雪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猫太婆
“哎,那鹿馆以后莫去了,族长给鹿倌入了奴籍……”
“啊!?搞了半天我一直为了个奴隶花了这么多钱呀?太冤枉了……”
“就是,我是不会再去找鹿倌了,我最讨厌贱民……”
“……”
半价后的鹿馆生意只是谭花一现,不到几天时间,客人又稀少了,生意开始挂零蛋。
羊丁在给大椿汇报鹿馆生意的时候,提意:“大椿娴侄,鹿馆现在已经没有进帐,我建议将鹿倌卖到咸阳城的男馆,听说有些男馆出价挺高的,这样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入,我们可以将这笔入去买更漂亮年轻的奴隶入住鹿馆。”
大椿感觉含着那嘴唇突然停下了,他的手拍拍桌下的脑袋,以似倌奴不要停,继续。
倌奴顿了一下,才继续动作。
大椿道:“丁叔,你派个人去咸阳城打听一下,看看鹿倌这样的货色能卖多少钱?然后再去奴市瞧瞧,是否有瞧得上眼的。”
羊丁领了命,退下了。
大椿一把将桌下倌奴提出来,怒道:“刚才你太用力了,咬疼我了。”
倌奴眼珠子包着一泡泪珠,委曲又可怜的样子:“主人,你要把奴卖到咸阳城的男馆吗?”
大椿看了心里一疼,赶紧去吸他脸上泪珠:“傻奴,我怎么会卖掉你,得给那帮老家伙安排些事情做,否则他们太闲了,我说着玩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尽心伺侍我,我不卖掉你。”
倌奴笑中带泪地扑到大椿怀里。
大椿的衣襟下,露出倌奴那双含恨的深不见底的眼眸。
第14节回头已晚
雪又连续下了几日,县令府的公吏冒着大雪前来传话,秦宫回复了,同意开仓放粮,以解白姓之苦,吩咐各村头目带上人马车队去公家粮仓排队领救急粮。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夏后羊氏都沸腾了,都夸族长英明能干,居然为他们争取到过冬的救急粮。
大椿笑着接受大家的美言,其实这次争取救急粮,他真是一点力气也没出,听说穷村首领天天去县令府候着等回话,也是给县令大人一些压力,羊村跟着领救急粮,完全是捡落地桃子。
秦宫传来的话,十里八乡都可以按人头领两个月的救急粮。
这几日羊村特别喜庆,各家扫雪也很积极,有车的,都牵出来,大队伍每天往返于公仓与羊村。
今年好大雪,积雪已深至胸口,走在挖开的道路上,四周全是齐胸厚的雪墩。
一路要经过几个关卡,沿途有公吏维持秩序。
有秩大人登记每户村落的领粮人口,到下一步里长大人计算出每村每户要领多少粮,再往下一步是亭长大人让领粮人签字画押以示领到粮了。
县令大人站在公仓外的平坝上大声宣读秦王诏令:“今年大雪,各地受灾,秦王乃古今第一明君,体恤民间济苦,夜不能寐,今应顺天命,开仓放粮,以解民间所急,救民于水火,乃干古第一圣主。”
众人都跪在地上高呼:“秦王仁德昭然,皇恩浩大,我大秦国运万古不衰。”
每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看着粮食搬运上车都无比喜悦。
大椿看着人们脸上幸福的表情,突然顿悟……
这场景太熟悉,倌奴在鹿馆接.客挣来的钱,全归纳于我囊中,然后我再打赏给倌奴,倌奴就对我感恩道谢。
而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我十里八乡农耕士族原本极度富有,却被秦王以各种名义搜刮走,还迫使士族分户拆散。
这些粮食,是我族人下地劳作获的成果,被秦王征走,公仓里转了一圈,又以冬粮发还,大家只感念秦王恩德,却忘了这些粮食原本就是自己劳动所得。
他觉得这两件事是其实是一样的,秦王赠救急粮,就跟他给倌奴打赏一样,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大椿看着族人欢喜运冬粮的样子,突然觉得倌奴很可怜,自己很可怜,原来他和倌奴并没有什么不同。
运冬粮也非一趟能完成,各村忙了数日,气候所限,道路因积雪封堵,每天只能运两趟粮。
返往的路上,壮丁们无比情绪激动,都赞秦王待他们恩重如山,之前减征三成粮,现在又发放口粮,生在大秦国是几世修来的福份,能生为大秦人而骄傲,真是太幸福了。
运完冬粮,大雪终于停了,羊村众人看着天空白花花的阳光,无人不闭上眼,因为四周皆白茫茫一片,反射了阳光后,让人挣不开眼。
羊丁派人去咸阳城打听男馆的行情,又去打听了奴市的行情。
那人回来报,沿途所见,均是大雪积压,奴市已经取消了,没有长相漂亮清秀的男奴,咸阳城的男馆只清倌,不红倌。
羊丁将消息告诉了大椿。
大椿听了无所谓道:“不红倌就算了,我是倌奴主家,他吃我的,住我的,我养他即可,以后就不要再想着要把他卖到咸阳的事了。”
倌奴在桌下听到此话,感动极了,一时情绪放松,竟趴在大椿的腿上睡着了。
大椿将人轻抱起,直接将倌奴抱到自己的软床厚被里,看着倌奴的睡颜许久,又替倌奴拉好被子,才轻轻走出去。
身后,是倌奴睁开的双眼,深渊一样的黑色双眸。
午食送来了,大椿命人先撤下去,说待会再送来,说毕又进屋去看倌奴,此时倌奴还在熟睡,大椿也不将他换醒,就这么坐在床边看。
大椿想到很多以前的事情,想着想着竟笑出来,也不知坐了多久……
倌奴轻微动了动,睁眼醒来。
“你醒啦!?”大椿喜道。
倌奴赶紧爬起来道:“主人,奴,奴贪睡……”
大椿扶他:“别急,我不崔你,饿了吧,我们出去用午食。”
来到前厅,大椿又命人将之前撤下去的午食端进来,说要与倌奴一起用。
大椿没有对倌奴说赠他午食,就跟普通人似的,将倌奴按到椅子上,还主动替倌奴添些肉菜。
倌奴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都不太敢吃了,根据以往经验,大椿不会无事献殷情,定是会想法子从他这里获得更多的东西。
大椿道:“你知道碗里的米粮来自何处?”
倌奴摇摇头。
大椿:“邻近的穷村已有人饿死,还有许多浮肿病,这米粮就是秦王准许开仓放粮的救急粮,每户每人分到的救急粮只够吊命不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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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我率族人也去领粮,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倌奴静静地听他继续说。
大椿看了倌奴一眼,放下碗道:“以后你别叫我主人了,还是叫我椿哥吧!我也不叫你倌奴了,我还是叫你雪弟。”
倌奴睁大眼晴,不说一句话,定是大椿又想到很厉害的法子要整他,这话只是整他前说的开场白。
大椿认真道:“我看到大家领到救急粮欢喜得很,都称赞秦王是千古圣主,却没有人想过,这些粮食原本就是我们亲手种出来的。我看到他们,就想到你。你在鹿馆接.客,每日入都进了我的口袋,我又将这钱拿出来打赏给你,你为了钱继续任我.踏,甚至为了一百金赏钱,任我带人轮流作.贱.你。”
倌奴:“……”
“我知道,这段日子待你如猪狗,所以你一时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不怪你。如今我再唤你一声雪弟,也是认真思考过的。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因为……我爱你……”
倌奴心道黄鼠狼都说深爱着鸡,不过他看穿不说穿,不想说出来再被黄鼠狼当鸡耍。
“别这么看着我,我之前觉得自己是族长,高人一等,我见你自甘堕落入风尘,已是地底泥,便以居高凌下的姿势欺凌你,那时我自以为很了不起。直到我率族人去领救急粮,我才醒悟,其实我与你一样,也是地底泥。这世间没有谁高人一等,秦王之下,我大秦国所有子民,从官吏到贵族与寒门,其实都一样,都为了一口吃食奔波劳累。”
倌奴:“……”
大椿拉过他的手,抚摸着他手掌的指纹,轻声唤:“雪弟,你我二人缘份深厚。我记得去年也是这样下着大雪,你踏入羊村那一刻,我奉阿爹的命出来迎接你那一刻,从我初见你那一刻,我就知道已经完了,我永远也离不开你。”
倌奴眼睫毛微垂,睫毛下是闪动着害羞眼波。
“其实你与羊丙之事,我更多的是后悔,我后悔他先得到你,而我这般没本事,没保护好你。后来我除掉羊丙,又发生了十六的事,我承认,那时候已经失去理智,对你的感情由爱转恨,我却一直不明白,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我从小就习惯把最好的东西留到最后慢慢享用,我一直视你为最好的宝贝,我们同吃同住,我却始终对你以礼相待,不是因为我不会用强,而是不想对你用强,我想要等到你心甘情愿跟我好,而非只是要留下的手段。”
倌奴双肩颤抖,低下头去,模样十分可怜。
大椿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一页契约。
倌奴认识,这正是当时他与羊丁签下的卖身契。
大椿将烛台拿过来,将卖身契烧了。
倌奴惊得抬头看他。
俩人之间一句话也没有,却似极有默契的不需要说话,因为此时说任何话都是多余。
大椿烧了卖身契,对他笑道:“雪弟,你的奴籍刚做好,现在去脱籍比较麻烦。我答应你,过几个月春暖花开时,我出钱替你脱籍,到时候我赐你羊姓,你可永居我族。”
倌奴喃喃张嘴,几次想说些什么,耐何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大椿笑道:“怎这般傻气,你的椿哥回来了,来,唤声椿哥听听。”
倌奴轻唤了一声:“椿……椿哥……”
大椿笑着应了:“雪弟,我们重新开始,你不用再伺候我,换我伺候你,我要将之前失去的,都补回来。”
从此世间再没有倌奴,只有他的雪弟。
俩人用完午食,大椿吩咐以后雪弟不再回鹿馆了,命人去将鹿馆的招牌给拆了,龟奴回自己主家领命。
大椿又从衣柜里翻出新棉被,要以后与雪弟一起住这间屋里。
雪弟惊呼:“万万不可,这是族长的房间,何况还有神鸟娘子在。”
大椿看了一眼神鸟娘子笑道:“别叫族长,说好的,以后只能叫我椿哥,这哑鸟我让她换间屋子住即可。”
雪弟争不过,肯定得听命。
冬季太闲,大椿找来书籍,午食后与雪弟一起看书品茶,俩人又像回到雪弟初来时一起同吃同住的时候,看得累了,大椿张罗些点心,和雪弟一起吃,俩人一边吃一边笑,竟是很有默契。
晚间,雪弟主动要服伺他,大椿也拒绝了:“雪弟,我说过,我们重新开始,现在你不用特意服侍我,我倒很愿意服侍你。”
大椿替雪弟宽衣解带,扶人上床,没有丝毫不耐烦,也没要求与雪弟欢.爱。
雪弟在枕边柔声问他:“椿哥,你就不想要吗?”
大椿道:“不想,一点也不想。”
俩人相拥而眠。
鹿馆被摘牌,虽然鹿馆没什么生意了,但曾经鹿馆风光无限,此时被摘牌,在羊村引起了不大不小的动静。
族人都来看热闹,大家见到族长和鹿倌站在一起,纷纷过去打招呼。
有人对族长行礼,然后唤鹿馆,就被族长骂了,道:“以后你们还是唤他雪夫吧!”
族长吩咐,莫敢不从,大家又改口唤雪夫。
雪夫微笑着,一一点头应了。
大椿牵着雪夫的手,一起沿着羊村走,从山顶屋祖的路开始,每家每户大椿都要敲开门对里面的人打招呼:“看好啦,这是雪夫,以后唤他雪夫,鹿馆已经摘牌了,世间再没有鹿倌,只有雪夫。”
族人男丁多有尴尬,毕竟很多都是鹿倌坐上宾,妇人倒是不介意地与雪夫打招呼。
俩人牵着手,走在漫天银色的雪地里,别有一番不同,与去年雪夫刚来时不同,今日俩人像历尽千帆,经历了山穷水尽后重逢一样。
大椿一直牵着雪夫,此举告诉族人,雪夫是他的人,是他唯一的良人。
俩人走到村头,站在大槐树下看着山下被白雪覆盖的天字号地良田。
大椿指着山下:“雪弟,我要带你共享荣辱,过去发生的事,我们无力阻止,但未来不同,我们共同进退。”
雪夫道:“椿哥,我觉得真像是在做梦。”
大椿笑了笑,吻上雪弟的耳朵,轻道:“是在做梦,这个梦我早就在做了。”
这几日,俩人整天都在傻笑,有时候看着书,突然就会笑出来,接着俩人就捧着肚子笑,奴隶进来见得也奇怪,好好的又没有什么乐子,为啥事能笑得这样开心呢?
每晚,俩人相拥而眠,都不行房事,很规矩,其实这不是强忍住,而真不想,大椿觉得俩人神上的融洽比肉体上的融洽更适合。
当大椿在枕间将此话告诉给雪夫时,换来雪夫以棉被捂着嘴唇直笑。
过了几日,大椿召开全村宴,召集全村老少都可以来吃宴席。
席间,大椿向雪夫敬酒,在他耳边轻道:“雪弟,这就当我俩的结婚喜宴如何?”
雪夫不语。
大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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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雪弟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雪夫:“……”
“今天是雪弟来我夏后羊氏整整一年的日子。”
大椿命人在屋内也设了一桌酒宴,俩人一起在大宴上敬了酒,再回屋内吃酒宴。
雪夫的脸,在烛光印衬下,很是醉人,大椿已经先醉了。
“雪弟,我以我性命起誓,我,羊大椿,定当以性命守护你,虽不能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我比雪弟先死,雪弟一定要好好活着,若雪弟比我先死,我绝不偷生。”
雪夫柔声道:“椿哥,你说这话,太刹风景。”
大椿笑道:“雪弟,未来的日子还长,待为你脱了奴籍,我们一起管理羊村。我做族长,我让你做话事人,以后一人种田,一人织布,闲云野鹤,定不会再留遗憾。”
雪夫轻声道:“椿哥……待我真好……”
俩人举杯敬天。
“雪弟,此生此世有你不够,我们来世还要继续在一起。不论来世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找到你,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傻里傻气的人,只会说傻话。”
“不是傻话,是真话,我们错过得太多,幸好我及时醒悟,否则我们还要继续错下去。雪弟是我心中的阳春白雪,我羊大椿对天起誓,永不负你。”
雪夫闭眼直笑。
大椿见他这样,急道:“此话绝非儿戏。我是说真的,今日是你我相识整一年的日子,我们一起拜黄天厚土,自是许下誓言,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雪夫端酒杯的手抖了抖,酒撒了一半出去。
大椿笑道:“雪弟莫要这么感动,未来的路还长呢,以后不论贫贱富贵,我都与你共享,以后我们都老了,都变成丑八怪了,你依然是我的珍宝。”
雪夫道:“你才是丑八怪。”
大椿赶紧道歉,俩人才将杯中薄酒,朝厚土撒下。
然后,俩人都笑起来。
这晚俩人相拥而眠,竟是一觉好梦,而且都做了同一个梦,梦里俩人把酒言欢,身处一世外桃源,身旁仙鹤围绕,相伴的清丝乐曲,好不得意,似在人间仙境。
第二日醒后,俩人同时说起此梦,情境一样,乐曲一样,竟是完全一模一样的梦境,言毕,俩人又笑了起来。
……
大雪又开始下,好像整日终不能停止一般。
积雪已经厚到清理困难,家家户户都被雪陷住,推窗只有雪墙。
全族人每日的工作就是清早起床全家铲雪。
大椿不得不佩服,这么深的积雪,有秩大人居然骑着毛驴历尽坚难来到羊村。
“有序大人,今年的雪怕是要成灾祸……”
可不是嘛,羊村众人已经开始每□□拜神鸟娘子,这只哑鸟,一年到头来,也只有大雪积压的时候,村民们才能想起她。
众叔伯们向有序大人介绍今年的大雪超过以往,大家都很担心啊,后山刚栽上的果树苗,怕是保不住了。
有序笑道:“哎,怎么能说是灾祸呢?大雪是好事啊!都说雪兆丰年,你们不能认为大雪不好,这明明是好事嘛。”
众人:“……”
有序又道:“今日我来,是有要事,秦宫传来消息,今年的徭役提前,但凡领了救急粮的,都要服力役。”
在大秦国,徭役分为力役和兵役,服兵役者不再服力役,未服兵役者,每年需服力役一至两个月不等,也可视地方官员的需求,召集力役者两至三年服役一次,这样每次服役时间较长,将数年服役时间集合起来,用于修建一些较大的工程。
叔伯们问:“是何时出发?”
有序道:“等过几日县令府帖出告示就要出发,提前派我来通知各村乡,就是让你们做好准备,你们也晓得,除了吃食,寒衣,抖笠,棉被,布帐,都要自己准备。”
羊丁惊道:“这天寒地冻的,是要去哪里劳作吗?”
“修河堤。”
众人又惊:“土都冻成铁石一般,挖不出,翻不起,如何修河堤?”
有序很八卦的样子,凑过来道:“你们几个傻啊,现在让你们去吃白食,挖不出就不出,翻不起就不翻,你们可知为何现在喊你们去服力役?因为你们领了救急粮。你们也晓得,在我大秦国,哪有让你们平白领了官仓粮就不劳作的好事。”
羊丁想了想问:“此去修河堤要多久?要把我族男丁都征走了,来年开春谁来种地,春耕可是一年成的关键。”
有序道:“县令大人也想到这点,所以让十里八乡所有男丁都去服力役,人多了,时间就短了,春耕前就要让你们回来,现在算日子,还有一个多月,你想想,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冻的土,能修多少?你们去了,县令大人交了差,至于修了多少,就不用管了。”
众人了然于心,这也是官员们互相权制的关系,每年都有力役人数和时间的要求,地方官吏既要安排耕种生产,又要在空隙时间安插力役修建政府工程。
在窑役极重的大秦国,力役服役年限从十七岁至五十六岁,政府工程有很多烂尾。
地方官申领了粮和资金,再在服役时间上截流,例如今年领到五万人劳役每人两个月的粮食,实则地方官只招来两万人劳作两个月,或招来五万人,劳作一个月,剩下的都进了地方官的腰包。
有的政府工程例如河堤,浩资巨大,而修不出什么样子,也是官员中饱私裹的好工程。
有序大人告辞后,大椿与众叔伯们商量,如何安排全村男丁服力役。
前两年他也曾全村男丁集体服力役,那时候是羊老太爷做族长,很多细节大椿并未参与。
大椿只记得那时候跟着族人大军一起去修外城墙,修修停停干了两个月,也是寒冷冬季,城墙还没修完,就全部回羊村了,因为得赶回来参加春耕。
羊丁因为从军时断了手臂,退役后再未参加力役,只是帮着羊老太爷打理一些族内事务,俱他所知羊老太爷任族长三十多年,这种全村男丁外出服男役的也就□□次,平均三至四年,就会轮到全村男丁同服力役的盛况。
大椿开始着手安排全村凡十七岁以上,五十六岁以下所有男丁服力役的准备工作。
服力役者,需根据当时的天气,自备衣物,棉被,立帐等必备用品。
这些事务杂而细,大椿忙得脚不沾地。
雪夫负责准备他和大椿俩人的备用品,棉被不能带新的,因为工地条件坚苦,带新棉被不耐用,虽然冬季不下雨,但斗篷或斗笠肯定要带的,还要多准备鞋子。
大椿回来看到雪夫忙碌的样子,笑着从背后抱着他:“雪弟,你真好。”
雪夫认真道:“我也没什么经验,记得我的族人数年前也是集体男丁被征力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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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那时候我刚满十六,没去,此后还真没遇上这样的盛况。椿哥,你来看看,备两双鞋够吗?”
大椿笑道:“三年前我跟全族男丁一起去过,修外城墙,没修完又要抢春耕,就把我们放回来了。听说那墙城又零星修了两年多,才修好。”
俩人说了会话,雪夫想起还落下了什么,又去翻找。
大椿过来检查,发现雪夫给他准备的物品都是好的,鞋也多备一双,就不乐意了,非要跟雪夫换,他要用差一点的,俩人闹一了阵,后来雪夫同意两套都用一样好的,大椿才作摆。
在族里叔伯们的坚持下,大椿必须背着鸟笼带上神鸟娘子一起去。
大椿:“……”
叔伯们道:“这神鸟娘子能预知雪崩,娴侄可不要小瞧了,神鸟保平安。”
大椿无奈何,只有在沉重的行李上又添加了一只裹着棉罩的鸟笼。
雪夫笑道:“椿哥就是与众不同,服役还要带家眷。”
大椿道:“雪弟休要取笑,看我怎么拾你。”
俩人从床上打闹到床下,又将之前拾的行李都踩开了,后来俩人倒在地上哈哈笑,竟然眼泪都笑出来了。
大椿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脸颊,虽是亲亲一吻,却倍感震撼,仿佛心底的最阴暗处照进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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