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正胡乱寻思时,手机响了,那边是姜灿熟悉的声音:“你在哪儿?我结婚了,婚后最大的变化是又开始戒烟了!但并不是完全戒掉,我在办公室抽、在家里卫生间抽;结婚后我反而更想抽烟,只是文静管得很严,只能偷着抽!哈哈,我都不知道跟你说些什么,说烟就比较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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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醉(4)
阿弥也奇怪于他这种没头没尾的“烟”谈,只好说:“我已经到高原上了。云南是烟草王国,我奇怪于这里抽烟的人并不见得特别多;也许跟气候干燥有关。在成都那种潮湿的地方,抽烟是一件好事,正如吃火锅一样!”
跟姜灿的对话,就这样不着边际地开始和结束了。一切朋友,在分开之后,常常是缺乏共同的语言的;还好,他们之间尚有“烟”的话题可以将就着谈。
吃完过桥米线,阿弥在路边买张地图,想找个地方坐坐;下午茶时间到了,这是小资生活的重要时刻,也是品味城市的难得机会。再者说啦,也该计划计划接下来的行程了。
昆都,是地图上的显著标示—昆明的时尚策源地。它既不是一座大厦,也不是一个广场,只是一个类似于新天地的休闲娱乐街区。地图上说,这是昆明最in的地方。阿弥找到一间像样的咖啡馆,总算找到了最熟悉的生活;叫一杯蓝山,一身释然地坐下。
初秋午后的昆明,恰如报春花晚开的时节;在你怀念中展开现实的色彩,在你的诧异中提醒青春的流逝!季节的差异,总能在有心人的意念中产生造化弄人的惆怅,也会给纵欲者造成永远的盲从。人们只要看看老年男子怎样追求忘年恋情的市井故事,就很容易体会错过季节的所谓美和所谓罪。当然,阿弥并不期待这样的美、也根本不期待遭这种罪;只不过是为眼前的春城浮世绘所感染罢了。
他兴奋地享受着咖啡,随意查看着窗外的人们,陌生城市的陌生景象,就像对面楼中的妩媚女孩,自有着一种诱惑偷窥的魅力。
突然,有人重重地拍了他一下—一个老外,满头金发;比阿弥还诧异地说:“你小子跑到昆明来了,也不找我?”
“excuse me! what can ifor you?”明明人家老外讲中国话,阿弥却憋出了英文。
“不认识我了?我是jim,
烟醉 第 15 部分
“excuse me! what can ifor you?”明明人家老外讲中国话,阿弥却憋出了英文。
“不认识我了?我是jim,你是阿弥嘛!你这个家伙!嘿嘿!”阿弥头脑转得飞快;在新天地的ark酒吧,他确实认识一个乐手,美国人,叫jim—“嗨!jim,你怎么在昆明!”
他乡遇故知的喜悦老外也许不懂,但心情显然是一样的。一番中英文交杂的谈话,让他们感到世界之小、天涯若比邻的妙处。接下来的昆明观光,阿弥再也不用出租车司机来做向导了。
晚上的节目早已定了下来,是在骆驼酒吧。jim知道阿弥酒量好,叫了一瓶杰克丹尼美国农民威士忌;农民威士忌的说法是阿弥以前的同事台湾人客户总监叫出来的,对美国酒取批判态度;阿弥在成都开“烟酒所”的时候,是不采购这种酒的。
酒喝了大半瓶后,jim微醉,走到吧台拉来两个女人,向阿弥引介。女人迎面就是一句日语,看阿弥没反应又结结巴巴地说韩国话。女人的热情让阿弥很是寒心,一般人会这样猜测他的身份—您是搞艺术的?人家是看他长头发、大胡子的长相;或者,可爱的女孩干脆说他是“坏人”,那不啻于是一种夸奖,常常有更多暗示。但这两个女人哄老外哄惯了,把他猜成可恶的日本人或者呆板的韩国人!阿弥随便哼哼哈哈了一会,便沉默不语。
终于jim打发女人走开,拉着阿弥出了酒吧,说:“去high一下。”
阿弥并未搞懂所谓“high一下”是不是找更好的女人,或者更坏的女人?盲目地跟着jim,两个人拐过几条巷子,走向一处黑暗的角落,一个火芯在那里游动。阿弥心想,坏了,jim这家伙不会是带我来吸毒吧!他清楚地记得在上海的ark酒吧里,jim给他讲过大学时代的盛事:一群人有男有女,租住一间大房子,每晚都有伏特加、hip…pop;某一个晚上还有白粉出现!他们很小心地用一美元的钞票托起白粉,用鼻孔猛吸,然后晃晃悠悠进房间。可能男女进了同一个房间,也可能两个男人进了同一个房间!“gosh; it’shigh!”—jim曾这样作结那段生活。
阿弥原本充满向往,但到了这种场合,却很不自在起来:“jim,你带我吸毒吗?”凭着跟jim的交情他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没有,几个好朋友,一起抽点大麻,大麻而已,我不吸粉的!你小子,怎么想我的?”
“hi; jim! you are late!”火芯周围站着一圈人,jim冲上前去夺过“火芯”嘘上一口,转身递给阿弥:“从右到左,一人一口,哥们儿!”
阿弥知道是大麻,没那么紧张;但看看用旧报纸卷成喇叭形的烟支上留着每个人的唾沫,实在有点恶心!又不愿表现得太逊,吸上一口,只感觉比雪茄的味道腻一点,但尾香很浓。
jim拍拍阿弥的肩膀,向大家介绍:“我在上海的好朋友,阿弥!”其他三个人一一介绍了自己的中英文名字,有来自英国的大伟、法国的让、俄罗斯的什么司基。阿弥记人名的能力一向很差,但他奇怪于这些老外中文讲的奇好,而且还带昆明口音!阿弥是坚决的国粹主义者,对中文老外比较友好。一支烟完了之后,五个人已经谈兴很浓,他们决定回到骆驼酒吧把剩下的酒喝完。
。。
第十二章 醉(5)
夜在人性层面上是出奇地透明,酒精让这种透明直s灵魂。骆驼酒吧里的男男女女们已近疯狂,显然比jim一伙抽过大麻的还要high。dj不失时机地把这种疯狂推到巅峰。人们开始搂搂抱抱,女人们的战袍已经松懈下来,男人们的目标早已锁定,不断有人用肢体语言和浪笑来享受面前的猎物;局面只剩下转场后最后的搏斗!很显然,面前展开的是一场“世界大战”。
阿弥很觉凄凉,远离上海的目的其实是想远离这样的生活,没想到人间何处不“春风”!衡山路上的声色犬马、新天地的灯红酒绿、巨鹿路的男欢女爱,都不远千里,尾随到骆驼酒吧、到阿弥的左右。
“阿弥,你比以前沉默了。”jim今晚很够朋友,只陪阿弥喝酒,而不参加对女人的追逐。
“啊?老琢磨一些问题,所以沉默,对很多事失望,我要是不离开上海,肯定还会得个失语症什么的。”
“不会吧,上海那么好。”
“那你为什么要来昆明,jim?”阿弥本想把自己在成都的传奇故事讲出来,作为要犯失语症的原因,终归是规模浩大、一言难尽,所以把话题扯到jim那边。
“我是跟乐队来的嘛,这边有那么多音乐,到处都是音乐,太棒了!”
“比美国还好吗?为什么我们的音乐人听完你们的音乐后才做歌曲给中国人听?”
“这个嘛,嘿嘿嘿!不过我真觉得在中国呆比在美国好,不仅仅是音乐。”
“那是因为这边有大麻有女人,在那边你不一定搞得到吧!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哈。”关于大麻,阿弥确实是在开玩笑。他记得jim讲过,在美国抽大麻时要用床单堵住门窗,偷偷摸摸到让人委屈。
“这边多嘛,不过女人都太会花钱。”jim还是觉得把话题留在女人那里比较恰当,“说真的,我觉得中国女人都疯了,比美国女人都开放!中国男人真有福气。”
“多少女人都在跟你们老外玩,中国男人找个女朋友都难。”阿弥话没说完,自己倒先觉得不至于;况且,老外喜欢的和喜欢老外的货色,多是些残花败柳。“老外跟我们抢女朋友、老板跟我们抢女朋友、老头跟我们抢女朋友、老姜跟我们……”老姜就是姜灿,他确实抢走了阿弥的女朋友,是文静或者coco!但老外、老板、老头并未这么对待他。事实上,阿弥一直很有女人缘;他的话无非表示他对中国女性群体的不满。女人是道德风化的载体,女人是男人的最初目标和最后归宿,她们应该是古典仕女图中团扇掩面、秋波微启的娉娉姿态;或者至少是五四时期的女学生模样!决不应该是面前这些因为荷尔蒙而躁动的豪放女。
也许是昆明这个地方的陌生、也许是农民威士忌酒、也许是面对jim这样的人,总之,阿弥心里的积怨拐着弯迸发出来!思路还格外开阔:“是你们西方人害了我们,你们先拿金钱观来害中国男人,再拿性开放来挑逗中国女人;后来男人喜欢上了性,女人喜欢上了钱;男人和女人就都疯了!所以说中国人现在比你们还high!”
jim看阿弥酒意已经上来,声音也高了起来,很是为老朋友高兴。他一直认为阿弥是一个有见地的人,跟他交流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当初他们的交情就是像这样开始的。中国人讲酒逢知己千杯少,趁阿弥不注意,jim又叫了一瓶伏特加。他知道阿弥属于有烟就有思维、有酒就有话题的那种人。
“我觉得你讲的是一部分中国女孩,我看到四十岁左右的中国女人都很传统,就像美国中产阶级的家庭主妇那样—可能还要‘女人’一些。”jim边换新酒边说。
“对,中国现在好多层面的差距非常大,贫富差距就要比美国大吧?拿女人来说呢,20世纪70年代是分水岭;以前60年代的女人挺好,以后的80年代就是我说的这个样子。”
“现代嘛,各国都一样的。”
“不,对于20世纪80年代的女人,还包括男人来说,‘现代化’就是‘弱智化’,很多人玩到三十岁都将是个小朋友。”
“大家的生活过的很优裕,像我在美国的生活就不会过的这么轻松!一个月两千美金的薪水,房租和保险交完后只够吃饭、买cd的了—正版cd很贵的!”
“不,不是经济的问题,是文化的问题。这一点不怪你们美国人,要怪中国自己的香港人、台湾人,还有娱乐圈;他们整天搞些娘娘腔的转口文化的东西,把不懂事的小朋友们搞跨了!你知不知道我早就不听、不看港台的那些东西了?我觉得都是给中学生的娱乐!”
“美国也一样,hollywood越来越俗气。”
“哈哈,好莱坞在政治上越来越正确了!欧洲电影更加人文一些、个性一些。但这不是主要问题,你们西方人是有信仰的,流行文化不会给个人带来很大的灾难。”
第十二章 醉(6)
“但流行文化愚弄了爱情,人们过早地、过滥地享受了爱情,导致早恋、婚外恋、同性恋。”jim好像跟阿弥比赛似的批判着自己的国家。
“能粘上点‘爱’还好,就怕男女之间只剩下赤ll的性关系!你发现没有,感情是要维护的,像某个生活用品一样,需要修修补补地维护;但中国现在已经没有人修过什么东西了,感情就更懒得修补!没有修补的爱情就没有故事情节可言,r体摩擦成为惟一的情节。所以,很多人的爱情故事,其实就是赤ll的日本—日本人的事就不说了—不值得说。”
jim已经独自喝掉了不少的酒,眼中充满血丝,香烟的火芯在他蓝色的眼眸中燃烧。两个舞池中的女孩向jim抖动着身体,jim已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阿弥忽然觉得,跟一个老外发如此这般的牢s,也许根本就是对牛弹琴!美国人虽然不像欧洲人,特别是法国人那样热衷于搞婚外恋;但他们最多担心的是艾滋病问题,而不是有性无爱的问题!自己这样地大谈女人,美国人jim肯定以为我需要女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管他呢,自己的郁闷总算得到了变相的发泄。
凭借酒气上涌,阿弥大胆地预见—爱情,是现代社会愚民政策的巨大y谋,经过全人类的炮制,总有一天会成为一剂毒药。那将是一种充满冥幻的毒药,作为血r之躯的人,一旦想起就会中毒,没有任何明显的媒质、不需任何的药引子;正如指间的香烟……香烟的迷雾飘忽在他眼前,一个尼古丁女郎的婀娜身材在靠近……阿弥恍惚觉得,一种力量正在侵蚀他的身体,理智像风中的飘絮,断没有抓在手中向上攀登的可能;只能任其下坠、下坠、坠向闪光与漆黑并存的深渊。在无限深渊的底部似乎有着残星的微亮,稍不注意,残星也很快闭上了眼睛。于是,周遭是铁板一块地黑,只有暗风的微动说明这种黑与死亡存在界限;况且暗风中隐隐有一种香味,带着超越冥界的蛊惑,却有着人间最明显的记忆!有了这点记忆,人就可以飞翔,像梦—这一缕浮香远比那理智的飘絮来得真切……
明天醒来的时刻,眼前一片陌生;说是醒来,其实只是眼睛睁开,头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应该是在哪里呢?“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阿弥忽然想到柳三变的这句词,感到迂腐之极,差点笑了出来。时间已是早晨,没有杨柳与残月可供参照。曾经相似的酒醒时分,在上海的华山医院里,那是有护士看护的,一问就知道是因为前天晚上醉酒在延安高架路下,华阳警署的警察送到医院来;来龙去脉也就搞清了。这次酒醒后是在一间空屋里没有人可供查证;只能从回想最后的记忆开始——但那是怎样的醉呀?关电视式的!突然间记忆的屏幕转为黑白,连雪花状的亮点都没有留下。
破旧的窗帘,挡不住的光线和噪音挤了进来;好像是四川口音正在吆喝着“收—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不,对,是昆明话。阿弥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在昆明,而不是成都!于是,昆明打开了那台被关掉的电视机,断断续续,有关的记录片播放了出来。
“jim这小子,把我扔在哪里了?”一骨碌爬起来,阿弥像丧家犬一样到处找寻线索,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突然,房间里不知在何处的电话响了,循声索去,电话那头是jim得意的坏笑—
“昆明的女人怎么样?”
“什么叫昆明的女人怎么样?”
“床上怎么样?”
“……”
“昨天在骆驼酒吧,你喝多了,一直讲所有女人的坏话!有一个女孩偏偏喜欢这一点,他说你是吃了女人的亏,需要女人来补偿的!她特别愿意补偿你,我就把你们送到我的朋友大伟那儿了。怎么样?她还在你怀里吧!”
“什么呀!”
阿弥觉得事情搞得一塌糊涂,他奇怪人醉了怎么可以什么都忘记!科学原理上讲,醉酒醉的是小脑;但自己的情况好像是大脑醉了而小脑清醒,要不然怎么会有jim所说的事情。他伸手摸摸自己的“东西”,没有什么迹象表明昨天晚上使用过;感觉一下腰的疲劳状况,酒醉后的乏力掩盖了一切。他很快怀疑是jim的谎言,即使情况属实,自己也肯定保持了“贞洁”—他自己清楚,喝醉了,是什么也干不了的!
与jim约好依然到昆都吃中午饭。阿弥出门前发现不见了手机,也许是丢在骆驼酒吧了?多次丢手机的经验表明:一是可以拨一下自己的手机号码;二是手机已经关机。明知结果,阿弥还是拨上了自己的手机,居然通了!在五六声长长的闷响之后,一个带着睡意的女声用矫情的、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应答道:“醒啦,酒鬼—”
“你是……我的手机是怎么回事?”阿弥心里明白,jim说的也许不是玩笑,女人的事可能真的存在,但一切未明了之前,自己决不会去打开那个未知的潘多拉魔盒。
第十二章 醉(7)
“你这个打完炮就不认账的家伙!我是你昨晚的老婆啊,手机在我这里!要不是因为手机,你是不会跟我联系了,哼!你一晚上大呼小叫,搞得我只有先撤离战场了……”
阿弥赶忙挂上电话,混身汗毛倒竖,有一种被女人qg的羞辱感觉。慌乱中又检查一遍自己的身体和床,一切无异;并不像经历过任何风浪。想想这个事情,还是要跟jim那家伙讨个说法。
与jim仍旧约在昆都的那间咖啡厅里。阿弥到来时,看见jim在与两个女人浪笑着交谈。
“你这个家伙,要给我说说昨天晚上的事!”阿弥直奔主题。三个人只笑不语,他越发觉得把柄落到别人处。真希望自己玉树临风地与一个漂亮可人儿发生些风流韵事,即使被人偷窥到也罢;偏偏自己醉到那个地步,床上表现一定差劲,说不定还被视做无能!面前两个女人倒也过得去,年轻、掩藏不住的放荡,也还算干净。如果是jim有意的安排,自己被女魔头糟蹋的担心可以排除!不过也只有“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老女人才会对烂醉如泥的可怜男人下毒手的。
“你的手机就在她们手上,猜猜是谁吧!”jim得意地笑,故意与两个人都保持距离。
好比魔术师紧攒着两只手,叫你猜钢蹦儿在哪只手里;人们常常会来回观察,而魔术师的两只手不会有任何的不一样。面前的两个女孩明显地不一样,马裤长靴的那个,脸面出奇地小,整个头都小;却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粉白的脸和红润丰满的唇,这种唇,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另一种唇!带着某些少数民族的独特长相,却有着俏皮时髦的神态;身材是陶器作坊中旋转着的台子上塑出的—呈中轴对称。穿牛仔裤的那个,实在是一个r感的小尤物。对于女人,小男孩很在乎脸,所以中学生的梦中情人多半是脸庞周正的女老师;大一些的青皮仔很在乎胸,所以大学生多找些胸大无脑的女朋友;据说老男人有痴恋女人的腿和脚的,电影《三轮车夫》中有过刻画。阿弥当然不能算是老男人,他认为女人的腹部和臀部最是性感的标志。面前的牛仔裤女人就有着这样微隆的腹部和高跷的臀部—虽然隔着坚实的仔布,明显的前三角和后双圆完美勾画了一段多事的身材!对于这样的女人,腰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是杨柳腰或者小蛮腰,是一样的风s。
阿弥从未如此认真地、色眯眯地考察过一个女人的身体。男人会本能地搜索一个女人的性感指数,但多是由下半身完成的、下意识工作;这样审视面前的两个女人,到底哪一个曾经跟自己巫山云雨,即使登徒子再世,也会为难的。从主观愿望来讲,阿弥觉得手机在谁那里都无所谓。如果“她”是马裤女孩,最好事情发生在她嘴里;而如果是牛仔裤女孩,则事情应该正常地发生在他腹中;庆幸的是,jim给出的两个选择,要比想像的好。
jim是个热心肠,他好事地说:“你这个家伙猜来猜去,还不如现场打个电话,一切不就明白了?!”说着就伸手送来他自己的手机。
两个女孩依旧沉默不语,连一个凭声音定夺的机会都不给阿弥。
“小生技不如人,又饮酒过度;其实是不好意思面对,不知道是哪位姑娘受的委屈?”阿弥一心想打马虎眼。
jim似懂非懂,头转得像拨浪鼓似地左右看着两个女人,女人们终于开口说话了—
“唉呦!真是个床下才子,床上豺狼!”这是马裤说的,离当事人比较接近,声音也比较接近。
“你怎么不说床上小旋风—办事不到三分钟呢?”这是牛仔裤说的,语气更接近,声音也接近。
女人的事,她们相互之间常是相通的,其中一个跟jim相好,jim也必在秘密之中,就只有阿弥在秘密之外了!
阿弥突然决定放弃—何必要知道就里—反正是一样的荒唐!原本是要摆脱这些无聊的情色r欲而离开成都、离开上海的,这样纠缠下去,跟在成都发生的四角恋爱、在上海遭遇的办公室隐情又有何分别?故事的展开,肯定要拖延脚步,不如就此打住。昆明就当是一个临界点,从这里跳开才真正能见到梦想中的纯美世界;更近一点讲临界点就在这里,从这个古怪的关系确定中跳开,自己就还是自己!他点上一支烟,洒脱地说:“jim,这个秘密就留在这儿吧!大家有这样奇特的相遇,就让它奇特下去吧—”
语惊四座,大家愕然无语。女人们交换着眼色,又看看jim;显然jim是事件的总导演。
“jusoke!你生气了?”
“没有,我真的拜托你,你知道我的。这个事情留在这儿还算是个故事吧,你们要是挑明了,就没意思了!如果我走回头路,大家兴许还可以再走到一起玩的!”阿弥诚恳地看看两个女孩,又看看jim,就坚决地埋头吃起饭来。他不敢去想,如果当初文静、coco与姜灿的关系不挑明,现在自己该身在何处!如果当初不把烟草文化的东西摸得那样透,还会不会去开“烟酒所”;有时候只有糊涂才能保持自我,怪不得说“难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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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醉(8)
继续上路,阿弥自觉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可以自由驰骋、奔向前方!前方的前方,将是梦寐以求的香格里拉。从昆明出发的一路上,漫山遍野的烟田将视野装点得生机盎然!在烟叶葱茏的深处,烟农正忙着活计,这是他们希望的田野、也是收获的季节!路边是收获的烟叶,在烟农精心呵护下成长的烟叶,成熟后被迫与大地分离,经过火海的烘烤、刀山的切割,送到姜灿的流水线上,这些经过炼狱的精灵,在那里脱胎换骨,成为一支支欲念附身的“尼古丁女郎”,当人们把它化为灰烬时,正好在“尼古丁女郎”的缠绕中幸福或苦闷、爱或恨……漫天烟草舞蹈在同一片阳光下,那里曾有姜灿、coco、文静和阿弥活跃的身影,多少人来来往往,也曾沉醉其间;烟草的美丽,仅仅是在它生长的土地上,从人们走进烟田开始,它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已经很难说清!
跋
烟民中很少有人能说清自己的第一支烟是在何时抽的。小时候点爆竹时?中学毕业时?还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时?—也很少有人能真正说清第一次喜欢的女孩究竟是谁,邻家小女孩?同桌女生?某个明星?或是第一次上床的女人?—造成这种结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们都在忙碌,为了工作更为了生存。大多数男人还上升到事业的高度,在事业上,人们却很容易说出挣的第一笔钱、做的第一分工、干的第一个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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