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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个皇帝揣兜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猫说午后
念及此,他忙伸手摸令牌,然而,他这才发现,令牌也不见了。
叶适陷入绝望,伸手盖住了眼睛,哎,黄金令牌,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
这时,身后传来掌柜的声音,但见他头伸出柜台外,朝着叶适张望,喊道:“客官,您还住不住店?”
叶适回头看看那掌柜,只得赔笑道:“抱歉,我还有些事,先不住了。”
说罢,叶适牵回自己的马,小二将缰绳递还给叶适,说道:“公子,方才我其实看见了,那伙人是城里有名的泼皮混混,他们的手段也就那些,城里人都知道防备,但是你们外乡人遇上,就自认倒霉吧。”
叶适不由追问道:“那官府不管吗?”
那小二笑笑道:“那伙人在周边几个城来回流窜,跟鱼似的机灵,官府抓了几次都没抓到。不是所有坏人都能落网,现在的皇帝不也是很厉害吗?可是我们郡上的巨贪,虽然抓了一批,但依旧难有落网之鱼。所以吧,您就认栽吧。”
叶适闻言抿唇,从小被人照顾,这一刻他才发现,只身来到民间,他就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要阅历没阅历,要经验没经验。难道对这等人,真的没有法子吗?
叶适对小二道了声谢,将武陵郡还有没落网的巨贪一事,记在了心上。
现在该怎么办?除了脖子里的金蟒玉佩,身上再无值钱的东西。
他赶了一日的路,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眼见着天就要黑了,也没地方落脚。
追回东西也是不可能,捕快都抓不到的人,他怎么可能找的见?怕是还没找到他们,自己已经饿死了。还能怎么办?接着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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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叶适叹了口气,牵着马再度出了城,接着往姑苏的方向而去。
到了黎明时分,又饿又困的叶适,实在是走不动路了,借着晨曦的微光,看见郊外不远处的山坡上,有座庙宇。
想着出家人慈悲为怀,不知能不能去讨一顿饭,带着这个念头,叶适便骑着马上了山。
这个时辰,寺院里隐隐传来打板的声音,应当是僧人们早起准备上早课。
山门一般这个时候不会开,叶适只好将马栓在一棵树上,马自吃着树边的青草,而叶适只能忍着饿,在寺院山门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靠在写着“嗡玛尼贝美”的墙壁坐下。
清晨的凉意透过衣服而来,叶适双臂抱在胸前,靠在墙壁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天亮后,前来开山门的小僧,发现了叶适,见他睡在墙边,上前唤道:“施主,施主?”
“嗯?”叶适惊醒过来。
小僧的眸中,全然是长久清净修行留下的清澈,他看着叶适问道:“施主为何睡在这里?”
叶适尴尬的笑笑,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小僧忙请了叶适进山门,让他在大雄宝殿门口等着,对他道:“施主请稍后,我去跟师兄讨些吃食来。”
说罢,小僧便去了后面的寮房。
又饿又累的叶适,一时间心头感慨万分,趁小僧去取食物的空档,进大雄宝殿里上了柱香。
小僧端了两个钵盂出来,一碗里盛满米饭和野菜炒成的素菜,一碗里是清水。
叶适谢过后,再也顾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礼节,狼吞虎咽的吃下了饭菜。毕竟,从昨天早上吃过后,一直到现在滴米未进。
临走前,小僧又塞给叶适四个馒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寺院有过午不食的规矩,但是我有时候扛不住饿,这几个馒头,是我私藏的,但我觉得,施主可能比我更需要,带着上路吧。”
叶适看看眸中清澈的小僧,伸手接过,行礼道谢后,看了看山门,接着上路。
这一日一早,姜灼华和哥哥嫂嫂,准备去昆山踏春。
在姑苏呆了一个冬天,除了昆曲听够本了,什么地方都还没来及去转转,眼见着回暖,大地绿了起来,她们便迫不及待的出门游玩。
走到城门处,却听到车外传来谩骂:“姑苏城里灾民都满了,你们去别处吧,接待不了了。”
但听有人哭求道:“求求你,官爷,让我们进去吧。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姜灼华掀起车帘,不由向外看去,但见十几二十个拖家带口的灾民,在城外哭求。
姜灼华和姜灼风相视一眼,一同下了马车,姜灼风上前,同那位身着捕快服饰的人问道:“敢问这位大哥,这是哪里遭了灾?”
那捕快打量姜灼风几眼,见他衣着不俗,方才说道:“哎,是上郡,去年秋旱,连着今年春旱,百姓的积蓄基本都没了,这就都成了灾民,全往姑苏涌,城内的库粮已经没剩多少了,救济不了这么多。”
姜灼华在一旁听着,不由问道:“朝廷不管吗?”
那捕快道:“老爷奏折都递上去几本了,奈何听说皇帝重病,处理的极慢。你说说,好不容易摊上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却积劳成疾病倒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皇帝病了?严重吗?”姜灼华赶忙问道。
那捕快看了一眼带着面纱的姜灼华,勾唇一笑道:“小姐,我就是个捕快,我上哪儿知道去?听说是扶梨耕种时落水,得了寒症,估计得休养几个月吧。”
姜灼华闻言,陷入了焦急里,自己身在姑苏,她和程佩玖不能骑马,坐马车赶回去要好几个月,等那时,他可能都好了,回去也是于事无补,不如,在这里,为他做些什么。
念及此,姜灼华看了那些灾民一眼,拽着姜灼风的袖子,将他拉到一旁,问道:“哥,咱们带出来的银子还有不少。我寻思着,不如跟芸娘商量一下,由咱们出钱,在霜洲客栈门口,开几个救济灾民的棚子。”
姜灼风闻言点点头,道:“行。”
商量妥当,姜灼风走到那捕快跟前,说道:“放他们进去吧,到霜洲客栈,我们今日会开几个救济灾民的棚子,为官府分担些压力。”
那捕快不由失笑:“哟,这敢情好。”
说着让开了道,对灾民说道:“听见了吧?霜洲客栈,都去吧。”
众灾民眼里闪起希望,千恩万谢的涌进了城里。
还踏什么春呢?姜灼华等人,便也紧着回了霜洲客栈。
姜灼风和蒋霜洲去买米,苏维桢在外面和几个小厮一同搭棚子,芸娘和自家小姑子,则在厨房里熬粥。
姜灼华和程佩玖,就在外面的棚子里,给灾民分配熬好的粥。
问讯而来的灾民,一批又一批,还掺杂了不少本地的一些乞丐。
这一日,在海大的大锅里,连着熬了七八锅,给他们救济完晚饭后,这才都闲了下来,一同进了客栈休息。
芸娘给她们炒了菜,坐在一起吃着。
苏维桢还在外面搭最后一个棚子,芸娘的小姑子阿晴见状,端了一碗水出去,递给苏维桢:“看你忙了一日了,喝吧。”
苏维桢颇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看阿晴,他素来安静,一大堆人在一起时,从来没有人注意到他,难得她还记得自己,前来送水,苏维桢伸手接过:“多谢姑娘。”
阿晴看着苏维桢喝下水,接过茶碗,问道:“注意你好久了,你总是独来独往,安安静静的,都不怎么见你跟旁人说话,不闷的吗?”
苏维桢不好意的笑笑道:“不闷。以前,我若是觉得无聊,就会吹吹笛子。”
但是后来一直住在姜府,被柳乐师吓唬过后,他也委实不敢再吹笛子引人注意。
阿晴闻言,眸中一亮,忙道:“你会吹笛子?可以教教我吗?”
苏维桢看了看阿晴,点点头。
阿晴忙伸手拉过苏维桢,拽着他进了后头的宅子里,催着他去取笛子。
姜灼华他们在客栈厅里吃着饭,忽而听见悠扬的笛声响起。
几人不由寻声望去,透过楼梯下的门,但见院中心的小花园围墙边上,苏维桢和阿晴坐在那里。
苏维桢横笛在手,悠扬的旋律从他手中的笛子里飘扬而出,阿晴则一脸向往崇拜的看着他。
芸娘见此,不由问道:“哟,这孩子一直安安静静的,真没看出来,笛子吹的这么好。”
姜灼华笑道:“他是我们府上养的乐师。”
说罢后,便没再多谈论,伴随着苏维桢的笛子,几人一同吃了个晚饭。
大家伙都忙了一整日,吃完饭后,便早早歇下了。
而叶适,靠着小僧给的那几个馒头,每天只吃一个,偶尔跟茶馆讨些水喝,就这般坚持了三四日,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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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离姑苏城不远的地方。
约莫还有两三天的路程,但是他已经弹尽粮绝了,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典当了自己的马,换了一点点钱,步行前往姑苏。
一路上风餐露宿,步行又慢,偶尔遇上好心的过路人,能带他一程。饿了,便用为数不多的钱,买几个包子果腹。
钱不多,他还得省出回去的路,所以不敢住客栈,到了夜里,只能在各个庙宇里借宿度过,什么月老庙、关公殿,叶适算是挨个住了一遍。
等他终于到达姑苏时,算是将这辈子从没吃过的苦,挨个吃了一遍。
身上原本致的蚕丝衣服,早已因为席地而坐、席地而睡,弄得脏乱不堪,连着将近半个月没洗漱,没沐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叶适是真没想到,他居然有把日子过到这份儿上的这一天。
终于,于四月底,晌午时分,叶适进了姑苏城。
他看着偌大的姑苏城,眼里有些迷茫,现在还不知她在何处,估计得在姑苏呆上几天。
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行,实在不成,先在哪个客栈茶馆找个活计做做,赚点儿钱。
他没打算叫姜灼华知道自己来了,更不可能再去跟她要钱,她都养了自己那么久,怎么好意思再开口。
想着,叶适朝着一家客栈走去,进了客栈,跟掌柜的问道:“请问掌柜,你们店里缺人手吗?”
掌柜的打量叶适一番,低下头忙自己手里的事,漫不经心的说道:“上郡来的灾民吧?去霜洲客栈吧,那边有救济灾民的棚子。”
叶适讨了个没趣,只好退出了客栈。
有地方遭了灾吗?看来见过姜灼华后,他得赶紧回京。
但是,他怎么能去救济灾民的地方要吃的呢?不过,他口中说的霜洲客栈,能救济灾民,掌柜的应该心地善良,不如去那里问问,缺不缺人手。
想着,叶适便拉住个过路人,行礼问道:“敢问霜洲客栈在何处?”
那人看了看,亦将他当成上郡来了灾民,指了路,说道:“直走,到十字路口右拐,到平沙街,就能看到霜洲客栈了。”
叶适道了谢,往那边走去。
第91章
叶适按照方才那人的指路,一路找寻,终于远远见到了霜洲客栈的招牌。
他心头一喜,但见客栈正门旁边,搭着三个棚子。
正值晌午,棚子里坐着好些灾民,手里端着碗,正在喝着粥。还有一些人,正排着队,在一名面带面纱的女子面前,排队轮流等着舀粥。
叶适不由愣住,停下了脚步,那手里拿着大铁勺,正在给灾民盛粥的人,不是姜灼华还能是谁。
她换下了往日的曳地长裙,穿着裙摆只到脚面的三绕曲,宽大的袖口用绑带扎住,正专注而又耐心的给灾民们一勺一勺的盛粥。
叶适的心在胸膛里砰砰跳起,远远的站在街道的人流中,定眼望着姜灼华,仿佛这偌大的姑苏城,都被她一人填满,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的她。
叶适唇角渐渐挂上笑意,可笑意没有挂多久,却又化成了凝在眉心的一抹愁意。
他本是想着,远远看她一眼就回去,现在看也看到了,也该走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挪不动脚步,站在原地,目光锁在她的身上,片刻不离,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正在这时,姜灼风和蒋霜洲,每人肩上扛着一袋米,从叶适身后的路口,朝霜洲客栈走来。
姜灼风见到路中间,站着一名衣衫脏乱的高大男子,还朝着霜洲客栈门口不停张望着,他便以为是上郡来的灾民,却因为自己是年轻男子而不好意思过去。
毕竟这样的灾民,他这些日子也遇见不少。
其实有多大关系呢?谁没落魄的时候,越是落魄的时候脸皮就得越得厚啊,等这段时间熬过去,不就都好了嘛。
念及此,姜灼风走到那名男子身后,拍了下他的肩头道:“兄弟,过去吧,别……”
话未说完,叶适转过身来,熟悉的俊脸印入眼帘。
刹那间,姜灼风傻眼了,瞪大双眼看着叶适,正不知该说什么,叶适慌忙看了一眼那边的姜灼华,见她没有发现,忙一把拉着姜灼风的衣袖,钻到了对面商铺旁边的狭窄小巷子里。
姜灼风忙对蒋霜洲道:“掌柜的,你先回去。”
蒋霜洲不解地看看二人,便先扛着米回了客栈。
进了小巷子里,姜灼风将抗在肩上的米放在脚边,正欲行礼,却被叶适一把拉住,道:“拿我当寻常人即可。”
姜灼风颇有些不习惯,但念及此时在外,便只好应下,抱拳行礼意思了一下,而后问道:“公子不是病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还是这副模样?”
叶适不由抿抿唇,道:“我没病,我这趟出来,其实、其实是微服私访。但是在武陵郡,被小混混偷了钱袋,连着私印和令牌,也被偷走,没有办法跟官府联系,支取不到银两。”
姜灼风闻言,似不可置信一般瞪大眼睛,压着声音质疑道:“公子,私印那么要紧的东西?怎么能和钱袋放在一起?而且,出远门,钱要分成好几份,分别放在身上不同的地方。”
他哪儿知道这些?从小教给他的都是朝政权谋,谁会跟他讲这些?叶适闻言抿唇,不由垂下眉眼,而后道:“我……完全没想到会有人偷钱……”
姜灼风不由拍了下自己脑门,其实他想拍的是叶适,奈何不敢。
被人伺候照顾着长大,从未在民间生活过的叶适,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生活经验?
想到这儿,姜灼风忙问道:“武陵郡距姑苏城,饶是马不停蹄,也得七日的功夫。您钱被偷了,您怎么到的这里?”
叶适又道:“遇到一位心善的出家人,给了我几个馒头,坚持了几天。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就当了我的马,换了些钱。”
姜灼风闻言更是不解,问道:“宫里的马,无论是品相还是脚力,当个七八两银子没有问题,可您……”说着,姜灼风不由上下打量一番叶适此时的形象,眸中满是不解。
姜灼风不解,哪知叶适比他还不解,但听叶适闻言惊道:“那马值七八两银子吗?”
姜灼风听到这儿,懂了,估计又被人坑了,开口问道:“您当马那人给了您多少?”
叶适此时的神色,别提多难看了,抿着唇好半晌,才道:“五百个铜钱。”
姜灼风:“……”
姜灼风委实不知这个节骨眼儿,登基不满一年,皇帝陛下跑出来微服私访干什么,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姜灼风接着问道:“那元嘉他们呢?”
叶适闻言低下眉眼,算算时间,他已经出来二十来日了,等三十日的那天,元嘉当会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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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念及此,叶适道:“他在路上,在往这边儿赶呢。”
姜灼风闻言低眉想了想,而后扛起脚边的那袋米,对叶适道:“公子您先跟我回家,然后告诉我偷您私印人的样貌,我抓紧去武陵郡找找。”
叶适忙阻止道:“不可。”
姜灼风不解的回头,以为叶适是说找私印不可,问道:“怎么?”
叶适眸色间颇有些难为情,而后却听他道:“我……不能让你妹妹见到我这副模样。”
原是见妹妹不可,姜灼风闻言无奈,伸手拉了叶适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往霜洲客栈走去,边走边道:“都这会儿了?您还在乎什么模样?您放心,您的模样,还是俊得很。”
姜灼风习武之人,一手扛大米,一手拉叶适,一点儿也不劲。
叶适的理智告诉他,看一眼就走便是,没必要再见她,给她添不痛快,但是脚下,却跟着姜灼风,不由自主的朝心中向往的人走去。
眼见着离姜灼华越来越近,叶适浑身的血液渐渐凝固,眼睛锁在姜灼华身上,这一刻,他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觉眼前的她,样貌越来越清楚。
姜灼风拉着叶适来到棚子里,姜灼华委实忙得紧,只余光瞥了一眼叶适,见衣摆脏兮兮,便直接道:“新来的吗?去旁边领碗,然后到后面排队。”
叶适闻言,一时间什么紧张、什么激动全都荡然无存,满心里只剩下羞愧,不由抿着唇垂下头去。
姜灼风放下肩上扛的大米,忙骂道:“壮壮,说什么呢?看看是谁来了?”
姜灼华这才回过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姜灼华手里的大汤勺,一个没拿稳掉进了粥锅里,溅起一片米汤,撒得到处都是。
一旁的程佩玖也被惊着了,忙回头看去,但见姜灼华的男宠,不不不是皇帝陛下,正在旁边站着,程佩玖当即愣了。
姜灼华傻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眼前那俊脸脏兮兮的,不是叶适还能是谁?她忙对程佩玖道:“嫂嫂您先撑一会儿。”
说罢,伸手扣住叶适的手腕,拉着他一路进了客栈后面的宅子里,又拉着他上了自己所住的阁楼。
姜灼华将门掩好,转身伸手摸上叶适瘦得有些陷下去的脸颊,急言道:“你不是病了吗?怎么会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
说罢,姜灼华方意识到自己紧张过头了,忙回手,后退一步,跪地行礼道:“参见陛下……”
叶适忙弯腰将她拉起来,说道:“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说罢,他松开了姜灼华的胳膊。
姜灼华闻言不由垂眸,而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叶适笑笑,遮掩道:“这里不是旱灾吗?微服私访。没想到中间出了些小意外,就弄成了现在这样,好在遇上了你哥哥。”
原是微服私访,偶然遇见。
也对,叶适是皇帝,怎么可能会专程来这里找她?况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来了姑苏。
姜灼华正欲问出了什么小意外,却听叶适腹中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姜灼华一愣,叶适忙掌心微蜷,放在唇边剧烈咳嗽起来,以掩饰此时的尴尬。
姜灼华不由抿唇,忍住笑意,对叶适道:“我去给你拿些吃的,你等我会儿。”桂荣等人都在外面帮忙,姜灼华只能自己去。
说着,姜灼华出了门。
叶适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抬眼看了看四周,虽然陈设与当年的耀华堂完全不同,屋子也小了很多,但是带给他的感觉,却丝毫未变。
叶适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姜灼华便端着一盘子饭菜回到了屋里。
她将饭菜一一放在叶适面前,取过筷子递给他,而后道:“你先吃饭,我找人去烧热水,吃完饭去沐个浴,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叶适接过筷子,看着姜灼华点点头,而后道:“委实抱歉,让你养了那么久,现在还得靠你……”
姜灼华抿唇笑笑:“你是全天下最有钱的人,又何必说这种话,若是心里过意不去,等以后还我就是。”
叶适闻言,尴尬的笑笑。
姜灼华对他道:“你快吃吧,我找人去烧水。”
说着,姜灼华冲他抿唇一笑,暂且离开了房间。
姜灼华走后,叶适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拿过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姜灼华站在门外,从狭窄的缝隙里朝里看去,但见叶适吃饭狼吞虎咽的模样,好似许久没有见过饭的样子,让她心头不由一揪,他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元嘉他们呢?怎么没跟着?
姜灼华看了他一会儿,看不下去了,便下楼去找人烧水,又离开客栈,去隔壁姜灼风和程佩玖租下的小院里,取了一套那天刚给哥哥做的新衣服,拿回了阁楼里。
等姜灼华再次回来的时候,叶适已经吃完饭了,碗里连一粒米都没剩。
不多时,热水烧好,几个小厮送进了净室里,叶适从姜灼华手里接过衣服,进了净室沐浴。
姜灼华便先去了外面安排,把自己的活儿都交给了桂荣,又派人去城里给叶适买几套新衣服,小厮领命而去,姜灼华便等在客栈里。
心情,是说不上的复杂,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却没想到,会在姑苏,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见到他,还是偶然遇见,兴许,她和叶适之间,还是有些薄缘的。
叶适沐浴完,散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净室中走了出来。
阁楼房间小,只分里间外间,外间摆着吃饭的桌椅,里间便是姜灼华的卧室,而净室正好连着卧室。
叶适本想直接去外间等她,奈何没走几步,却被她梳妆台上的一对人偶吸引。
他微有些不解,走上前去。
但见梳妆台上,摆着两个人偶,一个是他亲手给姜灼华雕得那个木雕,另一个却是泥做的,不偏不倚,正巧是他的模样。
两个人偶一高一矮,并肩立在姜灼华的妆镜旁,好似一对璧人,代替分隔两地的他们,在这方寸之地日夜相守。
叶适唇边渐渐有了欣喜的笑意,他伸手,将自己模样的那个泥人拿在了手里,反复的仔细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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