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个皇帝揣兜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猫说午后
这时,但见守门的捕快敲门进来,行礼通报:“老爷,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大人到了。”
赵县令眸中一亮,忙站起身出门相迎。
出了书房,但见院中长身立着一名男子,气质出众,威严非常,赵县令心底不由生出一丝敬畏,忙上前行礼参拜:“下官赵昀,拜见钦差大人。”
叶适道:“礼。”
说罢,直接绕过赵县令走进了他的书房,在椅子上坐下,赵县令命人上了茶,陪笑这问道:“不知钦差大人,如何称呼?”
叶适道:“我是陛下亲信,此次秘密来到此处,不易张扬。我来问你,上郡的灾情,那边儿为何没有早早上报给朝廷,而你这边儿,为何开仓救济如此怠慢,还需百姓开棚子帮忙救济。”
赵县令闻言,抱手行个礼,苦着脸道:“回禀钦差大人,上郡那边儿的事,下官不甚清楚,但听灾民说,那边也上报了很多回,但是一直不见朝廷的赈灾款下来。而下官这边儿……不瞒大人,今年姑苏春雨稀少,下官委实怕姑苏也会出现旱灾。且姑苏的库粮,是有限的,仅够姑苏城民一年半之用,这次来了这么多灾民,下官救济了很大一部分,但是库里剩的不多,下官必须留下一部分给自己的城民,以防万一。”
叶适闻言,心头不由起了火气,骨节重扣了几下桌面,蹙眉质问道:“梁朝自来有规定,地方上的存粮,不得少于三年之用,姑苏为何仅仅只有够用一年半的存粮?且新帝登基,减各地赋税,又抓捕贪腐官吏,有很一部分赃款直接留在当地充进了库里,姑苏为何会这般少?赵大人,这期间,你到底做了什么?”
赵县令听钦差大人语气不善,吓得跪倒在地,急忙陈情道:“钦差大人冤枉啊,下官一心为民,什么也没有做。钦差大人口中所说减赋税一事,下官并未到圣旨,且前些日子抓捕贪官的赃款,都是尽数上缴,并未有多余的一个铜板进姑苏库存,所以姑苏的存粮才会这般的少,救济灾民有心无力,钦差大人明鉴啊!”
叶适闻言,上下打量一眼赵县令,冷声道:“你说皇帝减赋税的圣旨,并未到达姑苏?”
赵县令忙站起身,跑到自己书桌后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册子来,复又急忙走到叶适面前,将册子呈给他,说道:“这是历年来,姑苏到的所有朝廷指令,下官皆有明确记录,请钦差大人查看。”
叶适看了看额上冒汗的赵县令,伸手接过册子,翻看起来,前面的,简单翻阅了一下,重点从他登基后看起。
他夺位前,为了能够顺利稳住地方,便往地方上以钦差之名派了一些心腹,但是因为要提前夺位,所以不能面面俱到,只在一些重点地区安排了人。
姑苏,便是当时遗落下没有安排的。
而这册子上也明确记录,在他登基后,确实没有接到减赋税的圣旨。
叶适合起册子,眸色阴沉难看。也就是说,有人仗着此处天高皇帝远,一手遮天,将此处当成了自己的敛财之地?
他明明借着登基大典,恩惠百姓,梁朝各地,无论从前的赋税制度合理不合理,都减了三年。
那么那个一手遮天的人,将姑苏一带捂在自己手心里,还在按原来的制度取赋税,朝廷那边,又按照减后的上报,如此,在他的手里,就可以存下这一大笔不义之财。
这绝不是赵县令这么一个小官可以做到的。
毕竟,就连他本人,也被瞒得死死的毫不知情。而能做到这些的,除了三公,别无他人。
其中,司空沈言是他的人,用了多年,不必怀疑。太尉掌管军事,手自是伸不到百姓民生上来,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人姚司徒。
念及此,叶适看着书房门外,渐渐开始出现星星的夜空,不由眯了眯眼。
行啊,姚司徒,他怕是从一开始,就在给自己留着后路。
现在,上郡的灾情一直瞒着没到他的面前这件事,也有了合理的揣测。
打个比方,上郡的灾情若是一直不叫他知道,那便一直下不来赈灾的款项,那么,长久以往下来,此处便会怨声载道。
若是有朝一日,司徒与他反目,司徒只需来此处,煽风点火上两句,便可煽动长久受灾的灾民揭竿而起,到那时,梁朝必出动乱。
好你个司徒啊,为了自己,竟然不惜将百姓拖进水生火热里……提前夺位,准备不够妥善,到底是遗留下了一些问题。这次回京,得抓紧再派人往当初没有安排的心腹的地方上查上一查,而司徒,他也绝对不会,对他手软。
念及此,叶适对赵县令道:“本钦差来过你府上的事,务必隐瞒。库粮你不必留了,开仓全部救济灾民,你放心,等我回到京城,上报陛下,会给你补足三年的存粮。”
钦差相当于是代替陛下来的,赵县令听闻此话,还有什么不放心,忙行礼应下,叶适走后,便着手叫人开仓,聚集在霜洲客栈附近的灾民,也被赵县令派人全部接走,统统得到了救济。
赵县令一开仓,姜灼华他们自是闲了下来,不必再继续救济。蒋霜洲怕米放坏了,便紧着将多余的米都转手卖了出去,把钱还给了姜灼华。
叶适回到霜洲客栈时,天色已晚,他不在的时候,姜灼风帮他拾东西的情形,姜灼华自然是看到了,心知叶适怕是要走了。
等叶适回来,姜灼华将他叫到了自己屋里。
叶适进屋一看,看到桌上有菜有酒,不等他发问,便见姜灼华站在桌边,边摆着筷子,边笑着对他道:“你今天走得急,饭都没吃几口,这会儿该饿了吧,过来一起吃些。”
第94章
姜灼华平静如常的声音,宛如清流般流进他的心里,让叶适紧绷一晚上的神经,忽地松缓了下来。
他冲着姜灼华微微一笑,踏过门栏走了进去,在椅子上坐下。
姜灼华看他坐好,端起酒盏给他斟了一杯酒,而后落座,也给自己满上一杯,含着笑意说道:“你是不是要回京了?我敬你一杯。”
说着,姜灼华抬起了酒盏,敬向叶适,叶适看着她那双凤眸,心底溢散出片片温柔,拿起酒杯,与她相碰,一饮而尽。
叶适放下酒盏,轻叹一声,说道:“私印丢失,我得抓紧回京,以出变故。”说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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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筷子,习惯性地先往姜灼华面前的食碟里夹菜,而后才夹自己喜欢的来吃。
姜灼华看看叶适,又看看面前自己食碟里的菜,心底忽地生出不舍来,人最怕的,便是习惯。
和他分开的这段时日,有时清晨醒来,思路尚未清明时,她总会恍惚以为叶适还睡在外间。
以及平时里,桂荣给她布菜时,她总是本能的觉得筷子那头是叶适,可当发现是桂荣时,心里依旧有那么丝丝的空洞。
叶适吃完一口菜,见姜灼华没有动筷,不由地想去询问,抬眼的刹那,却在她眸色中看到了一份不舍,心忽而一沉,随即便是汹涌而来的欣喜。
姜灼华见他看向自己,忙回目光,冲他坦然地一笑,拿起自己筷子,给他夹了一次菜。
相识至今,这还是头一回。
叶适有些受宠若惊,展颜一笑,看向她,目光紧紧黏在她的面上,鼓起勇气问道:“华华,我知你不相信空口无凭的诺言。跟我进宫,给我个机会做给你看,你再决定要不要嫁我,可好?”
他还是不想直接下圣旨,比起强迫,他更愿意尊重她的意愿,方才在她眸中瞥见的那一抹不舍,给了他问出这句话的勇气。
姜灼华看着满眼期待的叶适,忽而一愣。
他来姑苏半个月了,这期间,从未提及过一句他们二人之间感情的事。
这不叫姜灼华误以为,他或许是真的放手了,可当他问出这句话时,眼前的这一时刻,忽而与过去他还在姜府的时日衔接在了一起,一丝一毫的陌生与浅淡都没有,就好似没有分开过。
人的感觉,有时比想法更诚实。
当一个人开始拼命地对另一个人好,开始拼命地问对方是不是还爱自己时,分明是感觉已经先一步告诉自己,对方不爱你了,所以才需要不断地去付出留住他,才需要一遍又一遍地去从寻找爱的证明。
人最擅长自欺欺人,一个人爱不爱你,其实你的感觉,早就告诉了你答案,却仍旧被自己障目。
姜灼华感觉的到,叶适对自己的感情……没变……
她能做到对自己诚实,可是她做不到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毕竟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种整夜想不通为什么遭遇这些的是自己的困惑,还有那种明明还爱对方,却因为对方的不堪而不得不生生割舍的忍耐……她都不想再感受第五次。
但是叶适说,他不强迫自己嫁给他,却想让她给他一个做给她看的机会。
念及此,姜灼华对他道:“你容我想想,等我回京后,我让元嘉传话给你。”
叶适闻言,唇角有了笑意,好,好,只要没有直接拒绝就好。
他看向姜灼华,认真地说道:“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
叶适眸底的神色温柔如水,姜灼华看着看着,不由抿唇轻笑,一段感情最美好的就是这个时候,永远不会变,该多好?
俩人一起吃了宵夜,喝了几杯小酒,待夜色渐深,叶适方才回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姜灼华破天荒地地早早醒来,不用再救济灾民的她,换回了往日的曳地长裙,特地选了一套妃色的齐胸襦裙,手臂上搭着鹅黄色金线绣虹蝠的披帛,一头的点翠鎏金首饰,细细描了妆,而后出门去送叶适。
宅子正厅内,姜灼风、程佩玖、蒋霜洲三人早已围着叶适说话。
姜灼风也准备好了行李,准备护送叶适回京,他隐隐觉得,叶适微服私访可能是假话,这种话,能唬得住妹妹,却不见得能糊弄住他。
陛下见到小壮壮前,是一套说辞,见到小壮壮后又是一套说辞,姜灼风自是不敢询问陛下的事,就算问了估计也得不到真话,索性以不放心为由,护送回京。
几人正说着话,忽见姜灼华从阁楼上下来,叶适不由向她看去,清晨刺眼的阳光洒在她发上的点翠鎏金首饰上,泛着明晃晃的光芒,臂上披帛的金线绣纹,亦在阳光下煜煜生辉,她整个人美得好似不是从阁楼上走下来,而是从天际而来。
叶适的目光,被她彻底抓住,姜灼华笑笑走进正厅内,一旁的蒋霜洲笑着道:“姜小姐当真是国色,可惜当今圣上不选秀,不然,以小姐之姿,还有救济灾民的善举,做皇后也不为过啊。”
此话一出,姜灼风程佩玖连忙尴尬地各自侧身转头,叶适则不由看向蒋霜洲,心道:做掌柜的看人看得多,这眼光着实狠辣,准!
姜灼华失笑,岔开话题,向叶适问道:“何时启程?”
叶适正欲回答,却被门口一个声音打断:“公子是今日走吗?可今日是端午啊,我锅里煮着粽子,等吃过粽子再走吧。”
说着,快要临盆的芸娘,扶着腰走了进来。
叶适听闻此话,方才恍然惊觉,原来今日是端午,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竟将日子都过忘了。
想着他不由看向姜灼华。
姜灼华这也才反应过来,端午节,是她和叶适相识的日子,两年了。
叶适看着她想了想,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说道:“我傍晚再出城,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姑苏,我却还哪里都没转转,听闻昆山景色很美,咱俩去昆山,就现在。”
姜灼华怔怔的望着眸中闪着如星辰般光的叶适,鬼使神差的点头应下:“好。”
叶适抿唇一笑,伸手扣住姜灼华的手腕,拉着她出了门,客栈外,叶适的马姜灼风早已为他备好,到了客栈门口,叶适将姜灼华扶上马背,而后自己跨马而上,坐在了她的身后,伸手拉缰绳的时候,将姜灼华箍进了怀里。
手中缰绳一甩,黑鬃骏马马蹄一扬,朝着城门外绝尘而去。
姜灼风等人追到客栈门口,看着俩人的背影,这时,芸娘问道:“那位公子是姜小姐什么人啊?就是人落魄了点儿,不然跟小姐倒也不失为郎才女貌一对绝配。”
姜灼风闻言,忍住了笑意,说皇帝陛下落魄?哈哈,哈哈哈。
姜灼风有些不放心,本想跟上去,但是念及他们二人可能有私话要说,便先带着众人回了客栈。
马匹一路驰骋,耳畔风声呼呼而过,姜灼华的鬓发被风吹起,丝丝缕缕地缠在叶适侧脸和脖颈处,叫他愈发的眷恋。
姜灼华不由侧头看了看他,即便是需要拉缰绳,叶适的手臂,也保持着得体的距离,并未趁机抱她占她便宜,这叫姜灼华心里一暖,他自始至终,都是尊重自己的。
昆山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很快便到了。
到了山脚下,俩人从马上下来,叶适手里牵着马,和姜灼华一起沿着山间的青石板路走了上去。
昆山早已苍翠,林间绿意盎然,小雀的叫声缭绕与耳畔,颇显惬意。
边往山上走,叶适便对姜灼华道:“可还记得两年
买个皇帝揣兜里 分卷阅读162
前的今日?”
姜灼华不由失笑:“自然记得,把皇帝买回家做了男宠,知道真相后,真是吓得……总怕你登基后把我判个斩首。”
叶适失笑,他怎么舍得?他笑笑道:“说起来,这事儿还得感谢文宣王,当日若不是他忽然到访清音坊,我也不会顶替旁人去康定府上,也不会被你看上,买回去做男宠。”
姜灼华不由问道:“说起文宣王,恭郡王那些个子嗣,现在如何了?”
叶适道:“没什么权势的,都已经处理了,但是像文宣王等人,身边有些党羽,还在审,若是不把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党羽都揪出来,留着迟早会成祸患,所以,文宣王,尚未处刑。”
姜灼华听到祸患二字,心头不由一揪,问道:“那他的党羽,都清查了吗?”
叶适点点头,回道:“已经处理了一大批,没剩下多少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第一个小山头上。
放眼望去,但见山头后,层峦叠嶂,一个又一个高低不一的大小山头林立在眼前。
叶适看了一圈,不由叹道:“昆山从城里看着不大,没想到不过是被咱俩脚下这山头遮住了,原来后面竟然还有这么一方天地。”
眼前的景色,当真广阔非常,姜灼华亦是被吸引,符合道:“是啊,这景色,当真是奇美。”
叶适看她喜欢,指着对面的山头,对她道:“那儿离这儿不远,也比这儿高,不如咱们去那边看看,兴许景色更美。”
姜灼华笑着应下:“好。”
说着,叶适和姜灼华沿着小道儿,一起往那方而去。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远的山头,没想到走起来竟然这么远,俩人走了约莫大半时辰,也才走了一半的距离。
渐渐到了晌午,日头高悬,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所幸山里凉快,树荫又多,并不觉苦热难熬。
姜灼华委实有些累了,停下脚步,靠着一棵树想歇歇脚,她这才记起来,大清早的和叶适出来,连早饭都没吃,这会儿饿的肚子咕咕叫。
她扶一扶心口,向叶适问道:“你早饭吃了嘛?饿不饿?”
叶适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没啊……不如咱们往回走吧。下午陪你去别处转转。”
姜灼华点点头道:“成。”
说着,来人便准备往回走,正在这时,忽听旁边的树林深处,传来一个人微弱的叫喊声:“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啊……”
第95章
听起来,似乎是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然而声音微弱,好似受了什么重伤?
姜灼华和叶适不约而同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姜灼华不由问道:“这荒郊野岭的,那人是怎么回事?”
叶适拧眉朝那方看了看,而后走到马匹旁边,从马鞍侧面取下佩剑,拿在手里,对姜灼华道:“许是摔伤了,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
姜灼华点点头,叮嘱道:“你当心些。”
叶适冲她点点头,握着佩剑走进了树林里,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寻了过去。
姜灼华站在原地,一直朝叶适张望,直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变小,消失在不远处的坡下。
叶适寻着声音找了半晌,终于在山坡下面,林间一处小空地上,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人,他蜷着腿,不知伤到了哪里。
叶适走上前,在那人身边站定,正欲询问他怎么了,却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这人身上的衣服,为何不是寻常百姓穿的衣服,而是武服。
叶适眸色一沉,当即握紧了剑柄,那人抬头在叶适面上凝视半晌,待看清他的面容后,原本痛苦的神色忽而闪过一丝阴冷。
他忽然从地上翻身坐起,对着叶适阴笑道:“皇帝陛下,终于等到您了。”
正在这时,忽听周围的林间传来的声响,仿佛有很多人正在朝这边疾步前进,叶适见情形不对,来不及细想,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回跑去。
姜灼华的目光一直锁在方才叶适消失的地方,不停地张望着,忽然,她看见叶适大步朝她这边儿跑来,大声对她喊道:“上马,快上马!”
姜灼华心底一沉,但见叶适方才下去的山坡上,陆续冒出一些追赶的人影。
不及细想,她忙转身跨马而上,调转马头,松开脚踏,将手伸向朝她逼近的叶适:“快!”
叶适复又加快步伐,奋力朝她跑去,到了近前,叶适一把拉住姜灼华伸出来的手,借力跨马而上,用剑往马屁股上狠狠一下,松开勒马的缰绳,骏马如箭一般蹿了出去。
马蹄声“哒哒”地响在山道上,叶适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叶适远远的看到,他们极快地从林间牵出数匹马,骑马追赶了上来。
耳畔风声呼啸而过,姜灼华大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叶适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回道:“尚不清楚,但是他们知道我的身份。”
本想着抓紧回城,回去后有姜灼风在,他身为都尉,可以调兵。然而,就快到前面的山头时,忽然从前面的林子里又冒出五六个人,持剑从前面将他们截住,堵死了下山回城的路。
叶适眸色一寒,右拉缰绳,马蹄转向,朝着昆山深处跑去。
情况危急,叶适脑筋转得飞快,眼下势单力薄,他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追他的这批人,粗略估计有十几个,且来者不善,姜灼华跟着他,怕是会有危险。
叶适复又回头看了一眼,十几个人骑着马,追赶在他身后,这时,他隐隐瞥见,那个领头的人,似乎是文宣王。
叶适回目光,眸中神色愈发凉寒,文宣王,本该在天牢里关着,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看来是有人将他救了出来,且还出现在姚司徒势力范围内的姑苏,哼,此二人,怕是狼狈为奸。
叶适看了看怀中的姜灼华,眸中流露出心疼与不舍,他趁机对姜灼华道:“元嘉他们都在不远处跟着,我现在需要将这些人引到地形封闭之处,然后一网打尽。但是你不能跟我一起,你跟着我还得照顾你,怕是会拖后腿,等下到暂时安全的地方,你先骑马回城,去找你哥哥搬救兵。我和元嘉等暗卫会和他们周旋,你一定得快,越快回去越好,记下了吗?”
叶适心中清楚,眼下敌众我寡,凶多吉少,姜灼华心里惦记着他的安危,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搬救兵,这些人是冲他来的,不会分力去追姜灼华,只要自己尽最大可能拖住他们,就能保她安全。
说罢,叶适复又重重给了马一鞭子,骏马飞驰的速度更快。
叶适宫里骑出来的黑鬃骏马,远比文宣王等人逃出来后,从民间买来的强很多,初时还看不出什么,但是随着跑出去的路程延长,渐渐与文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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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拉开了距离。
这时,从身后“嗖嗖”射来两只箭,从两人身侧擦过,死死钉进旁边的草丛里,姜灼华只瞥了一眼,便觉心里一凉,紧张地侧头看着叶适,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然而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种情形下,她一点儿也不想离开叶适。没错,她是惜命!可她没法做到这种时候抛下叶适一个人去逃命。
可是,叶适又说的很清楚,自己留下只会拖后腿,这也是实话,以她的能力,不仅帮不到他,只能拖他后腿……她能做的、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城,搬救兵来救叶适。
想着,姜灼华也不知是担心还是害怕,两滴泪水从眼眶里滑落。
叶适手中长鞭不时地抽着马,眼见着不远处,绕过一个山头,就可以将他们挡住,这是姜灼华逃跑的最好时机。
念及此,叶适在姜灼华耳畔叮嘱道:“等一下,你握紧缰绳,若是实在颠簸,就抱紧马脖子,千万别从马上掉下来。一定要小心,你别担心我……朕是天子,有真龙之气护体,不会有事。”
又从靴中拔出防身的匕首,交给姜灼华:“拿好防身。”姜灼华伸手接过。
眼看着就要到前面山头了,叶适看着姜灼华的侧脸,心底涌起强烈的不舍,一旦死在昆山,这恐怕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是自己的选择,无论走到哪一步,招来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不后悔!
叶适目光紧紧望着姜灼华,一手忽然松开缰绳,摸上姜灼华的脸颊,将她脸转向自己,而后侧头俯身,在她艳红欲滴的双唇上重重吻了下去。
情况本就危机,叶适忽而落下的这个炽热的吻,更是叫姜灼华心底一颤,完全没想到叶适会在这种时候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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