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少年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暴风猎人
作为重点中学的高一学生,啥也不会做的学生微乎其微。能够凭本事考上鲁梁一中的,都是各个乡镇中学的拔尖人物。
在高中一年级的第一学期,都还没有拉开距离,学习差的学渣几乎还没有产生。
即使像彭秋生这样被照顾进来的学生,也是每天都在努力学习呢,不存在啥也不会提前交卷的情况。
本小海不是没有耐心的人,所以才又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试卷,对于做过的试题,确信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即使是作文,也没有检查出来不恰当的地方。
个别能够改成更好的句子的地方,他也不想改了,因为稍微的改动都会改变整个卷面的整洁程度,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本小海估摸着,满分120分的试卷,得100分以上应该没有问题。如果作文给分高的话,110分以上也是可能的。因为前面那些记忆类的题目,他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正确率。
那些阅读理解的题目,他认为也都能紧紧地把握了问题的核心,觉得能揣摩透考题的测试点,所以应该也能有90%的得分把握。
最不可掌握的是作文得分。本小海对自己的语言能力是有自信的,对议论文体裁和结构的把握也是很有信心的。不自信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论点是否能够得到阅卷老师的认可。
如果遇上一个坚持认为“少说多做”才正确的阅卷老师的话,他这篇作文的得分就不会太高了。他此时也只能寄希望于老师能够欣赏他的观点。
检查完一遍后,他再次看看墙上的挂钟,发现只过去了15分钟,还有半个小时才能结束考试呢。
本小海想提前交卷,仔细想想后觉得还是算了。一方面他不想出风头,被人注目;另外一方面,上午还要再考一门政治呢,现在出去了,也只能是在外头溜达。在外面受冷风吹,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还不如待在教室里闭目养神呢。
想到闭目养神,本小海就真的感觉有些疲倦了。昨天在店里忙忙活活了一整天,昨天晚上又给彭秋生当了两节课的私人教师,回到宿舍又吹牛了半天,实在是没有休息好。
所以,本小海就趴在桌子上假寐起来,听着教室里唰唰的写字声连绵不绝,想着大家伙都应该是正在写着作文吧。
“已经做完题目的同学,请再仔细检查检查,检查一遍就有一遍的收获。”戴着厚厚眼镜的女监考老师提醒着。
本小海不知道监考老师是看到自己睡觉而说的,还是针对其它情况而说的。但他装作没听明白,当做不是说的自己,也没有把头抬起来的愿望,依旧在课桌上趴着一动不动。。
即使不能睡着,也是一种放松的方式。在沙沙沙的写字声中,他的思绪不知不觉又飞远了,飞得他自己都摸不到边了。
真是多愁善感的笨小孩啊,他自嘲地在心里笑了。十五岁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龄,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哦,不对,自己已经是45岁的老男人了。
可是45岁的老男人,也已经过了不惑的年龄快知天命了,也不该这么天马行空地想象了啊。
不过,天马行空地想想也没什么吧。还是顺其自然吧,既然重生了,又成了少年了,就别去想原来的老婆和孩子了。
反正还会有新的老婆,也会有新的孩子,而且说不定新的老婆和孩子就是原来的老婆和孩子呢。
竟然没有一个提前交卷的,都坚持到了考试结束铃声响起的那一刻。
戴着厚厚眼镜的女监考老师并不教八班,所以在同学们依次交卷的时候,同学们不说话,老师也不说话,默默地执行着交卷收卷的动作。
但当本小海交卷的时候,监考老师突然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做得挺好啊?又是东张西望又是睡大觉的。”
本小海听这个老师说话的口气怪怪的,看她的笑容也有点怪异,就感觉她是在说反话。本小海并不想惹麻烦,便没有回答,只是礼貌地朝她笑了笑,转身走出教室去。
虽然本小海并不想惹到这位女监考老师,但她却没有轻易忽略了他。
女老师收完所有的卷子走出教室时,本小海和彭秋生正在走廊上小声谈论着语文试题。女监考老师走过来主动问道,“你就是本小海吧。”
本小海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他突然想起,这个厚眼镜女老师应该是一二班的语文老师,但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
“你入学时是你们班的第一名吧?想必这次其中考试也能取得好成绩吧。”女老师此时的笑容是和蔼的,也许他在收卷时说的话也不是反话吧,她只是职业病似地关注学习好的同学吧。
“你和彭秋秋秋是初中同学。”女老师说这句话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问句。说完她又自我介绍道,“我姓车,是彭秋秋的班主任。”
“车老师好。”本小海赶紧叫了一声,语气礼貌而谦恭,像一个唯唯诺诺的正常学生。
“我听彭秋秋说起过你。虽然秋秋中考全校第一名,但她很佩服你,说这次期中考试的第一名可能是你。”车老师抱着试卷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对本小海很好奇的样子。
“彭秋秋那是瞎说呢,我没那么厉害。”本小海谦虚地否认,他知道人还是要避开锋芒的,否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但是也许这次期中考试真的会考个第一名呢。能考第一名就考第一名吧,也没必要藏拙了,只要自己在语言上在行为上不要太嚣张了就是了。
彭秋秋这孩子说话也太直爽了吧,和老师聊天怎么就聊起自己来呢。她们这个车老师太有心机了,彭秋秋没有把自己当对手,这车老师倒把自己当成敌人了。
车老师无声无息地牵动嘴唇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抱着试卷走了。本小海也不知道这个车老师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愿只是闲谈而已吧。
看这个车老师很年轻的样子,也许是毕业没多久吧,怪不得彭秋秋啥都给她说呢。
年轻老师必然年轻气盛,如果自己全校第一名的学生输给了其它班级的人,她这个老师的脸上也会很没面子的,所以遇到自己就忍不住试探了吧。
“这个老师也认识你啊,看来你名声在外啊。”彭秋生用手碰了碰沉思着的本小海说。
“谁知道呢?反正我不认识她。“本小海装做无所谓样子说,“也许她就是随便问问吧。”
186.变态的政治经济学
政治经济学,对于高中一年级的学生来说,是非常难学的。
他们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世事,对所谓的政治和经济都没有感受。
况且他们学习的政治经济学也并不是政治加经济,而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是关于对社会生产关系的研究,着重剖析了资本主义的经济关系,用剩余价值理论学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和剥削的秘密。
这些理论理解起来非常困难,即使把课本背下来,也难考高分。
本小海的自信来自于比较优势,他认为自己比这些真正的少年学生多了生活经历和社会阅历,能够用成人的经验去理解那些概念和理论的。即使考不了高分,也应该比他们分数高吧。
但是待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本小海显然也是懵得一批的。课本上的知识很抽象,试卷上的题目也不具体,感觉选择题的每个选项都正确,这让本小海很无语。看来金手指和生活经验在这门课上都不起作用啊。
甚至他有些怀疑,是不是重生带来的超强记忆金手指从此就失去作用了呢?
记忆和理解不起作用的时候,只能靠感觉了。
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蓝天越来越近越来越温柔,心情就像风一样自由。
跟着感觉做题的本小海,也只能默默哼唱这首歌来安慰自己了,连自己这根老油条都不会的题目,这帮孩子更会头晕脑胀吧。
监考的是一位五十多岁花白头发女教师,她笑吟吟地在过道里来回走动着,看学生们抓耳挠腮的样子,她竟有种兴奋的感觉。
让你们不重视这门课,让你们上课时交头接耳,让你们上课时做其它科目的习题,现在知道政治经济学的厉害了吧。
让你们的分数在这门课上栽个跟头,以后就知道这门课的重要性了,政治课高考时也占100分呢,其中政治经济学部分就是50分。你们高考时只得十多分的话,指望什么考上大学?
如果本小海知道老师们出题的目的就是警示学生们要对这门课程的重视,他也会哑然失笑吧。这个快要退休的女老师,真是童心未泯呢,竟然拿期中考试来玩耍。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女老师笑呵呵地大声问道,“有没有觉得自己能考及格的?”
没有人应答,都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尽管后面几道答题都能根据题意编满了内容的本小海,也不敢答应啊,能得四十分就不错了。
交上卷子后,彭秋生又挽住了本小海的胳膊,边走边愁眉苦脸地说,“我觉得我连十分都考不了。”他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了,“也许倒数第一的位置还是我的。”
“放心,大家都不会。”本小海没有因为题目做得不好而沮丧,大不了以后好好学习这门课程而已。现在又不是高考,为这一次的考试失利而难过,是不值得的。
而少年们哪能修得本小海这么从容的气度,下楼的楼梯上,几乎全是凄凄惨惨戚戚的情形了。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是哭丧着脸,凄凄切切的声音。
“我真的没信心了。”
“我快要疯了。”
“这些题目太变态了。”
“肯定是四五六班那个马克思主义老太太出的题,你们没发现她笑得多阴沉。”
“是不是她老公昨天没满足她啊。”
“为了解救大家于水火之中,你去满足她吧。”
什么?什么?本小海被前面两个男生的对话惊呆了。这才是多大的人啊,竟然懂得这么多污知识,后生可畏啊。
他感觉彭秋生把自己的胳膊拽得更紧了,便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这个同桌的脸竟然红了。是被冷风吹红的?还是被前面两人的话语撩骚到了?
这帮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四个人自然也谈起了上午的考试。内容丰富多彩的语文竟然被枯燥艰涩的政治经济学给抢了风头。
政治经济学作为一门副科,无论学习好的还是学习差的,都不怎么重视。他们认为纯汉字的东西,也就是考前背一背的事情。
谁知道,都快把课本照葫芦画瓢地全背下来了,还是考得一塌糊涂,这怎能不让他们感到意外。
“笨小孩,你考得如何?”向来乐观的彭秋秋也笑不起来了,要用本小海的答题情况来验证自己的感觉是否正常。
“基本全军覆没,没有一道题是确定能做对的。”本小海如实回答。虽然他都蒙上了,但是正确率呢,他是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的。
“原来都是这种感觉啊?”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宇博突然笑了起来,有人陪着失败也是好事啊,况且陪着的两个人都是学霸呢。
“确实是太难了。”彭秋秋叹了口气。“不知道政治经济学本身就是这么难,还是只是这次的题目比较难。”
“别想这么多了,考完了就拉倒了。下午高高兴兴地考英语。”本小海安慰大家说。
彭秋秋和白宇博都恢复了正常表情,开始大口吃起饭菜来,只有丁晓燕还是一筹莫展地皱着眉头,仿佛没有听进去本小海的安慰话。
本小海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来劝解自己的未来老婆,“晓燕啊,不是你自己没考好啊,是政治经济学本身不好学,大家都没考好。”
“你们只是政治经济学没考好,我连语文也没考好呢。”丁晓燕用筷子夹起一块豆腐,慢慢咀嚼着,好像那豆腐像石头一样坚硬,她足足嚼了半分钟。
“考完了,就别想了,免得影响下一门课的考试。”本小海把装着藕片的搪瓷缸朝丁晓燕那边推推,“多吃几片藕,心眼活一点,别老想着已成定局的事情。”
丁晓燕听着“吃藕长心眼”的变异理论,噗呲一下笑了。
本小海见丁晓燕的情绪不再低迷,也放心地大口吃起饭来。他根据丁晓燕今天的表现,猜测她中考时成绩不理想也许就是因为心理素质差的问题,不过当时也没看出她有什么反常来啊。
想想认识这个少女丁晓燕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本小海不禁感叹时间过的真快啊。自己还没做出多少有意义的事情呢,看来以后需要更加努力了。
187.同学尚需努力
对于英语,本小海最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英语单词和句子记得非常牢靠,但是对于英语的听力和口语,他依旧是和大多数高中生一样,两耳茫然,嘴巴紧闭。
鲁梁一带的方言口音很重,卷舌音和非卷舌音区分不开。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四和十听不准确也说不准确。
以前本小海到外地去的时候,遇到这两个数字,总要伸出手指头比划解释一番才行。
没想到重生以后,本小海的语言能力提高不大,他尝试着说普通话,但出声后摆脱不了浓重的鲁梁味道,反而惹得大家一个劲地笑他。
入乡随俗吧,一些事情改变不了,干脆就顺其自然算了。
所以,尽管本小海上课听课很认真,对新学的单词和语句,甚至课文,他都能在心里很流畅地默诵下来。但是一旦用口腔来发音的时候,立刻就变得不伦不类了。
对此,本小海倒也能坦然接受,反正现在的英语考试还没有听力和口语这两项。而且大家学的都是哑巴英语,自己也没有要自卑的必要。
英语考试,无非就是词汇、句子和语法,转化成填空、选择、完形填空、阅读理解、作文等形式来多方位考察学生的能力。
只要没有听力,只要没有口语,这些英语考试形式的千变万化都是难不住本小海的。
他悠哉悠哉地做着题,心情愉悦,心想如果以前就这么聪明多好,读好大学,找好工作,那个油腻中年笨大叔也会混得风生水起,光彩夺目吧。
怎么又“怀旧”了呢,本小海轻轻咬着钢笔的尾端,眉头微缩。
他理解了那些老年人为啥总会说起年轻时怎么样怎么样,无论是年轻时的辉煌,还是年轻时的不堪,他们都愿意一遍一遍地说起。
怀旧也许就是人的本性吧。
在考场上怀旧的本小海,并不影响他的做题速度和做题质量,他只是怀旧了一小会儿,就又开始笔走龙蛇,下笔如有鬼了。
班主任王砚文老师绝对是良心老师,他出的题目基本都是课堂上见过的知识点,对于认真听课的学生来说,应该都不会太难做的。
比如左侧的邻桌林晓涵,做题速度比本小海还快,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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