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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可
宣德楼下众人足足高呼几十遍,哪怕赵琮一再示意他们停下,他们也不愿。
众人皆有一种,这个皇帝是因他们而起的满足感。
赵琮满足了他们的这份满足感,只微微笑着,再不言语。
孙太后瞬间衰老,伸手扶着墙壁,不出一言。
宣德楼背面的赵十一在声声“万岁”中,转身往后宫走去。
吉利已被他派回福宁殿,此时他身边仅有吉祥一人。也许是错觉,吉祥总觉得他家郎君情绪不对,他也不敢多言。
雨中的宫殿,显得有几分寂寥,宫道上唯有他们二人。
直到走过宣佑门,赵十一忽然开口:“该让刘显动一动了。”
吉祥一愣,赵十一已往前走去。
他低头,应道:“是。”
元兆六年秋,九月的这一日,便这般被载入了史册,也的确如赵琮所料,被后世百般议论。赵琮更是因此被评为史上最亲民最仁慈的皇帝,无论他后来做过多么暴戾的事,仅仅因这件事,他的形象便已被固化。
史书能记载的终究只有一面,又有何人得知它的背后到底关系了多少人的生死?到底牵扯进了多少人的心思?到底包含了多少人的期冀与努力?
又有何人知道,有个十一岁的少年郎,此生的轨迹也因此而彻底改变。
第79章赵琮亲政了。
赵琮亲政了。
他再不是从前那个无事便待在福宁殿内看书、思考的赵琮,也不是那个总坐在后苑亭子中看鱼、看花的赵琮。
御宝已正式回到他的手中,翌日恰好是朝参的日子。因是他亲政后头一回的朝会,但凡在京中的官员,无论品级,全部进宫来。由左、右仆射两位宰相领头,在紫宸殿中面见圣上。
因参与朝会之人太多,殿中站不下,殿外官员差点排到了大庆门。
赵琮身着朝服,戴朝冠,正式与百官相见。
阶下众官给他行大礼,高呼三声万岁。
赵琮也说了一番勉励的话语,众人只当今儿的朝会便要结束了。毕竟陛下长期以来从未接触过朝政,如今初亲政,能有什么政事好处理?
冬月初五是冬至大朝会的日子,至今也不过一月有余,当好好准备才是。
陛下登基后头一回主持大朝会,不仅使官要再度来京,便是各地方也有进奏官将来,昨日在宣德楼前跪着的举子们更要同来。
这才是要紧事。
何况,陛下身子不好,怕是不能勤于政事。
他们只等着上头陛下一声令下,他们便依次退出。
哪料赵琮忽然道:“蔡雍何在?”
蔡雍?众人恍惚,蔡雍是谁?
判礼部事只是个小官,几乎没人认得蔡雍,他也站得很靠后。赵琮声音小,他站在殿外,还真没听到。
福禄高呼:“蔡雍何在?”
这时殿外才走进一位高壮且面黑的文官,他走至阶下,行礼:“下官蔡雍参见陛下。”
赵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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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起。”
在众人的不明所以间,赵琮又道:“朕欲于明年春时开恩科,今日朕命蔡雍主领明年恩科之事!”
众人大惊。
陛下亲政不了恩科,这事儿倒不令他们惊奇。他们惊奇的是,为何这事儿由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官来主领?
科举一事向来是由礼院、礼部、贡院共同处理。
陛下倒突然点出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人来!此事不妙啊!赵琮虽已亲政,但他长期留给人的印象是无用且懦弱的,昨日即便被众人簇拥亲政,他也实时表达了与太后之间的母子情,众人依然并未高看他。
甚至以为孙太后还能东山再起,哪料到竟是如此。
此时,钱商、蔡雍等人敛目,十分镇定。
赵克律、魏郡王等宗室之人更是老实,宗室们就等着赵琮给他们安排差事呢!
杜誉等一些曾与赵琮有过一面之缘,更曾亲眼见他如何与孙太后对话的官员更是早就低下头。
唯有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官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赵琮知道这些人心中在想什么,但他并不打算解释。
作为皇帝,既亲政,便要开始立威严。
他说罢此事,又道:“另有一事。”
众人赶紧站直,认真聆听。
“上回朕定了新规,众卿当是知道的。”
众人应是。
“既如此,朕今日欲除燕国公的开国公爵位。”
“……”阶下之人心中纷纷大惊,却不敢出声。
赵琮面色冷静,继续道:“朕一直以为治家与治国一样重要,家风不正者,朕不喜,还望众卿谨记。”
“臣谨记!”
“但念燕国公府是太后母家,朕再赐孙家一个伯爵,封号如何,礼部去定。”
百官愣得已经说不出话来,这招可太绝了。
除掉公爵就罢了,偏又给了个不上不下的伯爵!伯爵的称号,陛下都懒得自己定,还让礼部去定!这倒还是头一回听闻一个伯爵由礼部定封号的,可见陛下对孙家到底有多不喜!
礼部尚书出列,应下此事。
这下该完事了吧?
赵琮又道:“再有一事。”
众人噤声。
“封宝宁郡主为宝宁公主,保留原有封号,进封为宋国公主,再进封为长公主。”
下头赶紧齐声道:“恭贺宋国宝宁长公主!”
“礼部去办。”
“是!”礼部尚书再度出列。
众人此时终于有些胆颤心惊,这要陛下突然再来一句追封他生父为嗣安定亲王该如何?
好在赵琮也知道此时尚不是最合适的时机,只道:“另有其他封赏,朕拟好,将令人下发。”
“陛下英明!”
赵琮这才笑:“朕初亲政,于政事并不娴熟,还望众卿助朕。”
众人连称“不敢”,又跪了下来。
赵琮并未叫起,反而站了起来,温声道:“明日起,朕将在崇政殿处理政事。大朝会前,一月有余,但凡有要事,或重要想法,皆可进宫见朕,无论官位与差事如何。”
赵琮这招买人心的法子用的十分明显,却也是最有效的。这个节骨眼上,谁不愿意在陛下跟前露脸?正愁没机会呢!如今陛下就送了梯子过来,而赵琮也缺人手,这般撒网,总能捞到得用的。
虽说累了点,但累这么一个多月,将来受益无数,他的身子还撑得住。
福禄又从阶下走下,走到殿外,高声将话再传一遍,务必令所有人都听清。
殿外全是小官,一听就乐了,山呼“万岁”,呼得真情实意,福禄也不露出笑容。
赵琮亲政后的头一回朝会便这般结束。
在所有官员的恭送声中,他转身离去。
官员们按次离开,路远又跑了过来,高声道:“魏郡王、惠郡王、武安侯、钱相公与蔡大人,请留步!”
他们五人回头。
路远行礼:“陛下请五位去崇政殿。”
五人各有心思,但在此时,当着众人面被这般叫走,无疑是光荣的。他们纷纷行礼,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跟随路远往后头走去。
人人得知,这便是陛下决心重用之人了。
秋雨后的东京城有些凉,尤其是这肃穆的皇宫内。
杜誉的心却比这还凉,看着他们五人离去,一回头,右仆射问道:“如何,左仆射,一同去喝一盅?”
杜誉苦笑:“左仆射?不知还能当几天的左仆射。”
“且行且乐吧。”
杜誉摇头,与他一同出宫去,当真去吃起了酒。
赵琮亲政后,几家欢喜几家忧。
赵宗宁成了公主,郡主府要扩建成公主府,她便借机进宫来小住。原本后宫之事是孙太后在管,可如今几番打击之下,她再度病倒在床上。是赵琮令钱月默出来,暂时领了后宫之事。
钱月默欲给赵宗宁拾宫殿。
赵宗宁靠在榻上吃着澈夏给她剥的瓜子仁儿,不在意道:“我只住几日,这样未太麻烦。”
钱月默如今十分怕她,上回随赵宗宁一同去审宫女与戚娘子,赵宗宁直接甩起了鞭子,鞭尾差点扫到她的脸,把她吓坏了。她在闺中时虽少见赵宗宁,却也是见过的,当初便有些怵她,如今更是一句话不敢多说,就怕惹恼她。
钱月默规规矩矩道:“宋国宝宁长公主,此事怎会麻烦”
“你累不累?这般叫我?”赵宗宁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钱月默面色涨红:“宋国长公主,不,宝宁,长,长公主。”
赵宗宁差点儿就要翻白眼,据说这位钱娘子十分聪慧,哄得哥哥都那么喜欢她,怎的如今呆成这样。她倒忘了上回她是怎么吓唬钱月默的了。
赵宗宁扔了手里的瓜子仁儿,无所谓道:“我便住你那处吧,可有空着的厢房?拾个干净的出来给我住。”
“这,这怎行!”钱月默一点儿也不想与她一起住!
赵宗宁皱眉。
钱月默再度被吓到,在一旁的飘书都替她家娘子心疼。
“我说住你那处,就住你那处!”赵宗宁不满,“澈夏!”
“是,公主!”
“将我的箱笼送去钱娘子那处。”
“是!”澈夏二话不说,出门就叫了小太监开始搬。
钱月默欲哭无泪。
赵宗宁下榻,宫女上前来为她穿鞋,她问道:“赵十一呢?”
“公主,小郎君在后苑里头画画呢。”
“又画画?成日里画画!能画出颜如玉与黄金屋来?罢了,我找染陶姐姐说话去。”
“是。”宫女陪她一同去。
钱月默狠狠松了口气。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更何况,赵琮本来就有道,如今不过是进阶罢了。
但这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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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便样样不同了。
萧棠十分聪明,那日在宣德楼前时,提到孙竹清,只说他与自家女使,趁机洗去染陶身上的污秽。也正因为萧棠那番话,且染陶到底是陛下的贴身女官,如今已无人再敢传陛下女官之事。
而赵琮除了进福禄为五品入内省都都知之外,还封染陶为虢国夫人。
赵宗宁也被孙竹清那事气得不轻,如今尘埃既已落定,她也要好好与染陶说道一回萧棠。
成日里画画的赵十一坐在赵琮喜爱的小亭子里。
只可惜赵琮再喜欢,也再无时间过来。
如今的赵琮成日里坐在崇政殿,当真十分勤勉。朝中百官皆佩服,赵琮的身子如何,人人皆知,若身子不弱,还轮得到孙太后得意?便是这样的身子,陛下也坚持日日处理政事,谁不佩服?
勤勉的赵琮再无时间日日盯着赵十一的三餐,更无时间与他每日说话。
赵十一初时还有些不习惯,又有些自嘲,这几日他也慢慢习惯,整日坐在此处作画。
他的身边站着吉祥,说道:“郎君,孙家大郎疯了。”
赵十一扯了扯嘴角:“疯到何种程度?”
“据说如今已不认得他爹娘,成日里在家疯闹。那个丫鬟倒硬气,一点儿事都没有,却已被孙家处死。”
“孙家大娘子又去了宋州,燕国公”吉祥一时说得顺口,说完才发现不对,笑道,“忠孝伯说要她好好反省,再不接回来。”
赵十一笑,这家父女不同心,如今更是相互拆台。孙太后既已将人接回来,哪还有再送出的理?便是关在家里不出门,也比送走好,如今孙大娘子怕是更不好嫁人了。孙筱毓没好名声,他孙博勋又怎么会有?
可见慌乱起来,再聪明的人也痴了。
吉祥继续絮叨:“陛下今日晨起时咳嗽,把染陶姐姐急坏了,今儿一直在膳房与淑妃娘子一同研制药膳。公主也进宫来,一处说话呢。”
赵十一的手一顿,继续作画。
吉祥说了许多话,最后才低落道:“郎君,刘显今儿有回话了。”
“嗯。”
“咱们娘子说她知道了。”
赵十一点头。
“郎君……您当真……”要走吗?吉祥却未问出口,毕竟郎君决定的事,何时更改过?
赵十一放下笔,望着亭外湖面上枯败的荷叶,轻声道:“我走后,每隔一旬便传信于我,如今殿中的鸽群中已有信鸽,吉利一向数不清那些鸽子。你将信传到西大街的元家茶楼即可,那处会有人送给我。”
“小的知道,只是郎君,您要去何处?”
赵十一笑:“尚不知。”
“郎君,您还会回来吗?”
“也不知。”赵十一并不知道他出去后,想法还会不会变。
吉祥孤身一人在宫中五年,好不容易盼得郎君进来,如今他又要走了,也十分难过,低声又道:“郎君,小的祝您与娘子万安。”
赵十一再笑。
自然会安,好不容易再活一次,可不就是为了这“万安”?
“令他们备好船。”
“小的知道。”
赵十一回视线,回身走下亭子。
天又凉了几层,赵十一体热,依然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单薄衣裳。夏日里清凉的颜色,如今却比这满园尚存的秋色还要寒凉。
赵十一又长高不少,此时也更显瘦削。
他走下亭子的时候,忽有风经过,他的衣角微微被风吹起。
吉祥的眼睛陡然酸起来,他低头狠擦一把眼泪,回身拾赵十一的纸与笔。
寒凉当中,谁也不曾察觉,冬日已悄悄来临。
第80章他真是太讨厌“离开”这个词了。
冬日的确已来临,这天儿也是一日更比一日凉。
自打赵琮说出不论官位,皆可求见于崇政殿的话后,他便十分的忙碌。
每日都有数不尽的官员进宫来求见,有些人是有真本事的,也提出了许多不俗的见解。有些则是纯粹的胆子大,既然逮着了机会,赶紧过来混脸熟。
赵琮都见了。
他愿意做一个善良、仁慈的皇帝,却无意做一个总是被欺的老实皇帝,这个度要把握好,善良过头便是老实,老实再过头,那就是痴,是傻。
皇帝并不好当。
而他常年缺少与官员打交道的经验,无论是高品级的官员,还是低品级的官员,这也是一个历练的机会。他如同刚投入水中的海绵,借助与这些各类性格的官员打交道的功夫,疯狂地吸水。
他体凉,崇政殿内早就点上了炭盆,还点了许多个,门前也有厚重的帘子严严遮住外头的凉意。往往是来见他的官员讲得兴奋不已,头上冒汗,他还觉得有些冷。
福禄见状,又将新点好的手炉递给他。
赵琮抱到手中,刚要舒坦地叹口气,却闻见一股清香从手炉中蔓延而出。他不由低头往手炉看去,是个圆形的铜制手炉,盖上雕有吐珠的龙,香味便由其中而出。
下头讲得痛快的官员不见陛下不再有应答,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便见陛下正望着手中的手炉发呆。
赵琮怕冷,在室内,还穿了大衣裳,衣领上围了一圈儿的白狐狸毛,衬得他愈发面如白玉。他的手指头也跟玉雕似的,捧着白铜的手炉,看得人根本移不开眼。
谁不爱看人颜色好?
这官员是个刚从外头回来的,胆子比京官反倒大了些,当真看傻了。
福禄不悦,“咳”了声。
他才回神,吓得立即跪下来。
赵琮也回神,瞧见下头微微发抖的人,笑道:“赵大人请起。”
没错,这一位,也姓赵,名洛。但他只是普通赵姓人家,先头在河南府知洛阳县,如今卸任归来京中。
赵琮先前还开了个玩笑话,说他名洛,倒真的知了洛阳县。
哪料赵洛话匣子便大开,与赵琮大讲他在洛阳的所见、所闻与所做之事。
赵洛为官十载,依然只是个从八品。如今,赵琮也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了。这人当真没什么心眼,且行为古怪,却又极有意思。
洛阳向来是个文雅地方,无数文人聚集,遍地园林与致宅子,常年办有各式诗会、茶会,人人以在那处与大家讨论诗词等雅物而为荣。便是东京城内,许多官员与王族、侯爵人家皆在洛阳有别院,洛阳与开封府之间来往也便宜,逢上休沐,他们总要一同去洛阳喝茶。
洛阳县是当之无愧的上县,赵洛倒好,好不容易去知了个洛阳县,他倒不急着讨好上峰,也不与当地名人讨教,他一去就把当地一个大户人家的郎君给打了五十大板!
他想在洛阳县建个学堂,供当地贫困人家读书,可这得有银子啊,否则怎么建?又怎么




福宁殿 分卷阅读138
给学生请教书先生,再买纸笔?赵洛家中是种田的,他的妻子还是当年穷困时娶的,考了科举也不忘本,带着比他大了五岁的妻子到处任职。
他们俩家中皆无家底,他从来都是个芝麻小官,俸禄本就不多,更是没有银钱。但他也拉的下来脸,便四处去筹钱。洛阳县内大户人家众多,但也总有人家不愿意给,赵洛也不怨,银子是人家的,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他也没法子。可偏有人不给便罢了,还出言讽刺他的这番举措,更是嘲笑那些家中贫穷的人家根本不配读书。
赵洛这个急脾气上来,逮着了就打,谁也没反应过来。
没错,他自己上手拿板子打的!
他往后还不止打过一回。
这下倒好,他虽没错,却彻彻底底开罪了一圈人。旁人也知道他就是这个性子,倒也没想着要他的命。但他任职三年,年年评考都被评为下。三年还没到,堪堪两年半,就被人给打回来了。
他今天兴致勃勃进宫来,是想把他那番建学堂的言论好好给官家说道说道。官家岁数小,没准就被他给说动了呢?这可是大好事!
赵琮听他说了一个多时辰,倒看出来了,这人不想当大官,倒想当大教育家,如果此时有“教育家”这个词语的话。这十分合赵琮的心意,赵琮早就想建州学、县学,并规范。
如今有人牵头,又是个长期研究过的姓赵的,虽是八竿子碰不到一处的两个赵,他倒乐意。
他手捧手炉,慢条斯理道:“赵大人这番话,朕心中已有数。”
赵洛大乐,也不管官家到底生得好不好,官家能有这番话,他已是很知足。
赵琮又道:“朕心中是有思量的,但还待细想一些时日,赵大人归来已三月有余,在家中怕也待腻了?朕命蔡雍蔡大人去主领明年恩科一事,你便去助他吧。”
赵洛一愣,不解看他。
“你们二人有商有量,也好将事情办得更出色。这是朕亲政后头一回的春闱,务必不能出错漏。”
哎哟,赵洛这才反应过来,陛下要重用他啊!
他慌不迭地再跪下来,猛磕三个头:“陛下啊!下官定好好协助蔡大人!”
赵琮笑:“去吧,也让朕瞧瞧,你可担得起这份担子。”
“下官定不辱命!”
赵洛兴致勃勃而来,兴致冲冲而归。
他一走,赵琮却瞬间没了气力,瘫到椅子上。
“陛下?”福禄担忧出声。
“后头还有几人?”
“还有三人求见,陛下,今日您就别见了,再过三日便是大朝会,您从亲政那日起,便日日从早见到晚,身子哪里还能吃得消?”福禄满脸不忍。
赵琮也想休息,但勤总能补拙,在做皇帝这件事上头,他当真是新手。靠脑子灵活与些许心机或许能偶尔占得上风,但哪能总是如此?
如今这些官员来见他,瞧见得用的,如赵洛那般,他都已开始用。
只是尚未分派官职,一是因他要改革官制,此时具体的官位还无法给,要待明年改元之后,再昭告于天下。二是因他也要敲打这些人,哪能一下子就给他们吃到好果子,还以为他这个小皇帝多好说话。
总之亲了一月有余的政,当真是每日都在高速运转大脑。
这一个月过得相当快。
赵琮再低头看怀中的手炉,问道:“何以有梅花香,可是公主与淑妃娘子又去折花玩?”
“小郎君近来无事,拿公主他们折来的梅花,搀着香药,做了香饼子。公主和淑妃娘子全都喜爱得不行!”
“他还会这个?”赵琮好笑。
福禄也笑:“可不是,咱们小郎君当真是风雅人物了,既会作画,又能做这些个,如今宫里头的小宫女更爱往他那处钻。”
人长大,有时真是一瞬间的事。
这个冬日里,赵十一的个子倒跟春日里的柳条似的直抽,赵琮忙得很,上回见他还是七八天之前。那回见到,赵十一已长到他的耳朵处。
他不禁想到秋日里与赵十一开的那个玩笑,哪里要等明年,如今赵十一就已经长到他的耳朵。
手炉中的炭在缓慢烧着,梅花清香幽幽散发。
也许是累极,赵琮忽然有些难受。只是几个月,当初那个小朋友便长大了。如今不再自闭,会说话了,更有一身本事。再过几年,他给小朋友赐婚,小朋友就要搬出宫去住,日后他会有自己的妻子,有自己的孩儿,也有自己的宅子。
兴许他还会在冬日里制这梅花香粉,却再不会送给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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