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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能大太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轻微崽子
苻秋愣了愣。
说反对这门亲事,他算个什么来反对,就算是皇帝,男婚女嫁也天经地义。苻秋回脚,郁闷地在椅中坐下,喝了口凉茶,脑中乱哄哄的半点主意都没了。
“那你说,朕可以怎么办?”苻秋看一眼云含,复又盯着门外出神,“朕就让他娶妻生子么?”他苦笑一声,“朕也娶了妻……”
那一时,苻秋脑中不禁掠过不知多少次,东子在他跟前说,他不娶媳妇。
他那样一个人,若是换过来,他才是皇帝的话,一定也不会……
“不一样,东子哥又不是皇帝。上面还有两个兄长。”
苻秋这才醒过神,一背冷汗。
“对,传宗接代也轮不上他。”苻秋含笑道,灌下一杯冷茶,作势起身,“既然不过来,朕便回寝宫。他要是被放回来,叫人过来报个信。”
云含应声。
银月光辉映在地上,皎洁宁静。
苻秋在床上翻来覆去,夜半被雪声惊醒,忽坐起身,朝外一嗓子
“来人。”
他叫人拿斗篷,穿戴整齐后朝外走,太监忙忙跟着,急道,“三更天了都,皇上这要去哪儿?”
“去见太后。”苻秋头也没回,大步踏上白雪覆盖的拱桥。
皇宫内院,俱是寂寂,只听得雪声簌簌。
太后屋内留着一根蜡烛,灯光很暗。
地上跪着个人,苻秋走进来,一眼便看到了。他走过去,将斗篷解下,兜头罩住东子。
东子浑身僵硬地跪着,眉毛都皱得不利索,雪花自眼睫抖落。
“皇上来作甚。”
“这会儿还不来,朕还当个鸟皇帝。”苻秋笑,以指拨去东子脸上沾的雪渣,当着小太监的面,在东子冻得没知觉的嘴上一亲。
“扶他起来。”苻秋丢下一句,便上前敲门去。
东子仍自跪着,眨了眨眼,才扭头问小太监,“皇上来过了?”
小太监赶紧把灯笼递给别人,上来扶他,“皇上进去和太后说话了,袁总管还不起来,奴才要被骂死了。”
“刚才……”低沉的声音自东子刚毅的嘴唇间发出。
“奴才等什么都没看见。”太监忙低头,跪下身去拍东子袍襟和靴上粘的雪。
他冷透的手笼在袖子里,朝屋内望了眼,一时有些踌躇,进去还是不进去。
里头传出太后气急败坏一声怒吼,“为着个奴才,夜半三更,你还想诛自己的母后不成?”
满院里十数下人都吓得低头不敢作声,也不敢乱看。
东子弹了弹袍子,膝上暗色,他迈开两条稍有知觉便抖个不停的腿,站稳,朝屋内走去。
宋太后披头散发坐在床上,见东子进来,气得话声发颤
“谁叫你起来的”
“朕下的令。”苻秋沉声道。
“好……好……皇帝是不打算认本宫这亲娘了是不是?”两行热泪划过宋太后圆润的脸颊,红润单薄的唇抖个不停,她眼睛到处乱看。
“太后息怒。”东子直挺挺跪在宋太后床前,猛低身一个响头,抬起破了的额,血滞在伤口里流不下来。
苻秋瞳孔紧缩,未及说什么求情的话,东子那儿已朝太后道,“进宫那天奴才就已决定不娶妻,我父知道。袁家忠于先帝,忠于皇上,太后莫非信不过?”
宋太后心思被说破,一时有些没趣,本想拿簪子抵着颈子做出副视死如归的样吓唬吓唬她儿子,现簪子拿不到,也演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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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本宫要做一件好事,你们倒个个像本宫在逼迫你们似的。”
苻秋安抚宋太后躺下。太后圆溜溜的两只眼睛盯着帐子,忽抓住苻秋的手,抬起头,凝重道,“皇帝私下怎么闹,母后不管,但不得冷落了皇后。这皇后,也是你自己选的。皇嗣凋零,母后无颜去见先帝。”
苻秋只得硬着头皮先应下。出了屋,在门外等了会儿,才见东子出来。额上的血现才流下来,苻秋心头一痛,走前去,握住东子的手,到门口分开。
轿上坐着苻秋,东子提灯走在前面。
苻秋莫名想到那晚上与方殊宛坐在轿上,可他没办法,这一世,也无法让东子上来,同他坐在一个位子上。
就像他叫东子坐在龙椅上,他也像触电一般即刻弹开。苻秋沉默看着东子略有点佝偻的背影,眼神游移,地上两道影子却离得很近,令他想到四字:如影随形。
但人,只要朝前走,便无法低身下来,触碰自己的影。
第47章捉奸
皇帝寝宫里不留人,男的女的都不行。
苻秋只得带东子上昭纯宫去,夜深,含胸驼背的老太医给东子一看。开了祛风邪的药,苻秋站在一边看太医给他上药。
只见得一个皇帝,一个男宠,巴巴儿盯着个太监坐床边上贴药,也是好笑。
“去看药好了没。”苻秋转头叫个小太监出去。
东子闭着眼,两扇睫毛映得那面容如冷冰一般。苻秋便出去叫人来升两个火盆子,烤得他与云含两个直是汗流浃背。
东子张眼。
苻秋正扯袖子擦额上汗水。
“……?”
“有点热。”
东子目光落于熊熊燃烧的火盆上,太医上完药已出去了,留下两个小童看着火。云含识相地欠身道,“奴家回屋去。”
门刚一关,东子仰面便朝床上倒。
苻秋随手把龙袍一脱,腰带一扯,抬脚要上床,听见闭着眼的东子硬邦邦地说,“哥染了风寒。”
那话里带着的三分撒娇意味,倒叫苻秋有种说不出的钩心,把袍襟捞着,叫人于澡房里备水。
烧得热腾腾的洗澡水泡得二人俱是脸色发红,苻秋捏着东子的下巴,对着朦胧的壁灯看他额上的伤。
“都糊上药了,有啥好看。”东子静侧过头,拿澡巾擦身。
他困得眼皮耷着,俊脸烧得通红,热气自身遭蒸腾而起,苻秋只觉他唇色润红,便贴着腰,握住东子的手,取过澡巾,替他擦背。
东子由得他去,显是困得厉害。
而苻秋满腹急色,又在见他膝上触出的青紫淤痕时,如被当头浇了盆冷水,不自在地撇开眼,无声去揉东子的膝。
东子这才扯起苻秋两条胳膊,二人对坐着,令苻秋抱着他,将头靠在苻秋肩上。
苻秋耳朵又红又烫,低声问,“母后为难你了?”
“算不上。”东子说,摩挲苻秋腰侧,流连而忘返。
“嗯。”苻秋心思在别处,只觉热水里相拥坐着,自有说不出的惬意。上下眼皮直勾搭,想睡觉。忽听东子问,“皇后那儿……嗯……”他似很为难怎么说,片刻后方道,“总得留个后嗣。”
苻秋眼一眯,懒懒握着东子的手,他指节略粗硬,一节一节紧贴而行。苻秋道,“皇家事,东子哥想管?”
东子笑,“叫哥当总管,哥不能不管。”
苻秋咬牙,“该让你跪一晚上,脑子冻坏了吧!”
东子勾着他的脖子来吻,苻秋死活不干,扭来扭去,二人在水里过了十来招擒拿,苻秋落了下风,被东子抓着两手反扣在身后,只得拿唇来凑。
东子一直眯着的深邃双目专注看苻秋,贴着他眉毛蹭了蹭,“眉毛好看。”
苻秋秀眉高挑,“旁的便不好看了?!”
“都好看。”淡红卧在东子脖上,水波轻动,苻秋知他情动,也不撩拨,敷衍着亲两口。推开他些,仔细分说,“皇嗣的事,本就要同你说。”
东子默不作声,也未看他,顺着下巴去亲脖子。
苻秋哎呀两声,顿时不便好好说话了。
待得换过两桶水,个把时辰后,才算清爽地躺在床上了。脚勾着脚,苻秋枕在东子手臂上,懒怠地眯着眼,道,“朕得有个太子才成。”
“嗯。”
“但朕自己又不能生。”
“……”东子的爪子爬到苻秋肚皮上。
苻秋怒而一把拍掉他的狼爪,侧身一条腿压着东子,俯在上方,抓着东子的头发,问,“你说怎么办吧?叫谁生?”
东子尚未回答。
苻秋坏笑道,“你又不能生,平白给朕添的麻烦!”
东子食指戳苻秋的肚皮。
“……”苻秋按着他一通揍,两人揉着闹了会儿,东子两手环着他的腰,得他滚下床去。
苻秋累得气喘吁吁趴在他胸口,抬头时撞上东子深邃的目,总觉心里有说不出的柔情。遂伸手摸东子的眉毛,眼睛,挺拔的鼻梁,还有他的嘴唇,总是温柔地吻他。他心一时软得快化了。
“下去,很重。”东子开口。
苻秋猛一把按着东子的头,东子被按得脖子有点痛了,才回过神。忙抱着哄两句,“迷糊了,瞎说的。”
苻秋一时哭笑不得,要躺一边去,被东子拽着不让下去。
苻秋趴着说,“朕真重了?”
“不重。”
苻秋松了口气。
“比待宰的老母猪轻多了。”
“……”苻秋白他一眼,“老母猪也压过你?”
“……”东子无辜道,“没压过,见过,肚皮这么大,吊着十六八个奶子。”东子抱着他比划。
苻秋反应过来,猛一把拍在东子脑门上,怒道,“朕是母猪吗!”
东子疼得龇牙咧嘴,苻秋又去揉,没好气道,“下回母后再罚跪,你就跪到天亮去罢。”
“哦。”
苻秋抱着东子的腰睡了会儿,听他声音沉沉道,“皇帝该有太子,祖宗江山得传下去。”
苻秋张开眼,看他。
东子却是闭着眼,面无表情地说,“你就去生一窝龙崽子,哥给你养着。”
分明是个苦逼话题,苻秋却忍不住提醒,“你的俸禄还是朕发的!”
“哦。”东子想了想,“有哥在,太子也帮你罩着。”
“那是太子,用得着你罩?”苻秋睨起眼,“再说你想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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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罩着?像对朕这样?”苻秋掐了掐他臂上肌肉。
东子撇嘴,“要不哥也去弄一个崽儿,将来帮你罩着。”
苻秋手劲猛加大,东子蹙眉,疑惑道,“怎么了?”
一看他那无知的样,苻秋就来气,遂抬起一脚把东子踹出被窝,懒得同他说。
两个月后,皇后终于有孕,苻秋乐得可以不用去凤栖宫。
宋太后一听方殊宛怀上了,便要去皇家寺庙为皇嗣祈福。天刚擦亮,帝后二人带着宫里的嫔妃,在蒙蒙天色里送走宋太后。
苻秋回转身去,一握方殊宛的手,就皱起眉,“皇后身子弱,叫太医多看着点。”
方殊宛似嗔非嗔,“皇上也知道疼人了。”
东子站在一边,眼珠随飞过天际的一串鸽子转动,小指在耳廓里打个转。
宋太后不在宫里,东子就不用两头跑。苻秋琢磨着自己要过几天小别胜新婚的日子,相聚的时刻总该多些。
不料黄昏时从承元殿卸了差,东子便不在宫中了。
独院里没人,昭纯宫也不见人。苻秋一时火冒三丈,只得去探望皇后。
方殊宛正对镜坐着,一婢女在旁捧着漆盘,里头杨木梳子,金簪子,花簪儿多的是。方殊宛头上还插着些,神情看着恹恹的。
苻秋走来便道,“方姐姐想什么呢?”
方殊宛给吓了一跳,嗔道,“皇上来也不见人通传,底下人都睡死了么?”
“朕叫不传的。”苻秋找个椅子坐着,懒洋洋靠着椅背。方殊宛的屋子,檐下多了一对鹦哥,俱是雪白的羽毛。苻秋走去,想伸手逗逗。
方殊宛忙叫住他,“两个才提回来的,凶得很,仔细啄破皇上的手。”
苻秋拢起袖子,换了主意。静静在旁坐着吃茶,等方殊宛头发散着了,婢女伺候着梳头,才取过梳子,叫宫人都退出去。
“皇上有话说?”方殊宛将衣领扯直些,转脸来问。
“母后离宫前,可同皇后说得些什么?”苻秋边说话,捏着梳子把玩。
方殊宛略失望,摸着自己肚子,有些魂不守舍。
“方姐姐听了什么,但说无妨。”苻秋心内一跳。
方殊宛一咬嘴皮,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走到门口将外面守着的宫人打发得远些,才回来同苻秋说,“母后有喜。”
苻秋随口道,“你有了身子,母后当然是有喜的。”
“不是……”方殊宛粉面窘得通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苻秋这才蹙眉,梳子停在他脑壳上,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母后同你一样,也有喜?!”
方殊宛沉沉点头。
只说那天晚上,方殊宛去给宋太后送点东西,宋太后第一回见她是有些不满意的,方殊宛心细如发,自看了出来。
便把从方家带出来的几件巧物事拾出来,还亲自给宋太后做了两道开胃口的汤。她是头一次不经传召就来,眼珠子紧张得不敢乱看,门口见是她,虽还没名没分的,都知道将来至少也是皇帝的一个妃子,都不拦她。
方殊宛到宋太后跟前吃过一次饭,就记得怎么进去。
“太后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房门虚掩着,臣妾也糊涂,不懂礼数,就进去了。”方殊宛眼睛低着,慌乱地在地上来回。
“看见太后正在束腰。那时已显出些怀来,比臣妾现在身子还鼓几分。”方殊宛偷瞥苻秋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继续道,“当时臣妾便朝外退去,却被太后叫了住。”
太后叫住她怎么敢不听,太后同她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才放她离开。去时方殊宛带着个丫头,走的时候,丫鬟怎么也找不见了。
方殊宛辗转反侧一整晚,俱是梦见家里带出来的那个丫鬟,满面血流来找她。太后宫里她一时半会也不敢去了,结果后来太后反对她热切许多,还做主了册封她做皇后的事。
“你答应了母后什么事?”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苻秋总算说话。
方殊宛松下一口气,“没答应什么,母后叫臣妾多看着点皇上,不要让皇上近男色。”
苻秋冷笑道,“总归朕没干出什么祖宗家法外的事来。”
方殊宛一时没敢接话。
苻秋抬眼看她,把杨木梳子放下,想了想,安抚道,“方姐姐别怕,朕给你撑腰。”
方殊宛谢过。
“母后这事,你没朝朕说,朕也没听过。”苻秋吩咐了。来时心情就十分糟糕的皇帝,离开时简直想给后宫放把火了。
幸而到昭纯宫时,东子已回来了。
“东子哥吃了几钟酒,睡下了。”
苻秋沉着张脸,谁也不敢来惹他,底下人服侍着洗完澡,上床便直挺挺躺着。
东子伸过手臂来。
苻秋偏头让了让。
又伸来。
苻秋朝外让。
只听“咚”的一声,苻秋滚到地上去了。
“袁歆沛,你他娘的……”苻秋骂了句,悻悻看着东子伸出来的手,只得握住,趴回床上。
“皇上今天不高兴。”东子点头说。
“嗯,不高兴。”苻秋恹恹道。
“太后出宫去了,该高兴。”东子抵着苻秋的头,额头略烫,两团颊红在腮上卧着,一双眼饧涩看来,显还醉着。
“别弄。”苻秋拿开他的手,背过身去趴了会儿,又转过身来,钻进东子怀中。
方殊宛说的话在他脑海中一遍遍重播,母后有喜了,按照方殊宛的猜测,应当六七个月了。这次去为皇嗣祈福,说不得母后的那个男人,也在那间寺庙里。
苻秋腾一声坐了起来。
东子奇怪地看他一眼,扯着他袖子想令他躺下。
苻秋忽道,“那五千个人,借点给我。”
东子问,“干啥用?”
“捉奸。”苻秋咬牙切齿道。
“……”东子把苻秋扯过来,按着亲了会儿,苻秋挣出去喘口气,轻一个耳光把东子打开些,脑袋奋起撞在东子脑门上。
这一痛,东子清醒了些。
“回来了?”
苻秋一时想把他掐一顿,又看他醉得不行,只得叹口气,缩回去叫东子抱着睡。
翌日头昏脑涨上朝去,下得朝来,承元殿里人全被他赶出去,关上门窗,苻秋同东子对坐着。
“就是这么回事,你说怎么办罢?”
东子眨了眨眼睛,脸上不见疑惑。
苻秋冷笑道,“要是你早知道……”
东子赶忙摆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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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才说,“皇上想瓮中捉鳖,但此等事只能信得过的人去办,人多反而不好。”
“那叫谁去?”苻秋不耐烦道,“熊沐?薛元书?还有谁?”
东子拍了拍胸。
苻秋撇嘴,“你不行,你得留在宫里。”话一说,苻秋想起昨晚上来,便问他,“昨晚上去哪儿吃的酒?吃得花酒?”
东子愣了会儿,嘴角翘着。
苻秋就手一本折子扣在他脑门上,倒像顶帽子。
“卫老鬼叫去的。”
“四叔又有什么鬼主意?”
“想叫哥去他麾下。”
苻秋眯起眼,“许你多少金银财宝,美人小倌?”话没完就去掐东子的耳朵,东子也不避,就笑。
“还得意了。”苻秋气道。
“哥不去。”东子嘴唇动了动,像还有话说。
苻秋揶揄道,“四叔那儿好,赶紧去,四叔又有钱,不像朕,现私房钱才只有十两。”苻秋想起一事来,“猫呢?秋蕴楼还在开么?钱呢?”
东子拉下他的手,在他掌心亲了一口,漫不经心地望着窗户上蒙昧的光。
“给你存着的。”东子转回头来,又想说什么,又不开口。
苻秋吊着眉梢,“有话就说,不说朕以后不听了。”
东子便一笑,手指捉着苻秋的手,在奏折上勾画一笔圈,抿唇道,“存给你以后出宫用。”
苻秋没好气道,“朕是皇帝,出宫用,不如存给朕买棺材板,实用。”
东子像没听见,一径想着心事。二人又说几句,最后一来二去,苻秋一言九鼎,这事定下来,让熊沐与薛元书一道去。皇家的丑不能外扬,见到那奸夫,捉得到活捉,捉不住就记下什么样子。
第48章龙形
白马寺的老和尚于京中大乱大日,在自己禅房中圆寂,烧出来的舍利,存在寺里的舍身塔下。
“住持,该用饭的时候了,太后又发了通脾气。”
那蒲团上盘腿坐着的,脑袋光光,唇红齿白,鼻梁尖带点俏皮模样,正是被当今皇帝唤作二白的儿时玩伴。
“饭送过去,便别听墙角了罢。”二白站起来,他在庙里法号无恙,说话间睁眼,眼珠颜色浅,眼睛不很大。
“是。”答话的和尚比无恙还大些,却很服管。佛缘讲求个天资,他便是仗着天资坐上的住持位子。
外头院里养的几只雀,正在白鹤眼前斗架。
无恙掸一下袍襟在门槛前蹲着,白鹤是两天前飞来的,一只脚瘸着。只见那群雀时不时去撩拨它一下,它只单脚直立,扭头不理。
无恙朝屋檐上望了一眼,耳朵轻动,兀自回自己房里打坐。没一会儿,那咯里吧索的南无阿弥陀佛让趴在屋顶上的熊沐抓耳挠腮两把,问并排趴着的薛元书,“这得守到什么时候?”
薛元书把刀夹在胳膊底下,痞笑道,“那得问太后什么时候想偷腥。”
熊沐脸皮薄,登时大窘。
“薛大哥,打个商量成么?”
天上一缕浮云,薛元书新剃青了头,留着胡儿笄,编成一绺。眼在天上溜来溜去,摸着刀鞘,声一沉,“说。”
“咱能不拿太后这事打趣么?”
薛元书笑瞥他一眼,促狭道,“皇帝小儿都不替她遮,你要来揽?”
熊沐尴尬万分,只得道,“当小弟没说。”
刀出鞘声音凌厉,薛元书拔出一半明晃晃的刀子,饧眼看着,道,“成,我不拿这事打趣,给皇帝个面子。”
熊沐讪讪一笑。
薛元书作风与东子、熊沐等人不同,虽也是暗卫,但混迹江湖多年,忠心剩多少不好说,浑身是胆是真。
因而他长刀飞掷而出,熊沐尚未反应过来,就见薛元书几个鹘落,深黑袍服自空中掠下。熊沐跟着飞扑下去,薛元书已踹门而入。
熊沐赶紧扯过遮脸黑布蒙上,于脑后系个结,大步跨入内。
屋内已空空如也,墙上一道灰色长疤,乃是薛元书的刀留下的。
窗户洞开,显然屋内人已逃去,薛元书也追了去。
风行十数里,天色渐暗,熊沐身上黑袍同暮色混合在一起,粘稠得化不开。他一路行来,到这里是彻底什么动静都分辨不出了。颓然蹲在地上,手里刀倒插在地上。
没片刻,他起身拔刀,心想回寺庙去等。薛元书不管追没追到人,总要回白马寺的。
等熊沐回了白马寺,方才有点心急如焚起来。奸夫没抓到倒不是什么大事,留得太后在,不怕他不来。
可现而今连太后都不见了。
薛元书回来已是夜半,见熊沐一脸惨不忍睹地捂着脸,颓然坐在桌边。
进门来他先“啪”一声将玉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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