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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彼时(4p 推荐度:三星 架空 校园 生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neleta
一看到钟枫严肃了起来,三人立刻提起神。一口乾了杯子里的酒,钟枫在萧肖给他倒上後,说:“邵邵、阿池、小小,哥刚才在车上不单单是跟你们发脾气,也是真的著急。你们出身就跟别人不一样,得到的越多,要被束缚的也越多。你们三个人,今後,要么从军,要么从政,这是逃不了的。哥从不给你们讲大道理,这回,哥希望你们能把哥的话记在心里,好好想一想。”
三人沉默地点头。
“哥从小带著你们长大,最了解你们。你们自己喜欢做的事,别人不用逼,你们一定会做到最好;但若是你们不喜欢的,哪怕是撞到头破血流,你们也不会屈从。哥怕的,就是你们这样。如果有一天,你们遇到了很喜欢的人,可对方是普通家庭出身,你们能守住这份爱情吗?如果你们以後不想从军也不想从政,那家里能允许吗?别人为什麽怕你们?那是你们爷爷、你们奶奶,你们爹、你们妈给你们挣的,统统都不是你们自己的。就像一个富豪,每天大把大把的花钱,可那钱是他爹的。他爹只要一回,他就变成了穷光蛋。哥不想看到有一天你们变成穷光蛋。要做,就做自己的富豪,哪怕有一天你们的老子倒了,你们在帝都照样是没人敢热的大少爷。”
三人都不吭声。如果别人跟他们讲这些道理,他们肯定一脚踹过去,但钟枫跟他们讲,他们会听。
“哥,你不想娶那个女人吧。”
孙敬池直视钟枫的眼睛。钟枫仍是没有回答,只道:“哥娶谁都一样。到了这个年龄,也得结婚了。所以你们也没多少年挥霍了。”
“哥,我会认真考虑你说的话的。”萧肖在钟枫面前一向最乖。
“哥相信你们都不是糊涂的人。”钟枫举杯,在另外三人举起酒杯后,他又一口乾了。放下酒杯,拒绝孙敬池再给他倒酒,钟枫站起来。
“走,好久没画画了,过来给哥当模特。”
“啊,哥,你饶了我吧”
岳邵瘫倒在沙发上。钟枫哪容他拒绝,把人拽起来就往画室拖。钟枫喜欢画画,从小就喜欢,他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月不出门只是画画。他买房子的钱就是自己画画挣的。不过在钟父的眼里,画画是不务正业,醉心於画画更是没出息的表现,钟枫小时候没少因为这件事挨骂挨揍,也没少被父亲撕掉他的画。长大之後,钟枫从不在家画画,上大学搬出家,钟枫这才能把自己的空时间拿来光明正大的画画。
让三个人摆好pose,钟枫一手拿颜料盒,一手拿画笔,站在画架前认真地画了起来。画画时的钟枫多了份宁静和柔和,不时看向三人的眼睛也带了平时少有的严肃。平日里的钟枫,似乎对什麽都不上心,似乎什麽都无法令他发怒。画画时的他彷佛才是真正的他。去掉了面具,只留下真我的纯粹。
最坐不住的岳邵摆著pose一动不动,孙敬池和萧肖更是格外配合。凝视前方那个正给他们画画的人,三人都知道这个人喜欢画画,他们也常常做这个人的模特,可每一次,这个人画画时的模样都如第一次那样吸引著他们。
这一摆就是三个多小时。随著钟枫的一句“ok,画好了”,三人顿时瘫作一团,腿都麻了。萧肖撑著膝盖爬起来,走到钟枫身边。画质上,坐在中间的他靠著岳邵,面朝钟枫的方向。孙敬池和岳邵也凑过来了,虽然当模特很累人,不过看到自己的形象栩栩如生地出现在画质上,还是由钟枫画下来的,他们都很高兴。
“哥,这幅画送给我吧。”萧肖开口。
钟枫放下画笔和颜料盘,和萧肖身高差不多的他单手搂住萧肖的肩膀,说:“这幅画哥送给你们三个人。你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哥希望等你们老了还和小时候那样相亲相爱。”
“什麽相亲相爱?!”三人同时抖鸡皮疙瘩。
“呵呵……”
“哥,那你呢?”孙敬池道,“如果说相亲相爱,那也应该有你才对啊。”
“是啊。哥,你呢?”岳邵也反应过来了。
萧肖看著钟枫,眼里也是这个意思。钟枫轻轻揉了揉萧肖不会做表情的脸,看著画微微一笑:“俗话说十全要九美,太过完美的东西反而最容易被破坏。哥就做这不完美的一笔吧。画先放我这儿,等我再後期润润色。”
看看手表,凌晨快4点了,钟枫打了个哈欠:“天一会儿都要亮了,赶紧洗洗睡了。困死了。”
他这麽一说,三人这才发觉确实很累了。懒得洗澡,三人随便洗漱了一下就趴到了钟枫卧室





彼时彼时(4p 推荐度:三星 架空 校园 生子) 分卷阅读5
里的那张大床上。钟枫笑笑,从衣柜里拿出三人的睡衣,丢过去:“换衣服,赶紧睡了。”
三人半睁著眼睛换了衣服,躺好,钟枫拿了衣服去浴室里洗了个澡。等他从浴室里出来时,就看到三个人已经打呼噜了。
轻轻走到床边,看著三位熟睡的人,这三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孩子不再是小时候的婴儿肥模样了,而是真正长大了,长成了大人。给三人盖好毯子,钟枫眼里的随意被黯然和伤感替代。深深地看了三个人许久,钟枫关了台灯,离开了卧室。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意外已经过了中午了。三人揉揉饥饿的肚子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之後,三人很默契地一起来到厨房,果然在冰箱里发现了三份蛋炒饭。钟枫要三班,三个目前还没有正式工作的人安静地吃著午饭。吃著吃著,孙敬池抬头:“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麽了?”
另两人抬头。
“哥昨晚说的话我觉得很对。”孙敬池认真地说。
萧肖咽下嘴里的炒饭:“你说怎麽干?哥这婚订的有猫腻!”
“这还用说?”岳邵没胃口了,但还是往嘴里塞,这是钟枫做的,一定得吃完。一边吃,他一边冷道:“大院里的那帮子花痴不知有多少人暗恋咱哥,要不是被逼,哥可能跟那个丑女人订婚?你们什麽时候见哥跟女人在一起过了?哥有洁癖,那女人一脸的痘和粉,还不把哥给恶心死。”
“妈的,别以为她老子厉害她就能这麽嚣张。”孙敬池一脸的阴狠。这三人从来不是善茬。
“哥去那个小县城当县令估计也是想躲开那女人。”萧肖很气闷,“哥不让我们插手,怎麽办?”
孙敬池自嘲地笑笑:“哥说的对,我们现在只能找爹、找爷爷,找得了初一也找不了十五。哥不是说了麽,不娶那个女人,他也得娶别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哥他爹是什麽性子的人。”
岳邵和萧肖都不说话了。
“先吃饭,慢慢想办法。结了婚又怎麽样,还能离婚呢。”
岳邵的话让孙敬池和萧肖的神情一动。两人也不说话了,大口吃饭。吃完饭,三人又石头剪子布决定了谁洗盘子,输的人是萧肖。

“咔”
灯开了。钟枫在门口换了鞋走进客厅,手里的公文包随手丢在沙发上。先倒了一大杯水几口喝完,一身酒气的钟枫却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大院里出来的人,不论男女,都是海量。
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下周,他就要订婚了。和一个,他只记得模样的女人订婚。嘴角的青紫早已消失,但钟枫永远都忘不了他的父亲打在他的脸上的那一拳。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偷错了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应该出身於艺术世家。按照好友秦宁的话说:“你全身上下看不出半点官员的奸猾与迂腐。”
“呵。”钟枫笑笑,他不知多少次希望自己是出生在艺术世家。这就是所谓的基因突变吧。
手机响了,钟枫从口袋里掏出,接听。
“喂,钟枫,是我,秦宁。”
“嗯。我刚回家。”
“已经快12点了,加班还是应酬?”
“有什麽区别吗?”
“……好吧,当我没问。那个,你的画还剩下一幅,钱款我已经全部打到你账上了,你查一下。”
“只剩下一幅了?”
“是啊。你现在是红人,赶紧给我补货吧,这幅我都不想卖了。你今年一幅都没给我。是不是没灵感?”
“你知道的,我画画是副业,是业馀爱好。”
“啊,你赶紧把你的工作辞了吧,我觉得你那个官当得才是副业呢,而且一点都不是爱好。”
“呵呵……”
“我说真的,什麽时候给我补画?有一位马来西亚的富商一直问我你什麽时候出新画,我都没告诉他我这里还压著一幅,万一你明年还没作品,我也好充充数。你的画现在是年年增值,我都想藏了。”
“那就留著吧。送给你了。”
“真的?!”
“真的。”
“……钟枫,你,最近还好吧?听说,你要结婚了?”
“只是订婚。”
“呃,那什麽时候带弟妹来吃个饭?”
“再说吧。”顿了顿,钟枫道:“秦宁,那张画,不要卖了,留著,放在你那里。”
“……好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明年能给我补货。今年我不奢望了。”
钟枫给自己倒满一杯的红酒,面无表情地说:“秦宁,我要走了,我这里有些随笔的画还有些书你帮我保存吧,我寄给你。”
“钟枫,你没事吧?说什麽你要走了,你要去哪?”
“……我年底要外调,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我要订婚了,我这里以後,恐怕也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了,有些东西,我不想拿出来给人参观。”
对方叹息一声:“行,你都寄给我吧,等你回来再来娶。”
“再说吧。”喝了一大口酒,钟枫道:“不早了,我得睡了,明天还要出差。挂了。”
“好,bye。”
“嗯。”
没有说再见,钟枫挂了电话。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喝完了那杯红酒。钟枫起身去了画室,画室里已经打包好了一个大纸箱。钟枫把画架上的那张他最後完成的作品拿下来,装入一个美的画框里。捧著看了一会儿,对画上的三位少年笑笑,钟枫把画放在纸箱子上。接著,他把画室里的一些他随手勾勒的纸张,一些无关紧要的纸片还有那些不是很重要的书全部搬到了厨房。
打开抽油烟机,把他预先准备好的一个油漆桶放在煤气灶上,钟枫点燃一张纸丢尽油漆桶里,接著是另一张、又一张。火苗蹿起,钟枫把他的书、他的画本一页页撕下来丢入油漆桶,看著自己喜爱的东西变成一堆灰烬。烧完了,钟枫又来到书房,把电脑硬盘拔下来,把房间里有可能记录他心情的东西全部翻出来,逐一销毁。
凌晨6点钟,一夜没睡的钟枫把房间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丝毫看不出他曾烧过很多东西。换了一身新衣服,钟枫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火腿煎蛋配牛奶。
八点半,门铃响起。




彼时彼时(4p 推荐度:三星 架空 校园 生子) 分卷阅读6
钟枫起身去开门,门口是他昨天约好的快递员。箱子要寄给秦宁,那幅画要寄给萧肖,反正那三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杨的,也算是寄给他们三个人了。送走了快递员,秦宁最後看了眼自己的房子,只拿了房门钥匙和手机,关门离开。
彼时彼时:第四章
酒楼的一间包厢里,岳邵不停地在打电话。孙敬池的眉头紧拧:“还是不通?”
岳邵继续拨,嘴上说:“关机了。”
“是不是手机没电了?”萧肖心慌了,从一个小时前起他就一直在心慌。
“我打哥家里的电话,看看是不是回家了。”孙敬池也拿起手机。最近他们也在忙,晚上临时起意到这边来吃饭,他们就想喊钟枫一起过来,可是一直打不通对方的手机。开始打通了,但没人接,後来就一直不通,现在直接关机,三人不禁都有些心神不宁。
“家里电话没人接。”孙敬池敲著桌子,眼皮突然直跳。
“我打办公室。”尽管刚才已经打过了,说人已经下班了,萧肖还是拨通了办公室的电话。一分钟後,他咬了咬嘴:“没人。”
突然,包房的门被人撞开,一人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锺少出事了!”
三人手里的电话掉在了桌上。
“在哪?!”
市区的一条主干道上,一辆低调的辉腾轿车与一辆油罐车追尾。车身几乎全毁,辉腾的司机当场死亡,血水顺著他的身体一滴一滴落在车内,又蔓延出去。

帝都,殡仪馆内的花圈肃然地摆放在两侧。在正前方,是一位青年微笑的脸庞,那样的年轻、那样的帅气。青年本人的身份在帝都不算显赫,但他的背景所带来的影响就是今天前来吊唁的人如此之多、身份如此之高的原因。在家属所占的地方的对面,三位一身黑衣的年轻人戴著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他们沉默又安静地看著一个个人从他们的面前经过,表达对逝者的沉痛与惋惜。三位年轻人因为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属,所以只是在那里站著。等到所有人都走过一圈了,在青年的遗体被火化之前,三人在棺木前缓缓地跪下,磕了三个头。最後再看了一眼青年经过遗体美容师连续几个昼夜才勉强修补好的容颜,三个年轻人随著众人离开殡仪馆,坐上车,跟著前往火葬场。
三人没有像青年的家属那样伤心,可以说,在今天这样一个更应该大哭的场合,他们谁也没有掉一滴泪,更看不出一点在青年出事的当晚他们在太平间里见到青年的尸体之後的崩溃。一路格外平静地来到火葬场,看到青年的遗体被送入焚化间,三人在门口安静地等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焚化间的门再一次打开时,青年的兄长捧著青年的骨灰出来了。
在那人将要上车离去时,三人却出人意料地挡住那个人。火化只有家属会出面,除了几位警卫之外,可以说这里没什麽外人了。要说有外人,也是青年那个还没来得及订婚的准未婚妻。
“锺勇哥,把我哥的骨灰给我吧。”岳邵沙哑地开口,七天来几乎没合过眼的他第一次开口。
锺勇眉头紧了紧,向後退了一步:“小邵,别闹。”
“我没闹。”岳邵看也不看从前面的一辆车里下来的青年的父母,用一种似乎故意让他们听到的音量说:“我哥是怎麽死的,咱们心知肚明,您也别跟我装糊涂了。我哥生前被你们逼得喘不过气,他死了,我要给他找个自由的地方,你们给他留的墓地我哥不会稀罕的。”
“小邵!别以为有你爸爸撑著你就能乱来,给我回去!”
钟枫的父亲钟振左怒斥道。儿子刚死,这三个兔崽子就来捣乱。失去儿子的他一夜之间多了许多白发。可岳邵却是一点都不在乎。他朝那位他应该尊敬的老人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锺勇哥,你今天把骨灰给我,”
“是我们。”孙敬池开口,意思不言而喻,这骨灰,是他们三个人要,不给,就是得罪他们三个。
岳邵不看钟振左难看的脸,接著说:“锺勇哥,你今天把骨灰给我们,以後我们见了您还叫您一声哥。您今天,要不打死我们三个,要不把骨灰给我们。你们要真想我哥好,他活著的时候你们就不该逼他。现在他死了,你们在这里假惺惺的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看著叫人恶心。”
“岳邵!别以为老子不敢揍你!”
锺勇和钟振左都气坏了。
“我说了,要不打死我们,要不把骨灰给我们。”
岳邵往腰间一掏,一把枪在手里了。孙敬池和萧肖也二话不说地掏出了枪,在场唯二的两位女性钟枫的母亲和准未婚妻权晓玲吓得尖叫了一声。
“你们三个别在这儿混,你以为这里是你们老子的天下!我今天还就不给了!”
身为司令,钟振左怎麽能允许这三个小毛头压在自己的头上,让自己的警卫员也掏出了枪。
“砰!”
一颗子弹从钟司令的头顶飞了过去,钟司令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个小毛头竟然真的敢开枪。警卫员朝天鸣了两枪,对方爷爷和父亲的官职可是高过钟司令,他们还真不敢随便开枪。
“我们今天来,就没打算活著回去。交,还是不交。”
无惧那几只黑的钢管,岳邵的枪对准了距离他最近的锺勇。吓得连哭都忘了的钟母尖声叫道:“锺勇!给他们!把你弟的骨灰给他们!”
岳邵说得没错,尽管现场看来真是一次普通的车祸,但钟母心里明白,儿子,是自杀的。是被她的丈夫,被这个家,逼死的。
“如果你们让我哥去画画,让他自己选择跟谁结婚,他不会死。”
一直没吭声的萧肖开口,起枪,从锺勇的手上用力夺过钟枫的骨灰盒,然後轻轻摸摸,低喃:“哥,我们带你到你喜欢去的地方。”
“呜……”钟母捂住嘴,哭声溢出。
没有再看他们,拿到骨灰的三个人上了车,孙敬池开车,岳邵和萧肖坐在後排,萧肖紧紧抱著骨灰盒,在车驶离火葬场时,他的墨镜後滑下两行泪。岳邵摘下了墨镜,一手捂著脸嚎啕大哭了起来,孙敬池死死咬著下颚,眼泪同样一滴滴往下落。如果,他们足够强大,那个人,就不会死了……就不会死了……

“娃,娃你怎麽这麽想不开啊……你死了,你让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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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娘咋活啊……”
“娃,咱再难,咬咬牙就忍过去了,你说是不是?”
这,谁啊?
脑袋晕乎乎的,胃里又格外难受,钟枫努力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他看到面前一位……呃,应该是乡下农民模样的中年男人对著他说话,说著一口北方乡村方言,沧桑的眼角是泪水。
“娃,醒了,你可是醒了。渴不渴?爹给你倒水去。”
发现病床上的人醒了,男人赶紧抹抹眼角,有些慌乱地站起来,拿起一个破旧的搪瓷口缸,站起来走了,留给钟枫的背脊异常的佝偻,好似肩负著太多难以承受的重压。
这人,谁啊?抬手,手背上一阵刺痛,钟枫垂眸看过去,呆愣了几分钟他的视线缓缓顺著手背上的细管子向上看,一个吊瓶。
难道他没死?钟枫舔舔发苦的嘴。怎麽可能没死?他可是加足马力撞上去的,辉腾的性能不会这麽好吧。难道那一秒的剧痛是假的?
“娃,渴了吧,水有点烫,凉凉再喝,你先忍忍。”
先前跟钟枫说话的那位看上去有五十多的农民端著口缸快步走了进来。把口缸放到床头的柜子上,他用脏兮兮的袖子去擦钟枫的额头,钟枫下意识地躲开。农民的胳膊僵硬在半空,然後缓缓回,老实巴交的脸上是被钟枫嫌弃的难堪。
低下头,指甲里带著终年西部乾净的赃物的粗糙双手在自己同样脏兮兮的裤子上蹭了蹭。男人难过地说:“娃,爹知道,你在学校里肯定不好过。咱家穷,爹,没本事,让你被人嘲笑。”
钟枫紧了眉心,抬起可以动的左手,很确定这只并不细腻的手绝对不是他的!
“娃,你再忍忍,再坚持坚持,熬到大学毕业,你肯定能找到好工作,到时候,你就不苦了。你们班主任跟爹说了,你这个专业吃香著咧。”
男人又搓搓裤子,不过仍是低著头。
“家里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再熬三年毕了叶,找份好工作,就能留在这里了,以後,在找个城里的闺女,成个家,你也就是城里人了。爹和你娘,还有你弟,绝对不会给你拖後腿的。”
男人的声音很哑,带著强忍的心酸。
这时,躺在钟枫旁边的那张床铺上的病人出声:“燕飞,你这就不对了。儿不嫌母丑,子不嫌家贫。你爸妈辛苦供你读书是让你来自杀的?!你爸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来照顾你,你还嫌弃他,我要是你爸,非一巴掌抽死你!”
男人急忙抬头,陪著笑脸说:“不怪娃不怪娃,他在学校里受了委屈,心里不舒服。”
“还不就是自卑?你吞药自杀了,你想过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父母没有?!”对方戴著眼镜,一脸的严肃和痛恨。
钟枫扭头看看那人,再扭头看看还在护著他的男人,再看看自己扎针的左手和不是自己的右手,然後捏了捏自己的脸。
“嘶!”疼。
“娃!”男人赶忙去揉儿子被捏红的脸,“他大叔,您别说了,娃他以後不会了,肯定不会了。”
“哼!”看不过去那个辛苦操劳的父亲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如此委屈,对方拿起一本书翻开挡住脸,懒得再看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
“娃,渴不渴?”
怕孩子再自杀,男人拿过那个口缸,一口一口吹气,想水能凉得快些。钟枫咽咽嗓子,开口:“爸,我怎麽了?”
“……?!”男人抬头,一脸的惊愕,就连旁边那张病床上人也放下了书看了过来。
“娃……你,不记得了?”男人问的小心翼翼。
钟枫从他手上拿过口缸,忍著洁癖的毛病抿了一口水,喉咙太乾了。
“不记得了,就记得头晕,胃里不舒服。”
不行,这缸子一股怪味。不能怪钟枫矫情,生来的毛病,做不到马上就改了。喘了几口气,他说:“爸,我这是怎麽回事?”
男人的嘴巴一张一阖,也不知道怎麽解释。不过有人替他解释了。
彼时彼时:第五章
三分钟後,钟枫眼神怪异地看看自己的这副躯体,再看看一脸小心的男人,强压内心的起伏,开口:“爸,我想去洗手间。”
“啊,哦,好,爹扶你去。能下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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