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将君令(合欢宫记事第二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最是一年明冬月
李熙笑问:“云飞今日怎地醒得这麽早你身子弱,不如躺下多歇歇才是。”
只是抬胸时,一股锐痛穿胸而来,顿时撑著双手停滞了动作:“你──”
乔云飞嗤笑一声。电闪雷鸣之间,那人眼中竟现出十分恨意:“yin山一役臣已发誓,要让所有辱我害我的人死得其所!这两年多以来,皇上的宠爱臣都十分受用了,如今也该是了断的时候!”
李熙已然唇齿发抖,那明锐的利刃正紧贴著赤膊的胸膛,一丝腥红的血随著刃尖流了下来。
“这几月臣忍辱偷生,不过是为求一个机会罢了。臣身为男子,平生大辱便是被皇上囚禁宫中,百般折辱。若不是皇上当日所赐,臣又怎会在yin山受那非人折辱!这一笔笔的帐,难道是几个恩赐便可一笔勾销的吗今日臣以下犯上,将以血洗此辱!”
“云飞……”李熙只觉一股酸痛在心中徘徊不休,几乎要将心房一下子涨裂一般:“云飞……是朕错了。只是朕执念已深,不愿放手……朕辱你甚深,今日就把命赔给你吧!只是朕还想问一句……”
那声音断断续续:“朕、云飞……对朕,可有一丝情义”
“呵呵!”乔云飞冷笑一声,声音中无限凄楚:“宫中娈宠贱奴,何谈情义!”
又是一声霹雳,李熙顿觉一股酸胀涌上喉头,张口时,腥红的血已喷溅而出。
锐匕一抖,随即竟然刺得更深:“皇上放心,臣不会因一己之私误国误民,臣不会杀了皇上。请皇上下旨,乔云飞携严慈高堂即刻出城、镇守边疆,此生此世不得召回!”
李熙颓然瘫倒在床上,闭目处,一颗泪迹宛然干涸。
“如此便是云飞的希望了麽”静室之中,半晌默然,忽而一个枯哑的嗓音,轻轻仿若浮在空中,无著无落。
“是!害我辱我的,我会一个个收回。皇上请放心,那淳维我也绝不放过!”
说话间,李熙已披衣起身、随著挟持,自密道来到御书房。御笔抬起,似有万钧之重。他勉强镇了镇颤
分段阅读第 55 章





将君令(合欢宫记事第二部) 分段阅读_第 56 章
将君令合欢宫记事第二部 作者:最是一年明冬月
分段阅读第 56 章
抖的手,咬牙挥笔之时,一切已尘埃落定:
奉天承运
皇帝诰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朕访边务,封泰扰我塞北,尔宣威将军乔云飞,援古今颇牧,近在禁中,镇守塞北经年,功绩卓然。兹特擢尔为正三品云麾将军,授三军统帅之权,锡之敕命於戏,威振封泰,镇守边疆。准尔请愿,不灭封泰,永不得还。
诰曰:大臣有奉公之典,藉内德以jiāo修,朝廷有疏爵之恩视人情而并重。锡尔云麾将军乔云飞之父敬国公乔林之母何瑞夫人张氏与尔同行,以全孝理。
钦此!
敕命 永昌十六年十月十八日
───────────────────────────────────────
直到李熙缓缓拿起那重若万钧的玉玺,盖上宝印之时,头脑中早已一片空白。他双唇不断颤抖著仿佛要说些什麽,却又只能端详著眼前这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人、无言以对。
手落之处,天子之泪,终於沾襟。
乔云飞侧身站在李熙身後,眼见他拿著一式两份的圣旨,一份亲手捏在手中,一份李熙召来心腹宦侍下发,这才仿佛松了一口气般。
李熙哪里管那内侍一副惊惧模样,只平静道:“即刻奉旨下发便是。”
那内侍德顺乃是熙帝用惯了的,自是知道皇上对乔云飞的千般心思。如今虽见李熙唇齿边一丝血迹、身上只著单薄亵衣,却也不敢造次,见其平静如水的神色,恭敬小心退了下去。
德顺退过时,天子已侧转身来,全心全意地端详著眼前男子:“云飞,让朕多瞧你一眼……”
乔云飞默然不语,良久道:“皇上若以为如此便是了结了,那便错了。臣虽不想要皇上的命,不过却也不会轻饶了罪首……得罪了!”
又是一道雷鸣电闪,电光划过之际,一股尖锐剧痛自心房传来!
乔云飞一手持匕深深刺下,一面道:“臣不能要皇上的xing命,只好退而求其次,这一刀,是代臣取命的!”心房之侧,月白亵衣瞬间染红,如挑染的朱砂般寸寸晕开。
李熙头晕目眩之际,只望著身前狠绝的人:“云飞,朕不悔。朕如你所愿……”
乔云飞却乍然如烫到般收手,惨笑道:“若是皇上过後想杀了臣,那便尽管来吧!只是再莫拿什麽亲友bi臣。等到臣手握重兵,若是皇上再要bi迫臣,就别怪臣不顾什麽江山社稷和圣人教诲了!”
顷刻间,那人已决然地转身,在淋漓的暴雨中疾奔而去,湿透的衣衫自漆黑的庭院间左右一绕、转瞬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李熙独自默然静立,那一旁守著的德顺连忙赶了上来,眼见天子满身是血、胸中一把锐匕,就要惊呼,却被李熙惨笑著一把捂住:“随他去、莫声张。”
狂风过处,留下的那份圣旨被浇得殷红如血,“嗤啦、嗤啦”地不断在空旷的御书房内飞跃跳舞。
良久,被扶持的天子忽然双眼一黑、晕厥了过去。
“来人哪──”
35 报应
李熙这一躺、晕迷中躺了将将半月。伤病时暴雨数日、雷鸣电闪,李熙更觉心上一块肉不断翕跳著仿佛随时要zhà开,时日久了,竟然也变成一股闷痛,反反复复,无人时,夜夜烧得滚烫。
他白日里更是汤yào不进、昏沈不醒,偶有醒来时,也不过如一具枯槁的行尸一般,不闻不问不言不语、人事不知。御医及宫人们百般照顾,也只是好得勉勉强强。
半月倏忽即过,熙帝醒来时,真如大梦一场,形容憔悴难堪不说,原本事事自信傲然、非我莫属的那股子气息仿佛随著这一伤颓然散去,眼眸间更是透露出一股哀戚的死气。
而这位天子醒来时第一个念头,竟是让人抬著前去合欢宫!
德顺颤颤悠悠地跪伏在地:“皇上……奴才有一事不得不禀报……”
分段阅读第 56 章




将君令(合欢宫记事第二部) 分段阅读_第 57 章
将君令合欢宫记事第二部 作者:最是一年明冬月
分段阅读第 57 章
“说。”苍白的唇微启,九五之尊一面捂著心口,一面似乎十分平静。
“自皇上倒下之後,後宫发现……发现……奴才不敢不禀告皇上,只求皇上保重龙体,不要大喜大怒,有违圣躬。”
皇帝有些不耐烦了,原本英挺的眉宇间尽是饱经沧桑的厌倦:“说!”
“是……自皇上倒下之後,後宫发现两位皇子已然不见,且合欢宫内上下人等,俱是身中剧du,如今更一一亡了!皇上圣躬违和,请不要去合欢宫了,免得过了病气,伤上加伤啊!”
“你……”李熙犹自怔忪著不知他所云,懵懵懂懂地再问了一遍:“你开头说什麽”
“回皇上,奴才说,两位皇子已然不见了!”
“什麽”李熙在扶持之下重重咳嗽起来:“永翔和永翊不见了什麽时候的事”
“是,回皇上,半月之前皇上病倒时已然不见了,只是皇上昏迷不醒,御医们怕皇上伤势加重,故而奴才等不敢禀报!”
“!当──!”一声巨响过处,御前的白玉碗已被掀翻打碎。
“求皇上恕罪!求皇上保重龙体!”一众宫人,呼啦啦顿时跪了一地。
“他……他还是把孩子带走了……”李熙不知遥望著何处,苍唇开开翕翕,轻轻吐出一个字,只觉心口剧痛又起:“云飞……”
那股剧痛牵连著头痛yu裂,李熙狂然嘶吼一声,忽而捧著心口喷出一口血来。
“皇上──!”
“快叫御医、快叫御医──!”
李熙这一躺,沈屙难负,竟然又是躺了半月。等他能起身时,自然忙不迭地著人扶著去到太子东宫及合欢宫。
庭院依旧,物是人非。
合欢宫上下人等,早已一朝du发,只余下刘昌几个位高的,在御医的方子下苟且挣扎。
数月前还人来人往井然有序温馨雅致的合欢宫,已然是空旷破败。
李熙知道,这数十条人命,都是乔云飞的毕生憾恨。
空旷的庭院内,原本娇嫩的百花,都因著一连数日的暴雨而淋漓凄惨,只余一院孤零枝叶。
原本壮硕挺拔的身形,在宫人的扶持下显得份外佝偻;年轻的帝王扶著胸口,一步一步艰难前行:
左殿……没有。
耳房……没有。
书箱内……没有藏在这。
密道……没有。
就连那空旷的书桌上,亦是连一纸片语也没有。
这一梦,竟仿佛过了十年。
颓然老去的天子,一步一步,每至一处,便回想起当时二人情状、乔云飞一言一语──
“除非你杀了我,迟早我会把一切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皇上是天下之主,万人之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也是臣妾之主,臣妾惧还来不及,又怎会如此看待皇上呢”
“空口无凭,皇上既许了臣妾,便要一个信物才好”
“用兵之道,在於……”
“……带累皇上受伤,臣妾罪该万死!但这数月以来,自……自那日之後……臣妾是真心折服……”
“……初时只是不愿相信……臣妾为人数十载,一直是以男子之身而自处,如今……如今竟然经此女子之秽事,叫我如何自处!”
“放过我……求皇上放过我!……”
“听话……臣妾听话……求皇上放了臣妾……”
“臣妾谬言,以为此人……”
“班门弄斧罢了……自幼不喜读书,只爱舞刀弄qiāng;几笔破字,还是当年爹拿著鞭子戒尺,一字字bi著练出来的……不过也没练上几年,就从家中偷偷奔逃入军了……”
“我选三年!我还有什麽选择吗要我甘愿做个蛰伏人下的女子,做出邀宠献媚之姿,不可能!三年之後,放我自由!”
“就说我为避风头,远走他乡,最迟三年即返,勿用记挂……”
“皇上……云飞不愿做奴了,云飞……实在受不住日日如此……”
“皇
分段阅读第 57 章




将君令(合欢宫记事第二部) 分段阅读_第 58 章
将君令合欢宫记事第二部 作者:最是一年明冬月
分段阅读第 58 章
天在上,乔云飞对天发誓,此生为李熙之奴,绝不敢再有丝毫违逆……一生听从其令,绝不敢再想要逃脱……如有违逆、父母双亲不得安享晚安……他日宾天、九泉之下亦不瞑目……”
“若奴卑贱,甘愿如此伺候皇上……”
“啊!饶了我……求皇上饶了若奴……呜……若奴受不住了……”
“请皇上恕臣妾当日违逆之罪……”
“臣妾生而有异……及冠礼而私离家乡,投奔军中,立志以军功衣锦还乡、证明自己是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时时刻刻想著的,便是争功……”
“臣妾如今,只希望多蒙龙泽,能得皇上一分爱怜……”
“皇上──莫不是臣妾这儿有什麽鬼怪,让您避之不及”
“莫要再胡来……做个明君……你欠我的、下辈子还吧……”
“皇上、求皇上给臣一个痛快……”
“宫中娈宠贱奴,何谈情义!”
“这几月臣忍辱偷生,不过是为求一个机会罢了。臣身为男子,平生大辱便是被皇上囚禁宫中,百般折辱。若不是皇上当日所赐,臣又怎会在yin山受那非人折辱!这一笔笔的帐,难道是几个恩赐便可一笔勾销的吗今日臣以下犯上,将以血洗此辱!”
“皇上放心,臣不会因一己之私误国误民,臣不会杀了皇上。请皇上下旨,乔云飞携严慈高堂即刻出城、镇守边疆,此生此世不得召回!”
那人一颦一笑,一蹙一羞,憎恨的不甘的羞赧的微笑的眉眼……
到底是,痛苦羞辱憎恨哀求者居多……
李熙停下蹒跚的步履来,一个闭眼,头晕目眩,想起此生此世,那人临别的赠言竟是:“若是皇上过後想杀了臣,那便尽管来吧!只是再莫拿什麽亲友bi臣。等到臣手握重兵,若是皇上再要bi迫臣,就别怪臣不顾什麽江山社稷和圣人教诲了!”
……
空空旷旷的合欢宫内,徒留下一地踏破的碎梦。
就连两个孩子,也一齐随著这长梦消失无踪。
什麽……
都没留下。
什麽都没留下。
心口如被人揪起来抓挠过千遍、扯碎了又攥成一团、尖刻地缩成了一个硬硬的小团子一般。
随著每一步恍惚,空旷中自己的脚步声犹如巨象奔过脑海。
“云飞……”一口腥红乍然随著那声低低的呼唤,喷涌而出。
“皇上──快来人哪──!皇上!”
众人拥挤著奔了上来,天子已紧握心口伤处,再次倒下。
36 此去经年
一晃三年即过。据闻云麾将军乔云飞在塞北,威名赫赫,军中事物有条有理、赏罚分明、令行禁止,便如龙入大海,仿佛甚是惬意。
李熙却是一日日严肃老成起来,平日里除了勤於政事,竟是一无半分娱乐玩耍。只是太医院及宫中众人都知,这皇上有个老毛病,便是平常日子无甚大事也要咳嗽、喘息、心悸,到了雷雨天气,更是常常心痛咳血,夜里也不易安寝,各种宁神汤安神汤养神丸试了许多,却都不见效用,末了御医只好用重典,时不时给天子吃些易沈睡的yào物。
原本嬉笑怒骂喜怒哀乐浑不拘的年轻皇帝,仿若突然在一病之间变成了一个垂垂老者。他严肃,沈思,少喜,孤单,xing情大变。
这种转变,连带著影响了整个後宫的奴才们。
闲暇时分,皇帝既不後宫走动,也不听戏读书,白日嗜呆坐,夜里却常常起身,在空旷的宫宇间游走;翻阅昔日的那些兵书;提笔写信;丹青绘的人、张张都是乔云飞。
只是没到雷雨,老毛病犯起来时好时坏,逢见电闪雷鸣,更要变本加厉地高烧不退、胡话连连。
这样颓然老去的帝王,却仿佛迅速地成长为一代明君。
三年免赋、修郊祀、封私币、吏治清明、从谏如流、改兵制,更是多年如一为边关提供大量粮草军备。
与此相对的,统领三军的乔云飞亦是不负众望,一改魏建朝以来
分段阅读第 58 章




将君令(合欢宫记事第二部) 分段阅读_第 59 章
将君令合欢宫记事第二部 作者:最是一年明冬月
分段阅读第 59 章
被动防守的局面,於永昌十六年、十七年,年年大军向封泰推进百里,而封泰即将亡国的说法更是人尽皆知、传遍百姓。
为此封泰也曾花费重金买通魏都朝臣,向李熙进言乔云飞功高震主之危;而不少位高权重的老文臣,也自动自发为此百般担忧、数度进言。在他们看来,乔云飞与昔日乔妃乃兄妹,算是外戚;虽则乔妃已逝,但皇子还在、外戚手握大权却是不吉之兆。
这种进言,每一次都要引发李熙的大怒。天子一面咳嗽著一面掀翻笔墨纸砚及一叠叠堆如山高的奏章,末了却还要收拾收拾、将这一切归复原样、好言好语安慰忠心耿耿的大臣们:
“乔云飞赤心报国、弃安荣富贵而愿居於边塞苦贫之地,殚诚竭虑、身先士卒;朕偿於昔年亲征之时与之知jiāo,朕知之甚深,其丹心赤忱,焉能以三人成虎、莫须有之罪强加其身”
朱批一过,李熙便又开始恍惚所思。
谁能知道,一枕邯郸之後,若妃及皇子,甚至是永翊,早已不在天子身畔
当夜又是雷雨jiāo加,“吭、吭、吭”地,烛台前埋头文书的皇帝偶一抬头,忽而眼生幻象:
那人半羞半赧,半是满目的关心:
“皇上,夜深露重,可别伤了身子才好。这奏折每日里批阅不完,也不急於一时。不若……”一顿间已是面红过耳,言辞更是低若蚊音:“皇上……”
李熙立时站起来,一扑时那处却是空的。
“!当!”
“皇上!”
第二日上,李熙仍旧卧病不起,却於高烧不退中下了私旨:
“德顺,朕命尔即刻亲往玉门一趟。为朕、为朕,为朕看看云飞可好。为朕看看永翔、永翊。”
“皇上!奴才一辈子伺候左右,如今皇上龙体欠安,奴才……实在是放心不下。”
“咳咳、咳咳……朕……日思夜想,实在是思念深重。德顺,尔就代朕走这一趟。对了,”李熙颤悠悠起身,斜指书桌上一只精致的小匣子,“这个也带过去。”
他抚了抚涌起腥甜的口,一口气缓过来时,又道:“私下看看,回来一五一十的禀报。多代朕看看他,呆到年後再回来。朕也知道他不愿意见朕,面子上,尔便说朕感念大面将军及边塞将士们多年苦劳,特追赐物资粮草及御寒冬衣、美酒等物。具体分寸,尔知道的”
“是!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办妥!”
是了,而今乔云飞已非昔日阿蒙,不仅用兵谋略老道、沈稳贵重,更是威名赫赫,传遍整个大魏及封泰等邻国。
由於乔云飞作战时时常带一只狰狞面具遮掩俊秀容颜,故而又被人称作“大面将军”。
鸿鹄展翅,如今哪里是当年金丝雀的模样
德顺心中又痛又悲的叹了口气,即刻退下去准备了。
一个人孤卧於榻的李熙不由得叹了口气。
三年倏忽即过,对於他来说却度日如年。
不知那两个孩儿长成了什麽模样他们认生,如今可还认得出自己
国中无嗣,乃大患也。
只是忆起当初,哪里敢去sāo扰乔云飞
数年间乔云飞上奏极少,李熙往往思其所思、想起所想,把能办的不能办的都给办妥了,不仅仅是军政、後勤、粮草、朝势,此刻思来却颇为後悔,得到他的消息反而益发少得可怜。
这边厢李熙心痛难熬,那边厢有人也是伤病难忍。
此人便是昔日的刘公公、刘昌。
当日合欢宫内一干人等皆尽身重剧du,却偏独他一人苟延残喘。
初时倒是以为乃太医之功,後来病得久了,这才知原来他所中的du,本就跟其他人不一样。
这du早中晚每日各发一次,发du时浑身剧痛有若骨碎,刘昌这一把老骨头全靠著每日捆著自己才能熬过不自尽的念头。
李熙因著往事更是提都不提起他来,更别说见上一面。宫中人惯来踩低就高,太医们见皇帝醒後如此,自然再也不会上心医治。是故刘昌三年来就这样一日日的熬著老命,所幸与皇帝身边儿的首领宦官德顺乃是幼时一同进宫受训
分段阅读第 59 章




将君令(合欢宫记事第二部) 分段阅读_第 60 章
将君令合欢宫记事第二部 作者:最是一年明冬月
分段阅读第 60 章
,又是数十年来的老jiāo情了,有他照应著,这才没被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中人给碾碎了,只是在偏僻的宦官所内清冷的熬著罢了。
就是这样,他也一日比一日衰弱,眼见著今冬恐怕是熬不过了。
如今德顺奉命出宫,知道自己无法照看这位中du已深的老同僚了,於是特特前来告别。
“刘昌啊,德顺我如今奉旨离宫,恐怕有段日子不能照料你了。”
“哪里的话,我这把老病骨头,哪里还用照看你那一个徒弟,也尽够了。”
“哎……我们这些老骨头的命,都在主子们的手上。”
“贱命罢了,若是回来见不著我这老友,你也不必伤心。”刘昌不yu多谈,特特转移了话头:“这次怎的你亲自出宫”
“还不是……还不是皇上惦著那位!皇上茶饭不思,如今龙体又堪忧,这真真是上天的冤家,老奴我活了一辈子,还没看过这样不识抬举的呢!偏偏皇上又拿他当个宝贝,哪一样不是欺君砍头的大罪!”
“哦原来是去见他”刘昌眼中立时亮了,挣扎著爬起半个身子……
37 君心
德顺轻装简行地上了路,风雨兼程,到底在年前赶到了乔云飞驻守的玉门。
此时玉门与别处不同,连雪都未落半片,只是比往日里凉爽许多,连带著宽阔的城中将军府内,冷森的大厅、地面光滑无毯、全是黑石铸就,更是份外让人只觉心冷哆嗦。
因著此次入玉门,之前并无额外通报,是而德顺还未来得及歇口气,下了马车便立时赶到将军府正厅内,拜见乔云飞。
他佝偻著身子微微抬起头,觑见座上一位身穿黑光铠的威严男子,一手撑膝一腿横折;那面容遮盖在一副青面獠牙的大面之下,看不出颜色,只一双黑瞳如墨,沈静、冷森,与浑身上下不透出一股人气的黑光铠甲浑然一体,形容冷漠气势俨然,已不复当初合欢宫中的柔顺模样。
1...1011121314...2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