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误入正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周不谨书
陆明琛走了过去。
“肃着脸做什麽?”芙蕖弯着眼眸,笑嘻嘻地说道:“雪停啦,看师姐给你推个雪人儿。”
陆明琛怔了一下,还未说话,只听芙蕖身後的小师弟哭丧着脸,“师姐,这活还没做完呢。”
芙蕖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轻轻地拍了小弟子的脑袋,“不做了,先休息。”
小师弟委屈的不吭声,他身後的其他人却俱是欢呼了起来。这些弟子们刚刚入门。年岁到底不大,仍旧是孩子心性,很快便快活的玩耍了起来。
“小师弟等着。”芙蕖兴冲冲的说道。
见她跃跃欲试,陆明琛笑着对她摆手,“师姐玩去吧,不必顾我,我在这等着就是了。”
芙蕖往远跑了过去,背过身时,轻快的笑容却是渐渐消匿,秀眉紧蹙,眼里皆是怅然。
她到底不是孩子,哪里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之所以装傻卖痴,不过是想博师弟一笑罢了。
大师兄不愿意说,屠苏师兄也总是沉着脸,小师弟这段日子几乎没断过药。纵是他们不说,她也是明白的。
芙蕖不小了,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只是她从来不曾这麽近的接触到“死亡”这个字眼。
她有些惶恐,又有些茫然。
死,到底是怎麽样的呢?
“陵琛师兄!你……你没事吧?呜师姐快来啊,师兄他一直在流血!”
芙蕖在茫然中听见了师弟师妹们惊恐的大叫,伴随着细碎的呜咽声。
“让开!你们都让开!”芙蕖猛地醒过神,推开了挤成一团的人群。
只见素有洁癖,向来最是整洁和乾净的小师弟已经倒在了雪地里。他的嘴唇,衣襟上皆是沾上了血色,腥血还在大片大片的涌出,将他紫白相间的道袍浸成了红色。
“找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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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找执剑长老!”芙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她跪在地上,浑身发冷,耳边嗡嗡直响,眼前的场景不知何时模糊了起来。
芙蕖抬起袖子,粗鲁的抹了一把泪水,眼前却依旧模糊,只是小师弟身上的鲜血却又是那麽的清晰。
“师弟,师弟,别睡了,千万别睡着了。”芙蕖又抹了一把眼泪,语声中带着浓重的哭腔,“师姐给你堆的雪人儿……你还没看到……”
……
临天阁。
太子长琴,几位长老,连同陵越皆是在场。
“人界灾祸将至,我等修道之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涵素真人抚须道:“只是不知朝廷,要我们这些人如何出手相帮呢?”
“诸位安心,蜀山,玉英,阆风等几大门派,在下皆派人专人联络,如今已有了回信……”太子长琴神色淡淡,不急不缓,很是平稳的说道。
只是他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哐当”闷响打断了。
他停了下来,胸口忽而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痛意。
紫胤真人长眉微蹙,抬眼看去,那声音的来源正是他的大弟子陵越。
“……灯灭了,灯竟灭了。”剑掉在地上,陵越也不去捡,望着紫胤真人身後整齐排开的长明灯,喃喃不断,好似丢了魂魄一般。
紫胤真人眉心狠狠一跳,转过身去,看到了那盏在悄无声息间熄灭的灯火。
只见那盏盛放灯火的小铜烛台上,依稀可见几个蝇头小字。
读出来是:天墉城第十一代弟子,执剑长老三弟子,陵琛。
长明灯,实为长命灯。灯明人在,灯灭人亡。
陵琛此名,终不复存。
作者有话要说:
陆哥媳妇是长琴,也就在古剑结束本文啦。
这章1w2,也就是4章合并更新啦,棒死了我简直,达成一发完结成就,嘿嘿嘿。
接下来有【天墉旧事】的番外,完善正文内没有到位的事情。
128番外天墉旧事
昆仑山的风雪向来都比别处来的要早一些,也更寒冷一些。
方过十月不久,天墉城上上下下便被昨夜悄然而至的大雪所淹没,灰瓦屋檐,地面上以青石铺就的小径,皆积攒了厚厚一层白色。
天际透着亮色,天墉城城门紧闭,雨丝夹杂着雪粒子被风刮起,偶尔打在灰黑色的石门上,发出了“”的轻响。
漫天风雪中,两道灰白色的身影正沿着青石小径拾级而上,慢慢地行至了天墉城的石门前,叩了叩门,而後两人曲起双膝,重重地跪入了雪地里。
“恳请仙长留我儿。”
似是听见了动静,原本紧闭的石门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嗡”,继而打开了一条缝隙,走出来一个身穿紫色道袍的弟子来。
见到跪在面前的夫妇二人,这弟子稍稍睁大了眼睛,面上露出几分讶然的神色来,出声
道:“……二位这是?”待扫到妇人怀里用着厚重斗篷裹住的孩童,他便有了几分明白,皱了皱眉头,眼里不由得露出几丝为难。
“我二人从柳城而来,为求见故人。”妇人道,低头望着自己的孩子,面带忧色,一双杏眸中隐隐闪着泪光。
柳城?那地方距离天墉城可有着十万八千里,这夫妇携着孩子一路至此,绝非轻易之事。弟子心中一惊,又扫了妇人怀中气若游丝,面色惨白的孩童,难有些动容,道:“二位快请起吧,不知夫人口中的故人名号是什麽?我可与你们二位通报一声。”
“恩公道号陵琛。”男子答道,从宽袖中掏出一枚玉佩,语声中带着几分恳求,“这是恩公当年所给的信物,他曾言小儿命中有一劫难,唯有上天墉城才能解决。”
“我夫妻二人本不想打扰陵琛仙长。”妇人神色悲戚,哀哀地说道,“只是小儿顽疾缠
身,寻遍了众多名医皆是无用,如今只有上昆仑求见仙长了。”
弟子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了一丝明悟,原来是有门中弟子指引,也无怪这夫妻二人能带着孩子在茫茫昆仑中寻找到天墉城了……只是这陵琛是何人?陵字辈,莫非是门中隐居的师叔麽?
他心中虽然有些困惑,却还是接过了男子手中的信物,又顺带扶起了两人,“天寒地冻,二位还请起身罢。有劳二位在门前稍等片刻,我去去便回。”
夫妻二人闻言,自是感激不尽,连声对他道谢。
弟子摇头示意不必,随後拿了玉佩踏进了门,因心中困惑,想着这疑似师叔的陵琛,他脚步匆忙,险些撞到了来人。
“修易,要记得看路,若是再撞到了旁人就不好了。”温和的女声说道。
修易抬眼看去,只见身前站着一位头戴玉冠,相貌娇柔的女道长,此时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他立即停住了步子,心里更是羞赧不已,抱拳道:“见过妙法长老,是弟子冒犯了。”
妙法长老,也正是芙蕖摇了摇头,秀眉微蹙着问道:“何事如此行色匆匆?”说着,便把目光落在了修易抓在手中的玉佩上方,眼神微微一变,顾不得对方的反应,握住了他的手腕,“这是谁的东西……?”
修易有些吃惊于门中长老的反应,顺势松了手,将玉佩交於了芙蕖,又老老实实地交代道:“这是一对夫妇所给的信物,他们说想求见一位名为陵琛的道长……”
他话还未说全,便见面前的妙法长老眼角已经泛起了泪光,口中轻喃着一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又很是不可置信,“小师弟……莫非是小师弟回来了?”
芙蕖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玉佩,这是小师弟当年未曾山下之前,经常佩戴在身上的玉佩,她绝不会认错的。
“这是师叔的信物麽?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这位师叔……”修易话音未落,便看着门中素来端庄大方的妙法长老,飞奔着跑出去,他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不由得喃喃道:“这陵琛师叔是何人,竟叫妙法长老如此看重。”
却说芙蕖这边,忐忑不安的推开了门,只见一片风雪中,站着一对夫妇,未曾出现那道熟悉的身影,原本明亮的眼眸顿时一黯,心道自己着实可笑,人死怎能复生,当年明明是看着小师弟离开了自己。
“小人见过仙长。”门前的夫妻见到芙蕖,立即俯身行礼,语声恭敬,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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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着真切的期待。
“……快起罢。”芙蕖静默片刻,望着面前一对夫妻,脸上的失落一划而过,出声道:“你二人携着我师弟的信物前来昆仑,可是有什麽要紧的事情?”
“请仙长出手!救救这孩子!”男子语带哽咽,恳求地望着芙蕖。
芙蕖手握玉佩,此刻心中已是灰心至极,见面前的夫妇神情凄苦,便勉强压下了低落,上前一步,对着那妇人说道:“可否让我一探令子的经脉?”
妇人连连摇头,眼底蕴着几分喜悦,“有劳仙长了。”
芙蕖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她怀中的至今昏睡的孩童面上,神色稍滞。
也无怪她吃惊,因为这孩童的眉眼,竟生得与小师弟似了五六分。
一时之间,芙蕖的神思有些恍惚,她忍不住想,兴许是小师弟放不下他们这些人,因此又回到了昆仑。
然而芙蕖却清楚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小师弟不在了。
连天墉城最厉害的白发仙人也算不到他的魂魄踪迹。
他像是灰飞烟灭一般,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此方世界。
“……仙长?”耳边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芙蕖回过神,敛住面上异常的神态,眉眼沉静,对眼前忧心忡忡的夫妇道:“这孩子的病我见过。”
她想,真是巧啊,这孩子不仅生得与小师弟有几分相似,还与他患了一样的病……兴许就是这缘分才叫小师弟将自己的玉佩赠与了这对夫妇罢。
妇人听芙蕖这话,原先含在眼中的泪珠瞬间滚滚而下,屈膝跪在雪地中,红着一双眼睛对着芙蕖连连磕头,“请仙长大发慈悲,救救我儿。”
男子亦是“扑通”跪了下来,与妇人一并磕头请求。
芙蕖广袖轻挥,一股柔和的力道便把两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孩子的病是胎中带来,若想治好,所耗时日必定不短。”芙蕖对着表情尚有些迷茫的两人说道。
妇人被凭空扶起时原本还有些惊慌,待抬头後见芙蕖正神情平和的望着他们二人,就知道这是何人所为。她心想,修道之人果然不凡,又不欢欣雀舞,自己的孩子这回事真的有救了。
也不枉他们夫妇二人咬紧牙关,不远千里来到了昆仑。
“仙长的意思我们明白的,只要能救这孩子,要我们做什麽都可以。”妇人垂手摸了摸孩童的脸颊,目中柔情似水,爱怜至极。
“那倒不必。”芙蕖摇了摇头,轻声道:“他日後就是我天墉城的弟子了,治他的病,是应该的。”
芙蕖如今身为天墉城妙法长老,旁的先不说,留一个孩子的资格还是有的。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俱是看到对方眼中的狂喜。
两人自是感激万分,又要下跪磕头,被芙蕖抬手阻止了,“不必如此。”她顿了顿,又出声道:“等这孩子的身体好转之後,我便叫他下山去看你们。”
这对夫妇闻言,心中更是感激不尽,等到孩童苏醒,同他讲明前後因果之後,两人的背影便在一片白茫茫中渐渐模糊了。
“安熠。”芙蕖牵起了站在身侧孩童的手,看到他身上所流露出的惶恐不安,那张宛如芙蓉花开般的面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柔声宽慰道:“同我进门罢,莫怕,门中的弟子皆是好相处的。”
安熠有些惶恐,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睛望着她,乖巧地答道:“是的,师尊。”
芙蕖一怔,旋即摇着头笑道:“我可当不了你的师尊,你根骨极好,一看就是习剑的好料子。”
若论天墉城的剑术……紫胤真人离开之後,她那两位师兄最是上佳。
大师兄已了玉泱为徒,唯有屠苏师兄身边无人侍奉,冷清至极。
芙蕖在探得这孩子根骨之时,便动了几分心思。
若成了,自然是好。若不成,便由她下这孩子。
凭着这孩子与小师弟之间的渊源,假如从未知晓倒还好,如今已经清楚了,便无法不上心了。
芙蕖望着面前这孩子清澈明净的双目,静默了片刻,压住心中那份怅然,弯腰牵住他的手,柔声道:“跟我来,我带你去拜见执剑长老。”
执剑长老是何人?正是如今天墉城剑术最为高绝之人。
凡是天墉城弟子,无一不仰慕其剑术。
然而执剑长老生性寡言,极少露面,亦不爱徒。
因此旁人不敢也没有接近他的机会。
长久下来,执剑长老就如此成了一朵只能远观的高岭之花。
只是这些事情,如今刚刚被芙蕖带入门中的孩童一概不知,此时只懵懵懂懂的看着她,全然不知自己即将得到的是何种令人艳羡的机缘。
翌日,天墉城上下皆是震惊,执剑长老竟不动声色的了一弟子,且是上山求医之人。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俱是不解执剑长老为何突然徒,又是一病怏怏的孩子。
後来不知是谁说执剑长老这弟子及闸中一位故去许久的前辈颇有几分相似。
又有好奇心重的弟子去打听这位前辈的名讳,而後得知此人是陵字辈,与掌门、执剑长老一样,曾是紫胤真人的亲传弟子。
听闻这位前辈资质悟性均是绝佳,不输於掌门和执剑长老。
只是运道不好,年纪轻轻便去了。
#####
青石铺路,流水潺潺。
一块巨石悬浮於空中,其上整整齐齐着立着几间房屋,周围环着层层泛着幽幽暗光的符咒,此处正是
天墉城当代执剑长老的住处。
“师尊。”样貌清俊的少年下拜行礼,待百里屠苏微微颔首之後,才起身走到了执剑长老的身边。
“安熠。”百里屠苏转过身,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语气亦是毫无起伏的冷淡,“几日後,我需前去大雪山除妖,应当有一段时日不会归来。”
安熠闻言,稍稍抬起了头,望着他。
百里屠苏将一卷轴交於他手,在弟子困惑的目光下道:“此为剑谱,其中并非天墉城招式。你且只习前几页的招式,不可贪多。”
安熠眼神明亮,神情隐隐中透出几丝欣喜,他自然知道以师尊的剑术,所能交於他的卷轴并非凡物,於是飞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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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答应道:“弟子知晓了。”
百里屠苏微微颔首,目光划过弟子的眉眼,心中轻叹,弟子果然与他不同。
那人自小便老成,纵是心中喜悦,也从不表露出来。而自己这弟子,却是如寻常少年人一般爱笑爱闹。
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陵琛。
百里屠苏确认了这一点,心中有些满足,更多的却是失落。
他掩住眼中的怅然,对着目露疑惑的弟子又嘱咐道:“若有不明之处,等我回来便可。”他知晓弟子的性子虽是跳脱了些,却是懂得分寸之人,因此也不再多言。
安熠低下头,十分乖巧的应了一声是,本来打算退下,只是忽而记起了一件事。
“师尊。”他好卷轴,从怀中掏出一个红漆木匣子来,呈到百里屠苏面前,“方才天墉城外,有人送来一物,点明要送与师尊本人。”
百里屠苏剑眉轻扬,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接过弟子手中的木匣,并未急着打开,而是问道:“是何人前来?”
安熠摇了摇头,答道:“那人并未报上名讳,只说自己是师尊所识故人,来给师尊送样救命的东西。”
百里屠苏闻言皱了皱眉头,“……故人?救命的东西?”他口中轻念,似是想到了什麽,抬手打开了紧闭的木匣。
只见里头安然躺着一物,色如红玉,形似果实,玲珑剔透。
百里屠苏取出这果实般的物件,去看那下面压着的纸条。
那上面写着:
“应故人之求,赠君长生果。”
百里屠苏面色忽而一沉,神情顿时变幻莫测。
安熠从未见过自家师尊如此变脸,似是自责,又似懊悔……如此复杂的神色,安熠琢磨许久,也看不清分明。
他心中有些揣揣,迟疑了片刻,问道:“师尊,那人刚走不久,若我御剑去追,应当还是能追上的。”
百里屠苏回过神,只道一句“不必了”,之後半晌不曾出声。
安熠心中觉得古怪,却不敢多说什麽,站在原地,安安静静的等着他的答覆。
“你退下罢。”许久之後,他听见了自己师尊微带些沙哑的声音。
究竟是何人何事,竟叫师尊如此失态……安熠眼带忧色,望了他一眼,应声退出了门外。
直到许久之後,他才从师尊言语中窥得一二,亦不了自己的好奇与憧憬。
那位曾救过他父母,又叫师尊与掌教他们这一辈人念念不忘的师伯,究竟会是何种风采?只可惜……至死仍无缘得见。
#####
天色已晚,夜色如墨染一般,向四周沉沉地蔓延开来。
雪粒子无声坠落,伴着一阵阵的寒风,冷得透人骨髓。
晦涩不明的天色当中,一道虹光忽而乘风而来,落在了绵软的雪地上。
守门弟子稍稍一惊,抬眼看去。
只见来人身着天墉道袍,眉间蕴着一滴殷红的朱砂,剑气凛然,通身的冷清,看起来竟比这天上飞雪更寒冷几分,令人不敢多看他一眼。
不必再多看,守门弟子当即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拜见执剑长老。”他曲身,神色恭敬地向来人行礼。
百里屠苏掩住面上的倦色,朝他微微颔首,手执一柄朱红色的长剑,踏入了城门。
这一路上冷冷落落,偶尔遇见一两个弟子,也是畏惧于执剑长老身上的冷意,不敢靠近,只远远地行了礼,便匆匆的离开了。
百里屠苏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并未点上烛火,只是脱去了之前出门除妖溅上鲜血的的外袍,便坐在了桌边。
屋外的灯火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透了进来,映照在了执剑长老的身上。
在光影之下,皮相不过二十几岁的百里屠苏显得愈发年轻,也愈加英挺了几分。
而散之不尽的,唯有其身上顽固森然的剑气。
“屠苏师兄……”
门外响起了轻微的叩门声,百里屠苏不再凝神运气,睁开了一双黑得透亮的眼眸,吐出一字:“进。”
“天黑了,屠苏师兄竟也不记得点盏灯。”芙蕖说,脚步轻巧地挪到了桌前,动作俐落的点起了百里屠苏身前的蜡烛。
百里屠苏还未曾开口,芙蕖忽而蹙起了眉头,嗅了嗅屋中的气味,神情顿时一变,“屠苏师兄,你受伤了?”
“无事,那不是我的血。”百里屠苏不大在意,神情淡淡的说道。
“屠苏师兄……”芙蕖叹了一口气,眸中的忧虑一闪而过,见百里屠苏不愿多提的模样,便压下了自己担忧的神色,轻声道:“先前师兄嘱托我的事情我已去做,青玉坛已下了木匣,青玉坛门中弟子说那位欧阳长老远游去了,因此我未曾见到那位欧阳长老。”
百里屠苏的剑眉微不可察的一皱,很快便又展了开来,摇头道:“无妨,东西送到即可。”
那木匣中有两份修补神魂的长生果,百里屠苏心思通明,自然知晓那多出的一份是属於何人。
欧阳少恭与他有仇,却未曾伤过小师弟半分。
小师弟良善,亦是记着当年病重时欧阳少恭的救命之恩。
因此他自然不会截下欧阳少恭的机缘,何况那人如今已不再作恶,两人的恩怨也已经终
了。
这长生果珍贵非常,不得疏忽大意,百里屠苏本是要亲自送去,只是大雪山妖兽横行,情形危急,便耽搁了下来。後来他听闻芙蕖要下山行事,就将此事托付给了她。
不与欧阳少恭见面也好,也得二人无言相对,百里屠苏想道。
他心中所思甚多,不过面上却依旧是一派冰冷的模样,唯有那双剑眉微微蹙起,黑色的眸中透出零星的几点落寞。
若不是芙蕖知他颇深,恐怕还看不出他这张冰块面孔下究竟在想些什麽,又在记挂着谁。
“……”往事何堪回首,芙蕖心下黯然,却又强打起神,“屠苏师兄回来得晚,可不知道近来大师兄头痛得很呢。”
百里屠苏稍稍抬头,皱着眉,沉声问道:“可是门中出了什麽大事?”能叫掌教都觉头痛,怕不是什麽小事。
芙蕖见他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失笑,同时压在心头的那份感伤也顿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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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不少。
“那倒不是。”芙蕖摇了摇头,想到好笑之处,不由得弯了弯唇角,“屠苏师兄临走之前,不是给了安熠那孩子一本剑谱麽?那孩子练得极勤,毁了不少佩剑,叫剑阁的弟子气极,告到了大师兄那处去。”
百里屠苏一愣,没想到她话中所指的是这件事情。沉默片刻,他才神色肃敛的说道:“是我欠考虑了,大师兄那处……”
他告罪的话还会说完,只听芙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屠苏师兄实在是开不得玩笑,大师兄一向看重玉泱和安熠这两个弟子。听了剑阁弟子的通报,未曾责怪过安熠,还极欣慰安熠的勤奋,赐了他一把佩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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