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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为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叶微青
并不是因为谢隽廷能够再次把他逮回来,还把他的身子折腾够了让他感到十分害怕,才觉着要彻底摆脱,这只是小小的催化剂罢了。他从一开始就准备好要脱身,原本就只是利用谢家的权势,达到目的就撤。
刚开始那几天谢隽廷的确十分震怒,眼底里一直凝着寒霜,谢家其他人也都噤若寒蝉。当时柏律怎么求饶服软他都不动容半分,在床上更是变本加厉得狠。过了半个月,柏律乖多了,谢隽廷的怒意也逐渐消散,以为柏律放弃了念想,会继续留着还跟以前一样。柏律中途逃跑过一次,不过那次没能成功,别人开着车,他用脚,跑到呕血都别想跑过。把人堵到无路可走,只能站在路中央气得浑身发抖,谢隽廷也没有急着下去跟他对峙。就让柏律一个人站着,直到他那股劲缓过去,脸色恢复平静,身子也不再一颤一颤。
谢隽廷走过去,牢牢握住柏律的手,“跟我回家,必须。”
虽然是命令,但那语调并不气恼震怒,他还是平淡样子,眉眼间没有丝毫戾气。
上了车谢隽廷也没说话,一直平静地坐回家。
柏律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举动真是太蠢太冲动,脱身只能从长计议,刚刚是把情绪发泄够了,但到底造成了对自己不利的影响,好在自己没有太过分做出什么过激的,谢隽廷也没有太追究,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掀过去,可以开始仔细规划下一次。结果一回去谢隽廷就让他来卧室,他以为跟以前一样只要上次床就好,结果双腿竟然被对方给折了,当即让他痛地叫出声,脸色惨白,颤巍巍地倒在床上,痛得发抖,最后只能缓缓曲起膝盖,蜷着身子默默咬牙。
谢隽廷冷冷地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关上门出去了。他并不需要再多口舌,这个教训应该够了。
点点放下手里的书,突然叫了一声“爸爸”。
程奕扬缓过神,没由来地打了个冷颤。
“爸爸,十一点了,我们是不是该睡觉了?”
他点头,然后抱着孩子上床,用被子把俩人紧紧裹起来。
点点安心贴在爸爸怀里,打了个哈欠,困意浓浓。
但是在入睡前小家伙还是很认真地问了一句,“谢叔叔说的,是不是有可能是真的?”
程奕扬立刻很警醒:“他说什么?”
“父子俩一般都会有相似点,我爸爸肯定长得跟我差不多。”
程奕扬逗他,“你就是个小孩,五官都还没张开,哪有大人会长得像你一样是娃娃脸,圆啾啾的。”
点点被逗笑了,还伸手揉了揉着自己的小肉脸,“很圆吗?”
程奕扬捏了捏小孩脸颊的两坨肉,“你自己看。”
“周凌说了,现在是长身体的阶段,要多吃才行。”点点嘻嘻笑了起来,笑过了又把脸埋在程奕扬怀里。
他摸着孩子的脑袋,弯起嘴角。但心里却冒出几分担忧,刚刚点点来一句“周凌说了……”,小孩儿跟谢家的关系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么?
“爸爸,我跟你长得不太像啊,”点点突然抬起脑袋,有些忧心忡忡地问,“我是不是真跟谢叔叔长得比较像?他才是我爸爸?”
“怎么可能,”程奕扬条件反射地否认,但心底还是有点虚,想了半天只能扯个不靠谱的理由,“你可比他长得好看多了。”
小朋友说:“他眼睛颜色好浅。”
“程辛,你就靠眼睛的颜色去认爸爸吗?”
点点摇头,“当然不是。”
“这不就行了,”程奕扬抬起孩子的下巴,轻轻挠着,“你可是我亲生的,你不要爸爸了吗?”
小家伙很享受挠下巴,舒服地仰起头,圆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程奕扬又笑着伸手,去揉小家伙的肚皮,把他痒得满床打滚,“咯咯咯”笑个不停。
小孩后来闹腾累了,一累就特别容易睡着,蜷在程奕扬身边,还没几分钟就呼吸均匀。
程奕扬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孩子细软的黑发,点点太乖太懂事,有些事情他大概猜到,毕竟八岁的孩子已经能懂很多,只是,他怕爸爸会伤心,很多话都不说。
现在仔细想想,谢隽廷当初那一计,真是一招必杀技。如果点点的性格不好,或是长得像那边,程奕扬未必会要他。但这孩子乖,婴儿时期都哭得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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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蛋和脾气好得像柏礼,他想留下。可是花了这么大力气才摆脱谢家,他根本不想回去,至少现在不想。
白天谢家没什么人,点点上学,周凌出去办事。但尽管这样,程奕扬也不能直接和柏礼相认,毕竟到处都有监控。
他俩交集很少,最多吃饭的时候相互看见了点点头。大部分时间柏礼都待在房间里不出来。
程奕扬一般上午要去疗养院谭沐那边,但下午就回来,在谢家的宅邸到处走到处看。
没错,他在找,电闸。
万幸的是,谢宅虽说比较大,但毕竟有些年代,电闸没有专门按在锁住的保险箱里,而是为了配合整体古朴典雅的风格而专门设计了一个亭台,电闸就在里面放着。
第三天,他上午去医院配了一些酸性药水过来。晚上吃饭之前,装作遛弯的样子,慢慢地、不经意地走到那个亭台附近。在周围仔细观察了很久,终于找到电闸附近的小型摄像头在哪,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一处的监控,绕到后面,将药水往那电路板上倒了一点。其实电路板大部分都被实木挡住,但有一个缝隙,程奕扬就把药水一点点地往缝隙里面滴。
他听到了“滋滋滋”的声音,而且越来越明显。
等了好一会儿,那声响才慢慢终止。缝隙实在太小,他无法看清电板和线路已经破坏到哪种程度。谢家这么大,线路一定很繁复,这点量肯定不够,于是继续往里面倒,几乎倒光了大半瓶。
“滋滋”声响演变成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程奕扬立刻手起身。
还好,这玩意耐住了强酸的考验,连续的爆裂声慢慢小了下去,而后,一切如常。
程奕扬不敢再继续,立刻撤离犯罪现场。
他回去正好是晚饭的点,在餐桌上,他随口跟柏礼聊着。主要是问对方身上的伤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弄的。但对方好像并不想提及这个,每次都委婉地避开。
“你应该是个大哥吧?”他装作不经意地一问。
“嗯。”柏礼点头。但他没有问怎么看出来的,交谈的*显然并不高,程奕扬只好自问自答地继续维持,“因为你很温和,脾气很好,一般只有长子才会这样。”
“谢谢。”
对于陌生的外人,柏礼虽然很礼貌,但眼底没有什么真正的笑意。
程奕扬尽量把吃饭的时间延长,可那些灯并没有如他所愿地熄灭。后来饭菜都冷掉。女仆体贴地上前问要不要再热一下。
柏礼一点都没有不耐烦,而是轻声问:“你还要继续吃吗?”
“不用了。”程奕扬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其实柏礼根本没吃多少,很早就放了筷子,但一直陪程奕扬坐着。
柏礼站起身,女佣搀着他上楼,程奕扬站在底下看着他,突然冒出一句,“今晚别睡那么早可不可以?”
柏礼回头看他,“怎么,你有事吗?”
程奕扬笑了笑,却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晚上可能会有烟花看。”
柏礼微微一震,随即走了。
以前兄弟俩小时候,一块儿偎在被窝里过年,柏律老抱怨外面鞭炮炸得睡不着觉,哥哥为了安抚他,就习惯哄他说,先别睡这么早,晚上可能会有烟花看。
这句话,应该是只属于他们兄弟俩的秘密。
又过了三小时,晚上十点半,程奕扬都把点点哄睡着了,可电路依旧正常,台灯还是亮着。程奕扬叹了口气,觉得这次失败了,没能把二十四小时监控强行切掉,只能等明天。
他伸手关掉台灯,慢慢躺下去。
这栋宅邸保留了很多古朴典雅的设计,比如夜灯做得是灯笼,上翘的屋檐上都挂着一盏,随处可见,一到夜里就是朦朦胧胧的光线,一点不刺眼,十分柔和好看。透过大窗户,便能看到那些景致。
房子最早的主人,谢夫人,应该是个懂得欣赏的女子,连夜景都布置得这样有韵味。
程奕扬正欲闭上眼,可突然一下,外面那些光线顿时暗了下去。
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拖鞋都没来得及穿,推开卧室阳台的门出去一看。
以往能看到的灯笼连成线的盛景不再,眼底的庭院已然一片漆黑。
电闸坏了!
终于烧坏,全部断电,该死的监控也必然失效!
目的达到,程奕扬高兴地一跺脚,然后深深吐纳了几口气,他觉得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便一转身锁好阳台,静悄悄地推开卧室门又关上,怕发出声音他没穿鞋,赤着脚在一片漆黑里摸索着楼梯扶手爬到三楼。
上面有三间房,一开始他还进错了,转而向另一间,发现门被反锁。
柏礼肯定在里面无误。
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程奕扬略等了几分钟,再次敲了敲。
一会儿后,终于有细微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贴着门板发出的,“谁?”
程奕扬回答两个字,“是我。”
几分钟后,门开了一条缝。
程奕扬立刻进去,又将门紧紧带上。
柏礼站在那儿,离程奕扬有一定距离,他在黑暗里仔细辨认眼前的人,试图找出只属于律的特征,可惜并没有。分别太久,久到他都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人的确是律。
第四十五章即将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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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断了电,睡觉的地方突然冲上来一个人,程奕扬感受到了哥哥轻微的害怕,所以他并没有猴急地冲上去,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对方先开口。
到底是心有灵犀的双胞胎,不需要任何语言,在静默无言的时刻,反而更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当眼睛习惯了黑暗,外边的月光又透进来,就能将眼前的一切看清一些。
那依旧一张陌生的脸庞,并不是柏礼之前所熟悉的,但对方那种灼然的眼神却能让他确定,这个人的确就是律。
终于,柏礼一步步走过去,走到程奕扬面前站定,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面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一开口的声音就已经带上了痛心的隐忍,“谁逼你的?”
“我自己选的。”程奕扬轻声回答。
“你又骗我……”
“没有,真的没有。”对其他人,谎言或许只是柏律的一种手段,但对自己哥哥,他不会。
月光下,俩人又靠得近在咫尺,程奕扬清晰地看到哥哥眼里的泪水就那么淌下来。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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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不起……”程奕扬抚上颊边,回握住哥哥的手,“是我自己的决定,当时没能找到你,也没法跟你说。”他的声音已经温柔到自己都快认不出。对着哥哥,总会不自觉地将一切都放得十分轻柔。
“我是自愿的,我要报复姓谭的,”他又松开手改为抓住柏礼的胳膊,“她还把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能忍得下去吗?我一定要她十倍地还回来!”
“所以你就毁了自己?”柏礼使劲眨了一下眼睛,想让眼泪暂停片刻,可是没用,怎么都控制不住。他心疼自己弟弟。
“瞧你说的,怎么叫毁了自己,对我而言明明是重获新生,”他伸手给柏礼擦掉眼泪,动作十分轻柔,但说出来的话一定也不软,自嘲道,“我现在这张脸真的那么丑吗?让你才看几眼就想哭?”他用指尖抚过对方温热湿润的眼睑,心里一阵悸动,“我才不希望跟你一样,长得那么媚,我现在这张脸明明比以前顺眼多了,所以……别担心我,我现在挺好的,真的,一点都不觉得难受,不要哭了,哥。”
他上前一步,把哥哥搂进自己怀里,然后紧双臂,将人用力抱住。
“你这么哭我会很难受,还会难受一辈子……”
“一走就是好几年,”柏礼紧紧闭上眼睛,“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你哥……”
他少有情绪起伏大的时刻,为数不多的几次都贡献给了不省心的弟弟。但现在哪怕是埋怨的话语,也还是鼻音,柔柔的,让柏律被骂都觉得甘之如饴。
程奕扬更加用力地抱紧他,“不见你,是怕你被我连累,那时候我过得太惨了,你跟着我也只会受苦,我找了两三年,都一直没能找到你。”每天逃亡流离,身上也是伤痕累累,难道让哥哥也一起过这样的日子么,而且最重要的是,当时他怀孕了。后来被女人接济,也没有放弃搜查哥哥,但就是怎么都没有消息。
“你之前是不是不愿见我?”柏礼有点难过地问。
“我想!想疯了!巴不得天天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可是那时候根本做不到!”
“我要报复他们,他们早就该死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活到现在……”因为拥抱的姿势,程奕扬得以近距离看清柏礼颈部的伤痕,烧伤不是特别严重,至少没有紫红发黑,但那一块的皮肤暗黄,尤其在周围白皙完好肌肤的衬托下,显得很丑陋。
想到柏礼可能遭受过的苦,他对谭沐的恨简直到了挫骨扬灰的程度。
“不要再回柏家!谭沐那个女人会继续伤害你!只要你在一天,她就不会罢休!”程奕扬很激动,特别用力,柏礼被他勒疼了。
“这么多年,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他轻轻叹气,语调一点都没有程奕扬的那种愤恨和戾气,“我比较倒霉,下楼的时候被重东西砸了右腿,半天都站起不起来,所以后来烫的有点严重,不过也还好,毕竟命还在,这张脸,我也不太在乎……”
柏礼在回忆那场灾难的时候,语气平静,相较之下,倒显得情绪激烈的程奕扬更像是受害者,虽说他一直是温和的性子,但也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也十足包容。
程奕扬稍稍松开对方,问道:“哥,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离开那边?是他们不肯让你走吗?”
柏礼微微一愣,目光有些闪烁。
程奕扬却始终看着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柏礼转过头,“你放心,我会离开的……”他轻声道,又主动把话题引开,“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阻止,当然,我也阻止不了,”苦笑一下,轻轻抓着程奕扬的手,“但是,千万不要伤害你自己,不要为了任何人伤害你自己,包括我。”
程奕扬认真地看着自己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久,柏礼的表情明明一点都没有受苦受难后的哀怨反而一贯平静,可越是这样,程奕扬就越发心疼。
他低下头,毫不介意地用嘴唇轻轻蹭了蹭对方的脖子,之前十分柔软肌肤受伤后变得有些粗粝。
“哥,你骂我几句,或者打我都可以,是我对不起你……”
对方微凉的嘴唇碰到自己温热的脖子,柏礼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稍稍推开程奕扬,往后退了一点,“别管这个小伤,我早就没事了。”
柏礼现在已经猜到今晚断电是被自己弟弟着意设计的,为了避开无处不在的监控。不能白白浪时间在多愁伤感上,柏礼抓紧问他:“你跟谢家到底什么关系?尤其是跟谢隽廷。”
程奕扬的脸色沉寂下来,低声回答:“我代表柏家,联姻。”
“那你为什么要躲他?”
“我不喜欢他,”程奕扬毫不犹豫,“但这个身份又可以把我限制得死死的,我只能甩掉!”
“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离?”
“离不了,”程奕扬的声音闷闷的,“谢家有军方背景……”
离婚只能谢隽廷提出,但那个人根本不会。他就是个变.态!程奕扬恨恨地想。当初那个“病秧子”刚成为继承人,底盘不稳威信不足,被上面的老辈和旁系变着法子施压出难题,必须跟世家联姻,必须生孩子,必须……
谢隽廷那时候就得结婚,跟谁不是结,他柏律还是好脾气讨巧的主儿,也慢慢摸清楚谢隽廷心里缺什么渴望哪种感情,他就热脸贴冷板凳往上凑,本想着相互取暖结束了,各自得利就好好散了或许还能交个朋友,结果谢隽廷还不乐意。
柏礼看到程奕扬在自己说出这个问题时就紧紧皱起了眉,还有变得愈加阴沉的趋势,他只好把话题转了,提醒他:“如果你要彻底摆脱谢家,那就赶紧趁早,我觉得谢隽廷,他好像有打算……”
谢隽廷的气场就是那种不徐不疾按部就班的,好像多大的事到他这都能慢慢摆平,但柏礼就是感觉对方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或者心思,那天他们对话,谢隽廷问了关于怀孕的种种心路。为什么震惊、为什么不愿意、难道就这么不想要孩子等等。
谢隽廷可能愿意浪口舌和时间跟柏律来来回回地扯,但对柏礼……反正柏礼自己是不信对方就是纯聊天。
可柏律并没把这话听进去,只知道痴痴地看着哥哥。柏礼语速一焦急,眉心就下意识地蹙着,那张好看的脸就愈发生动,他只顾看美人去了,如果那时候他能分出那么一点点理智,或许就能留意到哥哥给他的提醒,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或许就能让他推测出谢隽廷有那种心思,兴许就能避开二次受孕。
“你现在能不能听我一次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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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礼问,脸上是担心的神情。
程奕扬胡乱地点点头,“嗯,哥,我答应你,柏律永远听你的……”
可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柏礼慌张地捂住。
程奕扬愣愣地看着他。
柏礼深吸了一口气,确定周遭的确安静无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轻声解释说,“千万别说那个名字,小心落下口实。”
程奕扬点点头,又眨眨眼睛,眼神变得很温柔。
掌心贴着嘴唇,一处温热,一处软滑,那种触感……
意识到不妥,柏礼立刻松开自己的手。他尽量做得不动声色,但刚刚那个回避的动作还是太明显,简直像被烫到手。
程奕扬也察觉到了,心里一阵失落,但也并未在此追究,转而问:“你要我听你什么?”
“如果你要彻底离开谢隽廷,就不要去管孩子,把孩子当做一笔债,还给他算了,否则只要查血统走程序,孩子只能是谢家的,你想要孩子,就避不开这个人。”
“我知道。”程奕扬敛下眸子。
“我希望你自私一点,不用为任何人考虑,也不用为我考虑,只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其他的都可以无所谓,但报复谭沐必须做!这就是我想做的!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想!”一提及那个女人,程奕扬的眼神就变得充满戾气,“要是完不成这件事,那我就去死!”
“说什么话!不要诅咒自己,”柏礼都被他的口不择言逼急,狠狠一拍程奕扬的手,“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一辈子都改不了!”程奕扬愤愤地说。
柏礼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跟你说,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摧毁柏家,几乎不可能,他们的势力不比谢家弱,而且……谭沐她身边的佣人、保安经常换,根本没法插个长久点的线人进来,柏家的医生也频繁更替,没有一个人能超过六个月的。”他又问,“你在柏家做医生几个月了?”
“已经有五个月。”
“他们应该会在一个月内辞退你。”
程奕扬皱起眉,“那我再想想办法,让自己留久一点。”
“不用想了,不可能的,这是他们的规矩。”柏礼还劝道,“不要因为所剩的时间不多就做什么极端的事,谭沐身边有保镖的。”
“当然不会那么冲动,我有分寸的。”
柏礼和谢隽廷两个并不互相熟悉的人,却不约而同地都告诫他“不要冲动”,程奕扬就奇了怪了,自己是这么极端的人吗?
察觉到外面有光线亮起,柏礼立刻警醒,提醒道:“快!你得回去,估计电要来。”
只是电板烧坏了而已,保安那儿肯定有备用,换起来并不需要很久。
程奕扬还握住对方的手,依依不舍,低喃道:“哥……”
“你放心!我会离开柏家,当然,也不会留在谢家,”他把程奕扬推到门边,给他打开门,“回到你房间,不然身份会暴露的!”
程奕扬还是看着他,不想走。
“快点,”柏礼轻声催促,他直比程奕扬还焦急,“又不是再见不着了,傻子,再不走会被监控录下来。”
程奕扬点点头,似乎有些哽咽,很用力地握了一下对方的手,这才离开。
等他回到二楼房间,五分钟内,台灯就亮了。
再看一眼窗外,灯笼连成线的盛景又出现。
还好回来的及时。
他低下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柏礼的体温。他用那只手抚上自己的脸,轻轻摩挲着,几分钟后,一颗原本躁动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靠在床上,却久久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哥哥的脸庞,他闭上眼睛细细描绘,从额头一直到下巴,但一想到哥哥颈上的伤痕,浑身的戾气就又有蓄势待发的涌动。
俩兄弟都觉得对方的脸比自己好看得多,反倒对自己外表不甚在意,程奕扬整容没觉得可惜,柏礼被烧伤也没觉得碍事,却知道相互心疼对方。
昨晚睡得太迟,第二天他没能一早醒过来,点点起床上学的时候看到爸爸还在睡,便着意放轻了动作,洗漱的声响也没把人吵醒。再加上房间的隔音效果好,楼下的大动静也没能吵到他,程奕扬得以安静地睡到了上午十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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