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国人的原罪！
就是他们的人口太多了据说多达一亿几千万！甚至有可能多大两亿……比整个欧洲的人口还多啊！
而那么多的人口，现在就挤在东亚大陆，尤其是大明所谓的江南，差不多也有一亿多人口了，而北方又遭受着小冰河严寒的影响……只剩下一个东南……就和和西欧差不多大的土地上，而且还缺少食物！在过去的两年中，这个国家已经爆发了两场粮食危机！
虽然通过进缴出入口关粮和抢劫了一部分安南及水真腊获得了暂时的补充，但是大明帝国在那位狡诈的皇帝领导下，不可能一直靠这种方式过下去……
更加让汉斯普特曼斯担心的是，现在的大明帝国的皇帝不但是一位狡诈的皇帝，而且还是非常了解外部世界，而且渴望带领国家走向海洋时代的年轻有为的统治者！
而且根据他与郑氏家族的两个舰队司令官的交流中得知，上次抢劫安南、水真腊等地的粮食行为，就是这位皇帝陛下亲自授意的……
作为殖民者的他，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信号……这是个十足危险的信号啊！
在汉斯普特曼斯看来，除非遭遇到另一个强大的帝国的阻止，否则朱由检领导的大明帝国一定会继续向南方，向太平洋方向扩张。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足够多的粮食去喂饱越来越多的人民！
而能够阻止大明扩张步伐的帝国不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股东们绝对不会允许公司的舰队去阻止大明南下，他们甚至会鼓动大明帝国继续南进。
因为只有这样，东印度公司才能从真腊、暹罗、缅甸得到他们想要的军火订单和丰厚的利润。
当然了，大明帝国的军火订单，也是东印度公司梦寐以求的。他们才不会在乎走向大海的大明帝国最终会变成一个多么可怕的怪兽呢！即便大明变成了怪兽，夺走了巴达维亚，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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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哈布斯堡王朝才是世界之主啊
上海，淮海长街，乌家花园，书房之内。
“官阁下，我们所在的地方，包括乌迪亚先生的房产，包括外面繁荣的街道，拥挤的码头，忙碌的工厂，还有扼守着吴淞口的两座要塞。
这一切，都是在短短三年时间内建设起来的！真是难以想象啊！中国人居然能以这样的速度建设他们的城市，你们的马尼拉呢？都快70年了，才盖了多少房子？现在的繁荣程度比上海差多了吧？
你知道吗，现在每天都有超过二十万的建筑工人在这座城市的各处劳动，还有相同数量的手工业者在城市东部的那些船厂、铁工厂、纺织厂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手工业工场中劳动！
整个荷兰的手工业者和建筑工人加在一块儿，也许都没有上海这一座城市所拥有的手工业者和建筑工人多啊！
而且亿万人口的潜力还远远没有发挥出来啊！亿万人口啊我们欧洲人口最多的法兰西才多少人？还不到2000万吧？如果法兰西有一亿人，那将是什么样的场景啊！”
一亿人口的法兰西，听到这噩梦般声音的卡瓦列罗的心脏就是一抽！
17世纪时大部分的欧洲国家都面临人口增长缓慢的难题，而荷兰、英格兰和西班牙的情况则属于例外。
荷兰和英格兰的人口增加较多，而西班牙则恰恰相反，人口从600多万跌到了520多万！
当然了，这是指西班牙王国（本土）的人口，并不包括各个殖民地的人口。算上殖民地人口，一千多万还是有的。
但是在千把万殖民地人口当中，能为西班牙世界帝国而战的可没几多少。
诺大的西班牙本土才520多万人口这的确是个问题啊！隔壁法国有一千七八百万人呢！
也别一个亿，就是这不到2000万法国人，也足够让西班牙头疼了。如果真有一个亿，全欧洲都得说法语了！
这就是朱大昏君为什么不遗余力地发展工商业的原因，他刚刚穿越之时，大明破产的流民差不多接近1000万了吧，可是他却顶着压力没有给他们重新分配土地，而是将他们分批安置在各大沿海工商业城市里……为帝国添砖加瓦！
如果朱大昏君通过“打土豪，分田地”的办法，将这些农民都安置在那少的可怜的土地上，不仅富裕不了，甚至过不了多久又要被侵占土地或是破产了——这不就是无用功嘛？而且还会由于打土豪的原因，严重破坏大明帝国的商品经济！
最为关键的是，整个帝国依旧会像他穿越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组织动员能力，不管是军事动员还是经济动员。
可别以为封建帝国能够充分动员自给自足的农民，哪怕是后世，也是极为困难的！
所以朱大昏君就不愿意用那点可怜的土地去束缚农民，去阻碍自己争霸世界的脚步……
他可不是后世网络小说里的牛逼主角，张张嘴就能利用封建官僚打土豪，分田地，而且还能公平地把土地分给破产的农民，甚至还可以张张嘴就能让拥有土地和温饱生活的农民去未知的地方开拓殖民……
而且还是动动嘴就能让解决温饱的中国农民去远隔万里的、未知的地方去开拓殖民……朱大昏君是没有这个本事的，而且他也知道，他统治下的臣民没有一个是顺民啊！
“中国人有一亿几千万呢！”汉斯普特曼斯不知道朱大昏君的如意算盘，这会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食物不够吃啊！如果有一亿吃不上面包的法国人，我们荷兰和你们西班牙会怎么样？”
等着被消灭啊！卡瓦列罗心说还能怎么样？一千七八百万法国佬已经很难打了，要有一亿还能有西班牙和荷兰？
“法国人可还相信上帝呢！”汉斯普特曼斯道，“这里的一亿几千万中国人连上帝都不相信！
他们现在已经学会了打造各种型号的青铜大炮、西班牙式的轻重火枪、荷兰式的盖伦炮船和防御力相当不错的板甲。官，您说他们会干什么？”
“大使先生！”卡瓦列罗被汉斯最后大声的反问给弄得眉头紧紧皱着，斟酌着说
“您的意思是我们这些在亚洲的欧洲人应该联合起来，一起阻止大明帝国的扩张吗？”
“不，不，不”汉斯普特曼斯连连摇头，眼角露出不易察觉的诡异之笑，摆手道
“哈布斯堡王朝才是西方世界的领袖，我们荷兰人只是海上马车夫罢了。”
什么？现在知道哈布斯堡王朝是领袖了？卡瓦列罗心说，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大使先生，”卡瓦列罗摇摇头，道
“我想，您很清楚现在的西班牙帝国是什么样子，正在德国进行的战争和正在尼德兰进行的战争，已经耗尽了帝国的力量……
我们不可能组织起一支庞大的远征军来对付明帝国了！”
62年的战争，再加上同葡萄牙人或是同别的什么人的战争，已经让西班牙帝国不堪负重了。
从美洲流入的白银，连支付因为这些战争所欠的债务的利息都不够了。
卡瓦列罗又说“而且现在的大明帝国，也比腓力二世陛下所想要征服的那个明帝国强大太多了！”
腓力二世是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第二位国王，他基本上是个战争狂人，还是个宗教狂。
一辈子都在打仗，把西班牙殖民帝国的那点家底都折腾干净了！在他去世的时候，还留了一亿金币的巨债给儿子腓力三世，光是付利息就得搭上国家三分之二的财政收入。
在那个花了西班牙1000万金币的无敌舰队被英格兰人的海盗海军吊打前，腓力二世还想组织两万人的远征军去征服大明这场远征还没开始，就因为无敌舰队的惨败而泡汤了。
汉斯普特曼斯当然知道现在的西班牙帝国就是空架子，而且他也不指望靠自己的煽风点火就能挑起一场西班牙帝国和大明帝国的战争。
不过在他看来如果大明帝国的皇帝不是当今这位朱由检，哪怕是西班牙没有无敌舰队，真要20000西班牙陆军登陆这片土地……哪怕是五千西班牙精锐陆军也够征服这片旧大陆的。
只是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腓力二世还真是一位高瞻远瞩的国王啊
“官阁下，”汉斯摇摇头道，
“我想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让您明白，现在有一亿几千万中国人需要足以果腹的食物。而食物只能来源于富饶的土地！他们向南方的扩张，就是为了寻找食物。
但是南方的土地又有多少？真腊、暹罗仅此而已！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您要知道，一亿几千万中国人还会继续繁衍子孙！也许再过个几十年，他们的人口将会超过三亿！
到了那时，他们需要的将是无边无际的富饶平原而我们荷兰人手中可没有他们想要的平原！”
卡瓦列罗这才恍然大悟，“新大陆！”
现在还没有美利坚国，英国和法国在新大陆上的地盘也不大，美国中部的那片大平原还空在那里。
新西班牙才是北美洲上的老大，不仅占据了后世的墨西哥和佛罗里达等处，而且还占据了大半个美国西海岸！
如果大明帝国要越过太平洋寻找适合开垦的土地，那么就必然会和新西班牙发生冲突所以西班牙帝国和大明帝国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
“是啊，”汉斯心里得意一笑，面上却故作痛惜道
“西班牙世界帝国和大明帝国之间的冲突，将是无法避免的作为上帝的信徒和欧洲人，我衷心希望西班牙帝国可以成为这场捍卫上帝和欧洲人利益的斗争的胜利者！
愿上帝保佑西班牙，阿门！”
……
夏宫
朱大昏君刚刚晨练结束，就得到了乔大升的禀报，说是西班牙特使求见，还大致跟他谈了一些商业事务……
朱大昏君听完乔大升和西班牙特使的谈话内容，却是罕见地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苦笑着示意乔大升坐下……
虽然西班牙帝国已经行将就木，但是眼下这个帝国还是欧洲殖民主义的领头羊！
而且这个国家和海上马车夫荷兰不一样，荷兰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商人国家。
虽然和大明存在一定的利益冲突，但是大方向上还是能合作的，奸商嘛，是要算经济账的，他们才不会去借个一亿金币的高利贷和大明帝国打一场注定赔本的战争呢！
可是西班牙就不同了，自从他们捞到了美洲的金山银山，就不再精打细算过日子了，打起仗来根本就不在乎钱，以至于他们的朝廷都打破产了好几回！
而最让朱大昏君头疼的是，西班牙帝国虽然早就不是海上霸王了，但是他们依然控制着太平洋的海权。
因为新西班牙是不开放的，所以别的欧洲国家在太平洋上找不到什么经济利益，也就不大感兴趣了。
因此衰弱的西班牙依旧控制着太平洋，并且坚决排挤任何竞争对手。
所以日本当年想要和新西班牙贸易的请求，就被西班牙人断然拒绝，而大明向西班牙菲律宾总督府提出的太平洋贸易交涉，也一直没有得到回复，直到现在看到荷兰人汉斯来了上海，西班牙的特使才姗姗来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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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无可奈何大昏君
上海，夏宫御会厅
朱大昏君凉了西班牙特使十天后，才命人召见了他和刚刚到达上海的汤若望。
“陛下，西班牙使臣卡瓦列罗阁下认为大明对占城国、真腊国的抢劫行为，严重威胁了地区的和平稳定，也损害了包括西班牙帝国在内，所有在南洋地方拥有贸易航线的国家的利益。”
卡瓦列罗说的抢劫行为，当然就是崇祯元年的“抢粮事件”，始作俑者就是朱大昏君本人了，而实际操作的则是郑家三兄弟……
说话的正是钦天监汤若望，他现在又回到了钦天监的岗位上，继续为大明朝夜观天象了！除了看星星，汤若望还负责为朱大昏君组建南京公学——甄选师资、培训拥有欧式知识的读书人；之前还一直在帝国大学教学，和徐光启老爷子走的非常近……
历史上，也就是徐光启把西学实务带到了大明朝廷层面，而且还在崇祯四年的时候，请了400名葡萄牙雇佣军以及大量壕澳（澳门）出产的火器用来训练大明军队，可是就在徐光启推动内阁拟了票之后，葡萄牙雇佣军和火器都到了南京，却被崇祯皇帝给搅黄了……
且不说那些火器，就是那400名葡萄牙雇佣军，如果以此为基层军官团，起码可以编练400个连的欧式陆军了，400个连的欧式陆军，闭着眼都能灭了流寇和通古斯野猪皮了……
也就是说，历史上徐光启就是崇祯皇帝的的金手指，可是后者偏偏不会用……而这个时空，朱大昏君却不需要徐光启在朝堂侧面的辅佐，因为他需要徐光启从事教育事业，为大明承接新的科学技术提供“后劲”，否则朱大昏君也不敢轻易开金手指……
因为此时大明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消化吸收他所开的金手指——科学技术，只会被欧洲人利用了，这样一来，大明和欧洲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换句话说，就是给欧洲人做了嫁衣……
所以朱大昏君才不予余力地改革大明的宗教、引进哲学、改革儒家文化等一系列的事物，而新式学校对于来自后世见过世面的他来说，只不过是最最基础的。
因为他知道没有宗教就没有哲学，没有哲学就没有科学……
不过在大明朝传播西学的难度可比在历史上的大清朝传播西学容易多了，大清朝是理学的天下，在捍卫“中学之本”的立场上，大清可比大明坚决多了。
大明，特别是明朝中后期心学崛起，只管良知本心，不管天理人欲所以不仅无力阻止西学传播，还有不少人欲大大的儒自己都在钻研西方的奇技淫巧。
汤若望这样的西方传教士可以在明朝混得那么好（不是洋大爷的那种好哦，大明可没有洋大爷一说……），也和心学有关。
可朱大昏君，其实并不希望西学不受控制的传播西学可不仅有自然哲学，也有神学！
如果放任天主教传播，那用不了多久，天主教也许就能挑战儒学的统治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