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第一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米洛
“瑞瑞,我要是知道你是回王府的话,就不会催着你回来了。”爱卿停下笔,一脸的歉意。
“呵呵,殿下,自属下十岁进宫当您的侍卫,已有九年,早就把这儿当成是自己的家了。”景霆瑞却笑着道,“您不必在意这个。”
“瑞瑞,我会对你非常非常好的!”爱卿却还是皱着秀眉,发誓般地说道,“以弥补你不能归家的遗憾。”
“殿下,您的心肠太好了。”景霆瑞抬手轻抚那张虽然稚气满面,却大有倾国之姿的年少脸庞,“属下反而会担心呢……”
“什么?”那双乌黑澄澈,宛如星空般的美眸,仰视着景霆瑞。
“不,没什么。”景霆瑞莞尔一笑,将太子抱入怀中,低着头,在他耳边说道,“您只要这个样子就好,无需为其它事情烦扰。”
“嗯!”爱卿重重地点了下头,不管是什么事,只要瑞瑞说没什么,那就是没问题的。
“殿下,您累了吧?”景霆瑞又问,“站着抄写多久了?”
“从午后开始,大概……”爱卿顿了顿,“有三个时辰了吧。”
“那真该歇会儿了。”景霆瑞蹙眉道,“不然明日就该腰酸腿疼了。”
“可是瑞瑞,我还要抄六遍呢。”爱卿愁眉苦脸着,估计,得忙活到亥时吧。
“别急。来,让属下抱您。”景霆瑞温柔地说,轻松地抱起太子,让他坐在书案上,两人的目光就齐平了。
“瑞瑞?”爱卿看着景霆瑞,不明所以。
“皇后不准您坐在椅子上抄书,所以才把这里的椅子锦墩都撤走了吧。不过,只要不是椅子就成了,您坐这儿也一样的,剩下的,属下来写就好。”
“这怎么可以?爹爹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再罚我一顿!”爱卿连忙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儿又没旁人。”景霆瑞的胆子不是一般地大,微笑道,“小德子也不会出卖您,最重要的是……”
他拿起笔,照着爱卿刚才写的地方,接了下去,“我舍不得您站着抄写,而我都替您抄过七、八回了,对模仿您的笔迹是驾轻就熟的。”
“瑞瑞……”爱卿的脸孔红彤彤的,伸出手,轻轻扯了扯景霆瑞的衣袖,“对不起,我又给你惹麻烦。”
“没有的事,殿下,您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您开心就好。”景霆瑞轻捏了把太子的鼻头,“只是下回,您抱着公主可要小心些,别再摔跤了。”
“知道啦,下次肯定不会了。”爱卿鼓起腮帮子,他可心疼柯柔了,比摔着他自己还疼呢!
爱卿托着下颚,坐在桌上看景霆瑞写字。那真叫一个飞快,而且字迹笔划,根本是如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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辙。
夜越发地深,小德子点燃了更多盏烛灯,而爱卿看着看着,竟然犯起困来,哈欠不断,小脑袋一摇一晃地,不知不觉就靠在景霆瑞的右肩上。
景霆瑞停下笔,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换了左手执笔,然后右手抱稳太子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休息,就以这种不自然的姿势,花了两个多时辰,他就替太子罚抄完了。
抱着熟睡的太子,将他送回寝殿,叮嘱春汐小心照顾太子之后,景霆瑞便带着那沓厚厚的《道德经》去长春宫,向皇后娘娘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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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叩见陛下,祝陛下凤体安康!”
正如景霆瑞所预料的那样,尽管已经是夜半三更,身为“一国之母”的柯卫卿还未安寝。
他是大燕第一位男皇后,故宫中不以“娘娘”称谓,而尊称其为“陛下”。
但百官皆知“陛下”是用来称呼皇帝的,由此可见,皇上是多么宠爱柯卫卿,愿意与他平起平坐。
且不但册封他为皇后,就连太子的名字,淳于爱卿,也是直言不讳地表达出,皇上对柯卫卿的绵绵爱意那是比天要高,比海还要深!
能让大燕帝国的皇帝一往情深的男子,自然不比寻常人,柯卫卿从出生开始就充满了传奇色。
他是巫雀族人,一个传说在盘古开天辟地的年代,就已经存在的仙鸟凤凰的后裔。
他们不论男女,都有着让人惊艳的美貌,而且聪慧勤劳,一直在朱雀河谷的广袤山林里,过着自给自足、与世隔绝的生活。
当然,他们的最特异之处,是男人也能怀胎十月、诞育后代,这最让世人惊讶万分。
岁月漫漫,偶尔,也有巫雀族人走出山林,生活在城邑。更有人入朝为官,成为权重望崇的宰相,并与太上皇秘密诞下一子。而这名皇子偏偏又继承了大统,这才招来之后的血雨腥风。
先帝淳于,不想被世人知晓他是男人所生。这等奇耻大辱之事,严重威胁到他的权威,因此下令秘密诛杀巫雀全族。
而他的儿子淳于煌夜,却偏偏爱上了巫雀族的幸存者柯卫卿,虽然他当初并不知晓柯卫卿的真实身份,这不得不说是一段旷世奇恋。
三代人的恩怨到了柯卫卿这里,可说是冰释前嫌。巫雀人如今和普通百姓无异,且因为是仙家后代,还备受追崇。
最起码,那些依然反对巫雀族入主后宫的人,在皇上强势的打压下已经落败,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也为了不让这些人有机会指摘巫雀人的不是,柯卫卿这个皇后当得是相当辛苦,凡事亲历亲为,做的事情,不比出入外朝,日理万机的皇上要少。
现在这个时辰,他要审阅入夏以来近百座宫所的支,所以他的案头上,摆满了厚厚的卷轴,里面小到一碗桂花羹都有记录。
哪里需要节省开支,哪些供奉可以赏给下人。做到人人劳有所得,赏罚分明,才能让宫里太平祥和,解除皇上的后顾之忧。
而教养皇子更是他的头等大事,柯卫卿既然罚了太子抄书,就一定会等他来交差的。
看到前来复命的是太子近身侍卫景霆瑞,而非太子本人,柯卫卿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让他起身说话。
“陛下,太子过于劳累,此时已经睡下。”景霆瑞不卑不亢,又躬身道,“还望陛下恕罪。”
“罢了,卿儿从小就熬不了夜。”其实,罚了太子之后,柯卫卿也觉得罚抄十遍《道德经》太重了些,还要他站着抄……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身为皇后又怎能轻易改口?
“这是太子已经抄毕的《道德经》,请陛下过目。”景霆瑞双手捧着那厚达百页的宣纸,一旁的太监上前接了过去,再呈给柯卫卿看。
长春宫虽为寝殿,但因柯卫卿把书案都搬入进来,方便时时处理宫中事务,所以这儿除了白檀熏香之外,更有砚台笔墨的香气。
案头的烛火微微轻颤,一时间,只有柯卫卿一张一张地翻阅宣纸的轻响。衣诀沙沙摩擦着纸面,明明是如此细微,却触动着听者的神经。
景霆瑞垂首站立,等听到柯卫卿一声低低的,却是无奈的叹息时,他立刻跪了下来。
“你以为……”柯卫卿的声音显得有些恼怒,但又克制着,他抬起手,摒退了旁人。
太监和宫女全都跪安,退出殿外。
“你以为我是这么好唬弄的吗?”四下无人,柯卫卿砰地一拍书案,叱责道,“这些字至少有一半都不是卿儿所写!”
景霆瑞没有说话,只是敛声屏气地跪在那里,权当是默认了。
“你以为你临摹太子的笔迹,我就认不出了?卿儿性子急躁,是做不到十遍如一遍的抄写,他这最后几遍,哪里会写得如此端正?毫无差错?”
“陛下,卑职知道就算再怎么模仿,也蒙骗不了您的眼睛。”这时,景霆瑞抬起头,回话道。
“那你还替他抄写?!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陛下,太子犯错,即是卑职犯错。身为太子的近身侍卫,卑职没能及时警醒殿下,便是渎职之罪,所以卑职才斗胆,替太子殿下罚抄的。”
景霆瑞停顿了一下,又道,“殿下不小心摔了公主,心里难过,已深刻反省。且此事为卑职执意为之,恳请陛下勿要再责怪太子。”
“你啊!真是忠心太过了!”柯卫卿摇了摇头,无奈地叹道,“连皇上都不会宠他到这种地步!”
“陛下,卑职并非愚忠,也非放纵殿下。只是想尽一己之力,为殿下排忧解烦而已。”景霆瑞重重磕了个响头,“还望陛下成全。”
“你……”柯卫卿停顿了一下,指着雷声隆隆,黑天墨地的外头,“去门外跪到天亮再回去。”
“谢陛下!”明明受罚了,景霆瑞看起来却没有任何的委屈或不满。浓眉下,他那双极黑极俊的眸,总是宠辱不惊,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景霆瑞起身走到殿外,也不顾大雨滂沱,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跪在阶梯之下。
柯卫卿又查阅了一会儿账簿,太监李德意端来一盅人参枸杞雪蛤汤,是皇上让御膳房送来的。他今日迟迟未回寝宫,是在与大臣们商议最近与嘉兰国的战事。
近年来,嘉兰与大燕在北部疆域一带,不时兵戎交接,煌夜一直想灭了嘉兰,只是此事须慎重以待。所以,这夜深了,煌夜还在与朝臣、将领议事。
柯卫卿饮下热汤,揉了揉酸痛的后颈,来到朱窗前。外头的雨是越下越大,哗哗地铺天盖地,不时划过数道闪电,照亮了雨中跪着的人。
景霆瑞挺直腰脊,跪姿是一丝不苟,任由冰冷的雨水浇灌着自己。
闪电照亮了他的脸庞,虽然很年轻,却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着之气。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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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交予他办的差事,无论多难,他也从未出过差错,在一众年轻的皇族子弟里,景霆瑞是最拔尖的。
而景霆瑞总是说太子年少,处处宠着太子,可当年他入宫时,不也只有十岁?同样的年纪,前者却是如此懂事,且武艺不凡,一入宫就能担当太子的近身侍卫。
想到这两人在性情上的差别,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柯卫卿不由轻叹口气。其实,有景霆瑞照看太子,他心里是很放心的。
可是,就怕景霆瑞过于宠溺太子了,每次爱卿闯祸,都有他在背后担待着,这样只会让爱卿更加顽皮,无法无天吧。
“也许,我该给卿儿换一个侍卫,才能让他成长。”柯卫卿这样想道。
这时,煌夜又派太监来说,让皇后先就寝,不必等他。柯卫卿明白煌夜这是要熬夜了,再三叮嘱李德意,要皇上注意龙体,早点歇息之后,才移步去后面的寝殿。
至于景霆瑞,柯卫卿并未派人盯守,他知道景霆瑞定会毫不马虎地跪到天亮,才回东宫去。
第六章
接连三日的大雨过后,便是格外晴朗的天。鸽子飞进东宫的花园,“咕咕、咕咕”地叫个不停。
有宫女在廊前泼水,清扫阶梯,繁忙的一天由此开始。
淳于爱卿在这热闹的声响中醒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习惯性地摸了把床沿的外头,空落落的,没有人在。
“唔……?瑞瑞?”他掀开锦被,坐了起来,孙嬷嬷立刻走上前,替他挽起华美的织锦帐帘。
年轻的宫女们鱼贯而入,伺候太子殿下起身梳洗。
“殿下,您昨晚唾得可好?”孙嬷嬷笑眯眯地欠身行礼。她原是太子的乳母,本该在太子断奶后,便出宫返家去的。
可她实在舍不得离开太子,而她自己的孩子不幸夭折,丈夫另娶,即便出宫也是无家可归,她多次跪求皇上恩准,留她在宫里。
皇上见她为人老实本分,又视卿儿为己出,便同意让她留在太子身边,这一晃都有十年了,如今她成了东宫的首领嬷嬷。
“我睡得可好了,嬷嬷,昨日夜里总算没打雷了。”爱卿笑着说,心情大好。可不是吗,爹爹也不再罚他了,应当说,自从景霆瑞去过长春宫后,爹爹就没再念叨他了。
以前也是如此,只要他犯了错,景霆瑞就会去向皇上、皇后求情,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到最后,父皇还有爹爹,全都饶恕了自己。
景霆瑞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功夫,堪称一绝!或者说非常值得信赖。
另一件让爱卿倍感安心的事,便是每当电闪雷鸣、狂风骤雨的夜晚,景霆瑞就会守在他的床塌旁,告诉他,打雷没什么可怕的。
“殿下,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的,所以您就安心睡吧。”景霆瑞跪坐在床塌外,隔着帐帘陪着爱卿,直到他睡着为止。
第二天早晨,也是景霆瑞第一个伺候太子起床,替他更换衣裳、穿好鞋袜,束整衣冠。
虽然昨晚并未下雨,但爱卿担心到了半夜里又要打雷,就让景霆瑞守在床帐外,只是这会儿起来,见不着他,心里不禁有些纳闷。
“嬷嬷,瑞瑞是去校场操练了吗?”爱卿转头问孙嬷嬷,她正在绞干铜盆里的巾帕,两个宫女则端着水壶随伺在旁。
“殿下,昨日半夜,景侍卫就被李总管带走了。”嬷嬷笑了笑说,拿着香喷喷、又暖融融的巾帕,替爱卿擦脸,“您睡着了,所以不知道吧?景侍卫也说了,让我们别吵醒您。”
“李总管?”爱卿擦了脸,又洗了手,问道,“是伺候爹爹的李德意吗?”
“是啊,就是他。”嬷嬷服侍太子盥洗完毕,又吩咐宫女拿来梳子和镜子。
“倒是少见爹爹来找瑞瑞的。”爱卿低着头,自言自语地说,“难不成除了父皇,连爹爹都要借瑞瑞去办事了,唉。”
“殿下,您要用早膳吗?”比起半夜里走掉的侍卫,嬷嬷更关心太子的衣食起居,她和蔼地问,“奴婢让人准备了您最爱吃的银耳甜枣羹,还有……”
“不,我还是等瑞瑞回来,和他一起吃吧。”爱卿说完,就站起身,大步走出不时有宫女穿梭而过,忙碌打扫的寝殿。
“太子殿下……”宫女们纷纷跪下,恭送太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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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左手抚着白须,右手持着《论语》,一边摇头,一边念念有词着的是太子师翰林大学士温朝阳,由皇上钦点,为太子和诸位皇子教学。
国子学里,除了最寻常的四书五经,还有《大燕国史》、《大燕律法》等等,都是需要好些岁月才能讲解完毕的巨作。
照理说,太子有太子专属的书房,太子师也只负责教导太子一人“为人臣应当仁贤,为君王应当圣哲”的道理,可是,爱卿不愿意一个人上学,嫌闷得慌。
而皇帝竟然任由他使性子,还把年纪相仿的皇族子弟全都聚集起来,送入国子学,陪着太子读书。
即便温朝阳觉得这不合宫规,但他还能抗旨不成?横竖都是皇家血脉,都得尽心尽力地教导,只是这学生一多,难生乱,尤其太子是第一个坐不稳的。
“这话是说,做君主的要有君主的样子,做臣子的要有臣子的样子。若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这天下就会乱了套,没有规矩了……”
温朝阳讲解着,眼睛却瞄向正中的位置。
一张楠木八仙桌,后头坐着太子,他时而左手托腮,望着窗外发呆,时而扭动腰身,趴伏在桌上,拿着毛笔在宣纸上乱画一气。
温朝阳忍不住了,这课才开始讲呢,太子怎么就听不进了?心思涣散得很!
他拿起桌上的戒尺,啪啪地敲了敲桌面,站在太子身后的小德子见了,连忙偷偷拉扯一下太子的衣袖。
“别烦我啦。”没想太子丝毫不敛,反而大声地让小德子放手。
“咳,殿下今日心神不宁,所为何事?”温朝阳耐着性子问道。
“师傅,我想出去五谷轮回一下。”爱卿腾地起身,说道。
“去什么?”温朝阳一时没听明白。
二皇子淳于炎,微微地笑了。他坐在爱卿的右手边,略微靠后的位置,没人可以和太子平坐。
他今年九岁,小太子一岁,虽是皇弟,却反倒像个兄长,不仅个头长得比太子生得高大,武功学识,也比太子来得深厚。
他的眼睛是墨黑色的,像极了皇帝,亦喜好骑马射猎。性格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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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率,但不莽撞,也不会仗着父皇父后的庇佑就在宫里调皮捣蛋,这在诸位皇子当中,实属难得。
大臣们私底下,都认为二皇子炎才适合当大燕太子。
当然,太子之位很早就已经定下,皇上也无意更改储君,这件事,顶多是茶余饭后的闲聊谈资,还没人正式提到朝上去,因为这只会自讨没趣。
谁都知道,皇上最偏心疼爱的孩子,便是太子爱卿了。
“炎弟都听懂了,师傅您还不明白吗?”爱卿眨着乌黑的眼睛问道。
“为师怎么不懂?”温朝阳不想被太子看轻,便故作明了地逍,“五谷为稻、黍、稷、麦、菽,这五种是为师最爱吃的,这轮回嘛,就是五谷吃个遍……”
“哈哈哈!”温朝阳的话还没说完,一声爆笑而起,是坐在更后头一些的三皇子天宇,今年七岁。
他身旁坐着的是,与他几乎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孪生弟弟天辰。
天辰虽然没笑,但也憋得辛苦,小脸蛋都红了,肩膀还在发抖。
“笑什么笑?”温朝阳脸上挂不住了,有些恼火地道。
“师傅,五谷轮回是指去茅厕方便。”爱卿这时为弟弟们解围道,“学生觉得课堂上,谈及茅厕有诸多不雅,故而隐晦了一下。”
话到这儿,已经是哄堂大笑了,除了皇子,还有几位亲王之子,更是笑得在地上打滚了。
这原是他们几个兄弟之间在玩耍时,想出来的名堂,后来还去翻了翻古书,竟然书中也有记载。不过,大多是野史上用的,也难怪太子师不晓得吧。
温朝阳的脸孔是一阵白一阵红!胡子气得都在发抖,手指戳戳点点。当然,是朝着几位陪读侍从的,他还不敢直接指摘皇子们的不是。
“你、你们太不像话了!竟然联合起来捉弄为师!”温朝阳认定是太子故意为之。
“没有啊。”爱卿摇头否认,“我说我的,他们笑他们的。”
“你、你……”太子师为之气结,最后,竟转身拂袖而去。
“这下完啦,又要去告御状了。”天宇索性丢开书本,坐在了八仙桌上,脚踩太师椅,一副山大王的模样。
“你知道会这样,还帮腔了,不是吗?”天辰叹了口气,“你怎么就忍不住呢?”
“你不也笑出来了?还说我。”天宇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师傅被大皇兄气跑也不是第一回了。”
“虽然这么说,可今天……大皇兄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天辰歪着头道。大皇兄以往是有捉弄师傅,但顶多是丢丢纸团,或者画师傅的小样,在他脸上添上山羊角什么的。 且都是玩得很开心的。
今天,他却不怎么笑,说是去五谷轮回,其实只是不想念书,借口出去溜踏罢了,而且细看的话,他的脸色也不好,怪苍白的。
“皇兄。”不等天宇问什么,炎先站了起来,他为到爱卿的桌案前,俯身凑了过去,洁白的额头轻抵在爱卿的头上。
“二皇弟?”爱卿有些不解。
“你也没发烧啊,脸色那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炎抬起头来,一脸担心地问。
“我只是没用早点。”爱卿苦笑了一下,说道,“瑞瑞、不,是景霆瑞他没回来,我本想和他一起吃的。”
在外人面前,用儿时的昵称,怕是不妥的,爱卿不由改口道。
“你也太傻了,个侍卫不回来,你就不吃饭了?”炎皱起眉头,“他一定又去为父皇跑腿了,没个三五天回不来的。”
因为和爱卿很亲近,炎一早就知道景霆瑞秘密受到父皇的差遣。
“不是,这回是爹爹叫去的。照理说,爹爹顶多是问问话,可到现在还没放他回来……”爱卿说着说着,眼底竟然有些泛红。
许是大家都知道太子从小就爱哭,所以都见怪不怪了,只有炎依然柔声安慰着,“没事儿,景侍卫马上就回来的,我先带你去小厨房吃点东西吧,饿坏了可不好。”
“我们也去!”天宇跳起来道。
“我还不饿。”天辰却唱反调。
“王子们要吃什么,小的去拿就是……”小德子不放心他们离开。
“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没想,爱卿反而要给小德子带吃食。
“这使不得……”
“水晶桂花糕?”
“唔……”这是小德子最爱吃的,听见了便是一副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模样。
“好了,你就留下,师傅指不定一会儿就回来。”说话的是炎,他又对两位弟弟道,“你们也别走,我们去去就回,有好吃的都给你们拿来。师傅若是回来,看到我们都跑了,可真气得要告老还乡了。”
炎的安排大伙儿都同意,留下的人自然是聊天说笑了,炎牵紧爱卿的手,两人一同去往东宫的小厨房。
其实离书房不远,穿过一座长廊便是。
“太子殿下、二殿下。”嬷嬷和太监看见两人纷纷躬身行礼,当然是不敢问,为什么这上学的时候,他们会出现在这儿?
“锅里热的是什么?”炎抬头瞅着青砖搭砌的灶台,沸腾的锅里搁着高高的竹蒸笼。
“回二殿下,第一笼是灌汤饺子,第二笼是莲蓉包,第三笼是水晶桂花糕。这里还有灿金南瓜饼。”膳食太监笑道,“本就是给殿下们备着的点心,正打算晚些时候,送去书房呢。”
“我们在这吃,不过也别太张罗。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炎这么说。可是膳食大监还是叫了一拨宫女进来,擦桌抹登几,铺上丝锦的桌布,放上最好的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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