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不过什么?”
听到程金枝态度有变,程煜果然停止了哭闹,一脸认真地凑了过来。
“你得让他们放了我啊,不然我这个样子怎么陪你玩啊。”
“你们放了他,快点快点。”
四个家仆闻言均是面露难色:“小少爷,我们是奉的是二小姐的命令,倘若现在放人,那二小姐那儿,我们真不好交代啊。”
“我才不管你们好不好交代呢!我说放人就放人,你们不放人,我就告诉爹你们欺负我!”
众所周知,程衍对程煜这个幼子素来百依百顺,宠爱有加,在程府与他作对,基本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四个人面面相觑,权衡利弊之后,果然放开了程金枝。
“算你们识相。”
程金枝得意地伸了个懒腰,心念一动,突然拿过风筝转动线轴就往前冲去。
“飞啦飞啦,飞高高......”
“程金枝你慢点!”
程煜见状也连忙追了上去,可毕竟是个小胖子,没跑几步就停下来直喘气,等他硬着性子追进一条过道时
只见空荡荡的地面上徒留一只绘风筝,哪里还有程金枝的影子。
第四章久别重逢
靖国公府外,一辆青蓬顶双辕马车在门口稳稳地停了下来。
顾寒清掀开帘帐,府内的总管刘少带着下人赶忙出来相迎:“表少爷,您总算到了,老爷夫人已经在府内恭候多时了。”
在众人的簇拥中步下马车,顾寒清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镶着金边的“程府”二字,平静的眼眸中荡起了一丝细微的涟漪,继而迈步走了进去。
跨过大门,穿过石台,便是会客的正厅,以“疏影横斜水清浅”的咏梅之意,取名为“疏影堂。”
厅堂之中,端坐于太师椅上的男人正是靖国公程衍。他虽已经年过半百,但依旧身形矫健,眉目疏朗,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如鹰般锐利,此刻虽只穿了一身简易的常服,却让人无法忽视其身居高位的雍容。
而他身旁那位衣着光鲜,面容姣好的女性,正是程衍的正室,即程金枝的嫡母张氏。
张氏是当朝皇帝的堂妹,十八岁时以郡主身份嫁入程府,至今已近三十载光阴。她明能干,勤俭持家,与程衍琴瑟和鸣,膝下又育有一子一女,是“外人”眼中实至名归的”贤妻良母。”
“老爷,这次寒清回来,是不是也该帮他张罗张罗婚事了。”张氏试探道,“咱们家的女儿也老大不小了,该出嫁了。”
“这件事我也想过。”程衍思索着说道,“顾阁主生前曾有意将锦儿许配给寒清,如果我们两家能结秦晋之好,自然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只是......”
张氏听出了程衍欲言又止的深意,眸色婉转道:“我知道老爷你在顾虑什么,等这次寿宴过了再从长计议也来得及,毕竟这寒清也算咱们家的人。”
“老爷夫人,表少爷到了。”二人正商议之间,顾寒清已经朝正厅缓步走来。
“寒清,终于回来啦。”
程衍一看见顾寒清,即刻起身相迎,原本严肃的脸庞显出了亲善的笑容。
“干爹,干娘。”顾寒清躬身行礼,举手投足之间恭敬有加。
“咱们父子之间不必多礼,回来就好。”程衍抬了抬手,“这一路上辛苦了,快先坐下来喝杯茶。”
顾寒清才刚坐下歇了口气,张氏早已将他迫不及待地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倒不是因为她想老牛吃嫩草,也并非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够孝顺,只因在张氏眼中,顾寒清这位家财万贯的顾家少主,是她心目中最理想的女婿之一。
“哎呀,咱们寒清真是生得越来越俊了,难怪府里那两个丫头一直念叨着你回来。刚才啊,我还和你干爹说起你的婚事呢。”张氏笑意盈盈地说着,赶紧朝程衍使了个眼色。
程衍一愣,忙接口道:“是啊寒清,你年纪不小了,也该考虑娶妻生子了,你爹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也希望能早些看到你成家立室。”
“就是啊,你干爹说的对。”张氏摆出一张三姑六婆脸追问道,“怎么?有喜欢的姑娘了没?”
顾寒清自然没有料到他刚落脚,就被两个人轮流唱双簧问起了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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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如实回道:“还...还没有。”
张氏一听他这么说,立时松了口气,一双杏仁眼中溢满了笑意:“也是,虽说我们寒清这么优秀,这想嫁给你的姑娘肯定多得挤破门槛,可是这寻常人家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你呢,这眼光啊固然还是要放高些的好。”
顾寒清本不是耳根子软的人,如今见张氏态度如此殷勤,总有一种落入虎穴的感觉。他浅浅地抿了一口茶借以掩饰心中的尴尬,强笑道:“看来我这趟回来,干爹干娘是打算要为寒清做这个媒人了。”
程衍和张氏彼此互看了一眼,张氏心思玲珑,知道顾寒清已经猜出了几分眉目,便不紧不慢道:“这说媒人多生分,我和你干爹一向都把你当作亲生儿子看待,自然要替你好好选门婚事。”
“那寒清在此先谢过干爹干娘的好意了。”顾寒清敷衍地说着,为了快些阻断这个话题,连忙招呼身旁的随从递上了一个礼盒,“对了,此次行程匆忙,略备薄礼,希望干娘喜欢。”
“人回来了就好了,干嘛还带礼物呀。”张氏果然转移话头,一面客气地说着一面接过礼盒,刚打开看了两眼便欣喜道,“哟,这串珍珠真是漂亮,晶莹透亮,饱满丰润,一看就是数一数二的珍品。”
“这是北海珍珠,我见与干娘气质相配,便托人留下了。”
顾寒清见张氏将注意力放在了礼物上,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气。果然这个世界上最让三姑六婆起劲的事,就是东家男未婚,西家女未嫁,南面烤只鸡,北面炖只鸭。
“好久没到这么讨人喜欢的礼物了。”张氏春风满面地将礼盒好,“干娘听你这话,简直比吃了蜜还甜呢。”
“北海珍珠可是稀罕之物,看来寒清对你这个干娘比对我这个干爹还上心了。”程衍故作不满地嗔了一句,张氏忍笑朝顾寒清挤了挤眼:“寒清你看看你干爹,一大把年纪还吃醋了,孩子这不是专程回来给你贺寿了吗?”
“好啦,难得回来就别在这儿干坐着了,”程衍亲切地伸手揽过他的肩头,“我差人在园子里备了些菜肴为你接风洗尘,咱们父子俩去叙叙旧。”
................
程府是京城中屈指可数的大宅,加之程衍闲暇之时总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因此光是这花园就占了整个府邸的一半面积。
而此时,借故逃跑的程金枝正从后院的小道溜进花园,好不容易甩开了缠人的程煜,她还未喘上一口气,远远就望见花间小径上缓缓走来两个人。随着二人面目的逐渐明朗,她慌忙躲到了假山之后。
“原来是那个老头。”
程金枝看见程衍不禁沉下了脸。自她生母去世之后,她和程衍的父女亲情就更加淡漠,即使路上遇见,都要刻意绕路而行。在程金枝心目中,他们二人之间永远横着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而且这道沟壑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长,就像她对程衍的恨意一样,越来越深。
“诶?那走在这个老头旁边的人是谁啊?”
程金枝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然而在她的眼神接触到程衍身旁的顾寒清时,便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身月白罗衣,气质翩然。
虽然尚且有一小段距离,但是程金枝的脸上已经飞上两团红晕,双手不自觉地覆上了自己的脸颊。
“这个人,这个人难不成就是......?”
正当她看得入迷,双脚不听使唤地想要紧跟而上时,后背冷不丁地被人轻拍了两下。
“走开走开别烦。”程金枝头也不回地呵斥了两声。
然而过不多时,又有人伸手拍了她两下。
“谁啊,有完没完啊!”
程金枝不耐烦地转过身去,嘴边的笑容霎时僵在嘴角。
只见刚才四个放走她的家仆,正站在她背后双手环肩,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第五章因祸得福
暮春时节,园内桃红柳绿,佳木繁阴。与程衍用完午膳已是未时,顾寒清将最后一泼鱼食抛入池子中,负手立在荷塘边。
清风拂面,水中锦鲤争相觅食的浮光掠影映照在他波澜不惊的瞳孔上,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生机盎然的跃动,嘴角逐渐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表少爷,总算找着您了。”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远远地传来,顾寒清回视线微侧过脸庞,只见程秀凝身边的贴身丫鬟兰馨已经朝他快步走了过来。
“你是…?”
“奴婢叫兰馨,是在程二小姐身旁伺候的。”
“兰馨姑娘找我有事?”
“是这样的,我们二小姐与表少爷许久未见,这次听闻表少爷回来,甚是欢喜,所以想请您到听雪阁一叙。”
兰馨轻声细语地说着,目光还时不时地对顾寒清瞟上一眼。
“二小姐吗…..”
顾寒清眼波流转,却并未直接答应。虽说他和程秀凝也曾是儿时玩伴,可此刻在他脑中留有印象的却不是这些同他打闹追逐的玩伴。
换句话说,他现在想见的,是另一个人。
“表少爷,原来您在这儿呀,让我好找。”
正当顾寒清思忖着如何开口时,只见不远处又急匆匆跑来了一个身影,走近了才看清原来也是个婢女打扮的年轻女子。
那丫鬟兴致冲冲地跑上前来,在看到一旁的兰馨之后,即刻面露诧异之色,“兰馨,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是屏啊,”兰馨斜了她一眼语气不悦道,“我是奉我们二小姐的命特地来请表少爷前去叙旧的,你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哟,二小姐动作还真快呀,”屏阴阳怪气地嗔了一句,“真不凑巧,我也是奉大小姐之命来请表少爷去望月亭的。”
“那还真是对不住大小姐了,凡事讲究先来后到,看来今天只能劳烦屏你空手而归了。”
“什么先来后到?长姐为尊,长幼有序,想必二小姐不会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既然你说长幼有序,那做姐姐的不就更应该让着妹妹吗?怎么到了大小姐那儿都乱了套了。”
………
顾寒清本就无心应邀,如今看着眼前两个女人充满酸气的争锋相对,不禁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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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对,无奈之余,只想趁早逃离此处。于是便借机假意咳嗽了一声,这才让僵持不下的兰馨和屏识相地闭上了嘴。
毕竟,连两个丫鬟都尚且如此,她们两位主子之间的嫌隙只怕更胜一筹,他又何必去淌这趟浑水。
“劳烦两位能回去替我转告,二位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实在没必要为此等小事伤了和气。来日方长,我舟车劳顿也有些乏了,改日定登门致歉。”
顾寒清虽然和颜悦色地说着,但语气里分明带着不容反抗的意味。
兰馨和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碍于旁边还有个竞争对手,一时间皆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寒清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只能厌弃地狠狠互瞪了一眼,各回各家,各找各主子领罚。
打发了突如其来的“麻烦”,顾寒清暗暗松了口气,眼波流转之间,似有所寻。
脚下是一条蜿蜒的石板路,一直绵延到程府后院的僻静之处。他是喜欢清静之人,儿时在程府居住的那段日子里,他总喜欢像个小大人似的,独自在此处信步闲庭。
顺着这条石板路,顾寒清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破旧的庭院外。庭院的门虚掩着,院子中央种着一棵歪着脖子的枇杷树,地上落叶四散,好像许久未有人来过。
他跨过门槛,发现里头房门紧锁,似乎是间已经废弃的杂物房,望着四周的一切,一种故地重游之感漫上心头。
“对了,是那个时候......”
顾寒清这才想到,原来儿时为了追回断线的风筝,他曾误入过这间庭院,也正是那时,他无意间瞥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躲在这棵树后偷偷地哭泣,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叫做程金枝。
就在这时,眼前紧闭的房门突然发出了“嘭”的一声,顾寒清浑身一振,目光落在这间门可落雀的屋子上,刚走近几步,房门又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奇怪的撞击声。
四下无人,这接二连三的怪异声响给这荒凉的庭院更添了一丝寒意,毕竟这处院子荒废已久,丝毫没有其他人存在的迹象。
然而实际上,这里头其实有个大活人,而这个人,正是被锁在此处的程金枝。
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得以逃脱,却因为垂涎“男色”一时疏忽,除了怪自己不够机灵,她还能埋怨谁?
原本刻意打扮的脸蛋和新换的衣裳,如今也早已黯淡无光。由于这件屋子废弃已久,屋内光线昏暗,杂物乱堆,空气里充斥着霉味与尘灰,多吸一口都让人觉得身心不适。
程金枝抱着受伤的膝盖唉声叹气地坐在一堆破碎的花瓶旁边,愤愤地拿起一块块碎片用力地往门上扔,她倒不是想学滴水穿石把门砸开,她只是在气自己没用,只能像只羔羊任人宰割。
“好饿啊,这种日子真是受够了,要不是因为我的白马良人,我就逃出这个鬼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程金枝望着破败的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还未吸到底,就呛得她直咳嗽,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门外的顾寒清自是听到了这里头的动静,奈何门窗糊着厚厚的浆纸,光线晦暗,无法窥探到里头的动静,于是便伸手试探着敲了敲门。
这不敲还好,一敲就让屋内原本万念惧灰的程金枝整个人像根皮筋似的从地上弹了起来,冲到门旁边大喊:“是...是谁,是谁在外面?!”
女子的声音清晰入耳,顾寒清眉间一跳,沉吟片刻才开口道:“姑娘是否需要帮助?”
“需要需要,太需要了!”忽然有陌生人肯救她于水火,程金枝隔着门不由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位仁兄,我被困在此实在苦不堪言,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是你能发现我说明咱们有缘啊,求求你大发慈悲放我出去吧,再关下去我就要成仙儿了。”
这荒凉残旧的地方竟会关着一个女人,这是顾寒清始料未及的,但是听着这个女子滔滔不绝的言辞,不禁觉得有些风趣,原本诡异的气氛也随之缓解了不少。
他甚至隐隐有种预感,这屋内所关之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知...姑娘何故会被困在此?”
“唉,孩子没娘说来话长,”程金枝带着哭腔道,“你要是想听,你放我出来我可以给你细细道来。”
顾寒清唇角轻扬,看着房门上紧扣的锁头,思虑片刻,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外面的人到底是谁啊?若是下人,他肯定知道我是被那个做作女关在这儿的,但如果是哪房的主子,又怎么会跑到这种晦气的地方?”
正想着,随着一阵金属的敲击声响起,才两下功夫,程金枝就听到了锁链断裂的声音。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门,清新的空气灌入口鼻,让人瞬间身心舒畅。
“谢谢你谢谢你,你简直就是我的救命......”
程金枝双手合十正准备千恩万谢,然而就在她眼神接触到顾寒清的那一刹那,整个人立时如同一尊石像般僵在了原地。
“你你你...你不是...”
程金枝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张温润如玉的脸庞,舌头像是打了结,半晌都蹦不出一句话。
虽然已经多年不见,但这双神采奕奕的星眸,却是她怎么都无法忘怀的。
这分明就是自己之前在花园里对他流着口水犯着花痴的那个人!
“哎呀惨了......”程金枝一想到自己如今极具破坏力的糟糕形象,一脸的痛心疾首,急忙双手掩面背过了身去。
相比之下,顾寒清倒显得平静了许多,他欣然一笑,温存的声音像是从时光到那头漫溯而来。
“程金枝,好久不见。”
第六章不速之客
翌日便是程衍的寿宴。程府一大早便装饰一新,大开府门。院子中央戏台高筑,珍馐美酒琳琅满目,下人们忙碌的身影络绎不绝地从眼前掠过,到了傍晚时分,华灯初上,应邀而来的宾客就已陆续纷至沓来。
程金枝举着托盘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回廊上,准备将这些茶点送去席间上桌。
家中女眷今日皆是浓妆艳抹,盛装隆重,张氏和刘氏虽说是在张罗寿宴,却只是在一旁动动嘴皮子和手指头,更多时候则在明里暗里地争奇斗艳,生怕被对方给抢了风头。
唯独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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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灰头土脸地挤在下人堆里忙上忙下,奔走了一整天,五脏庙早已空空如也,偏偏这时候手中端着的还是喷香四溢的糕点,看得直叫她一个劲儿地咽口水。
今日寿宴,大半个京城的名流贵胄都聚集于此,放眼望去,满目的锦衣玉服,琳琅罗翠,珠冠华盖,还未开席,就让人嗅到了一股肆意横流的贵气。
“莅安侯赵侯爷到”
“兵部刘尚书到”
程衍一身金边锻绣团寿朝服,与长子程煊一起红光满面地立在门边与来往的宾客致礼寒暄,与平素的不苟言笑相比,显然心情大好。
“燕王殿下到”
燕王高珩,当今圣上的第三个儿子,虽然个性冷傲,为人孤高,但风采卓绝,文武双全,在诸皇子之中素来颇具威望。
“三哥你真厉害,你看你一到,大家都不说话了。”
说话调侃的是晋王高勋,身为皇六子,他是所有成年皇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与高珩关系密切,还不会被嫌弃的话唠。
所幸这二人是亲兄弟的关系,否则坊间恐怕会把这位面如傅粉的晋王传成高珩的断袖之宠。
一听到燕王的名讳,众人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到了程府大门,就连程金枝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真容。毕竟关于这位王爷的各类传闻实在太过刺耳,让人很难不生好奇之心,当然她的初衷,还是因为顾寒清。
这是一个生得极为俊美的年轻男人。锦袍冠服,薄唇轻抿,笔直的身躯凛凛而立,周身都笼罩着一层让人心生敬畏的威严之气。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剑眉星目敛尽寒光,不怒而威,透着一股看尽人情世故的凉薄,让人无法逼视。
“原来这个燕王长的这么帅,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喜欢男人的变态啊。”程金枝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哎,可他要是真的有那种嗜好,还偏偏觊觎我的寒清哥哥,那我岂不是一点儿胜算也没有?”
“燕王殿下,晋王殿下。”程衍躬身作揖,悦色道,“两位殿下此番莅临,是程某之幸。”
“程公言重了。”高珩微微颔首,“今日程公寿宴,我既受邀,自当前来贺寿。父皇虽不能亲自前来,但也记挂此事,特命我带来寿礼,望程大人福寿安康,长命百岁,继续为朝廷效力。”
“谢陛下,臣自当会鞠躬尽瘁,为陛下和大周效犬马之劳。”
程衍恭敬地行礼谢恩,将高珩一行人请进了府内。
顾寒清身为富可敌国的大财主,想要交好巴结之人自然比比皆是,此刻正被挤在宾客之间不得抽身,看到高珩迎面走来,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匆忙挤出了人群。
像是老友重逢,二人相视而笑,高珩更是伸手搭在了顾寒清的肩头,看得一旁的程金枝恨得牙痒痒,只想冲上前去将他手给掰下来。
太子殿下驾到”
突然间,随着一声嘹亮的叫唱声响起,只见一个身着华服,虎目灼灼的中年男人在几名侍卫的护送下趾高气昂地踏了进来,眉宇间与高珩有几分相似,大有不速之客的势头。
程衍包括在场的其他宾客均是一惊,只有高珩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之人,似是早有预料。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程大人,您老人家寿宴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难道程大人觉得,本太子还不够资格为您老人家贺寿吗?”太子半开玩笑地说着,语气却并不友善,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周,继而将目光落在了高珩的身上,“看来在诸位皇子之中,程大人偏爱的是三弟呀。哟,原来六弟也来啦,也是,从小到大,你就喜欢跟在你三哥的屁股后面。”
“三哥,看来大哥是来找茬的,找你和程大人的茬,顺带连我都不放过。”
高勋偷偷在高珩身边耳语了一句,却不敢正面回击太子,可脸上却已将他的憎恶表露无遗。
“太子殿下多虑了,殿下贵人事忙,日理万机,程某这区区寿宴,又怎么敢劳烦殿下亲自前来?”
程衍表面虽然恭敬有加,可明眼人都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以程衍在朝中的身份,若是能和太子交好,于两方而言都是如鱼得水,可偏偏这二人之间嫌隙已久,更有传言程衍想拉下太子,辅其他皇子上位。毕竟他朝待太子坐上储君之位,于程衍和整个家族而言,只会是场灾难。
“听程大人的语气,这是要对本太子下逐客令了?亏我还心为您老人家准备了寿礼,看来是白走一趟了。”
太子似笑非笑地说着,一旁的随从已将寿礼端了上来,红布刚掀开,一尊篆刻美的“寿”字玉雕便映入了眼帘,然而细看之下,这“寿”字竟少了最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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