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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高珩显然也对高琦的单独前来心生疑虑,于是便站起身来温言问候了一句。
“哦,三哥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热闹,所以来得晚了。”
高琦笑容牵强地说着,眉宇间的不安之色更甚,于是只听高珩试探着问道。
“怎么了?有事?”
“是...是有点事。”
高琦闻言抿嘴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便抬起眼帘,原本闪烁不定的目光突然透着几分锐利。
“不知三哥和皇嫂,还记得当初在九幽台交给我的那支,母妃生前留下的发簪吗?”
第四百七十四章同心协力
由于高珩意识到高琦所述之事事关重大,而晋王府今日宾客迎门,难人多眼杂,于是三人一行便先行返回了燕王府。
“这…景嫔娘娘竟然还留下了这样的东西!”
明亮的烛火之下,程金枝看着手中这张纸卷,不禁咬紧下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她眯起双眼,仔细辨认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越看到最后,胸口的气息也愈发变得起伏不定。
纸卷上的字迹是十分娟秀的瘦金体,上面简略却清楚地写着景嫔如何被赵皇后陷害的经过。
尤其是“太子非皇室血脉”这七个字,让人触目惊心之余,更让为此事忧心已久的高珩和程金枝,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虽然因为纸卷空间有限,纸上的字体很是细小,但足以够每个识字之人清晰辨认。
除此之外,字迹之间还带着一丝潦草,能够看出执笔之人在写这封密函时很是匆忙,显然是景嫔在慌乱之中所写的。
程金枝甚至能够想象出,在已无退路,即将堕入地狱的危局之下,景嫔双眸含泪,颤抖着手执笔挥毫,却仍不放弃一丝能够在将来沉冤得雪,击垮敌人的机会。
只是让她一直疑惑不解的是,按照赵皇后心狠手辣,凡事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性格,当初竟没有直接害死景嫔而将祸患遗留至今,确实让人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
“这种机关我见过,只是没想到,景嫔娘娘的发簪中竟也藏着这样的奥秘。”
而听高琦讲述发现发簪中别有洞天的经过,高珩心中一紧,不禁联想到了被玉石失窃连累,如今下落不明的徐如烟。
只是很快,他就敛起这疾闪而过的心绪,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之事上。
如今想来确实凑巧,就在前不久之前,自己为了盗取玉引山庄放置宝玉的机关图,也曾如此巧合地在徐如烟的发簪上,见识过这般如出一辙的机关。
而此时,程金枝也才豁然醒悟,景嫔当时之所以刻意把这支发簪交给她,原来这其中早已隐藏着这至关重要的暗示。
且如程金枝所想,若非她突然遭到赵皇后的阴险杀害,一定会和她道清这支发簪中的因由。
如此一来,或许自己也不必让她和高珩为了证明太子的身世而大周折了。
“也算是老天有眼,知道景嫔娘娘死不瞑目,奸人不可饶恕,所以才让怀王殿下你阴差阳错地发现了这个秘密。”
程金枝看着手中因为年岁已久而已经略显泛黄的纸卷,还有上面每一个饱含泪水与愤慨所写下的字,心中一时间翻滚上来一股感慨而悲伤的情绪。
景嫔当时已经深知自己处于怎样一种不可翻身的泥潭之中,却还能有这样的心力和气魄执笔于此,为自己考虑后路,足以可见她是个有胆有识的睿智之人。
即便没有高珩与太子的渊源,她都不愿就这样任由皇后横行霸道,逍遥法外。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惊天秘密,之前对此毫不知情的高琦,如今更加处于一种晴天霹雳,且惶恐不安的状态之中。
可程金枝看得出,在他满溢着不安之色的眼底深处,还清晰地映着一丝浓重的内疚和哀伤。
虽然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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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对外面那些关于太子身世的谣言有所耳闻,却和许多人一样,只以为是某些胆大包天之人的恶意造谣。
着实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铁铮铮的事实!
而且更让他心中惊颤的是,自己被安以谋害太子之罪的生母,竟然是遭到赵皇后心肠歹毒的陷害。
“怀王殿下,当年皇后和太子一手遮天,必然会以你的性命相要挟。景嫔娘娘是为了护你周全,才自愿担下这莫须有的罪名,在九幽台困顿一生,直到......”
望着高琦茫然无措,却又满目伤怀的落寞黯然之态,程金枝走上前去紧眉宇,目光沉沉。
沉吟少顷,这才加重音调道出了这句话。
“直到被奸人所害,惨死狱中。”
“皇后,母妃是皇后害死的......”
高琦有些神情恍惚地在椅子上坐下,眼中涣散的光芒逐渐汇聚到一点,继而爆发出了一种裹挟着恨意的,炽烈而刺目的厉芒。
然而片刻之后,这道光芒便逐渐隐进眼眶,转而漫上了一阵浓重的伤怀之意。
“她是为我…为我才自愿在九幽台过着如同行尸走肉的一般的日子,而我却视她为耻,一直不愿去看望她……”
高琦语带哭腔,万般自责地闭上双眼,待再睁眼时,眼圈已然红了一片。
“七弟,一切都是皇后狠毒在先,说到底,你也一样是受害者。”高珩神情凝重地叹了口气,抬手覆在高琦的肩头以示安慰,何况景嫔娘娘在天之灵,也不看到你为此而内疚。”
程金枝闻言也很是认真地接口道:“是啊,既然这张东西能够被你发现,正说明是你母妃在天有灵,让我们有机会能够替她报仇。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责备自己,而是让害死你母妃的人受到惩罚!”
“没错,我要替她报仇,我一定要替她报仇!”
高琦双手抓紧膝盖,在口中喃喃着,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改往日的沉静怯生之态,二话不说便要破门而出,幸得被高珩给及时拦下。
“七弟你冷静点!难道你要这样冲到正和宫,让皇后找到机会去父皇面前状告,赐你一个企图行刺的大罪吗?”
“三哥,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可能是被真相打击得太过沉重,高琦的情绪很是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下一秒就要冲动行事。
而在听完高珩这番语气严厉的劝诫之言后,这才终于肩膀一垮,抓着他的手臂埋下头去,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如果你相信我这个三哥,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高珩拧紧眉角,眸色深重地凝目注视着高琦,眼底深处的微光足以震慑人心。
半晌之后,只见他徐徐将头抬起,泪光闪烁的眼眸中芒微闪,继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四百七十五章锥刺入心
原本按照高珩的计划,是想让高琦直接以一个发现者的身份进宫面见周帝,借他之口将发簪中藏有纸卷的一事全盘托出。
高琦在周帝眼中本就是个胆小怕事的无主见之人,他作为景嫔的亲子,从自己母亲的遗物中发现这样事关重大的秘密,第一时间选择来禀报父皇,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况且当下谣言之风盛行,已让周帝对此事心有疑虑,特地暗中派岑风进行隐蔽调查。
那日周帝踏足广陵宫时,慧妃又在他面前刻意提起景嫔,使得这个本是戴罪之身,早已被遗忘在深宫死角的妃嫔,竟成了扎在周帝心中的一根刺。
如今若再趁此时机牵引出这件至关重要的证物,在揭露太子身世的筹码上无异于如虎添翼,足以催化这场即将席卷而来的狂风骤雨。
且值得一提的是,景嫔出身于书香门第,为妃之时,她所写的一手好字就一直受到周帝的赞赏,这纸卷上的每个字都有着个人鲜明的特点。
即使他人还不容易分辨,可对于了解景嫔字迹的周帝想必一目了然。
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高琦准备入宫面圣的前夕,周帝却突然趁着高珩被派去视察禁卫军之际,以关心她的康复近况为由召程金枝入宫。
周帝本就不是那种子女眼中的亲切慈父,更多时候都是以一派威严肃穆的帝王形象视人,翻手为云,杀伐果断。
何况自己并非皇家血脉,更不会到他郑重到“一对一”的嘘寒问暖。
程金枝自认虽然没有什么神机妙算的本事,但也能清楚地察觉到,他在这个时候忽然要见自己,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而正如程金枝所料,在几句如开场白般敷衍的问候过后,周帝似乎并不想卖什么关子,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挑明了话题。
“金枝,朕听慧妃说,你被关在九幽台的那段时日,曾经和已经戴罪多时的景嫔有过接触,这可是真的?”
望着周帝表面和善,实则内藏犀利的眼神,程金枝心中一紧,立刻就意识到,他今日的目的,正是为了太子之事。
可同时让程金枝一头雾水的是,他是从何处得知自己和景嫔之间的渊源?
当初慧妃在周帝面前说起景嫔时,由于那时的程金枝尚未恢复记忆,又为了不让她再卷入其中,重蹈覆辙,所以对此只字未提。
但是慧妃的这些话,毫无疑问触动了周帝心中那根最敏感的心弦。
在之后的几天里,他很快就派人一一查问了当时程金枝入九幽台时所有的看守侍卫。
本来周帝并不想单独召见程金枝,以打草惊蛇,引发那些盘踞在幕后之人的猜疑。
然而在一番细察之下,很快就有人声称,程金枝仗着背后有高珩和高勋两位王爷撑腰在九幽台中“横行霸道”,曾一度出现在景嫔的囚室前,二人似乎还有所交谈。
“景嫔娘娘啊…...”
面对周帝毫不掩饰的提问,程金枝只能先行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犹豫的表情,心中却不禁提高了警惕。
在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无数个回应的对策之后,联想到近来的谣言和那支别有洞天的发簪,于是便准备顺水推舟地面露紧张之意,容色僵硬地点了点头。
“回陛下,确有此事。”
“嗯…你这丫头倒也算诚实,不敢欺君。”见程金枝如实回答,周帝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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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颔首,继而转色道,“不过...为何朕一提到景嫔,你却脸色突变?既然你们之间有过接触,那是否因为她和你说了什么,抑或是做了什么,让你受到惊吓了?”
周帝此话一出,程金枝已经心中明了,他今日真正的目的,就是想从自己身上找到能够剖开太子身上血缘的突破口。
他如今说的每一句话,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在把自己慢慢引向他层层设陷的疑虑之中。
“恕臣女无礼,虽然臣女并不知道陛下对此事是从而何而知,但说起这位景嫔娘娘,确实给臣女留下了尤为深刻的印象。”
程金枝说着徐徐眯起双眼,言辞间带着几丝迷离而又畏惧的意味,让周帝难以琢磨之余,心中的疑惑也不由变得愈发深重,只想迫不及待地将其释清。
“哦?何出此言?”
周帝闻言眉间一跳,立刻侧过头来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程金枝,眼中顿时薄雾弥漫。
“既然陛下问询,臣女自当一一告知。只是......”
程金枝前一秒还说的斩钉截铁,后一秒已经面露难色,处在了一种佯装的犹豫之中。
“只是什么?”
周帝眸色微转,稍稍皱起了眉头,随即突然有所意识,很是大方地摆了摆手。
“你放心,朕答应你,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
程金枝闻言先是随声附和地加以谢恩,在抬眼之时,却故作神秘环顾四周,略显夸张地紧瞳孔。
看得周帝也不禁被程金枝这种刻意渲染的神秘气氛所感染,身子往前凑近了几分。
于是乎,“太子并非皇室血脉”这八个字原本应该让人心灵震颤,大惊失色,可如今落在周帝耳中,却更像是在听程金枝讲述一个笑谈。
“不瞒陛下所说,臣女当时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被前夜的饭菜给噎着。”
程金枝的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一面说着一面学做样子抚着自己的胸口,即使心中紧张不已,却也刻意没去理会周帝眼中千回百转的神采。
她就是要给面前这位自以为是的帝王制造一种错觉。
一种自己由始至终,都没有将此事当真的错觉。
如此一来,就能间接替高珩和整个燕王府撇掉一些干系,让疑心深重的周帝也少花些心思在猜忌高珩上。
而周帝多少知晓程金枝的个性,对她有这样的态度也是见怪不怪。
只是无论程金枝是以何种口吻在陈述此事,就足以证明太子身世确实有疑惑。
再联想到慧妃当时所述,那根原本在周帝心中扎着的倒刺,又往心头扎得更深,也更疼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将错就错
“你的意思是,你不相信景嫔和你说过的这些话?”
见程金枝还站在自己面前,周帝稍稍调整繁乱的心绪,故作平静地沉声问出一句,眼中又是一片不可窥探的迷离之色。
“是啊,臣女当然不相信了!”
程金枝闻言急忙故作激动地睁大眼睛,郑重其事地抬高了音量。
“这位景嫔娘娘被关在里头本来就终日胡言乱语,疯疯癫癫的,她说的话本来就不能多听。更何况还是这样的无稽之谈,臣女自然更加不会去理会。”
她先是装模作样地说完,可心里也担心周帝对此并不相信,于是便又面露伤感之色叹了口气。
“唉,不过说起来,景嫔娘娘也是个可怜人,被关在九幽台那种暗无天日之地这么多年,无论是什么人,都会神失常的。”
“可怜人?”周帝冷冷地闷哼了一声,“她当年为一己私心意图谋害太子皇后,证据确凿,罪孽深重,何来可怜之说?”
虽然明知景嫔极有可能是被冤枉,可如今在程金枝面前,为了能从她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周帝自知不能就这样轻易吐露真相。
然而他的这句话,却正好给了程金枝一个因利乘便的机会。
“这件事臣女听守卫的狱卒说起过,也正因如此,臣女才更不相信景嫔所言。既然她当年包藏祸心,有意对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不轨,如今怀恨在心,再想借臣女之手去构陷二人,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那你现在呢?现在还是不信吗?”
然而听着程金枝这番并无破绽的合理之言,再看着她平静自然的表情,周帝却冷不丁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陛下指的,可是最近在京城所传的那场流言?”
程金枝心头一颤,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忧虑之色,就见周帝点头道:“不错,既然景嫔和你提及过这样的只言片语,你素来心思通透,对此应该有自己的考虑。”
这场谣言人尽皆知,程金枝势必不能摇头装作不知。
却也猜不透周帝这么问,究竟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还是因为对在幕后操纵流言之祸的高珩有所察觉?
若是后者,那她现在所承认的这些话,简直就是在给高珩和整个燕王府挖坑!
原本在周帝问及此事时,程金枝就准备装聋作哑,对关于景嫔所提及的一切都全盘否定。
可一想到既然有人在背后向周帝告密,在他已经知情的情况下,自己若是还故作不知,就更会显得做贼心虚,意图不轨。
在想过种种应对之言后,随着记忆某处的灵光闪过,程金枝目光一沉,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既然陛下都说是流言,又何来信与不信之说?臣女当初也是受过流言之苦的,对这些造谣生事的阴险之举最是深恶痛绝。”
程金枝说到此处突然默不做声,继而低下头去,声音也变得低沉而黯然。
“虽然臣女心里也希望…这件事是真的。”
“你说什么?”
“陛下,臣女既然已经恢复记忆,所有事自然也都清楚记起。”程金枝紧瞳孔,不疾不徐道,“包括是谁将臣女抓走,威胁殿下成为替罪羊,又是谁,害臣女险些命丧火海,还失去了尚未出世的孩子。”
她的言辞间溢满了悲伤与酸楚,即使的言语中没有提及太子,周帝乍听之下也已然心知肚明。
当初御书房对峙之时,高珩和太子各执一词,皆是两家之言,除了那支沾血的发簪以外,并无能够让人信服的真凭实据。
周帝心里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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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气愤失望,至少还会留一半念想去劝慰自己相信并非太子所为。
可如今从程金枝这个当事人的口中说出,着实在他心头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涟漪。
尤其是程金枝眼底深处那仿佛深入骨髓般的哀伤和愤慨,怎么看,都是发自内心的。
在这一刻,周帝眼神松动之余,不禁又再次扪心自问,自己这些年来对这个儿子如此明显的偏爱与寄予厚望,在他犯下如此重罪还留着他的储君之位,是否全都做错了?
而原本程金枝这么说只是想借由此事转移话题,不再让周帝对自己咄咄相逼,以防失言。
可如今猝然提及往日之伤,心里却突然翻滚而来一阵悲恨并重的情绪,眸光在暗下去的瞬间,手中却攥紧了衣袖。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和珩儿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的好日子。”
显然,对于程金枝这番直指太子的不利之言,周帝没有正面应声,而是走近几步,语气柔和地加以安慰。
无论如何,既然太子已经身在骊山,且近来事事安分,大有改过自新的迹象,他不可能再为程金枝这一句话而重新落罪。
除非......
而听着周帝这句轻描淡写的苍白话语,程金枝心中冷冷一笑,在感叹帝王家冷漠无情的同时,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陛下,请恕臣女直言,虽然臣女不相信景嫔所言,可说起来,太子殿下有时候,无论从为人处事和容貌性格,确实都和陛下英明神武的帝王之尊不太相像。”
“程金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别以为你刚大病初愈,朕就不会责罚于你。”
程金枝的这番话字句扎耳,成功让周帝闻之色变,心底深处更是山雨欲来。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关于太子身世的风言风语,从宫外到宫内皆是接连不断,却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直言不讳。
而同时,程金枝也骤然意识到,既然话已至此,与其在这里变着法子转移话题,让事情越发复杂,倒不如借着周帝对自己所留有的那么一点内疚之意,干脆大逆不道一回。
“外面的流言蜚语也好,陛下问及臣女关于景嫔之事也罢,造谣者倒是其次,说到底,无非是想验明真假。”
程金枝凝滞目光,口齿伶俐地说着,眼中的厉芒虽没有溢出眼眶,却能够透摄人心。
“既然如此,陛下又为何不直接滴血验亲一解心中所疑,以劳心劳力,夜长梦多呢?”
第四百七十七章临行之托
“皇兄,你真的要走了吗?为什么不能多留一会儿?”
城外那处临水而建的雅居中,元熹公主神情黯然地立在阑干前,向着眼前烟波浩渺的湖水极目远眺,眉宇间映着深切的忧伤。
三日之后,元鹏便要启程返回南楚,对元熹公主而言,也就意味着唯一的亲人即将离开。
至此,她便要独自一人留在这片陌生的国土,面对每一个独守空房的不眠之夜。
“熹儿,父王有命,让我即刻回国,似乎有紧急之事,我实在不能推脱。况且我在周国已数月有余,如果迟迟不肯离去,多少会让周国皇帝起疑,是该先回去一趟了。”
望着身旁愁眉不展的元熹公主,元鹏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更是蔓延开一股内疚的酸涩之味。
然而元熹公主对元鹏的解释不为所动,仍旧将视线停驻在湖面上,微微紧了瞳孔。
“皇兄这一去山高水长,你我兄妹二人,怕是此生都不会相见了。”
她的语气很轻,可落入元鹏二中却觉得无比沉重,每个字都已满了离别的悲伤。
然而仅仅片刻,他便敛起即将溢出眼眶的愁绪,笑容宠溺地扬起了唇角。
“熹儿,说什么傻话,等我此次回去向父王复命,待诸事已毕,我一定会向父王请命,以来使的身份常驻周国。反正楚地有皇长兄这个太子协助父王,我这个王爷也无甚用处,去哪儿都没什么分别。况且如此一来,我们兄妹二人也可以团聚了。”
元鹏语气温柔地说着,在提到南楚太子时,言辞间却明显多出了一丝不悦和轻蔑,只因为元熹公主心中不忍别离,所以并没有察觉。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又怎么舍得把你孤身一人丢在此处?”元鹏肯定地点点头,随即眸色微转,“更何况,你对高珩掏心掏肺,可他竟然如此待你,我就更不忍心看你受此冷落。说起来,是我这个皇兄没用,还你受委屈了。”
听到元鹏提及高珩,本就心中感伤的元熹公主抿紧唇角,连眼睫都在微微颤动。
“皇兄,这是我自找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若非当初我死心塌地非要嫁入燕王府,现在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
“熹儿,你是不是后悔了?”
望着元熹公主眼中那种深重的失落与无力,元鹏只觉胸口一紧,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如果自己当时能够不惜一切,竭力阻拦这门联姻,元熹公主就不用远嫁他国,自然也不用像现在这般受尽苦楚伶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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