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更不用面对兄长背叛,成为国家弃子的撕心之痛。
“不,我没有后悔。我只是怪自己没用,无论做什么,都抓不住这个男人的心。”
元熹公主目光一凛,眼中的光芒刚零星闪亮,却又迅速地暗了下去。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那个程金枝。”
元鹏见状眉峰一蹙,心中悔恨之余便脱口而出道:“都怪我当初太过仁慈,没有狠下心来除掉她,否则你也不会如此难过。”
“除掉她?皇兄,你说什么?”
元熹公主闻言凝滞目光看向自己的兄长,眉宇间溢满了诧异和狐疑之色。
“哦,没什么。”
元鹏意识到自己失言,匆忙侧过头去矢口否认,暗怪自己不该如此沉不住气。
“皇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而面对元鹏略显别扭的反应,元熹公主秀眉微蹙,刚想继续追问,却见元鹏已经调整好脸色,一脸认真地注视着她。
“没有,熹儿,别胡思乱想了。你是堂堂的大楚公主,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受这样的委屈。如今我还在这里,高珩就敢如此冷落你,真不知道我走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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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会如何变本加厉。”
元鹏说到此处不由绷紧两颊,满是自责地一掌拍在了阑干上。
“说到底,还是我这个皇兄没用,看着别人欺负自己的妹妹,竟毫无办法。”
“高珩没有欺负我,他对我很客气。”元熹公主目光微凝,苦涩一笑,“客气到让我觉得,自己就是燕王府的一位贵宾,终究是要走的。”
“熹儿……”
“我原以为程金枝没了孩子,又失去了记忆,连夫君都不认得,是上天可怜我,想给我一次能够接近高珩的机会。却没想到,不过是老天跟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元熹公主继续自顾自说着,眼中已是惨然一片,连声音都透着几分沙哑的欲哭之意。
“熹儿,别说了。”
听着元熹公主这些字句扎心的痛苦之言,元鹏终是于心不忍,抬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回大楚?”
“无论放心与否,皇兄不都得回去吗?”
元熹公主凄然一笑,继而调转眸色,片刻之后,突然用一种略显古怪的目光看着元鹏。
“对了皇兄,你说外头传的那些,关于周国太子身世有疑的谣言,是真的吗?”
听元熹公主猝然提及太子,元鹏两腮一跳,急忙故作镇定道:“我也不知道,但所谓无风不起浪,这件事未必一定有假。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是周国皇室最大的笑话,想必都要载入史册了。”
然而元熹公主没有理会元鹏的调侃,而是继续一脸认真道:“如果是真的,是否就意味着,高珩一定会取代太子,坐上周国的皇位?”
“很有可能。”元鹏微微颔首,继而眸光一闪,“不过熹儿,你怎么突然说到这些了?”
“皇兄,在有些事情上,可能她程金枝比我能干,但也有事,是我做的到,她却望尘莫及的。”
看着元熹公主眼中迷离的神采,元鹏眉间一紧,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了一阵浓重的顾虑。
隐隐意识到,接下来要面临的,可能是一个并不可行的难题。
“熹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皇兄在临走前,帮我最后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在高珩面前演一场戏。”
元熹公主目光灼灼,朱唇微启。
“兄妹决裂。”
第四百七十八章楚楚可怜
“熹儿,但愿,你永远都不会有重回大楚的那一天。”
在离开水居回王府的路上,元熹公主回想着元鹏对他所说的话,原本就因离别之痛所倍感伤怀的她,如今又沉浸在了对高珩和整个燕王府命数的担忧之中。
即使他对自己
却还是忍不住去关心他,替他担惊受怕,
况且元鹏这句话意味分明,倘若高珩夺嫡失败,太子顺利继位,燕王府必将遭受灭顶之灾。她既然已经嫁入王府,自然就是高珩的亲眷之一。
即便靠着南楚公主的身份可以逃过一劫,也一定会被元鹏接回大楚。
这是她绝不想看到的。
彼时,高珩已经受周帝所托视察完禁卫军,正与沈均一道骑马回府。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为避冲撞到他人,高珩刻意放慢了前进的速度,眼波流转间,却突然看见元熹公主正独自一人郁郁寡欢地走在路上。
若是换作平时,他可能会装作视而不见地走过,可如今见其神情黯然,似有心事,犹豫片刻,还是在她身前住了缰绳。
感觉到面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元熹公主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当目光接触到马上的高珩之时,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骤然间光芒闪烁。
“殿下……”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出什么事了吗?”
高珩先吩咐沈均回府,自己飞身下马站在元熹公主跟前,眼中透着温和的神采。
“我刚才去见皇兄了。”
元熹公主抿了抿嘴,并不想对其隐瞒,却又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脸上委屈之色顿显。
按理说眼前之人是她的,既然自己如今心中感伤,自然可以随时躲到他怀里倾诉哭泣,寻求温暖和慰籍。
可惜面对高珩,元熹公主已经经历过太多次拒绝和冷漠,整颗心早已千疮百孔。
她不想再让自己受伤了。
“我听说了,你皇兄三日后便要启程回楚国了。”
望着元熹公主眼中的隐忍之色,高珩深知她和元鹏兄妹情深,如今眼见就要远隔千里,一转身,便可能是此生不复相见。
再想到她一个姑娘家远离故国远嫁而来,虽然也曾因为嫉妒而不择手段,可对自己确实是一片痴心。
待元鹏走后,她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这个并不爱他的夫君了。
就这样想着,高珩眼神松动,心中不由生出几丝怜惜之意。
“是啊,这一去,想必剩下的,就是一生的思念了。”
元熹公主凄然一笑,眼前浮现出诸多与元鹏在楚国的点点滴滴,语气开始有些哽咽。
“小时候,我很不安分,总喜欢东奔西走,四处游玩,不喜欢留在宫里,不喜欢留在父王身边,连师傅都骂我是野性子。可现在,却再也回不去了。
她说着深吸一口气借以平复心绪,不让眼泪从眼眶中滑落,这个时候,多希望高珩能够对她深情地说出一句
“你还有我。”
可惜,落入耳中的却是
“我虽然给不了你想要的,可我答应你,只要你在我身边一日,我定会好好照顾你。”
而话音刚落,他便从元熹公主眼中,清晰地捕捉到了一抹浓重的失望。
可惜自己,根本给不了她希望。
“殿下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一句。”
元熹公主咬着下唇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放在身前的双手紧紧地交缠在了一起。
“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为了不让彼此再为感情之事而闹僵,高珩故作不知地打断她的话,抬头望了一眼天边逐渐偏西的日头。
沉吟片刻,便重新飞身上马,然后在马上朝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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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高珩伸到眼前的,这只骨骼分明且带着温度的手,元熹公主心头一热,将手放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街面上依旧人头攒动,眼见高头大马之上,一对俊男美女共乘一骑,情意绵长,自是引来了不少人好奇和羡慕的目光。
少数认得高珩的人见马上坐的不是程金枝,更是惊讶地瞪大眼睛,私下里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但元熹公主并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而是双手紧紧环着高珩的腰,将头轻靠在他的肩头,双眸微闭。
鼻尖所萦绕的木兰花清香丝丝入扣,更是让她心驰神往,如痴如醉。
这应该是她嫁入王府以来,最幸福的一段光景了。
而感觉到身后的那股深切的眷恋之情,高珩轻拧眉角,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不忍心表现出抵触之意。
只是碍于人多眼杂,不想再惹风言风语,便加快了骑行的速度。
“殿下……”
然而与此同时,只闻身后的元熹公主却突然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开口道。
“答应我,走慢一些,好吗?”
面对元熹公主的恳切的请求,高珩没有回答,可抓着缰绳的手却渐渐放松了一些。
如果这个时候,背上靠着的人是程金枝,就是让他停在半道上不退不进,他也欣然愿意。
但看在元熹公主心中伤痛的份上,高珩还是放慢了速度。
而另一边,被周帝召见的程金枝此刻已经安然出宫,正坐在马车内赶回王府。
路过热闹的街市时,她像往常一样掀开帘子朝外张望,而这一望,便看见了走在前面不远处的元熹公主。
原本按照高珩平时骑行的速度,此刻早就到达王府,只因为如元熹公主所愿,他才刻意缓行。却不曾想到,正好被程金枝撞了个正着。
“那位姑娘的的背影,和那个楚国公主好像啊。”
程金枝眯起眼睛盯了一会儿,便吩咐车夫加快速度往前赶去,在确认此人是元熹公主无疑之后,自然也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前面的高珩。
面对元熹公主如此亲密的举动,程金枝心中猛然一紧,就在即将被高珩所察觉之时,急忙一个甩手,迅速放下了车帘。
虽然明知元熹公主也是高珩的妻室,她此刻的这些举动在外人眼中再正常不过。
可即便如此,程金枝还是觉得心里醋坛子翻了一地,顿时酸气熏天,酸味四溢。
原本就沉重忧虑的心情,此刻更是繁乱如麻。
第四百七十九章一叶知秋
程金枝并不想让高珩知道自己入宫面圣,也不想当着元熹公主的面多说些什么,于是刻意将马车停在路边,等到前面的二人走远以后,这才吩咐车夫继续前行。
她很清楚,自己其实从未质疑过高珩的真心,也知道他对元熹公主并无感情。
即使方才心里泛酸,也不过是一种因为在乎而生出的本反应罢了。
她心里真正所担忧的,是方才入宫时周帝的态度,和他们二人之间那番意味深长的对话。
“好你个程金枝,竟然敢在朕面前如此大逆不道!太子乃我大周皇室血脉,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你这么说,到底是何居心?”
听到程金枝赫然提到“滴血验亲”四字,周帝像是毫无防备地被人戳中了心里某处刻意隐藏至深的缺口,一时间面带怒色地绷紧脸颊,连音量都骤然抬高了几分。
“请陛下恕罪,臣女不敢!”
见周帝的态度陡然转变,程金枝深知自己触及到了这位帝王不愿承认的心事,于是便匆忙俯身跪下,脸上却并无惧怕之色。
“臣女虽不知陛下如何得知臣女在九幽台和景嫔娘娘之事,却也明白皇家的颜面重于一切,陛下身为九五之尊,岂能容外面那些无知小民横加议论?此刻,应该比谁都想让这场谣言尽快息事宁人。”
“哼,流言蜚语从来都如同如洪水猛兽,这悠悠众口又岂能轻易堵住?朕现在倒是更在乎,那个在背后散播谣言的人。”
周帝神情严肃地冷哼了一声,继而将目光紧锁在程金枝身上,迷离的眼眸中升起了一片凛冽的迷雾,却有着一种能够穿透人心的力量。
程金枝知道,他在怀疑自己,更在怀疑高珩。
这或许也正是他今日忽然召见自己的,最终目的。
“你口口声声说不相信景嫔所言,如今却又让朕滴血验亲,程金枝,你不觉得你所说的和你做的,太过太自相矛盾了吗?”
周帝在原地踱了几步,目光却始终紧扣在程金枝身上,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敏锐和透彻,似乎一定要在今日找出他所追寻已久的答案。
确实,在周帝眼中,比起沉重睿智,又时时懂得趋利避害,难以看穿的高珩,程金枝一个妇道人家,已然要容易对付许多。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似乎太小看了面前这个,看似大大咧咧,心无城府的丫头。
秉持着与其轮到对方质问,倒不如先声夺人的原则,程金枝迅速调整好起伏不定的心绪,抬起眼帘直视周帝,澄澈的眼眸中厉芒闪烁。
“臣女知道陛下此刻心里一定在怀疑,臣女与谣言一事有关。不仅如此,恐怕连燕王殿下都成了陛下所疑心的对象。可是请陛下细想,臣女是何时关进九幽台?景嫔娘娘又是何时无故暴毙?如果臣女真的有不臣之心,既然当时已经听闻景嫔所言,为何不趁热打铁立刻造谣生事,却要等到现在才有所行动?”
程金枝不紧不慢地说着,见周帝眼中的雾气逐渐散去,转而思虑加重,便继续道:“退一步讲,殿下也是一样,很多事情拖得越久就越容易另生事端,他亦不会拖延至今。况且谣言起风之时,臣女尚在病中,陛下知道殿下对臣女情深意重,那段时间连朝政都极少过问,一直在王府之中陪伴臣女,无微不至,又何来别的心思去散布谣言构陷太子?”
“咳咳,你这个丫头想太多了,朕之所以问你这些,只是想尽快找出造谣生事的凶手,也好加以严惩,以儆效尤,并非对你和珩儿有所怀疑。”
见程金枝说的如此直接明了,言语之间却又不乏道理,周帝自知方才的言语多有不妥,于是便咳嗽两声话锋一转,脸色也变得有所缓和。
“陛下圣明。众所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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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和太子之间多有嫌隙,陛下即便真的心生怀疑也无可厚非。只不过,殿下是聪明人,亦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不会在背地里暗箭伤人。同样,也不会做这些能被人一眼看穿的可笑之事。”
程金枝字句恳切地说着,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自从自己被太子抓走受此重创,痛失亲子之后,高珩对太子的恨早已超越了从前任何时候。
此刻的他,比起从前只为保全自身和亲人而不得不夺嫡争储,变成了一心一意只想要登上皇位,看着太子和赵皇后摔入深渊,万劫不复。
正因如此,程金枝才害怕高珩因为心中那深重的恨意,而一时冲动犯下过错,抑或是遭人有机可乘。
无论周帝此刻这些话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必须尽力圆说,替高珩撇清干系。
其实,自岑风指出此事很有可能是楚人在背后捣鬼之后,周帝对高珩的疑虑本就所剩无几。
此刻又听程金枝这番合乎情理的解释,原本紧绷的心绪也随之松弛了许多。
即使他并不十分宠爱高珩这个儿子,却也已然不希望,他会犯下这样胆大包天的过错。
“朕了解珩儿的性子,他素来懂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明白的。”
周帝附和般地点了点头,默然片刻之后,继而转色道:“不过...既然景嫔会说这样的话,看来早已思虑周全,正好想利用你造谣生事。你心中,可有想到什么可疑之人?”
“臣女…臣女不过是一介妇道人家,平时识人不多,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可疑人物。”
程金枝故作为难地抿了抿嘴,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可以用来充当替罪羊的人,灵光一闪间,心中已有了目标。
“真要说的话,太子乃当朝储君,国之根基,若他受到什么波及或是伤害,轻则朝局不稳,重则国本动摇。在臣女看来,纵观大周之内,有这番心思的人,那便是数月前……”
她说到此处故意住话头,歪着头瞄了周帝一眼,就听他脱口而出道。
“你是说,那些楚人?”
周帝眉间一挑,对程金枝的答案并不感到意外,相反还觉得顺理成章。
于是,心中对楚人的疑虑和担忧,又深深地加重了一层。
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人提醒他,高珩所娶的,正是堂堂的南楚公主。
第四百八十章按兵不动
夜幕降临,月上柳梢。
正和宫内,赵皇后站在几案前合上太子送来的秘件,随即放在烛火上点燃纸张一角,投入了地上的火盆之中。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楚人一走,高珩也好,程金枝也罢,一个都逃不掉。”
赵皇后秀眉微挑,跳窜的火苗映衬着她幽邃的瞳孔,更显出一丝炽烈的凌厉之色。
“娘娘说的是,燕王一定想不到,咱们看似风平浪静,任他在外头兴风作浪构陷太子,其实早已备好下一步棋,还是一步让他无路可退的死棋。”
身旁的常乐笑吟吟地开口应和着,脸上阴险之色乍现,就听赵皇后闷哼一声冷笑道。
“哼,其实现在想想,琛儿被罚去守陵也是件好事,这离得远了,许多事自然鞭长莫及。这些日子外头闹成那样,陛下就算什么都没说,心里恐早就疑心深种。他这几日总是往广陵宫跑,若是琛儿现在还在宫里,再听慧妃那个贱人撺掇几句,怕是真要滴血验亲了。”
常乐闻言忙点头道:“娘娘说的是,不过奴才听说,陛下今天白天曾单独召见过燕王妃。”
“燕王妃?”听常乐猝然提及程金枝,赵皇后眉间一跳,“你确定她是一个人进的宫,高珩没有陪他一起来吗?”
“没有,就燕王妃一人。奴才听钦安殿外的太监说,她在里头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而她走之后,陛下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的,也不知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听着常乐这番话,赵皇后似有所虑地绷紧脸色,眼眶中溢出了一丝狐疑的神采。
沉吟片刻,方徐徐道:“昨夜里本宫做梦,梦见景嫔穿着当年陛下赏她的那身广袖白蝶裙,戴着那支珠玉玛瑙簪,就站在你站的地方,在嘲笑本宫……”
见赵皇后抬手指着自己,本就胆小心虚的常乐一个激灵,匆忙向后退了几步。
“呵,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
赵皇后不屑地瞟了常乐一眼,继而凝滞目光,落在了空气中虚无的一点上。
“怪只怪她当年正巧撞上来,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本宫留着她的命这么多年,让她还能多和儿子见上几面已是仁至义尽。要怪,就怪程金枝,若非她不自量力地冲出来替那对母子顶罪,被陛下关进九幽台,本宫也不至于急着送她上路。”
“娘娘,您当初就怀疑景嫔在九幽台里对燕王妃说了些什么,那您说当下谣言盛行,陛下此次突然召见,会不会是因为......”
“这一点,本宫也不能保证。”
赵皇后说着敛眉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严峻之色又加深了几分。
“本宫原以为这个程金枝一病不起,又给病坏了脑子,这辈子怕是好不了了,可没想到竟然恢复得这么快。要说这个女人留着就是个祸害,却偏偏怎么都除不掉,还真是命硬。”
但很快,她就舒缓脸色,眼中掠过了一抹不以为然的自得之意。
“不过也没什么打紧的,就算景嫔真的和她说了什么,也只是空口之谈,无凭无据。否则依照高珩的个性,也不会靠这场谣言虚张声势。”
“娘娘,娘娘,陛下来了!”
正当赵皇后说话间,却闻周帝突然驾到,这倒是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情急之下,匆忙拔掉发髻上的紫金凤钗,又抬起袖子的里衬擦去了唇上的口红。
紧接着环顾四周,在看到梳妆台上摆着的清凉油后,赶紧冲过去一手抓起,放到眼睛前来回熏了几下,直到实在难以忍受地闭上了双眼。
由于受到清凉油气味的刺激,她的眼眶很快就微微泛红,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而待赵皇后刚做完这一切,周帝也已经抬脚跨入了内殿之中。
自从太子一事过后,周帝心中怪责于她,已经许久未来过正和宫。
谣言伊始之初,赵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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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本想依照元鹏所言先发制人,跑到周帝面前一番哭诉,以示冤屈。
可随着有某些事情的悄然改变,她突然意识到,就这样静默不语,按兵不动,对目前尚不明朗的局势而言,显然更加有利。
今日的周帝乍看之下与平常无异,除了意料之中的淡漠以外,若不细看,难以察觉到他眉宇间所流露出的一抹警觉之色。
由此,赵皇后隐隐意识到,他确实从程金枝处听到了什么风声。
行完礼之后,赵皇后没有率先开口,而是静静地立在周帝身旁,刻意松弛脸颊,挎下了肩膀。加上刻意被抹去口红而略显苍白的嘴唇,和脸上那对泪光盈盈的凤目,整个人一时间显得憔悴而柔弱,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意。
但是此刻的周帝,却并没有被她这副弱势可怜之态所打动,心里记挂的,一直都是同一件事。“朕听说你近来身体欠佳,茶饭不思,所以来看看你。”
周帝语气冷漠地说着,犀利的目光在赵皇后脸上打量了几眼,随即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
“多谢陛下关心,臣妾没事。”
赵皇后嗓音低沉地说了一句,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许不安。
正这样想着,就见周帝眸色微转,气息平和道:“琛儿近来在骊山静心思过,安分守己,事事亲力亲为,确实有改过自新的迹象。正好下月初二是夏令祭典之日,朕想去骊山看看,顺便也见一见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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