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陛下,臣以为林将军虽然骁勇善战,但正如陛下所说,皇宫和京城的安危亦不可掉以轻心,林将军身为城防营统帅,肩负着保护陛下和京城百姓安危的重任,一旦离开,若有什么突发之事,岂非鞭长莫及?”
“嗯...程爱卿所言不差,朕确实也有这样的顾虑。”周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不知程爱卿心中,可有更为适合的人选?”
听闻周帝所言,程衍眼睫微动,踌躇片刻,继而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身后的高珩一眼。
虽然只是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细微举动,却让高珩眸色渐深,心中顿生一股不祥之感。
他与程衍已经久未交集,这些日子彼此之间一直都相安无事,可对于此人的防备,高珩却从未松懈过。
“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即使并非武将出身,只要有纵横疆场的胆识和气魄,一样可以为我大周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所以臣以为,燕王殿下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正如高珩所料,程衍提到他时刻意加重了语气,这番话不偏不倚正中自己。
一时间,高珩只觉周围无数道目光全都齐齐聚拢在他的身上,让他不由绷紧脸色,却无从反驳。
“你说珩儿?”
周帝眉间一跳,将目光落在高珩身上,像是在思虑些什么,徐徐紧了瞳孔。
“燕王殿下心怀天下,德才兼备,与陈将军又是挚交。当年西晋一战可谓一战成名,威震八方,在军中也向来颇有声望。臣相信以燕王殿下的盖世之才,定能驱逐蛮夷,凯旋归来。”
“殿下,程大人所言极是。臣弟也以为珩儿才智过人,武艺超群,又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于朝野内外,的确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
在齐王表明意见之后,朝中其他依附程衍的大臣们也纷纷上前应声附和,每个人都像是早有预谋一般,一定要把高珩推向那个兵戎相见的战场。
虽然能感受到程衍和齐王一举一动间所流露出的不怀好意,也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不为人知的陷阱。
可一想到如今国家危难当头,当年曾救他于生死一线的陈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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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危局,高珩却无法劝服自己舍弃家国大义,就这样坐视不理。
即使程衍和这位皇叔真的心怀不轨,但好在他于军中尚有亲信,这战情紧急,确实不假。
“珩儿,你怎么看?你可愿意依照群臣之见,率军前去增援陈将军?”
周帝舒展眉宇,看着高珩的眼神中浮动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雾气,虽然很快就消散开去,却依旧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即使是抱着询问的语气,可面对当下这般箭在弦上的处境,根本就容不得高珩拒绝。
若此刻的自己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没有母亲和妻子的羁绊,即使明知此去危机重重,生死难料,他也愿意以身犯险,为家国安宁和朋友恩情两肋插刀。
然而当年他入西晋为质,和慧妃母子分离数年,此事一直是慧妃心中难以磨灭的伤痛。
如今离开京城再去西北,少说也有数月,除了不想和程金枝与慧妃分别以外,更不想让她们替自己的安危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珩儿?
见高珩正在出神思索着什么,周帝又出声唤了一句,这才让他猛然回过神来。
回想起出门前程金枝对自己所说的话,不禁心绪起伏,在深吸一口气稍作稳定之后,终是神色坚毅地下定了决心。
“是,儿臣愿意领兵出征,定不辜负父皇和大周百姓所托。”
“好!在朕这些皇子中,你果然最能为朕分忧。”
见高珩欣然应允,周帝顿时龙颜大悦,原本阴霾深重的眼眸也随之明亮了许多。
“朕知道你担心你母妃和金枝。这样,你母妃那边朕也会前去安抚,朕再给你一天时间和她们好好道别,让她们不要担心。你是我大周皇子,无论如何,都须记得以自身安危为重。如今事态紧急,须得于两日之后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周帝起严厉的神情,语气温和地说着,随即站起身来走到高珩身边,抬手覆在他的肩头沉声道。
“朕等着你班师回朝的好消息。”
第四百八十五章久别成悲
天才蒙蒙亮,高珩要率军前往西北征战的消息就传回了王府。
程金枝本来就因为心绪不宁而彻夜难眠,正站在窗前拿着剪刀修剪那盆新栽的“六月雪”。
一听到沈钧传来的,这犹如噩耗般的惊心之言,拿着剪刀的手猛然一颤,硬生生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给剪了下来。
“你说什么?这朝野上下这么多人,为何非要让殿下去西北!”
程金枝重重得地将剪刀拍在窗台上,朝着沈钧走近一步,终于明白自己夜里那股没来由的心神不宁之感,原来确实事出有因。
“属下当时不在场,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沈钧闻言同样气闷地面露难色道,“只知道,这件事似乎是程大人带头提议的。”
“程大人…是他......”
一听沈钧提及程衍,程金枝心绪猛然一个起伏,继而神色凝重地抿紧双唇,眼中锋芒如炬。
“如果是他说的,这必然是个阴谋,殿下就更不能去!”
原本以为自从程煜遭太子舍弃一事后,程衍已经幡然醒悟,就算没有调转枪口去扶持高珩,至少也没有再为虎作伥。
毕竟在程煜安然还家后的日子里,任凭太子如何胡作非为,他那头似乎也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且说起来,当初程衍看得分明,程秀凝和程煜之所以能够平安归来,也是因为高珩出手相助。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还欠着高珩一个大大的人情。
却不曾想到,即使时隔多日,这个担着她父亲之名的男人,却仍旧不思悔改,选择继续站在太子和赵皇后一边。
否则,谁都知西北战事焦灼,此去凶险一场,他又岂会将高珩往火坑里推?
可程金枝实在想不通,程衍身为当朝重臣,位高权重,程家又是京城首屈一指的侯门绣户,非朝夕可撼动。
他到底有什么非要帮衬太子,助纣为虐的理由?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个被她冷落苛待多年的女儿?
她如今是高珩的王妃,程衍担心一旦高珩即位,自己会追究过往种种而对整个程家打击报复,所以才铤而走险,终究选择了太子?
然而他如此老谋深算的一只老狐狸,又岂会不知,太子心狠手辣,绝非可以长期依附的对象?
太多的疑问如同雨后春笋,一时在程金枝的心中拔地而出,牵动扰乱着她的思绪。
她暗暗在心里告诉自己,是时候该去见一见这位她遗恨至今的父亲了。
“王妃,殿下回来了!”
然而正当这样的想法刚刚萌生,随着踏雪急促而激动的声音响起,只见高珩已经神情清肃地从不远处快步走来。
在看到程金枝眼中满满的忧心与愤慨之后,便知她已经闻悉此事,心中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却已经被冲上来的程金枝给紧紧抱住。
而踏雪见状也识相地和沈钧匆忙离去,把空间留给了这对很有可能即将面临分别之苦的夫妻。
“为什么你不反对,是不是他们都在逼你?就连你父皇也在逼你?”
程金枝将头埋在高珩的胸前,强忍着没有流下眼泪,声音显得沉闷而且酸涩,
“你当年与母妃母子分离,独身在千里之外受尽苦难,历经生死,冒着多大的艰险才终于得以重返故国?可他现在为什么还要让你去?难道在他心里,对你没有一点内疚,真的只认太子这一个儿子吗?”
程金枝的语气有些凌厉,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明显的愤怒。
这是她第一次当面对高珩提及那段伤痛的过往。
曾几何时,为了不去触及到高珩心底的那道伤疤,她总是小心翼翼,从不敢在其面前说起关于西晋的任何一个字。
可如今,面对周帝这个在她看来毫无人情可言的决策,她心中除了对高珩的心疼和痛惜之余,却更加涌起了一腔怒火。
在他和高珩的生命中,对于父爱的缺失,其实是同病相怜的。
“金枝,事情并非你想的这样,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听着程金枝这番刺耳却真心之言,高珩眼前不自觉地闪过多年前,周帝在广陵宫面对慧妃哭诉时那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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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无情的身影,心底某块地方像是突然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可为了不再牵动程金枝本就激动的情绪,他还是在心底深吸一口气敛情绪,转而轻轻地放开程金枝,眼中似有微光闪烁。
“他们没有逼我,是我自愿的。”
“可我听说是程衍那个老头子向陛下举荐你去的?”程金枝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他是什么人,他安的什么心,你父皇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确实,按照程金枝所想,太子遭逢上次重创,必然怨恨深重,一定也在暗中想尽办法想要除掉高珩。
当下突然遇上西北战事这样的大好机会,他又岂会轻易错过?
“我当然知道,他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高珩神情严峻地聚拢了眉峰,“可是如今国家有难,朝中可用的武将本就不多,我既身为大周皇子,自然责无旁贷。况且当年若非陈将军相救,我恐怕早已命丧他乡,现在他有难,即便只是为了还这份恩情,我也必须得去。”
高珩越说到后面,望着程金枝眼中的充盈的泪水,心中就愈发觉得疼痛难忍,不舍万分,也逐渐红了眼眶。
“我是个自私的人,不知道什么家国天下,我只知道我不想让我的夫君只身一人去虎穴狼巢。都说陈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此次竟然也身陷危局,足以可见你要去的地方有多凶险!我好不容易才记得你,我们好不容易才从那段伤痛中走出来,我真的...真的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失去了......”
程金枝字句隐忍地说着,仿佛用尽了浑身的气力一般,手上紧紧地攥着高珩手臂上的衣料,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
高珩说的那些道理,她又何尝不懂?
可惜此刻,她宁愿舍弃所谓的心怀天下的凛然大义,只想做一个不愿丈夫以身犯险的自私女人。
而门外,一个已经驻足良久的倩影也不由容色沉重地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迈开脚步,悄然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雾之中。
第四百八十六章寸草无心
从宫中回来之后,程衍便把自己独自锁在书房中,似乎并没有因为高珩出征西北一事尘埃落定,而感到有丝毫的愉悦之情。
期间张氏来过一次,不同以往的是,才刚打听了几句西北战事,就被他不耐烦地打发出门。
面对这样态度反常的程衍,张氏虽不敢再当面多问,可心里却已然泛起了一阵深重的疑虑。
她能隐隐察觉到,程衍的心态和立场比起过往,已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而这种变化,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悄然转变。
“老爷,老爷,小的有事禀报。”
张氏离去不久,程衍便坐在紫檀圈椅上闭目养神,眼角的疲惫之意刚刚有所消退,却忽闻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他眼眸微张,刚想厉声加以呵斥,却听门外的家仆又加了一句。
“是三小姐,不,是燕王妃来了。”
听到程金枝猝然到来,程衍眉间一紧,猛地从椅背上直起身子,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愣了片刻,这才勉强稳定心神,低低地喊了一声:“进来吧。”
随着房门被打开,只见程金枝神情淡然地走进屋内,眼中映着一层浅浅的冷漠之色,全然没有因为见到许久未见的父亲,而流露出半分的喜悦。
即使已经料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可真当目光接触到程金枝眉宇间这种毫不掩饰的冷漠时,程衍心中还是感到了一阵淡淡的失落。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见过这个女儿,更记不清她最后一次喊自己“爹”,是在什么时候。
尤其是在听闻程金枝遭受烈火之伤,丧子之痛,险些一病不起时,他心中一直记挂担忧,却始终没有亲自去燕王府看望。
如今见她已经恢复如初,气色大好,并无伤痛的后遗之症,不由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对程金枝这个女儿,终究是有所愧疚的。
“金枝,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说起来,你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看看了。”
“是啊,的确很久了。”
程金枝淡淡一哂,望着程衍还算慈祥温和的面容,一想到他仍旧为虎作伥,为助太子而将高珩推向险境,就无法劝服自己对他展露笑颜。
反正自己和他之间从未有过真正的父女之情,能躲则躲,此刻又何必装腔作势呢?
“自我上回踏足此地至今,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原以为再临故地,很多事情都会就此释怀,烟消云散。可现在我发现,无论经历过什么,这里给我的感觉,却还是一样的冰冷。”
“冰冷...是吗?”
程衍仰头深吸了一口气,默然片刻,这才徐徐凝滞了目光。
“难道这个家,从来就没有给过你一点温暖吗?”
“有,可只有娘亲在世的时候。”程金枝的语气仍旧波澜不惊,“娘亲过世以后,我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是我这个爹对不住你。”
程衍一改往日的严厉之色,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显得低沉而羸弱,不禁让已经下定决心要质问于她的程金枝感到有些意外。
然而沉吟片刻,只觉从小到大扎在心头的那根刺骤然一疼,继而赫然抬高了音量。
“那我娘呢?你有没有觉得半点对不住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到这般不公的待遇?如果你不喜欢她,为何要娶她入府,又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这是程金枝第一次在程衍面前提到过世多年的秦氏。
如此直白,不加任何遮掩,像是在心底积压已久的恨意终于在这一刻被通通释放而出,再也不用找任何借口自欺欺人,暗自压抑。
多年以来,在程金枝心中一直都深藏着一个疑惑,既然程衍在众人面前对秦氏表现得如此冷漠,当年又为何要把她娶进这门楣显赫的靖国公府?
秦氏并非出身名门,只是一名家世普通的江南女子,他当时已是权倾朝野的重臣,根本没有什么非娶这个女人不可的理由。
“你娘她…没做错什么。”
程衍眸色深重地拧紧眉角,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有讲想说的话还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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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移动脚步,神情凝重地背过了身去,似乎有些不敢去直面程金枝。
“很多事,我都有我不得已的理由和苦衷,但并非像你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我想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呵,苦衷?我不想知道你有什么苦衷?”
程金枝闻言冷冷一笑,犀利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不屑之色。
即便程衍如他所说真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可秦氏的枉死,自己十多年来所受的凉薄和苦楚,早已在心中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伤痕,不是单单“苦衷”这两个字所可以弥补的。
更何况,她并不相信程衍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我从来只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由始至终,你眼里就只有程家的荣华富贵,你靖国公的荣耀地位,否则你又怎么会......”
就在程金枝即将道出程衍与太子狼狈为奸的事实时,她心中猛然一个疾转,说到此处戛然而止,心中顿时蔓延开了一抹深深的顾虑之感。
程衍至今都不知道,他这些年来在背后扶持太子的事,其实早已被高珩和自己所洞悉。
如果自己此刻无所顾忌地脱口而出,势必会打草惊蛇,
可今日她之所以踏足此地,不正是为了高珩的事情而来吗?
“你想说什么?”
见程金枝似乎有难言之隐,程衍神色警惕地侧过身来,眼中若隐若现地闪烁着一道被氤氲所笼罩的厉芒。
其实早在听闻程金枝到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多半是为了高珩出征西北之事。
可方才听着她那番情绪激动的言论,心思敏锐的程衍却察觉到,一切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没什么。”
程金枝神情隐忍地绷紧脸色,目光徐徐还散开去,嘴角泛起了一抹略显凄冷的自嘲之笑。
“我真是个傻瓜,明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在你眼中就是一双随时可弃的敝履,却还要跑过来说这些无聊的话。”
望着程金枝眼底深处那刺目的冰冷与伤痛,程衍微闭双眸,只觉在心里一处被藏匿多年地方,传来了一阵久违的揪心之痛。
一时间,前尘往事俱上心头,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终于无比沉重地道出一句。
“倘若我说,我一直以为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还会怪我当年对你的刻薄寡恩吗?”
第四百八十七章如花美眷
那是二十多年前一个草长莺飞的四月天。
京华之地,天子脚下,这软红香土之上的繁华喧嚣,仿佛永远都不会落幕。
人流如织的街面上,两个风采卓绝的年轻公子并排走着,一路上笑声清朗,侃侃而谈,总能时不时惹来与其擦身而过的姑娘们,那娇羞半掩的匆匆一瞥。
“顾兄,此次你来京城一定要多住些日子,自从上次衢州一别,你我之间也已经许久没有好好把金樽对月,把酒言欢了。”
程衍笑吟吟地一挥衣袖将手负在身后,脸上洋溢着与友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当时的他已经成年袭爵,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气魄,以及沉甸甸的家门荣光在朝中风生水起,如鱼得水,大有鹤立群臣之势。
地位显赫,年轻气盛,加之本就芝兰玉树的俊逸风姿,更是让他成为了京城中诸多富家小姐心中的白马良人。
不过碍于贵族门第之间那些抱团取暖,合纵连横的惯例,当时的程衍已经娶了当朝皇帝的堂妹,也就是以郡主身份嫁入程家的张氏。
虽然在他心中对这位身份高贵,知书达理的郡主并不是十分喜爱,可在外人眼中,他们确实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
“也好,反正泉州那一块也有家中长辈打理,既然程兄盛情难却,我便多留几日,京城那些新开的铺子,也确实需要我前去多加照看。”
说话的正是同样年轻有为,意气纷发的顾家掌门人顾洵。
顾家当时就已经是朝中首屈一指的富商巨贾,虽然不及程衍这般在朝廷掌权,可这顾家的名号如雷贯耳,即使是平素高高在上的官员们,也不得不敬畏三分。
“不许走!划破了大爷的衣服还想走!”
二人正说话间,忽闻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似是群众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
两人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便迈开步子朝前走去,走得近了,才发现是一个打扮贵气,姿态嚣张跋扈的富家公子,正在为难一个不过六七岁的孩子。
“你这个臭小子,走路长不长眼睛,知道你大爷我的这身衣裳有多贵吗?就连上头的一根金线,你这条命都赔不起!”
只见他一手拽着这孩子的衣襟,一手指着自己腰侧,粗看之下,确实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看情形,应当是这个孩子跑得太快,一不小心用手中那半截还开着白海棠的树枝所划坏的。
“这人是谁啊,这么嚣张?不就是一件衣裳吗?能贵到哪儿去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一个小孩子,也不怕给人看了笑话。”
“你说话可得小声点儿,这是当朝太傅家的二公子,出了名的横行霸道,作威作福,可是个极难伺候的主儿,这个孩子惹上他,还真是倒霉。”
“哎哟,原来是他呀,那咱们可惹不起,还是乖乖看热闹吧。”
在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人数不少,可各个都只是站在原地交头接耳地议论,却没有人敢上前替这孩子打抱不平一句。
而这位众人口中的太傅家二公子见大伙皆是敢怒而不敢言,自知全是因为忌惮自己的身份,
也就更加趾高气昂,目中无人。
一时间猛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吓得那孩子脸色苍白,立时便哇哇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哭什么哭!你以为一声对不起就能蒙混过去吗?弄坏了本大爷的就得赔!
他先是一脸轻蔑地大吼一声,随即敛神色,嘴角泛起了一丝阴险的冷笑。
“不过看你这穷酸样子也赔不起。正好,今儿个就让大爷我好好替你娘教教你,弄坏了别人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来人,给我带走!”
眼见这个可怜的孩子就要被带进虎穴狼巢,程衍和顾寒清眉间一紧,刚想出面制止,却闻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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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突然传来了一个清丽却又气势十足的声音。
“这孩子不过是无心之失,况且他都已经和你道歉了,你这么大的人当街为难一个才不过垂髫稚童,你知不知羞啊?”
“你说什么!”
这男人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如此不加忌惮,怒火上头,正要发作,却在视线接触到声音主人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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