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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我听说你回来了,可想也知道你是为何而来?”
程煊扁起嘴角略显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语气中充斥着一种无能为力的愤慨之意。
“本来我想在那个老头子的书房外等你的,却听下人说你从里头跑出来,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
从程煊的话中,程金枝听出他已经知道程衍上奏周帝让高珩出征西北一事。
更能由衷地感受到,他在为父亲此举而感到疑惑不解,更在为眼前这个妹妹打抱不平。
而纵观整个程家,只有面前这个兄长没有与程家其他人同流合污,亦对程衍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总是亲切和善地对待每一个人,对自己更是真心相待。
因此思索片刻,程金枝最终没有选择隐瞒,而是略显婉转地应声道。
“他…他跟我说了一些,关于他和我娘的往事。”
“他和三姨娘啊……”
而程煊听闻突然眸光一亮,眼波流转之际,眼中的神采开始变得有些复杂。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他和三姨娘之间,一定有着一个刻骨铭心,却让人觉得悲伤的故事吧?”
“大哥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难道很早就知道了什么?”
望着程煊似有所知的深沉脸庞,程金枝有些不解地微蹙秀眉,却见程煊摆手笑道。
“那个老头可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哪会跟我说什么?是我自己发现的。”
接着,他便将当年秦氏过世那晚,自己目睹程衍坐在石阶上暗自垂泪的场景如实相告。
包括那夜在书房外,看到程衍拿着秦氏的遗物那只断成两半的玉镯,睹物思人一事。
而听完程煊所述,程金枝心中重重一沉,原本稍有缓和的压抑之感又再读填满胸腔,让她别过头去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相信,程衍的确真心爱着自己的母亲,可偏偏这二人之间,一开始就注定是个错误。
而这种错误,更要用一生去遗忘和偿还。
“对了金枝,那燕王殿下的事......”
见程金枝似乎沉寂在某段回忆中久久难以挣脱,程煊担心她除了在意秦氏和程衍的往事以外,更在为高珩一事而忧虑深重,于是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家国有难,殿下是心怀天下之人,上阵杀敌也无可厚非,按理说我不该因为这件事去记恨提议之人。可是......”
程金枝回过神来看了程煊一眼,一步步走上石阶,抬手覆上了已经因为经过风吹日晒而残破老旧,甚至已经摇摇欲坠的房门。
心底深处多想直接告诉他,程衍由始至终,都站在太子背后助纣为虐。
而他此次在周帝面前奏请高珩出战西北,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比起战场厮杀的凶险,她更害怕,那些黑暗中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夺人性命的凶器。
在踌躇片刻之后,便换一种方式转移话题道:“大哥,你觉得那个老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好人,还是个恶人?”
虽然猝然听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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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这么问,让程煊略觉意外和不解,可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便紧瞳孔思索着说道。
“嗯...虽然我和他在许多地方都难成共识,他的很多为人处事之道我也不敢苟同,甚至险些因为和他屡唱反调而被赶出家门。但是我觉得,他浸淫官场数十年,为官者,自然是八面玲珑,老奸巨猾。他虽然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却也称不上是什么恶人吧?”
程煊不紧不慢地说着,抬眼瞥见程金枝眼中那疾闪而过的一抹失落之色,以为她并不认同自己的回答,于是便好声好气地出言劝道。
“金枝,我知道他对你这样,你理应恨他,我也从来不会为他说什么好话。只是我身为程家长子,你的长兄,我更希望如果可以,还是能看到你和他有冰释前嫌的一天。再怎么说,你们也是血浓于水的父女啊。”
“血浓于水?”
程金枝将视线落在门上已经松动剥落的锁扣上,一种酝酿已久的恨意,顿时夹杂着酸涩的悲伤席卷而来。
原本对于程衍辅佐太子所作所为,她虽然心怀怨恨,却不会有这种痛彻心扉的感受。
然而当他方才如此声情并茂地讲述他和秦氏的那段往事,尤其是听他亲口承认心底那份对自己这个女儿愧疚,和他眼中所闪现出的泪光之时……
一想到即便如此,程衍却还是选择伤害自己,伤害自己最在乎的人。
程金枝便觉得,这段父女之情,永远都不会有冰释前嫌的一天。
因为她并不相信,这个纵横朝堂,位极人臣的靖国公,真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如果他真的这么想,就不会帮着太子,几次三番去陷害殿下!”
程金枝的声音低沉而凌厉,只见她双手稍一用力,便推开了面前这扇本就已经残败不堪的房门。
一时间,这句如同利剑一半的话语与开门声同时响起,虽然被木头的摩擦声掩盖了些许,却还是被身旁的程煊给捕捉到了一二。
“金枝,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耀眼的日光下,纷飞的扬尘四散飘逸,模糊了程金枝此刻冷峻的面部轮廓。
程煊震惊之余脸色骤变,怔怔地凝望着眼前这个目光沉沉,眸色如炬的妹妹。
即使对方默然不语,他却已然心领神会。
当眼前的尘埃随风而逝,在良久的沉寂之后,只见他有些失神地抬手扶住门框,从口中喃喃道出一句。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望着程煊痛心且失望的表情,程金枝绷紧两颊,视线一一扫过面前这座空无一人的院落。
继而停驻在他身上,抬手覆上了他正在微微颤抖的肩膀,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郑重。
“大哥,如果你不想让他一错再错,不想看到整个程家一朝倾覆,可愿意,帮我一个忙?”
第四百九十二章捷足先登
走出程家的程金枝没有回到王府,而是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进了皇宫。
她心里很清楚,拉弓没有回头之箭,西北战事迫在眉睫,既然周帝已经决定让高珩出征,此事已然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恳求周帝,让自己随同夫君一起出征。
也只有时时刻刻陪伴在高珩身边,她才能稍加放心,而不是在千里之外整日担惊受怕,不仅要担心他的姓名安危,更要害怕那些悄无声息的阴谋诡计。
然而,就在她进得宫中,来到周帝所在的御书房前等候传旨时,随着大门被推开,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徐徐步下石阶。
等到走近了,程金枝心中不禁重重一沉,整颗心顿时被不祥的预感所填满。
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她所全然没有料到的元熹公主。
而看到程金枝出现在眼前,元熹公主眉间稍稍一颤,转而流露出一种若有似无的得意之色,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
继而步履从容地走过来,朝着程金枝微微颔首,故意装出了一副诧异之态。
“诶?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公主才对。”
面对元熹公主还算和善的脸庞,程金枝唇角勾起一个牵强的弧度,却深知她自从嫁入燕王府之后就没有再独自进过皇宫,今日却破天荒地前来面见周帝,想也知道是为何而来。
而这位南楚公主像是有意要吊程金枝胃口似的,并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有意要故弄玄虚。
“我猜,我和姐姐两人都在这个时候入宫面圣,应该...都是为了同一件事吧?”
“事态紧急,恕我没心情与公主在这里打什么哑谜,什么事,待我先见过陛下再说吧。”
程金枝本就心虚繁乱,根本懒得在这里和她多唇舌,二话不说便想转身走人。
岂料才刚刚迈开脚步,却闻元熹公主语气幽幽地道出一句。
“姐姐请先留步,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妹妹已经捷足先登,先姐姐一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金枝闻言猛地住脚跟,侧过身来目光凌厉地注视着她,就见元熹公主眼波流转,随即胸有成竹地欣然一笑,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陛下已经同意,我以殿下家眷的身份随军出征,姐姐现在即便再去向陛下恳请此事,陛下也是断然不会应允的。”
“你?你凭什么?”
元熹公主此话一出,程金枝骤然沉下脸色,震惊之余,登时有一种小人得势的愤然之感。
心中更是怨恨自己没能早到一步,白白让这个女人占得了先机,实在是得不偿失。
心里又岂能容忍,这个半路杀出的南楚公主将要代替自己陪伴在高珩左右,而她却要在府中形单影只,度过无数个心惊胆战的不眠之夜。
她原以为,元熹公主是为了恳求周帝能对指派高珩出征一事三思,这才争分多秒地进宫面圣。却不曾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心机深重,不仅早早洞悉一切,而且还被她抢先一步。
“凭什么?姐姐这话说的还真是好笑,我是燕王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室,虽然不及姐姐入府早,可论及位分,却不是妾侍之躯。如今随夫君出征,亦是再平常不过之事。”
元熹公主不疾不徐地说着,唇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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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更甚,可除了那清晰可见的得意之外,程金枝还看出了一丝似有所指的鄙夷之色。
有那么一瞬间,她险些按耐不住心头的怒气,扬起早已在衣袖中攥紧的拳头,就这样直接毫不留情地朝着她细皮嫩肉的脸蛋抡上去。
与元熹公主相识至今,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女人如此面目可憎过。
不仅如此,见程金枝一时间无言以对,元熹公主知道她心中早已是怨气深重,便继续不以为然地添油加醋道。
“再说了,我自小习武,虽然称不上武功高强,却也是能帮着殿下上阵杀敌,替殿下分忧解难的。不像姐姐大病初愈,身子骨柔弱的很,这西北气候恶劣,与京城又远隔千里,若是姐姐随军出征,一会儿不小心着了凉,一会儿又不小心受了惊,那还了得?殿下本就顾及战事还来不及,若是还要腾出力照顾姐姐,又怎能反败为胜,凯旋而归呢?”
眼见元熹公主把自己完全形容成了只会连累高珩的拖油瓶,若是按照程金枝平时的个性,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句句带刺地挖苦回来。
可如今她心中一片纷扰,又何来心情与面前这个女人逞口舌之快?
在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心绪之后,随即便神情冷峻地瞟了她一眼,语气间并无太大起伏。
“呵,说了那么多,还不只是你一套自我安慰的说辞罢了?殿下到底希望谁伴她左右,又不想看见谁,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而这王府之中,谁是真正的女主人,谁又是无人问津的傀儡,自然更不用我说。”
程金枝一面说着,一面目睹元熹公主原本还神采奕奕的脸庞显得愈发难堪,心里却并无回击成功的喜悦之感。
她抿紧双唇,凝目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御书房大门,犹豫着该不该步入书房,再去向周帝争取一次?
却不知道,即使自己是在元熹公主进入这书房之中向周帝请求此事,这位早就另存心思的帝王,也不会点头应允。
因为比起高珩当初被逼无奈才娶进王府的元熹公主,程金枝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然无可比拟。
也只有把高珩最为重视和珍视的人留在京城,才能时时牵制住远在西北的千军万马,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这一点,元熹公主没有想到,程金枝也同样没有往深处考虑。
“如果姐姐还是不肯死心,那就去向陛下求情看看,只不过一国之君一言九鼎,结果多半是会失望的。”
见程金枝面露踌躇之意,元熹公主便敛神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想到自己先声夺人,忍不住又再次唇角轻扬。
第四百九十三章分道扬鞭
窗外天光大好,一只小巧伶俐的画眉扑闪着翅膀立在窗沿边儿上轻啄羽翼。过不多时,又叽叽喳喳地飞来了一只体型稍大一些停在了它的身旁。
两只鸟儿就这样并排站在一起,时而摇头晃脑四目相对,时而相互依偎互啄衣羽,像极了一对心意相通的恩爱眷侣。
然而这样美好温馨的画面,落入此时的顾寒清的眼中,却显得尤为刺眼。
他面无表情站在离窗棂不远的地方目光微凝,纵使耳边传来阵阵轻灵悦耳的鸟鸣声,可那双原本温润明彻的双眸,此刻却透着一丝与这初夏时节不相称的冰冷。
“少主,属下有事禀告。”
就这样默然沉寂了少顷,只见他的贴身侍从常胜从半掩的房门中走进来,在看到自家主子不同于往常的神采之后,眼中掠过了一抹顾虑之色。
即便他只是个下人,却也知道顾寒清这些日子以来,被一种怎样的心结所折磨着。
也清楚地记得,在数日前那个残阳如血的傍晚,这位素来在人前风采翩然的顾家少主,却如同一樽冰冷的石像般神情涣散,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把自己关在房里茶饭不思,闭门不出。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他就像是突然间失去了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东西,又或是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打击,重创得他体无完肤。
即使后来他很快就振作神,仍旧和往常一样将家族生意打理得井然有序,掌控着整个顾家的风吹草动。
可是在身边熟悉他的人看来,却总觉得这位顾少主,似乎变得与从前有些不同了。
“什么事?”
顾寒清侧目看了常胜一眼,语气淡然地吐出三个字,刻意将目光从那对画眉鸟身上移开了。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少主若是不知道,也无关紧要。”
望着顾寒清那依旧清冷漠然的脸庞,常胜的神情变得有些摇摆不定,似乎在揣度顾寒清的心思,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
“无论事情是大是小,既然你都已经来到我面前,就把话说清楚。”
顾寒清眉峰微聚,虽然脸上没有显出愠色,可语气相比之前,却不由冷硬了几分。
“是,是属下听说,如今西北战事告急,战事迫在眉睫,所以...当今圣上就指派了燕王殿下带兵前去增援,不出两日便要出发了。”
常胜小心翼翼地说着,然而待他说完许久,顾寒清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不曾出言应声。
因为他半张侧脸都隐在阳光照不见的阴暗之处,所以让人看不清他此刻到底是何表情。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可常胜又不敢再贸然出声,只能身子僵硬地立在原地,时不时拿眼神去瞄顾寒清,整个人也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终于,当窗边那对成双结伴的画眉鸟一同扑闪着翅膀消失在天际尽头时,顾寒清这才像是突然恢复意识似的,迈开脚步走到窗边。
片刻之后,便用一种低沉而悲凉的声音,异常平静地道出一句。
“以后,无论是燕王府,还是燕王妃的事,我都不想再知道。”
在提到“燕王妃”三个字时,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可是顾寒清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胸口的气息猛然起伏了一下。
心底深处就像是有什么刻骨铭心,却只能任由它一步步摇摇欲坠的东西,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落在地上,摔得面目全非。
这句话只有短短几个字,甚至落入听者耳中不过是惺忪平常的一道命令,
可对于说者而言,到底经历了一番怎样巨大的痛苦与煎熬,只有他自己能够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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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记住了。”
常胜闻言连连点头,心里却更加埋怨自己不该把燕王府的事透露给顾寒清,反而惹得本就心情欠佳的他,此刻更是被一层浓重的阴云所笼罩。
那天,在高珩面前,当尚在失忆中的程金枝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冲出房门选择逃离的那一刻起……
他就知道,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比起做不成有情人而反目成仇,最终只能绵延一生的痛楚,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的分道扬鞭,已然是对自己而言是一种更高明的救赎。
而顾寒清自问他所能做到的成全和隐忍,也只能尽于此了。
“对了,京城的各类事务都已经安排得当,不需要我留在此处日日紧盯。说起来,我也许久没回泉州探望族中长辈了,再过两日我想回去一趟,你让人好好准备一下。”
听闻顾寒清突然要回泉州,常胜眸光一闪,不由感到了些许意外和惊讶。
但还是很快就应下声来:“是,属下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这是顾寒清自从在程金枝与高珩大婚那日来到京城之后,第一次提到要回去。
常胜虽没有多说什么,可心里又何尝不知道,他不过是想暂时离开这片伤心之地,借以逃避。只是才刚想离开,却闻顾寒清突然喊住他,又添了一句。
“对了,让夫人也一同跟着前去吧。”
“夫人?”
常胜眉间一跳,猝然从顾寒清处听到这个称呼,乍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顾寒清口中所指的夫人,自然是程素锦无二。
然而在常胜的记忆中,顾寒清以“夫人”对程素锦相称的次数,几乎不曾有过。
更多时候,甚至都不愿意提及这个女人。
只是他不知道,顾寒清这一次不是出于怜悯,亦不是出于顾家的名声,而是真心想要带程素锦一同离开。
虽然这中间并非掺杂着痴男怨女间的情情爱爱,却亦是一种特殊的感情。
因为顾寒清永远记得,那日迟暮的残霞之下,当自己怀着被心爱之人所背弃的痛苦,像具行尸走肉般步履沉重回到顾府时。
一脸关切迎上前来的,正是他一直都不愿意去付出半分真心,却在嫁入顾家之后,始终待他如一的程素锦。
他也突然意识到,如果这一生真的无法与挚爱之人白头偕老,或许有一个真心爱你的人陪在身边,亦是一种人生之幸吧?
只不过,在这样想的时候,顾寒清唇边的笑容,却是无比的苦涩。
第四百九十四章离别在即
对于此次由元熹公主随军出征,而不是程金枝,高珩却并没有表现出太过强烈的不满。
也没有像程金枝所期望的那样,跑到周帝面前恳求撤销此令,或是提议让她替代元熹公主。
当然,他之所以如此,并非是因为对这位南楚公主突然间产生了什么特殊的感情。
而是此去西北战事纷乱,安危难测,程金枝大病初愈,身子和神才刚刚恢复。
他不想再让她冒任何险,处于任何一种危险之境。
更何况,慧妃如今还身在宫中,自己在外征战的这段日子里,只有程金枝陪伴在母亲左右,他才能完全放心。
而广陵宫中,慧妃双手合十,独自一人立在内室的观音像前,闭上了眼眶泛红的双眸。
这些年来,随着高珩一战成名,从西晋完胜归来一路逆转命运。
她原本以为,就算要投入到与太子一党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硝烟之中,可至少不用再像从前那样,经历母子远隔千里而不得见,只能为其担惊受怕的离别之苦。
高珩儿时,她也曾大义凛然地告诉他,如果国家有难,身为男子汉必然该挺身而出,一马当先,为整个大周的江山社稷和百姓安危献出自己的微薄之力。
可是自从高珩被强行送去西晋为质,她整日提心吊胆,茶不反思,那无数个彻夜难眠日日夜夜,早已在她记忆中映下了一道道难以磨灭的阴影。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只是边境那些常有的纷争和肆扰,她当然相信以高珩的能力,很快就能杀敌制胜,班师还朝,并不会过分怜惜自己的孩子。
然而西北战事来势凶猛,连“常胜将军”陈复都栽了跟头,足可见其境况之凶险。
此时的慧妃宁愿自私一些,也不想再眼睁睁看着他唯一的儿子就这样与一群豺狼虎豹周旋拼杀,再度陷入不可预料的危局之中。
她已经撕心裂肺地痛过一次,再也经受不起任何与高珩安危有关的打击了。
且慧妃素来是个神思敏锐之人,如今太子在骊山看似按兵不动,悄无声息,背地里却不知有何动作,一定也和赵皇后一样,都盼着高珩此次西北战死沙场,一去不还。
加之此次还是程衍向周帝提议,她无法做到不胡思乱想,联系到某些潜在且不为人知的阴谋。在向神明诚心祈祷多遍心中的期许之后,她这才微微张开双眸,被走进内室的贴身婢女碧落
给扶了起来。
“娘娘,是殿下和王妃来了,另外晋王殿下也来了。”
碧落轻声细语地说着,慧妃眸色微转,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待走出内室步入内殿之后,她很快就起了眼眸中那原本浓重的担忧与惆怅之色。
而看到慧妃容色平和地出现在眼前,高珩的神情在一瞬间恍惚了片刻,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目光柔和地舒展了眉宇。
程金枝立在高珩身旁,看着面前这对苦难深重,却坚韧顽强的母子,心中自然心领神会,也没有开口提及关于西北战事的一切话题。
比起慧妃这个母亲,她又何尝不是满怀愁绪,万般不舍,总是不由自主地陷入一阵没来由的恐惧与心慌之中,不可避地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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