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转言之,如果这个人在自己醒来的时候还留在这间房间里,那此时就很有可能,还混在面前这些人当中。
当然,他也有可能,已经趁乱随着人群离开这间房间,逃之夭夭了。
然而正当程金枝正在为这模棱两可的头绪感到有些失落时,却见岑风突然走到门边将门紧闭,随后转过身来神色犀利地注视着房内的众人。
“燕王妃说的没错,依岑某看来,若真的有人从背后袭击了王妃却没有在中途逃出去,那这个人,此刻应该就在我们这些人之中。”
岑风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的惊诧不已,互相之间不禁开始猜忌观察起来。
“岑长司何出此言?难道岑长司真的相信燕王妃的这些无稽之谈,认为是有人偷袭了她?还是说,岑长司因为和燕王妃私底下有些交情,所以想要有意徇私偏袒?”
徐如烟见岑风不去怀疑程金枝,反倒一心想要帮她,心中气愤之余,脸上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有几分凝重。
而面对徐如烟的质疑,岑风只是不以为意地淡然一笑:“诸位放心,我岑某为人处事一向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徇私偏袒之事,我之所以这么说,并非空口无凭,而是有原因的。”
他说到此处刻意停顿片刻,继而神情严肃地正色道:“这位叫小六的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进房时亲眼看见燕王妃坐在白苏姑娘的尸体旁边,手中握着这把匕首,而我刚才也看过白苏姑娘身上的伤口,确实是被这把匕首扎进心脏一刀致命。但据我所知,燕王妃不曾习过武功,又是女儿身,但是白苏姑娘身上这一刀快,狠,准,手法很是干净利落,若非有一定武学功底或是力气极大之人,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那又如何?”徐如烟闻言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岑长司看来不太懂女人呐,这女人狠起来,有时候可是万夫莫敌的,光凭这一点,并不能证明她没有杀害白苏。”
“徐阁主稍安勿躁,岑某还没有说完。”岑风淡淡地看了略显急切的徐如烟一眼,“既然刚才岑某说白苏姑娘身上这一刀很是干脆利落,并非常人可以造成,所以伤口处流的血,按理说是很少的。可是大家刚才都看到了,白苏姑娘身上有大片的血渍,甚至连地上都血迹斑驳,若不是有人后来又拔出了这把匕首,是绝不会流这么多血的。”
“这还用说吗,这一定是燕王妃自己拔出来的。”徐如烟冷冷地瞪着程金枝,“否则又怎么解释,她手中握着那把伤人的匕首呢?”
“可是诸位可能有所不知。”岑风闻言眸色微转,显得很是镇定自若,“要知道,这通常胸口被利器所刺伤的人,一旦有外力想要将那把利器拔出,无论一定会产生少部分喷溅的血迹,而且白苏姑娘身上这把匕首扎在胸口,刺得又深,产生的血迹自然也会更多。”
岑风说着便侧过身来,抬手指了指程金枝所穿的衣裳。
“可是你们看燕王妃身上,除了衣角被地上的鲜血所沾染了些许之外,其余的地方竟然如此干净,没有产生丝毫的血迹,除非她行凶时还另外穿了外衣用来遮盖,否则是绝对不可能的。”
被岑风这么一说,人群中安静片刻,纷纷响起了一片赞同之声,皆认为岑风这番分析确实在情在理。
程金枝更是一脸感激地看着岑风,突然觉得此刻的他,就像头上顶着光环,救自己于危难之间的救世主。
“我从头至尾都没离开这间房间,要是有什么外衣或是遮挡之物,一找便能找到。”程金枝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看着徐如烟,“徐阁主,你还是快点派人好好翻箱倒柜找一找吧,得又说岑长司偏袒于我。”
徐如烟知道程金枝是清白之身,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用来遮挡的物件,自然也就无心去找。
而是脸色一沉地瞟了程金枝一眼,接着故作平静地看向了岑风,手上却已然攥紧了衣袖。
“好,就算岑长司你说的在理,可是小六进来送水时,确实只看到白苏身边,只有燕王妃一个人。而踏雪姑娘又说,她看得清清楚楚,没人从这间房间进出过,除非岑长司能够找到那个燕王妃口中,所谓的在背后偷袭她之人,否则……”
徐如烟之前关顾着去对付程金枝和后来出现的岑风,并没有看过随同自己进来房间的这些人。
此刻说着便有意识地转过身去,凌厉而深重的目光这些世家子弟身上一一扫过,可突然间,却骤然紧了瞳孔。
第三百零一章虚惊一场
“岑长司,今天多亏有你出手相助,否则我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程金枝抚着胸口大大地松了口气,特意停下脚步很是郑重地看向身旁的岑风,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中都充满了感激。
若不是因为岑风眼疾手快,心思敏锐,揪出了混在那些围观宾客中神情古怪的可疑男子,又从他的深色的衣襟处找到了少许喷射状的血迹,自己这会儿恐怕还被当成杀人凶手困在漱玉阁中,受到徐如烟的百般刁难呢。
即便那名男子死不承认,可一听到岑风要抓他去刑部问话,彻查此事,徐如烟知道岑风并非等闲之辈,担心事情闹大会牵连到自己,迫于无奈才息事宁人,让程金枝先行离去。
毕竟屠灵司长官岑风的出现,事先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而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程金枝从自己面前大摇大摆地离开,她那张原本月貌花容的脸蛋都因为气愤和不甘心而变了形,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上一万倍。
当然趁此机会,该说的话,徐如烟一句也没少说。
她不仅当着众人的面全盘道出了关于程金枝指使白苏故意污蔑程煊一事,还添油加醋地指出白苏是受程金枝胁迫才不惜牺牲名节去抹黑程煊。
更离谱的是,她竟然还把自己抓走白苏亲人对她加以威胁的恶行全都扣到了程金枝的头上,听得程金枝连连翻着白眼,真想拿起地上那把杀害白苏的匕首往她胸口上也狠狠插上一刀,以泄心头之恨的同时,也好替无辜枉死的白苏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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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说起来,若不是自己为了一己私利去利用白苏,她或许就不会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
但最可恨的,还要属这个披着美人皮,实则心如蛇蝎的徐如烟。
而在场的那些围观的世家子弟虽然都是爱慕佳人的风流公子,可大多也是讲理之人,又都听闻过屠灵司和岑风的名号,对他的话就算不是深信不疑,至少也会信上个七八分。
所以在他们眼中,徐如烟既然有故意陷害程金枝的动机在先,那她这些所谓的“真相”,也就显得没那么容易让人信服了。
只是有一点让程金枝略感在意的是,当程金枝质问她自己为何要破坏程煊婚事的理由时,她脱口而出的解释,却是因为自己当初在程家并不受宠,一直遭受着不公的待遇,所以才想要破坏兄长的婚事以此泄愤。
徐如烟长年混迹江湖,对宫廷朝堂的纷争之事并不了解,联想不到这门婚事的背后实则为太子的阴谋,确在情理之中。
可即便如此,她对自己的事情,似乎又知道得太过清楚,就好像刻意找人调查过一般。
这甚至让程金枝隐隐觉得,在这件企图污蔑她的事情背后,或许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总之徐如烟这笔账,她早晚得算回来,不过此时此刻,她却没有心情再去深入思考。
见程金枝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像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有所顾虑,岑风紧瞳孔眸色微转,继而不以为然地浅浅一笑。
“燕王妃不必言谢,既然此事非你所为,又发生在岑某的眼皮底下,即使作为路人,岑某也该替你讨回公道,何况你我相识一场,更应该拔刀相助。”
“话虽如此,可岑长司你雪中送炭,救我于危难之间,自然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岑长司若是不嫌弃,改天可一定要让我请你喝酒啊。”
程金枝一脸真诚的学作江湖人的礼节朝着岑风抱拳执礼,随即又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只不过,那个糟心的漱玉阁,只要有徐如烟在一日,我可不想再去了。”
“好啊,既然燕王妃亲自出言相邀,岑某自然不负盛情。”
岑风闻言爽朗一笑,也朝着程金枝抱拳执礼,接着又有些略显疑惑地调转了脸色。
“只是岑某虽不常去漱玉阁,可但凡见到徐阁主,倒觉她平日里看起来也是个亲善之人,不知此次为何要如此刁难,好像是有意针对于王妃似的。”
“她亲善?她只是喜欢在那些垂涎她美色的男人面前装模作样罢了,我若没有猜错,白苏姑娘多半就让她给害死的。”
一提到徐如烟,程金枝就立刻沉下脸色,双手不自觉地扯起了衣袖。
“反正她看我不顺眼很久了,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以为这样就可以......”
她说着有些气闷地抿了抿嘴,本直言不讳地想说出徐如烟是因为高珩的原因心生妒忌,所以才对自己恨之入骨。
但思虑片刻,总觉得这样的话在岑风说出来总归有些不合适,于是只得住话头,将气憋回肚子里转移了话题。
“那…那岑长司相信,徐如烟刚才在大家面前,说我指使白苏姑娘污蔑我兄长的那些话吗?”
听程金枝突然这么问,岑风眉睫轻动,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神色很是镇定自若。
“岑某一向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该是我管的事,我自然责无旁贷,若不是我该管的,我绝不会多加干涉,也不会失言于他人,这一点,还请燕王妃放心。”
岑风虽然没有从正面回答程金枝的问题,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就是无论他相不相信徐如烟所言,都不会对程金枝和燕王府造成任何影响。
在程金枝看来,或许正是因为岑风这样不问是非,忠于自我的性格,才能在波诡云谲的朝堂上长久立足,也让周帝也对他如此信任吧?
“好,就凭岑长司这句实在话,你这个朋友,我程金枝交定了!”
程金枝笑意晏晏地一拊掌,就见岑风很是彬彬有礼地应声笑道:“能被王妃视为朋友,岑某不胜荣幸。”
“我就是个扫把星,有什么荣不荣幸的。”程金枝自嘲着摆了摆手,随即眸色一转,“诶,反正择日不如撞日,若是岑长司没什么事,我现在就请你去喝酒吧,反正在王府里呆着,我也并不痛快。”
听闻程金枝此言,岑风突然眸色一深,踌躇少顷,这才起嘴边的笑容,转而用一种略显严肃的眼神看着程金枝。
“也好,其实岑某正好也有事,想要与王妃相商。”
第三百零二章骤雨将至
突然听说岑风有事要和自己商量,不知为何,程金枝心中立时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于是便先行打发了踏雪回府,并叮嘱她不要告知高珩在漱玉阁发生的事,随即才在岑风的带路下,去了城西一家颇具风情的,唤做凝竹轩的茶坊。
岑风似乎是这家茶坊的常客,一进门就让店小二恭恭敬敬地给迎上二楼,给了一间最靠里面,鲜少有人打扰的雅座。
“岑长司,咱们不是说好喝酒的吗?怎么反倒喝起这茶来了?”
程金枝看着茶蛊中绿水轻漾,逢早春刚采摘而来的洞庭碧螺春,深深地吸了一口清甜的茶香,一时间觉得心底积压的怨气和疲惫也随之消散了许多。
“燕王妃个性爽朗,快人快语,想必与岑某定是酒逢知己。只是这饮酒之地难喧嚣嘈杂,不利于谈论正事,下一次,岑某一定亲设酒宴,向王妃赔罪。”
岑风说着很是认真地端起茶蛊向程金枝执了一个赔罪之礼,在抿了一口茶之后,便将茶蛊轻轻地放回檀木桌上,眼中映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神采。
“况且,光想用的热闹去冲刷心中的忧愁和不快,始终不是明智的做法。”
岑风的语气虽然轻描淡写,却让程金枝心底为之一颤,很是不自然地抿起唇角,握紧了手中温热的茶蛊。
“抱歉,是岑某唐突了,还请王妃不要见怪。”
“没什么,岑长司既然肯当面说出这些话,说明也是拿我当朋友。”
程金枝不以为意地朝着岑风牵强一笑,随即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帘。
“只是…我本来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想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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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
“一个人若是真的开心,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岑某见王妃的次数虽然并不算多,但是王妃给人的印象一直都很乐观和善,每每展露笑颜,也总能感染他人,但是今日,岑某却并没有这种感觉。”
岑风认真地看着程金枝,深沉的眸子涟漪轻浮,又逐渐凝滞在了一点上。
“况且刚才听王妃说,在燕王府里呆着也不痛快,所以岑某才会想到......”
“是啊,是不痛快,只怕往后会更不痛快。”
见岑风直言不讳,程金枝也不再加以掩饰,而是仰头惨然一笑,眼角猝然间显出了一丝伤痛。
“可是殿下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他比我所承受的还要更多,我不能再让他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更不想看到他难过和内疚的样子。”
望着程金枝伤感的愁容,岑风目光微凝,沉吟片刻,随即调转脸色语带安慰道。
“殿下对王妃情深意重,用情至深,大家都有目共睹,那日在朝堂上所说的肺腑之言,也实在让人为之动容。”
“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程金枝轻叹了一口气,几乎是脱口而出,“我除了在这里唉声叹气,设法逃避之外,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那如果岑某说,有一件事关系到燕王府的安危,只有由王妃出面才最为合适,王妃可愿意尽力一试?”
听到岑风猝然提到燕王府的安危,程金枝眉间一跳,凑近岑风神情紧张道:“岑长司说的是什么事?莫非...莫非是关于那件赈灾官银的?”
说到赈灾官银一事,程金枝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刻意压低了音量,见岑风点头,她不由拧起秀眉,神情也变得肃然而凝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多事之秋,总是让人没有放松喘息的机会。
“最近宫里并没有什么动静,我以为陛下心中尚存疑虑,又忙着处理南楚公主一事,所以将此事暂时搁置了,没想到……”
程金枝若有所思地说着,转而咬着牙闷哼一声,嘴角略过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不过想想也是,太子一心想要除掉燕王府的势力,就算陛下肯容后再议,他也一定想方设法地会争分夺秒,不愿意错失这天大的良机。”
“王妃所料不差。”岑风点头正色道,“其实这件事岑某身处其中,本不应该多言透露,但是既然今日得以在漱玉阁偶遇王妃,或许正是天意如此。”
他说着深深地看了程金枝一眼,继而敛眸光,神情肃然道:“其实这件事,恐怕殿下也尚未知晓。就在今日辰时,魏延单独前往御书房面见了陛下,之后陛下便秘密派人封锁了魏延的尚书府,又命我派人前往礼部调查历年的卷宗,由此看来,他一定是对陛下吐露了什么重要之言,而魏延又是太子的人,那么这些话很有可能,是对燕王殿下不利的。”
听闻岑风所言,程金枝眸色骤然一沉,心中原本的惆怅与伤怀,立时都被深重的忧虑所覆盖。
“这还用说,他一定是受了太子的指使,污蔑这一切都是殿下在背后指使。太子心机深重,恐怕正是看准了殿下近日被南楚公主一事所累,无暇顾及其他事,所以便趁此机会让放魏延出来咬人。”
“没错,因为顾晨认得魏延,所以他迟早都难逃此劫,倒不如早一些走出来坦诚一切,也好给自己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程金枝绷紧脸色,情绪显得有些低靡:“那岑长司刚才说这件事需要我出面,可我既没头绪又拿不出证据,根本什么都不会,我能做些什么?”
“王妃万不能这样妄自菲薄。”岑风见程金枝面露自责之色,便目光柔和地温言道,“不知王妃可曾还记得,之前在王府的时候,我们讨论过的,关于那批赈灾官银去向的可能。”
“你是说…你是说楚人!”程金枝闻言眸光一闪,转瞬间又迅速地暗了下去,“可是我们当时也只是猜测,到底是否真如我们所预料的那样,也是未知之数啊。”
“但是现在的情势已经由不得我们多加顾虑,什么可能都要尽力一试。”
岑风说着拿起手边的茶壶替程金枝斟满了茶水,随即轻轻地放下茶壶,长眉轻锁,目光幽幽。
“就如燕王妃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死马当活马医。”
第三百零三章覆水难
岑风的意思,是让程金枝亲自去元熹公主处探听关于那批赈灾官银的口风。
在他看来,此事若是被高珩得知,按照他一贯冷傲的个性,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主动去向楚人寻求任何帮助的。
此次他又因为受到楚国这两兄妹的压制,迫于无奈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对楚人的态度自然也就更加反感,更不会愿意让程金枝为了他而在元熹公主面前低声下气,受这份委屈。
岑风深知此理,所以才没有直接去找高珩,正巧二人又在漱玉阁偶遇,于是便将此事告知了身为燕王妃的程金枝。
“岑某知道这样做其实很为难王妃,但是事到如今,这个办法是唯一一条能够省时省力的捷径,也是最容易奏效的。若此事真如我们所料,元熹公主又对殿下......”
岑风说到此处突然止住话头,有所顾忌地看向了程金枝,见她的神情还算平和,这才继续道:“那想必她为了殿下也一定会愿意出手相助,怕只怕,王妃此次有求于她,这元熹公主不是盏省油的灯,可能会刻意为难,让王妃受些委屈。”
“如果她真的能够出面道出实情,还殿下一个清白,太子此次恐怕是要大难临头了,我受这一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程金枝闻言淡然一笑,将目光移向了楼下繁华的街市,脑海中却猝然闪过了元熹公主那张嚣张得意的脸庞,让她手上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程金枝当然知道,按照元熹公主心高气傲的个性,见自己这个“情敌”低声下气地前来找她求助,又岂会不趁此机会好好作弄她一番?
但是,只要高珩能够平安无事,只要太子一党能够遭受重创,除这个巨大的威胁,哪怕让她不做这个燕王妃,在撕心的痛苦与挣扎过后,她也会选择平静地接受。
望着程金枝略显沉重和忧虑的脸庞,岑风凝滞目光,用一种带着感慨的语气温言道:“岑某看得出来,王妃对殿下,也一样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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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深,元熹公主此次,不有些自取其辱。”
“她可不这么觉得,即便她靠那种卑劣的手段赢了这门婚事,想来心里也乐的很吧?”
程金枝冷言冷语地扯了扯嘴角,继而起眼角的愠色,嘴边显出了感激的笑容。
“其实我真的应该好好谢谢岑长司你,要不是你今日出面替我解围,又刻意告知我魏延一事,此次燕王府怕是真要难逃此劫了。”
“燕王妃言重了,其实岑某这么做也并非是为了燕王殿下。”
岑风轻舒眉角,看着手中茶蛊中香气宜人的青水绿叶,抬起头来凝滞目光,很是认真地道出了一句。
“而是为了大周未来的江山社稷。”
…………………
为了避让高珩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岑风将程金枝送到通向的王府的那条街角,便先行回了屠灵司。
此时已快临近日暮时分,程金枝踏着夕阳的余晖,满腹心事地一步步向前走着,耳边回响着岑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她其实听得出来,按照岑风平日里独来独往,不管闲事的个性,之所以肯在暗中协助高珩,并非为了向谁靠拢而得到什么功名利禄。
他应该只是觉得,比起太子高琛,高珩更适合坐这个储君之位。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还不让踏雪跟着,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正思索间,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亲切而温柔地传入了耳膜。
她抬头一看,原来自己已经走到了王府,而高珩负手立在大门口,此刻正一脸忧心地看着自己,接着便取过手中的外衫罩在了她的身上。
“你怎么站在外面啊,难不成是刻意等我回来的?哎呀,今儿个刮的是什么风呀?”
程金枝抬起头朝高珩盈盈一笑,故作夸张地环顾四周,随即朝他搞怪地眨了眨眼睛。
“你一个人就这样跑出去,我当然不放心,怕你走着走着就丢了,以后再也找不到你了。”
高珩将程金枝身上的外衫紧,抬手轻柔地抚过她的秀发,说到后半句时,幽深的瞳孔中浮动起了一抹细腻而绵长的哀伤。
望着高珩深沉隐忍的脸庞,程金枝强压下心底的翻滚而起的酸楚,抿紧唇角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假装轻松地展颜一笑。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小孩子,哪会这么容易说丢就丢。再说了,我知道就算我要是哪一天真的迷路了,你也一定会找到我的,对吗?”
“那是自然,你以为你这辈子,还逃得出本王的手掌心吗?”
高珩说着凑近程金枝剑眉微挑,将她紧紧地往自己身边一揽,在她的额间轻轻印下一吻。
“那可不一定,我要是想逃,定能分分钟让你无迹可寻。”
程金枝心里虽然对高珩的话深感欣慰,但嘴上还是假意逞强,听得高珩下巴一扬,用力扣住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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