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而斑驳的面纱之下,元熹公主也始终没有展颜欢笑,而是绷紧脸色,神情阴郁地盯着面前的程金枝,心中除了疼痛,除了嫉妒,便是恨。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婚礼,她本应该以最美好的姿态站在人前,获这份期盼已久的幸福。
可是在感受到高珩无尽的冷漠,和他对程金枝毫不遮掩的关心眷恋之后……
这种强烈的对比,让元熹公主怎么也劝服不了自己,就这样自欺欺人地选择视而不见。
“殿下。”
她竭力压抑住心头的不甘和怒意,默然片刻,抬起头来声线柔美地唤了高珩一声。
而就在高珩转过头的那一瞬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是,元熹公主竟然掀开头上的纱帐,当着所有人的面,迎上前去神情款款地吻住了高珩的唇。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叹声,程金枝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元熹公主的这番举动,心猛然地抽搐了两下,紧随而来的,是填满整个心室的疼痛和酸涩。
她咬紧下唇,胸口气息起伏,突然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故作平静。
“哎呀,公主和殿下还真是恩爱啊,想来往后每一天定然都是甜甜蜜蜜的。”
“是啊,如今燕王妃已经怀上子嗣,想必元熹公主也不远了。”
“金枝,我们走吧,难道你还想看着三哥和这南楚公主入洞房吗?”
高勋走上前去压低声音在耳边担忧而无奈地劝着,随即转过身凶神恶煞地瞪了那几个说话的宾客一眼,俨然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我没事,放心吧。”
程金枝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嘴,朝着高勋很是牵强地挤出一个笑容,身子已然在微微地颤抖着。
元熹公主这番举动摆明就是做给自己看,故意示威激怒,她若是在这个时候转身离开,岂非正中这个女人的下怀?
更会让周围这些人觉得,自己果然如外头所传的那样不堪重负,只能被这位大楚公主牢牢地压制着。
所以,她必须要忍。
而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吻之后,高珩剑眉骤然一蹙,望着元熹公主柔情似水的眸子,冷着脸色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眸寒如霜。
刚想转头去看程金枝,却见这个时候,一直未曾路面的衡王元鹏突然从人群中走上前来,一脸的笑意盎然。
“熹儿,皇兄总算知道,你对燕王殿下有多么情真意切了。”
“皇兄,你就别取笑熹儿了。”
元鹏这番话说得元熹公主假装羞涩地低下了头,可眼眸深处却浮动着一抹深邃的厉芒。
尤其是在看到程金枝发生转变得脸色之后,嘴角更是勾起了一个得意的弧度。
“燕王殿下,熹儿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今日我就把她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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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给殿下了。”
元鹏很是亲切地将手搭在元熹公主的肩头,将她朝高珩身边轻轻地推了过去,眼中极快地闪过了一丝沉重的内疚之感。
不过,没有让任何人捕捉到。
“还望殿下能好好照顾她,疼惜她,许她一世长安。”
元鹏笑吟吟地说着,随即背过身去走到高珩身边,用着极其微弱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只要殿下善待熹儿,我大楚,自然也不会亏待殿下。”
“如果,本王做不到呢?”
然而高珩并没有为元鹏这番话而感到有任何的起伏,也没有应下他的嘱托,而是眸色微转,目泛寒光,冷冷地注视着他。
“燕王殿下是聪明人,到底哪条路才对自己有利,想来也不需要我来提醒。”
看着高珩深不可测的眸子,元鹏轻抬眼帘,嘴角划过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别忘了,这里是大周,而并非你的大楚。”
高珩的语气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目光凝滞片刻,随即调转脸色,赫然抬高了音量。
“衡王殿下确实是个好兄长,就连这终身大事也如此心帮自己的妹妹一手包办,本王想,在这世上,应该没有人再比殿下这个兄长更疼爱元熹公主了。”
“燕王殿下言重了。”元鹏的嘴角依旧笑意晏晏,“我和熹儿乃一母所出,从小一起长大,既然是亲兄妹,感情自然深厚。如今虽远离故土,可此刻能看她能嫁给真正心爱之人,这个人还是久仰大名的燕王,我这个做兄长的,心中实在深感欣慰。”
他不疾不徐地说着,眼尾快速地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随即目光沉沉地注视着高珩,故作感慨地加重了语气。
“不过,只有熹儿以后在这燕王府的每一天都能过的开心快乐,我和父王,才能真正安心。”
第三百二十二章烫手山芋
在场的这些宾客中,但凡是有点心思的人,都能听出元鹏这番话中的威胁之意。
在他们眼中,元鹏一个楚人,竟敢在大周的皇子面前出言威吓,未有些太过狂妄。
而高珩娶元熹公主,就好比是接了一个麻烦的烫手山芋,若不能处理得当,恐会后患无穷。
面对元鹏如此明显的威胁和挑衅,高珩的神色却很是镇定,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畏惧。
这几年南楚暗地里愈发不安分守己,俨然成了周帝的心腹大患,两国迟早要兵戎相见。
若非周帝当初以程金枝的安危作为要挟,他早已有了出兵征伐南楚的念头。
与元鹏在战场上相见,其实只是时间问题。
他如今所担忧的,是万一元鹏与太子互相勾结想对燕王府不利,那事情,可就要复杂多了。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宁愿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穷途浴血,也不愿意在防不胜防的幽暗之处与这群狡猾的豺狼博弈周旋。
而程金枝听着元鹏这番话,整个人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与伤怀之中。
她深知高珩不受威胁,更不轻易屈服的个性,元鹏越是想这样威逼利诱,他就越不会就范。
如今太子一党势力强大,难以撼动,高珩虽然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但相比太子背后的势力集结还是略逊一筹,终究还是根基未稳。
可此时若有大楚在背后作为依仗,自然等同于如鱼得水。
尤其是在四年前那起赈灾官银案上,就能率先给太子一次沉重的打击。
反之,如果高珩在婚后对元熹公主不闻不问,处处冷落,元鹏并非等闲之辈,很有可能言出必行,为了自己的妹妹而对燕王府做出一些不利之事。
这么想着,她又再次意识到,这一切矛盾的起因,到底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当然,程金枝之所以会此处想,是因为她此时并不知道,元鹏与太子之间的渊源。
“皇兄,父王不在,长兄为父,按照规矩,熹儿得向你奉茶才是。”
见气氛一时变得凝重而怪异,元熹公主担心元鹏还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使得高珩与他之间的矛盾加剧,急忙和颜悦色地挡在了二人中间。
“好啊,今日父王不在,我自然算是长辈,受你一杯茶,也不枉我从小到大都这么疼你。”
听到元熹公主的话,元鹏眼神松动,嘴角含笑,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明快之色。
待奉茶的侍女将茶水送到,元熹公主便很是郑重地双手接过茶盏,单膝跪地,将手中的热茶递到了元鹏的面前,抬头之间,眼角竟然闪现出了盈盈的泪光。
“皇兄,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熹儿的痛惜和照顾,熹儿感激不尽。”
而看着元熹公主深挚的眼眸和眼中那闪烁的泪光,元鹏不自觉地紧瞳孔,脸上流露出了伤感与不舍。
尤其在接过那杯热茶的一刹那,眼中那抹原本被他深藏在眼底深处的内疚之意,也随着这份不舍一起夺眶而出,同时被高珩和程金枝尽数捕捉在了眼底。
他为什么要内疚?这门婚事分明是他暗中协助,一手促成,他何以要内疚?
“兄妹之间,何必说这样的客气话,只要你幸福快乐,皇兄也就心满意足了。”
元鹏将元熹公主扶起,温柔地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眉宇间猝然显出了脆弱的一面。
二人四目之下,也不禁让周围的众人受到触动,在心里纷纷感叹这对让人羡慕的兄妹深情。
“对了,我还得向姐姐敬茶。”
元熹公主轻抿唇角,从元鹏身上回视线,在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伤感的情绪之后,便将目光落在了侍女手中的另一杯茶上。
她本就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弱女子,若非情到深处,向来极少落泪。
待眼神看向程金枝之时,已然恢复了平素略带硬朗的英气之态。
“那就有劳公主了。”
程金枝淡淡一笑,上前迈了一小步,却并不想去接她这杯心不甘情不愿的茶水。
尤其是在看到元熹公主难以琢磨的古怪眼神之后,让她更加觉得心里七上八下,总有一种要遭人暗算的不安之感。
“请姐姐喝茶。”
元熹公主屈膝躬身,很是恭敬地朝着程金枝双手奉上了热茶。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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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我入府,又深得殿下宠爱,往后还要请姐姐多加提点照顾,望你我姐妹二人和睦共处,一同尽心侍奉殿下左右。”
元熹公主语气诚挚地说着,随即眸色微转,又看向了程金枝尚未隆起的小腹。
“妹妹入府之后,虽然有很多事情尚不清楚,不过一定会尽力用心去学,但求能慢慢帮着姐姐分担一些,也好让姐姐尽管安心养胎,待来年早春时节,一定能替殿下生下一位健健康康的小世子。”
元熹公主这番话表面上听来虽然满是真诚与关切,可言外之意,分明是在借机架空程金枝这个王府女主人的地位,让她抱着孩子一边凉快去。
甚至在程金枝看来,就连这个孩子,她也未必想让自己能够安然无恙地生下来。
“好啊,那就有劳公主了。”
程金枝抬起眼帘,迎上元熹公主挑衅的目光冷冷一笑,抬手去接她递来的茶盏。
而见程金枝的手马上就要触碰到杯身,元熹公主眸色忽转,捧着茶的手突然加重力道向前推去,想要将这滚烫的茶水全都打翻程金枝的身上。
程金枝本来就在担心元熹公主会在这杯茶水上为难自己,刻意多留了一个心眼。
此时感受到她手上变化的力道之后,立刻意识到了她的意图所在,目光一沉,立时转换力道,将茶盏朝着元熹公主推回半分,随即猛然一松手。
“这种下三滥的把戏姐姐见得多了,没直接往你脸上泼就不错了。”
元熹公主全然没有料到程金枝会反将自己一军,随着茶盏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响,大半滚烫的茶水都洒在了她的嫁衣之上。
只见她沉闷地喊了一声,脸色有些痛苦地捂住了暴露在袖口外的手腕,抬起头来面色阴郁地瞪着程金枝,眼中早已是火光一片。
第三百二十三章冥冥之中
虽然猝不及防地程金枝溅了一身热茶,可当着周围这些宾客和高珩的面,元熹公主即便再满腹怒火,却也只能打牙自咽,一笑而过。
随后便起愤恨交加的眼神,神情得意地挽住高珩的手臂,在众人的嬉笑声中,一脸幸福地步向了后院的新房。
目送高珩冷峻的背影远去,程金枝重重地沉下一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都在这一刻舒展松弛,让她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心中更是低落黯然。
就好像一场戏剧落幕,观众全都尽数离场那样,她也终于不用在人前强颜欢笑,装模作样了。
这个洞房花烛夜,即便高珩不会对元熹公主走出什么越轨之举,可按照那个女人的个性,既然千方百计地争取到了这门婚事,又怎会轻易放过这大好时机?
只是,程金枝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们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自己难不成还要像当初去漱玉阁找高珩时那样破门而入,像质问徐如烟一样,把元熹公主骂个狗血淋头吗?
她现在只满心希望,高珩能够时时保持警惕,别一不留神栽入这个女人所设下的陷阱之中。
尤其是,千万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睡了......
可无论会不会发生些什么,程金枝深知,这个漫漫长夜对自己来说,一定是度日如年,彻夜无眠。
今夜过后,也不知这后头是否还会有无数个难熬的夜晚在等着她。
程金枝想着便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了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突然想离开这片喧嚣之地,迎着夜风出去散散心。
“燕王妃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因为心里不适啊?”
正当程金枝迈开脚步想要离去时,耳边猝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
她侧过身子一看,只见衡王元鹏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可眼中分明满是玩笑的意味。
“衡王殿下这么问,应该不只是出于关心那么简单吧?”
程金枝在心里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嘴边泛起了一丝很不友好的笑容。
“不过我猜,如果我回答心里不适,一定会更合殿下的心意。”
“看来燕王妃是误会什么了。”元鹏闻言眸色一转,急忙故作无辜道,“如今我的妹妹嫁入王府,往后和燕王妃可就是亲如姐妹的一家人了。我作为熹儿的兄长,听说王妃身怀六甲身体欠安,这表示一下关切之意,也是人之常情啊。”
“哦,是这样啊,看来倒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程金枝夸张地点了点头,见元鹏在自己看面前装模作样,索性也加以迎合,于是便顺着这个话题接口道。
“不过说起来,怀着孩子确实辛苦,我这才两个月还不到呢,就总觉的身子乏力,食之无味,还经常恶心泛吐,太医说,这么闹腾,估计得是个男孩。哎呀,你看你看,这说来就来……”
程金枝正一本正经地说着,突然以手掩面朝着元鹏一阵干呕,吓得元鹏真以为程金枝要吐他一身,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想扶却又不敢伸手。
“王妃你没事吧?要不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若是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没事没事,这怀着身孕的人难会害喜,我只不过比较严重罢了,吃个酸梅......”
程金枝说着便将手伸进了袖口之中,只是还未等她把包裹着酸梅的丝巾给拿出来,随着胸口气息一滞,又朝着元鹏作出了呕吐之状。
元鹏眉间一跳,赶紧又向后再退了两步,匆忙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了程金枝。
“谢谢啊。”
程金枝假装不好意思地接过元鹏递过来的手帕,故意捂着嘴吐了一大口,随后拭了拭唇角,显出了很是抱歉地神情。
“哎呀不好,殿下你手帕都被我脏了,这样吧,等我改天洗干净了,再把它还给你吧。”
“哦,不用不用,只是一方帕子,实在不必如此麻烦,王妃用完扔了便是。”
见程金枝还要把这方吐过的手帕还给自己,吓得元鹏连连摆手,嘴角抽搐了两下,看程金枝的眼神显得有几分古怪。
沉吟片刻,见程金枝总算是稳定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调转了话题。
“对了王妃,我听说令尊,原来是当朝赫赫有名的靖国公,程衍程大人。”
“是啊,衡王殿下怎么想到问起这个了?”
突然听到元鹏问及程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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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金枝眸光轻闪了两下,不自觉地提高了警惕,心中其实并不想承认,自己是那个薄情人家的女儿。
“哦,没什么,只是说来凑巧,两年前程大人曾经作为贵国派出的使臣到访我大楚,我们曾经打过照面,也算是半个旧相识了。也正因如此,才定下了熹儿前来贵国的和亲的婚事,恰好王妃又是程大人的家金枝玉叶,看来这冥冥之中,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元鹏轻描淡写地说着,眼中眸色渐深,充斥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复杂之意。
被元鹏一提醒,程金枝才蓦然发现,当年正是因为程衍出使南楚有功,周帝才会以赐婚作为赏赐,程金枝才会阴差阳错地嫁进燕王府,成了高珩的王妃。
或许这一切确实就如元鹏所说,冥冥之中,都早已注定。
“这件事我知道,也正因为我父亲出使贵国有功,陛下才会做主赐婚,让我和殿下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
程金枝注视着元鹏幽深眸子淡淡一笑,随即敛神色,眼中投出了一丝锐利的神采。
“不过我还是觉得,事在人为,若非殿下为了元熹公主一心想要促成这门婚事,事情的发展,可就不是现在这样了。所以衡王殿下,应该也不是那种会相信命运的人吧?”
“哈哈哈,好一个事在人为。”元鹏闻言朗声一笑,“在踏足贵国之前,我原本以为燕王妃会和那些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一样,贤良淑德,知书达理,成婚之后便只在家相夫教子,不问世事......”
元鹏不疾不徐地说着,目光凝滞在程金枝身上,眉宇间竟然显出了一抹的欣赏的意味。
“但是从我在城门口见到王妃的第一眼起,我就看得出,王妃可不是个普通的女子。”
第三百二十四章敌友难分
“我不贤良淑德,知书达理,还真是对不起你哦。”
程金枝在默默地心里冷哼一声,抬起眼帘朝着元鹏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
“衡王殿下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是夸赞,像王妃这样的绝色佳人,本王又如何舍得欺骗呢?”
元鹏一面说着一面坏笑着凑近程金枝,嘴角勾起了一个调侃的弧度。
“毕竟燕王殿下人中龙凤,这喜欢的女子,自然也不会是一般人。不过我怎么觉得,燕王妃对我,似乎有一点误会和敌意。”
“何止是一点,简直误会大了,敌意大了。”
程金枝想着便侧过身子避开元鹏怪异的目光,语气间却满是牵强的意味,让人一听就知道,她其实就是在说反话。
“没有,怎么会呢?如果真要有什么敌意和误会,我此刻也不会如此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和殿下说这么多废…这么多话了。”
“说的也是啊。”元鹏闻言嘴边笑意更甚,“如果可以,我还是很希望,能和王妃交个朋友。”
“朋友?”程金枝不以为然地斜了元鹏一眼,毫不避讳道,“衡王殿下与我交朋友,难道不怕元熹公主心里不舒坦吗?”
气氛本来还处在互相试探的朦胧阶段,程金枝突然开门见山,倒是让元鹏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王妃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衡王殿下,大家都是明白人,既然现在没有外人,我们又何必在这里演独角戏呢?殿下心里怎么想我虽然还琢磨不透,可元熹公主心里怎么想的,我早就一清二楚。什么亲如姐妹,互相扶持这种话,说给外人听就够了,即便我想,公主定然也是不愿意的。”
程金枝对元鹏一直都心存戒备,可奈何如今摸不清元鹏的意图,加之此时又心情本就烦乱,也没什么耐心在这里和他继续装腔作势,于是便直言不讳地道出了此话。
“既然燕王妃快人快语,如此豪爽,那我也不好意思再东拉西扯了。”
元鹏展颜一笑,突然紧瞳孔,眼眸深处浮动着一层诡谲的雾气。
“不瞒王妃所说,那天王妃到长阳宫的事,熹儿都对我说了。”
程金枝本来正想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了事,尽快离开,听元鹏突然这么说,不由心头一紧。
她有所防备地看了看四周,见那些宾客都在正院赏宴,这才绷紧脸色看向了元鹏。
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既然这两兄妹情谊深厚,那元熹公主将此事告知元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不知道元鹏此时提起,到底有何目的?
“殿下是公主的兄长,公主会将此事告知,也没什么奇怪的。”程金枝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如果衡王殿下是想来替自己的妹妹做说客的,那还是请便吧。”
对于程金枝漫不经心的态度,元鹏眸色微转,随即正色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无论燕王妃相信与否,我和熹儿,可都是真心诚意想要帮燕王殿下的。”
“真心?”程金枝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信任的神采,“口口声声说着真心,然后一转身就要告诉我,天下没有午餐,对吧?”
“哈哈哈,看来在燕王妃心里,我已经是个深谙城府的阴险小人了。”
元鹏舒展眉眼笑了两声,继而调整气息,朝着程金枝走近一步,神情变得很是郑重。
“其实我只是想让王妃知道,王妃这么做并不委屈。”
见程金枝神情冷漠地盯着自己不说话,他眼中极快地闪过了一丝得意之色,似乎手中更多了几分把握。
“用自己的终身幸福去换得所爱之人君临天下,这对于王妃来说,难道不是一笔值得买卖吗?毕竟在王妃心里,就算是为燕王殿下豁出性命,那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君临天下?”程金枝闻言心头一颤,抬起头来紧紧地盯住了元鹏,“这四个字说来容易,可历朝历代,为皇位流血丧命的人有多少,这条路到底有多难走,衡王殿下不会不知道吧?殿下背后虽然是整个楚国,可这里是我大周,殿下说这些话,是不是有些太过狂妄自大了?”
“还请燕王妃稍安勿躁,先听我说完。”
“众所周知,横在燕王殿下前面的人是太子,只要太子一除,这储君之位必然就会归燕王殿下所有。燕王妃所说的那件赈灾官银案确实事关重大,可就算我们真的能替殿下指证太子,你们的陛下一向偏爱这个儿子,想来至多也就是架空权利一阵子,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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