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圈地养膘
杨柳听后,低声道:“你说那边那位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真亏的她想得出来。刚才我问了春风,大丫鬟的份例还好些,其余发给小丫鬟的份例真真是没法看。”
苏苏淡淡一笑:“理她作甚!”
宁翠和云朵去了上房当差,苏苏拉着杨柳当了壮丁,连带着宁香、梧桐,在库房里整整忙了一下午,直到晚饭前才将东西都分下去,又将大家伙的箱笼找出来,各自搬回各自屋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哪个传话的干的好事,百八十号丫鬟婆子一起来领份例,一群女人聚在一起,无论年纪大小,都和菜市场似的。
晚饭前,大老爷也从户部“下班”了,不等换下官服便过来给老夫人请安,此时苏苏几个也刚拾完正在上房给老夫人讲“菜市场”的趣事,逗得老夫人直笑骂苏苏几个促狭,大老爷就在这时进来了……
第十六章幺蛾子
话说大老爷来了随安堂,进门便给自己母亲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只道:“儿子久未在娘跟前伺候,实在不孝。”老夫人忙叫秦嬷嬷扶他起来,笑骂道:“多大的人了,还跟自己老娘来这套。亲娘俩,也不用拐弯抹角,你先说说你媳妇又闹出什么事端来了吧!”
大老爷便是这么大岁数了,自己老娘这么直接,也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丫鬟婆子都在跟前。秦嬷嬷看着他长大的,他倒是不用避讳,只四个小丫头也在,这有点太跌份了,看了看自己老娘,又看了看四个丫鬟!
老夫人被他这幅样子倒是气笑了,讥讽道:“我先前给她留了多少脸面,可是你媳妇她要了吗?她能做得出来,我跟前的人还听不得?”
大老爷不敢再说,讪笑道:“娘,我不是那个意思!”然后支支吾吾的说了些话,虽不全面,但以老夫人的经历,只凭着这只言片语就整理出了个大概。
而苏苏也听明白了,不仅咋舌,大夫人的脑袋倒是怎么长得!
放印子钱先不说,还没出现什么恶果就被大老爷发现了痕迹抽了回去;管着家,大把捞银子,大老爷因着世子,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如今,大夫人居然把主意打到给世子夫人的聘礼上,不仅克扣了银子还私里换下来好几件古董器玩,以次充好。还是大少爷得了些信儿,叫乔大管家暗地仔细检查了已经装好箱子的聘礼,这才暴露出来。
连苏苏听了都想剥开大夫人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脑子,可想而知世子当时的心情,世子可是她亲生儿子!
而老夫人也在想,这个儿媳妇是不是生来就是为了克他们宋家的?
老夫人连气都懒得生了,只淡淡的道:“她毕竟是清和和大丫头的母亲,禁足这话我也不说了,便叫她在院子里抄佛经吧,愿她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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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佛法夫人熏陶。等清和媳妇进门,管家的事便交给她,如今我就先接受。三丫头、四丫头都不小了,在扬州时便跟着你三弟妹学过些管理家务,让她们练练手也好。”
大老爷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只说起三姑娘,便问道:“说起三丫头,娘心里是什么章程?”
老夫人无奈一笑:“我原想着把她托付给你二妹妹,说一家地主也好,商户也好,只要人品能配得上三丫头,家室便罢了。只到底是自小在身边长大的,除了退亲一事外别的都是事事恭顺,不争不抢的。便是退亲,原也不是她的错。二小子是个得用的,没得为了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伤了孩子的心。”
说到这,老夫人就是又一声叹,她们家这两媳妇一个太蠢拎不清,一个太明却爱装相,她这是造的什么孽?想起这些,老夫人对先去的老太爷真是一点念想没有,那些年,多少情爱也都熬没了。
压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老夫人又道:“我想着这次的会试也快到了,一甲咱们不惦记,从二甲的进士里挑个好的,寒门也罢,有大心思也不怕,以三丫头的性子手段,坐稳正室的位置那是不成问题的。”
说完三姑娘,又提起四姑娘,老夫人伤感的道:“四丫头不小了,仔细寻两个得用的嬷嬷,最好是懂医理的。你妹妹受的苦不能再叫你女儿受一遍。”
便是大老爷心里有数,听了这话也不禁红了眼。苏苏几个却不知,当年禧妃娘娘还在潜邸时是有过身孕的,不过那时年纪小,身边也没有得用的人,娘家也是鞭长莫及,五个月的时候叫人害了,之后被御医断定再难有孕这才保住一条命。再之后各种珍贵药材水似的从扬州送往京城,禧妃娘娘调养了十多年才怀上,生下了唯一的宝贝。
提起这些事,便是老夫人再心宽也恨得要死,那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有万分法子,她也不想再送一个宋家女儿进那吃人的皇家,可是没办法。一朝天子一朝臣,宋家没有根基又是一块肥肉,就像抱着金元宝的小儿,必须寻求一个庇护,他们助当今皇帝登基,如今又将身家性命压在恪王身上,只能再送一个女儿进恪王府。
老夫人和大老爷都沉默不语,苏苏四个也不敢说话,还是秦嬷嬷拍了拍老夫人的手,安慰道:“咱们家大小姐是有后福的人,咱们家小公主更是个有大福分的,便是比个皇子还得圣上宠爱。没过几天便是初一,您就可以进宫去看娘娘和公主了,八月十五宫里有宴请,正好还可以给小公主庆生。”
老夫人这才笑道:“小公主生下来我还没见过呢,如今也有五岁了。”
大老爷也赔笑道:“儿子虽然不能进入内宫,但娘娘和公主不时就会赏下东西来,清和他娘也被娘娘召见了几次,说咱们家小公主生的和娘娘一个样。”老夫人听得仔细,仿佛只听着就能描摹出外孙女的音容面貌。
到了晚饭,宋家设下家宴,在随安堂摆了了两桌,男女各一桌。
待饭后,老夫人留众人在花厅吃茶,实际上是有事要说。待众人坐定,丫鬟们上了茶,老夫人看着儿子儿媳妇并孙子孙女们道:“清和这一辈公中出的聘礼是八万两,嫁妆是五万两,嫡庶一个样。你们当爹娘的私下添置多少是你们的事,我当祖母的再从私房里每人给两万两。”
说完扫了一眼众人,又道:“只清和到底身份不同,是咱们伯府以后的继承人,娶得又是文昌侯的嫡女,我做主,从公众大库房挑拣出两箱子物件,我在添上两箱子,给他长脸面也尽够了。这些东西别人是没有的,哪个不满意今个儿就说出来,得以后伤和气!”
大夫人再傻也知道这是给自己儿子做脸,自是不会说什么,倒是二夫人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放下茶碗时发出一声脆响,见众人看她,稍抬了抬头,笑容挺温和,只说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
“清和是世子,挑出几箱子好东子给他长脸也是给我们家长脸,我这个做婶娘的倒是没意见,不过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原先咱们家是商户,不注重这些便罢了,如今身份到底不同了,要是闹出个嫡庶不分,叫御史知道了,怕是有碍大伯和二老爷的前途。”
这是不认同老夫人说的嫡庶一个样。只瞧瞧人家这话说的,仿佛完全是为了大局着想。
在座庶出的少爷姑娘,除了五姑娘稍闪了闪神,别人连眼皮子都没眨,老夫人暗中看着点点头。
老夫人也放下茶碗,甜白瓷的茶碗,放下时一点声音没有,淡淡的道:“在我眼里,无论嫡庶都是我的孙子孙女……”
第十七章整顿
“在我心里无论嫡庶都是我的孙子孙女。”老夫人说完这话,原本面无表情的小辈们皆暗中红了眼,尤其是有心事的三姑娘,扭头擦了一下眼泪,见自家亲哥哥关心的看着自己,悄悄摇头,笑了笑。
老夫人打量着二夫人,眼中全是不加掩饰的讥讽:“我可没叫你嫡庶不分,不是说了嘛,你们当爹娘的私下里添置多少是你们的事。”
二姑娘见祖母和大伯父皆冷着脸,忙拉住母亲叫她不要再说了,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冷凝。还是月夫人抱着八少爷上前道:“老夫人心疼孙子孙女,清流,快给你祖母磕头,祖母给你攒银子娶媳妇呢!”
八少爷果然伶俐,下地就跪下给老夫人磕头,一本正经的道:“谢谢祖母给小八娶媳妇!”这一句话逗得众人忍俊不禁。老夫人忙叫人扶他起来,笑道:“我的乖孙,到时候啊,祖母定给你娶个好媳妇。”
老夫人说完才看了一眼月夫人,道:“你是个不错的,好好教导小八。”月夫人这么些年难得得了老夫人一个好脸色和一句“不错”,稍红了眼眶,恭敬的道:“谨遵老夫人教诲。”
这么些年,月夫人也看明白了,大夫人就是个脑袋进水的,大老爷虽对她有几分真心,但男人是管不住下半身的,以后有了更年轻貌美的,她又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还不如靠着老夫人,好好养儿子才是正理呢!
老夫人可不知道自己如今多了隐形粉儿,而且还是个战斗力杠杠的。
叫孙子孙女们下去,单留了大老爷和两个儿媳妇,老夫人道:“想必你们也知道了,这段时间我先管着家事,家里诸多事宜也该整顿一番才是,得清和媳妇进门后,我的老脸丢到孙媳妇面前。”
老夫人一说,两位夫人变了变脸色,便听老夫人又道:“各处的账册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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匙对牌,你们回去后就叫人给我送来。清和大婚后,就是二丫头出嫁,之后还有二小子、三丫头,三小子、四丫头也就两三年间的事,公中开销太大也没有什么余钱了。如今三个房头既然已经分产,吃用再由公中出钱就有些不妥了。以后公中只管每房主子下人的月钱和四季的衣裳首饰,吃用就每房自己出,反正皆有小厨房,大厨房就裁了,厨子下人另行安排。”
大夫人、二夫人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不过便是再不满意她们也不敢公然反驳,而且公中还管着大头的月钱和衣裳首饰,所以即使臭着脸,两人也没说话。和老夫人做了这么些年的婆媳,两人早明白,老夫人虽和善,那也是分人的,只好不情不愿的应下来。
待两个儿媳妇走后,老夫人才对大老爷道:“咱们家到底没有底蕴,各项规矩与世家大族比不得,也怨不得人家嘲笑暴发户。齐家治国平天下,开头你就做不好,别的那还能叫人信任!下人该敲打的敲打,万不可养出蛀虫硕鼠来。”
这一番话,说的大老爷羞愧万分,当晚,大老爷便让杨柳爹连夜抄了几个下人的家,该捆的捆,该卖的卖。这些人中,有积年的家生子,有大夫人、二夫人的陪房,抄出来的家当只不说珠宝器玩,光银子就有十几万两,又有田地宅子,仆从下人,这些人在外面俨然也是主子模样。
至于为何下手这么快,原来大老爷早就让人查个底掉,只等着儿媳妇进门,叫儿媳妇出手,杀鸡儆猴。可一听自己老娘一说,也知道自己想差了。
儿媳妇再好那也是外人,她知道了万一忍不住和娘家人提起,那就代表文昌侯府知道了,那文昌侯府的儿媳妇武月长公主不可能不知道,在之后就是皇家了。
想到这,大老爷出了一身冷汗,叫人笑话便罢了,如若叫皇上认为他没有办事能力那就真是哭都没地哭去。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老夫人只动了动嘴皮子,第二天,府里就大不一样了。两位夫人也看到了被捆起来打得半死的陪房下人,陪房属于女方嫁妆之一,便是夫家也不能擅自买卖。
大老爷将这些个下人奴才送去大夫人二夫人院子,叫她们自己处理,反正这样的下人,宋家是不要的。
月夫人得了信,忙嘱咐自己奶娘,叫她看好了儿媳妇。得点好处不怕,但像无底洞似的就要不得了。这一回是奶兄媳妇贪的不多,加上大老爷给她留了脸面,下回可就没有这样的事了。
老夫人既然说要整顿,那自然就不是抄几家下人这么简单的。
几位姑娘并秦嬷嬷、杨柳、苏苏都派了差事:三姑娘去了绣房,四姑娘和杨柳去采办处,秦嬷嬷和五姑娘料理随安堂的小厨房,而六姑娘和苏苏则被老夫人派去了公中的大库房,名义上是给世子挑选昨日应下的两箱子东西。
实际上呢,大家都知道。大库房管事婆子是大夫人陪房,自打进京,公中大库房就成了大夫人的隐形私库,出入如无人之境。好在银库的钥匙牢牢掌在大老爷手里。
公中大库设在府邸中路与东路之间,紧挨着是三房的院子,院子里面只零零散散几个粗使下人,倒是难得的清净。
库房属于府中重地,平日里除了守着的丫鬟婆子,并不许其他人接近。而今天,大库房的物品册子,进出记录并钥匙却在苏苏手里。
六姑娘一向不爱理会这些俗事,不知道祖母怎么偏偏就叫上了她,如若不是跟着苏苏,她是再不会来的,只虽来了,却也是兴致缺缺。
苏苏自是看出了她这幅不情愿的样子,笑道:“老夫人便是知道如此,才叫姑娘来。有些事可以不做,却不能不知道,姑娘借这个机会知道点库房里的门路,以后才不会叫人骗了去。”
苏苏带着宁香、梧桐并一些粗使婆子,六姑娘只带了一个大丫鬟,叫香芋,是此次上京时三夫人给的。香芋不仅长得明媚皓齿,而且最是嘴紧心细,一来便管了六姑娘的私房,很得六姑娘喜欢。
香芋听了苏苏这话,就知道老夫人是要苏苏提点六姑娘,心里也为六姑娘高兴。来时,三夫人便说了,苏苏是个好的,六姑娘房里的事,她做不了主的都可与苏苏商量,便也劝道:“奴婢在夫人身边也知道一些,库房里学问大了,姑娘必不会无聊。”
第十八章发威
苏苏一早就得了信,昨晚大夫人便报了病,又是请大夫又是开药方的,好一番折腾。不过听说在今早见了几个被大老爷打得半死的陪房后就真的病了。
苏苏心里虽不待见她,却也不能叫人说出闲话来,便在去库房之前先去了一趟大夫人的院子锦绣居。此时锦绣居真是安静的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自然,大夫人不会见她们,只一个粗使婆子出来回话。
六姑娘并不是真的不知事,听婆子说大夫人病了,不便见客云云,便道:“大伯母既然病了,我倒不好打扰了,就请妈妈替我说一声,改日,我再来探望大伯母。”说完十一香芋赏这个婆子。香芋从荷包里倒出一个六钱重的梅花银锞子,给了那婆子。
大夫人平日里对待下人最是苛刻,那婆子又只是个粗使不得宠的,见六姑娘出手这么大方,早就高兴的不行,连恩都忘谢了,只连连点头应下。
苏苏从宁香手里接过几个锦盒,递给那婆子道:“老夫人一早得了信,很是担心,这是前些日子二老爷孝敬给老夫人的上等官燕。老夫人说了,叫大夫人好好调养身子,初一、十五的请安也了。”然后又叫梧桐给了她一个荷包,这才去了大库房。
苏苏边走边想,如若大夫人知道她们这一行人是去大库房,想来便是拖着病体,怕也得见她们。
而身后,那粗使婆子看着苏苏通身的气派,在想想自己闺女都十二了,依旧是个粗使丫鬟,人家苏苏十二时可是早就当上了二等丫鬟,真是羡慕的不行不行的。
又见苏苏叫给的荷包,倒出一对银嵌玛瑙的葫芦耳坠,小巧致不说,只那镶嵌的玛瑙就有指甲盖大小,红的发亮。这么一副坠子少说要值五两银子。
“不愧是老夫人院子里最得宠的大丫鬟,出手竟比姑娘还大方。”那婆子仔细好了荷包,心里便存了事。
而苏苏出手这么大方,还真是故意的。她一看便知道那婆子虽也是大夫人陪房,却是个不得宠的,有好事沾不上,得罪人的事却交给了她。苏苏虽没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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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一副坠子就买了人心,但是她不介意叫人知道,跟着老夫人,不、差、钱!
虽说名义上是给世子挑拣东西,但实际上就是查抄大库房,所以苏苏今个特意好好装扮了一回,至少要在声势上先声夺人,碾压众人。
平日里除了年节,老夫人赏她的那些个鲜艳衣裳一般都是压箱底的,昨晚苏苏便翻箱倒柜找出了一身,还是新的,没有上过身。
只见苏苏上身穿一件白底满身红玫瑰印花的对襟长褙子,只在领口下方系两条鲜红飘带,底下配一条石榴红底墨色印花的绫裙,真真是写意风流。
头发挽成瑶台髻,中间戴着一朵酒盅大小的赤金玫瑰花,花瓣颤巍巍是用极薄的金箔打制得,花蕊是细碎的红宝石;旁边点缀了一只碧玉蝴蝶簪,和玫瑰花组成了一副“蝶恋花”的样式。
苏苏左手腕上是一串碧绿的翡翠手串,右手腕上则戴着七八个细细的金镯子,只她举手投足间,那七八只镯子居然连碰撞声都没有响起,就可知其仪态规矩。
手上戴了两个戒指:一枚赤金镶羊脂白玉水滴戒面的,一个是翡翠质地的细指环,衬的纤纤素手越发细长好看。
苏苏今个早上一进上房,所有人都看花了眼,姑娘中长得最标致的四姑娘叹道:“今个我可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如今,苏苏气势全开的往大库房前一站,叫本就心虚的管事婆子心惊肉跳。
苏苏笑得十分和气,说出口的话却全然不是平日里的柔声细语。
“今个我叫妈妈开门,是看在你是大夫人身边伺候的份上。既然你老说钥匙不在你手上,那就请你老在旁边歇歇。”苏苏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钥匙,轻轻晃了晃,“或许你不知道,库房的钥匙从来不是一份。这份,却是大老爷给的。”
那库房的管事婆子昨天吃多了酒,待苏苏她们来时才被小丫鬟惊慌叫醒,根本不知道昨天大老爷的一番动作,她家也是被炒的之一。
这婆子到了当值居然还没起来,见了苏苏和六姑娘居然还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倚老卖老且不说,叫她开库房,居然全是搪塞。见了小丫鬟给她使眼色,又说钥匙在大夫人手上。
如今见苏苏又拿出一串钥匙,又听是大老爷给的,才知道害怕,刚要叫人偷偷去请大夫人,便叫苏苏带来的粗使婆子堵了嘴绑了,库房里的其他丫鬟仆妇也是一个没跑,全关在她们平日里歇息的耳房里。
六姑娘崇拜的看着苏苏,没想到平日里最是和善的苏苏姐姐,还有这么杀伐果断的时候。
苏苏开了库房,带着人先从古董珍玩名家字画开始清点。大夫人到底不傻,这些东西不定哪天大老爷想起来就可能拿出几件摆摆,她也不敢动太多手脚。所以缺少的几件都不算太珍贵。
接下来是家具摆设,缺了约莫五分之一,其中更是有些粗制滥造、滥竽充数的,不提也罢。
到了珠宝首饰库,箱子、盒子、匣子皆是满满当当,粗看并没有少什么,只苏苏拿起一匣子珍珠,随意拨了拨,摇摇头。
六姑娘疑惑道:“可是有什么不妥?”苏苏将匣子给六姑娘一看,六姑娘见多了好东西,一看就讥讽一笑:“怪不得!”
怪不得东西不见少,原来却另有办法。
匣子里的珍珠除了最上面一层是正经的天然走盘珠外,其余全是杂珠,不只大小不一,形态各异,连色泽都差了许多,分明是养殖的珠子。而造册时写的却是“南珠一匣,二百颗。”
能进库房珍藏的自然不会是凡品,定然是一点瑕疵没有的天然南珠。但如今虽看出不对,却也没有证据说是叫人贪了去,因为造册时就写的不清不楚,大概那时候就留下了后手。
苏苏又翻出几匣子宝石,按册子上写的就是“红宝石一匣、蓝宝石两匣、碧玺一盒”等,既没标明品质、大小,也没有写清楚数量,所以更无从查起,只匣子里装的根本达不到入库标准,这些个全是给下人们打首饰用的零碎。
又有金首饰,细看全不是赤金,做工也粗糙,一翻捡居然还有铜包金的。
苏苏没时间细究这些,只粗粗算计个大概,就知道大夫人这回可不是一病就能逃过去的……
第十九章后续
苏苏几人又去了成衣库、绸缎库、毛料库,也少了金三分之一。
六姑娘这回真是不无聊了,也见识到了什么叫“蛀虫”和捞银子的阴私手段。虽说平日里她就不怎么喜欢大伯母,但是如今却是真真正正的厌恶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便是不为大伯父想想,也应该替大哥哥想想吧?”六姑娘根本不能理解大伯母到底是怎么想的,要知道,这个家以后总归是要交到大哥哥手里的。有这样的母亲,叫大哥哥如何自处?
苏苏也没想到大夫人会做的这么过分,这会儿她倒有些后悔带六姑娘来了。大夫人再不好,也是世子的母亲,这叫世子以后如何面对众姐妹?
不过想起大夫人所作所为,又听六姑娘这话,苏苏心里冷笑,在大夫人眼里,只大姑娘是亲生的外,宋家怕是每一个好人。否则又怎么会做放印子钱,从儿子聘礼上抹油这种事!
叫人守着库房,苏苏和六姑娘回了随安堂。
刚进屋便听见四姑娘气愤的道:“如今夫人的陪房不在,采办处简直乱成了一团。好在祖母叫各房的小厨房单独采买,要不然呐,咱们今天怕是连饭都吃不上。”
杨柳也道:“采办处的库房根本没有多少东西,昨天经大老爷一吓唬,今个姑娘又叫人打了几个挑头的,才知道平日里采买的具是品质好价格高的,然后再私底下卖出去,换成次几等的。那些采办买东西时已经吃了回扣,卖出去再捞一笔,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夫人早就猜到了是这种情况,倒也不生气了,只道:“该捆的捆,该打的打,这事一会儿再定章程。”
此时,苏苏和六姑娘也进了屋,众人一见两人脸色皆是不好,便知道库房里恐怕很是不妥。
库房可是很重要的,容不得有失,老夫人问道:“情况怎么样?给你们大哥哥挑的东西呢!”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也是一脸关心,毕竟除了五姑娘外,其余两位姑娘得差事全数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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