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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唯刀百辟
紧接着又微笑着重复了一次,“原来是洒扫庭除。”
不远处两颗棕榈之间的铁丝网上,正悬挂晾晒着长长一溜昆布。楚望瞧了一阵,看不出个究竟,倒也不清楚这算不算的乔太太所说的“上好的昆布”。正犹豫间,阴云便覆盖了上来,楚望便没有再多犹豫。去敲了那户人家的门,大约是渔户餐点不太一样,家中男主人端着饭碗跑了出来。询问好昆布价格,楚望发现身上没有零散钱,整钱恐怕买下这一整绳昆布还有余。
正商量着,细雨淅淅沥沥落下来。四下里除了这一户檐下,倒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雨。楚望灵机一动,向男主人讨了一把雨伞用以补足缺欠的那一点钱,男主人自然乐得高兴。进屋取雨伞去时,莫莉也泱泱的走过来躲雨,整个湿漉漉的落魄模样,想是一开始拉不下面子的在雨里淋了好久,此刻终于向天公妥协了。
同在屋檐下,难是要讲话的。莫莉悻悻的看着楚望怀里那一大捧昆布,搭讪问道:“这是什么?”
楚望微笑道:“中国人烧汤用的。”
莫莉又问:“美国人能喝么?”
楚望道:“我不知道美国人能不能喝,但是谢先生应是能喝的。”
莫莉沉默了一阵,低声道:“我……出门时没有带钱,可否回了饭店补给你?”
楚望低头笑了一阵,决心前嫌不计:“这对我来说也太多了,可以分给你一些,并不值多少钱,倒也不用补给我。”
正说着话,先听得不远处一阵马达声,尔后一辆货运小卡突突的驶了过来,风风火火的停在三人面前。车窗摇下来,谢择益在卡车驾驶室里微微抬了抬眉毛,冲莫莉道,“你知不知道这地方很难找,嗯?”
楚望与斯言桑眼看着莫莉脸上神情千变万化,想要摆摆架子,终于心软下来,破涕为笑的冲上前去抱着谢择益的脑袋嚎啕了一通。
谢择益颇为无奈道:“下着雨呢,先上车里来。”
莫莉很乖的嗯了一生,坐上了副驾驶室。隔了一阵,谢择益又问两人:“可惜只有两个座位,不如稍等等,我再回来将你们接回饭店?”
这里离饭店本就不太远,楚望不想徒然给人添麻烦,便笑着拒绝道:“我们借到雨伞了,不麻烦谢先生。”
谢择益倒也不多坚持,低头想了想,冲斯言桑道:“倒是别让你的小女友感冒了,否则葛太太那一关你恐怕是过不了的。”
斯言桑笑着谢过他,回答道:“你请葛太太放心。”
哪想两人都料错了这热带海岛上的阵雨。初时细雨绵绵的,抱着昆布走到半路上,暴雨掺杂着狂风,单薄的雨伞几乎要被吹散架。楚望在山道上瑟瑟发抖,斯言桑的外套却都落到了她身上。
一路回到饭店,斯言桑全身早已湿透,楚望却离奇的只沾湿了裤脚与鞋袜。饭店仆欧赶过来询问时,也有些惊奇:“你们不是一道回来的么,怎么一个还好好的,另一个淋成这样?”另一位仆欧忙取来干净毛巾,连带楚望那一份悉数在了斯言桑身上。
他倒一副没事人模样的同楚望说着笑话:“兴许有一朵积雨云长在了我头顶。”
楚望好容易将他赶回房间,反复嘱咐道:“洗个热水澡,将湿衣服换下来,我让仆欧烧一些热水过来给你。”
他嘴上嗯嗯的答应着,却依旧慢悠悠的不肯进屋。
楚望皱皱眉,“快去,不要着凉了。”隔了一会儿,又说,“洗好澡换了衣服,给我房间拨个电话,再一道去楼下玩。”
他听了最后一句,才终于点头首肯回屋去了。
楚望叹了口气,也径直回房间去将打湿的衣服换洗下来,捧着热水喝着等电话。等了也不知多久,等到仆欧来敲门请去吃晚餐,等到日落之后,暮霭沉沉,楚望几乎也昏昏欲睡时,床头电话才铃铃的响了起来。
她拿起听筒“喂”了一声,那头却没有任何回应。疑心有人打错了,但那边却静悄悄的传来了均匀的、清浅的呼吸声。是有人在的,不会有错。
楚望屏息听了一阵,也不知过了多久,听筒那头终于有响动了。
“喂,linzy女士么?”是尼尔的声音。
“是,是我。”楚望道。
尼尔道,“……是这样的,斯回来后倒头就睡着了。但刚刚不知怎么,突然伸手的去摸电话听筒,我也不知他拨通没,但他人依旧是睡着的。抱着听筒接着睡着的。”
“嗯。”楚望应了一声。
尼尔笑道:“你要偷偷过来看他一眼么?特别特别可爱。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楚望笑道:“不用了,你让他安静睡吧。”
第43章四三 离岛之七
斯言桑果真着凉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连健康了三年有余的楚望也难得打了几个喷嚏。
尼尔拨了个电话过来,说斯夜里发烧了,睡到现在,也还没有请过医生。而仆欧却说岛上没有医院,早晨215托饭店请来一位大夫,是中医,那位英国军官大约是不大信得过中医,故而只告诉她说没请医生。
倒不是说楚望也信不过中医。只是下意识里认为中医以养为主,不喝个三五日药怕是好不了的。后天乘船回上海,在海上一坐三天的船也没个人照顾着,对此楚望有些担心。她草草穿了衬衫和褶裙出房间门,迎头便撞上葛太太。
葛太太先问道:“火急火燎的做什么?”
楚望整了整衣服上的褶子,答道,“小姑妈早,我去探望病人。”
“我知道你是去探望病人。”
楚望笑道:“小姑妈您怎么知道的?”
“昨天听饭店里说两个小孩儿冒雨回来的,今早又有人去电请大夫。不是你两还能有谁?我当是那小子没照料好你,将你淋坏了,所以寻过来看看。”
“多谢小姑妈挂心。”楚望垂下头。
“你既然没事,那当然好。不过我且问你:你冒冒失失跑过去,除了添乱,或者被他传染了两人一齐病着,你还能做什么?”顿了顿,葛太太又问道,“去看他,给他心理上的安慰,他就能好起来?”
楚望沉默了。
葛太太问的,正是她所着急的,而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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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却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是二十一世纪,她有许多选择:托熟人将他背下楼,打个车带去医院;或是直接打120叫救护车。可是这是1927,在一个远离大陆的海岛上,她所能借用的一切人力与资源都不足以给她提供一个正确选项。
葛太太微笑着看了她一阵。隔了好一阵才不疾不徐的问,“他哪天的船去上海?”
“应该是十七日。”
葛太太嗯了一声,靠着阑干沉思片刻,便说:“你先同我下来,我替你想办法。”
下到饭店一楼,葛太太借了前台电话机拨了个电话。她手里玩着涂了蔻丹的指尖,等拨通了,说道:“请唐先生听电话。”隔了一阵,微笑道,“唐先生么?嗯。从上海捎带什么东西给我?那倒不必了,为难你成日介的替我着想……嗯。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位侄子,在香港病了,又急着十七日乘船去上海……你也是十七日?哦?那么巧?我不过致电打听一下,唐先生倒也不必特地神将行程改至十七日。真的么?那就太谢谢唐先生了……”
楚望听得目瞪口呆。
三两句解决问题,挂了电话,葛太太依旧是往日那副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太皇太后面孔。抬眉看楚望一眼,淡淡道,“行了。一会儿我托人送他去香港码头,到那边,自然有人接他去医院。明日,十七日上船,直到上海都有专人照料着,也省的你挂心着。”
楚望依旧呈呆滞状。点头,再点头……
她也没有更好的主意。虽说与这位小姑妈交集不多,更多时候是从旁人口中听说她的种种传闻。但不知怎的,只要站在她面前,就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仿佛这个身体冥冥之中就在告诉她,面前这个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可以完全托付信赖与倚靠的港湾。
“我二十一日也要去上海一趟,所以,公馆里我也会先派几位出去帮忙照料着你那位斯公子,”葛太太沉思片刻,从罩在旗袍外面的风衣中摸出一支烟来正要点上,突然想起楚望在一旁,便又将那支烟放了回去,续说道,“这样你放心了么?”
“楚望无以为报……”
葛太太啐了她一口,难得笑道,“你说说你这事做的妥当么,这三年你那位大姑妈都教了些什么?处处克扣你的日常用度花销,替你二姐截你的信件,逼得你为了寻个单独私人的空间,不得不到外面去跟着法国裁缝做学徒……如今世道哪里允许大户人家出来的闺女到外面横冲直撞的?幸而那裁缝人是相当不错的。”
楚望一愣:“小姑妈,你怎么都知道的?”
葛太太冷笑了一声,“乔公馆里遍地都是我的眼线,她什么事我不知道?否则我能允许你去她那里住着?”
楚望仔细回想了一阵,这三年来,尽管乔太太处处不满意自己,但是乔公馆一干下人,却从未对她使绊。蝶儿自然不说了;允焉与真真的丫鬟却都从未偏驳过她们自己的主子,否则也不会一早便同乔太太说想要独立;甚至乔玛玲与乔老爷也对她分外好一些……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努力讨好得当,因而能尚且轻松的过着,却从未想过葛太太在其间替她打通了各种脉络。
她正走着神,葛太太打断她道:“一会儿先送走那位斯少爷,回头下午你同我一道乘船回香港。这两日在香港,你倒不便去探望他了,等去了上海,他病好些了,他父亲自然会带他上门拜访,那时再见也不迟。”
过了正午,斯言桑与英国兵们同船回去。那群水兵大多认识葛太太,从上司那里得了她的吩咐,大都表示愿意照料好斯言桑。加之又有尼尔在,楚望自然再放心不过。
只是在码头辞行时的情形就相当有趣了。
他正在病中,从昨日下午回来睡到今日正午,醒来之后,整个人罩在一件硕大黑色风衣中,帽子兜头盖住,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整张脸上除了黝黑瞳仁,什么都是惨白的。他勉强能站住,人昏昏沉沉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直含笑看着楚望。
临近快开船了,他还是不肯上甲板,站在她身旁不走。那群英国兵这两日大都看着他两人在饭店进进出出,故而如今都在船舱二楼冲两人吹口哨。
直到不得不走了,迷迷糊糊的,他俯身来在楚望左脸颊上贴了一下,惊的她瑟缩了一下。
见状,斯言桑虚弱的笑了一下,轻声说,“别怕,我只是想同你道个别。”
接着,又凑近来,在她右脸上贴了一下。
在那群英国水兵的口哨声中,楚望脸腾的红了。
葛太太只在一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直到船开走了,楚望整个人都是混沌的,不知这突如其来的贴面礼从何而起,兴许他大概是烧糊涂了。
返回饭店途中,迷迷糊糊只听得葛太太在同谢择益讲话。
葛太太问:“你回来做什么?”
谢择益道:“刚送女友离开。”
“又吵架了?”
“唔,那倒没有。”顿了顿,又说,“不过不吵架的,才叫狠的。”
葛太太哼笑道,“闹甚么了?”
“不知她又上哪里听的,说离岛的‘离’字在中文里不是个好兆头,这就来怪我居心叵测带她来这里,这不正置气么。我自己中文识字水平还不至于意识到那个字真正含义。”
“香港一众男男女女不知多少都上过这岛,难不成到最后都离婚了?白人比中国人还迷信,你倒真是挺冤。”
“哪里冤了?刚码头送别,不正应景?”
“怎么,不打算继续跟那美国姑娘好了?”葛太太挑挑眉,“什么时候开始你是这么个品性?”
谢择益苦笑一声,“自小就情路不顺,也不是头一遭了,您也知道。不过我一早名声在外,葛太太倒也不用担心。”
“怎么的?”
“她叫我一回美国就跟她结婚。但我想在中国呆一些时候,等稍稍立足了,与她在上海结婚。昨天在巴士上,她气得一记耳光,说什么不愿去美国也就算了,要么去英国结也行。在上海结婚还要等几年这种话,分明是拿她开玩笑。想跟她分手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谢择益微眯起眼,“可我是认真这么打算的。认真打算留在上海,认真打算结婚,就这么像在讲笑话么?”
葛太太乐道,“你这话,论谁听来都当你在说笑话。现如今国内是个什么情形,你也讲得出口?”
“是啊。”谢择益自己也乐了,“实话不能说,那我该怎么说?”
这话从香港岛头号花花公子嘴里讲出来,楚望倒是新奇。
她一个没忍住问道:“那么当初你也是认真想同我表姐结婚么?”
话音一落,葛太太与谢择益都笑了。
葛太太先发话道:“他倒是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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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结婚,他父亲那个手段,我那侄女不知该落得个什么下场。我说我出点钱,你两直接跑去国外呆两年,受点苦,以后等谢老爷口风松一些下来了,再回来结婚也不迟。我那侄女自小娇养惯了,哪里肯舍得金窝里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自然是不肯的。我说若是你放下这小子,我另替你寻一门中意亲事,另外谢老爷也愿意赠你一栋巴尔顿道房产。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没接过葛公馆去住,只是因为住小姑妈那里,对姑娘有时候名声不大好,小姑妈也没办法。
很快和小斯上海再会。
服饰神情描写……很多时候不知要在一个什么情形下面插入才不算突兀。描写太多了,自己也觉得怪异,大多数时候喜欢从侧面提点三两句,以后会适当增加的。
女主如今性格不明显那才是对的,因为还没到性格特征明显的时候……
另,为什么会害羞,虽然在这里强调很煞风景,但是很多小可爱表示疑惑。
因为:大家都不是法国人。
抛开中国人不讲,即使美、英、德国人,可以大方接受贴面礼形势,但是也没有这种传统。如果你在国外,你的中国留学同学对你行贴面礼,那就真的太奇怪了……
所以船上的英国水兵会吹口哨。
所以楚望会脸红。
第44章四四 林家小妾之谜
谈话间,楚望才知道谢择益刚回来不久,谁都不见,却不知为何只专诚请葛太太来岛上一趟。
葛太太的仆妇替她将行李提进船舱,楚望跟在葛太太身边。那两人聊天,楚望大多默不作声,只静静听着。半晌,谢择益突然顿住脚步看了她一眼,问道:“葛太太,您这位侄女倒是分外沉默寡言。”
两人都扭头看她:蓓蕾初绽似的一张小孩脸,略显平淡的五官有些正要长开的趋势;看起来白净瘦削,因骨架子小,脸上身上都显得额外有些婴儿肥;下颚却有个小小可爱的尖,宛如一只气鼓鼓水嫩嫩的小桃子;嘴唇淡而粉,看起来颇有些人畜无害的模样;而那双黑眼却长长的看起来绝非什么纯良家养哺乳类动物。她穿着孔雀蓝衬衫和白色背带,慢悠悠在后头踱着步。约莫是想不扫兴似的不插嘴,两人的话却大抵都听到她耳朵里去了,估摸着她心里头却还有自己一番判断。听人在说自己,只眯起眼来冲人笑原来活脱脱是一只乖张的狐狸。
葛太太淡淡的瞧她一眼,“给憋成这样的。”
谢择益稍作回忆,也道:“嗯。依稀记得从前倒似乎不是这样的。”想了想,又说,“怎不将她接过去住?”
“我那场子从前那么乱,她若是想,我也不肯。”
“我不也从小在葛公馆玩大的?”
“你?”葛太太瞪他一眼:“你和她能一样吗?”
这两人时而如老友,时而亲如母子二人,时而又如太后与佞臣。
楚望正看得好玩,葛太太却突然问她道:“你可知这次去上海,你父亲打算带你与你那姐姐去欧洲?”
她点点头,“听说了。”
“你有什么自己的想法没有?”
“有一些,但是不太确定。”楚望如实禀报。
谢择益听及此,便称在船上遇了熟人,十分识趣的自行走开,留了私人空间给姑侄两人。
“我不左右你的意志。但有几件事,恐怕你得先要知道了,再做决定。”
“小姑妈您请讲。”
葛太太嗯了一声,沉思片刻,说,“先来说说你父亲。他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有谱了吧?”
楚望答道:“要说清楚,又不大清楚,只知道比起我二姐,自然不大好便是了。”
“你在乔公馆这些时日,姑妈深知你心里是有主意的。一开始这事我没往心里去,后来听说斯应的日本太太要生产了,被绊住了脚,如今前去欧洲的,便只有你父亲,你姐姐与斯少爷,再没旁的人。斯少爷有自己的学业,自然要从马赛回去英国。你父亲,便要带你姐姐与你二人先从巴黎去往柏林、米兰,在这三个地方呆上一年光景,再去英国。你两自是娇养惯了,漫漫长途,能相互照料着的,只有父女三人。若我说不巧,你与你姐姐稍稍生个病,你得想想你父亲会择优顾及谁。这是姑妈希望你能想明白的其一。”
楚望笑着点头,“明白。”
“若去英国,有斯少爷照顾着你我也能放几分心。异国他乡的,若说他有照顾你的心,恐怕也还差点力。倘使你有什么不好的,他顾及不到,恐怕连哭都来不及;同理,如果未来有一日的情形像今天这样,他分心来照料你却自顾不全。到时候你除了看着他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这是其二。”
“嗯。”
楚望点点头。这两点她都想到过了,第二点也是她今天正仓促思考着的。
在这个世界换一个地图顺当生存下去,她承认自己尚且还欠缺一点熟练度。但若是一出生便降落在欧洲版图上,她并不觉得自己不能好好活下去。因而这两点都被她否决了。
葛太太终于没忍住点了支烟吸了会儿,才又问道:“你从未听说过允焉那位母亲,不好奇么?”
“不是过世了么?”楚望一惊。“难道她还在世?”
这一点她也疑惑了好久:从未听说这位妾室过世的消息,林家上下却当从未有过这么个人似的,林俞不提,允焉也从不提及,像某种默认了的忌讳。这使得她也认为:也许这位小妾也早早的去了。
葛太太冷笑一声,“活得好好的呢。”
“那为何林家上下从不提她?”
“这位妾室本家姓周,说是出身不好,但好歹祖上是前朝遗老。周家没落了,也还算个有名有姓的望族。送她去日本念了一年书,家当给几位要么吞云吐雾,要么打六零六的哥哥们坐吃山空,没钱供她念书,便叫她回来。她另辟蹊径,在日本寻到一位林俞肯替她出资完成学业,在日本领证结婚,回国时已怀上头一胎,林家却不认。当时林家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你祖父母认为你父亲将来必然能堪大用,定是要为他娶一位妆奁丰厚的新娘的,周氏这种落魄家族哪里看得上?林家断不肯答应将她娶进门。那时孩子都有了,总不肯做个外室。她倒也会委曲求全,甘愿给你父亲作妾室,换来的结果是给周家逐出家谱。”
葛太太沉默着吸了两口烟,淡漠无比的说道,“后来林俞在政界小有名气,便有人将你母亲说给了他这事她本做不了主。嫁过来后,处处不如意,她倒也不在意这些。十多年前不像如今,被逐出家谱的妾室




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 分卷阅读65
,污名在外,对膝下子女名声不好。林俞倒是会打主意,先是以她膝下无子为由,将大儿子养在她膝下。说是给她一个好名声,实则是为给他儿子一个好名声这事,你母亲倒也默许了,没则声。没两年,你母亲肚子里依旧没动静,那妾室却怀上第二个。林俞便又来替第二个孩子讨好处了。”
“你母亲自然不肯。只说,若要个个孩子都记在她名下,那便让外人知道,林家只有一位正房妻子,这些子女自然也当属嫡出。有妾室在一日,这两个孩子便永没有再见天日一日。若肯答应,那便请江南几位名人来林家作证,在妾室第二位孩子出生后废妾。你父亲知道你母亲家中手段,便也允了。你那位二姐出生次日,便请了法政学堂校长及南京参议院副秘书长佐证,林家也再没有周氏此人。过后,你母亲将她送去越南。周林两家都不肯认的无名无姓之人,她自然不愿回来玷污了自己儿子女儿的好名好姓。这些年没人提起她,她远在越南也没生出什么风浪。”
“只是你母亲死后,你父亲为了两个孩子,虽不能接她回国,却也辗转托人,将她从越南送去法国。现如今,你二姐的生母,林俞心爱的周氏,正在巴黎。”那双媚而长的琥珀色瞳仁,在缭绕的烟雾后头静静的看着楚望,缓缓说道,“他们一家三口好好在巴黎团聚,你肯去么?这是其三。”
楚望也沉默了。
对于是否与林俞同去欧洲,她自有一番盘算。
天真一点说,她有许多偶像人物想要见,有许多人物她不想他们带着遗憾死去;认真一点说,以她的语言水平完全能在欧洲生存下去,更何况如今欧洲理科学术氛围是中国远不能及的。
即使她没有依傍:没有文化归属,异国他乡,孤孤单单,踽踽独行,没有港湾……但她自然能寻到谋生的法子,虽然会分外艰辛一些,但不至于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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