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唯刀百辟
“见过谢鸿,便知道三五十年后,他风度英俊绝不比他爸如今少半分,这点总没有错。”
“那三五十年后我可得严加防着外头那些小姑娘,”她打趣笑,又问,“姑妈,后来你没想过再嫁?”
葛太太眼垂下来不知盯着哪里笑,“葛老走了多年,百千男人来了又走了,留下的里头,最知情知趣的只一个谢鸿。”
楚望支起脑袋:“谢爵士人十分有趣。”
“是好得很,对女人尤其好。”
“那姑妈为何不嫁他?他可多年没娶妻。”
“他?”葛太太哼笑,“我可不想给人当妻子。”
“爵士夫人与葛夫人有多大区别?”
“区别在于旁人在称呼我时,有无一个男人挡在我前头,”葛太太看着她,“将作别人妻子当作毕生事业的女人最无用,到头来还是得明白什么男人都没钱靠得住。可你不同,你有自己毕生事业,将来自外头去旁人恐怕要称你‘林先生’,抑或前头还要加上头衔,满世界只谢择益叫你一声谢太太。”
“那不挺好,专属他一人称呼。”楚望笑道:“何况我这么怕事,恐怕成不了什么大事。”
“还叫成不了?这几月风头给你出尽。”
楚望不解。
穗细笑着递过几份报纸来。
她打开一份,抬头大字就是:瑞典皇家科学院将1929年诺贝尔物理学奖授予tsuil.,leungz.,和laml.发现“中子存在”的三位中国物理学家,以表彰他们在原子核成分研究方面的贡献。
她手一抖,接着翻另一份报纸,千篇一律,全是她、徐来与梁彰三人的名字。
报纸一扔,她重重躺倒回床上,拿被子将整个人兜头罩住,整个人羞愧到发烫。心想:这下完了,我有何面目去见德布罗意与查德威克?
葛太太以为她激动得不能自已,同穗细在外面咯咯笑着说,“亏得那时你还不姓谢,否则让谢家跟着沾光。”
楚望哭都哭不出来,只想时空穿梭回到两年前,好拿钢笔将自己名字从那份最终稿上抹掉。
亦或是将提示徐少谦中子存在的发问友情出让给年方十二岁的徐文钧,让他以这篇论文及如今十四岁的年纪,灭了欧洲与美国万千诺贝尔奖得主,让世人看看什么叫作中国少年。
可是落到她这一介凡人身上,半点成就感都没有,只剩下羞惭。此时此刻更不知该如何回香港去面对早已知道她这论文剽窃者身份的徐少谦。
葛太太接着说道:“你以这身份嫁去,是结婚,不是出嫁,更不是泼出去的水。谢宅开车过来左右不过十分钟距离,你仍可随时回来,没人敢说半点闲话。”
她叹口气,“可是我四个月之后就走了。”还好啊还好,四个月就隐姓埋名去做工程师了。几年以后出来,大约别人也忘了这茬。
葛太太道:“十六岁太早,身体没长开呢,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年轻女孩没熬过十六七岁生育鬼门关。几年回来生孩子正好,那时你姑妈我想必还没过半百,还带得动满地跑的小崽子。”
果然是类似短效避孕,顺带替她将养几年身体。她不由赞叹葛太太实在走在潮流尖端,实在太有远见。
“谢鸿想孙子想得发疯
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 分卷阅读242
,如今你这么出息,连这关都不怕了,爱几时生养几时生养。”
葛太太因着生孩子这事大约是有一些早年阴影,不在她耳畔絮絮叨叨多说了一阵话。她渐渐听着,心里也安慰自己:这个礼崩乐坏时期的民国女人,有点浮名傍身才能赢得男人尊重,否则活着多累啊。
葛太太见她脸色没那么倦怠了,便趁热打铁:“来神了?来神了,我先将嫁妆同你念一念。”
一堆堆大件物都带着什么景泰蓝、大维德、漆雕、玉璧、玉龙、铜卣、荼罗、抱月瓶;字画类的立轴、画卷、竹鸟图、草堂图……她听得眼睛发直,几乎打起瞌睡。
葛太太仍不饶她,念完这份,又念了一堆地产,多在绍兴县。
“……你舅舅几个都不够争气。接过苏家家产却不善经营,幸得让我从它他们手中将所余三成祖辈产业买到手中,有少许银号、四处酒庄、一处茶园,百亩田地,四处房产……十六岁上,再没人比你更富有。”
楚望困到头点地,只问:“这些到底值多少钱?”
葛太太向她报了个天文数字。
她仍不明白究竟是个什么购买力,晕头转向的问:“嗯?足不足以从乔治五世手头将香港买下来?”
“买十数条大道怕是轻轻松松。买下来做什么?”
“盖房子。”
葛太太给她逗得直乐:“到八十岁时拄起拐杖,每月自一号至三十号不带休息的向人租?”
楚望自己也笑了,想起多年前自己的宏愿也不过就是挣够本钱,去巴黎第八区买几间平平无奇的公寓,做个包租婆而已。
迷迷糊糊睡过去以后,她做了个梦,梦见谢择益背着她在绍兴乡下田间小道上穿梭。水牛犁地,农民躬耕,农妇插秧,孩童在田地里追逐嬉闹。
她趴在他背上颖指气使,好不神气的挥斥方遒:“这一片地,那一片地,那那一片,都是,都是,都是我们的!富有不富有?”
她歪着头时将唾液腺压着了,梦里口水吧嗒吧嗒的淌到谢择益衬衫上,醒来时丝绒枕头上一股子口水味儿。
第132章五六 聚散之四
一觉醒来始觉这梦无比美妙,带着愉快微笑洗个澡,换了早餐服寻下楼来吃早餐时,葛太太已换上在家会客的旗袍,周围聚拢三五客人。
“姑妈何事这么忙?”
“姑娘真是天下最清闲的新娘子。婚宴上大小事务,宴请什么宾客,礼服要什么样式都不过问。”
楚望嘴里塞着虾饺只顾笑。
葛太太招招手道:“过来,来看看这自教堂离开,晚间出行的罩裙是否用宽摺好些?”
楚望压根连自己婚礼流程是什么都不清楚,随口应道,“唔,好,好。”
期间一个裁缝笑道:“细摺好些。”
葛太太道:“细摺恐怕十多年前流行过了吧?”
“正因八九年前不大时兴了,如今才又时兴起来。”
她细想一下,又摇头:“不行。细摺最考验仪态,莲步姗姗,裙至多微动。我家这个,恐怕到时候走起路来汪洋大海浪涛滚滚,叫人发笑。”
楚望委屈:“百摺裙难道不就是活蹦乱跳才好看吗?”
一屋子人大笑起来。
葛太太恨铁不成钢:“你们这几年幸运多了。十余年前,我们做姑娘时,穿上嫁衣绣鞋入内宅,头顶端着一碗水也不敢洒出来一点半点。尤其广东人家,妯娌几十人蹲等着看你笑话。”
楚望笑道:“那不怕。难不成八国联军也懂看中国内宅老规矩?”
葛太太瞪她一眼,接着细数陈年旧事:“十余年前女人仍不许抛头露面,不似现在街上,女孩子举手投足远没从前漂亮了。二十年余前你母亲嫁进门时,我也躲起来偷偷看。发丝似的红裙摺,嫁衣飘带下系了四五只小小金玲;几寸的金莲,走起路来,只若隐若现响几声铃。那才是真的端庄得体,仪态万方。那时女人规矩还没及变,读过几年书的男人却先革新了审美,真可惜了。”
这时代确实在进步,但进哪里去,规矩仍由男人们说了算,真不公平。
落后当然要挨打。也难怪民国多渣男,多怨女。当然,也不乏认清现实自强独立的女性。
不多时,“读过几年书”的男人立刻登门拜访。
蜜秋来告知葛太太,她摆摆手,“叫他等。”
等几名裁缝走了,她才让蜜秋将林俞带去大会客厅,也一定叫楚望一同跟过去。
林俞走进来,一身旧、却熨帖得体的褂袍,四十有三,风度款款,想必年轻时也是个俊美男人。
楚望与葛太太一人盘踞一处丝绒沙发。
林俞立在会客厅中央,目光颇有些欣赏的落在楚望身上,仿佛栽培出这样一个学业大成的漂亮闺女,他居功至伟。
蜜秋也知道此事应当闭嘴,没问来客要喝什么茶。
林俞也不在意,突然说道,“你与你母亲当年有五分相似。”
葛太太头也不抬,不吱声。
林俞深吸一口气,“嫁给我,是她这辈子做过唯一糊涂的事。”
葛太太笑着抬头来,“说吧,要多少钱?”
“林瑾,我又不是乞丐。”
“不要?不要那么请回吧。我姑娘忙着出嫁,没工夫陪你叙旧。蜜秋,送客。”
“等等!”林俞坐了下来。
葛太太笑了一声。
“也须得有人携着她的手走入教堂……”林俞仍面不改色。
楚望想着,对哦,怎么将这样重要的事忘记了?
葛太太半途截断他的煽情,指指背后滴答作响的大吊钟:“我至多再给你三分钟时间,失不再来。”
楚望眼见林俞死握拳头,青筋一根根突出,起身掉头便走。
在门口站了五秒,林俞转头来,狮子大开口的说:“二。”
葛太太笑道:“二百块可不是小数目呢。三丫头,你一月薪水多少,有么有多余零花够给你这位父亲救救急?”
她一愣:“有的有的。”脑子一抽,说着便要从兜里掏钱。
紧接着林俞又说:“两万。家中实在周转不开。”
葛太太愉快的笑起来,冲穗细扬起下颌。不时,她携一只巨大麻布钱袋递给葛太太。葛太太拿在手头,解开绑口,迎头在黑红的地毯上洒了一地灿灿的孙大头。
林俞一动不动立在银元里头,不可置信的将林瑾盯着。
楚望叹了口气,大约觉得在这里将会碍着他拾钱,颇为体贴起身出门。
她听得葛太太在背后头说:“待你在她母亲十六年忌上,带着你妻女去她坟上认认真真磕二十个响头。余下的钱,我如数汇到你账户中。”
将门掩上时,林俞趴在地上,狼狈将一枚一枚孙大头重拾
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 分卷阅读243
入麻袋中。
葛太太盯着他轻描淡写的说:“那年为着婚事我将乔家闹个人仰马翻,回家挨一顿痛打。她为我求饶,自你房中跪了一宿,你便以为你们大获全胜。你可知第二天一早她来我房中喂我喝药时,因着我连累了她向她认错。她摸着我额头:‘跪一宿有什么打紧的。男儿膝下有黄金,女人没有。懂得示弱与不要脸,这世道对女人就这一点好。我不似你,世道将我这辈子都困在这宅子里。你一定要走出去,倘若有人给你活路,从人胯下钻过去将活路拾起来,又何妨?将来叫他们所谓膝上黄金在你面前一块块碎成渣子。’”
十分钟后,楚望在花园中喝立顿红茶时,亲眼见着林俞吃力的拎着一只麻袋离开。
葛太太走至她身边坐下,问:“这人来时衣冠楚楚许诺要携女儿之手走进教堂,走时夹着黄鼠狼尾巴仓皇出逃。你看他配不配?”
楚望盯着看了一阵,“姑妈为何要给他钱?”
“不给他,等他向你哥哥讨要?在政府当职能有几块钱?他聘礼未曾开口向家里讨要分毫,新婚夫妻,生活多不易,这两万,我是替他偿的。”
楚望想起刚来上海时林梓桐大约同她讲过“父债子偿”一类的话,心中感慨在葛太太这里实在德怨分明,恩仇快意。
她想想仍不明白:“为何他宁肯在姑妈这里丢掉脸面,也不肯去找乔太太要?”
“无非姐弟两共享一个他年轻时更落魄的秘密,这事令他终身懊悔,细数起来远比在我这里丢人要紧得多。”
什么样的事?
大抵不过清高向钱财低头,新式人的尊严被旧派女人践踏。
“可是乔太太为什么非抓着这笔钱不肯放?”她仍不明白。
葛太太将她看定,接着说:“旧式家族男人多三妻四妾,女人想要抓住权力,而财产是至大权势。”
楚望歪着脑袋点点头。乔太太嫁过去便死守着自己的宝藏,无非自己清楚知道这名丈夫是抢来的,无法真正给予她终身的安全感。到头来安全感还是得靠钱给与。
不过手段堪忧,不知被葛太太甩开几万条皇后大道,且不甚光。
不过姑侄两均一块发起愁来:究竟谁来携她手,将她交到谢择益手里?
最好办法无非认个有头有脸、德才兼备的义父。可是葛太太将她熟知的最为有头有脸的数来数去,在她风月场上混过的,没哪一个能够的上“德才兼备”四字,实在令她苦恼了一阵。
楚望心里已有个名字。不过她亦不知道合不合适,除非她亲自去请。
几天以后,上海阔小姐们最爱光顾的老字号蜀腴与品芬统统向众人宣布:未来一月整店裁缝所有工时统统被林三小姐占用,订单一月以后方能交付。
将喜帖发出以后,葛公馆也将要举家乘船,在彻底入冬前返回阳光充足的热带地区。
不少前来道喜的人都在临行前夜齐聚葛公馆,为葛太太送行以及道喜。
都是打着庆贺新娘的幌子来结交葛太太的,抑或掩藏不住好奇心,想要提早窥探一下这位将死宅本质发挥到极致,几乎与二十世纪初的大小姐并无二致的谢家新妇兼诺贝尔奖得主真容。
葛太太看起来倒没什么兴致借此机会让她在上海社交界第一次崭露头角。楚望自己懒得去这类话套话的社交场合,索性自己将自己束之高阁。
楚望躺在床上,在小本本上艰难思索着准备向徐少谦提交的书面检讨时,弥雅推门进来了。
眨眨眼睛,气呼呼的,“风头给你出尽了,大科学家!”
楚望将小本本拾到一旁,也眨眨眼,“什么?什么风头?”
“全上海大户人家小姐们,无人不晓新娘子一日穿着便有七套有余。”
楚望惊叹一声:“啊,那怎么换得过来?”
“衣服首饰就是女人的风头,多多益善。有葛太太替你着想,你倒不必担心换不过来。”弥雅大笑。
楚望想起弥雅无事不登三宝殿,立刻逼问:“所为何来?从实招来。”
“不出所料,允焉恐怕也要嫁人了。”
“咦?谁?”
“一个下级水兵。”
“噢,那很好呀!”楚望道。
“不知从哪里招的,在上海混了三五年混出成个下尉。长得黑不溜秋,自称是不列颠来的,血统,蒋先生可以考到的,百分之七十的印度血统,想必是印度支那殖民地上招过来的。黄先生已托人将郑亦民救出来。葛太太单独去请允焉谈过一次,说她若是愿意,她仍有方法叫郑亦民娶她。哪知她不肯,以为葛太太见不得她好,是在害她。还说切尔斯连真真都看得上,凭什么她不可以嫁外国人?还洋洋得意说那英国人愿意娶她,结婚之后就供她去英国留学。”弥雅喟叹。
楚望闻之骇然。
葛太太所想,无非是下一辈总是无辜的,上一辈恩怨落不到他们身上,能捞一把便捞一把。
哪知个人成长除开与后天教养有关,母亲提供的基因仍旧占绝大部分比例。诸如头脑清醒与情绪把控百分之九十由母体提供来自她时常看的诸多旁门左道细胞学期刊。
至于为什么上一世的楚望拒绝葛太太,坚持要同言桑去欧洲大抵也与遗传有那么丁点关系。
“能占男人便宜时,绝不靠自己双手。”真是白林俞一番心血。
“真没眼见,这世上不知多少女孩子排队等葛太太栽培,机会求都求不来。”
楚望盯着她笑。
“有时我都在想,葛太太是否也有时会想有个男人依傍。”
“不会。不过她应该有择男人的标准,但绝对与钱财家室无关。”
十九世纪的女人嫁人一定要看学识谈吐钱财,二十一世纪的女人自己就有学识谈吐,更兼能独立养活自己的,哪还需要男人有这些东西?大可应当向几千年来男人择偶一样,挑相貌英俊、身材好解风情的,等他们皮肤开始松弛,发际线开始后退便尽管将他们抛弃,重觅新欢,同古往今来薄情寡义的男人一样,无可厚非。
二十一世纪的她曾经这么认真分析过周围大龄剩女们的婚嫁观,于二十世纪的葛太太也未尝不可。
弥雅心思活络,立马笑问:“比如什么?”
“兴许老了,我们可以与葛太太同去沙滩上看年轻肉体。”
“去哪里看?”
“浅水湾?”
弥雅笑着扑上来同她闹了一阵,躺在床上喃喃道,“说真的,有时我可真嫉妒你。自小我都有两个疑惑,一则不知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葛太太视如己出的教养,二则不知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嫁给我哥。你可真好,两项均沾。”
楚望指指自己,笑道:“我不配吗?”
“还能哄骗我爸将石澳那一套房子给
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 分卷阅读244
你做新房。你都不知道,那处海景与花园是他所有房产里头最美的。”弥雅抹了抹笑出的眼泪:“将来躺在卧室床上就能看沙滩上泳装俊男嬉戏。”
楚望大笑:“将来邀你与真真一同躺在床上看。”
“我才不,”弥雅嗔道,“要去等什么将来?过几天到了香港正好没人带你去看你的聘礼,我自告奋勇,立刻带你去浅水湾看沙滩与泳装男。”
“咦,怎么又是浅水湾了?”
“浅水湾也有一套婚礼在石澳举行,房子将要布置新房。”她叹息一声,“爸爸真是偏心,亲身女儿好求歹求,只求来一套石澳的房子作嫁妆。”
见她这么沮丧,楚望安慰道:“没事,过几十年,浅水湾远没石澳那么好看。”
工业污染及近海填海。四五十年代的欧美,七八十年代的香港,二十一世纪的大陆。
“怎么可能?浅水湾可是永恒的浅水湾。”弥雅听得懵懵懂懂,也懒怠理她。过了会儿回过神来:“你竟不知道自己婚礼在石澳举行?”
“噢!现在知道了。”
“天底下没你这样的新娘子,无事一身轻!”
有什么打紧的?她跟谢择益两个也不过是抽空举行个婚礼而已,无需看得太重要。
两人嬉笑作一团。
过了会儿突然听得外头自楼下花园盘旋上来的铁梯一阵轻响。往常时候是窄窄栅栏锁上的,此刻不知是风吹动,抑或是什么小动物摸进院子。
弥雅正对落地窗户,抬头便瞥见,立刻捂嘴笑道:“哎呀,是一只猫。”
她起身开门,蹲身去寻,并未寻到什么猫咪。
掉头一看,弥雅不知何时已经溜出房间去。
穗细在外头高声问:“需要我来替你赶么?”
弥雅笑说道:“她最喜欢猫,让她与它玩一会儿。”
诧异间,她调转回头。自屋外楼梯上来一个漆黑的影子,在藤蔓植物外头立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深艳的望着她,别人绝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她笑道:“咦,真的是猫。”身高逾六点二英尺的大型猫科动物。
楼下钢琴与笑声渐次响起,远远好似从高高塔楼上传来。
谢择益慢慢走过来。
她笑着说,“嗨,先生。”
他亦有兴致:“嗨,女士。”
“是谢太太,先生。”她纠正道,接着问:“请问是否来找什么人?”
“借问时间,现在几点?”
她回头,透过落地窗户,正好能看到她屋里的吊钟。她有模有样笑着答道:“九点一刻……”
扭转回头时,才发现谢择益已经悄无声息走近前来,已然将她逼至落地窗边。
她低头,手撑在他胸口,笑道:“先生,我家中有门禁,您这样不合规矩。”
谢择益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微微俯身下来,鼻尖几乎就要碰到她鼻尖,“那么,谢太太,介意九点一刻与陌生男人在楼顶接吻么?”
“我先生知道了兴许会拿枪打穿你的头。”楚望背靠着玻璃小心翼翼挪移,一不小心撞到身后玻璃门,在她一步后退时,立刻“砰”一声关上。
她吓了一跳,惊呼一声,重心不稳向后仰去。
谢择益立刻将她头护着,尔后自然而然搂过她的腰紧贴在他的身体上,将她整个圈在怀里,压在大门合拢的落地窗户上亲吻。
外头敲门声响起,蜜秋在问:“三小姐,怎么回事?还好么?”
楼下也有个陌生男声在关切的喊:“林三小姐,听说逃进来一只猫,需要帮助么?”
她睁大眼睛,生怕楼上抑或楼下有人上来目睹到这一幕。
发觉她分神,谢择益立刻有意无意的掐了一下她的腰,在她试图张嘴时立刻乘机吻得更深一些。所有惊慌呼喊,都在这个热吻中碎成断断续续的细弱喘息。他显然极为沉迷于她的口腔中的温度和味道,以至于每一次亲吻落下时都要纠缠到难解难分。
看见就看见吧,她这是在自己家里!婚内亲密!合法的!
屋外与楼下仍有人在轻声关切她,她背靠着冰凉的玻璃这样想着。
她已有些呼吸困难,连带意识都有些涣散,立刻以示抗议的伸手去掐他紧实腰肢。
谢择益没忍住笑了,松开她,食指在她头上轻敲了一下。
额头贴额头的搂着她靠在落地窗户上,低声问道:“喜欢么?”
她点点头,自觉脸有些发烫。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