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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一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漫夜
他估计的没有错,这些鸡,喝的正是那些有毒的井水,却一个个活蹦乱跳,满地啄米和虫子吃,公鸡打鸣母鸡下蛋,过着正常的鸡的生活。
问题出在哪里哪?程山水首先想到了米和虫子,但是米他仔细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异常,虫子他逮了好几只,虽然恶心了点,却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百思不得其解中,他垂头丧气,望望天,看看地,长叹一声:“人不如鸡,人不如鸡啊!”
天成不像他那样懂得用毒,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看着他一脸嫌弃的研究虫子,那样子很是滑稽,不禁笑了起来,说:“待会儿你研究完了,买两只回去烤。”
程山水一听说晚上有烤鸡吃,立刻高兴了起来,一边点头一边说:“不,买三只,烤一只,剩下的留着以后吃!”
天成失笑,真是个小孩子啊。
当天晚上,程山水打包了很多米和虫子,送给齐广袖和陆生研究,给殷素柔也送了一份,但看她屋里没有人,并没太当回事,反正也不想看见她,便把那些米和虫子丢在她桌子上,自己回去吃鸡了。
他们不知道,这天晚上,沙凉军营里,殷素柔正陷入一场恶战之中。
“哼,流星门掌门,果然有两下子!”
铁金刚正双手抱拳,望着殷素柔跟自己的铁甲兵战成一团。
铁甲兵的铁甲,一般兵器根本穿不透,可谓是预防暗器的最佳之选,但他们没想到,这铁甲遇上江湖暗器第一人,难测如阴殷素柔,却是如同纸片一般脆弱。
只见殷素柔身影蹁跹,夜色之中,忽隐忽现如同幽灵,虽然是用棍,但她的棍法却不似天成那般刚猛,而是阴柔之中,透着韧性,更兼那根中空的铁棍可以随时发射暗器,让铁甲兵们措手不及。
那铁棍发射出的暗器冲击力极强,竟然可以穿透铁甲,而且,铁甲兵的铁甲再严实,眼睛终究还是要露出来的,殷素柔便找准这个空子,专门用银针,刺人眼球,不多时,已经有数个铁甲兵双手捂着眼睛,倒地不起。
铁金刚怒极,手握大斧,大吼一声,加入战局。大斧之上,现出血红色的光泽,那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一线魂!
殷素柔侧目看他,脸上是冰冷的笑意。她并不怕他,铁金刚走的是刚猛路子,所谓以柔克刚,她走阴柔路线,正好克制他。
殷素柔随手一挥,一把银针逼退了面前数名铁甲兵,闪身躲过大斧,棍尖指向铁金刚,便要发射那夺命的暗器。
正在此时,她忽然全身一滞,因为她听到,一阵诡异的琴声,在这战场上响起。
这琴声飘忽不定,根本无法追踪来源,声音看似不大,却可以清晰的传达到每个人耳中。听不出是什么曲子,只觉悠扬动听之余,便是那埋藏于音律之下的,杀意。
鬼语魔音!
这鬼语魔音显然是增加了铁金刚的内力,只见那巨大的身躯忽然加快了速度,随着一声怒喝,巨斧在殷素柔躲开之前,便砍向了她的头颅。
还好殷素柔行走江湖多年,反应极快,头一侧,躲过要害,跳到一边,喘息着站定。
铁金刚望着她,冷笑,抱拳道:“殷掌门,一路走好!”
殷素柔一惊,忽然觉得颈上有轻微的刺痛,低头看时,却见一道血痕,从颈上流淌下来。
她避开了要害,伤口极浅,只是破了些皮,但是,对于一线魂来说,这已足够。
夜色之中,她的目光迅速开始模糊,几乎要看不见了。心中一阵恐慌,紧接着,竟升起如释重负的满足感。
受了多年孤寂相思之苦,终得解脱。死了,便可再见到亲人了。
不,我还不能死,我还有事情要做!
殷素柔忽然伸手入怀,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口中。
她没有料到,血线阁竟是魔教的手下,没有程山水那般完全的准备,而且,多年的痛,让她根本不惧死亡,所以并不随身携带保命的解药,却带了这颗绝命丹,至少,可以暂时压制一线魂的毒性。
她长叹,原来自己这一生,竟是这样的死法,也好,为了救人寻求解药而死,倒是遂了她年轻时,曾经许下的誓言。
虽是用毒之人,但用毒只为救人,绝不滥杀无辜!年轻时,她经常这样想。
绝命丹入口,身上忽然来了力气,铁棍一挥,竟挡开了铁金刚的大斧,她无心恋战,施展轻功,趁着铁甲兵们以为她中毒必死的松懈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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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远处奔去。
她一边狂奔,一边下意识的摸摸腰间那只布口袋。那口袋是粗布的,又脏又破,她还没来得及细看,不知里面究竟是何物,但是,她听说,那便是吸元毒草的解药!
要快了,绝命丹就像它的名字叫的,是绝命之物,能够在短时间内激发人的潜力,让人发挥更加强大的力量,却会在让人在力竭之后,命丧黄泉。只有拼命之人,才用绝命丹!也只有它,能够压制一线魂!
沙凉军营不小,但对于轻功卓绝之人来说,很快便可跑出去,殷素柔已经看到了远处那阔大的沙漠海洋,穿过那里,便可到达清石县城,她要把这布袋,交给他们!
突然,她只觉眼前银色寒光一闪而过,下意识后退一步,腰间布袋掉落在地上。那破旧的布袋被划破,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她定睛看时,竟然是一包红色的泥土!
她想要低头去捡,却被一把剑抵住胸口,动弹不得。
“殷掌门,身为女流之辈,行事却如此决绝狠辣,青某佩服!”
这声音很是陌生,也很年轻,殷素柔愣怔的抬头,便看到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
夜风吹过,鬓边碎发随风飘荡,狭长的眉眼中,有几分从容平和,却掩藏不住,深处的杀意和疯狂。
“你是谁?”殷素柔心中慌乱至极,望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问道。
“我是谁?对啊,我究竟是谁哪?”那人沉静的说,不似在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像是在自问自答,“现在,姑且算我是青蓝吧!”
青蓝?殷素柔心念电转,忽然想起,程山水前些日子曾经提起过的,那个鬼宅灭门案的凶手。
难道,是鬼?
她心脏狂跳,只觉那人绝强的内力,如同火焰一般将自己团团包围,即使被绝命丹激发了全身的潜力,也根本不是对手!
死在这里,岂不是前功尽弃?她心中不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极速思考着脱身之法。
她面前自称青蓝的人,却是满面平和,不慌不忙,道:“你想杀程山水,我并不反对,但是,你让天成置身险境,我便决不能放过你!”
话音未落,那人闪电一般出手,剑光犹如鬼火一般一闪而过,殷素柔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右臂剧痛,定睛看时,眼中是满满的恐怖!
她的整个右臂,自肩膀下方,被那把剑完全切断!
鲜血狂喷,她顷刻面色煞白,好在绝命丹会让人对疼痛不太敏感,否则她可能会被生生疼晕过去。
好可怕的身法,被切断了手臂,她竟然无从反应!到底怎样,才能脱身!
殷素柔急中生智,伸出左手,抓一把断臂之处狂喷的鲜血,洒向对方的眼睛。
那人猝不及防,本能的侧头躲过鲜血,殷素柔便趁着他分神之际,逃脱而去。
月光照在白色的沙地上,一片血迹随着她的脚步,向远处延伸。
自称青蓝之人并没有追赶,而是冷笑一声,还剑入鞘,转身离去。
一场恶战,其实并未持续多久。此时的县衙里,程山水并未入睡,而是在桌子上铺开一张宣纸,挥笔写下两行字。
沧海银龙舞,清越稚凤音。
他爹娘被人挫骨扬灰,并无坟墓,在沧山派时,他也曾偷偷用木板给爹娘雕刻牌位,却都被人砸烂踩碎,然后丢掉了。所以,每当他思念父母,想要祭拜之时,便在纸上或地上写出这两句话,寄托满心孤寂的思念。
写在地上的,最终都会被风吹散,而写在纸上的,则会被他自己烧掉。
他早已明白,爹娘早就不在了,即使他立千千万万个牌位,他们也不会回来。
他望着宣纸上并不好看的两句话,沉默不语,心中思绪万千,嘴唇却微抿着,不发一言。
“山水,想你爹娘了吗?”
天成的声音蓦然出现,程山水脸上少见的现出一丝惊讶,然后便点点头,疲惫的笑道:“你还没睡啊?”
程山水天天失眠,所以每天都是天成先睡,他自己捣鼓那些四处搜集来的医书和毒经,以期找到解毒之法。今天,他也自然而然的以为,天成睡了,可是天成并没有睡着,他感受得到,他心中的深刻的忧虑,因着他的不安,而无法入睡。
天成下床,来到桌前,拿起程山水放在一边的笔,在两行字迹下面,又写了两行字。
沧海银龙舞,清越稚凤音。
他没有爹娘,不知该写什么,便只能照着程山水的写。
同样的文字,二人写出来,却又很大的差别,一行歪歪扭扭,一行虽略显生疏,却透着清俊。
“山水,你爹娘,一定是很好的人。”他望着这四行字,垂下头,目光黯淡下去。
他没有说,程山水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在想,若是自己的爹娘还活着,该是什么样子?总归,不会让他在暗夜岛,受那般苦楚。
拥有又失去,相比于从未拥有,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程山水抬头,想看清他脸上的神情,想说出安慰他的话,却还没等开口,便被破窗之声打断。
只见一个身影冲破窗子,滚落到他们身旁的地上。二人武功都好,瞬间后退,没有被那人砸到,却都是一惊,望向来人。
殷素柔!可是,她怎会是这副样子?
只见那平素凶神恶煞的女子,满身鲜血的跌坐在地上,右臂已断,鲜血仍在流淌出来,不多时便是一地斑驳,她抬起头,惨白如纸的脸,那双眼睛失去了神采,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些什么,却半晌没有发出声音。
“天成,你退后!”程山水害怕她再做什么同归于尽的事情,连忙把天成挡在自己身后,从怀里掏出一颗可以护住心脉的丹药,小心翼翼的塞进殷素柔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殷素柔的脸色却并没有多少好转,反而呈现出一片死灰之色。程山水知道,她不能再玩什么花样了,她快要死了。
听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程山水便凑近她苍白的嘴唇,想要听她想说什么。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她看向天成的眼神,有那么一丝异样。
沙凉军营、青蓝、天成、一线魂、绝命丹……
明明有如此多的事情,但殷素柔已经没有力气说出来了,她拼尽所有力气,只说出了两个字:“红土。”
那声音微弱难以捉摸,程山水却听得清清楚楚。乍听之下,他也是茫然,然而心念电转之下,他很快明白了她要说什么。
那便是解吸元毒草的方法!
程山水先是一喜,而后望着垂死的殷素柔,神情复杂起来。这个人,虽然几次想置他于死地,但最终,却是用自己的命,做了件好事啊。
殷素柔说完这两个字,目光便迅速的涣散起来,生命已到最后,再没有时间了。
程山水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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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耳边,清晰的说:“殷掌门,谢谢!”
那双苍老的眼睛里,有恍惚的神采一闪而过,然后,便归于完全的沉寂。
殷素柔,死了。
第55章战争爆发
殷素柔的墓碑,就立在清石县那片公共的墓地里。她一生坎坷,也曾年轻气盛,也曾为仇恨疯狂,也曾为了解百姓之毒,搭上自己的性命。然而,无论是非对错,她这一生,便只剩下一座孤坟,和坟上数个大字。
便如此,结束了吗?她这一生是善是恶,都已结束,其实,人有七情六欲,并非所有人,都能用善恶中的一字决断,这两字仿佛人性的两面,谁都无法逃脱。
程山水不愿过多停留,很快便转身离开,跟天成去了养鸡场。
红土,这两个字让程山水豁然开朗,让鸡逃脱吸元毒草的,并不是虫子和米,而是红土!
清石县土地很是贫瘠,沙石众多,却有一个特点,便是在普通的泥土中,夹杂着小块小块的红色泥土,也算是当地一大特点。那些鸡之所以没有中毒,是因为它们终日在泥土中刨食,或多或少,会吃进这红土,所以不会中毒。
用毒之人都道吸元毒草生长于水草丰美之地,却不知这毒草的前身,是沙漠之地的植物,是被人移栽到别处,加以改造,才不能再适应沙漠的环境,但解它的东西,依然存在于沙漠之中,便是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红土。
程山水那日在沙凉军营的厨房,偷吃的那块点心里,之所以有那么多砂砾,就是因为,里面放了红土!
挖出红土洒在井里,这毒,便算是解了,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若是早想到,清石县,便不会死这么多人,殷素柔当然也不会死。
程山水想到这里,不禁心情沉重。
“山水,别想了,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天成难得的主动说话,程山水转头看他,脸上却是丝毫笑意也无。
笑不出来,只是抓紧他的手,想要从中汲取一点力量。
吸元毒草解了,水井可以用了,清石县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机,但程山水知道,这里,很长一段时间将会不得安宁,因为,这里将成为居黎国对战沙凉余党的主要战场。好在,居黎国的大军正在路上,这数倍于敌的力量,胜的把握,应该还比较大。
清石县虽是边陲之地,但屡遭外族入侵,此地守军倒是训练有素,而且,城墙高大而坚固,站在城墙之上,视野开阔,敌人难以隐藏,可谓是易守难攻,对于来犯之敌,并不是全无准备。但是,若是清石县被攻下,正好比是一座桥头堡,沙凉人便可驻扎在此,对居黎国发起进一步的攻击。
“成也清石,败也清石。”程山水望着窗外浓黑的夜色,缓缓念出这句话。
江湖中人,武功根本不是那些军营中人可比的,就像彭鹏,单论武功,在军中已经可以说是无人能敌,但到了饮剑阁,能虐他的,照样大有人在,所以像程山水和天成这样的人,虽不能左右打战局势,但自保是绰绰有余的,程山水并不担心他们被乱军所伤,他担心的,是穿心鬼面。
他手中有玉玺,据说可以产生左右战局的强大力量,而且,若是要三大魔器联手,他程山水就必须玄夜大圆满,他担心穿心鬼面用玉玺攻下清石县,也担心,他最终逼自己达到大圆满。
天成,我绝不伤你。
他默默想着,右手不自觉的摸到怀里,他这些日子从不离身的小瓶。
这些日子,他血脉中的断脉毒蛊,想必已经繁殖了很多吧?他默默想着,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却仍是觉得心中苦涩。
这些日子,他愈加沉默,天成知道他心中沉重,很少去打扰他,只是默默的,帮他拾起被他乱扔了满地的书。
“天成,别忙了,太晚了,睡一会吧。”程山水歪着头看看他,说。天成并不是夜猫子,却总是陪着他,很晚才睡,他就是这样的人,从不多言语,却让人感到贴心的温暖。
若是有未来,那该多好。程山水望着一边对他现出微笑,一边摇头的天成,心中想着。
二更天了,更鼓之声悠悠响起,似要敲碎这阴霾的无月之夜,程山水熬了多日,终于感到有了一些睡意,打个哈欠,想要爬上床,却忽然停住了动作,侧耳倾听起来。
“山水,有声音!”天成显然也察觉到这更鼓后那仿佛还很遥远的声音,警觉的说。
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是很多人,很多人的脚步声!能听得到,便说明,很近了!程山水忽然反应过来,道:“沙凉人,攻城了!”
竟然趁着夜间攻城!大军还没来,这众人都疏于防范之时,战争,竟这样悄无声息的,爆发了!
“天成,走,叫人起来!”
其实,不用他们叫,习武之人的听力往往远胜常人,听到尚在远处的脚步声,身在清石县的所有江湖中人,都警醒了起来,穿戴整齐,握紧兵器,向着城墙飞奔而来。他们赶到城墙之时,守城的士兵终于借着火光,看清远处的景象,倒吸一口冷气之余,立刻传令,布置防御。
一时间,无数火把点燃起来,把城墙一带点燃的如同白昼。借着火光,那些高大勇猛的沙凉士兵,那一张张苍白而带着愤恨的脸庞,清晰的映入程山水的瞳孔之中。
这些人,心中充满了恨,也难怪,数十年前,沙凉战败,神征帝竟然下令,屠尽沙凉人,将这本就挣扎求生的小国,彻底剿灭。今日攻城的沙凉人,多半有长辈亲属,死在那场屠杀之中。
“不能让他们攻破城门,他们进来,必定屠城!”程山水站在城墙的最高点,喊道,“彭鹏,此地有多少守军?”
站在他稍微下方一些的彭鹏一身戎装,全然没有了平素讨人厌的姿态,但那气十足的脸上,却布满了愁容。
“不够,根本不够!沙凉人下了血本,要攻下沙凉,即使这些士兵以一当十,也不足够啊!”他悲痛的吼道。
程山水无语,他对行军打仗没什么兴趣,但如此简单的劣势,还是看得出来的。居黎的大军要明日中午才能开来,这之前,他们这些人,要如何守住这小小城池?
更糟的,是他在众多沙凉人中间,看到了那黑色的,闪着邪异光泽的鬼面。
他来了,那么,魔教四玄夜,除去程山水,必定都来了!
这边只有一个大圆满,怎么打?
本地守城的将领,名叫陈松,多年跟沙凉人交战,深知对方的厉害,此时见状,已知不敌,却没有退缩之意。只见他一身战甲,昂首挺胸走向城头,拉开手中弓箭,大吼一声:“将士们,为国捐躯的时候到了!今夜,血染沙场,才是至高荣耀!”
这陈松也曾习武,内力还算不错,一声怒吼,所有守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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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清清楚楚。其实清石守军状态并不好,很多人都是刚从吸元毒草的毒性中恢复,有些还在这场灾难中死了亲人,心中郁郁,沙凉人恐怕是知道他们找到了解毒之法,才找准这个时机,发起攻击。
必败之战,及时陈松再怎么吆喝,人生而怕死,守军们虽无动静,却有些人已然动了贪生怕死之心,陈松本待再说些什么,程山水却忽然接过他的话头,运足内力喊道:“大家听好,刚刚过去的,并不是瘟疫,而是沙凉人给我们下的毒!这毒叫吸元毒草,可以让瘟疫加重,他们在水井中下毒,是为了害死清石县所有百姓!你们想想,这一场瘟疫,死了多少人?相信你们当中,就有很多有家人死于瘟疫的。沙凉人,是要我们死绝,我们怎能由了他们!这深仇大恨,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不得不说,程山水在此时将这事情公诸于众,是最好的时机。这些日子,他终于在医馆埋头治病救人,在清石县已经颇有威望,再加上这场瘟疫确有蹊跷,他这话说出来,便没几个人怀疑。
“对啊,我八十岁的老母亲前些日子刚走,老人家其实平时,身体还好啊!”
“我儿子,我三个月的儿子,就在这场瘟疫中走了,我……”
“小红,我的小红,我们才刚结婚不久啊……”
一时间,无数个声音在军队中响起,恸哭或怒骂,一时不绝于耳。在这月色苍凉中,格外悲壮。
“够了!别哭了!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陈松看了看程山水,一声断喝,守军们立刻不再嘈杂,而是群情激奋,随着陈松振臂高呼:“死守清石!让沙凉人,有去无回!”
这声音虽无内力,然而数千人齐声高呼,仍是高远壮阔,只听得人心中,犹如有火在燃烧一般。守军气势大振,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军队,毫无惧色。
好,气势上来了。程山水望着这群守军,唇边露出满意的微笑。
陈松也很是满意,看向程山水的目光中,不乏感激之情,说:“程堂主,我这里有个护心甲,关键时刻可以保命,你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程山水就一甩袖子,打断了他,说:“我才不上阵,我又不是军人。”然后,他眼珠转了转,说:“我是大夫!”
陈松被他一句话噎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接,想想也对,他自打来了清石县,做的事情,确实是给人看病,索性就随他去了,倒是天成忍不住,差点笑出声,原本被这慷慨激昂的情景所感染的情绪,完全被程山水给搅乱了。
这人,前些日子还说,他不要当大夫,不要天天见那些老弱病残的!
“天成,我们走,去烟花楼躲躲!”程山水看出他在偷笑,自己脸上的神情也稍微柔和了一些,拉住他,说,然后,他在天成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那里,会有事情发生!”
天成一愣,转身,跟着他走了。
第56章母子永诀
战争一起,宋县令便已派人四下通知百姓,要他们紧闭门窗,不要出门,避被战火所累,伤及性命。此时的清石县已是一片恐慌,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躲在屋子里,一边关注外面的情况,一边止不住瑟瑟发抖。
百姓一生,所求不过是温饱和平安,但这些日子,清石县先是被吸元毒草所累,现在又陷入战乱之中,当真是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烟花楼中,那被程山水从鬼宅救回来的女子,正紧紧抱着自己熟睡的孩子,瑟瑟发抖,在心中祈愿,只盼着自己和孩子,能够顺利渡过这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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