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此生应不负
作者:总裁哥哥
乔榘?摹7抢?肺
[民国]此生应不负 分卷阅读1
☆、第一章
从前,穿越小说极为兴盛的时候,总有人爱问,穿越以后的滋味该是怎样的。如今,谢锦颐也总算有了一个答案
穿越的日子,并不十分舒坦。尤其,是穿到了并不安稳的民国。
“锦颐,你怎么还坐在房里发呆,咱们还得快些去火车站呢!”
身后的门“吱呀”一下便被推开,听着那温婉的女声,谢锦颐都不用刻意去猜,便知晓这是原主的母亲来了。
“没,我拿些书本就走。”
锦颐连忙站起身,也没回头,只整了整身前木桌上自己早已拿好的几本书本,方才搀扶着原主的母亲齐玉茹一道走出了原主的闺房。
齐玉茹是传统人家的女儿,她出生的时候,天下还是清朝皇帝的天下,所以,齐玉茹其实是裹了小脚的女人。她所学的东西,大多也是诸如“三从四德”之流。
按理说,原主有着这样的母亲,应当也是要裹小脚,再走一遍齐玉茹曾经走过的路的。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齐玉茹的丈夫、原主的父亲谢峰德,虽也同样出自传统家庭,甚至前清之时,还中过举人,担过官职。但与封建老顽固相比,谢峰德其实十分开明。
纵观原主十数年的记忆里,锦颐记忆最深的,莫过于谢峰德阻止了齐玉茹为原主缠脚,以及了原主学习“三从四德”,出钱送原主去学堂旁听的模样。
扶着齐玉茹一路走出了谢家古色古香的宅院,锦颐一眼便瞧见了穿着长身马褂的谢峰德和两辆候在谢宅门口的人力车。
锦颐将齐玉茹扶上了较为宽敞的那辆人力车,让齐玉茹和谢峰德一同坐下后,方才转身坐上了另一辆。
“咕噜咕噜”
车夫拉起人力车的时候,不断发出车轮辗轧过石地的响声。
锦颐两腿并拢,将方才拿起的书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软软的靠着身后的靠垫,忽而转过头对着并排于自己身旁的谢峰德问道:“爸爸,我哥他在上海,已经替我们准备好住处了吗?”
从前,在原主不慎落水、发高烧之前,在锦颐穿越过来之前,原主都是有些活泼过头、爱好捣乱的。锦颐穿越过来之后,虽发现自己的习惯与爱好与原主大体一致,但在性格上面,却终究是有着明显差异的。
谢峰德和其他人一样,虽也只当锦颐是玩闹着落了水,险些丧命以后开始安分了起来,但到底还是在听着锦颐娇憨却文静的话时,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
他如平常一般板着脸,面色如常的握拳至嘴边咳了咳,试图掩饰了会儿自己方才的愣神,这才颔首对锦颐回答道:“你哥哥待在上海工作了好几年了,找个房子还是很容易的。”
锦颐转过了头,放下了自来到这个世界后便一直悬挂着的心后,便没再提问
举家搬到上海的提议,是锦颐的主意。
她历史学得并不大细,除了记得少数一些十分重要的日子和事件以外,可以说是对民国一无所知。现在是1927年的7月,她不知道这中间华夏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她只知道一件事民国的上海,独享繁荣。
虽然,她最开始的想法,是带着谢家举家移民。
但谢家的主事权,从来便不在她这个十七岁的“女儿”的手上。若非是考虑了带她换个环境散散心,和原主的哥哥谢锦言在上海工作的双重缘故。便连上海,锦颐也是去不得的。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人力车终于在火车站的门口停了下来。锦颐扶着齐玉茹在一旁等着谢峰德给车夫人结了钱,方才一起提拎着几个四四方方的行李箱走进了火车站。
原主是在南京的一个小镇里长大的,镇子里的人并不多,也不常去外地,所以连带着小镇里的火车站也十分的小,十分的冷清。锦颐打一眼望去,便能见到火车站里空间的全部。而就算她再如何张望,这火车站里却也不过只有寥寥数人。
锦颐和谢峰德、齐玉茹三人随意找了个靠近站台的长椅坐下。
齐玉茹因着小脚的缘故,平时走路若非是有人扶着,便会十分力。可无论是从前家里有仆妇的原主,还是原本在后世便是个大小姐的锦颐,都是鲜少有扶过人的时候,此时扶起齐玉茹来自然便显得不得力了。行走跨步间,原本也只是平常,但于齐玉茹而言,却还是太大。
所以,齐玉茹甫一在木制的长椅上坐下,便一边弯着腰轻轻捶着自己的小腿,一边蹙着两弯柳眉,柔声抱怨道:“小镇里山清水秀的不知道有多好,怎么你和你哥哥一个样子,天天都想着往外跑?”
说着,她直起了身,瞧着锦颐并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模样,心中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她手里挽着方帕,伸出右手的食指来点了点锦颐的脑门,气恼又心疼道:“小姑娘家家的跨这么大步做什么?从前跟个疯婆娘似的,娘说不了你,现在怎么转了性子,也还不知道听听娘的话的?当初娘说了要给你缠小脚,你爹非是要拦我。现在瞧瞧你这双大脚,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话说到这里,齐玉茹便侧过头去,稍显埋怨的睨了另一边的谢峰德一眼。直到看见谢峰德似乎并不愿意同自己就这个话题说上几句,这才又重新用着十分神伤爱怜的目光望着锦颐。
老实说,齐玉茹是个十分漂亮温婉的女人。即便她是那些所谓新青年眼中的“传统女人”,但她温婉如水的气质却仍旧是十分极具吸引力的,这份吸引力是足以叫一些思想公正的人,忽视她是个“传统女人”的事实的。
至少,她吸引了谢峰德一辈子,叫谢峰德除了她,便再没有第二个女人。
如果非要说她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大约便是爱抱怨了,尤其是在谢峰德阻拦了她为原主缠小脚和得知原主去与男孩儿一同上学堂以后。不过,爱抱怨,那几乎便是所有“传统女人”的通病了。或者偶尔也会有让人烦不其烦的时候,但家里的所有人其实都知晓,她是真正的在为着家里的人操心。
所以很多时候,谢峰德都不会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同齐玉茹生气,而原主和原主的哥哥,更多的也是能受着便受着。
迎着齐玉茹的目光,锦颐便也学着原主的模样,对着齐玉茹娇憨着插科打诨道:“妈妈,现在同以前大不一样了。别说裹小脚了,那些男人还就喜欢我是天足呢!您啊,可就别担心这些了~~~”
即便是西方文化被引进了华夏,但每每言及情爱一事之时,华夏的女人们多还是羞意赧赧的。然而锦颐本便是来自后世,说话间自然没那么多顾虑,此番话刚一说出口,不仅是逗得齐玉茹笑得前仰后合,更还引得向来严肃的谢峰德都侧首望了她一眼。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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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玉茹被锦颐逗得眼角都快给笑出了泪意。一时间,她倒也不抱怨担忧了,对着锦颐便笑眯了眼,“你个坏丫头,和你哥一样,使劲耍完了浑回来,就知道来逗我开心!”
锦颐看着齐玉茹笑了,自然便也就放下心了。她又不是个木头人,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之后,同等的也接受了原主的感情,怎么可能会对原主亲人的喜笑哀怒没有反应?
“呜呜唔”
齐玉茹笑够了,火车的鸣笛声便也远远传来了。锦颐谨记着进入车站时的情景,在谢峰德和齐玉茹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后,首先调整了扶着齐玉茹的姿势以后,这才同两人一齐穿过了站台,登上了火车。
*
南京离上海的距离其实也算不上太远,即便锦颐他们是从南京的一处小镇上的火车,也是赶在了黄昏的时候抵达了上海。
后世的上海,锦颐去过。所以在火车上的时候,锦颐便一直在想,民国的上海应当是何种模样。直到火车停在了上海的站台,她和谢峰德、齐玉茹一齐真真切切的站在了上海的站台上,才终于有了些许的感触
上海的火车站很大,至少是小镇的火车站数倍,已然初俱后世的规模。锦颐一眼望去,是望不全面的。
但就是这样大的火车站,却满是人潮。
在那拥挤的人潮之中,锦颐自来到这个年代过后,见到了原主兄长的第一面。
他戴着一副圆框的眼睛,身着一身西装,十分力的挤进了锦颐三人的面前,咧着嘴对着三人笑道:“爸、妈、小妹,走,我带你们去家里看看!”
说罢,他便同锦颐一齐搀扶着齐玉茹,领着三人不由分说的向外挤去。
过度燃烧的热情,这是锦颐对谢锦言的第一印象。但似乎,记忆中的原主,曾经也是这副模样。
齐玉茹总说原主和谢锦言的性子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原来真是没有半分虚假。
约莫在那人潮中穿行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几人这才走出了火车站。
几人首先便是松了一口气,其中,唯有谢锦言反应最是夸张。
他领着三人来到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小轿车旁,爱惜的摸了摸车门,转过头便对着锦颐三人得意道:“这是汽车,是个稀罕物件儿,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我今天可是为了来接你们,特意去跟朋友家里借的!”
谢家虽然富足,却也不是富甲一方,决计不是谢锦言想买一辆车便能花钱买的。但是,锦颐此时见了谢锦言的模样,却有些莫名想笑
谢锦言以为他们没见过汽车,所以便如同献宝一般,连忙将自己借来的汽车展示给自己的家人瞧瞧。
谢峰德和齐玉茹并不知晓什么是汽车,自然没有多大反应。锦颐虽然知道,但她在后世之中,不说家中长辈,便是自己的爱车都不知道比这车要高端了多少。此时见了这谢锦言所展示的汽车,自然也只觉得泛泛。
是以,一行三人到了最后,竟都像是如出一辙一般对谢锦言微微的颔首。
谢锦言见状,大感没意思,垂头丧气的对着三人道了一句,“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阅读本文前,希望小天使们知道:
1、女主的思想变化需要时间,直接体现在前七章,如果受不了的小天使可以直接退出
2、所谓穿越女主的“清高”啊、“看不起民国的大学、大师”啊什么的锅,作者君和女主都不背。具体原因参照上一条女主思想变化需要时间,女主后头还会从文一段时间咧。
3、不要说什么“女主贪好享受没有未来”、“别的文里女主写文,这本文女主也写文,俗透了”等等,本文女主从军谢谢,小天使们不要随便臆测作者君的女主。
4、划重点,女主从军!
不想一条一条评论的回复,如果看到这里,小天使们都还可以接受,那么本文才算是放心可食用了!
☆、第二章
谢锦言在上海置办的住处,是上海法租界里的一处复式小洋楼。
不大却致的小花园、质地柔软的皮制沙发和欧式暖色调的装修风格,都与锦颐在后世所瞧见的、自民国时期遗留下来的古老建筑如出一辙,极具这个年代的西洋风味,也极与谢锦言留洋英国的身份吻合。
谢锦言首先领着谢峰德和齐玉茹夫妇进了他早已布置好的房间休息下,这才转过了身,重新进了锦颐的房间。
他侧身坐在房里那张书桌前的椅子上,一边瞧着锦颐在那小书柜上整理着自己带来的一些书本物件,一边支着手撑在木椅的靠背上,若有所思般问道:“在上海,像你这么大的小姑娘,多都在学校里念书。怎么样?你想不想也去学校看看?”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妹妹虽然闹腾,但却是极其喜欢念书的。否则,父亲也不会那样轻易的便同意了送妹妹去学堂旁听。毕竟,在那个时候的小镇上,是没有一个人家敢送女儿去满是男生的学堂的。
所以,即便在学堂之中,锦颐是与男生分开而坐的,但因着锦颐越来越活泼的性子,却也还是招来了小镇上许多人家的非议。他们所议论的,无非便是谢家养了一个不像女儿的女儿。当时他还觉得生气,但现在想想,却只觉得可笑。
锦颐原本正在整理着手上的东西,并没有怎么仔细的听着谢锦言讲了些什么。等她整理完了,转过身再看向谢锦言的时候,便正好瞧见他眯眼咧嘴的喷笑出来。
简直莫名其妙。
锦颐有些茫然的歪了歪脑袋,轻轻坐在谢锦言身旁的床的边沿,拍了拍谢锦言的后背,问道:“哥,你在想什么呢!”
谢锦言被锦颐一下便拍回了神,他也不恼,直把身子转向锦颐,便兴致勃勃的冲着锦颐问道:“你还记得你被夫子打的那一次吗?那可是你第一次被打!”
锦颐眯着眼想了一会儿,没多久便从原主的脑海中翻出了那段记忆。于是,便忍不住也感同身受一般同谢锦言一齐笑了出来,“我可只挨过那一次,可不像你,几乎天天都要挨揍。”
显然是没想到锦颐会突然的将往日的糗事提起,谢锦言一下子便哑了声,只得气鼓鼓的瞪大了眼睛
在他们都还很小的时候,镇上有条件的孩子,几乎都在学堂里上课。
那时候的学堂可不像现在的学校一般,课堂之上,先生和学生就好像朋友一般,谈天说地、天马行空。那时候的夫子,几乎清一色都是单向的教学,而教学的方式,归根结底便是背诵。
夫子在课堂之上点到“某某生”,那那位学生便要捧着书走到夫子的面前,听完夫子断句、解释之后,便自己回到座位上高声朗读,等到读熟之后,便又要立即捧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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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夫子的面前背诵出来。
所以,他们回到家以后,所有的课业几乎都是背书,等待第二日夫子的抽背。如若背不出来,等待着他们的,便是夫子手中长长的藤条。
彼时,他同锦颐一样贪玩儿,但不同的是,他的天资其实并不如锦颐一般高。同样背书的时间,同样玩耍的时间,他的妹妹仅听别人诵读两遍课文便能流利背出,但他却不行。所以到了最后,常常是他被夫子用藤条抽打手心。
而他的妹妹,原本也并不大受夫子的喜欢,却因为聪慧,反倒渐渐成了夫子最疼爱的那个。平日里,夫子只管“颐宝”、“囡囡”的叫着锦颐。唯有的一次惩戒,都还是因为锦颐太过失了礼数,抬起腿来,要叫男生自她的胯、下而过方才叫夫子发了火。但即便是那一次,夫子的藤条也仅仅是轻轻的落在了锦颐的掌心,舍不下心去狠罚。
或许是因着想起了自己往日里每每挨打的时光,谢锦言竟有些忍不住委屈的瞥了锦颐一眼。但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便又假装正经的直了直身子,再次对锦颐问道:“差点都叫你个鬼丫头给带得忘了正经事。我是来问你要不要去上学的?”
上学?
也顾不上谢锦言的假正经,锦颐这回听清了他的问题,却禁不住发起了愣来
老实说,去学校学习这一件事,锦颐从来便不曾想过。甚至,自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便再未代替原主踏足过学堂半步。
她学什么?学当今时政?学一味激进的洋派作风?
在这个世界,她所想的仅仅是活得安稳一些罢了,她不知道她该学些什么。更何况,她在后世已然上过一次名校了。
就在谢锦言得意洋洋的等着锦颐欣喜若狂的来向自己道谢的时候,锦颐却出乎意料的对着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谢锦言十分夸张的抬起了两只手,对着锦颐不敢置信的问道。他甚至都已经准备好将她安排进自己所教授的大学了!
“哥哥,比起作息规律的大学生活,我还是更喜欢过得快活一些。我不喜欢规定严苛的课业,我希望我所做的每一个举动都出自我的心甘情愿!”锦颐这样对谢锦言解释着。当然,她这也并不算作谎言。毕竟在她以前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快乐”一直便是她的人生信条。
锦颐的回答就像是向来如此的理所应当,但谢锦言却莫名的觉得这样的锦颐十分陌生。
“早先爸爸来信,告诉我你落水之后便变了些性情,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倒真像是真的了!”
不由的,谢锦言便有些想感叹
从前他的妹妹虽然顽劣,但却从来不曾在夫子的课堂是闹过,更不曾缺过一次夫子的课业。如今,他的妹妹看起来像是如他们的母亲般温婉了许多,整个人的气质也清丽了许多,却似乎再不将进入学校学习看作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了。
锦颐听着谢锦言的话也不着急,反倒是还就着谢锦言的话调侃着谢锦言道:“人可不就是会变呢吗?以往爸爸总是说哥哥你不着调,这次见了你,可不就说你靠谱多了嘛~这你都靠谱了,我还能一直是妈妈口中的疯婆子不成?”
锦颐说完,眼瞧着谢锦言张着嘴便是要对自己骂出来,便连忙转开了话题,“对了,我看你的信里时常说你和朋友们经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说你的朋友们如何如何优秀。这下我也来了上海了,你也总该带我去见见你的那些大文豪朋友了吧?”
谢锦言是个文人,是个文章写得极好、也极受追捧的文人,所以他的朋友们自然也是当世文坛上的那些大家们。从前在后世,锦颐见不着也就算了,现在既然来到了这个年代,当然也想见识见识这个年代的文人风采。
“我还怕你改变太多,都不知道该怎么同你相处,原来还是这么鬼!”虽然心知锦颐是故意转开的话题,但一听锦颐说到自己的领域,谢锦言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放弃了同锦颐斗嘴的念头。
他斜眼睨了锦颐一眼,故意做出自己早就料到锦颐会提出这个要求一般,上扬着嘴角,颇为自傲,“哼,他们可不是一般人想见便能见到的。不过算你运气好,碰上了我这么个文采出众的哥哥。恰巧明天我们在上海的文人,会在茶楼里开一个茶话会,等明天我带着你去就是了。”
谢锦言大谢锦颐六岁,如今正是二十三岁。八年前五四运动的时候,谢锦言才十五岁便在文坛中冒了头,自然是很有些自傲的资本的。所以,即便从前的谢锦颐和现在的锦颐都喜欢同谢锦言斗嘴,但打心底里,她们却都是承认谢锦言的才华,甚至都隐隐为之骄傲的。
“行了,忙活了半天,你也休息下吧,待会儿等李妈把晚饭给弄好了,我再叫她上来叫你。”看着窗外已是夜色,谢锦言便也就没有再在锦颐的房间多待。嘱咐了锦颐一声,便抬步离开了。
待他走出房去,将房门给带上,锦颐这才往后一个仰躺,随性的瘫倒在床上,兀自望着天花板出神。
事实上,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是明确的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的。
譬如谢峰德,自清朝亡后,他便失了官职,在小镇上做起了布庄的生意,且很有成效。之所以肯如此轻而易举的答应搬迁到上海,无非便是因为在上海重新置办起生意并不困难罢了。日后在上海,他还是要仔细着顾辖着自己的店铺生意的。
譬如齐玉茹。早先便说过,齐玉茹是一个传统女人,于她而言,身处上海这样一个发展迅速、五光十色的摩登城市里,本身连适应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往后的日子里,多与上海的其他人打些交道,尽力融入这个城市便是在所难。
至于谢锦言,他本身便是一位文人,是这上海大学里的一名老师,生活极为丰富,根本便不会有无所事事的无聊的时候。细细算来,在拒绝谢锦言到学校里念书以后,这个家里便只有她是真正的无事可做之人了。
不过这本便就是她的性子,锦颐躺在床上缓缓地闭上眼睛。
她是一个喜好享受的人,如非必要,她并不愿意活成事事绸缪的模样。所以,正如她告知谢锦言那般,她是一个做事全凭兴趣之人。
便如念书,她在后世是念过大学的,所以她不愿再花数年的时光去重复做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或许,她可以时时去旁听,但却不愿自己的时间再一次被一一规定。她可以接受生活的平静,但她的懒散却叫她不喜一成不变的朝九晚五的生活。
如果单单只是为了念书而念书,那么她便宁愿不念了
消磨时光和寂寞的方式有很多种,她并不大愿意选用那样一个会让她感到疲惫的方式。纵使这个年代的新潮女人大多以念过大学为荣,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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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生活在这样一个“属于文人”年代里,她却也并不打算改变自己。
☆、第三章
上海清晨的茶楼,人是十分多的。家里条件差一些的人,随意的坐在一楼的大堂里,点一盘花生,点一壶清茶。条件好一些的人,则会在二楼点一个更舒适的宽阔隔间。
总之,在上海的清晨里,你几乎是看不见哪里的茶楼是会清闲下来的。
锦颐跟着谢锦言一道走进了上海繁华街道上的一处茶楼里。
在踏进茶楼的瞬间,锦颐首先看见的便是茶楼大堂正中央的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子。他手捏一份报纸,时不时的一边喝着身旁桌面上的清茶,一边将报纸中的新闻高声念出。而令锦颐感到惊奇的,是大堂里其他桌上的客人,竟也大多都在聚会神的听他念着。
“那是茶楼的掌柜专门雇来为不识字的人们念报纸的。”
谢锦言瞧着锦颐打进门起,便一直盯着那念报人看,以为锦颐在小镇上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便顺势对锦颐解释了一嘴。
别说小镇上识字的人不多,便连这繁华的上海滩,却也是不识字的人要远远多于识字的人。可是,即便是不识字,却也并不代表这里的人们便是不想知道报纸上都刊登了些什么内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