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格先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字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做不出死皮赖脸的事情,只能等明天,或者把其他事情都安置好,再和他谈谈。
原本打算按原先说的,把奶奶接到别墅的,但他还在生气,现在也只能另外想办法。
“我……先回去了。”司真说。
乔赫漠然地望着笑闹的人群,没反应。
司真轻声跟陆壹说了再见,走下台阶。
人挺多的,果然是粉丝见面会,司真看到有女孩子激动地簇拥着什么人要签名。
年轻人都活力四射的。
莫名想到之前那声“阿姨”。其实她虚岁27,也不算太老,但和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处在同样的空间,对比之下就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正胡思乱想着,听到一阵大笑声,一群女孩子一边笑着一边互相推搡地迎面走来。
司真向旁边让了一步,不料其中一个女孩子被人一推,笑着向她撞了过来。司真冷不防被撞个正着,向后连退几步。
这一退便到了泳池边,司真身体尚未稳住,踩在了湿滑的瓷砖上,登时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在几道尖叫中砰然跌入水池。
那一声噗通,还没有一群女孩子的尖叫惹人注目,没等围观群众搞清楚发生何事,泳池另一侧,一道身影跃然而起,以极其漂亮的姿势扎入水中。
接连而起的两道落水声,相差不到几秒钟。
这下子,热热闹闹的party现场炸开了锅。
冬天的水,刺骨的冷。
司真不明白这个时节为什么要把泳池放满水,但庆幸的是有水,否则她跌下来,摔得可是脑袋。
大衣沾了水,沉得像石头压在身上,她在水里扑腾了几圈,一只手臂将她拦腰抱了出来。
脱离水面,司真立刻大咳几声,将呛入的水咳了出来。她攀着一个身体才站稳,掌心下是男人结实有力的臂膀,一米多深的水位,已经快到她胸口。
乔赫把她身上沉重的大衣扯了下去,随即将她打横抱起,涉水向泳池边的梯子走去。
司真抱着他的脖子,从惊吓中回神,“你的腿……”
这水这么冷,他的腿怎么受得了。
乔赫没说话,侧脸线条冷硬。
一堆人已经围在岸边准备搭把手,乔赫脸色阴鸷:“滚开。”
伸出来的几只手霎时缩了回去。
“你放我下来吧。”司真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在他怀里控制不住地打哆嗦。
乔赫低头看了她一眼,截然不同的语气:“抱紧。”接着腾出一只手,攀着梯子,单手抱着她上岸。
害司真落水的几个女孩子就站在岸边,乔赫阴冷的视线从她们脸上扫过,几人顿觉脊背发寒,惴惴不安地往后退了退。乔赫从众人让出的通道中大步走过,抱着司真进了别墅。
客厅里仍然有两三个人在,瞧见两个人这副姿态又浑身**,吓了一跳。
乔赫越过她们,丢下一句冷冷的:“出去。”
第93章九十一分
热水从头顶浇下来,冲刷掉周身冰窖一般的寒意。
靴子早在水里就掉了,司真站在方形的莲蓬头下,大喘了口气,四肢从冰冷的僵硬中找回一点知觉。
倾泻而下的水帘令她眼前水一片。
乔赫扶着她的腰站在她身前,声线紧绷:“衣服脱下。”
手臂上肌肉轻微震动,司真才恍然发现自己的手还抓着他。她松开,这种情况也没想那么多,先把身上浸透了冰水的毛衣脱掉,准备脱裙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背过身去。
又担心乔赫,转过身来,本能低头看他的腿。
他的外套被丢在地上,衬衣扣子解了一半,双腿被浸湿的西装长裤包裹,笔直修长,肌肉紧实的轮廓蕴藏爆发力。
她无法想象,他那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人,不得不依靠轮椅过活的时候该有多挫败。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热水由上而下淌过身体,寒意渐渐消退。她在水流下勉强抬起脸,看到他低垂着眼睑,随手将衬衣丢开。
哗哗的水声连续不断,很长时间,浴室里都没有别的声音。
乔赫垂眸望着她,缄默许久,才回答:“你走的那天。”
久远记忆中,掩藏在深处的残缺画面浮开表面尘土,显现出来。
“机场高速?”司真喃喃地问。
乔赫情绪不明地“嗯”了一声。
“为了找我吗?”她眼中盛满水汽,尾音带着轻颤,分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别的什么。
乔赫没说话,只是那么看着她。答案呼之欲出。
一刹那泪崩,司真捂着胸口蹲下身,跪坐在地上,脸上泪水和热水混合,却稀释不掉心口那种被剜了一刀的疼。
她登上飞机的那天,曾在小旅馆的电视上看到关于连环车祸的新闻。
那时一眼而过,却不知道被她遗忘在身后的画面里,那些面目不清的伤员中,有一个人叫做乔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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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泣不成声,嗓子嘶哑,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乔赫无声地看着她,片刻后,他单膝跪下来,扶起她的肩膀,沉沉道:“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
不是没有想过,她那么容易心软,只消透露一些那段日子他所承受的艰难,她就会心疼,内疚。可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内疚。
他放任她待在外面,做她想做的事,带着儿子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等,不过是想有一天,她心甘情愿地回到他身边来。
司真抬起手臂抱住了他:“我爱你。”她好像从来没和他说过这句话。
乔赫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手臂环在她腰间,紧紧地,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的力道。
“你再说一遍。”
司真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哭腔,在他耳畔重复,“我爱你。”
乔赫眸光幽暗,忽然将她从身上拽了下来,捏住她的下巴,炽热的唇不由分说吻住她。
他吻得有些凶,在她下唇上发狠似的咬了一下,司真吃痛,却再次用纤细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颈。
她慢性子,在**上也从来都是被动,从未像此刻这般用尽全力地回应他。
什么都顾不上了,她满脑子只有身前的这个男人。他脾气臭,傲慢又别扭,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却把全部的真心都给了她。
她爱他,她再也不想离开他了。
胸衣和小裤什么时候被脱掉的,司真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自己也很想要乔赫,想和他毫无距离地融合。
她很少有这样被感性主导、毫无理智的时候,回过神时已经和他身处浴缸,她坐在他身上,身体像被飘摇的小船,扬起又落下,满满地被他占据。
她低下头,捧着乔赫的脸吻他。
他显然被她的主动取悦了,掐着她腰的手停下来,按在她颈后。
……
司真从没这么放肆过,她和乔赫从浴室折腾到卧室,浴缸洗手台、床上桌子上,翻过来覆过去换了各种姿势,最后嗓子都哑了。
好像要将一辈子的激情都发泄出来,吻不够做不够,也终于明白为何之前每次他都不过瘾。
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卧室的挂钟显示两点,已经听不到party的吵闹声,人大概都已经散了。
终于消停下来时,她已经没多少力气,趴在乔赫身上,脸枕着他腰腹上的肌肉,手在他微屈的膝盖上轻轻地抚摸。
他膝盖下方有两道疤,都是不到两厘米的小口子,处理得很好,颜色也淡了许多。
之前都没注意到,要不是今天特地去找,很难会发现。
这个姿势使得她的脸离他的小赫赫很近,所以当他又有了反应时,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回手,挪开脸,有点无奈:“你怎么又来了?”
乔赫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将她扯到了身上:“你自己撩起来的。”
“我只是摸了摸你的膝盖,”司真小声说了一句,撑着他的肩膀直起身,“别来了,你刚碰了冷水,吃得消吗?”
她想劝他消停,乔赫却掐着她的腰将她放了上去。她慢慢坐下来,却听到他说:“那你自己动。”
司真耳根一热:“我不会……”
“我教你。”他饶有兴致地说,接着双手托在她臀后,将她往前一带。
司真没忍住轻哼一声。
乔赫一双黑眸幽幽地望着她,嗓音压得很低,“会了吗?”
说话的同时,并未停止动作,一下下将她带向自己,并渐渐加快速度。
……
那一晚究竟做了多少次,司真完全记不清了,到最后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昏昏沉沉地被乔赫重新抱进浴室洗澡。
被放到床上时,眼皮重的睁不开,朦朦胧胧的缝隙里,看到窗外天际泛着微白。
身后的床垫陷下去,脊背贴上温热的胸膛。
耳朵被亲了一下,很轻,磁性的声音在耳畔低喃:“我也爱你,打打。”
-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司真再次醒来时,真的像散了架似的,哪儿哪儿都不是自己的。身旁的位置是空的,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
拢着被子坐起来,发现床头放着一张便利贴,她拿起,看到言简意赅的八个字。
【好好休息,我在公司。】
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身体乏得厉害,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赤着身体下床,从衣柜里拿了件乔赫的睡袍裹上。
她昨天的衣服还在浴室丢着,捡起来放进洗衣机。大衣泡了水不知道会不会缩水,和乔赫的西服一道手洗之后晾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准备下楼时,手机响了。
她接起,听到那端乔赫磁性的声音:“醒了?”
“嗯。”司真走出房间,经过原来她住过的主卧时,停了一下,沿着旋转楼梯下楼。“你什么时候走的?昨天都没怎么睡,累不累?”
说完不禁想起昨晚的疯狂,耳根就热起来。
“早上有个会。”乔赫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疲乏,倒是那种吃饱了肉的大猫式餍足,很容易分辨出来。“饿了吗,我让酒店送了外送,很快就到了。”
司真确实挺饿的,原本想去厨房找点吃的,昨天那么多食物应该没吃完。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快拖地的长袍,赧然道:“我没衣服穿,不太方便。”
“老梁会送进去,你在房间里等着。”
司真应了声好,转身又上去。
那边停顿半天,乔赫的声音再响起时,明显低了几分:“现在穿的什么?”
“……你的睡衣。”司真说。
乔赫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接着道:“晚上回去给我看看。”
司真听出他偏移了的心思,不禁无奈,他这力未太旺盛了些。
“你的腿怎么样?”她问。昨天泡了那么冷的水,又不节制地做了那么多运动,她担心他会不舒服。
乔赫瞥了眼办公桌上的止痛药,面不改色道:“没事。”
“等你忙完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司真说,“我不放心。”
乔赫默了几秒钟:“好。”
再次经过那间主卧,司真停下来。
她来的这几次,这个房间一直关着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记得李倩说过家里有一幅画像,可是她在乔赫的卧室并没有看到。
站了片刻,她握住门把手,拧开门。
房间还维持着老样子,家具都在原来的位置,窗台上的几盆多肉,那套她自己做的粉色床品,床头柜上读了一半的英文诗集,甚至连桌边椅子被拉开的角度……都和她离开之前一模一样。
熟悉感迎面扑来,仿佛一切都还是昨天的事。
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司真抬脚走进去。
房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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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得很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她的手从梳妆台上抚过,以前用过的护肤品还摆在那儿。
她拿起最喜欢的那瓶香水,是乔赫送她的,放了这么久大概已经过期了。但让她意外的是,这已经不是原先那瓶,生产日期并不久。
于是挨个看了一遍,无一例外都是新的,但或多或少都用掉了一些,假如不知内情,看起来就像真的一直有人在使用一样。
想象着即便她不在,乔赫也定期更换这些东西的画面,傻气得让人心疼。
她一样样看着房间里的东西,缓缓走到床边,拿起了那本诗集。
当时用干树叶做的书签也还在。
但这本书大概被人翻阅过,其中一页被撕掉了。
司真放下书,转身时,在床正对面的那面墙上,发现了她想找的那副画。
是一个女人的四分之一侧脸,很简单的线条,勾勒出颈部和下颌纤瘦的轮廓,头发挽在脑后,发髻上攒着一支木簪子。
那只簪子的形状简约而别致,司真仍有印象。
她以前头发很长,做事的时候喜欢随手用铅笔盘起来,簪子是怀孕时乔赫送给她的,她只用过几次,后来得知是他从拍卖会上几十万拍下来的,就放了起来。
寥寥几笔的素描,灵动的神.韵却让人挪不开眼。
不知道乔赫是什么时候画下这幅画的,也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心情。有点心酸,也有点触动。
除了这幅画,这个房间唯二多出来的东西,便是下方至少四十寸的显示屏。
这个房间明显是没住人的,乔赫也没有看电视的习惯,这个显示屏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便让司真有些好奇。
遥控器就放在下面的矮桌上,她拿起来,摁下电源键。
分成九格的屏幕并不是什么电视图像,反而像监控。
其中一格是黑屏,另一格的画面有些眼熟,一扇窗户下一顶小帐篷。司真的视线不由得停留下来,看了几眼,心猛地沉了下去。
第94章九十二分
司真走到显示屏跟前,仔仔细细地查看那些画面,希望是自己看错了。然而更多的细节向她证明,画面中被监控的就是她的公寓。
客厅、卧室、厨房、阳台、甚至……卫生间。
怪不得她提出帮忙照看南南时被指责得寸进尺,没几天他却把南南送了过来。
因为那一天她留了林博彦吃饭,他一定从监视器中看到了。
司真攥紧了遥控器,骨节发白。
仿佛再次坠入冰水,浑身发冷,几分钟前因为他执拗傻气的等待而温软的心肠,只剩一片寒意。
像被人扼住咽喉,突然而来的窒息感。
她冲出房间,跑下楼。
餐厅的桌子上放着酒店的外送,餐具比一般餐厅都要致许多,七八盒,可以想得到的丰盛。司真一眼都没看。
老梁送完午餐,刚刚回到别墅一侧供他使用的小房间,却从窗户里看到一道身影。
大冷的天,她只裹了一件明显大许多的男式睡袍,愈显骨骼纤瘦,趿着拖鞋脚步失魂落魄地往外跑。
老梁愣了下,追出来喊:“太太,出什么事了?”
司真没反应,整个人像入了魔怔,匆匆跑出大门,一直到昨晚停车的地方。
她这副样子简直像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所幸一路并未遇到状况,只是在公寓楼下下车时,被经过的三两个学生诧异地围观。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很安静,她能听到自己急乱的喘气声。
打开家门,看到玄关熟悉的白色柜子时,她的情绪已经濒临爆发的界点。
她冲进去,站在客厅中央,视线向四周搜寻。
电视的机顶盒,纳架的钉子,花瓶、装饰画……所有可疑的东西她一一检查。书架乱了,花瓶倒了,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摄像头。
她有些崩溃,捂着脑袋去回想监控画面的角度。她走到帐篷前,转身,逆着那个角度望过去,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一盏led灯。
突然记起厨房里换下来的那只灯泡,监控画面的一格黑屏……
她搬来椅子,将灯取了下来。
和上次的灯泡一模一样,形状特别。
上次被他打断没在意,细看之下便发现,黑色的小圆形中央,有一只很难察觉的小眼睛,随着转动在光线下反射出蓝紫色的光。
正是她要找的东西。
这些灯都能正常使用,好端端地她绝不会怀疑里面藏了摄像头。
拆完所有的灯,司真像被突然抽干了力气,撑着沙发在地上坐下来。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乔赫有能力把手伸到学校后勤,宿舍那么舒适的装修,坏了几年突然被修好的电梯,恐怕也都是他的手笔。
但分配宿舍是在入职之后,她不明白的是,短短时间他怎么能完成这一切?
除非,在她回国之前,他就已经在着手安排。
这个可怕的猜测让她遍体生寒。
以前房东太太的电话司真还记着,但英国现在才早上四点,她没有打扰,编辑了一封邮件发过去。
乔赫比房东太太的回复更早到来。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很轻微,在寂静无声的房子里却显得有几分刺耳。
家里有些暗,乔赫进门时,抬头扫了一眼。
他从玄关走进来,见司真坐在沙发前的地上,抱着腿,望着那顶帐篷出神。前面扔着几只灯泡,有些已经碎裂,玻璃渣子散落四周。
她身上穿着他的睡袍,深蓝色,映衬着雪白的颈子,肩膀瘦削的弧度显得有些羸弱。
集中供暖的房子,家里温度不低,她的脸上却没多少血色。
乔赫向她走去,脱下外套,刚碰到她的肩膀,被她反应剧烈地反手一挥,啪地一声打在他手背上,格外响亮。
她没有看他,那个表情却是带着恨的。
乔赫将大衣放下,伸出手,似乎想要拥抱她。司真霍然推开他的手,站起来。
她从昨晚到现在没吃过任何东西,耗那么多体力,又经历一场情绪的大起大落。低血糖犯了,起身时眼前一黑。
乔赫在她向一侧倒去的瞬间,将她拦腰抱进怀里。
司真从那一下眼冒金星中恢复过来,猛地推开了他。
她往后倒退,乔赫看到她赤着的脚,伸手想要拉她:“小心玻璃。”
司真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睛:“你监视我。”
乔赫沉默。
他的默认让司真的眼泪一下子汹涌而出。
尽管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可以为他的行为辩解,在他来之前,她还是很傻地期望着他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没有。
她抹了把脸,问:“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五年里,我一直都在被你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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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着?”
“别问了。”乔赫声音很沉。
“你回答我!”司真气得发抖。
他神色不明地看着她,半晌,才低声道:“两年前,你毕业之后。”
真的是这样……
司真崩溃地大哭起来:“你是变态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想到自己每一天的生活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没有任何私隐,睡觉、洗澡,所有她毫无防备的时刻,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她就觉得很恶心。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知道吗?因为南南想看看妈妈,我想看看你。”他嗓子有些哑,神色阴沉,又复杂得让人难以琢磨,“你说你爱我,可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司真哭着跪在地上。
她知道他爱她,可是爱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她是个人啊,她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动物。
正午时分,气温在这一刻达到一天的最高点。开着暖气的房子,却让人从心底深处漫上来寒意。
静谧的空间里,她压抑的哭声显得愈发悲怆。
乔赫俯身抱住她,低哑的嗓音里藏着难以察觉的祈求:“忘掉这件事吧。我们昨天不是很好吗?”
司真泪流满面地摇头,她没有办法忘记,也没有办法接受。
她在乔赫胸口推了一下:“你放开我。”
乔赫紧紧按着她,不肯放手,“如果能放开你,我早就放开了。”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司真的情绪已经渐渐平静,在他怀里说:“我后悔了,乔赫。”
乔赫心里一沉,沉默几秒钟,才问:“后悔什么?”
司真被他抱得很紧,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脸上的神色很淡,眼角仍有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我昨天对自己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你了,”她声音很低,就在他耳畔,却又像是隔了很远的距离。“但是现在做不到了。”
-
又下雪了。
毕竟年关没有雪,总会觉得少了些韵味。
司真到房东太太的回复时,正跟着中介看房子。
她在邮件里委婉地询问当时租房子的细节,已经从乔赫那里得到答案,因此也没什么意外那套房子已经被他买下了,就在她和房东谈好到正式入住的几天时间里。
“司老师,您要是喜欢采光好一点的,这套房子就不错……”中介小哥拿钥匙打开门,请她进去。“您看看,都挺干净的,离你们学校也近,上班方便。”
在一天内租到合适的房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司真跑了几个中介,看了几套房子,目前这个最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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