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格先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字眉
“我不敢。”司真捏紧了手指。妈妈应该已经重新有自己的家庭了吧,也有新的孩子。她害怕自己的出现并不是妈妈期待的,就像小时候一样,她一直都是妈妈的负担。
乔赫沉默半晌,摸了摸她的头“你应该去看看。”
司真握住他的手,抵在额头上。
周六,司真坐上了飞往那座城市的航班,只带着一个随身提包。她没有让乔赫一起跟来,也没有带南南。
完全预料不到此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她想一个人面对。
乔赫给她的地址,在市中心很不错的地段,有些年头的老房子,一楼带着独家小院。
司真从机场直接乘计程车过来,下车站在门口时,看到院子里,一个老太太正拿着花洒给花草浇水,身材瘦削,头发半白,鼻梁上一副戴着金色链条的眼镜。
她看起来有七十岁了,身子骨还算硬朗,动作慢悠悠的,怡然自得,是一个挺有气质的老太太。
司真隔着栅栏看她,那一瞬间脑海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安静地欣赏着她侍弄花草的温柔细致。
老太太似乎察觉到了,转过身,将眼睛扶了扶,对上司真的目光,向她温和地笑了笑:“你是谁呀?”
她说的普通话,但带着一点细软的南方口音,温柔的语调,跟记忆中妈妈的声音很像。
司真一下子控制不住,眼眶红了。
老太太就那么望着她,慢慢地,眼神有了变化。
“我是苏打。”司真忍下眼泪说。
花洒砰地掉在了地上,老太太怔怔地看着她,张了张口:“苏打?你是……”她情绪募地激动,急忙走过来打开门,眼中已经有了泪光,指着自己,声音发颤地说:“我是外婆,你认不认得,我是外婆。”
不等司真回答,她满是皱纹的手便抓住了司真,回头朝屋里喊了一声:“老头子,你看看谁来了!”
司真被她拉着进门,一直没听到任何回应。
直到看到客厅躺椅上一个头发花白、表情僵滞的老先生,才明白。
老太太又哭又笑地,抹了抹眼睛说:“这是你外公。明一辈子,老了就糊涂成这样了,动都不会动了。不过他能听懂我们说话的。”
她弯下腰,放轻声音说:“老头子,我们的小苏打回来了,你快看看。”
老先生瘫痪了,但大概还有些意识,司真看到他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球动了动。
司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老太太拉她到沙发上坐下,望着她,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的样子。
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没放开。
第107章附加五分
“你……”老太太端详着她的脸,眼中泪光涌动,半晌,却是克制而审慎地问,“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啊?成家了吗?”
“我在大学教书。”到这会儿司真才慢慢回神,“还没有结婚,但是有一个爱人,还有一个孩子。”
这句话令老太太的目光闪了闪,大概是想到她未婚先孕的妈妈。最终却只是道:“教书挺好的,你外公知道,肯定高兴。”抚摸着她的手背,“家里怎么样,你奶奶身体还好吗?”
“她身体不太好,之前生了场病,做了两次手术。”司真回答。
“那真是受罪了,”老太太轻轻蹙眉,关切道,“现在如何了?”
“现在好很多了。”
停了下,她看着老太太,另一只手攥了攥,尽力让自己平静:“我妈妈呢?”
“你妈妈……”老太太叹了一声,微微哽咽,“你妈她早就不在了。”
心脏像被狠狠砸了一拳,钝痛。
司真好一会儿才从大脑的嗡鸣中缓过来,张了张口,嗓子有些发紧:“……什么时候?”
忽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也许……也许,妈妈根本不是像小时候司志明说的那样,为了嫁人而抛弃她。
“就是把你送到你奶奶那儿之后,没多久。苏打啊,你妈不是不要你了,她身体不行了,照顾不了你了,才把你送走的。”老太太垂下眼睛,提起这些难伤心。
“她性子倔啊,当时一意孤行要生下你,你外公气头上说了句断绝关系,她就当真再没回来过一次。生病也不肯告诉我们,一个人住院做手术,化疗,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要不是我偷偷去找她,怕是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果然,是这样……
她竟然错怪了妈妈这么久。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落在手背上。司真蜷了蜷手指:“她得的什么病?”
“乳腺癌。”老太太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看着她,“别恨你妈妈,她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临终前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一下子从记忆深处苏醒,老太太想起女儿弥留之际的样子,原本花一般的漂亮姑娘变得形如枯槁,头发掉光了,脸都是青灰色。生命垂危的时刻,她几乎发不出声音,却不停地喃喃叫着:“打打,我的打打……”
每每想到那个画面,老太太就心碎不已。
她就那么一个女儿,放在心尖上宠大的,年纪轻轻的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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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还是以那么凄苦的方式。
老太太忍不住啜泣起来,手帕很快湿了大片。她哭了一会儿,稍微平复一些,手指往老先生的方向点了点。
“你外公啊,就是一头犟驴。要不是他梗顽不化,把事情弄得那么僵,你妈也不会带着你在外面孤苦伶仃地生活那么久。你妈走了之后,我想把你接回来,他死犟着不同意……外婆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能见着你。”
等到几年后,他的态度终于软化,却已经不是合适的时机。
老太太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嘴硬心软的老苏曾经私下去找过司志明。但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个没本事的后辈,又将女儿的死怪在他身上,而司志明也记恨被他看轻,两个人自然是话不投机,老苏找了一肚子气回来。
老太太瞧见司真满脸的泪水,用手帕帮她擦眼泪,笑了一下:“瞧我们俩,你回来是开心的事,我们不哭了。”
“嗯。”司真也对她笑,抹了把脸,叫了她一声:“外婆。”
老太太睫毛颤了颤,眼睛里又湿润起来,忙低头抿了抿,笑着:“真好,真好。走,我带你去你妈的房间看看,她的东西我都留着呢。”
那是妈妈二十岁之前的闺房,典雅清丽的色调,没什么花哨的装饰,也没什么多余的摆设,一些书,一些女孩子的小首饰,音机、火漆章、蘸水笔、粉色封皮的本子,墙上还有几幅后现代风格的画。
司真有一张妈妈的照片,是奶奶给她的。妈妈送她去奶奶家的那天,在院子外的小麦地里拍下的。她把妈妈的照片藏在房间一个放杂物的盒子里,小时候每次受了什么委屈,就会把照片拿出来,躲在被窝里哭。
后来长大了,就很少再有拿出来的机会。时间隔得太久,对妈妈的印象已经模糊了,有时候看着照片上妈妈的脸,竟然会觉得有些陌生了。
而现在,司真在妈妈的房间里,仔仔细细看着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看着外婆找出来的一本本相册,慢慢地,又能拼凑出一个妈妈的模样。
那个风景秀丽的小镇,总是潮湿的胡同,每天打扫却一直有霉味的家。
昏暗的背景色中,妈妈辛劳而温柔的背影渐渐鲜活起来。
那晚司真留在外婆家里,晚上就在妈妈的房间里休息。
好像又能记起,小时候被妈妈抱在怀里睡觉的感觉。
翌日,司真离开外婆家,临走时,蹲在外公身前,和他告别。
“外公,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她声调很软,“我要回去了,等过几天,我带你的曾外孙来看你,他叫南南,很乖的。”
老人的嘴唇在极轻微地抖动,司真看到他的眼珠似乎在动,站起身,让他能够看到自己。握住他的手,说:“外公,我是苏打。”
老人却不能再给她更多的反应。
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司真一落地,就给乔赫拨了一通电话。他在开会,是赖助理接的,问她有什么事需要转告。
挂了电话,司真直接打车去乔氏大厦。
她很想见乔赫,现在,立刻。
到乔生的时候,乔赫的会议还没结束,赖高晓将她领进办公室,便继续去忙别的事情了。
这个办公室,司真来的次数很少。最初她将乔赫当做在乔氏工作的一个小职员,现在回想起来,不禁发笑。她当时怎么会那么傻,明明很多地方都不合常理,她却一直深信不疑。
也许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被这个男人吸引了,他的声音,他的帅气,甚至他矛盾的性格,都让她着迷。所以潜意识里,不愿意将他划归到那个自己不想接近的阵营。
司真坐在沙发上等着,过了很久,虚掩的门外才响起一阵平稳的脚步声,间或有规律的手杖触地的声响。
她听到赖高晓与乔赫交谈公事的声音,随后道:“夫人在您办公室。”
很快门便被推开,一身笔挺西装的乔赫拄着手杖走了进来。
司真起身,看着他走过来。即便走路微跛,依然很有魅力。
乔赫站在她面前,打量她几眼,见她情绪一切正常,才道:“有话和我说?”
司真说:“你坐下。”
乔赫看着她,没动。
“坐下啊,我想抱你一会儿。”司真小声说,有点撒娇的意味。
他的腿已经能负重了,走路的姿势从容很多,但还不能长时间站立或行走。
很久没见到她这样柔软依赖的一面了,乔赫这才在沙发上坐下来,将手杖搁到一旁,打开手臂。
司真坐到他身旁,靠进他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乔赫将手环在她腰上。
安静地在他肩上趴了一会儿,司真才轻声问:“你什么时候找到我外公外婆的?”
“你生南南的时候,”乔赫道,“原本想等你身体好一些,再告诉你。”
他知道这是她的一个心结,所以想要帮她解开,只是最终错过了机会。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司真却再清楚不过。她连月子都没坐完,就逃离了他身边。
沉默片刻,她忽然问了一句:“我去涂那里治疗的时候,你是不是偷听了?”
她没有和乔赫提过这些,妈妈抛弃她的事情,也只在涂的诊疗室讲过。她问的时候其实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毕竟这个男人“前科”累累。
乔赫没有否认,低沉地“嗯”了一声。
“你还真是……”司真无奈地叹气。她的语气挺平常的,已经决定接受他,便没有再因此生气。
相反,这件事上,也许她应该感谢乔赫。
“真的谢谢你。”她说。
帮助她找到家人,鼓励她去了解真相。
她从来没见过外公外婆,仅有的那些信息都是奶奶告诉她的,而她唯一有记忆的妈妈已经过世二十多年,如果靠她自己的能力,不知道要耗多少时间才能找到线索。
甚至很有可能,会在中途就失去找下去的勇气。
“妈妈没有抛弃我,她一直都很爱我,”司真紧紧抱着乔赫,“我不是她的累赘……”
乔赫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牢一些。
“你不是。”
“她一点都不自私,她是生病了才不要我的,”司真抽了抽鼻子,“自私的是我,只有我。”
“你不自私,”乔赫说,“你也生病了。”
司真把眼睛埋在他肩膀上,眼泪渐渐浸透西服的料子。
“你不怪我吗?”她闷闷地问。
乔赫动作轻缓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低沉的嗓音:“不怪你。”
办公室的门没关严,絮絮低语的声音从缝隙中传出一些。
外间很安静,小秘书们将自家上司温柔低哄的声音听得真切,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深意。
铁树开花,母猪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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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升起。
第108章附加六分
猝不及防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秘书们的眼神交流,各自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里间,司真这才发现办公室的门没关,刚才那些话大概都被外面的人听了去。她从乔赫身上起来,耳根有点热。
“你什么时候下班?”
“待会儿有个饭局。”乔赫垂眸看着她脖颈上蔓延开的粉色,有些心猿意马。“你陪我去?”
司真看了看他:“好。”
这两天南南和奶奶在家呢,每天到隔壁去串门看小宝宝,三餐有家政准备,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也想多点时间陪乔赫。
司真以为是谈生意,去了才知道是乔生的庆功宴,刚刚完成对一家医药科技公司的购,高层之间的庆祝。
饭局定在一个并不对外开放的会所,乔赫与司真进入气派的包厢时,其他人已经都到了,起身恭敬问候:“乔总。”
视线扫过他身旁秀丽温婉的女人,心照不宣地微笑颔首。
总裁这段时间的感情生活之丰富,之,早已经成为整个公司茶水间最热门的话题。
会议室的高调宣示主权,闹到法庭的抚养权争夺之战,以及腿伤之后的重修旧好,堪称一部大戏。
这位抛夫弃子远走他国五年的夫人,真实身份也终于在八卦小能手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被扒了出来。很难评价,只能说一句,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司真向众人点头致意,被乔赫牵着手走向主位。
坐下没多久,一位年约五十的主管便举起了酒杯:“乔总,我敬您一杯。这次您的战略眼光真是让我们心悦诚服,上周专利刚批下来,这几天凯达的股价已经翻了一倍了,照这走势,我看这周盘翻两番不是问题……”
凯达在业界有些名气,近几年人工智能在医学界的商业前景越来越好,凯达在这方面的技术首屈一指,但经营似乎出了点问题,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反而陷入资金困境。
司真听说之前有另外一家公司有意购,没想到最后是乔生拿到了。
这位主管已经喝了点酒,情致高昂,一起个头便滔滔不绝,拽都拽不住。中心思想就是对乔赫进行360度全方位夸奖,俗称拍马屁。
而乔赫漫不经心地靠着椅子,连个表情都懒得敷衍。
长篇大论结束,主管总结概括主旨:“……来来,大家一起敬我们英明神武的乔总。”
这主管业务能力很强,唯独这一喝酒就演讲的毛病让人受不了。不过众人怎么都要给老板面子,应和着哗啦啦举起酒杯。
乔赫不举杯,也不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司真,意味不明。
“你不能喝。”司真放下筷子,不想扫大家的兴致,便端起了他面前那杯酒,起身和和气气地道:“他伤还没好,不能喝酒,这杯我替他喝吧,谢谢各位。”
她酒量不佳,一杯还hold得住,但白酒辛辣,她喝得很慢,最后一口入喉,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皱了一下鼻子。坐下的时候,看到乔赫似笑非笑的神色。
他低声道:“过来。”
司真不明所以地凑过去:“什么?”
乔赫忽而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尖,头微微偏开一个角度,在她唇上碰了一下,然后退开,若无其事地靠回去。
司真下意识往旁边扫了眼,众人忙不迭将视线转开,发挥蹩脚的演技。
“这个菜味道不错……”
“你刚才说的那个提案我觉得……”
“有趣有趣……”
“你能不能别这样?”司真小声说。
乔赫慢条斯理地将酒杯斟满:“别哪样?”
在下属面前秀恩爱啊,她以前没发现他还有这个爱好。怕被旁边的人听到,司真不好意思说。
乔赫将一杯酒放到她跟前:“帮我尝尝这个味道。”
司真大概还没从不自在中缓过来,很听话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她对酒没多少鉴赏能力,喝不出跟上一个有什么差别。又特意多喝了两口,仔细品味了一下。很小的白酒杯,三口下来就见了底。
“好像跟刚才的差不多。”
“是吗。”乔赫把另一杯挪了过来,“这个呢?”
司真瞥了他一眼,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没来得及思考,乔赫已经直接喂到了她嘴边,只好张开口。
“一样的吧。”她的语气很不确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不懂酒。
“再尝一下。”乔赫磁性的嗓音里满是诱哄的意味。
司真慢慢觉出味来,抬眼盯着他:“你干嘛呢?”
乔赫笑了一下,把酒杯放到桌子上。
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司真有点愣,可惜那个表情太过短暂,很快又淡去,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她看着乔赫的侧脸,竟不忍心生他故意骗自己喝酒的气了。
饭后的娱乐节目,他们没有参加。老板和夫人要走,也没人敢硬留,何况有些项目并不适合给夫人看到。礼节性挽留几句便恭送二人离开。
司真喝得不多,但在车上坐了一阵,开始有点晕。她将座椅中间的扶手上去,往乔赫那边挪了挪,靠在他肩膀上。
车厢里光线昏黄,很淡的酒味在空气中浮动。
回到别墅时,快十点,乔司南已经乖乖上床休息了。司真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走进去,看了看他。小家伙睡得正香,小脸在月光下安静而恬然。
司真在他额头吻了一下,轻声说:“宝贝晚安。”
怕吵醒孩子,她打算到楼上的房间去睡,乔赫的想法显然与她一致,已经先行上楼。
司真上去的时候,发现乔赫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在她曾经住过的那间卧室。她走进去,见他坐在沙发椅上,手里捏着一只高脚杯,红色液体在杯中曳动,泛着柔亮色泽。
司真走过去,以为他嘴馋想喝酒了,便道:“想喝就喝两口吧。”
乔赫没说话,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腿上。
他将酒杯递给司真,她接过,看着杯里的红酒说:“你今天怎么了,总是让我喝酒。”
“想看你喝醉的样子。”乔赫看着她的脸,眸光深幽。
司真抬起眼睛,和他对视片刻,举起酒杯,微微仰头,抿了一口酒。手中的杯子被拿走,乔赫将她压过来,撬开她的牙齿,品尝她口中未来得及咽下的酒液。
一个酒香四溢的吻。
酒杯一点一点空了,唇齿的纠缠越来越紧,从起初的浅尝辄耻,渐渐深入,伴随着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两个人的喘息很急,动作却很慢。司真脱下乔赫的西装外套,也被他解开了针织衫和胸衣。
衣服一件一件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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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司真最后扶着他慢慢坐上去的时候,乔赫拖着她的后颈,再次吻住了她。叹息声和断断续续的低吟从贴合的唇瓣间泄露出来。
窗外,深蓝夜幕遍布星光。
……
司真趴在乔赫身上,气息还没平复,乔赫的掌心在她脊背上缓缓摩挲。
她不敢去回想自己刚才羞死人的样子,她想她真的是喝醉了。从沙发,到床上,又到浴室……
她甚至不好意思抬头,也没有力气抬头。
乔赫轻柔的抚摸让她很放松,睡意很快集聚。
快睡着的时候,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道:“我明天和我的未婚妻订婚。”
司真迷迷瞪瞪地“嗯”了一声。
翌日早上醒得有些晚,身畔的位置已经空了。司真穿了件高领的针织衫,好遮住脖子上乱七八糟的痕迹,下楼时,奶奶跟南南正在餐厅里吃早餐。
见她下来,乔司南立刻叫了一声:“妈妈。”跳下椅子跑过来,看起来并没有因为早上醒来没看到妈妈而不开心。
司真把他抱起来,奶奶看着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司真把乔司南放回椅子上,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乔赫呢?”
“上班去啦。”奶奶说,“你洗脸了没有哇,快点过来吃饭。”
司真去盛了碗粥,坐下来,心里还惦记着乔赫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奇怪的梦。
她把南南送到幼儿园,开车到学校,上午的课结束,抱着书从教室走出来。
路上三两成群的学生叽叽喳喳地说话,相熟的老师和她打招呼,她迟钝地应了一声。接着冷不丁一个人影窜到眼前,一个眼生的男生将一个白色的请柬递过来。
司真没反应过来,那人把请柬往她手里一塞,笑着跑了。
司真打开,看了几眼,合上。
很漂亮的欧式教堂,白色的建筑,宁静而圣洁。司真到达的时候,门关着,连风都是安静的。
她推开门,偌大的塔斯干柱式教堂空空荡荡,几十排椅子的尽头,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她立在白色讲坛下。
除了他,这个教堂里再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
司真沿着座椅中间的过道走进去,到乔赫身后时,他缓缓转过身。
眉眼英俊如初。
“你在玩什么啊?”她说。
“你觉得呢?”乔赫声音淡淡的。
司真顿了顿:“真的要订婚?”
“嗯。”
“那你未婚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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