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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炉鼎( 修真,欢脱囧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泥蛋黄
“很难。”便是楠子这天然呆也早已感受到了其中艰难,更不必说戚可修。
殷寻问看着眼前两人面上的苦涩笑容默然无语。
忽而,一阵钟声从远处遥遥传来。
“不好,表彰大会开始了,我们走!”阮昧知上前拉人。
殷寻问任由阮昧知拖着自己离开。
之前有外人在,阮昧知不好不给殷寻问面子。待得走远,阮昧知忽而沉了脸道:“你刚刚干嘛要跟他们说我们是一对!你嫌我们的麻烦还不够多是不是?”
殷寻问顿住步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他们的关系,深藏于地底,无法示人,可这明明该是值得夸耀一件喜事,而非见不得人的耻辱不是吗?若可以,他会骄傲地告诉全天下的人,他拥有阮昧知,拥有天下间最好的男子。就在刚才,看着那一对如自己和昧知一般的爱侣,他忽然觉得,这段关系便是只有两个外人见证也是好的。于是那深藏在心底的冲动却再压不住,那句本该是秘密的话脱口而出。
“算了,想来他们也是不敢往外说的。”阮昧知有些疲惫地叹息一声。
“对不起。”殷寻问重复道。
“都说了算了。”阮昧知有些不耐,在听了那三个倒霉鬼的谩骂后,他的心底总有些焦躁不安。不安于自己的计划能否成功,而且就算计划成功了也未必能取得预期的效果。
“对不起。”殷寻问固执地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有些失落地道:“之前你跟我说,那三个阻碍尚未解决时,你我关系必须隐瞒。我虽记在心上,却仅仅是因为你要求了,才如此遵从。直到刚刚,我看到他们,听到那些话,才明白,我到底,还是想得太简单。”
殷寻问一直以来都过得太顺,从未想过,他也许真会有那么一日,仅仅是因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便遭到谩骂嗤笑甚至杀伤。
阮昧知思绪正乱着。没答他的话,岔开话题道:“我们回头再说这事。我们已经迟到了,得赶紧赶到会场。你给我注意点,别再干傻事。”
殷寻问低低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在好戏开场前,却是先爆发了一场小冲突,事过无痕,看似对阮昧知与殷寻问并无太大影响,可被微微带偏的轨道未来又会交错出什么样的曲线,谁都无法预料不是吗?
114、坑爹感情戏
即将踏上会场,阮昧知远远地便松开牵着殷寻问的手,先行一步拜见殷函子,为来迟告罪。
殷函子尚未开口,那清微峰主白涟已是开口凉凉嘲讽道:“毕竟这是有功之人嘛,让大家等等也是应该的。”
“啪嗒、啪嗒、啪嗒……”
颇重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地响起,被刻意放慢了的步速带着淡淡的压迫感,不经意间便掠去了在场者的视线。是殷寻问!
看着殷寻问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白涟心头一紧,随即又很快释然,不过一个孩子而已,就算样子长大了些又如何,不过空架子罢了。
殷寻问理所当然地在殷函子身边坐下,居于各位长老之上。殷寻问过去一直是这么坐的,几位长老都没什么意见,毕竟那时他是小孩,掌门需要近身照看着也说得过去。可现在殷寻问俨然已是一个成人模样,再这么坐。不让人多想几分。大长老凌焕的面色当即便沉了下来,但就算他的脸沉到海沟里去殷函子和殷寻问也不会在乎,谁让这爷俩都信奉不服就比划比划的流氓原则。
眼看人都到齐了,殷函子也不再耽搁,直奔主题道:“此次小寻历劫,不仅顺利取得了《摄生要义》,更是成功剿杀第一魔宗数百弟子,夺得神霄宗两掌门首级,除魔卫道,匡扶正义,大扬我混元宗威名。但小寻能有如此成绩,却也不能全算他一人之功,此次召集大家前来,便是要就此一事,做个表彰。”
阮昧知冲着在场诸位露出一个羞涩的小笑容,等着听表扬。
“金丹期修士阮昧知委身于小寻身边担侍者之职,为的是报小寻当初救他之恩。名为侍者,实为益友。正如这几日流言所说……”殷函子微微一顿,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一圈,凡在这期间动过手脚的人,不禁都微微僵起了身子,略有些紧张地看向殷函子。殷函子这才继续道:“此次,阮昧知在剿灭魔门上出力甚大,出谋划策,血战魔门,甚至以己为饵为小寻赢得制敌之机。他虽并不贪那功劳,我们却不能因此就轻待了他。是以,我决定解除他与小寻的主仆契约,许他以混元宗客卿之位,诸位可有意见?”
凌焕一系心里那个憋屈啊,这有功应赏的声势是他们造的,阮昧知的功劳是他们给吹上天的,这会儿殷函子直接拿了之前的造势给阮昧知当晋级的台阶用,他们能拒绝吗?能吗!
不过嘛……你即是要借我方的台阶,往高层里插自家的钉子,便别怪我家台阶搭得太高!
凌焕眼神一闪,当即笑眯眯道:“就老夫看来,只许阮小友以区区客卿之位,未薄待了他。且不说阮小友这些年为保护少主殚竭虑。单说此次,少主被那陆潇汜打入谷底时,是阮小友以歌扰局,才给了少主躲避之机;少主被那陆潇寿出手碾杀时,是阮小友以命相搏,才给了少主逃生之机;最后少主被那陆潇寿很明追杀时,是阮小友以身相代,才给了少主与掌门汇合之机,得建此功。此番行动,阮小友居功至伟,实乃头号功臣,客卿之位,不过一个虚名,如何配得起他。”
区区几句话,简直要将殷寻问踩成个靠着阮昧知混饭吃的二世祖。既是要表功,索性秉承之前的原则,将功劳全推给阮昧知,让他功高盖主。能不能交好阮昧知且不说,削了殷寻问的功绩才是最重要的。
凌焕含笑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移向殷寻问:让个侍者抢了风头,殷寻问纵是涵养再好,怕也要恼了吧?
殷寻问面色如常,一点不快的痕迹都没有,反而隐隐显出几分得瑟来。阮昧知,这人厉害吧?我媳妇!
打死凌焕也想不到这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越正常水平,这番挑拨,实在是媚眼做给瞎子看,白劲儿。
但,殷寻问可以不在乎,阮昧知却不能不在乎。他家熊猫只有他能揪毛,哪有别人路过顺手撸一把的道理,更何况还是拿自己当借口。好在他早已算到此番情境,事前也已准备充分,当即便要出手了。
阮昧知起身,步入场地中央,深深一揖道:“昧知有罪,还请殷掌门责罚。”
居誉非远远站在人后,看着场中身影,狭长的狐狸眼不怀好意地眯起。果然,要出手了!以阮昧知一贯的风格,多半是要以请罪为名,上报凌焕等人联系他共谋抹煞少主之功的事。这会儿凌焕才大力褒奖了阮昧知,反水正是时候。纵然那些人从未联系过阮昧知,奈何阮昧知所转述的话将句句属实,有天道在上,他们便是想抵赖也无法,只能被活活冤死。除非……
居誉非自储物袋中取出早已刻好的几道传讯玉符,只等阮昧知一开口,就将玉符全给那些被挂了窃听分机的倒霉蛋们送去。到时,窥伺同门长辈,且指使自家侍者诬告同门的双重罪名足以让殷寻问永远错失少主之位。便是殷函子有回天之力,怕也没法为自家儿子辩白了。
“你何罪之有?”殷函子按照一般流程顺畅地接了台词。
阮昧知深吸一口,仰头看着凌焕那故作慈爱的面孔,张开了口……
就在此时,殷寻问忽而大步走到阮昧知身边,抚开衣摆,冲着殷函子直直跪下,大声道:“寻问有罪,还请殷掌门责罚。”
阮昧知愣住了,居誉非愣住了,殷函子也愣住了。
殷寻问却是继续道:“我历生死劫时,身侧有阮昧知拼死相助,身后有父亲您威名庇佑。实在算不上独力解决此劫,有违门派规定,理应受罚。”
阮昧知不可置信地扭头瞪着殷寻问,这熊孩子发什么疯,哪有没事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道理。
其实殷寻问这会儿脑子还真不怎么清醒。亲眼目睹那一对倒霉鸳鸯惨遭围殴,殷寻问方才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和阮昧知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正如殷寻问之前对阮昧知所言,他在告白后的所做作为仅仅是为满足阮昧知要求,他却并非真的明白这些事的必要性。直到刚才……现实用鲜血洗他的眼,让他看清脚下的荆棘。
瞬间醍醐灌顶,之前被殷寻问无心忽略的许多事,齐齐于脑海中爆开,炸得他几乎找不到北。比如,父亲对此事的态度……殷寻问此前一直天真地以为父亲就算不喜此事,最终也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包容下阮昧知。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看了那对男鸳鸯的遭遇,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面对这种会引来无数苦难的关系,父亲对自己的宠爱有多深厚,对阮昧知就会有多厌恶。
少年人嘛,一不小心就中二了,看到点社会的黑暗面,就觉得整个社会都完蛋了;看到点人性的龌龊面,就觉得整个人类都脏透了。于是年仅十三的殷寻问少年,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把自家爹给黑化了。
这会儿阮昧知主动请罪,这不上赶着往狼嘴里送吗?为防自家爹趁机对小绵羊爱人下毒手,殷寻问脑子一热就这么冲出去了。殷寻问绝对想不到,自己这完全打错方向的一记乱拳,竟是无意间将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
在好戏开场前,一场小冲突将事情的发展微微带偏了轨道,却在此时将那直奔绝壁的曲线拉回了平安大道,只能说……好人有好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殷函子被自家儿子这番乱入搅昏了脑子,一时间傻在那里,不知说什么才好。
好在阮昧知素来有几分急智,赶紧插话挽回道:“敢问诸位,少主的生死劫任务是什么?”
殷函子虽不知阮昧知想说什么,却也知道阮昧知断不会害自家儿子,于是接话道:“取得完整的《摄生要义》。”
“那么请问少主,您逼得陆潇汜主动交出《摄生要义》是在什么时候?”阮昧知转头看向殷寻问,眼含警告。死小孩,要这样还不知道下台阶,回头哥哥就把你搓成团子当球踢。
殷寻问不是傻子,纵是一时冲动才跑出来请罪,也并非真是在胡乱行事,是以此时态度倒也淡定:“是在和陆潇汜单挑之时。”
阮昧知挺直了背脊朗声道:“那时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听到陆潇寿那句‘殷寻问,你明明已经下了我兄长给你的《摄生要义》,为何还不罢手!’不信者可自去问。魔宗掌门亲口所言,金口铁证。少主孤身入魔宗大阵,以筑基期之身单挑元婴后期魔头,最终凭实力取得《摄生要义》,其间并无任何人出力,完全符合门派规定。还请各位明鉴。”
殷函子这会儿气也顺了,背也挺了,肝也不颤了,高声道:“诸位可有不同意见?”
事实面前,便是要做手脚也不带这么明目张胆的,是以也没人上赶着当坏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但附和归附和,不代表就不能找茬。凌焕仗着自己身份颇高,主动跳出来道:“生死劫历程中有无违规,殷寻问你自己该是最清楚的,既是完全符合门规,你又为何要出来请罪?”
殷寻问冷冷一笑道:“只因最近听这门内言谈,对我此番生死劫竟是多有非议。父亲向来赏罚分明,既是门下有人不服,我自是要主动请罪,让大家好好品评一番我这次历劫是功是过,该罚该赏。得有人说我能身居此位,不过是仗着父亲荫庇。”
凌焕被殷寻问这直白的话当场哽住,竟是无言可驳。
殷寻问自问行的正坐得直,索性将一切都摊开来,让大家好好看看,将账算个清楚。
殷寻问起身深深一揖:“混元宗堂堂道门领袖,我身为混元宗少主若羽毛染污,宗门亦不蒙羞。是以,今日,我以少主之名请求掌门严审在下历劫之事,予在场诸位议事之权,有功者奖,有错者罚。”
“好。”殷函子遥遥看着跪在下方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看来小寻这是要提前发动之前和自己说好的计划了。
殷寻问既是说了会解决那些门派内部蝼蚁,自然不会全无筹备。这会儿也勉强算是天时地利人和,索性提前出手,将人都解决掉。
这会儿基本已经没人记得阮昧知请罪的事儿了,场中人心思全集中在了首次强势发言的少主身上。阮昧知计划尚未展开就被打断,站在场边的居誉非好不寂寞,他默默地将传讯玉符又揣回了储物袋,一身落寞。擅自抢戏改剧本什么的,最讨厌了!
115、坑爹感情戏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阮昧知惊讶地发觉,貌似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殷函子将混元宗中高层全都叫了过来排排坐,然后拿存影法宝开始放广场电影纪录片《殷寻问勇渡生死劫》。影片是从记忆里直接提取出影像资料,用阮昧知的标准来看,这就是一部实打实的烂片。唯一值得称道的,恐怕只有其真实性。
但有这一点,也就足够了。随着影片的放送,诸位观众对自家少主于此役中的表现总算有了确切的认知,之前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脸上渐渐浮现出惊叹敬佩之色,不光是对殷寻问的,也有对阮昧知的。无论是殷寻问单挑魔头,还是阮昧知以一敌百,都赤果果地彰显着这一攻一受有多凶残的事实。修真界信奉弱肉强食,无论修道修魔,对强者,总是心存敬意的,不管是敬爱拥戴还是敬而远之,那都是个敬不是?
但就在观众们都兴致勃勃同看电影的时候,有个人的表情,却与大家截然不同,那就是殷寻问。
这些记忆影像都是殷函子去准备的,殷寻问今日才算是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到当日的情景,别人看到阮昧知浴血奋战也许会敬佩赞叹,而他,却只有满心的恐惧后怕。殷寻问那日只见到阮昧知一身是血,却不想过那些血竟是被如此一剑一爪割扯出来的,看着水幕上无声的图像,殷寻问瞳孔骤缩,他几乎有些慌乱地将视线投向身边的阮昧知,急切地上下打量着。
阮昧知发现殷寻问表情不对,凑上前去小声问道:“什么事?”
殷寻问一把拽住阮昧知的前襟,揪住布料便要往两边扯,大有要当场扒光阮昧知的架势。
阮昧知警惕地拍开殷寻问的手,将襟口捂紧:“你小子想干嘛?大庭广众的发.春影响多不好。”
“你的伤……”殷寻问抖着唇,脸色苍白。刚刚他几乎想要立刻撕开阮昧知身上的袍袖以确认那些鲜血淋漓伤口是不是真的已经愈合。
阮昧知扫了眼水幕上自己的英姿,顿时了然。心底不由得将殷函子痛骂一顿,你要放片子放殷寻问一个人戏不完了,把哥的连着一起放,这是要吓唬小孩还是要吓唬小孩啊!
阮昧知凑到殷寻问耳边,压低嗓子道:“我身上的情况怎么样,昨晚你不才亲手检查过么?”
照一般规律来说,殷寻问这个时候就该面红耳赤乖乖败退了。可这回,殷寻问却是有些反常,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阮昧知,那双幽深的眼里凝结着无数情绪,自责、愤怒、抑或乞求,他们纠结在一起,有如厚重无垠的乌云,压得阮昧知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别这么看我。”阮昧知别开视线,故意绷直了的声音显得冷硬锋锐:“你若将我看做只配躲在你怀中的附庸,那我流的这些血便都成了不必要的浪。殷寻问,别让我觉得我的付出毫无价值。”
“对不起。”乌云一点点散开,露出夜空中的不灭星辰,殷寻问的嗓音如习习凉风,轻轻拂去月下尘埃:“我虽从未将你视作弱者,每每遇事,却依旧恨不能将你彻底挡在身后。你说的这个毛病,我怕是,改不了,对不起。”
阮昧知凝视着殷寻问眼中的坚定之意,忍不住弯了眉梢翘了唇角,不知什么时候,这小子已经从一个乖乖认错一味道歉的乖孩子,变成了一个认错飞快死性不改的臭男人了啊!
“小寻,你身为我的伴侣,你可知道是有一项特权的?”阮昧知笑得温和,带着一种经岁月沉淀红尘磋磨后的从容。
“什么?”殷寻问茫然。
“那就是,永远用不着对我说对不起。”阮昧知这货再次无耻地剽窃了电影里的台词,当做自己泡汉子的资本。(爱,就是永远也用不着说对不起。《爱情故事》)
“真的?”殷寻问狐疑道。
“当然了。”阮昧知笑得一派温柔:“对不起这种空口套原谅的漂亮话何必说出口,我要的是你用行动表达的歉意,比如乖乖躺平,让我……那啥你懂的。”
“……”殷寻问满脸黑线,他就知道,阮昧知攻我之心不死,狗嘴里永远吐的狗牙!
就在这两口子打情骂俏的功夫里,广场电影已是播放完毕,现在是殷函子请来附属门派的掌门来当砖家叫兽,结合亲身经历给出影评感想的时刻。
阮昧知听了几句附属门派掌门们的发言,转头又偷偷去捅殷寻问,悄声道:“你是不是本就打算趁今日表彰大会之机,确立你的地位顺便解决那些家伙啊?”
“何出此言?”殷寻问面色不动。
“那影像资料就不说了。别告诉我那些附属门派的掌门今日也都恰巧在附近遛弯,所以才一召唤就迅速出场,还到得这么齐整。”阮昧知小小声道。
“这





男炉鼎( 修真,欢脱囧萌) 分节阅读56
些的确是我早准备好的,却本不是打算在今日用的。”殷寻问答得简略。阮昧知解除契约就任客卿的好日子,他又怎会喧宾夺主,蓄意破坏,若非阮昧知之前请罪,他绝不会提前发动计划。
阮昧知看出殷寻问的言下之意,讪讪的干笑一声,没再说话,掉头乖乖听讲不提。
砖家叫兽们讲完,殷寻问历劫之事人证物证也算摆齐了。殷函子清清嗓子假模假式道:“大家对生死劫之事还有哪里存有疑虑的尽管提,不必拘谨。”
众人齐齐摇头,表示就这样吧,咱没意见。
“那么许阮昧知客卿之位可否?”殷函子视线绕场一圈最后死死盯住大长老凌焕。
凌焕这会儿也不好意思重申己方观点,明眼人都知道殷寻问这回的功劳是抹不去了,他又何必将阮昧知这一殷寻问的死忠推上高位给自己添堵,于是干脆地点点头。
“那么殷寻问的生死劫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之前所有错误一笔勾销可否?”殷函子继续道。
众人点头应是。证据在前,再掰扯这个纯属自找没趣。
“那么依殷寻问在此次历劫中的表现,许他少主应得之权可否?”殷函子接着道。
大家习惯性地点头,那凌焕却是警惕道:“不知掌门所说的少主因得之权包括哪些?”
非“代掌门之权。”殷函子一字一顿。
凡“这……怕是不妥吧?”凌焕长老故作犹疑。
不等殷函子开口,殷寻问已是先一步走入场中,傲然立定道:“不知大长老觉得寻问那里不妥。”
凌焕含笑道:“少主你年纪尚小,贸然接下代掌门之职只怕你担不起呢。”
“扑哧……”场边忽然响起一声嗤笑,是阮昧知。
凌焕被个小辈如此嘲笑,面子顿时挂不住了,不满道:“大事在谈怎可嬉笑,阮昧知你失仪了。”
阮昧知假假地冲着凌焕长叹一声道:“刚刚还叫人家阮小友呢,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大长老你好无情。”
“扑哧……”这下全场都笑了。
阮昧知妖孽一笑,风度十足地深深一礼道:“大长老您也别怪我失仪,正如眼下大家笑了一般,错不在他们而在我,谁让在下刚刚说得好笑呢?刚刚晚辈笑了,也实是因为大长老您先讲笑话在先啊。”
“我几时讲过笑话!”凌焕气急。
“您说少主年纪小所以担当不起重责不是吗?”阮昧知抬起明媚的凤眼对上凌焕那凌厉的目光,微微鼓起腮帮子,满脸疑惑道:“我阮昧知不才,三岁凝气,十八筑基,二十结丹。便是这等资质,却也常被人夸资质极佳,前途无量的。而少主天分比我只高不低,年仅十三便已跨入金丹期,说句天纵英才并不为过。我就奇怪了,咱修仙界向来不都是以在取得同等成就的前提下,谁年纪小谁便更杰出为标准的吗?怎么到了凌长老您那里,就忽然改标准了,少主年纪小不仅不代表其优秀反而成为他资质不堪的证明了呢?莫非一定要等少主发须皆白才能证明其资质足够么,要真是这样,少主可就惨了,以他资质,怕是等到登上仙界也发现不了半根花白发丝呢。”
阮昧知这异界小贩除了数钱利索也就数嘴皮子利索了,这番话说得那是声情并茂,将在场众人思维统统带进沟里,全搅了个晕晕乎乎。
可怜的凌焕,常年死宅在家,所交之人若非逢迎讨好之徒,亦是严正讲理之辈。及时见识过偷换概念,夸张修辞这等无耻舌战技巧。明明觉着阮昧知这话有问题,却偏找不出反驳之语,心里那个堵啊,喉咙那个哽啊,脑子那个气啊,都快憋成气球了。
倒是内务掌事郁笛长老反应得快,当即甩开阮昧知那逻辑陷阱,直杀阮昧知足下座椅:“阮昧知你一小小侍者,有何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不敬长老,混淆尊卑,也不知是谁给你的贼胆,这般不知死活。”
“我给的,怎么了?”殷寻问毅然挺身,挡在阮昧知前边儿,眼神犀利霸气四溢。
“……”阮昧知默默捂脸,请不要偏袒得这么明目张胆好吗亲?虽然你那偏心眼的毛病已经全宗上下无人不知了……
“少主,您这是要因私废公?”郁笛有如那终于抓奸在床的无能丈夫,顿时满面通红地抖起来了。
“怎会?”殷寻问鄙视地扫他一眼道:“我刚刚才给了阮昧知自由,尊他为客卿,郁长老您转眼便忘了不成。阮昧知现下已非仆役,而是我混元宗贵客,我混元宗可从无不给客卿发言资格的规定,说错了话的怕是郁笛长老而非本君吧?”
郁笛长老眼下那张抓奸抓错床的悲催脸实在让人不忍直视,阮昧知默默扭开脸,不厚道地笑了:小寻,你学坏了,怎么能对老人家使用欲抑先扬这种残忍的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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