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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旺家小媳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麻辣香橙
“孔家的,人家那叫师范大学,不叫吃饭大学。”
“师范大学?我听我们家志斌说了,反正不咋地。”孔母轻蔑地撇着嘴说,“他那是孬大学,我们家志斌是好大学,他跟我们志斌根本不能比。”
村里人谁不知道冯孔两家的过节呀,好事者多得是,没半天功夫就有人传给了二伯娘耳朵里。二伯娘这次倒是没气没恼,她现在心情阳光灿烂,干啥都高兴着呢。
二伯娘说,鸡吃稻米鸭吃谷,各人自有各人福,她家那王八蛋考啥大学,关我家冯亮屁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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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亮考上大学的事情,着实让冯家人高兴。赶上快过年了,听说过了年冯亮就要离开家去上大学啦,二伯在家摆了一桌“升学宴”,那时候穷啊,倒也不讲究红包,就是请了家族几个长辈来喝点儿小酒,高兴乐呵一下。
反过来呢,本家近房、亲戚朋友,少不得也炒两个菜,把冯亮叫去吃顿饭,全当给他贺喜送行。冯家是村里的大户,大半个村子都姓冯呢,于是冯亮今天三爷爷家喝酒,明天四奶奶家吃饭,后天再去跟同学朋友聚一聚,顿时成了档期满满的大忙人。
也把冯东高兴坏了,尽管家里穷,冯东还是想方设法给弟弟准备行囊。听说大学里有生活补贴,吃饭都不用愁,进了大学就等于国家养着了,可这被褥行囊总得自己带吧,二伯娘赶紧把家里稍微好些的被褥拆洗干净,冯东把棉花胎都拿去重新弹了一遍,弄得松松软软的,预备着给冯亮带上。
冯荞也熬夜加班赶工,以最快的速度给三哥做了新棉鞋。冯东把新衣裳、新棉鞋都穿上试了试,美滋滋转了两圈。
“瞧瞧,瞧瞧,新郎官也不过就这行头了。”冯亮自己打趣,逗得一家人都笑开了怀。
这一番忙碌,腊月二十四一到,就进了年关。
六七十年代春节没有法定统一的放假期。虽说没有统一放假,不过因为是农闲时节,大过年也不必硬性上班。徐师傅说,农具厂跟公社所有单位一样,要等到大年三十才可以回家过年,年前年后几天厂里其实也没人来干啥,索性大家就排个班,厂里每天有个人值班就行,其他人就不用来了,好生在家过个节。
冯荞这阵子一直住在二伯家,过年就打算在二伯家过了。她白天上班不在,自从她跟那个家闹翻了脸,冯老三晚上来过两回,基本上还没用他开口,二伯娘就把冯老三轰走了。这阵子她每天上班,根本也没见过寇金萍。
人家寇金萍躲着养胎呢,如今村里谁不知道寇金萍怀孕了呀,算算也该有两三个月了。
小年这天晚上,大堂哥和大堂嫂抱着新生的小侄子也来了,一起吃小年饭,大盆猪肉炖白菜粉条,还炒了鸡蛋,白面大馒头,做得十分丰盛。吃过饭,三哥堂哥拉着二伯去东屋下棋去了,冯荞和二伯娘、大堂嫂一起坐在西堂屋说话聊天。
没多会儿,寇小胭悄悄地溜来了,冯荞就招呼她在堂屋一起烤炉子取暖。
“小胭,你今晚咋跑来了?寇金萍能让你来?”
“大姑不知道。”寇小胭说,“大姑跟大姑夫都在东屋,晚上没活干就没人找我。二表姐出去找人玩了,她一走,我就也跟着跑出来了。”
如今冯亮考上了大学,加上冯荞一直变着法子补贴家用,二伯娘也阔气了一回,临近年关买了半口袋煤,生了小煤球炉子,烤得屋里十分暖和。
冯荞拿了个小铁锅,抓了两把黄豆,一边闲聊,一边在炉子上炒黄豆吃,香喷喷嘎嘣脆,可以当作过年聊天的零嘴儿。
“小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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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大姑还躲在家不出来呢?你说人家别人怀孕,挺着大肚子照样干农活,怎么她一怀孕,就一下子变成慈禧太后了,啥也不干,整天门也不出来,让冯老三当祖宗伺候呢。”二伯娘说。
寇小胭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吃炒豆子,笑眯眯一脸乖巧的样子。听见二伯娘问她,就回答说寇金萍不喜欢出门。
“大姑说不想动弹,说怕动了胎气,这阵子推磨都是大姑夫带着我推,我们推磨二表姐做饭。有时候大姑说不想动弹,大姑夫就把饭端给她坐在床上吃吃。”
“呸!”二伯娘骂,“冯老三这个没出息的怂货,他亲爹亲娘还没见他这么孝顺呢!寇金萍这一怀孕,更加把老三捏在手心里了。叫他得瑟,谁知道寇金萍肚子里是个啥呢,他就那么肯定是儿子?”
想起前几天去要户口本,倒是见了寇金萍一回,二伯娘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嘀咕:“算算寇金萍那肚子也该有三个月了,可真没看出来,我看她怀孕以后咋没变样呢。”
大堂嫂说:“兴许是月份小,还没显肚子吧,我怀小宝的时候,四个月以后才看见肚子呢。”
“不光是肚子。”二伯娘说,“女人一怀孕,身材和走路姿势就变样了,上了年纪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月份要是大一些,还能猜出来是男是女呢。”
“我听说,怀孕不怎么变样的,大多数都是女孩。我当时怀小宝,还没到两个月,就起了一脸的斑。听老奶奶们说,怀孕长斑变丑的,大多数都是儿子,怀孕气色好不变丑的,多数是闺女。”大堂嫂说。
“有这说法。”二伯娘连连点头,笑着说:“冯老三那个怂货,心心念念要儿子,口口声声儿子儿子,要是寇金萍再生了个丫头,我看老三怎么打自己的脸。”
这些怀孕生孩子的“学问”两个小姑娘可不懂,于是冯荞和寇小胭就呆在一旁,一边香喷喷地吃炒豆子,一边听她们聊。二伯娘忽然问寇小胭:
“小胭,你看你大姑爱吃酸的爱吃甜的?早晨起来吐不吐?”
“好像……好像爱吃酸的,大姑跟大姑夫说她想吃酸的,想吃苹果,想吃山楂和蜜饯点心。”寇小胭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笑着说:“没看她吐过,大姑夫在家的时候,大姑有几回说恶心,说想吐。别的时候没看见过,胃口也挺好的。”
“在男人跟前就想吐了?我看她就是故意娇气给男人看,浑身贱骨头。”二伯娘气哼哼地骂,一边在炉子上烤着手,一边皱着眉想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要说她快三个月了,还真没看出来,走路姿势也没变。”
“可能各人怀孕不一样吧。”大堂嫂说,“这事总不能装的吧。”
冯荞心里顿了一下,心说,那可不一定,寇金萍啥事干不出来呀。
第67章搞事情
这个想法当时只是一晃而过,冯荞也只是觉得,寇金萍那种人,当真啥事都干得出来,却没真的以为寇金萍怀孕有假。她一个小姑娘家对怀孕的事原本就不懂,再说轻易谁能往这方面想啊,怀孕可不好作假,肚子里没货她怎么生?
小年一过,按农村老风俗就正经开始“忙年”: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猪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伯娘对这一套老习俗很是讲究,腊月二十五,果然泡了两碗黄豆,推石磨磨豆子,过浆滤渣,烧开一大锅豆汁,卤水点豆腐。卤水点出来的其实是豆腐脑,要压制后才能做成豆腐。
白白嫩嫩的豆腐脑,捣点儿蒜泥,放点儿香菜、葱花、辣椒面和切碎的萝卜干,冯荞一口气能吃上一大碗。二伯娘有意等到晚饭前才点豆腐,冯荞正好下班回来,赶上一大锅热腾腾香喷喷的豆腐脑,晚饭也不用另做了。
因为要请四奶奶和七奶奶给冯荞做结婚的喜被,二伯娘还特意把两位奶奶也请来吃豆腐脑。一边吃着一边说说笑笑,七奶奶筷子挑着香菜,说她孙媳妇怀孕了,闻不得香菜的味道,一闻到香菜就要吐。
大家纷纷恭喜七奶奶,马上就要有重孙啦,四世同堂的好福气。然后不知怎么又提起寇金萍,七奶奶忽然说,寇金萍可真看不出怀孕的样子。
“她整天门都不出,我家跟她家邻居呢,都看不到她出来,前天我去她家找我家的鸡,看了几眼,可真不像怀孕的样子,你说她会不会弄错了?要不是弄错了,八成就是个闺女。”
不知为什么,似乎挺多人期待寇金萍生个女孩的,冯老三这人品也是没谁了。冯荞当时心里还想,怎么七奶奶也说寇金萍不像怀孕的样子,她该不会真的弄错了吧。
冯荞美.美地吃了一碗豆腐脑,因为加了红辣椒面,辣得微微冒汗,大冬天里浑身舒服。送走七奶奶和四奶奶,冯荞就帮着二伯娘把剩下的大半锅豆腐脑舀到铺了笼屉布的竹筛子里,摊平整些,然后把笼屉布包严实了,先控一会儿水,控水之后把竹筛翻过来扣在面案上,上头再盖一块高粱杆穿成的排子,放上两块砖头压着,直到豆腐脑里头的水都压出来,豆腐脑就变成了一大块豆腐。
二伯娘把大豆腐切成几块,说大儿子家人口少,没值当自己做豆腐,就端了一块要给大儿子送去。天已经黑了,二伯娘一出门,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谁呀,冒冒失失的。”二伯娘吆喝一声。
来人扶着门框,阴不阴阳不阳地答道:“是我,二嫂子。”
是寇金萍。
二伯娘一听是她,就没好气地质问:“你来干啥呢?你差点撞到我。”
“二嫂,我哪儿冒失了,还不是你突然开门出来吓我一跳。”
“谁吓谁呢?我自家的门还不准开了?”二伯娘骂,“行了行了,你到底来干啥?大过年的晦气。”
“二嫂子,我来接冯荞回家过年。你看这都要过年了,她在你家过年可不好,就算这丫头不懂事不听话,我总不能跟她一般见识,我也得让她回家过年呀。”
寇金萍说得十分好心,一边喊着冯荞的名字,一边就想进去,二伯娘正堵着门呢,偏偏不让她进,嘴里嗤笑道:“寇金萍,你别说的那么好心,我看你你就是那个拜年的黄鼠狼。冯荞不会回去的,你不用喊她了。”
“二嫂,你这就不对了,就算冯荞在家使性子闹气,那也是我家的事情,我这做长辈的,专门来接她回家过年,你不能不讲理呀。”寇金萍说着又骂冯荞:“那个死丫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她爸说她几句她连家都不回,我都亲自来叫了,她还真能那么不懂事?”
屋里冯荞听见动静,就走了出来。
冯荞心里有些奇怪,寇金萍这态度很反常,她想干啥呀,她真有那么好心来叫她回家过年?再说了,听听寇金萍那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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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分明是气死人才称心,哪有一点示弱求和的样子?
“你来干啥?”冯荞走过来,站在二伯娘身后看着寇金萍,说:“你到底是来接我回家过年,还是专门跑来找碴的?不管你来干啥的,都赶紧请回吧,大过年我可不想晦气。”
“你这个死丫头,我好心来叫你回家过年,你说得什么话!”寇金萍像点了火似的,忽然就气哼哼地冲冯荞来了,黑暗中冯荞也看不太清,忙往后一闪,二伯娘也伸手想挡住寇金萍,也不知怎么的,寇金萍忽然就撞到冯荞身上,然后像喝醉了似的,往后倒在了地上。
“冯荞你个丧良心的贱丫头,你居然推我。哎呦我的肚子。”寇金萍说着,就哎呦哎呦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大叫起来。
冯荞脑子里有一刹那的空白,她明明,根本,绝对没推也没拉寇金萍。她站在那儿,愣了愣,二伯娘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本能地想去拉寇金萍起来。
“二伯娘!”冯荞急急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慌,却清楚明白地说道:“二伯娘,你别动她。”
冯荞拉住二伯娘,质问道:“寇金萍,你装的什么鬼,你忽然过来推我,我根本就没碰你一下。”
“哎呦,冯荞你这个小贱人,你居然推我,你明知道我怀着孕,你好狠的心呀,你就算恨我也不能害死你弟弟呀。哎呦我的肚子。”
寇金萍哭哭啼啼地一通乱叫,很快惊动了人。先是两个堂哥飞奔过来,随即邻居五婶子也开门出来了。毕竟寇金萍怀着孕呢,五婶子一看这情形,站在寇金萍身边着急。
什么地方不对劲!冯荞在最初的空白和惊慌之后,反倒异乎寻常地冷静下来,肯定哪儿不对,前天二伯娘和刚才七奶奶的话在她脑子里飞快闪过,她觉得好像是抓住了什么,可慌乱之间也没工夫细想,再说眼下……
“五婶子,你别动她。”冯荞喊道,“二哥,三哥,你俩赶紧去生产队借驴车,马上送她去公社卫生院。”
“哎呦,冯荞你个贱丫头,你好狠的心,你还想怎么折腾我……哎呦,她五婶子,我被冯荞推倒摔了,这肚子疼的厉害,恐怕是不行了,求你把我扶回家去……”
“五婶子,不要扶她,谁也不要动她。”冯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没推她,她自己忽然撞过来的。寇金萍,你别鬼喊鬼叫,也别动,我马上送你去卫生院。”
五婶子听了冯荞的话,也不敢伸手去拉了。
寒冬腊月三九天,地上可不会暖和好受,寇金萍躺在那儿,见谁也没来拉她,只好自己爬起来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喊道:“你说没推我,难不成我自己摔倒的?这黑灯瞎火的,我好心来叫你回家过年,你把我推倒还不承认,冯荞你好狠的心啊,这孩子怎么说也是你弟弟妹妹,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二伯娘,我没推她。”冯荞攥紧拳头,寇金萍为啥突然跑来陷害她?她心里有一个惊人的想法,二伯娘和七奶奶说的话,不会真相了吧?
“寇金萍,你装啥鬼呢,我都看见了,冯荞真没推你,你自己过来推冯荞,忽然撞过来自己摔倒了。”二伯娘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然而她一时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二伯娘琢磨着,寇金萍这是想讹人?
“你们两个一伙的,你当然帮着冯荞说话。”寇金萍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地骂,拉着五婶子央求:“她五婶子,你可都看见了,你帮我作证,反正我好好的来,到他家门口就摔成这样,她没推我,我好好的怎么就摔倒了?”
陆续又有几个附近的邻居出来查看,冯老三紧随其后赶来了。一听寇金萍说的哭诉,冯老三整个人就像一只炸毛的鸡,跳起来举着巴掌就要打冯荞。冯荞可不想吃这个亏,赶紧躲到几个邻居身后,冯老三被几个婶子大娘拦住了。
“哎呦,冯荞你好狠的心呀,你怎么这么恶毒……哎呦我这肚子疼的不行了,当家的呀,我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寇金萍一哭喊,冯老三顿时如丧考妣,急红眼地转了一圈,从路旁柴堆上抽了根棍子就要打冯荞。冯荞自然要躲,邻居们慌忙拦着劝说,正在一团乱的时候,冯亮飞快地赶着驴车回来了。
他如今是大学生身份,去生产的借个驴车,又是急用,队长哪敢耽误呀,赶紧就给他套车来了。冯荞一看驴车来了,就对冯老三喊道:“爸,你也别急着打我,她既然摔倒了,我这就送她去公社医院。”
“三叔,先送人去医院要紧,看三婶这骂人力气,应该还有救,不碍事。”冯亮不耐烦地拉了冯老三一把,伸手想去扶寇金萍。
谁之寇金萍却赖在地上不起来,哭着喊着叫冯老三:“当家的,你赶紧扶我回家,让他们再把我颠簸一路到镇上,我这肚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三婶,不管怎么摔的你也得先去医院,再耽误下去恐怕真要出事了,那你可怪不得旁人。”冯亮说。
冯老三站在那儿惊慌失措,也不知该听谁的好了。
“冯亮说得对,送去医院,医生能治。”冯东说。
“这么耽误下去啥用没有,你也别赖在地上了,我们送你去卫生院。”冯荞见寇金萍赖在地上不想去医院,越发觉得怀疑,就招呼冯东冯亮赶紧把寇金萍抬上了驴车。
有邻居拎了个烧煤油的马灯出来,冯荞拎着马灯,冯亮赶着驴车,加上冯东和二伯娘,立刻就出发送寇金萍去医院,冯老三六神无主的也赶紧跟着去了。
冯东他们赶着驴车,因为拉着寇金萍,也不敢太快,花了半小时左右把寇金萍送到了公社卫生院。当时的农村卫生院,差不多就分三个科,内科外科和妇产科。
这黑更半夜的,又是腊月二十五快过年了,妇产科只有一个十分年轻的的女医生值班,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听了他们的介绍,女医生就叫寇金萍躺到床上,掀起她的棉袄,伸手在她肚子上摸了两下,寇金萍却两手捂着肚子来回扭动。
那时候也没有b超,没法做仪器检查,农村人也很少产检,产检全靠医生一双手。女医生摸了两下,对乱扭的寇金萍皱皱眉头,似乎也没摸出什么来。又问了几个问题,寇金萍哎呦哎呦的只说肚子疼,医生又问有没有出血,寇金萍说有。
“也没见大量出血,先保胎吧。”女医生面无表情地说,“好好躺着,静卧保胎,我先给你打一针。”
寇金萍忙问打什么针,女医生只叫她躺好别乱动,就去拿了个铁针管子,打了一个屁股针,说是止血保胎的。
冯东、冯亮和冯老三他们三个男人,很快就让医生撵到外面去了,医生大约是深更半夜被吵了休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又拿了一粒白色药片给二伯娘,叫她给寇金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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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吃什么药?”寇金萍躺在床上问了一句,然而那女医生已经面无表情转身出去了。
二伯娘倒了一杯水,把药片递给寇金萍,寇金萍犹豫了一下,二伯娘急性子,索性直接把药片往她嘴里一塞,就递过去杯子叫她喝水。
冯荞跟二伯娘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寇金萍,也不知道是不是打针吃药的原因,寇金萍躺着躺着,过了一会儿就闭上眼睛,也不知真睡了假睡了。
二伯娘伸头看看寇金萍,还故意伸手在她眼前试试,见她闭着眼睛没动,应该是真睡了,就安抚地拍拍冯荞的手,拉着她出去。
妇产科的屋子因为特殊需要,是分成里外两层。二伯娘拉着冯荞走到外屋说话。二伯娘小声贴在她耳边说:
“荞啊,别害怕,寇金萍自己摔倒的,你死也不要承认你推了她,你就咬定是她自己摔的,就算她小产了也赖不着你。有我在呢,你爸他不敢把你怎么地。”
其实当时天那么黑,事发突然,二伯娘也只知道寇金萍突然走到冯荞跟前,她怕冯荞吃亏,就伸手拦了一下,谁知寇金萍突然就往后摔倒了。到底怎么个情况,也只有冯荞和寇金萍自己最清楚了。
“二伯娘,我真没推她,这事情很奇怪,寇金萍自己突然撞过来,撞到我以后就往后摔倒了。”
“你说她到底咋回事?这死女人,在我家门口摔的,她这回身上长了狗皮膏药了呀,赖也要硬赖给我们。”二伯娘说,“这死女人,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事儿,她又搞啥事情呢,她肯定又在耍什么坏心眼。”
“二伯娘,我怀疑……”冯荞往屋里伸头看了看床上睡的寇金萍,小声说:“我怀疑,寇金萍怀孕是假的,你说可能不可能?别的不说,你不觉得她怀孕的时间也太巧了吗?”
二伯娘一愣,忙说:“哎呦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她嫁过来七八年就是个公的,一直没动静,忽然这时候就怀上了?你七奶奶今天不是还说吗,说她看着不像怀孕的样子。”
第68章真假
冯荞非要把寇金萍送到医院来,就是因为忽然间这么个念头。
事发突然,她当时也很慌乱,只知道自己被寇金萍给赖上了,她根本没推寇金萍。然而寇金萍也是刁钻,当时天已经黑了,农历月末,连一点月光都没有,乌漆麻黑的根本看不清,她刚一接触冯荞就忽然摔倒,也没人能够证明,冯荞真是百口莫辩了。
所以冯荞紧张之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先送寇金萍去医院。寇金萍既然打定主意赖人,这里头就肯定还有内情,送她去医院,有医生见证,总好过她们在家里辩解不清,兴许还能有一丝转机。
而今的情况,她只能怀疑,要么寇金萍肚子里的孩子之前就出了问题,要么她怀孕根本就是假的。不然寇金萍这种人,绝不会拿她自己和肚里的孩子来冒险。
然而冯荞一个没结婚的年轻姑娘,怀孕生孩子的事情她半点不懂,这阵子又住在二伯家,没有跟寇金萍生活在一起,就算猜测寇金萍怀孕的事情有假,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这个坏货,她怀孕八成真是假的,你说她嫁过来这都七八年了,屁都没生出一个,怎么忽然就怀上了?”二伯娘一转身就往病房走,“不行,我去当面问问她。”
“二伯娘,你别去。”冯荞赶紧拉住二伯娘,“你去问了她就能承认?”
“那怎么弄?刚才那个小医生也没说啥,怕也没用。”二伯娘一拍大腿,“要不,我明天悄悄去找个靠谱的大夫,给她把把脉。要是弄准她是假的,看我不大巴掌抽死她。”
两人在这儿窃窃私语,冯老三和冯东、冯亮原本站在院子里,冯老三一直焦躁不安,估计要不是冯东冯亮看着,他早就窜过来打冯荞了。
因为是妇产科,屋子分了里外间,这会子瞅见冯荞和二伯娘在外间门口小声说话,冯老三就一溜小跑过来了。
“二嫂,里边咋样了?孩子没事吧?”
二伯娘这会子看见冯老三就心烦,索性挥了挥手,喝斥道:“你咋过来了?人家医生不是说了吗,这是妇产科,冯老三你也要点脸,你一大男人能不能滚远点儿?”
“我不进去,不进去。”冯老三一脸担忧,“二嫂,她妈没事吧?孩子保住了吗?”
“睡了,睡得比猪还死。”二伯娘说,“可没看出她有啥事。”
冯老三似乎松了一口气,牙一咬又问:“今晚到底咋回事啊?冯荞这个混账东西,她明知道她妈怀着孕,她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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