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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直播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藏
冒牌货吓了一跳,赶忙去扶他道:“不关你的事,这……”
“我做的我自会向国舅大人请罪。”长情冷声道,将尖尖的下颚一抬,眼眸含水,神情倨傲,“要杀便杀。”
小元宵一愣,慌慌张张的宣太医,一壁遣人去请国舅,朕心里顿时一沉,完了完了,舅舅要是来了一定会弄死长情,断断不会容情,他本就万分瞧不上长情,如今岂不是借个由头给他弄死长情。
可朕如今只能看着那些内侍宫娥慌张的穿过我的魂儿退出大殿,连屁都放不了。
“等一下……”冒牌货突然开了口,她神情鬼祟的瞄了长情一眼,很没气势的道:“我……我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冒牌货遣散满殿的人,殿内燃着奇楠香,线线香烟顺着鎏金瑞兽香炉里袅出来,暗夜生香,红帐熏风。
想朕片刻之前还软玉温香在怀,如今已是一缕幽魂,心中悲呛难以言说。
偏那冒牌货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抓着头发暴走,一壁碎碎念着一些朕听不明白的话——
说什么“老天爷不是玩我吧!我不过是吐槽了一下这篇后宫种马文太狗血太玛丽苏,你就让我挂在电脑前还重生到这篇脑残玛丽苏文里!”
又说什么“我虽然刷负不对,但这篇文实在是太玛丽苏了啊!作者金手指开的太丧心病狂了!什么自幼丧母,倾国倾城,娇宠一生,一路开挂的当了女帝就开始肉!美男都对女帝一见钟情,一炮定情,不然就屈服在女帝的淫威之下,求欢不成逼死可怜的质子,最后连自己的舅舅都不放过!作者三观不正,还不许吐槽啊!”
还有什么“七个男主,各个绝代芳华,狂霸酷炫拽,作者是写七个葫芦娃吗!短短的一篇文里女主嫖尽了所有美男,用尽手段,丧心病狂,整本书里就没有女主没嫖过的!np都不带这么没节操的!而且女主嫖美男的理由居然是得不到心里的白月光太傅大人就找各种相似的来弥补遗憾,最后还被狂霸酷炫拽的相国活活玩死,还能更狗血一点吗!作者不仅没三观,连逻辑都不通!”
还有什么她临死之前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赶上了穿|肉|文的潮流,她不要肉,更不要被肉,被肉死……
朕有些听明白了,她说的那个女帝好像就是朕,她在说朕的坏话,有些词句朕听不明白,但能听明白都不是什么好话,比如丧心病狂。
她似乎对朕很鄙夷,觉得朕不足以倾倒众多美人。但朕扪心自问,朕确实长的挺好看,而且朕是天子,除了国舅,天下最有权势的人,论样貌论身份,哪里不足以倾倒他们了?
而且!朕和国舅是清白的!天地良心,朕怎么有胆子打国舅的主意!造谣的才丧心病狂!
还有那什么逼死质子,朕何时做过!前几日是有那么个姿色平庸的质子被朕召进宫过,但朕只是听说他同太傅关系不错,想打探一下太傅的喜好而已,绝对没有碰过他!更别说逼死他了!
至于被死不要脸的相国玩死又是几个意思啊?朕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专找朕麻烦,朕迟早是要被他气死!
朕觉得有些委屈,爱慕美人有错吗?英明神武又多情迷人有错吗?况且朕从来不曾强迫过美人,欢好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才能如鱼得水,若是朕想来强的,早就把太傅给睡了。
想起太傅朕不禁满心悲呛,朕到死都没能一亲太傅芳泽,不知道变成厉鬼能不能望一望,摸一摸我的太傅大人……
窗外月色中天,忽然有脚步声在殿外响起,小元宵在殿外报:“圣上,国舅爷来瞧您了……”
冒牌货一惊,麻溜的往榻上一窜,掀了锦被盖着对殿外喊道:“我睡了,你让国舅爷先回去……”
太不了解我能干的舅舅了。朕嗤之以鼻,没等话音落殿门就被人轰隆的推了开。
夜风吹的红帐荡荡,朕不用回头就知道国舅如今站在门外,背着一身月色靡靡,非常的酷炫。
果然,朕听到国舅冷哼一声,略略沙哑的话语递进大殿,“下榻,过来。”
狂霸酷炫拽,朕回头,借着煌煌灯火,朗朗月色瞧清朕能干的舅舅。
他正抬步入殿,眉眼沉沉,一身轻衣软带,披了件重紫斗篷,眼色倦倦,瞧得出是焦焦赶来,衣服都来不及换。
朕在他眼前,他穿过朕的虚体快步而过,满怀冷风,没有一丝迟疑。
他走到了榻前,伸手掀开了锦被。
朕听到他冷哼一声,语调冷肃的吩咐道:“传太医,将长情带过来。”一句废话没有。
心头发闷,朕有些急,有些慌,看着殿外宫灯辗转,内侍去去又回,慌张的跌跪在殿堂道:“国舅爷,长情……长情他自刎了……”
朕胸口心头猛地抽紧,发懵的看那内侍,听他又报一遍才反应过来,慌不择路的往殿外去,却先听到有人在殿外冷笑,极为嘲讽,极为令人不爽,伴随着几声虚弱的干咳,虚哑着声音道:“这是以死明志?还是……畏罪自杀?弑君之罪,他倒以为一死百了吗?”
廊外夜风簌簌,朕一抬眼就瞧见了被太医虚扶着的那人。
不是旁个,正是朕生平最讨厌之人,大奸臣沈宴,沈相国。
他同太医一起前来,青碧的玉带束的发鬓一丝不苟,裹着重黑的狐裘披风,严严密密,只露出一张病弱白的脸,掩着口鼻急咳了几声,两颊生出病态的晕红,打狐裘下伸出指骨清俊的细白手指扶着太医。
平心而论,沈宴是个美人,但朕对他的定义只有一个字,病,不单单是指身子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并非朕刻薄,而是事实如此。
但听他掩着口鼻,闷声又道:“下官听说长情乃是太傅大人同父异母的弟弟……”眉眼微挑的瞧过来,唇角极浅极浅的一勾,明明看不到朕,那眼神却像是落在朕身上,叫朕一惊。
然后他说了一句让朕魂儿都飞了的话。
他道:“不知此事太傅大人知不知晓。”
朕心口热血一涌,恨不能吐他一脸血,慌忙看国舅,只望他不要理会这个混球的胡说八道,却只见国舅若有所思的点了头,朕眼前顿时一黑,要死了……
朕昏了过去。
朕觉得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她没死。
事实证明,天不遂人愿,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时她死了,抱着必死的决心时又他妈死不掉了!
她在一片乌漆麻黑的混沌中昏睡了很久才醒来,没有光,半点声儿都没有,略一活动,飘飘浮浮的让她结实的惊恐了一把,她不会已经投胎到了娘肚子里了吧……
但她没过奈何桥,没喝孟婆汤,记忆全在,摸摸自己依然有胸有屁股,和话本里看的投胎一点都不一样啊!
然后她眼前就出现了一道光,白的,十分之亮,对于如今的她来说简直是九天浮光,普度众生,晃的她几乎要泪如雨下,就听有个声音在乌漆麻黑里响了起来。
“请选择可以看到你这副鬼德行的人。”
语调一丝不苟的冷酷,字句却十分的恶劣。
一片白光中浮现出了五个名字——陆容城,沈宴,长情,顾尚别,阮烟山。
分别是,她能干的舅舅,她的死敌,她的心肝儿,她没睡成的状元郎,她的白月光太傅。
白光浮动,晃的她发傻。这着实超出她的认知,简直比她的尸体重生还要猎奇!
她看着那光,发现光是从她脖子上带的小方牌上传出。
那块她娘临死前给她的,铜不铜,铁不铁的小方牌。
她花了足足半刻的时间来回想当日她娘跟她说的话,只记得她娘说什么要死的时候就靠它了,还有什么开挂利器,什么游戏选项……
别的再想不起来,难道是什么法宝?
她开始悔恨当初年幼无知,没好好听她娘的话。
那声音又重复一遍:“请选择可以看到你这副鬼德行的人。”
她略微犹豫,索性不管许多,开口道:“就长情吧……”
如今她要死不活的,无论这玩意儿是什么,管不管用,试一下总不会再死一次,况且作为多情的人,她如今十分惦记她的长情,万望他死的不要那么利索……
眼前的白光闪啊闪的,闪的她心烦意乱,就在她以为这玩意儿就是逗她玩时,眼前突然一黑,她的身体猛地向下坠去。
世界天翻地覆,她像是浮云里坠落,被猛地摔在朗朗月色之下,吓的她要死,呲牙咧嘴一番才想起自己如今是个魂儿,没有痛觉。
脚下是虚的,她摸了摸身下的大理石地砖,没有触觉。
月色如洗照的廊外花树浮影曳曳,她在一瞬间就认出这是她的寝殿外。
殿内亮着灯,她站起身便听到长情的声音打殿内传了出来。
“疼吗?”温柔且担忧,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小哀怨,让她心神微荡,不禁想起当年为哄美人芳心,她和侍卫特意演了一出苦肉计,由于太过投入,她真的挂彩了,整整两日都没能下得了榻。
那时长情也是这般的语气,为她细细擦药,又傲娇又温柔的问她,“疼吗?”
然后她就趁机睡了长情。
那一夜啊……
她借月色回味,却觉得有点不对,长情这是在同谁讲话?
慌慌的穿墙而入,她就看到了十分不堪的一幕。
龙凤烛,软香帐,榻上两个人正搂着在亲嘴儿!
一个是她的长情,一个是她的身体。
她愣了几秒,看到两个人亲的如痴如醉突然反应过来,顿时怒火中烧,那个占了她身子的冒牌货居然将手伸进了长情的衣襟里!还往下摸!
她听到长情低喘一声,气的魂儿都打颤,几步上前要去拉开长情,却抓了个空,一下愣了住。
长情像是感觉到什么似得松开缠绵的唇,抬头朝她望了过来。
那一瞬间她看到长情一刹苍白的脸,急速收紧的瞳孔,那瞳孔里映着她愤怒的脸。
他看到……她了吗?
她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只看到长情吓呆了一般看她,忙道:“莫怕莫怕,朕是鬼魂儿……”
他脸色更白,嘴唇都泛白。
她想了想又忙补道:“你别怕,朕还没死……”
刚要再说,冒牌货搂着长情的脖子撒娇似得问道:“怎么了从郁?”
从郁……这是长情的本名?她记得长情是叫阮从什么,但入宫来她便赐名长情,再未叫过他的本名,也几乎无人知晓他的本名。
长情浓密的眉睫颤了颤,敛下眼去,低头半天对冒牌货轻声道:“没什么。”
极轻极轻。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冒牌货关切切的捧着长情的脸,担心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都怪我,你刚从牢里出来就让你照顾我。”
长情轻柔的拿下她的手,始终敛着眉睫,“我没事,你别担心。”
冒牌货还要再讲什么,小元宵在殿外禀报道:“圣上,相国大人求见。”
沈宴?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就见冒牌货脸色一变,有些惊慌的看长情。
长情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慰了一句没事,起身朝殿外去,自始至终都未曾抬眼。
“长情!”九微拦在他身前。
他低敛的眉睫颤了颤,只是略微的一停顿,穿过九微的身子径直走了过去。
真奇怪,九微可以嗅到他襟口袖角浅淡的香,那是她喜欢的迦南香。
但他似乎,没有看到她……
殿外传来沈宴恹恹的咳嗽声,一声声的闷在胸腔里。生前她就讨厌听那声音,如今死了她居然还这般讨厌,果然她与沈宴,三世宿敌,无解。
“圣上已经睡下了。”长情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沈相国还是……”
沈宴咳了几声,闷声打断道:“没人提点你该有的规矩吗?”语调温淡,不重不轻,“跪下。”
长情低垂着眉眼撩袍跪在他脚边,继续道:“圣上已安寝,还请相国大人明日再来。”
沈宴瞧都未瞧他一眼,指骨嶙峋的手指扶着一同前来的太医,唇角微抬,“什么时候以色侍主的面首也能来指拨我了?”语气平淡温和,字句却刻薄至极,不耐的道:“滚开。”





奸臣直播间 第36章 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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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就见冒牌货脸色一变,有些惊慌的看长情。
长情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慰了一句没事,起身朝殿外去,自始至终都未曾抬眼。
“长情!”九微拦在他身前。
他低敛的眉睫颤了颤,只是略微的一停顿,穿过九微的身子径直走了过去。
真奇怪,九微可以嗅到他襟口袖角浅淡的香,那是她喜欢的迦南香。
但他似乎,没有看到她……
殿外传来沈宴恹恹的咳嗽声,一声声的闷在胸腔里。生前她就讨厌听那声音,如今死了她居然还这般讨厌,果然她与沈宴,三世宿敌,无解。
“圣上已经睡下了。”长情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沈相国还是……”
沈宴咳了几声,闷声打断道:“没人提点你该有的规矩吗?”语调温淡,不重不轻,“跪下。”
长情低垂着眉眼撩袍跪在他脚边,继续道:“圣上已安寝,还请相国大人明日再来。”
沈宴瞧都未瞧他一眼,指骨嶙峋的手指扶着一同前来的太医,唇角微抬,“什么时候以色侍主的面首也能来指拨我了?”语气平淡温和,字句却刻薄至极,不耐的道:“滚开。”
长情低眉垂眼,却未动。
沈宴笑了一声,低眼看他,“牢里住了几日你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阮二公子?”
长情果然攥紧了手指,抬眼瞪着沈宴冷笑道:“相国大人真是会开玩笑,阮家怎会有我这样卑贱的公子。”
啪的一声脆响。
沈宴冷冰冰的手甩在他面上,缩回手厌恶的蹙眉,语调不咸不淡的道:“你也知道你是卑贱之人吗?我以为你不知道。”又补道:“谁准你与我平视了?”
长情素白的面上浮出微红的指印,低垂着眼,紧抿的唇线惨白。
小元宵慌忙跪行上前,搀扶着长情低声急道:“公子且让让,切莫惹恼了相国大人啊!”
这世上就有沈宴这般不要脸的人,专揭人短,专打人脸。
九微委实忍不下去了,便要出殿时冒牌货先她一步出了殿,伸手去扶长情。
“从郁起来。”冒牌货拉长情起来,气鼓鼓的瞪沈宴,“沈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来找我的茬吗?”
是气鼓鼓,九微第一次见这种……十足少女的表情出现在自己那张脸上,加上那句别样娇嗔的话语,顿时觉得魂儿都抖了。
沈宴果然也略微惊吓的拢了拢眉头,“找茬?”
“不然呢?”冒牌货一脸的愤怒,又似乎怕他一般往后缩了缩,“大半夜你跑到宫里打我的人,你到底想干嘛?!”
沈宴眉头更深,淡声道:“臣听闻圣上重伤导致了……失忆?特地带了赵太医来为圣上请脉。”
一旁头发花白的赵老太医行礼。
冒牌货慌张的退了一步道:“不必了,我好的很,只是有些回忆记不太住……”
沈宴瞧着她,眉头松开轻笑道:“只是请脉而已,圣上在怕什么?”又问:“圣上可还记得赵太医?你出生时还是他亲自接生的,自小便照料你。”
鬼扯!九微看沈宴一副撒谎不脸红的样子就来气,她是稳婆接生的好不好!再者她出生时沈宴才不到十岁,怎么可能知道宫闱之事,这谎话讲的她都看不过去。
冒牌货却如临大敌,看沈宴又忙看长情。
长情也一脸错愕,刚要开口替她讲什么,沈宴笑容未减的先道:“你最好乖乖闭嘴。”一句话噎得长情语结。
“沈宴你怎么说话呢!”冒牌货不满道:“言论自由懂不懂。”
沈宴细微的皱了眉,“圣上连赵太医也不记得了吗?”
没岔开话题,冒牌货眼神有些闪烁的道:“好像记得一点,赵太医嘛,从小给我看病……”
“赵太医今日才入太医院。”沈宴唇角微抬的看她,“圣上该是第一次见他啊。”
冒牌货脸色一白,“沈宴!”
“臣在。”沈宴气定神闲,轻咳一声笑看她,“圣上果然病的不轻。”
“沈宴你……”冒牌货气的语塞,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能骂沈宴的,她一定觉得沈宴可恶至极,奸诈至极,不要脸至极,九微一向如此认为。
九微在殿内看的牙疼,她这小半生和沈宴斗智斗勇的死磕,从来没有这么怂过!简直是丢尽了她的脸面。她看不下去的晃出大殿,飘到沈宴眼前,在他眼前挥了挥拳头。
他眼珠沉沉,根本瞧不见九微。
长情却匆匆抬眼,忽然白着脸发颤起来。
“怎么了?”握着长情手的冒牌货感觉到他手指颤的厉害,小声问:“你抖的好厉害啊。”
沈宴将眼落在他身上,顺着他的眼光看向九微的方向。
那么一瞬间,那瞳色浅浅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间,九微差点以为他能看到自己,可那浅蓝的眼睛里没有她丝毫的影子,只是略微停顿便转了开。
沈宴扫着周遭的靡靡夜色,问长情,“你在害怕什么?”
长情慌慌敛下眉睫,却颤的抑制不住。
“从郁?”冒牌货握了握他的手指,发现他一手心的冷汗。
他有些无措的抬头,像是在看冒牌货,却眼光闪闪的映着九微,眉睫颤巍巍的一抖,忽然脚步踉跄的昏了过去。
“长情!”九微伸手要去扶他。
他的身子却像飘飘的云朵穿过她的手臂,满怀的冷风寂寂,长情径直的倒入冒牌货的怀中。
她听到冒牌货担心的喊,“从郁!”慌了神色,有些吃力的将长情抱回寝殿,放在榻上,从郁从郁的叫了半天。
沈宴立在殿外掩着口鼻咳了一声,向赵太医递了一个眼色。
赵太医心领神会的点头,拎着药箱卑躬屈膝的入殿。
九微也慌忙跟进去,却在踏进大殿之时听沈宴闷声闷气的问小元宵道:“你瞧咱们的圣上是不是有些奇怪?”
“啊?”小元宵跪在地上被问的发傻,“圣上……近来不爱骂人了,总是笑眯眯的。”
沈宴压了压眼角瞥他,语调带笑的道:“连你这般蠢钝的都看出来了,咱们的圣上究竟如何好意思说出胸口中剑导致失忆的话来呢?”
小元宵愣愣的看他,听不明白。
“所以说我平生最厌与蠢人交谈。”沈宴挑眉看向殿里,轻又淡的道了一句,“蠢的让人瞧不下去。”
说谁?冒牌货?还是小元宵?
九微一贯最厌烦沈宴这般的讲话,一句话非要讲的云里雾里,让你费尽心思来猜,变态!
她飘进殿里就瞧见赵太医沉思的把脉,半天才道:“回圣上,长情公子并无大碍。”
冒牌货很是着急,握着长情的手焦躁道:“那他怎么……”话没讲完便停了。
九微看到长情暗暗捏了冒牌货一把,冒牌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长情,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倒是赵太医先道:“想是入狱几日身子虚耗了些,微臣且开些滋补的药来。”提了药箱,行礼退出了大殿。
赵太医低低的向沈宴汇报了什么,沈宴摆了摆手,居然退下了。
脚步声渐远,长情忽然叹出一口气,睁开眼看冒牌货,盈盈的眉眼微蹙,埋怨道:“你怎么这样的笨。”
冒牌货一愣,“你没事?”
长情水盈盈的眉眼横他一眼,嗔道:“我不如此,怎么让沈宴走?”
冒牌货脸皮一红,吐了吐舌头道:“我是担心你嘛,你突然昏了,我怕你有事。”
九微撇开头,实在不忍去看自己的脸摆出那样的表情,余光却瞥见冒牌货俯身抱住长情的脖子,低头去亲长情的唇,“长情!”
长情浑身一颤一把推开了冒牌货,起身道:“我突然想起还在为圣上煎药,宫人粗手笨脚的,还是我亲自去照看的好。”言毕敛着眼睛起身要走。
“从郁。”冒牌货拉住他的手,一双眼睛笑着,情真意切的道:“谢谢你。”
九微看到长情微微颤了颤,敛在眉睫下的眼睛盈盈闪闪,似乎有些红了眼眶。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表情。
长情退出大殿,九微一路跟着,满地的碎月,长情低头走的快极了,辗转入了小径里。
九微费力的飘荡在他身侧,对他挥手,“长情你看得到朕吗?长情朕没死,但不知道被哪个混账东西占了身子……”
他低着头,似乎听不到也看不见。
九微不甘心,飘到他眼前,“长情你该最了解朕,怎么会看不出那是个冒牌货?”
他脚步忽然一顿。
九微大喜,“你看出来对不对?你听得到朕说话对不对?”
他卷长的眉睫颤啊颤,却只是那么短暂的一停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九微愣在花影之下,他……听不到吗?
长情几乎一路疾走的回了他的寝宫,只是片刻又出来,手中多了一个桃木小匣子。
九微记得似乎是她赏给长情的,但不太记得里面是什么了,她给长情的东西委实太多了,珠宝美玉,有意思的小玩意她都用来讨长情欢心,怎么记得过来。
这条路并不远,穿过一条鹅卵石花径便到,小径两侧种的是长情最爱的白梅,如今这个节令开的正好,满地落花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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