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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直播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藏
“小心!”九生松开嵬度的肩膀。
就见嵬度陡然拔地跳起,只扑宋芳州门面。
袖风扑面,他怀里的风灯当啷一声落了地,火光一跳灭了。
九生眼前一暗,听到撕拉一声轻响,就着厅内烛火再看清时,嵬度已四肢着地的伏在自己身侧,口中低吠,手指间抓着一团衣袖,脸上却是被抓出了四道伤痕,一道道的流着血。
宋芳州已经退到了门边,右手的袖子断了一截,露出白生生手臂上的伤口,仍在坠着血,森森的望着嵬度。
不对不对,这是宋芳州,又不是宋芳州。
不对不对……
她听宋芳州又说了声该死,卷了袖子朝嵬度袭来,伸手拉了嵬度便跑,“跑!”
嵬度先是一愣,随后撒腿便跑,他跑的快极了,只扯的九生踉跄。
回头去,一袭白袍正紧紧的追着他们。
只听到一声声的道:“该死,该死。”
廊外风雨呼啸,回廊远远近近全是声音传来,回廊下空鸟笼里的鸟叫,花草中的绿眼睛,大树上飘荡的白身影……
“忒伤心,忒偏心……”
“有鬼有鬼……”
“救命……救命柳五爷……”
“死人了死人了……”
所有的声音四面围堵而来,嵬度拉着她只是闷头乱跑,慌不择路。
九生跑的气喘吁吁,脑子里不停的反复,不对不对,哪里不对?宋芳州是人,会流血的人,但他……哪里不对?
九生只顺着回廊乱跑一气,忽听有人在身后喊了她一声,“九生!”
是五爷。
她条件反射的停下脚步回头,宋芳州带血的手指瞬间袭到眼前,一把抓住了九生的肩膀。
她只觉一痛,听有人喝道:“急急如律令!金木水火土!”哐的一声巨响,一个板凳飞击在了宋芳州的后脑勺。
木屑四溅,只听他闷哼一声,抓着九生肩膀的手一点点松了开,他两眼一闭,委顿在地上,昏了过去。
柳五爷从他身后跑过来拉开九生忙问:“伤到了?”
九生木木的摇头,拉了拉嵬度,“他受伤了。”
柳五爷看了一眼嵬度,松出一口气道:“你没事就好,你们怎么跑到了这里?宋芳州又是怎么回事?”
九生看那道士蹑手蹑脚的过来,伸手探了探宋芳州的鼻息,拍了拍胸口道:“还好还好,没砸死。”又看他脑门后出了一地的血,有些怕的过来道:“柳五爷我们可说好啊,是你让我砸的,人死了不关我的事啊。”
“闭嘴。”柳五爷不想理会他。
九生气息未定,喘道:“你们没被抓到那个大厅里?”
“什么大厅?”柳五爷皱眉,“我们一直在厢房内,没出来过,只听到你们的脚步声才出来。”
奇怪,这太奇怪了。
她明明在大厅外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怎么会……
“怎么了?”她一脑门的汗,柳五爷伸手替她擦了擦,“你慢慢讲。”
回廊远处依旧有声音传过来。
道士缩了缩脖子道:“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柳五爷点头。
九生却道:“我之前听到小刘大勇和你们的声音,就在大厅里,我再过去看看。”拉着嵬度要走。
柳五爷拉住她道:“一同去吧。”又吩咐道士,“你将宋公子带回屋子里去等着我们。”
“我一个人?!”那道士很是不愿意一个人待着。
柳五爷便道:“那你背着他和我们一起去。”
“我背着他?!”道士更加不乐意,“我连我师父都没有背过,我凭什么背他!”
柳五爷眉头一皱,“不想要余下的酬金就随便你。”
那道士虽是万分的不愿意仍是扛起了宋芳州,一面不乐意的埋怨,“怪道天下为商的最奸诈,给我的银子让我来干这些苦命的差事。”
柳五爷被念的烦了,回头道:“你除了会背人还会做什么!”
“贴符。”道士理直气壮,“还有扔板凳。”

那些个声音远远近近,在大雨冗杂的庭院里分不清来源方向。
几人到大厅前,厅内烛火一晃晃的照出来。
“你们谁先进去?”道士在最后,扛着宋芳州摆出一副‘反正与我无关的’的样子。
九生道:“我进去,你们等着我。”
要进去被柳五爷拉了住,他对嵬度道:“嵬度先进去瞧瞧。”
嵬度眨巴着眼睛看九生。
“他看不见,进去也没用。”九生道,看柳五爷要开口教育的模样,折中道:“我和嵬度一起进去,我只看看里面有什么。”
柳五爷略一沉默,便点了头,“小心些。”
九生觉得开心,抿嘴笑了笑,点头应了一声,拉着嵬度往大厅里去。
“死人了死人了……”
“救命……柳五爷救命……”
那声音确实还在大厅中。
九生扶着嵬度的肩膀,跨进了大厅,那声音忽然停了。
厅中冷风猛地穿堂卷起幔帘扑扑,烛火一晃而灭,身后啪的一声响,房门陡然关了住。
吓得门外两人俱是一愣,柳五爷跨步上前推门,却是怎样也推不动,“九生!九生你可听得到?”
就听厅内九生低呼了一声。
“九生?先退出来九生!”柳五爷猛力的推门,只晃的门板哐哐响,回头瞪着道士道:“把门撞开。”
“什么什么?”道士顿时恼了,“我是个道士!道士!不是你雇来的打手,请你尊重我!”
厅内忽然一阵骚动,桌椅板凳,茶杯幔帘似被人撞动一般的霹雳当啷乱响,嵬度低吠,就是听不见九生的声音。
柳五爷深吸一口气,对道士道:“给你加银子。”
“不干,富贵不能淫。”道士拒绝。
柳五爷又道:“你知道你砸昏的这位公子是谁吗?”
“是你叫我砸的!”
“他乃当朝宋老相国的嫡孙。”
“是你……”
“你说我要是将你砸昏宋小公子的事情讲出去,宋老相国会不会给你修个冢把你活埋了?”
那道士大怒,“明明是你让我砸的!”
“谁知道?”柳五爷横眉冷蹙,“你到底撞不撞门?”
道士惊怒不已的盯着柳五爷,咬牙切齿道:“我撞不死你!”扛着宋芳州猛地一头朝柳五爷撞去。
柳五爷万万没想到,闪避不及,只觉得胸口一痛,被他撞得抵在门上七荤八素,哐的一声,他们三人撞的门板欲碎,直跌飞进了大厅。
眼前一昏,柳五爷跌在地上,只觉得心肝肺俱裂,那道士带着宋芳州全压在他身上。
黑暗里有人走到了他身边。
道士一声哎呦拔地而起,“什么玩意儿!别过来!急急如律……”
“不要说话。”是九生的声音,同时有人捂住了他的嘴,是柳五爷。
漆黑的大厅里,只看到模糊的轮廓,九生的一双眼睛尤为的明亮,一黑一灰,像只猫。
道士盯着她的眼睛,惊的瞪圆了眼睛,这不就是他师父说过的看见了要避着走的脏眼吗……专看脏东西,专门倒大霉,挨谁谁不幸的脏眼啊!
他怎么这么倒霉,刚下山就遇到了……
九生不知道士的心念电转,只盯着漆黑的大厅里。
柳五爷捂着道士的嘴坐起身,低声问九生,“没事吧?”
九生摇头,眼神从厅内一路跟到门口,望着开着的门,忽然转头对柳五爷道:“你们在这儿等我。”
起身带着嵬度变朝外走去,柳五爷想跟又没跟过去,松开了道士,摸着怀里的火折子去找蜡烛。
那道士急喘一口气儿,对柳五爷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的眼睛……”
“我知道。”柳五爷点上蜡烛,照了照大厅,空空荡荡的放着一张桌子几个椅子,幔帘后是书柜,书案。
“那你还带她来这种地方?!”道士惊讶,“她这样的眼睛,就该养在宅子里尽量避免和外界生人接触,或许可保她平安,身边的人也太平。”
“为什么?”柳五爷好奇的回头看他,“就因为她的眼睛能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就该关着锁着?”
“这也是为着保全她,小小年纪沾惹那些个脏东西总是不好,指不定遇上个凶的。”道士将宋芳州放好。
“她的命,她自会适应。”柳五爷道:“你们觉得是祸,说不定是她的造化。”
“什么造化?”道士难得冷眼一次,愤然道:“你所说的造化就是用她来替你看宅子挣钱?你可有替她想过?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扮巧卖乖的撒娇,哪个像她如此心惊胆战!”
柳五爷也冷眼看他,“我说了这是她的命,有人穷苦一世,有人生来富贵,命定之事改不了只能受着,你如此义愤填膺你倒是救她脱离苦海去。”
道士被噎的一时无语,柳五爷冷冷一笑,“这世上最多的就是你们这种充满正义却软弱无能的人,除了义愤填膺的指责别人,什么都不会做。自己尚在苦海之中还有功夫怜悯他人。”
道士霍然而起,抬步要出大厅,刚刚跨出一步忽听廊外风声呼啸,阴阴测测又收了回来,看着柳五爷道:“你是想用激将法骗我出去替你找人吧?”
柳五爷呵呵一笑,不再理他。
不多会儿廊外脚步声传来,嵬度哐的一声撞开门冲了进来,吓了两人一跳。
柳五爷起身道:“怎么就你一人?九生呢?”
嵬度不会讲话,只喘气指着门外,伸手拉柳五爷的衣袖。
“去哪儿?”嵬度的力气极大,柳五爷被拉的往前,回头对道士吩咐,“留下照看宋公子。”
不等道士答话,柳五爷已跟着嵬度出了大厅。
顺着抄手回廊一路往前跑,直跑到西厢房的尽头才停下。
厢房的前面是一个院落,院子里有一颗枯树,树下有一口井,九生就站在井边,大雨淋的她一身一发。
她身前的井边还躺着两个人。
柳五爷近前才看清,这两个人是小刘和大勇,他忙伸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松下一口气,还活着。
“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柳五爷问。
九生道:“这院子里有只绿色的鸟,跟着它来的。”
柳五爷想起她先前说过在那只空鸟笼里有一只绿色的鸟,便问:“那他们怎会在这儿?”
九生摇头,对柳五爷道:“这宅子里没有鬼,就是好像住了许多别的。”
“别的?”柳五爷诧异,想再问,却见九生被大雨淋的哆哆嗦嗦,便拉着她到回廊下,“我们先回大厅。”
九生点头,跟着柳五爷回了大厅。
柳五爷又威逼利诱的让道士将小刘大勇背到了大厅里,这才坐定。
道士累的双腿发酸,十分不信服九生的话,“若是没有鬼,那这宅子里鬼吼鬼叫的人声是什么?”
九生问他有没有带什么吃的,他翻了翻工具包道:“只有糯米。”
九生抓了一把糯米,撒在回廊上,不出片刻,果然那死人了死人了的声音没了。
庭院里只有雨声。
“这是……怎么回事??”道士惊讶。
九生道:“是那只绿色的鸟。”
柳五爷皱着眉头,问道:“你说的不会是一只鹦鹉吧?”
九生并不只鹦鹉是什么,只是道:“它会学人说话。”
“不可能!”道士不能信,“鹦鹉哪里会学的那么像!”
九生不知如何回答他,“还有很多别的……”
便听身后有人呻|吟一声,幽幽道:“没有见识,人家鹦鹉成精了学人说话有何难的……”
道士吓的哎呦一声,回头一看,原是宋芳州醒了,捂着胸口道:“你醒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儿!吓死我了!”
宋芳州动了动身子,一阵哎呦哎呦,伸手一摸后脑勺一手的血,顿时一惊,“我的头……”又看到手臂上的伤口,“我的手!”怒看道士。
道士顿时一怂,忙道:“不是我干的!”伸手一指嵬度,“手是他挠的!”
嵬度愣愣的看道士,又看宋芳州,凑到九生身边供她的手。
九生看宋芳州怒目圆睁的,便道:“是你先变了一个人似得要掐死我,嵬度才动的手。”
宋芳州眉眼一皱,捂着脑袋阵阵呻|吟道:“我想起来了……我昏过去就犯病了。”又哀哀怨怨的瞅着九生,“那你也没必要下那么重的手啊。”
“你这是什么病啊?”九生很是好奇,“怎么跟变了个人似得。”
宋芳州只是捂着脑袋呻|吟,说他流了好多血,要死了要死了。
柳五爷看了一圈狼狈的众人道:“既然没有鬼,就先回去吧,先给宋公子找个大夫。”
宋芳州悲切不已,“你这会儿才想起来,我都流了好多血,你们就任由我脑袋破着这么大一个口子昏死过去,其心歹毒。”
柳五爷起身,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小刘大勇,又看了一眼道士。
道士顿时炸毛,怒道:“我不干!”
柳五爷叹气,“不用你背他们,就让他们暂且睡这儿,明早再来接他们。”
道士松了一口气,却见柳五爷一指宋芳州道:“你背上宋公子吧。”
宋芳州忙呻|吟一声,“不行不行,头昏眼花的又快要昏过去犯病了……”
道士咬碎银牙,只恨他师父没有交代他,山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奸臣直播间 第54章 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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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要死要活的将宋芳州抗出宅子,一行人出了宅子大门,顿时愣了。
“马车呢?”道士扛着宋芳州直喘粗气儿。
原在宅门前苏伯驾车候着,如今大雨密密整个胡同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提马车了。
柳五爷也蹙了眉,苏伯没有他的吩咐是断然不会驾车离开的。
宋芳州失血过多头晕眼花的趴在道士肩膀上,幽幽道:“我觉得我快死了……你们能不能先抢救我……”
柳五爷只是略微迟疑,便冒雨奔出了胡同,不多会儿雇了一辆马车回来。
一行人忙上了马车,直奔客栈而去。
却是在半道,马车忽然一阵颠簸,猛地勒马停了。
“怎么了?”柳五爷扶着跌过来的九生。
车夫在外道:“真是奇怪……这路不通了。”挑开帘子探头进来,“天黑雨又大不知是不是走错了,这条路不通,我换条路走,诸位爷看可好?”
“废什么话,小爷都快死了!”宋芳州眼冒金星气道。
见柳五爷点头,那车夫便重新鞭马,换了一条小路走。
道士挑开车帘看了看,啧啧咂舌道:“雨夜不见路,换路必有鬼。”回过头来看了九生一眼,“平白没了马车没了路,我看是人的问题。”
九生一愣,抬眼看他,他的眼神十分的让人不舒服。
柳五爷伸手扶了扶九生的背,对道士随口道:“雨夜里走岔了路常有的,你若不想坐车,下去走回去。”
道士摇摇头,叹气道:“不听贫道言,吃亏在眼前。”
话音将将落下,马车哐的一声,撞到了什么一阵动荡,柳五爷忙伸手扶住九生,蹙眉道:“又怎么了?”
那车夫在外不住的碎碎念,见鬼了见鬼了……怎么走到了这儿?
道士闪身窜出了马车,跳下马车左右看了一下,不禁一笑,“我说什么来着,不听贫道言,吃亏再眼前。柳五爷您亲自下来瞧瞧吧。”
柳五爷看了九生一眼,让她待在车里,自己挑开帘子下了车,不禁皱了眉头。
污秽不堪,臭的人掩鼻。
这四周入目的皆是让人作呕的秽物垃圾,几步之外就是一个污水垃圾堆出来的化粪池,马车的轮子撞在一块翻到的石碑上,上面写着——禁止投倒垃圾。
那车夫如今脸色惨白,哆嗦道:“今天真是见鬼了,我明明是往客栈去的,怎么到了这个鬼地方……”
道士十分严肃的对柳五爷道:“柳五爷你别不信邪,有人生来带祸,小则倒霉,大到要命,如今你只是倒霉而已,以后可就说不定了。”
柳五爷脸色亦是不好,刚要开口,一侧头瞧见九生正挑开车帘看着他,小小的脸,细细的眉紧紧皱着。他便道:“走错路而已,京城路况复杂,难不成你从未走错过路?”看向车夫,有了怒色,“夜雨行路艰难,你走岔了路无妨,莫要神神叨叨。”
“冤枉啊!我真是看准了路,这地方死过人邪门……”车夫还要再讲。
柳五爷喝止道:“这天下哪里没有死过人?照你这么说全别活了!”又道:“既然走错了,就快些回大道。”转身上了马车。
那车夫委实委屈,却不敢再言,一壁嘟囔着早不该这么晚了还拉人,一壁牵马转头。
道士看着柳五爷上车笑了一声,这世间当真有好男人?她不信。
赶上去,和车夫一同坐在车外道:“我来指路,你只管驾车。”
那车夫狐疑的打量他。
“看什么看,我乃正宗的高人,只是妆花了而已。”道士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竟是黑黑白白的一手,脸上也花了一团。
一路上车夫时不时偷望道士,别说经他一指路,一路顺畅无比,很快就到了客栈,只是这道士脸花的跟唱戏的似得,是得化了多浓的妆才能花成这样?
很快到了客栈,道士将宋芳州背出马车,背上了楼。
刚打照面,道士一脸花妆简直没将宋芳州吓晕过去,直到了楼上房中还心有余悸,“你是掉化粪池里了?”
“呸!”道士怒道:“我累死累活的背你,你就是这般报答我的?”
声音也有些个奇怪……
柳五爷暂时顾不上道士,因为苏伯竟然还没回来。
他差永安去宅子外再找找看苏伯在不在附近,又找了大夫来,让玉音侍候九生去沐浴更衣。
等停顿下来,道士已不见了。
玉音却回了来,笑吟吟的来侍候他洗脸更衣。
他道:“不是让你服侍九生吗?”
玉音委屈道:“九生妹妹不喜欢我,不让我照顾。”
柳五爷微微皱眉,任由她服侍换了袍子,道:“你该称呼九生小姐,主仆有别,规矩你要学好。”
玉音表情一顿,随后忙笑道:“玉音知道,只是先前在船上时我和九生……”
“今时非往日,你要记清楚,你们如今不一样。”柳五爷系好腰带,吩咐道:“她既不喜欢你,你便不用侍候她了,以后跟着苏伯做好分内之事。”
玉音神色难堪,低头应是,听他又吩咐,备些饭菜,等会九生出来让她先用饭。
玉音攥着纤细的手指只觉得心绪难平,同是被拐在一条船上,同是被一个人收留,怎么就主仆有别了。
柳五爷出了卧房去看宋芳州,大夫已经给他瞧过,上了药也包扎了伤口,如今他正侧卧在榻上,包着一头白纱布哎呦个不停。
瞧见柳五爷进来,他更是放大了声音呻|吟,哀怨道:“我伤得这样重,回去可怎么跟老爷子交代啊……”
柳五爷过前看了他一眼,问大夫道:“需要包的这样惊心动魄吗?”只差没把整个脸给裹上了。
那大夫一脸为难,直拿眼看宋芳州,“这……这……”
“我受伤那样重,流了那么多血当然得这样包了,你又不是大夫你懂什么。”宋芳州抢白道。
柳五爷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便道:“你这样回去也让宋老爷担心,不如让人送个信儿,近几日就在我这儿休养吧。”
宋芳州翻身坐起,喜道:“合该这样!”忙喊来一直候在门外的随身小厮,这般那般的嘱咐一番,让他回家报信去了。
小厮一走,他便来了精神,问柳五爷,“我的九生妹妹呢?”
柳五爷嘴角一抽,心里叹这世间当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嘴上却道:“她累了,休息去了。”
宋芳州起身下榻道:“我去看看她。”
柳五爷还没来得及拦,九生便进了来。
她新换了苏伯给买的现成新衣,春衫罗裙一水的海棠红色,头发刚洗,松松的挽在身后,衬得一张小脸又白又嫩。
“哎呀呀原来你长这么好看啊。”宋芳州凑过去,伸手要抱她,嵬度猛地从她身后冒出来,撞的他胸口一痛,后退半步怒道:“你属狗的啊!好狗不挡道!”
“你怎么过来了?用过饭了?”柳五爷上前道。
九生拉住嵬度,“我来问他点儿事。”
“什么事?”宋芳州揉着胸口道:“是不是来问问我伤的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不是。”九生摇头。
宋芳州很是受伤,委屈道:“没有良心,亏我心心念念惦记着你,我快要死了你也不关心关心,我真可怜。”
九生看他一头的白纱布,想了想问道:“那你好点没有?”
宋芳州坐到榻上,撇嘴道:“现在关心晚了。”
九生看着他,一时无语。
还是柳五爷道:“你要问他什么?”
九生便道:“我想问问他得的是什么病,他犯病的时候有没有在大厅里看到什么。”
宋芳州哼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受了好重的伤,什么都不知道。”
九生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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