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直播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藏
好孩子,我伸手摸摸他的头,咧嘴对他笑了笑。
叶白芷在前面冷冷的嘲笑我,“死不了,用不着这么生离死别。”
嫉妒,她这是赤|裸|裸的嫉妒,我可以理解。
她挑灯在前带我一路出了地牢,可奇怪的是竟然是她单身前来,没有侍卫也没有婢女,就这么放心的引着我一路转入小径。
幽幽暗暗的月色下她忽然转过身,灯色晃的我眼睛一花,忙退开一步。
她啧的笑道:“姐姐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摸不透她,笑里藏刀比什么都可怕,不由也笑道:“这可说不准,夜黑风高你假传王后指令将我带到这么幽静的地方……我着实想不出什么比较让我安心的理由。”
“姐姐竟这般误会我。”她好不委屈的娇嗔,就差小脚一跺,“叫我好生伤心。”
我浑身毛骨悚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忙道:“有话就直说,你的柔情似水我委实吃不消。”
她耸耸肩,低头将灯笼吹灭,冷淡道:“我是来救你的。”
矮油?今天这是做梦没醒啊?还是风太大我耳背了?一直恨不得我死的莲花妹妹居然说来救我?
我忍不住就笑了,“苏谢何德何能让白芷妹妹如此费心啊?”
“你以为我乐意?”她在幽暗的夜里,低低冷哼道:“是有人用心良苦的托我来救你。”
我一愣,转瞬就想某个人,却又不敢确定,问道:“谁?”
她近了一步瞧我,“你觉得谁最想救你?”
那个名字跳脱在我喉咙口,却又硬生生的咽下不能讲出口。我推开一步刚想说些什么,身后忽的一阵冷风兜来。
我吓了一跳侧身避开,手腕却是一紧,我张口就冲抓着我的手咬下去,就听那人闷哼一声,冷冷道:“是我,松口。”
哎?这沉静冷定的语气,和粗壮的手腕,我松口抬眼就瞧见箫九哭笑不得的脸,“小九哥……”
他看了一眼冒血珠的手背,表情纠结的道:“好利的一口牙……”
我有些尴尬的扯袖子给他擦了擦,赔笑道:“本能反应……别介意别介意。”
“小九哥没事吧?”叶白芷再次展示了她惊人的变脸能力,眉目楚楚的过来。
小九哥也是你叫的?
箫九很不给面子的收回手臂,对我道:“我们走吧。”
叶白芷脸色一僵,转瞬便笑道:“那苏谢姐姐就交给小九哥了,你们要多加小心。”
箫九不多话,伸手攥着我的腕就走。
我如今差不多可以猜出是谁要救我了,即用了叶白芷又能动用箫九,除了盟主怕是没别人了。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消受。
“小九哥。”我挣扎的扯住箫九,问他道:“是你要救我?还是受盟主相托来救我?”
他一顿,微微蹙眉道:“有区别吗?”
“对我来说,区别大了。”我笑道:“如果是你要救我,我承你的情以身相许都可以,但若是盟主相托……”我摇了摇他攥着我的手腕,“大恩难受,恕苏谢不识抬举了。”
“你……”箫九似乎特别无语。
我叹气道:“我有点死心眼,从小就没改过来,还请小九哥见谅。”
我示意他松手,叶白芷却在背后娇怯怯道:“姐姐知不知道长欢和冷护法不见了?”
不见了?
我惊诧难明的看箫九,“什么叫不见了?两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
箫九第一次闪躲我的眼神,不敢看我,我在来之前托他照看冷百春便是因为他够义气且坦坦荡荡。
他沉声道:“是我有负所托,我只是没想到去熬药的片刻回来人就被抓走了。”
“是什么人?”
他摇了摇头,“是在夜里,也没人瞧见。”
我心里就是一凉。
叶白芷欲言又止,蹙了细细的眉道:“可能是王后……但我不能确定,只是听说她在城中搜查过。”
“她怎么会知道长欢和冷护法?”我想不透,我和盟主一行人进入骊城从未声张过,远在宫中的王后怎么会知道这两个人,“再者,她为什么要抓了长欢和冷护法?不会不会……”
叶白芷张了张口,瞧了一眼箫九又忍了回去。
我瞧不得她这个摸样,有些心烦道:“你想说什么?”
她又看一眼箫九,从怀中取出方才接我出来的令牌,道:“这是阮盟主给我的,他入夜的时候进宫见了王后,不知说了些什么,回来客栈时就将这个给了我,让我来接你出来,说小九哥会接应你……”
我心头乱糟糟的跳动,百万个丝线缠绕打结,不得不问道:“小九哥长欢和冷护法是在盟主回来之后不见的?”
箫九断然道:“绝不会是碧城所作,箫某愿意用性命担保。”
我不听这些,发恼道:“我只问你是或者不是?”
他忽然就闭口不答。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阮碧城,我们各自心照不宣。
幽静的夜里,我心头躁动难安,每一寸肌肤都收紧,淡声道:“我们回客栈。”
“你不信他?”我们一路上缄口沉默谁都没开口,到了客栈箫九突然问我。
我微微一愣,随后便笑了,“我该信他吗?我能信谁?”
他便沉默了,半天才道:“你该信他,阮碧城虽然做事刻板,但为人断不会是奸佞小人,这等卑鄙的事情不是他做的,况且,他为了救你,煞费苦心。”
是啊是啊,他救了我,煞费苦心的救了我,我该感激他,怎么可以猜疑他?
到如今我都是欠他的,生前是感激涕零他能看上我,如今是他大恩大德救了我,这般的恩情我是不是该以身相许?生死相随?
我推开窗扉,凉风灌的满室灯晃帘动,莫名的就笑了,问箫九道:“信不信我一走了之,甩手不管你们这些个破事?什么魔教少主啊,武林盟主啊,关我屁事,少了我一个天下也不会打乱。”
他瞧着我,认认真真的道:“你不在江湖,江湖自会找你。”
“真深奥。”我耸肩对他笑,“可惜我听不懂。”
他依旧认认真真的看着我,“你是苏谢,魔教妖女苏谢,你能去哪里?江湖中谁除了阮碧城谁敢保你?”
我能去哪里?
丢了少主丢了冷百春,回魔教会被左护法一掌拍死,流浪江湖还没有毒发身亡就先被正派中人分尸。
确实,除了阮碧城,谁敢护着我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
我呵的一声就笑了。
他又突兀的道:“你也不会,我箫九从不会看错人,你最让我欣赏的一点就是坦荡,够义气。”
是在说我吗?
我忍不住仰头大笑,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道:“那你这次是看错人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牺牲小我为大我的人,若是我说我救阮碧城是出于无奈,救冷百春也是出于无奈,甚至留在这里救少主都是为了活命不得不这么做,你会不会很失望?”
他看着我,也笑道:“不会,我不会看错人。”
这比我还死心眼的自信心啊。
我叹出一口气,苦笑道:“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明天就陪我一起去找人。”
“找谁?”箫九不解的问我。
“当然是王后用尽心机都要见的祭司大人啊。”我倒了盏茶,灌了一口,“一切麻烦都是他惹的,不让王后见到他,怕是我们谁都出不了骊城。”
箫九点头,又蹙眉道:“骊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要怎么找他?你有把握他还在城中?”
“只要少主不死,他就一定不会离开骊城。”开玩笑,他好容易将少主弄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弄死少主,不看到少主死,他会甘心离开吗?
“放心吧,王后比我们用心,搜查全城这么多次都没找到,那只有一个可能。”我托腮想了想,我们如此风骚引人注目的祭司大人怎么可能翻遍全城也没人见过?
他在城中,城中客栈民宿又都没有他的踪迹。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委屈自己,藏污纳垢的乔装自个儿?低调是不可能的。
我想了半天,手指忽然在桌面一敲,问道:“小九哥会飞檐走壁吗?”
“恩?”箫九不解。
我又问:“小九哥一定做过江洋大盗吧?”
他额头青筋小跳。
我凑近笑道:“那相比翻墙越户这种事对你不难,是吧?莫要跟我谦虚哟!”
箫九兄黑着面瞪我,“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起身倒在床上,陷在软绵绵的锦被里道:“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去找骊城中最有钱的人,做一回江洋大盗!”
二十八
我从深夜一觉睡到暮色四合,直到箫九兄很不好意思的在三步之外咳来咳去,我才不太甘愿的睁开眼。
窗扉开着,被清风推的吱呀吱呀,幽暗暗的暮色里青白的月色点点透出来,我伸了个懒腰,咧嘴对箫九笑道:“早啊小九哥。”
他干咳一声,“已经要入夜了。”
嘴巴干的厉害,我起身倒了一杯水,箫九将一张纸条递在桌子上,我一壁喝水一壁扫着那张纸条,“胡商福禄?这是什么?”
“你让我打听的。”箫九蹙眉看我,“难道你忘了?”
“怎么会!”原来他今天一天不见去打听骊城中最有钱的人了啊……我有些心虚,拿过纸条瞧着上面的名字来历,甚至还有地图,不由感叹道:“小九哥办事真有经验啊!一看就是老手!”
他显然不太喜欢我的夸奖,不搭理我,只是严肃的问道:“我们现在去?”
“去。”我将纸条折好揣在怀里,对他笑道:“去吃饭,我饿了……”
箫九额头青筋小跳,我讨好的眯眼笑,“救人很重要,但是也要先吃饱了啊,我被关在牢里都没吃东西……人没救到我先饿死了多不划算啊……”
箫九很是无语,起身道:“我去吩咐老板送饭上来。”
“不用不用。”我拦住他,随意将散发一箍,道:“我们来骊城好几天了,也没去领略一下风土民情,今天我们出去吃。”
他有些惊讶的看我,欲言又止,估计是对我吃货的心情表示不能理解。
我也懒得解释,扯着他出了客栈,一路觅食。
这一路我和箫九都没闲,我吃饱了,他的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最后我们在一家元宵摊前停了住。
“骊城真是汇聚了各地特色啊,居然有元宵!”我很兴奋,非常,打从我重生来就没见过元宵这玩意,没想到会在这个边陲小镇见到,真是睹物思乡啊!
我很忧伤的要了两碗元宵,箫九兄冷冰冰道:“我不饿。”
我有些为难的看他道:“其实……这两碗都是我的……”
老板盛了两碗热腾腾的元宵端上桌来,箫九兄终于忍无可忍,一手夺过了热气腾腾的元宵,低声道:“你还没吃饱吗?!”
我有种被横刀夺爱的心疼,瞅着元宵,可怜兮兮道:“小九哥你是在怪我花光了你的银子吗……”
他脸色一黑,将元宵狠狠递到我眼前,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还有心情吃,难道你不着急吗?”
“急!”我埋头咬了一口圆滚滚的元宵,黏糯糯的皮儿,花生馅儿的汤汁一下子溢了满口,我被烫抓耳挠腮,囫囵不清的道:“非常焦急……焦急难安!”
箫九兄瞪我。
我一壁吃一壁解释道:“小九哥不了解我,我只要一着急一紧张就容易饿,非吃东西不能安抚我的心。”
“胡扯!”箫九兄丝毫不信我。
我就有些不明白了,瞥眼看他问道:“哎我说……小九哥怎么突然变的这么着急啊?”
王后抓的不都是我们魔教中人吗?少主,长欢,还有冷护法……
“哦!”我恍然大悟,激动的一口吞下元宵,烫的心肺都烧起来,锤着胸口憋出来道:“难道你……你喜欢……”
“休得胡扯!我和冷姑娘之间青青白白,哪里来的私情!”箫九兄有些恼羞成怒,不敢正脸对我,燥的耳根子都烧起来了。
否认的也太快了,有奸|情。
我尽力压着澎湃的心,低头逗他道:“我有说你喜欢的是冷百春吗?不能是长欢吗。你这么着急着否认怎么瞧都像做贼心虚,此地无银……”
他恼羞成怒的一拍桌子,震的汤碗乱晃,我心肝儿乱跳。
“你莫要胡言!我只是想尽快救出人,好证明此事与碧城无关。”他黑着面起身,“你若今日不救人,我就先行一步了。”
居然真生气了,拔腿就要走。我慌忙抹一把嘴扯住他,顺势抱住他手臂,谄媚的笑道:“别生气嘛,我其实也是想用吃东西来掩饰,实则打探情况。”
“打探情况?”他不信我,“还有什么情况需要打探?”
这个我可真没扯谎,我从城头吃到城尾,从各样的小贩口中得知骊城中最富有最奢靡的府邸就是胡商福禄的府邸,比骊城宫差不了多少,其次是另一名胡商金壁辉的府邸。
而福禄是一个肠满肚肥,满面油光的大胖子。金壁辉是个有名的胡姬商人,是个美人。
“所以呢?”箫九兄很没眼光的猜疑我,“你想说明什么?”
我对他很失望,“所以我们要去金壁辉的府邸找祭司大人啊。”
他还是不能理解,我看天色尽黑,月黑风高正是行动时,就让他先带我赶路。
胡姬金壁辉的府邸果然很是奢靡,虽不如骊城宫大,但红墙琉璃瓦颇有些深宫内院的感觉。
箫九兄带我翻过红墙,落在院内,锲而不舍的问我,“你还没告诉为何来此?”
我扯他蹲下,压低声音道:“我们祭司大人有两个极为显著的个性,其一坦荡荡的风骚,其二低调的洁癖,难道你没发现他总是着白衣吗?大侠才爱穿白衣,他个魔教祭司爱穿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箫九兄点头,补充道:“其实正常的江湖中人都不爱穿白衣。”
“为何?”我不解,难道不是所有大侠都爱白衣长剑,衣袂当风吗?
箫九兄冷静的解释道:“容易脏,打架不方便。”
我握拳在掌心一敲,“有道理!原来这一直都是以讹传讹啊……”
等到巡夜的守卫离开,我偷偷摸摸的要出去,箫九兄拎住我的衣领,无奈道:“你还是没有告诉我。”
我恍然大悟,解释道:“祭司大人那般风骚又洁癖的人断然不会委屈自己混迹在百姓当中,肯定是哪里舒坦往哪里去,且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啊,王后一定不会搜到骊城首富的府邸,我们祭司大人可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会想不到这里?”
“那为何要来金壁辉府邸?”箫九兄还是不得其解,“不是该去福禄那里吗?”
我叹口气,道:“因为福禄是个肠满肚肥又满面油光的胖子,我们祭司大人是个洁癖,怎么忍受得了?当然来胡姬美人这儿了。”
我看到箫九兄暴跳的青筋,和隐忍艰难的脸,安慰道:“魔教中人总是很出人意料的,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思量。”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智慧受了侮辱,再不搭理我,拎着我的领子一路凌空掠到正院大厅的飞檐上。
有些高,脚下打滑,我胆战心惊的死死抱着他手臂。
他问我道:“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找?”
我探头往下面瞧了瞧,瞥见有个丫鬟摸样的小姑娘捧着香炉熏香打回廊下走过,我抱紧箫九兄道:“下去截住那个小姑娘。”
他应了一声,又拎着我飞空而下,突兀的拦在小姑娘面前。
可怜的小姑娘被吓到娇躯一颤就要惊叫出声,箫九兄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一手扼住她的脖子。
我也赶忙托住她失手要落地的香炉,一匣子的香料翻出来,生香腻人。
箫九兄麻利的拖她入旁侧的花木扶疏中,低声威胁道:“敢叫出声就要了你的命!”
果然是老手!风范十足!
我看着脸色白的跟鬼一样,魂不附体的小姑娘也凶神恶煞的道:“我们只想打听个事儿,小美人最好乖乖是听话,不然我这位哥哥可不会怜香惜玉!”
看她额头渗出密密的冷汗,我继续道:“我问,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懂了吗?”
她惊魂未定的点头。
我满意的问道:“你们府中最近几日可来了位穿白衣,笑眯眯,风骚十足的男人?长的是极美的。”
小丫鬟眨眼看我,点了点头。
我又问道:“如今可还在府里?”
她也听话的又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手中的熏香,试探性问:“这香炉可是给他送的?”
她惊恐恐的看我半天,待我使眼色让箫九兄手上用力,她才慌忙不已的点头。
我托着香炉,眯眼笑道:“那他在哪儿?这香炉就由我替小美人送去吧。”
奸臣直播间 第125章 一百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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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迎真出了宫先回了大理寺只点了几个人随他出京去找人,然后直接去了许府。
阮流君惊讶的迎了出去,以为他是有什么紧要的事要在去找陆楚音之前与她嘱咐,谁知他见到阮流君只是与她说:“圣上命我出京一趟,来去可能需要三四日的时间,这几日你好生在府中待着,若是有事就命人去找阿守为你办。”
阮流君有些惊讶的问他,“你来……只为了说这个?”
裴迎真却无奈的笑了,“我是怕你找我没找到着急,所以来跟你说一声。”
阮流君那句‘你可以让阿守来告诉我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就压在了嘴里,怕说出来他不开心,便只是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路上自己多加小心,以后若是你有什么公务要办,不必这般亲自过来,找人通知我一声就是了,你的事要紧。”
裴迎真十分无奈的将她望了又望叹气道:“行吧,那我下次不来了,那我走了。”转身便要走。
阮流君忙拉住他,上前两步看他问道:“你生气了?”
“生什么气呢?”他问阮流君。
阮流君看着他好笑道:“生气我没有领你的情。”又道:“裴大人如今可是愈发的小气了,这样便生气了。”
裴迎真看着她笑了笑,伸手抱了她一把道:“逗你玩的,好生在府中等我回来。”
阮流君抱着他“恩”了一声,亲自将他送出了府。
看着他走远了,才回了屋中又开了天眼买了陆楚音。
这个时辰,陆楚音应该是还没到静云庵吧?她记得静云庵离京都是两个时辰左右的路程?
果然,那天眼打开,光幕里是在马车中,陆楚音趴在侍书嬷嬷的膝上睡觉。
侍书嬷嬷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脸上难得又轻松又愉快,她其实……是希望陆楚音能够离开皇宫,去一个不需要让她活的那么辛苦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她想太后在天之灵也是这样想的。
她这些日子瘦了许多,从前她圆圆的脸,总是挂着笑,像是永远不知道人间烦恼一般,可如今……她总是不开心。
侍书看着她沉睡仍然皱着眉头的脸禁不住眼睛一红,她曾经也是太后手心儿里的宝贝,被太后疼着护着长大的,若是太后知道她如今成了这副样子,一定心疼的睡不着觉。
那马车摇摇晃晃行的不快,在下午的时候到了静云庵前。
侍书轻轻拍了拍陆楚音的背,语气轻快的道:“姑娘,咱们到了。”
陆楚音这才醒过来,坐起来在那马车里缓了半天的神儿才被侍书扶着下了马车。
今日日头不好,阴沉沉的发暗,静云庵在这山峦之中窝着,又清幽又荒芜,只是那门前打扫的干干净净,连那匾额都擦的发亮。
门口有位小尼姑在扫地,瞧见有马车来便扭头看了一眼,登时一喜的拿着扫帚就跑了过来,“陆小师妹!你怎么回来了?!”
陆楚音被她叫的有些恍惚,她从小跟着太后在静云庵中长大,大大小小的尼姑师父都认得她,还有些训过她,因她年纪小,都叫她小陆师妹,陆小师妹。
陆楚音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缓了半天才歪头对她笑了笑,“静康师姐,我回来了。”
那叫静康的小尼姑便喜的一把抱住了她,笑的眼睛都不见了道:“我还以为陆小师妹随着老太后再也不回来了!”提起老太后她又神色暗了暗,松开陆楚音合掌道了声佛号,安慰陆楚音道:“老太后的事咱们都听说了,师父一直在为老太后诵经,陆小师妹切莫太过伤感。”
陆楚音笑了笑道:“我已经不伤感了。”
侍书怕山中湿气大又凉,不好多在外面站着,便催静康快些去禀报师太,进去再叙旧。
静康一拍脑门,忙一溜小跑的跑回了静云庵。
不多会儿庵中师太与平日里与陆楚音玩的要好的尼姑便都出来,熙熙攘攘的将陆楚音迎了进去。
听说陆楚音又回来了,要在这庵中住些日子,便又着急忙活的将从前陆楚音住的斋房给收拾了出来。
等陆楚音同师太说完话带着侍书一进那斋房便觉得一暖,小师父居然还给她烧上了炭盆,将斋房烧的暖烘烘的,满室皆是沉沉的檀香和松木香。
陆楚音做到榻上,伸手摸了摸松软的被褥,莫名其妙眼睛就红了,她像是有了归处一般。
跟进来的静康道:“被褥都是新的,昨日可巧太阳好,都晒过了睡着可舒服了。”又将取来的素衣放在床头道:“这些也都是新的,没人穿过,我是按照你从前的尺寸拿的,如今看你……”她上下打量了陆楚音一番,“好像是瘦了,也不知合适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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