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资格测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下凉
然而概率低至如此,仍有前仆后继的人上前押注这可是一万倍!赌一个铜板试试看嘛,万一中了呢,也是个大数目!
沙瑞亚来的正巧,正逢这月“幸运者□□”即将开奖时间。
他压的数字非零非整,毫无奇特之处,赌徒们好奇看一眼出手阔绰的男孩儿,不以为意的又撇过头去,讨论烟酒女人。
沙瑞亚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压这么一个奇怪的数字,他却毫不后悔,寻了休息长椅坐下,静静等待开盘。
夜幕降临,开奖荷官换了新人,不是上次阴险狡诈的老头子。
新荷官背后紧跟着男爵府管家,他高大身影一如既往裹在三件套里,神色阴沉高傲,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似乎是来做公证人的,在瞥见紧张人群外远远坐着的沙瑞亚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这让沙瑞亚有些意外,他扬起嘴角露出阳光假笑,也冲管家回了礼。
新荷官转动□□后的发条,巨大细长的指针飞速转起来,在赌徒们震耳欲聋的吼叫中逐渐降速。
0800、0760、0730、0700、0680……
0671.
那个毫不起眼、非整非零的数字上,竟压有一个金灿灿的硬币。
奇迹!这意味着什么,这一个金币将变为一万个,那是什么概念!
见证历史奇迹围观的赌徒们欢呼起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几近震破楼顶,均急忙火燎的问是哪个上帝宠儿下得注,仿佛自己中了奖般激动不已。
而真正的赢家沙瑞亚,则愣愣的坐在长凳上,维持坐姿,手脚冰凉。
一个视线越过欢呼的人群紧紧打在美貌少年的脸上,他下意识望过去,正对上管家阴霾沉郁的目光,这是想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实体怪物,张开獠牙将他吞噬般,凶恶而热烈。
他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突然,男人笑了,他笑起来其实是极英俊的,只是常年阴沉着脸,不曾有人敢正视对上他吃人般的目光。
男人轻轻张开嘴,优美的唇形仿佛在说什么,沙瑞亚背后发冷,他清楚地认出,男人在说他的名字。
sariel……
舌尖轻点在上颌,温热气息包含爱意一同涌出,念出这个令人心思缭绕的名字。
沙瑞亚记不住他是怎么回的家了。
光怪陆离的金钱璀璨光泽遮盖住一切视线,管家招呼赌场小厮帮他搬了整箱金币回家,他瘫在沙发上望向天花板出神。
这个家无比破旧,却是由老家最好的家具组成的,他有了钱,本应去换个更大更豪华的住所,他却无法想象自己住在别处的情景。
窗外繁星高挂,只有蝉声还回响在夜空。
只听一个急促踉跄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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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尖细的女声兴奋激动:“沙利,我该死的吝啬哥哥同意我离婚了!咱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沙瑞亚疲惫全无,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跃起:和这个老女人光明正大在一起?开什么玩笑?!
他眼珠子一转,装出虚弱不已的声音:“太好了,安洁,再没什么能阻拦我们的爱情了。”
安洁莉娜敏锐的捕捉到他的虚弱:“沙利,你怎么了?生病了?”
“是的,不小心感冒了,”沙瑞亚假装咳嗽几声,“我刚吃了药困极了,先睡了。我怕传染给你,咱们明天再见面。”
安洁莉娜虽依依不舍,也关心他几句,走了。
趴在门上,听贵妇人高跟鞋声走远,沙瑞亚迅速一跃而起。他把整箱金币塞进床下,抓了一把,约莫几百个塞进袋子,从后门一溜烟去了男爵街。
已然深夜,赌场吆五喝六的声音弱了,酒馆仍华灯四起。黑洞洞的街上,那些装饰豪华的门仿佛怪物张开的血口,露出奇异的七色的光。
沙瑞亚拐进花楼,蹲坐门口昏昏欲睡的老鸨瞬间起身,挤起一脸笑迎上来。
“什么风把我们幸运儿吹来了,”她一身廉价香粉气争先恐后的向沙瑞亚身上扑,“快和我说说话,把好运气分我一点儿。”
沙瑞亚尴尬笑笑:“消息传的可真快。”
“可不是吗,”老鸨大惊小怪的笑,“整条街上都羡慕你的好运气,刚才姑娘们还说,沙瑞亚又帅又有钱,简直是上帝亲儿子。”
“别吹我了,”沙瑞亚扯扯嘴角,“艾尔嘉在吗?”
听到这个名字,老鸨脸上褶子又笑成一朵大花,她捂着嘴呵呵的尖笑,冲着花楼走廊一排昏黄暧昧小屋子叫到:“艾尔嘉,你这个好运鬼!我们的幸运子又来找你了!”
闻言,小房间里扭扭捏捏走出一个女孩儿。
她一头红色卷发,眼睛是祖母绿宝石般翠绿澄澈,她不过十六七岁,神情害羞雀跃。她就像林间小溪旁突兀长出的野草莓,如此生机勃勃、惹人怜爱。
即使知道这副模样只是花楼姑娘伪装的一贯伎俩,沙瑞亚仍为此心动不已。
“你来啦。”
“嗯。”
在老鸨娇笑声和撺掇中,二人进了艾尔嘉的小房间。
艾尔嘉一如既往的乖顺的要帮他脱去衣服,昏黄灯光下,她有些缺陷的容颜看上去完美无瑕,可沙瑞亚却一时失了兴致。那双小手抚上他胸膛时,他猛的把人推开。
在艾尔嘉受伤错愕的神情中,沙瑞亚迅速回过神来,他勉强笑笑:“抱歉,我今天好累。还是算了吧。”
艾尔嘉没说什么,这位全镇女子的梦中情人性格实则乖戾,她明白的清楚。过往,这位少爷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默默给沙瑞亚铺好床,沙瑞亚换了睡袍躺下,她才小心翼翼的靠在边上。
他们认识很久了。
艾尔嘉是家中第六个女儿,本就穷得叮当响的家为了生儿子更是入不敷出,无奈之下,新出生的艾尔嘉卖给了隔壁生不出孩子的夫妇。祸不单行,养母在她五岁时惊喜怀孕,原先掌中宝怎么看怎么累赘,便把她卖给别人做童养媳。那人见她长大后标志可爱,高价买到了花楼。
她的一生,便在从未爱过她的几个家庭中辗转。
当第一次来花楼的沙瑞亚对上她的视线时,她仿佛找到了救赎。那是一抹炽热又清冽的阳光,率直又无法抵挡的打在了她再无生气的花田。
沙瑞亚再次来花楼,也只找她,这让姐妹们嫉妒不已,明着暗着排挤她,可她毫不在意。
即使相处久后,知道沙瑞亚性情与表象完全不符,也从不碰她,似乎花高价找个姑娘只是找个睡觉的地儿,她也心满意足。
沙瑞亚枕在柔软芳香的枕头上,却毫无睡意。
他闭上眼,一切离他远去,他浮在梦中,睥睨这世界,思绪飘远。
他不会留在杜鹃镇的。
安洁莉娜那个老女人,对不再发愁金钱的他再无价值;艾尔嘉随合他心意,可惜是人尽可夫的花楼女子,说不定肮脏带病,他来花楼只是逃避现实而已。
他想好了,他要去城里买栋大房子,雇几个佣人,娶个城里姑娘。
是的,这才是他完美的、神眷的一生该成为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男爵:我更改了栓人计划!他有了钱是不是就会爱我了!!
安洁莉娜:我觉得我哥是个傻逼。
特丽丝:附议。
沙瑞亚:不好意思,有了钱谁还待着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我怀疑你脑子有问题。先走一步。
谢谢暮色苍茫、薄绿的雷,还有星月小兔给老坑的手榴弹……
老坑大纲完整,会完结,不过估计要在这篇完结之后了……
gowktown篇幅缩减到7章,预计明天结束,么么
第62章gowktown(六)
沙瑞亚失踪了。
仿佛这世上从未有过这人一般,销声匿迹了。
安洁莉娜疯红了眼,用斧子剁开木屋破门,扬起尘土一片。黑漆漆的内里如同在嘲讽她的愚蠢。她四处都找寻过了,甚至破烂的福兰特家,都撕开拦路的特丽丝,冲进去翻了个遍,可毫无沙瑞亚踪影。
镇上人都在传沙瑞亚发了横财,去城里过富贵日子了。
日复一日,破木屋静静遗忘在背阴的街角,成了昆虫根据地。
安洁莉娜开始酗酒。也许热辣酒带来的短暂幻梦,才能让她遗忘负心的、花言巧语、自私自利,又俊美动人的年轻爱人。
克劳德还未发现地契失窃,也不知道心心念念的孩子早已流产,生活、一切,都还在正轨上,平淡无奇又毫无乐趣的运转着。
这样平静的表象只持续了两周。
假面,被一条鲜活生命的消亡所打破。
克劳德纳的第二个小妾,被安洁莉娜活活打死了。
她是个内敛沉闷的性格,什么气都忍着不吭声。被分配重活也好,被正妻嘲讽也好,一切都受着,可这样隐忍求全没有好结果,死的时候,她遍体鳞伤,最新鲜的伤口密布整个消瘦白皙的背,还在渗血,她甚至双眼怒睁,死不瞑目。
尸体被早起到地主家报道的一个长工发现,吓得丢了魂,小妾的惨死便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镇都兴奋地聊起最新八卦,每个讲述者都描绘的活灵活现,好像小妾死的时候,他们正在旁边看了全程似的。
他们添油加醋,把早就积怨已久的地主一家人,描绘成饮毛茹血的残忍剥削者,说他们残暴无端,说一定是小妾偷情被发现,克劳德暴怒打死的。
克劳德和安洁莉娜试图把这丑闻压下去,可没用,方圆几里的小镇太小了,谁家猫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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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狗打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不要说这种少见的地主家丑闻。
一时间,声讨克劳德残暴、虎毒食子,成了小镇最新流行的乐子。
大街小巷玩泥巴的小屁孩传唱起顺口溜:“克劳德地主不是人,闲的没事杀小妾;克劳德地主是什么,是恶魔!”
小妾娘家正巧是镇上有名的泼皮,穷的叮当响,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那种,见女儿死了,死的还那么惨,立刻打起歪脑筋。
小妾两个四十多娶不到媳妇的哥哥直接睡地主家门口,一见有人进出就开始哭,表演哭天抢地,赶也赶不走,躺地上打滚,引得镇上闲人都来看热闹。
这两个老光棍根本不要脸的,有人看,戏演的更欢,能连哭带骂一整天不重样,克劳德老脸实在挂不住,问他们要怎样,两人狮子大开口要五千金币。
放在以前,5000金币虽是个大数目,肉疼一下也拿的出来。可前几日刚置办了新农场,又被安洁莉娜要去5000金币,克劳德还真一时没有。他低声下气的求二人宽限几天,二人一想撕破脸也不好,爽快答应了,站起来就回家。
克劳德向安洁莉娜要钱,安洁莉娜冷笑道没有。
他意识到不对劲儿:“你有什么大花项能把5000金币一下子花完?”
安洁莉娜自然不会把自己害特丽丝流产拿钱封口的事儿说出去,搪塞过几日给他,心中则慌了起来。
事到如今,安洁莉娜冷静了,被自己过往举动吓出一身冷汗:她万不能和克劳德离婚。她起初被沙瑞亚迷花了眼,现在一想,克劳德虽粗野愚钝,却是个能干实事的地主,她若离婚,吃香喝辣的日子就没了。
可若拿不出这5000金币,克劳德一定会起疑。
安洁莉娜思来想去,低头去求特丽丝。
特丽丝气笑了:“当初说好的你给钱,我封口,怎么过了几天反悔了?我当你是贵族出身,原来也是个不讲信用的烂人!”
安洁莉娜丢尽了脸,好说歹说,特丽丝毫无松口之意。她急坏了,一咬牙,想起了男爵哥哥。
她站在豪奢巍峨的男爵府前出神。
年轻时,她也曾居住在这华美庭院,与贵族小姐们一起谈笑风生,谈论最流行的风向,谈论艺术、文学、政治;而如今她青春不在,眉眼间满是算计狡诈,变成了当初最厌恶的时俗吝啬的村姑。
她甚至,要为了5000金币拉下脸去求决断多年的哥哥……
想着不能再坏的未来,她一咬牙按下门铃,却迟迟无人应答。她慌了神,一遍又一遍按铃,可毫无反应。
抬头望去,男爵府阴森森的无数个小窗子,好似怪兽暗中观察时嘲讽的视线。
她完了。
克劳德不堪重负,对外公布是安洁莉娜嫉妒成仇打死的小妾,又偷偷给了流民们钱,让他们传播安洁莉娜的坏话;特丽丝也瞄准时机,开始散布自己被安洁莉娜打流产的事儿。
风向标变得快极了,早看不惯安洁莉娜贵族小姐眼高于顶做派的镇民们,开始怎么恶毒怎么讥讽安洁莉娜。
事情最后闹得太大了,惊动了教廷。
流言突然变了风向。他们不再高声咒骂安洁莉娜为妒妇,而是小声议论她是魔女,是恶魔附身。三人成虎,很快,安洁莉娜吃小孩、喝鲜血的流言绘声绘色的传播开来。
一日,裹着圣洁长袍的教廷人员礼貌的敲开地主家门,希望“调查安洁莉娜”,克劳德大手钳住不住挣扎撒泼的妻子,亲手笑呵呵的把她递给教廷。
审判日到了。
教廷人员威仪肃穆的列数安洁莉娜疑似“魔女”的罪状,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镇民开始有模有样的“揭发”她,什么“喝鲜血”,什么“与数十人偷情”等等,绘声绘色的描绘成世界第一大恶人。
毫无悬念一边倒的审判过去,失心疯的安洁莉娜被架上十字架,燃起火焰。
她再无高傲美艳的贵妇人样,多日审判让她心力憔悴、神崩溃,她披头散发,面对神色狠毒轻蔑的众人只是呵呵的笑,然后消散在通天火焰中。
这位明艳动人,风情遍布十里小镇的贵妇人,最终也因小镇回归一焦炭。
而容忍恶毒“魔女”多年的克劳德一家人,反倒成了英雄。
苛税、剥削、常年无子一定因为“魔女”从中作梗,瞧瞧,克劳德在安洁莉娜死后,给每个长工长了10个铜板的工资!他真是慷慨仁慈的好地主!
可平淡的好日子不长,一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晴天,男爵府来人了。
他们均穿着熨烫的一点褶皱都无的制服,礼貌又霸道的要求克劳德迪克森立刻将所有人员移出新农场。
在克劳德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嘶吼中,打头的高个神气的亮出一张地契。
呵,瞧瞧!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持有此证的人具有农场所有权。
如蝗虫过境,男爵府的人给农场各处换了锁,又行云流水的给农场长工换了东家,一听工资比之前多10铜板,没有一个长工有忠诚心可言,全数变卦。
克劳德是卖掉旧农场,加钱买的大面积新农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没了地,没了人,安洁莉娜一死,那5000金币也不知去处。
他一夜之间破产了。
他想不明白这一系列变故是如何发生的,他本来事业蒸蒸日上、还神奇的有了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孩子,然后如镜花水月全数消散,无一丝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呢?
无法接受事实的克劳德放纵在酒馆、花楼,逃避现实。
他变本加厉的对小妾们施暴,另一个小妾不堪重负,卷着剩下财产逃回娘家,克劳德所有怒气便集中在特丽丝身上。
她麻木着、拖着沉重痛苦的身躯回到阴暗潮冷的娘家,照顾病床上的老母亲,再接受她的冷嘲热讽。
迪克森家没了任何入来源,克劳德还维持之前大手脚花钱水平,很快入不敷出。他摔着酒瓶子,醉醺醺的冲特丽丝要钱,然后开始新一轮的打骂。
特丽丝没有办法,无钱买药,再这么下去饭都要吃不上,她只得去做洗衣女工。
昔日地主小妾沦为洗衣女工,面对的只有仇富镇民的轻蔑嘲讽。
老母亲躺在床上,哼唧着小儿子的名字,哭着闹着想见天使般乖巧甜美的小儿子,然后咒骂特丽丝没用、无能,都是因为这个拖油瓶赔钱货姐姐,沙瑞亚才会离开这个家。
特丽丝终于崩溃了。
如上紧马达在各种重压下工作太久的机器,那根弦绷断了。
她一头扎在冰冷的洗衣盆中,再未能抬起身子。
当来取衣服的订单主发现她尸身时,她乱糟糟的头发上甚至爬满了蛆虫,整盆水恶臭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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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照料的老母亲饿死在了床上,临死前,她还蜷缩在地板上,手无助惶恐的向前抓着,仿佛幻梦中,那里有她乖巧懂事的小儿子。
沙瑞亚回乡那天,下起了雾蒙蒙的小雨。淅淅沥沥飘洒的小水珠,落在沙瑞亚微卷的金发上,好似花瓣上的朝露。
他为特丽丝和老母亲打了最好的黑木棺材板,十里八乡的人都夸奖他是“孝子”,“发财不忘本”
发丧那日,一切冷清极了。
沙瑞亚裹着黑色西服,心情复杂的蹲下身去,抚摸墓碑上冰冷的、石刻的两个名字。
纸花焚烧成灰,无助飘扬在冷风中。
没有了两个累赘,他也再无回杜鹃镇的理由。他该高兴的,可好像,一切真的发生后,也没有想象中快乐。
他起身归去,一回头,却对上一张阴沉僵硬的脸,将他吓得一个恍神。
裹在板正黑西服的高大男人,正是那男爵府管家。
他来这里做什么?
男人朝他颔首,放下手中一捧白菊花,双手合十祷告一句,转身要离去。
沙瑞亚在一旁愣愣望着他,突然太阳穴一阵刺痛。刹那间,万千奇异的碎片闪过脑海,头晕目眩,让他吃力的弯下腰去,脑海内声音告诉他,追上他,不能放他走!
下一秒,一双冰冷却有力的手扶住他,在他未曾开口说话的档儿,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凑到耳边说道:“希望你不要再变成……这样。”
沙瑞亚久久才抬头,男人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只余清冷雾气将他刺骨的包围。
沙瑞亚没有立刻回城里,而是鬼使神差的回了破木屋,躺在僵硬冰冷的破床上,望着一如既往黑漆漆诡异斑纹的天花板,沉入梦乡。
清晨,他被敲门声吵醒。他本不想去理,可来者不折不挠,硬是要把他弄醒,他只得披上衣服。
开门,裹在熨烫的一丝褶皱都无的白袍里的教廷人员映入眼帘。
沙瑞亚被那片毫无尘埃的白一瞬恍了神,随即挂上笑容:“实在失礼了,教廷的先生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把人请进屋,才看清为首的中等个头的青年男子,竟是镇上主教帕斯特。
帕斯特开门见山:“近日,有人向教廷举报男爵是同性恋,指出你前日在男爵属下赌场中的“幸运者□□”大奖,是男爵试图追求你故意所为,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沙瑞亚泡茶的手怔在原地,差点把茶杯打翻。
什么跟什么?男爵是同性恋?还牵扯到了他?
他急忙开脱自己:“主教大人明鉴啊!我赢得大奖,其中有没有猫腻我不知道。开奖时,围观群众有几十人,他们都能证明赌注是公平开奖的!”
帕斯特温和笑笑:“不要着急,你再好好想想,开奖时,男爵真的和你没接触过吗?”
沙瑞亚头摇的拨浪鼓一样:“真没有!我和男爵没有任何关系,我甚至从没见过他,更谈不上什么‘追求’。”
他咬牙,斩钉截铁:“主教大人,我怀疑,这是眼红嫉妒我中奖的人的恶意污蔑!”
帕斯特示意他冷静:“教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恶者,也不会污蔑任何一位好人。”
一旁教廷人员又询问他中奖前做了什么,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儿,沙瑞亚事无巨细的说了,甚至说花楼艾尔嘉可以证明他是异性恋。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一行人消失在视野,沙瑞亚不知为何心悸不停,左眼皮突然跳动起来,仿佛预示一场暴风雨将要来袭。
希望是错觉,希望只是他太过敏感。
但上天没有听到他的祈祷,三日后,飓风将至。
约莫五点,街上便传来巨大的嘈杂声,比起节日庆典时人群欢呼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沙瑞亚这几日睡眠很轻,总是不明不白半夜惊醒,声音传来那一刻,他便下意识起身,平复不住心悸。
他迅速套好衣服推开门,正迎上隔壁邻居凑热闹,便问道:“怎么了?大清早这么热闹。”
邻居是个粗壮老太太,一见是沙瑞亚,立刻拉住他胳膊,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我可怜的小沙利,遇到这种事你怎么不和奶奶说哦!”
沙瑞亚一头雾水,心中隐约感觉不妙的事发生,他急忙挣脱:“难道?”
老太太解释开来:“那个‘追求’并威胁你的恶心同性恋被教廷抓了!以后你不用怕了!”说着,她又喋喋不休的咒骂起来:“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同性恋,我的老天啊,这种人必须下地狱!”
从老太太描述中,沙瑞亚才明白了完整事态。
教会判定:男爵“追求”沙瑞亚不成,怕是同性恋的事暴露,便试图威胁其封口,将巨奖暗箱操作给沙瑞亚,并强迫他离开小镇。
教会陈列出证据,十里八乡的镇民都认为“若不是男爵用钱威胁沙瑞亚,孝顺乖巧沙瑞亚一定不会抛弃姐姐和重病母亲的”,并列出采访当事人沙瑞亚记录,沙瑞亚极力否认二人关系,可见男爵对其威胁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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