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归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成z
第57章思之如狂
天色朦胧,小与林芝遥来到溪边,取了马,将失烟霞驮在马上,往云淮城方向去。
云淮城位于东楚和西楚的交界地段贺兰山脉,属于东楚管辖。四面环山,占天险之利,易守难攻。
两人计划先潜入云淮城,由此借道去西楚望城,再择机从望城去南越都城新阳。这是两人仔细商量后决定的路线,二楚边界地带鱼龙混杂,充斥着守城的士兵军官和胆大的商人旅客,正因为军事价值高,五行殿在这一带几乎没有多少影响力。倘若直接从东楚走洛河去南越,极有可能被五行殿的人截获。
尽管如此,这仍是一段漫长而艰险的旅程,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两人行踪又极易暴露,只得刻意避开大路,从偏僻小道穿梭,白天找隐蔽的地方休息,晚上在夜色掩护下赶路。
一晃十多天,三人终于顺利到达云淮城,守城将领莫衡之是东楚名门之后,年纪虽轻,行事却谨慎稳重,城门把守极为严格,每日只在午时开门,需经三重盘问,方可放行。
两人到城外时已错过开城门时间,林芝遥骑在马上,嘴角上扬,朝小道,“你狐族幻术高超妙,我看那日你对付白鹇驿的守卫,简直不要太轻松,今日这道关卡,也交与你来。”
小幽幽吐气,“要你何用。”
林芝遥道,“你是神明之子,我崇拜你。”
小道,“我不是。”
林芝遥笑道,“现在你说,该怎么办?”
小道,“很明显,我们三个根本进不了城,只能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想办法潜进去。”
林芝遥仰天长叹,道,“神明啊,我对你真失望。”
小忍不住想打她,只道,“林师姐,你别胡言乱语了,进城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时间越长,城中防备越来越严。”
林芝遥敛了笑意,拍了拍正在熟睡的失烟霞,喝道,“喂,小臭屁,该醒了。”
失烟霞横趴在马背上,揉了揉眼,茫然看着她们。
小道,“让她睡好了,何必折腾她?”
林芝遥道,“我们这趟辛苦都是为了她,你看她这模样,半点不上心,丝毫没有感激我们的意思。”
小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命,本来就是个可怜人。”
林芝遥笑道,“我看让她嫁给德宇帝挺好的,说不定那暴君根本治不了她。”
小想象着德宇帝面对崩溃大哭的失烟霞束手无策的模样,忍不住被逗笑了,林芝遥吹了声口哨,朝她微微抬首。小觉得,林芝遥自离开五行殿之后,本性越发暴露,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简直不像个女孩子。
她可是离族人后代呢,小心怀敬畏地想身体里流淌着放浪不羁的血,骨子里铸着坚忍不拔的灵魂,承祖先之志,在荒土之上流浪,饮山泉,食松柏,矢志不移。
“聂小。”
小偏过头看她,林芝遥道,“守城士兵马上要交接了。”
小道,“你怎么知道?”
林芝遥瞥了眼城墙之上,道,“我看到有几个守卫去撒尿了,这些人就是这样,一到要交接的时候就开始松懈下来,撒尿的撒尿,聊天的聊天。”
小哭笑不得,“那就趁现在。”
林芝遥一跃下马,将失烟霞扛在肩上,三人在夜色掩护下靠近城墙,小手脚并用,沿着巨石砌成的墙面慢慢往上爬,遇到实在没有下手的地方,便掏出匕首,插入石缝,了好一阵功夫才爬到顶端,逮着一个时机,翻上城墙,劈晕守卫,从上面放下绳子,林芝遥在下面将失烟霞捆好,小便从上面将人拉上去。
三人择机换上守卫的衣帽,偷偷尾随在交接队伍的后面,下了城门,溜入城内。
次日清早,小找了云淮城的信使,给新阳东方氏写了封信,信中大致内容如下:
“新阳相府公子钰钧启,
寒梅吐蕊,瘦影当窗,年下将近,别君久矣。夜雨霖铃,风雪晦暗,时殷企念,辗转怀人,遂寄小笺,重叙旧时情意。
余此生奔波,山重水复,无闲暇之日,今送舍妹归宁,过云淮城,与越一山之隔。念初时与公子赴越东数月,朝夕相处,对弈泼茶,犹如昨日,今感怀嗟悼,思之如狂,对镜垂泪,不能自已。君若有情,承我相思,月初十,望城眉庄,赴我一面之约。
谨此奉闻,勿烦惠答。南河聂小”
信使装好信封,承诺尽快将信送达,小这才回了住的地方,顺路还给失烟霞带了鸭掌,给林芝遥买了橘子。
林芝遥靠在床上若无其事地剥橘子,怏怏道,“你这橘子买的不好,皮大肉小,不够塞牙缝啊?”
小一把夺走林芝遥刚剥出来的橘子,送了一瓣到嘴里,边嚼边道,“你出钱,我再去买。”
毕竟她眼下还是花着元牧的钱给两人买东西,而云淮城物价极高,一伸手半袋银子就没了。
林芝遥重新剥了一个,笑道,“不了,将就着吃。”
失烟霞啃着鸭掌,瞅了她两人一眼,不说话。
林芝遥道,“南越的人,初十能到望城么?”
小道,“不知道,如果没人来接应,我们得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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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从望城去南越。”或者东方钰根本察觉不到古怪,单纯地将其当做一封情书,只身赴约,那也挺悲惨的。
云淮城乃边塞重地,书信来往都得经人审查,她不可能在信中堂而皇之提到静萱公主,只能出此下策。
林芝遥道,“真是个包袱。”
小瞥了失烟霞一眼,后者毫无察觉,小对林芝遥道,“你压根没这么想,别刀子嘴豆腐心了,小烟霞领会不了你这套。”
林芝遥一口塞了一整个橘子,将手枕在脑后,道,“错,聂小,对我来说不是包袱,对南越来说,也许是个包袱。”
小微微一怔,半响,反问道,“不然能怎么办?”
林芝遥摇了摇二郎腿,道,“先看着办。”
小不再说什么,回了自己房间。
三人住的地方是云淮城一处偏僻民宿,没有官方营业许可,老板是个五大三粗,昨夜压根没有盘问就让她们住店,还安排了视野极佳宽敞明亮的房间。
小盘腿在自己房间坐下,刚闭上眼,一个温软熟悉的声音从耳后幽幽传来。
“夜雨霖铃,风雪晦暗,时殷企念,辗转怀人。”
“感怀嗟悼,思之如狂,对镜垂泪,不能自己。”
“承我相思,赴我之约。”
小险些昏厥,脸烧了起来,颤声道,“元……元牧。”
元牧嗯了声,道,“你什么时候会写这种情话?思之如狂,对镜垂泪?嗯?是不是寄错人了?”
小转身一把抱住元牧,将头埋在他怀里,又哭又笑,道,“你这人……真是。”
元牧道,“我人怎么了?”
小摇了摇头,感觉脸上好像没那么烫了,才埋着头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元牧,我想你。”刚说完,脸又烧起来了。
元牧将人抱住,揉了揉她头顶,道,“我说过,会来送你的。”
小笑笑,说实话,她真担心有些元牧会忘了这事,会对她不管不问,只道,“我相信你。”
元牧:“嗯。”
小道,“那封信呢?”
元牧道,“送出去了。”又道,“你这是在害人。”
小道,“缘何?”
元牧道,“你给那位公子写了这么一封信,不怕人家为你神魂颠倒,思之如狂?”
小笑道,“绝无可能。”
元牧道,“你如何笃定?”
小道,“东方兄知道我对他没有意思。”
元牧凝视着她,道,“你对他没有意思,那他对你呢?小,你不要觉得所有情感都是互相成就的,世上本就有很多人承受着求而不得的煎熬。”
小哑口,开始后悔起来,元牧指尖拂过她脸颊,抬起她下巴,柔声道,“你既然说,对他没有意思,那你的‘思之如狂’,到底是对谁说的?”
小望着他的眉眼,气血翻腾,呼吸急促,道,“我……胡乱写的。”
元牧笑笑,“嘴硬。”
小望着那俊美脸庞,冰雪笑颜,微扬的嘴角,心中直涌起亲上去的冲动。
元牧审视着她,道,“在想什么?”小直盯着元牧柔软唇瓣,吞了吞口水。元牧食指中指并起点了点她狂跳不止的心脏部位,道,“你别忘了,我会读心。”
小彻底败给他了,两人也不知谁先开始,亲在一起,由浅及深,唇齿交缠,良久才分离。
过了会,小忽然道,“元牧,你先前借我的钱袋,我快花完了。”
元牧哭笑不得,“再给你一袋好不好,别这个时候说。”
小道,“没办法啊,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走了,总要未雨绸缪。”
元牧搂着她,道,“我不走,还要跟你去南河。”
小点头,欣慰道,“太好了,先前,我跟林师姐两个人,总怕出什么差错,如今有你在,事情就稳妥多了。”
元牧嗯了声,道,“等到了望城,事情就好办多了。”
小道,“我这一路过来,根本没机会去通知南越那边,只匆匆写了封意味不明的信给东方兄,还被你截获了,说实话,我挺担心到了望城之后的事情,万一西楚不放人,跟我们抢公主,那可怎么办?”
元牧淡淡道,“西楚会放人的,我已经交接好了。”
小:“???”
元牧道,“你离开洛水那天晚上,我跟你提过将公主送往南越,避开水路,所以料想你此趟会从云淮城走,可你想过没有,南越想要留下静萱公主,总要一个合理的名义,对不对?”
小道,“这我想过,若没有一个合理名义,失烟霞对于南越就是个包袱。”
元牧道,“这话没错,所以我在你之前,去了一趟西楚,借了个机缘,使西楚与南越之间,达成了一项协议。”
作者有话要说:
林芝遥,你站着别动,爸爸给你买橘子!
第58章暗流涌动
巳时将近,山城内依旧晨光熹微,雾色朦胧,两人对坐,元牧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自德宇帝立后的消息传出后,西楚朝廷立刻沸腾,上去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不咒骂德宇帝禽兽不如,拥护永昌乐贤帝的势力暗潮涌动,意图从德宇帝手中“解救”静萱公主。
静萱公主在白鹇驿站失踪之后,西楚势力立即抓住机会,明目张胆往贺兰山脉下望城、孝城等地调用重兵,意欲为争夺静萱公主与东楚兵戈相见。
如今云淮城把守极其严格,守城将士严阵以待,正与西楚频繁调兵有关。小将头伏在元牧肩上,忧伤地想,若失烟霞一人的失踪引起天下大乱,狼烟四起,那还不如将她交还与德宇帝,令西楚势力彻底断了争夺静萱公主的念想,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天下三分,西楚本是疆域最小,势力最弱的一方,多年来与东楚交战,乃是凭天险地势守住了领土。相比于富饶的南越和国力雄厚的东楚,西楚长期以来在夹缝中谋求生存,为壮大国力守住领土而广纳贤士。
元牧在洛水时,永昌金氏为获水尹支持,曾携重金守在五行殿门口数月,也没见到元牧一面,其后乐贤帝多次派贺兰王于九州之内寻访水尹,也只在仙台与水尹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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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瞥。然而就在数日前,元牧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永昌,立即吸引了西楚权贵的注意。
小诧异道,“永昌离洛水那么远,你飞过去的啊?”
元牧含笑道,“划过去的。”
小叹道,“好吧,只要有水,有河,对你来说,就是最快速的交通。”
元牧道,“西楚多年来有一个计划,就像德宇帝多年来计划堕魔人军队一样。”
小道,“什么计划?”
元牧道,“联合南越,攻打东楚。”
闻言,小微微一笑,“我虽然不太了解各国之间的制衡,但多年来二楚相争,南越作壁上观,不渔翁之利便罢了,怎么可能轻易答应这种事情。”
元牧点头道,“如今的天济帝不再是从前偏安一隅的越国君主了,他是为极有野心的君主。”
小想到在越东治水时,当时的贡王站在青崖之巅,眺望北郡,指出引水北上直攻西楚的言论。小颇为认同地评价道,“他的确很有野心。”
元牧道,“如果条件合适,天济帝自然会考虑与西楚联合。”
小托腮思索片刻,道,“你觉得,失烟霞……能成为两国联合提供了契机?”
元牧微微颔首。小叹道,“如果南越能与西楚联合,中原局势将要大改。”又道,“水尹公子,五行殿明令禁止涉政,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是不是太偏心了点。”
元牧道,“天下苦战久矣。”
小道,“我担心德宇帝那边,若他知道你如此待他,估计要气疯了,别忘了,他是为了你暂且搁置了魔军计划。”
元牧道,“穆鹏举疑心很重,此时虽然答应我撤军,很快会卷土重来,到时候避不了一战。”他想了想,沉吟道,“东楚实力的确是最雄厚的,可穆鹏举是个短命的主。”
小稀奇了,道,“你还会看命?不如也给我看看?”说着揽起袖子,举起手伸到元牧面前。
元牧握住她手腕,放在膝上,冷冷道,“穆鹏举荒淫骄逸,纵欲过度,看上去力充盈,实际上气血两虚,活不长,你跟他比不了。”
小眨了眨眼,道,“荒淫骄逸,纵欲过度?”
元牧道,“嗯。”
小忍不住笑了,“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
元牧揉了揉她头顶,调侃道,“等他作古之后,你去找找野史列传,说不定能发现许多新奇东西,这人的一生,实在有太多荒诞而有意思的事迹够那些史官们写的。”
小哭笑不得,“人家还好好地活着呢!”
元牧道,“快了。”
小瞟他一眼,叹道,“没想到。”
元牧:“没想到什么?”
小坦诚道,“没想到你居然还对这种帝王列传感兴趣!”
元牧道,“看看别人一辈子都是如何度过的,起承转合,喜怒哀乐,这也算是增加人生经历,毕竟人这一世只能拥有一种人生。”
小道,“水尹君,你谦虚了,虽然只有一种人生,但你这一生肯定比那些凡夫俗子得多。”
元牧眼神微转,凝视着她。两人对视,小眼中只有元牧的模样,玉质冰心,晶莹高洁,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霎时有人从楼下传来惊呼,“水尹大人可在?!”
元牧眉尖微沉,小微微诧异,“有人知道你来了这里?”
元牧摇头,两人往窗外看去,民宿外来了一群东楚士兵,为首的年轻将领身形伟岸,舒眉朗目,仪表堂堂,腰间配一把华丽宝剑,手握在剑柄,神色沉着,谦和有礼。
小道,“他是何人?”
元牧道,“看模样是云淮城守将莫衡之。”
小心道糟糕,万一莫衡之得了消息要拿静萱公主去领功,他们这一趟岂不白忙活了,忙寻思着该如何从此处带着失烟霞逃脱,元牧道,“你先别急,莫衡之好像是冲我来的,我去牵制他,你带失烟霞转移。”
小答应了一声,看着元牧,欲言又止,终于唏嘘道,“才好不容易见了面……”
元牧道,“回头再说,来日方长,你跟林芝遥二人,千万要当心,云淮城怕是已经混入了多方势力。”
小道,“我们午时出城,尽早摆脱这些人。”实际上她们从汉草平原一路过来,在夜里潜入城内,原想着已经甩掉了后方追兵,只需要提防莫衡之的东楚将士,待到出城之后过西楚去南越,只需安排南越的人前来接应即可。此时元牧说云淮城混入了其他势力,倒教小紧张起来,生怕五行殿或者迎亲卫队追上来。
元牧道,“别担心,我会来找你们的。”小点点头。
民宿老板兀自上楼敲门,拳头拼命挥在门上,咚咚咚咚,好似要砸碎门板,“水尹大人,水尹大人何在?”
元牧应声而出,与民宿老板一道下了楼。
林芝遥听到此番动静,翻进小屋子,不咸不淡道,“聂小,刚才水尹来过?”
小嗯了声。林芝遥一屁股在水尹刚才坐的地方坐下,手里还拿着一个完整未剥的橘子,掂了掂道,“这下好了,才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落脚,眼下水尹又把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小冷冷道,“元牧行事谨慎,绝无这种可能。”她想了想,“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支开元牧说不定是为了对付我们,小烟霞呢?”
林芝遥剥了橘子,咬了口道,“睡大觉呢。”
小冲过去查看,果然,失烟霞正趴在床榻上打呼噜,乃与林芝遥道,“我们先转移地方,被东楚士兵发现就前功尽弃了!”
林芝遥吞了橘子,二话不说,将失烟霞夹在腰间,两人起身就往外走。
民宿老板抬眼瞥了下三人,漫不经心地道了声,“本店没有官方营业许可,下次不要带身份贵重的人来,查封了小店,麻烦可大了。”
小走过去低声道了声歉,下一瞬,徒手劈出一道雷电,将老板击晕过去。
林芝遥看了,忍不住为小鼓掌,失烟霞便从腰间掉了出来,哎哟一声摔在地上,一脸幽怨地瞪着林芝遥。
林芝遥道,“小臭屁,有人要来抓你,赶紧躲起来。”
失烟霞呜呜了两声,道,“你才是抓咱的人。”
小:“……”
三人经一番打扮,扮作商客混入人声鼎沸的城中央,去酒肆买了数桶酒,喝了半桶,倒了半桶,乃将失烟霞装在空桶中,失烟霞在其中小声抗议,“呜呜……咱不要待在这……咱好头晕。”
林芝遥踹了木桶一脚,道,“你悠着点,桶壁上都是酒,别乱舔!”
小哭笑不得,“要不放她出来,反正现在离午时出城还有一会。”
林芝遥道,“不行,现在就得装好货雇人把货送出去,否则,开城门那会人多眼杂,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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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
“木桶”呜呜地抗议着,在马车后面晃来晃去,差点要翻倒。林芝遥以严厉口吻要挟道,“小臭屁,你再这样下去,永远都见不到师傅了。”
“木桶”这才稍微安分了点。小、林芝遥便雇了马车,将货物装好,这便守在一旁的茶楼等午时城门打开,期间林芝遥吃了一碗卤肉面,喝了茶,又跑了几趟茅厕。
小滴水未进,倚在栏杆旁,往下注视着来往人群。
云淮城是边塞之城,城中南北之客皆有,商旅居多,多是借着战乱运输物资,哄抬物价,发战争财的商客。这些人多长着一副明能干的模样,胆大心细,善于观察人心,能及时了解城中军官百姓需求,是一等一的人。
一名“人”捏着一只致的瓷杯走到小面前,狐狸眼,肤色暗沉,留着两撇胡子,步履轻盈优雅。小一开始不想跟人搭话,但那人实在挡着她视线了,乃看了他一眼。
“人”开口笑道,“姑子,冒昧打听,近来城中酒价如何?”
小抬眼看着他,他手里端的是茶不是酒,一般商人都需要清醒的头脑面对变幻莫测的市场,而小佯装酒商,入城买酒,身上带了些酒味,倒也不足为奇,乃徐徐道,“一斗十金,年下还得涨价。”
“人”拱手笑道,“在下严信,越北郡人氏,一介商旅,见姑子来这物价极高的云淮城中买酒,未多观察了一眼,有一事不解。”
小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管我作甚?”
严信报之一笑,歉然道,“严某多事了,可商人就是这样,若非处处留心,怎能在寻常之中发现商机?”
小道,“你有什么商机,要透露与我?”
严信道,“酒,粮所制,除忧来乐,甘之如饴,如今粮尚短缺,酒更难求,云淮城不比别处,乃要塞之地,城中物价比洛水一带贵了几番,姑子重金从这云淮城中购酒,又心思运送城外,恐醉翁之意不在酒。”
严信一语道破玄机,小心中一紧,脸上不露声色地看着他。
严信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姑子眉目清隽,不似一般商旅之人,若城门士兵盘查,不一定放得过去……”
小抬起眼注视着严信,后者缓缓道,“姑子既买得起这金樽美酒,必然是不差钱的,若信得过严某,不妨让严某为姑子带路出城,无需等午时城门打开。”
小双目一亮,道,“你有别的法子出城?”
严信酌了一口茶,嘴角微扬,眼带笑意,目光飘远。
小微微一笑,道,“严先生,你有心了。”
严信将目光拉回到她身上,笑笑,“一炷香后,在白云观门口等严某。”
小点头答应,严信与她交接一个眼神,随后慢慢走远,回到其他客座旁,与人谈话。
林芝遥一直没有出现,小等了片刻不见人,便找人问了茅厕的方向,准备去捞林芝遥。林芝遥并不在茅厕,小算算一炷香的时间不多了,干脆不等林芝遥回来,独自去了白云观。
白云观门口,林芝遥一身红衣,正倚在石墙旁等人。
两人一碰面,俱是一惊,林芝遥道,“你怎么在这?”
小道,“有人告诉我有办法可以直接出城,不用等午时。”
林芝遥皱眉道,“也有人这样跟我说!坏了,小臭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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