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久岚
这样一张脸,也确实惊艳,只看久了也不过如此。
后来还越看越讨厌。
她嘴角儿撇了撇,看到地上有块石头,恨不得踢了起来,狠狠砸他一下才好。
谁料这时穆戎忽然转过身。
她吓一跳,脸色有些僵。
穆戎凝视她一眼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又是命令的口气。
姜蕙皱着眉头过去:“何事?”
“关于周王,可是你二叔提醒你的?”
他总觉得,姜蕙不可能注意到这些情况,这等年纪的姑娘家,就算再怎么聪明,多数都在想着如何嫁个好夫婿,哪里会如此敏锐。
姜蕙真想翻个白眼,但是她很老实的道:“是二婶说二叔因周王与周王妃要来,很有些心思,故而我才会留心的。”
那也极是聪明了,穆戎道:“你做得不错。”
姜蕙的手在袖中捏了捏:“其实我也有一事好奇,穆公子躲在行府,可是穆老爷的交代?哦,或是蒋夫子?”
穆戎一怔,随即板脸道:“这与姑娘无关。”
无关最好了,姜蕙心想,她还不想与他有关呢,便打算告辞。
岂料穆戎又肃声道:“今日姑娘见过我一事,绝不可透露。”
姜蕙脚步一顿。
她就知道!
他原不过是为告诫这事儿,怕她说出来,哪里是真心寻她呢。
姜蕙语气忍不住就有些嘲讽:“看来穆公子有不可告人之秘密,不过穆公子放心,小女子向来慎言。”
她抬脚就走。
胳膊处却一热,他的手已经握上来。
“我专程救你出来,你不说一句谢谢?”
这力道拉得她往侧直跌,背靠到墙才稳住,好不容易立直,却发现他近在咫尺,高大的身子挡去了光,在她脸上投下黑影。
一股压迫感席卷而来。
姜蕙伸手就去推他。
只碰到他胸膛,一下又好像被烫到了一般收回来。
她斥道:“你还不是怕我说出去吗?”
本是责备的话,可由这声音说来,竟是带了几分娇嗔。
穆戎垂眸见她脸颊飞红,忽地哑然失笑。
原是怪他不是真心救她。
看他还笑了,姜蕙一时怔住。
寻常他冷冷清清,不轻易发笑,可一旦笑了,嘴角轻轻翘起,温柔,又有些甜蜜之感,叫人瞧一眼,就能陷进去。
她扭过头不看他,咬着牙道:“穆公子,你要句谢谢,那我就谢谢你!”
她这样侧着头,半边脸立时露在了他眼前。
小巧的鼻子越发显得高挺,睫毛弯弯,轻轻发颤,那红唇即便是在生气,可也翘着,带着迷人的弧度,勾的人想一亲芳泽。
他微微低下头来。
感觉到他的气息,姜蕙身子一下绷紧,猛地把手压在了嘴唇上,眼睛瞪得老大,发出模糊的声音:“你,你……”
看她真被吓到了,穆戎往后退了一步:“可瞧见了,若你说出去,我不饶你。”
什么?
拿这个做恐吓?
姜蕙跟看鬼一样看他。
她从他身边,好像一只兔子逃离猛兽般,快速的跑了出去。
穆戎看着,忍不住又笑起来。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差一点。
倒不知真的亲下去,会是何种滋味。
他驻足片刻,转身走了。
姜蕙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姜府。
门房见到他,欢喜道:“二姑娘,你总算回来了,老爷子,老太太可担心坏了。”
“我这就进去见你们,还有二叔那儿,你去行府说一声,说我已经到家,是从另外一条路走的。”
门房立时就去了。
梁氏听说这事儿,急得都在掉眼泪,看到姜蕙,几步上来就抱住她:“阿蕙,你没事吧,你到底去哪儿了?”
姜蕙道:“路上遇到盗匪,我找了地方躲起来,后来一直不敢出来。”
“哎,你这丫头啊,快些去给祖父祖母,你二婶道歉,害得一家子都在为你担心呢,以后你得谨慎些。”
姜蕙忙去道歉。
众人倒也没说什么,只老太太道:“你好好的寻你二叔作甚?”
原来金桂银桂被一问,吓得全都说出来了。
姜蕙一时不知如何答。
正好姜济显回来,听到这话,把姜蕙叫到书房。
姜蕙笑道:“谢谢二叔派人寻我,麻烦二叔了。”
姜济显面色却很是严肃,说道:“金贵银桂没说谎的话,那你真是来找我?是为何事?”
那时女眷都在听戏,唯有姜蕙做出了这种举动,他如何不奇怪。
姜蕙也不隐瞒,把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只隐去遇到穆戎一事:“我本是想告知二叔这事儿,后来藏在岩桂树里,却再也出不来,还是等到护卫少一些了,我才寻到旁的路出行府。”
姜济显大为惊讶,他不得不又审视了姜蕙一眼。
要知道,周王与周王妃这次计划缜密,若是毫不知晓端倪的人,根本也不会发现,可这侄女儿竟能看出。
这等聪明,实在叫他出乎意料。
“阿蕙,你这样很好,只做事不够谨慎,幸好不曾被侍卫发现,不然可是得不偿失,你以后再遇到此事,定是要三思而行。”
姜蕙道:“我必会记得二叔的话。”她顿一顿,斟酌言辞,“那盗匪真是周王派的,他是有何意图呢?”
“自是为将来打算。”姜济显抚一抚下颌,“幸好前几日我得了一封密信,暗中调派了人手,不然只怕难逃一劫。”
“前几日?”姜蕙吃了一惊。
姜济显摆摆手:“你既然安然无恙,二叔便放心了,先出去罢。”
到底是个姑娘家,他不可能真把朝廷上的事拿来与她说。
姜蕙不免失望,暗道,原来前几日二叔就知道了,那不是有惊无险?她也变成多此一举了?
那送密信的到底是谁?
是穆戎不成?
可他既然知道有事发生,躲在王府是看好戏吗?
姜蕙头疼,想起他刚才对自己做的事儿,又很是恼火。
本来以为二十四岁的穆戎便很是叫人讨厌了,谁想到十八岁的穆戎更加混帐!
她回到屋里,洗了个澡,便去歇息。
这一觉直睡到下午,醒来时看到宝儿,手里拿着个小碗在吃东西,她低头一看,是炙虾仁。
新鲜的虾仁用姜水泡过,熟脂油里一滚,在铁丝网上烘烤,味道鲜香无比。
姜蕙醒了,正肚子饿,央求道:“宝儿,宝儿,快夹个给我吃。”
宝儿给她一块。
姜蕙吃了眉开眼笑,起身穿衣。
二人一同出来。
姜琼见了虾仁,也要吃。
姜瑜皱眉:“宝儿还小,正是容易饿呢,时不时吃些,你们这都跟她抢?亏得宝儿乖,都让给你们。”
姜琼哈哈笑起来:“是了是了,你最疼宝儿,咱们不吃了。”又一拉姜蕙,“今儿虚惊一场,差点以为你被抓了去做压寨夫人,咱们不如出去玩玩?”
“玩什么呀,外面正是乱,还在抓盗匪。”姜瑜对这个妹妹也是头疼。
此时金桂上来道:“姑娘,外面有个公子说要见你。”
姜蕙一愣:“谁?”
“说是姓宁。”
姜瑜跟姜琼二人好奇的看过来。
宁温!
姜蕙一下子站了起来:“走。”
姜瑜拦住她:“阿蕙,你不记得被祖母说了,如何还能出去随便见公子呢?”
“此事事关重大,我非见不可,你们可替我保密了,这是关乎我药铺兴旺的大事!”姜蕙极其兴奋,拔脚就出去了。
重生宠后 第0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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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温正等在外面。
许久不见动静,他本想转身走了,谁料身后一声轻呼:“宁大夫。”
他回过头,见不远处立着一位姑娘。
像是瞬间夺去了周围所有的颜色,她独自鲜亮的落入他眼里。
宁温有些不敢相信。
上次盛意邀请他的姑娘,竟是那样漂亮的一个人。
“你,是姜二姑娘姜蕙?”他迟疑。
“是啊,是我。”姜蕙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我是从后门出来的,我家人并不知晓,别让人看见。”
她率直开朗,宁温回想起那日她的表现,轻轻一笑,确实是她。
他走过去问:“你的铺子开了吗?”
姜蕙笑起来:“莫非宁大夫已经离开回春堂了?”
“是,今日行府出事,官兵略有死伤,来回春堂寻大夫,我与掌柜一语不合,索性走了。”平日里对他挑三拣四,临到事情,却想叫他去承担。
他又不是卖与回春堂的,要不是为马大夫的独门针灸,他何必忍辱负重。
只是,何去何从一时犹疑,此时他想到了姜蕙,对她甚是好奇,这便来姜府了。
姜蕙暗道不好:“我药铺还未开成呢,不知宁大夫可否等上一等?”
“是何处有问题?”宁温问,“姑娘上回请我,可是过了一阵子了。”
“我怕开了亏钱,正在看书呢。”
宁温哈哈笑起来:“你姜家有知府大人的名头,何愁无人来买?更何况,买卖药材又不是难事。”
他说得很轻易,像是颇有经验,姜蕙心中一动,询问:“莫非宁大夫对此甚是了解?”
他不曾回答,只建议,“你可询问姜大人在何处进药材便是。”
“我问过了,陵县西大街张计的药材,可是?”
“既然知道,为何……”宁温抱歉,“姑娘若还要等阵子,只怕宁某得另寻他处。”
这桩事情眼看要谈不成,姜蕙想了一想道:“宁大夫,若是我的药铺开了,必不会亏待于你,你若去了旁的铺子,便是早上十天八天,以后时间可长的很呢。”
见她竭力挽留,宁温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
他沉默不语,姜蕙脸忽的红了,忙道:“宁大夫莫误会。”
“误会什么?”宁温好笑,“既然姑娘如此诚恳,宁某就再等上几日,不过宁某劝姑娘早些把铺子开了,回春堂只怕撑不了多久。姑娘还能请了那几位名医过来,想来看在知府大人的面上,他们不会拒绝。”
姜蕙眼睛一亮:“你如何知道?”
“掌柜嗜赌,已输去不少银子,药材以次充好,我上回为何被他斥责,因不曾开贵重的方子,其实坐堂大夫,也都颇有怨言,早晚会出事。”
是了,算算时间,回春堂是要倒闭了!
她连忙道谢:“谢谢宁大夫提醒,我这几日就把药铺开起来,宁大夫您住哪儿,到时候我好来请您。”
宁温说了住址,临走时又道:“买药材时莫被人骗了,最好向你二叔借两个衙役。”
真聪明呀,姜蕙道:“谨记金大夫指点!”
她眉开眼笑,雀跃万分,好似一个心想事成的孩子。
宁温看她那么高兴,一时也觉心情愉悦,笑着走了。
姜蕙回来时,春风得意,已可以预见她这铺子定是会顺利的。
天空此时微微飘了雨下来。
穆戎立在窗前,看着园子里的桂树,不知不觉,竟是要到中秋了。
何远问:“殿下可是要回京一趟?”
“你去准备,另外再加派些人手。”穆戎嘴角翘了翘,“我这叔叔怕是等不得了。”
何远奇怪:“周王原是想借机弹劾何大人,姜大人,好换上自己人,以便日后尽快拿下宋州,可如今不成,周王难道还要起事?”
“父皇已定于明年五月前往扬州,机会难得,周王必会两处一起发动。”
何远心里一惊:“殿下料事如神,可既然知道周王必会谋反,又为何不再劝一劝皇上?假使事先预防,也省得遭遇一场战事。”
穆戎苦笑:“你觉得父皇会听?”
在众人眼里,他的父皇堪称昏庸,不理朝纲,游山玩水,荒淫无度,唯一被人得以称颂的大概是还知道百姓疾苦,免些重税。
而他这叔叔又极懂得投其所好,故而一直很得父皇信任。
要破坏这样的关系,光是靠言辞难以成事。
唯有事实才能唤醒父皇!
何远叹了口气,见他为周王一事倾尽心力,不免替他委屈:“殿下又不是太子,这原是他该做的。”
这天下既然以后要落到太子之手,作为亲王,又何必出力?
指不定还吃力不讨好。
听得这话,穆戎微微一笑,并不作答,眼见这雨越下越大,桂花的嫩黄色渐渐不见,凋零在雨中,他忽地想起姜蕙。
心中隐隐一动。
“何远,本王到底可曾见过姜二姑娘?”
何远一怔,想一想道:“应是不曾,这姜二姑娘不是才从鄠县上来吗,殿下可从来不曾去过鄠县,便是宋州,也是第一回来。”他很认真的回答,“那姜家也不像去过京城的,再者,便是在京城,又有几人见过殿下呢?”
皇子们轻易不出宫,等到能出宫的时候,年纪都已不小了,而穆戎得了皇上准许,常出去游山玩水,为此皇上很是喜欢他,觉得这儿子与自己最是相像,故而更少人见过穆戎了。
事实确实是这样。
她不可能见过他。
穆戎极轻的道:“可不知为何,我总有种感觉,她像是认识我,知道我是谁。”
因她在他面前有隐忍的地方,明明见她好几次要发作,她都忍了下来,不是因大家闺秀的规矩,而是因他。
不然恐怕她不会听话的。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是不是哪日抓了她来审一审?
而这时,姜蕙还不知道穆戎的怀疑,她兴匆匆的与姜辞商量买铺子的事情:“现有几家铺子都在卖,有要搬走的,有要筹钱的,你看看我买哪家好?”
宋州的铺子比起京城,算不得贵,不是很大的铺面只需四百两,她新铺开张本也不需要大,生意都是慢慢做出来的。
姜辞是个男儿,经常在外面走,对那些铺子的地段很是了解,听她说了,思索了一会儿道:“就买永泰街东边那家,那里不算偏僻,但又清净,你想想,医馆看病,望闻问切,闹哄哄的如何静得了心?离回春堂也远一些,开在一起,定是不好的,再者,这铺子本是卖时兴字画的,不似那些个馆子,还得重新装饰,这家装个药柜再添些家具便行了,多简单。”
他考虑的很周到,姜蕙一拍他的手夸道:“果然就该与哥哥商量,哥哥说的不错,那就买这家罢。”
二人说完又去与父母说,再去上房。
听说她要买铺子了,胡氏笑道:“动作可真快,我这还没定下呢。”她眼睛一转,“你这铺子买了,房契打算写谁的?你一个姑娘家,写了未必好。”
姜蕙眉头一皱。
难道是怕她生意好,以后嫁人一起带去婆家?她这二婶想的可真多,可既然是她辛辛苦苦挣的钱,没得还便宜所有人。
不等她说话,梁氏道:“就写阿蕙的。”
姜辞日后考上功名,什么都不缺,便是考不上,还有姜家在,可姜蕙总是女儿家,她希望女儿有些依靠。
故而当初才会答应姜蕙,给她拿了这铺子。
胡氏撇撇嘴儿。
老爷子道:“那就写阿蕙的名字罢,万一阿辞明年考上举人,以后做了官,还是得改回来,多麻烦。”
他笑眯眯的看着姜辞,对这个孙子期望很大。
胡氏见众人都在,心想也是个好机会,便道:“我那两个铺子差不多也要买了,现阿照还小,阿爹阿娘,我看不如就写阿照的名字?”
这无可厚非,既然孙女有,孙子有,更是应当的。
且这钱原就是为给姜济显在官场做人情往来之用,姜蕙暗道,是比他们大房多了一个铺子,但也罢了。
如今他们都靠着姜济显呢,还能真去计较这些?
她有一个也满足了,以后只好好挣钱便是。
事情定下来,她每日便很忙碌,先是把铺子买下,又订做药柜,再挑选家具,可在这忙碌间,她心里也还藏着担忧。
这日才从铺子回来,正当想东想西呢,眼前突然走来一人,她差点撞上去,抬眼一看,竟是何绪阳。
她吃了一惊,一时不知是偶然还是刻意。
何绪阳此时开口道:“姜姑娘可有空?”
原来真是专程来找她的。
重生宠后 第0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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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纳闷为何何绪阳没有动静,如今看来,她还是猜得没错。
眼见小姑娘要露出惊讶之状,何绪阳道:“当日是你故意找上衙门。”
那日她低头行路,本当要撞上他,他让了一让,她反倒摔倒露出一幅画,只当时他不曾注意,回头再想,却已明白她的意图。
被人看出,姜蕙不好再装,上辈子,听闻何绪阳后来升至吏部左侍郎,这等位置不是寻常人可以坐的,他眼光果然毒辣。
她颔首道:“不如请大人去我铺子一坐?”
何绪阳点头。
二人进去铺内,何绪阳在刻着海棠花的椅子上坐下。
姜蕙立着。
他抬头看她一眼,见她生得眉目如画,这等年纪好似个初初绽放的花朵,令人心生怜惜,又由不得期望看见她长大的样子。
当年梁婉儿在他面前,也是一般稚嫩。
不过她好似没有她母亲那么像魏国人,五官略微柔和些,也更显娇美。
见他打量自己,姜蕙暗自斟酌一会儿该说什么。
何绪阳却先道:“你母亲并不出门。”
自从他查实了梁氏的情况,便一心想要见她,奈何从无机会。
姜蕙道:“阿娘脸上有伤疤,很介意旁人目光,不过何大人应知道,这伤疤是从何而来的罢?”
她语气略有嘲讽。
何绪阳面色微沉,当初是他负了梁婉儿,若早知道她会遭这种罪,就此离开他,一别十数年,他自会带她一起出行。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已经嫁做人妇,还有了儿女。
明明是他憧憬,她会与他生好些孩子,女儿像她,儿子像他。
回想往事,如针刺心。
他微微一叹,问道:“这些事都是你母亲告知?”
“不,阿娘从不说,我都不知阿娘来自哪儿,还是因有回她生病,神志不清,吐露了一些,可她自己并不知。我原先也不甚清楚,但自打来到宋州,得见何夫人,我大概便明白了!”提到这人,姜蕙像很是害怕,“何夫人一心想致我们一家于死地,有回还请我去家中,我不敢去。”
何绪阳双手慢慢握紧了把柄。
弄伤她,骗他说梁婉儿已死不说,现在还想害她?
梁婉儿到底与她有多深的仇?
简直不可理喻!
见他极是愤怒,姜蕙嘴角翘了翘。
便是该如此。
若不是他,上辈子他们家不会遭逢大难,若说何夫人乃主凶,他又哪里逃得了责任?舒舒服服左拥右抱,到头来,受折磨的只是女人?
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
姜蕙往外看一眼,声音轻了些:“何夫人一直在派人寻找阿娘,不知何大人可知道?我别无他求,只愿何大人可以保护我娘亲不受伤害。我娘如今容颜已毁,也躲避了十几年,连去街上都不敢,还请何大人与何夫人说一声,饶过我娘亲罢。”
何绪阳听闻梁婉儿过得如此日子,不免心酸。
她原本就是亡国奴,早早承受了家破人亡的痛苦,被人送与他,也郁郁不乐许久,好不容易开怀些,又被害成这样。
作为一个男人,他却未能护得了她。
难怪那日他要离家,她欲言又止,好似想跟了去,可最后还是未能说出来,他看见她落泪,只当她是舍不得。
恐怕那时她就已有预感。
这傻姑娘。
为何不告诉他呢?
何绪阳心潮起伏,以至于那么多年,他不曾再见到她,只能在回忆里记起那些往事,却不知,已是大大的错过。
“还请何大人答应小女子这个请求。”姜蕙再次开口。
何绪阳看向她:“你可能替我与你娘带句话?”
“请说。”
“五日后申时,沁河白石亭,与我一见。”
姜蕙一怔。
她虽然想着要何绪阳阻止何夫人,叫他们两败俱伤,可当他与母亲真要见面的时候,她突然产生了犹豫,因她还有父亲呢。
她迟迟不答。
何绪阳道:“凡事都要付出代价,你要我护你母亲,便必得容我见她一面。”
这小姑娘虽然聪明,可还不够明白。
姜蕙咬了咬牙:“你见我阿娘,到底要说什么?我阿娘已经与我阿爹生了哥哥与我了。”
何绪阳笑起来,原是怕他破坏她爹娘的感情。
可他拥有她在先,要不是因湖州官员贪墨一案,他不会被派去调查,她父亲又如何能遇到梁婉儿?
他站起来:“不管如何,我必得见你母亲一面,你看着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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