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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春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枚铜钱
秦放坐到她对面斟了杯茶,说道,“安家爹娘住院子那边呢,听不见。”
“可那安德兴不是住隔壁吗?”
“他不在屋里,我刚沐浴回来,没听见里头有声音。”
白水长眉紧拧,“不对吧,村里分了两批人去找我们,往另一头去的人也回来了呀。”
秦放笑问,“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出去看。”
“村子里的狗不叫了,他们陆续回来的时候,狗一直在喊,现在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了。”
秦放竖起耳朵听了听,好像的确是这样,“年轻人嘛,说不定三五成群的去喝酒了呢。刚才我们去祝家,祝安康不也不在。”
白水想了想也是,就没多想了。等她和他说了几句话,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又不由自主地理会他了,又慢慢板起脸来,决定不理他,“你睡吧,我去洗漱。”
“去吧,早点回来。”秦放见她心事重重,看得自己的心也沉甸甸的,这样的白水……真是陌生又疏离,一点也不好。
翌日天刚亮,秦放就被一阵马声吵醒了,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的他走到窗户边一看,那骑马离去的人,正是白水,这是去请县衙里的人来吧,真早。
他伸着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却发现昨晚没栓的门还维持着原样,他回头一瞧,床上被褥也齐齐整整的。他顿了顿,白水昨晚没进屋?
哈欠突然打不顺畅了,只有满腹不被人信任的憋屈感。
早知道……他一开始就应该睡床的!还他的老腰!





笑春风 第43章 杀人童谣(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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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杀人童谣(七)
白水一人快马加鞭赶去县衙,那边的县官许大人刚送走来巡视的提刑官,如今又见他身边的捕头折回,高悬的心还没放下,就又吊了起来。
白水也不废话,亮了腰牌直接说道,“大人有令,命你立即带衙役随我去一个地方,还有,将那个地方这两年报案的卷宗带上。”
许大人问道,“不知道白捕头说的是哪个地方?”
“你们辖下的榕树村。”
许大人顿时像吃了个苍蝇,“那、那儿?那里可是个凶险之地呀。”
白水不似苏云开那样有耐性,冷冷瞥他一眼,“那我这就回去原话禀告大人,说许大人怕邪祟,不愿执行公务。”
许大人还没见过这么不会说场面话的人,急得忙赔笑,“白捕头稍等,下官这就去准备卷宗。”
临走了白水又道,“那里真的很凶险么?”
许大人忙顿住,说道,“可不是,自从半年前那叫阿菀的姑娘死在榕树下后,那里就接二连三死人,虽然每回都查明是非他杀,但……还是很可怕的。白捕头在那儿有听见那鬼姐姐的童谣吧,也不知道是谁编的词,好好的一个曲子就变成那样了。”
白水转了转眼,“许大人的意思是那曲子本来就有,只是被人改了词?”
“可不是。那曲子是袁州那一带的。”
“大人怎么知道?袁州离这可不近。”
许大人笑道,“我老家就是袁州的,那曲子是我们袁州的小曲,我从小听着大的,不过以后怕是听不得了,会乱想的。”
白水垂了垂眼帘,心觉疑惑,为什么袁州的小曲会变成鬼姐姐的童谣在榕树村传唱?
难道编造这首歌谣的人,也是袁州人?或者去过袁州?那谁会是袁州人,或者谁去过袁州?
她突然意识到,那童谣的词儿真的大有文章,否则何必套了个朗朗上口的曲子壳,来编造那样诡异的词?
此时县丞已经召集好三十余衙役,白水立刻上马,领他们往榕树村赶去。
今日日头晴朗,一大清早日光就倾照村庄,照得暖意融融。
明月在井边打水洗了脸,还没擦干净,就见门被推开,秦放像被冰雹打蔫的茄子般走进来。明月喊他一声,问道,“小猴你怎么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秦放正想答,瞧见另一扇门打开,见了出来的人,指了指道,“他比我还精神不济呢。”
明月偏身一瞧,果然看见眼睛肿起来的苏云开,俊颜憔悴,“苏哥哥你昨晚没睡好么?”
苏云开凌晨才回自己屋里,动作悄然,她当然不会知道,笑笑说道,“嗯,没睡好。对了,秦放,早上听见马叫,是不是白水去县衙了?”
“大概吧,我就看见个背影,没瞧见正面,不过应该不会认错的。”
明月好奇道,“你连白哥哥走都不知道,那应该睡得很好,可为什么你一脸没睡好的模样呢?”
“她昨晚根本没回房睡。”
秦放蹲在井边,直接就要把她刚提上来的水拿来洗。还没伸手进去就被人拿走了,起床气顿时发作,可一瞧是自家姐夫,立刻萎了。苏云开说道,“自己打水。”
说完就将水桶放回明月面前,倒让明月不好意思,“没事,我洗完了。”
秦放哼声,“看看,明月洗完了。”
还没重新把手伸进去,却又被苏云开提走了,还笑得温和,“哦,那就我洗吧,你自己打水。”
“……”秦放愤然起身,“姐夫!”他扶着腰瞧着这两人,弯弯唇角说道,“怎么有股夫唱妇随的味道。”
明月抬了抬眼,当做没听见,苏云开也当做没听见,秦放又讨了个没趣,百无聊赖地蹲在一旁等井水。他瞧瞧里面只有那四个小孩在玩闹,便道,“安德兴果然是跟祝安康去外面玩了呀。”
苏云开问道,“什么意思?”
“昨晚安德兴没有回来,祝安康也没吧?”
苏云开想了想最后一次看见两人,也就是昨天下午在榕树下围篱笆时,村民去找明月的时候,也没看见他们,对,连孙贺也没看见。不过听说他们三人向来都是在一起的,也不奇怪。
用过早饭,白水也带着县衙的人回来了。苏云开简单问他几句,便拿了卷宗来看。
村民瞧见村里来了官差也不意外,这半年隔三差五出个事,连衙役都对这熟门熟路了。但看见许大人跟在那苏姓公子后面转悠,还是颇为诧异,听他口口声声喊着大人大人,竟还是上峰身份。
午时祝安康安德兴和孙贺刚进村口就瞧见衙役在那站着,见过好几回,这次一如既往打招呼,可奇怪的是衙役目不斜视,像没瞧见他们。见了一个正要出村子的乡民,便问为何,那人答道,“来了个官大的,怕被那位大人瞧见他们插科打诨呗。欸,又一身酒味的,你们又外出喝酒了?昨晚不见人,现在才回来吧。”
安德兴笑道,“喝花酒当然是要喝一晚的……咦?对了,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最大的官不就是知县许大人吗?”
乡民笑笑,“那官啊,就在祝家。”
孙贺忽然反应过来,“那位苏公子?”
见他笑得隐晦,三人就更加肯定了,相觑几眼,又往祝家方向看去。远在村庄腹地的房屋只能看见屋顶的灰色瓦片,看不见全貌。几乎是片刻,安德兴就展颜道,“四哥,念多点书还是挺有用的。”
孙贺看他一眼,又看看那远处的衙役,最后看向那榕树下密不透风高过七尺大汉的篱笆,没有说什么,“走吧。”
三人一路无话,到了祝家附近,就见那许大人都在门外候着,再看看院子,人还不少,但站的不是衙役,而是一些普通乡民。安德兴好奇道,“许大人,那苏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现在又是在查什么?”
许大人说道,“来头大着呢,大名府路的提刑官。”
祝安康问道,“那在查什么?”
“不清楚,听说是有人不知天高地厚给大人下毒了,又有人说是有人要对他身边的姑娘下毒手,我就带了个案宗过来,什么都不知道就等在这了。”
安德兴笑道,“什么案宗,就是我们村里鬼姐姐的事么?”
“不晓得。”许大人说着又看见孙贺,果真是个闷葫芦,不瞧见他他就当做没看见自己,品学是好,但这种性子也不适合做官。对……他忽然想起来,苏云开来县衙巡查的时候,孙贺不也恰好和同窗来衙门么,按理说该见过苏云开的,怎么也像不认识似的……
他心头稍微掠过一丝狐疑,也没多想,便继续坐在椅子上等里面消息。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情,早点将这大官送走才是。
院子里苏云开仍在跟村民文化,白水在旁协助,明月和秦放站在一旁听了半晌,也总结出了点东西——这问的,都是鬼姐姐的童谣出来之后的事,也就是那据说是意外死去、接二连三病倒的人。
“你说你丈夫病倒,是因为在榕树下走了两圈?”
“对,那树实在邪门,当时他们说他也不信,还嬉皮笑脸开玩笑说它要是敢害他,他就把树给砍了,结果没两天就病倒了。”
“……”
“……”
“你当时生病是找哪个大夫瞧的?”
“我就一个人住,儿女都在城里做活,当时病得昏天暗地,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睡了一晚,病就好了。当时我还想,定是我对榕树不敬,得罪了它,才让我遭了祸。那晚我心里念着榕树,同它道歉,说病好了就给它烧香。结果竟然真的好了,大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苏云开陆续问了五六个人,无一例外都会将事情解释得神乎其神,如果不是他不信鬼神,真要去拜下榕树了。他问完乡民,并不让他们离开这院子,转身将一叠唱报递给明月,“这些是这半年来意外过世的三人尸检唱报,你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如果觉得有,就让许大人和村长领你去看。”
明月接过唱报,就坐在一旁看了起来。但凡完整的唱报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放过,而这份唱报明显写得很好,看来当地的仵作也是个极其负责的人。她仔细看了三遍,都没有看见有什么异样,与官衙当初审问的案宗都对得上。这会见他已经停歇,便问,“你看过这三人的案宗了么?”
苏云开点头,“看过了,案子办得很好,卷宗也记得详细,没有疑点。”
“嗯,这三份唱报也是,没有疑点。”明月说道,“那就是说,这三人的确是死于意外,而跟榕树村的鬼姐姐无关?”
苏云开眉眼微低,“不但是这意外死的三人跟童谣无关,就连那接二连三病倒的人,也无关。但病倒的人,跟我一样,和榕树有关。”
明月听不懂了,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鬼姐姐的童谣跟榕树不是一样的吗?为什么跟童谣无关,却跟榕树有关?”
苏云开笑了笑,终于是从坐了半日的凳子上起身,说道,“走,去榕树下挖宝。”
明月眨眨眼,又想不明白了,可见他过去,心觉这几个案子将有下文,也忙随他出去,前往那株数百年的榕树。




笑春风 第44章 杀人童谣(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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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杀人童谣(八)
苏云开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村人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许大人迎了上去,只听见一声“挖宝”,也有靠近的乡民听见了,两个字迅速在人群中传开,后头的人不敢问苏云开,便问走在后头那面善的小公子。
秦放哪里知道这个,被乡民缠得寸步难行,衣服都被扯得歪斜了,他叫了两声也无人散开。忽然有人拨开重重人墙,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外拉,随同喝声响起,“大人办案,休要蛮缠。”
白水声音高亮威严,村民再不敢纠缠,还齐齐退后。秦放双耳也被一震,倒是开心,被她拉着往外走,笑看着她的后脖子。忽然见她回头,瞪眼道,“这么大个人连人都推不开,被挤得惨叫,你是软泥做的吗?”
秦放弯眼笑着,也不恼她,就是察觉到抓在手腕上的手掌有点粗糙,一点都不像姑娘家的手,又不痛快起来。想来也是,这几年她都是男子装扮,不施粉黛,也不抹玉膏,到处办案风吹日晒,手还嫩滑就奇怪了。
白水见他总盯自己的手,忙抽了回来,一言不发追上前头人的脚步。
挖宝二字在人群中炸开,也让明月困惑,细想之下,隐约猜出了些,问道,“你是想,榕树下面藏了宝贝么?”
苏云开摇头,“不是下面,是榕树里面。”
“可榕树那么大一棵树在那,是实心长的吧。”
“你还记不记得树干周围垒起有半人高的石砖?”
明月顿时咋舌,“里面是空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村口那株大榕树下。苏云开和明月站在郁郁葱葱的树底下,旁边除了祝长荣,其他人都离了三丈远,看得祝长荣恨声,“哪里有什么邪祟,分明是你们的心在作祟。”
苏云开敬重祝长荣在历经了这半年的事后还能一身正气,不信那些妖魔鬼怪的事。他只是过路人,但身为村长的祝长荣却一直身处这种境地,却仍不畏惧,反斥愚民。
“把篱笆拆了。”
一声令下,许大人先愣了愣,心里慌得很,“大人,这树可碰不得。”
苏云开知道身为父母官的许大人办事勤恳认真,这从巡检的案卷可以看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这人着实迷信胆小,“拆。”
许大人无法,只好让衙役去拆篱笆。衙役每近一步,都让乡民倒抽冷气,连喊不可以。但苏云开已下令,衙役根本不会停。围得已看不见里面的篱笆被一点一点拆卸,终令整株榕树再现众人眼前。
那需六人环手才能保住的树干周围,还有许多直扎地下的根须,像是一座严密城墙护卫着城中腹地。树干下面垒砌的石头有些散落在地,但依旧将树底围得密实。
苏云开墨眉微拢,开口道,“卸了石砖。”
村民连连叹气,不敢阻拦,也不敢上前,簇拥在一起默默看着。
祝安康三人也站在前面,没有靠近,安德兴笑道,“真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啊,可苏大人不怕再病一次吗?”
苏云开闻声,转身往他的方向看去,“我不是得病,是中毒了,被人故意下了毒。”
众人哗然,又有人道,“中毒跟病了可是完全不同的,村长也算半个郎中,怎么没瞧出来?”
“那毒我请大夫看过,是出自一种长在深山里的树,叫鬼遮眼。它的毒汁可以让人陷入昏迷,出现的症状就如染了风邪般。但这种毒不会要人命,发作起来让人痛苦,但不过两三天,毒会自己消失。”苏云开说道,“我所中的、还有这半个月来陆续染上怪病的人,症状无一例外,都是鬼遮眼的毒汁。”
这话刚落不久,人群中已有人恍然,连声说是。一时众人半信半疑,议论纷纷。
苏云开又道,“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下的毒,但可以肯定的是,下毒之人的目的,是不想有人靠近榕树。”
“可是大人,病是一回事,那死的人呢?”
“我查看过,这半年来死去的三人,的确是因为意外,而与下毒之人无关。只是那人利用了意外离世的人,编造了这首童谣。鬼姐姐的童谣加上死去的人,再加上接二连三生病的人,终于让你们在榕树下筑起了篱笆,远离榕树,而那人的目的也就此达到。”
众人还是不能全信,苏云开又道,“阿菀姑娘是半年前在这里自尽的,但童谣出现的时间和生怪病的人,却是这半个月的事。如果真的是阿菀姑娘冤魂不散,那为什么要时隔五个多月后才出来扰民?”
“就算大人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那人要费那么大的力气不让我们靠近榕树?”
说完这话,又联想到方才他所说的“挖宝”,忽然有人明白过来,连声调都高扬了——“定是这榕树里藏了什么宝贝!”
一石激起千层浪,胆大的已经急忙上前,往那渐渐拆除石壁的榕树盯去,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宝贝。
明月见他们眼里又畏惧又期待,突然明白什么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恐惧了那么久的心,为了那未知的宝藏,却无所顾忌了。
“这榕树好像确实是空了个大缺口的吧,所以当年老村长为了不让它坍塌,就用石头垒好。”
“可不是,难道有人在里头藏了好东西?”
“对啊,要不然编个童谣把我们吓唬走做什么?”
村民七嘴八舌说着,目光一直没从那树干上离开,专注盯看,那没窟窿的树,都要被他们盯出个窟窿来了。
轰轰~衙役用锄头重击拆卸石壁,本该结实的石壁,竟被一锤击得轰隆作响。苏云开听见这轻而易举敲开的声响,心下一沉,已预感迟来一步。
那一击即碎的石壁里面,赫然出现个空荡荡的树窟窿,大得能钻进一个成年人,可是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乡民再次哗然。
苏云开拧眉上前,明月也上前去看,见了那空树桩,什么也没有。她弯身要伸手去敲地上的泥,看看是不是底下埋了什么东西,却被苏云开拦住,偏头看去,便见他说道,“下面没有东西,里面放的是个箱子,但已经被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明月好奇道,“你怎么知道那是个箱子?”
“痕迹。”
明月再次回头,认真看空荡的树桩,这才看见地上有拖动的痕迹。痕迹呈现四角形,可见是从里面直接拖到外面,东西似乎很重,所以压过泥土,拖出一条很长很深的踪迹,直到拖出树洞,踪迹突然消失。她抬头问道,“被人抬走了?”
“嗯,如果没有猜错,抬走的时间并不长,或许……就是昨晚。”
“为什么?”
苏云开蹲身在旁,抓了一抔泥来看,泥土还很干燥,痕迹还很清楚,“刚才卸石壁时动静不小,而且要想把这笨重的箱子抬去别处,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但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哪怕是半夜,这么大的动静也要惹人注意。”
明月明眸已亮如圆月,“昨晚除了小孩,村子里的大人都出去找我了,所以昨晚是下手的最好机会。如果是在这之前做的,那嫌犯就没必要继续唱童谣、害你生病,因为根本就没顾虑。但因为箱子还在,所以想把我们吓跑,也一直没机会。直到昨晚……”
“对。而且嫌犯看来最少有三个。”
明月不得不再次问那三个字,“为什么?”
“箱子很重,一个人是抬不起来的,那就必须得两个。但是两个人抬了那么一大口箱子在村子里出现都没人发现,那肯定还有一个放哨的。所以我猜,至少是三个。至少在把箱子运进来是三个,但昨晚行动的,或许只要两个就够了,毕竟也不用人放哨了,那么多的村民一起回来,动静大,还在远处就能听见。”
两人在树桩前轻声说着这些话,旁人听不见,被衙役挡在外面的村民更听不见,只看见他们蹲在那叽叽咕咕说话。
明月绞着手指想了片刻,似是灵光一闪,不由咽了咽,探头跟他耳语一句。
热气轻轻扑在耳边,听得苏云开耳朵微痒,心也微痒,只是片刻她就离了肩头,睁着一双大眼看来,等他答复。苏云开收回心思,说道,“虽然不能肯定,但我想,那些人本质不坏。”
“嗯。”明月没有否认,“如果坏的话,就不会只编造童谣将人吓唬走,而是真正的下杀手了,这样远比用女鬼吓人更有效。”她托腮道,“那这样是不是没有头绪了呢?你又没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些人是谁。”
苏云开倒不急,笑道,“不知道那些人是谁没关系,但如果确定了这里的东西是什么,再找到那些人,或许就不困难了。”
从反思维查案,便是另一个突破口。
“可没头没脑的,这里面的东西你又怎么知道是什么,又得从哪里开始查?”
苏云开声调微沉,答道,“从半个月前开始查。”




笑春风 第45章 杀人童谣(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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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杀人童谣(九)
早上已经将这两年卷宗看过的苏云开几乎是在脑中将这半个月的案子过了一遍,尤其是精准至童谣出现的前几天,想来想去,却没有吻合的,颇觉意外,便起身问早已候在一旁的许大人,“半个月前,县里、或者这附近,可有什么盗窃案发生?”
日子离得不太远,许大人还能记得,答道,“没有大的盗窃案,有几桩小案,不过都已经找到盗贼和失主,已经结案了。”
“那劫案呢?”
“没有。”他说完自己倒是犹豫了一下,旁边县丞低声提醒,他才想起来,“有一桩,不过失主没报案,就没记在卷宗上。”
苏云开立刻问道,“失主没报案?为什么?”
许大人答道,“半个月前,有一队镖师护送东西路过白玉山,被山贼打劫了,恰好我们在附近办案,闻讯赶到,发现被打得七零八落的镖师们。我们要将他们带回衙门,可他们却不想报案的模样,急匆匆走了。当时我们也奇怪,不过可能是他们护送的东西不宝贵,就没追查了,毕竟也没出人命,人也没伤着,就是丢了东西。”
但凡托镖师运送的东西,都不会不值钱,苏云开心中有疑,追问道,“他们没有说自己丢的是什么东西?”
“只说是五个普通花瓶,不值钱。”
别说苏云开,连明月都觉奇怪,“他们一行多少人?”
“十个。”
“护送五个花瓶要派十个人?哪家镖局这么大排场,护一趟的镖钱都不够了吧?”
许大人讪笑,这才觉得自己好像的确太大意了,当时忙着在附近办案,他们不报案他也就没深查,“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不过按理说,的确是不够镖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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