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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春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枚铜钱
“那现在大人是几品?”
“四品。”
白水莫名,“这不是足足升了一品么,好事呀。大人年纪才多大,就成三品官了。”
秦放摇头,“你想,原本我姐夫在提刑司是老大,而且掌管大名府路的刑狱之事,对所辖的州、县官员都有监察的权力,可现在……现在上头有个尚书,管的还是科举和藩属往来之事,怎么想,都觉得像是被贬职了呀。”
他这一解释,白水和明月才懂,分析起来的确是被降职了,还剥夺了在朝廷的实权。而且明月想不通一点,“你不是入仕之后就一直在与刑狱相关的地方任职么,如果是让你回开封衙门什么的,好歹也是做回本职了。可如今那礼部侍郎,怎么看都搭不上边的。”
他们三人察觉到和困惑的事,苏云开也都想到了,只是和他们一样,没有办法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突然调任,还是这样的调法,那恐怕不是圣上的意思,而是有人在旁边提出这件事,才使得才上任几个月的他换了别的地方。
四品升三品,看着是升职了,年纪轻轻就成了三品大臣,听着好听,可实际上却如秦放所说,实权被剥夺了,甚至是完全将他剥离了刑狱方面的事。
而且这份调令来得匆忙,催促他赴任的日期也很紧迫,唯有明日就启程,才能如约抵达开封了。
秦放本就家住京都,自然可以立刻收拾行囊。白水的夙愿就是去开封找哥哥,苏云开说要为她安排进府衙亦或刑部,她也没有半点犹豫。倒是离开书房的时候想起明月来,听说开封那边没有衙门收女子做事的,苏云开进了礼部后,彻底脱离刑狱相关,就无法再留她在身边了。
开封没有官衙收她,那该如何是好?
明月见秦放和白水都出去收拾细软了,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一时沉默在桌前,“明天就得走是吗?”
苏云开点了点头,“你也去收拾东西吧,姑娘的东西向来比男子多,快去吧。”
明月瞧了他好一会,瞧得苏云开都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怎么了?”
“我在想……我好像去不了开封了。”
苏云开一顿,“为什么?”
明月又瞧了他半晌,“开封有府衙会收我么?小猴刚才也说了,水水去不成问题,可是我的话……除了你,又有谁会收我当仵作?不能做仵作,那去开封能做什么?”
苏云开这才明白她在迟疑什么,细想之后,好似开封各处官衙真的没有能收她的地方,“其实去开封玩也未尝不可,毕竟是我们大宋腹地,天子脚下,有许多连大名府都没有的稀奇事物。”见她还在想,他继续说道,“白水要去开封,你可以跟她做邻居,这样白水放心,我也放心。”
如今两人关系不明,明日就要启程,苏云开想回开封或许也是好事,他的家人如今都在开封,到时候过了七夕,他就去把明月的爷爷请来。如果现在明月回了南乐县,他又不能违抗朝廷调令,等他有空去南乐县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现在挑明的话明月就没办法跟着他去开封了,毕竟事情没说开两人还是上峰下属的关系,说开了没有名分还跟着他去开封,让别人知道非得说她的不是。
让明月一个人回南乐县苏云开也不放心,想来想去,先借着去开封玩的名义,再继续做打算于她才是最好的。
明月心底明白他刚才七夕相邀的心意,也不愿就此分开,他回到开封肯定要忙上一段时日,等他再来南乐县,指不定又是个大半年。而且回去也不得知县待见,定不会要她做仵作,还不是留在家中绣花。
倒不如去开封玩玩,至少还有白水一块去。
“嗯,我也没去过开封,去见识见识也好。”
苏云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温声,“去收拾包袱吧,明日一早就得启程了。”
明月点头,又抱怨道,“那吏部也是奇怪,你这急匆匆的一走,得留下多少事没法仔细交代清楚,也不怕出了什么岔子。”
她简单一句,倒让苏云开更多想。已在官场多年的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如今无暇多想,等明月走了,便叫了人来,彻夜不休,将手上重要的事细说一遍,让下属先代为掌管。
从大名府去开封并不远,七八天的路程就到了。
苏云开到了京都就立刻去礼部任职,虽然比起在提刑司来要轻松得多,但毕竟是新官上任,几乎是从头学起,一时也没空去找明月,便叮嘱秦放照顾好她。
秦放久没回家,在家里留了两天,就马不停蹄带还未赴任的白水和明月去玩。过了两天白水去了府衙做捕快,秦放就带着明月到处跑。
两人的性格都简单开朗,又爱玩不扭捏,秦放去哪都带着她,不知道的人便问他何时多了个妹妹。秦放当然答不是妹妹,只是好友。
可世上但凡男女走得太近,这句话就变得荒唐了。一来二去,就传入了燕国公耳朵里。
燕国公知道儿子好玩,没将那姑娘放在心上,倒是秦夫人心思多了些,说道,“以前他提及身边红颜,都是说朋友,可没说过好朋友的。”
燕国公连头也没抬,盯着手里的书应了一声。
秦夫人又道,“儿子该成家了。”
燕国公又淡淡应了一声。
秦夫人急道,“成家了就不会再到处乱跑。”
燕国公这才抬头,想了一下说道,“去查下那姑娘是谁。”
秦夫人展颜,也不怪他刚才对儿子爱理不理的了,两父子的脾气完全不像,她在里头夹得辛苦,能留儿子在京都,她也高兴,“这才是做爹的模样。”
明日就是七夕,秦放早早就送了明月回家,走的时候还在隔壁白水家门口晃了好一阵,明知道白水在衙门忙着,可还是守了好一会。直到日落黄昏才回家,今晚回去睡个好觉,明早一早就来堵她,让她晚上留个空给自己。
回到家中,刚进大门,下人便道,“老爷夫人寻少爷有事要问。”
秦放自觉又是过去挨训的,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他在他父亲眼里就是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只会吃喝玩乐。明明做个小侯爷也的确就是吃喝玩乐的角色,上进一些,反倒要被朝廷警惕的,他以退为进,这样装一辈子的糊涂,至少能一世安稳。
到了门前,白日里爽朗的面庞不自觉地严肃起来,更呆滞了三分。下人在旁替他敲了敲门,禀告后门才开。
秦放进屋给双亲请了安,秦夫人唤他起来,秦放便起身坐在一旁,等着挨训。
燕国公开口就道,“你近来跟一个叫明月的姑娘走得很近,我查过了,她的出身很不好,但也是良家女子。如果你只是想玩玩,就不要毁了她的明声。如果你想娶她,也不要指望她能进秦家大门。”
秦放眨眨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跟明月真的只是好朋友,而且……”
——而且他喊苏云开姐夫,那明月就是他姐了,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把后半句话强行咽下,不想“出卖”了他们两人,明天就是七夕了,可不能让他们把话传到苏家耳朵里,又像今天这样阻拦他那样阻拦了他们。
不过……他想到苏家虽然开明,但苏家伯父也是挺顽固的一个人,以明月的出身来说,要进苏家门,也是天大的难事。可苏云开不像他这样要靠父辈庇荫才能得来荣华,他如果坚持,苏家也未必会刁难明月。
想来想去,还是他自己的本事不够。
不过今日一提,他已经隐约感觉出来,日后白水要进秦家大门,会非常困难。
秦夫人见他“而且”了半天都不说后半段,瞧出端倪来,“你难道真的喜欢上那姑娘,只是怕爹娘责备才说是朋友?”
秦放忙摆手,“真的不是,儿子有喜欢的人了。”
秦夫人笑盈盈道,“是哪家的千金,娘替你求去。”
秦放当然不会说,在没找到白影之前,没解决白家的事之前,他都不能说,“反正不是明月姑娘,我是受人之托照顾她。而且儿子是那种调戏良家妇人的混账吗?”
燕国公瞥他一眼,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他一看就知道,他跟那姑娘的确没瓜葛,可是他还有事隐瞒,还是件大事,亏他能瞒住,不过迟早有一天会说出来,他不急。
秦放躲过一劫,回到房里肃穆的神情还没有展开。他靠在门上,想着白水,还有今后那还未到来却如泰山压来的重担,心里闷得很。
过了今日,便是七夕。
七夕的月亮并不圆,像个牙尖挂在天穹。
明月在院子里看着月亮,想起在府衙的时候苏云开说七夕寻她一起去看花灯的事,现在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每日跟秦放去玩是开心,可总会想要是陪在一旁的是苏云开就好了。
七夕啊……
明月趴在石桌上,念着这两个字,就如魔咒般萦绕心头,今晚注定要睡不好了。
她想着想着,外面巷子似乎有脚步声传来,越走越近,越近却越轻。她蓦地坐直了身,怎么听……都像是小偷。
她咽了咽,弯身轻步去柴火堆里挑了根好揍人的木棍,贴身门背,就等着那贼进来,一棍子把他敲晕!
“咚咚。”
咦?贼会敲门?
明月的戒心放下大半,门外男声低沉而熟悉,如莺啼飘进心头。
“明月,你睡了么?”





笑春风 第59章 京都迷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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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京都迷梦(三)
明月立刻打开门,果然看见苏云开站在门口。
苏云开一眼就看见了她手里拿着的木棍,不由笑道,“吓到你了?以为是小偷么?”
明月讪笑,“咣当”一声扔掉木棍,“你怎么这么晚还来着,这里离你家远着吧?”她瞧瞧他身上的官服,隐约还有酒气入鼻,轻声,“他们又拉你去喝酒了?”
“官场之上,往来寒暄是难免的,比我大醉的人很多,我没喝多少,酒气也是被他们熏的。”
“怎么熏能熏成这样。”明月偏身说道,“进来吧,我去给你煮个解酒汤。”
苏云开提步要进去,左脚已出,却又硬生生收回,夜半三更,孤男寡女的……转而笑道,“不用了,我来这是想问问你最近玩得好不好。”
“好极了,小猴到处带我玩,还带我去骑马了,那马场真大,一眼望不到头。还有桃山,只是桃子没熟,他说等熟了就带我去摘桃子。还有还有……”
明月一口气说了许多,苏云开才放心下来,看来她果然玩得很好。只是一口一个小猴小猴,他心里还有点揪得慌,陪她做这些事的人,本应是他的,而不是拜托秦放。
“你玩得高兴就好,等得空了,我陪你去。”
“嗯。”
苏云开又道,“明日我有空,你呢?”
“有啊,我现在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
苏云开笑道,“那明日傍晚我来接你吧,说好了要一起去看花灯放孔明灯的,虽然当初约的是大名府,但开封的七夕也很不错。”
明月没想到他还记得,而且还特地过来说这件事,他是怕她忘了,还是为显郑重?可不管是什么,她都觉得苏云开十分尊重自己的意愿,这几日的挂念在此刻翻江倒海,真想多留他一会。
此时巷子里有人出来倒水,水声哗啦一响,苏云开便道,“那我先走了。”
明月心中不舍,还是点了头,他顾及自己的名声,她更应自爱,“你回去小心些,太晚了。”
苏云开笑笑,明日相邀的意思传达,见她答应,像是一桩心事了结,从巷子出来,都觉脚步轻快许多。
步行回家,苏老爷和苏夫人还没有就寝,听见他回来,苏夫人便命下人将厨房里炖的汤送去。等下人回来,问他少爷喝得可好,下人答道,“少爷说不喝了,等会洗漱后就睡,怕喝了睡不着。”
苏夫人说道,“奇怪了,少爷不是向来不早睡的么,总要忙到大半夜,恨不得将一年的公务全都做完了。”
苏老爷和妻子感情颇好,抬头时瞧见窗外的隐约月色,想起一事来,“明日七夕啊,难道是约了人。”
苏夫人笑道,“不可能。”
苏老爷笑道,“怎么不可能?我每年都同你过七夕,你儿子怎么就不能陪个姑娘过了?按年纪来算,也该到了。”
“可开儿他哪里有空去认识姑娘,每日就知道埋头在衙门里。”
苏老爷想了想也是,儿子十分听话,不爱跑去花天酒地,也不爱去赴宴,不是陪上峰喝酒,就是守着衙门,怎么可能认识姑娘家。他一会才道,“可是你还记不记得他在大名府的时候身边那个女仵作?近水楼台的话,那姑娘最有可能了。”
“她也来了开封?”
“许是吧,那开儿推举去府衙的白捕头不就是和那姑娘一起的么,他来了,那姑娘或许也来了。”
苏夫人面色略为沉重,缓缓坐下身,试探问道,“女仵作……那姑娘老家是哪里,多大了?”
苏老爷苦笑,“我哪里知道,你要是好奇,现在就喊了儿子来问。说不定是我们多想了,其实两人并没瓜葛,那姑娘也没来京城。”
“不是。”苏夫人打断他的话,“我是在想,那姑娘有没可能是来自青禾县。”
苏老爷一顿,“不能吧……”
“怎么不能呀,有谁会收姑娘当仵作的,除非是家里就是做这个的。”苏夫人心里有些翻滚,“不行,我得让人去打听打听她的身世。”
苏老爷见她坚定,也没反驳,念了一声好,吩咐管家去查个清楚,末了他又道,“如果是你多想了,但两人又的确是走得近,你当娘的,好好管管吧。”
苏夫人拧眉瞧他,“仵作……你我的命就是仵作救回来的,老爷是忘了?”
苏老爷心头咯噔,一时无话反驳。
七夕当天,秦放一早就跑去府衙等白水。衙门里进出的人多了,总有几个认识他的,府衙里的人一说,白水立刻听见,知道他铁定是来找自己的,寻了个机会出去。
被日头焦灼了半天的秦放几乎要被晒晕了,这会见她出来,还是立刻跑了过去,却被她盯了一眼。他放慢脚步,远远跟在她后面。拐了许多路才见她进了一个巷子里。
“水水。”
白水转身,瞪了瞪他,“别在外面喊我名字,你跑这来做什么?”
秦放没答话,摸了摸滚烫的头顶,“我头上有没有冒白烟?都快着火了。”
白水推开他凑近的脑袋,拧眉,“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我还要回去办差。”
秦放放下手,认真道,“今天是七夕,我在京师最大的花船上找了两个最好的位置,一起去看河灯吧。”
“……两个‘男’的怎么一起去?”
秦放这才想起来,“是我疏忽了,那不去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坐。”
白水想了片刻,“如果衙门没什么事,我就早点走,到时候去西南边那小溪流见吧,那儿河小,估计没人。”
得了她这话秦放就心满意足了,“那我等你。”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别让人看见。”
秦放只觉到了这里他们反而更束手束脚了,还不如在大名府的时候。而且当时还是同在屋檐下,每天都能看见,现在不在同一处,见得少,她又拼了命般的当差,一心要扎根,就更没空见面了。
瞧着她又消瘦的脸颊,秦放探手摸了摸,“水水,你不要太难为自己,好好吃饭睡觉,别弄垮了身子。”
白水捉了他的手放下,迅速看了一眼巷子外头,还好没人,“你不走那我先走了,回见。”
说完她就跑了,秦放连回答的时间都没。瞧着她火急火燎的跑开,秦放站在原地许久,他跟白水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来了开封后简直疯魔了,他明白她想找到她兄长的迫切,但是她好像完全把他给忘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他用过午饭,早早就去京都最好的酒楼点了两食盒的菜和一瓶温和的小米酒,路上又捎了一兜的小河灯,浩浩荡荡去了小溪边,等白水过来。
日落黄昏,明月也准备好出门了,她跑去门外看了好几回,明知道苏云开放衙没那么早,还是去瞧了几遍,生怕他来了一直等。
酉时刚到,门外就有轻轻敲门声,伴着苏云开的声音传进里面。
明月小跑过去开门,瞧他还穿着礼部的官服,上下打量一眼,睁大了眼道,“你穿着官服出去,不怕别人打量你呀?”
苏云开笑道,“放衙就过来了,不过在京师无妨,天子脚下,随手一指不是官就是权贵,百姓也见怪不怪了。而且我想,今晚的人肯定很多,我穿着官服,别人也不敢挤得太凶。”
明月笑笑,“原来官服是铠甲。”
两人说笑着一起出去,许是近黄昏,街上已经有许多年轻的男女成双走动,要么就是姑娘家结伴同行,手上无一不是拿着小小花灯,看样子都是要寻个河流放灯。
苏云开的钱袋里还放着一根早上就放好的红绳,听秦放说等放完花灯,就能去月老庙了,这样成功的几率大些。他笑笑,什么时候自己也信起这些来了。
明月见他忽然笑了起来,不知在高兴什么,见他笑,自己也笑了笑。苏云开瞧见她笑,问道,“怎么了?”
“见你笑,我也想笑。”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试探,没有拘束,没有生疏,并肩同行,偶尔说上一两句,也觉心有暖流,溢满心头。
黄昏沉落,夜幕刚起,满街的灯就陆续被点亮,银树满铺,像是星辰倒置。
途经的小河已经见了盏盏花灯漂流,各式各样,都十分轻巧别致,久漂不沉。
苏云开和明月去摊前挑了两盏,也寻了个地方点亮漂流。
这边其乐融融,秦放已经在小溪流那喂了半天的蚊子。
白天晒了半日,现在等了半天,被蚊子咬了五六个红口子。他等不来白水,肚子又饿,默默啃起了糕点,时而拍拍蚊子,想着白水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苏云开和明月放完河灯出来,又去吃了些果点小吃,随后去高塔放行孔明灯,这七夕就算是过了一大半了。
从塔上下来,苏云开握了握钱袋里的那根红绳,看着明月说道,“时辰还早,不如去……”
“苏云开?”
声音爽朗有劲,还带着朗朗笑声,明月听着就是个豪爽之人的嗓音,偏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左右的华服男子快步往这走来,硬朗的面庞却并不太白皙,倒像是出身军旅。
苏云开低头迅速轻声说道,“平西侯虞奉临,身兼将军一职,久驻塞外,近月才返朝,有军功在身,是朝廷有名的‘武丞相’。”




笑春风 第60章 京都迷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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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京都迷梦(四)
虞奉临脸上若是再白点,说是白面书生也不为过,奈何是个黑脸,身躯又健硕,雄赳赳走来,步子一定,迎面扑了明月一脸的风,肩上青丝乱飞。他朗声笑道,“你是什么时候回开封的,不是去了大名府路宪司吗,七夕又没休沐,理应不在开封的。”
苏云开笑笑,还没解释,虞奉临就先看了明月一眼,笑道,“定是赶回来陪佳人赏灯看月。”
“侯爷猜错了,我是调职回京,早半个月前就来了。”
虞奉临问道,“难道又回大理寺或者刑部了?”
苏云开说道,“是礼部,升任侍郎。”
虞奉临蓦地一顿,“礼部?你一个擅断案的刑狱官怎么去了礼部?”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轻笑一声,“升任……我瞧你是被贬官了,你还这样有闲情姑娘过七夕。走,如今圣上肯定还没就寝,我带你进宫去。”
苏云开一家为官多年,和丞相也有往来,这件事刚刚出来就有人为他问过了,圣上只字不提,现在去问同样也问不来结果。更何况这事可以缓一缓,但七夕一过,就得等到明年了。他还要和明月去月老庙,系上红绳。可这平西侯妻妾成群,高兴了还曾将妾侍送给部下,这样的人怎么会觉得今天是个大日子。
他心中对虞奉临颇有距离,如今更不愿同往。
明月见他拧眉,知道他心中不悦,伸手握住他被平西侯紧抓的手腕,盯着这比自己高上一个脑袋的人,字字道,“谢侯爷美意,只是今晚我跟姐妹们约好了,要带着苏大人一起过去看花灯,转眼就快到时辰了,再不去可就晚了。侯爷念的书多,肯定知道什么叫君子一诺价千金。”
虞奉临上下打量她好几眼,见她神情坚定,想了片刻才松手,笑道,“姑娘说的对,那就快去吧,别耽搁了。”
明月暗暗松了一口气,和他道了声谢,就拽着苏云开钻进人群,生怕他反悔追来。
苏云开可没想到明月这么胆大,那平西侯素来气势逼人,亏得她不怕。他的右手被明月的纤纤细手紧紧握住,穿过一个又一个人群,经过一个又一个繁华,等她终于停下脚步,那平西侯早就不见了踪影。
“我刚才差点就以为他是要把你给吃了。”
明月嘀咕一声,额上有袖抹来,把她光洁额头上的汗拭去。她僵在原地没动,好不容易才敢抬眼看他。苏云开低头一看,明月的面颊红似胭脂,眼如黑珠,没有躲避。
“明月……”苏云开缓缓收回袖子,“再往前一点,拐个弯就到月老庙了。”
明月垂头交缠着手指,“哦……”
“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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