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家小桥
“关于君舒公子。”
“那可不简单。”
曲悦不与他争论:“请您派个人,将君舒公子叫来这里。”
君执稍一思索,信手掐了个诀,半空出现一只纸鹤,晃悠悠飞走了。
不一会儿,君舒匆匆赶来:“二叔,您找侄儿有事?”
见到曲悦抱着琵琶也在,愣了下,彬彬有礼地拱手请安:“先生。”
君执看着他的目光,添了几分慈爱:“我正与先生说,让她将你收下,代表咱们覆霜参与稍后的试炼。”
又来?君舒昨晚上才回绝了居不屈,闻言皱眉:“二叔……”
他刚要开口说话,听见曲悦凉飕飕道:“其实论你的品行,我根本不想收下你,是摄政王百般苦求,我才勉强答应。”
这话说的君舒茫然:“先生,我的品行怎么了?”
曲悦嘲笑道:“身为一国之君,你不思进取,将重担扔给摄政王,你觉着你的品行如何?”
君舒察觉曲悦心情不佳,说话小心翼翼:“我二叔比我更有能力,能者多劳……”
“可摄政王早年受了伤,经脉逆转,神魂缺失,原本还能再活五十年,因操劳过度,现在只剩下一年的命了。”曲悦胡诌的情真意切,看向他的目光异常严厉,“他想看到你在九国试炼上扬名,走也走的安稳些,你却还不思进取!”
君舒整个傻住。
君执的嘴角微微抽了下:“曲先生……”
曲悦扭脸训斥他:“摄政王也是糊涂,为何不告知他真相?您不愿给他压力,却不想您走后,他若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左有天魔犯境,右有天风虎视眈眈,覆霜何去何从?”
“二叔?她说的、说的是真的吗?”君舒从懵怔中醒来,倏然转身直面君执。
君执僵在石头上,看到君舒身后,自己对面的曲悦不断眨眼睛,示意他尽量跟上节奏,不要破坏气氛。
君执唯有搅动周身气机,使之异常紊乱,猛地吐出一口血,
“二叔!”君舒慌张跃上石头,扶住他,“难道是真的?”
君执微微垂头,露出一抹凄凉悲苦的神色:“哎。”
真正的演技不需要任何言语支撑,流转于眼角眉梢之间,糅杂在轻轻一声“哎”里。
君舒的眼圈瞬间泛红。
曲悦突然明白,自己遇见真正的对手了。
神曲 26.吐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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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舒悲痛欲绝, 眼泪流了一筐, 跪在君执身边忏悔。君执则拉着他的手轻声几句安慰,劝他生死看淡, 努力做人。
遗言一样,君舒全都一口应下。
若非知情,眼前的叔侄情深看的曲悦简直也想流泪。
“先生, 还请您收下我。”君舒痛定思痛,目光坚定, 誓要在九国试炼做出一番成绩,让他二叔走的安心。
曲悦并未收回先前的严厉,只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君舒离开以后,君执施法抹去石头上他吐血染上的痕迹,重新盘膝坐好,看向曲悦的目光伴有赞赏。
曲悦先夸奖:“前辈的演技真是出神入化。”
君执一派谦虚:“是先生引导的好,我不过顺势而为。”
曲悦没有和他踢皮球, 君执一瞧就是个闷头做大事的人,没那些个虚荣心,不喜欢被人夸。
调整一下抱琵琶的姿势, 她略带歉意的欠了欠身, 自责:“您不怪晚辈咒您短命就行。”
“岂会,以往我总想着遮掩旧伤, 不令他担心, 却不知暴露出来, 还有这等好处。”君执瞧着的确是不在乎,“先生总是另辟蹊径,令人刮目相看。”
曲悦赧然一笑,不太想和他继续商业互吹,凭他二人的本事,怕是能吹上一年。
然而君执仍有苦恼:“可惜,他还是没说他藏剑不出的原因。”
曲悦劝他放宽心:“这不重要,您想知道原因,也是想要知道症结所在,引导他战胜自己。”
君执若有所思:“你说的有理,是我着相了。”
“前辈只是关心则乱。”这句是心里话,曲悦问,“您的心情可好些了?”
“好了许多。”君执连笑容都真挚了几分,“先生是位好大夫,很懂得对症下药。”
“既然如此,咱们不妨趁热打铁,再试试吧?”曲悦表现出只对他伤情感兴趣的模样。
“好。”君执没有二话,旋即合抱双手,闭目引导真气。
曲悦隔着两丈远看着他,单用耳朵听,都能听出他经脉堵塞的厉害,已呈现出天人五衰的前兆。
方才对君舒说的话的确是谎话,但以君执如今的身体状况,他的修为不可能再有所提升,寿元也就还有两三百年的光景。
倘若他真是为了阻断天魔火降世,将自己耗损至此,堪称大仁大义。
曲悦是很尊重这种人的,但将自家的祸水,引去旁人家里去,危害到地球的安全,管你什么理由,异人监狱的刑罚是免不了了,寿元又要折损一半。
进入异人监狱,可不是养老闭关。他们特殊部门的监狱是一个法宝,一座天罗塔,入内后会丧失法力,也无法修炼,是真的坐牢。
和其他宝塔不同,天罗塔是倒悬着的,塔尖朝下。
共十八层,塔尖直插进地心岩浆里,酷热至极。
按照囚犯的危险等级,从上至下关押。十六到十八层,关押着重刑犯。尤其十八层,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被缚魂锁穿透琵琶骨,钉在方寸之间,丧失法力的情况下,微动身体,都会痛入骨髓。
君执这身体,关进十八层里去,估摸着十年也熬不住。
不过十八层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根据曲悦的初步评估,君执顶多第十层。
身侧瀑布哗哗作响,感受到他已经引导完真气,曲悦忙不迭拨弦,音符逸散出去,引动散在他周身的真气,进入他灵台中。
这一次疏导虽也有阻碍,起码进行下去了。
曲悦都不记得自己将曲子弹奏了多少遍,心无旁骛,引导着他体内的真气在经脉中运转一次又一次。
停下来时,已是傍晚。
君执脸上明显恢复了些血色,又称赞许久她的家传功法。
曲悦准备离去前,他忽地出声:“我险些忘记,昨日先生触犯了我覆霜律例。”
曲悦眼皮儿一跳,的确是自己有错,陪着笑道:“昨儿下午幻波想要新鞋子……”她如实讲诉一遍经过,“岂料回学院后,它后悔了,非要那人的鞋子,晚辈被逼的没办法,唯有连夜出城去追,却没追上。”
再补一句,“晚辈留下幻波,也是为了学院。而且晚辈免费为您疗伤,是否可以将功补过呢?”
身为公务人员,她第一件事就是熟读当地律法,闯宵禁和违规飞行,要被派去劳作十日。
她现在已经在劳作了。
君执点点头:“无妨,我只是随便问问,好奇那令先生夜奔的男子……原本以为是先生的情郎。”
曲悦将琵琶收回意识海里蕴养着,略显窘迫地道:“怎么可能。”
她怕是很难会有情郎了,人说曾经沧海难为水,她见惯了父亲和哥哥们,遇见一个男人,总下意识和他们比,哪里还会有令她另眼相看之人?
唯有的一个,如今还在监狱里。
君执笑了笑,妲媞没来给他送衣裳,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件氅衣披上。
自石头落下,儒雅拱手:“明日再会。”
“明日再会。”两丈远,曲悦隔空回礼。
……
从妲媞的屋后,飞到自己的屋后,来到丛林小溪边,曲悦去敲了敲花瓶。
白天里幻波通常在睡觉,傍晚才开始活跃。
隔了好一阵子,他从花瓶里露出头,依然顶着江善唯的脸。江善唯一头卷发,它自然也是卷发,从水里冒出来时,弯曲的头发上挂着一些绿油油的草。
“小月亮,你这么自觉来给我讲故事?”幻波抬头看天,今儿的太阳没打西边出来,不信。
“我想问问前辈。”曲悦传音给它,“昨天咱们在客栈遇到的男人,您能分辨出他是哪国人么?”
幻波趴在边沿上,啧啧嘴:“你看上他啦?”
曲悦直截了当:“他或许是我失踪多年的三哥。”
幻波一诧:“三哥?你哥哥认不出你?”
“他如今处于剑隐状态,没有记忆。”曲悦知道不说清楚,好奇心重的幻波是不会回答她的,于是解释了一遍。,
幻波眼睛亮闪闪:“好奇特的剑道,上古的玩意儿果然有趣。”
曲悦催促:“前辈。”
“好啦好啦。”幻波咬着唇,仔细回忆昨天在茶楼的情景,“他们是覆霜国打扮,连口音听着也没有破绽,但这些伪装不难。主人身上瞧不出异常……”
实际上是只顾盯着他的脸瞧,旁的根本没注意,“而守门的侍从,腰间挂了剑,瞧剑穗子的款式,应是天风国或者炙炎国人。”
幻波实在没有太多印象,“你若昨日让我仔细观察就好了。”
“我那会儿哪里知道。”与三哥擦肩而过,曲悦一想起来心里就怄的慌。如今将范围缩小了一些,心里总算有个安慰。
曲悦陷入沉默,天风和炙炎,抽空得过去一趟。
幻波被吵醒了,本想拉着她继续讲故事,但见她眼下青黑,泛着疲态,摆摆手催促她:“快回去歇着吧小月亮,瞧你这幅无精打采的模样,讲故事怕是要打哈欠,也太破坏气氛了。”
“恩。”曲悦笑着道了声谢。
她发现幻波虽然特别自恋,却不自私。任性,但有分寸。
即使是妖,毕竟也是活过一把年纪,未必不如人通透。
……
曲悦回到屋舍前时,已经听见偏院里云剑萍吵吵嚷嚷,似乎是看中了夏孤仞的房间,想让夏孤仞和她换一换。
原本好好说话还行,但她偏偏喊了一声“夏天真”。
夏孤仞能理会她才怪了。
稍后君舒再搬来,这偏院更是热闹。
不过,曲悦心里发愁着最后一个人选。君舒见识多,逐东流稳重,夏孤仞是一柄利剑,云剑萍则是因为队伍需要一个妹子。
最后一人,该选个哪种特质?
她头疼着回房里去,什么也不做,在门口挂上个“请勿打扰”的牌子,一颗丹药下肚,直接躺倒在床。
一觉睡到自然醒,已是第二天傍晚。
想起还要给君执疗伤,匆匆出门。
召唤来仙鹤准备去隔壁,原本脚都已经离地了,她又跳下来,去敲江善唯的房门:“小唯。”
江善唯慢慢吞吞打开门:“师姐。”
他头垂的很低,但身高摆在那里,曲悦恰好能看清楚他的脸。
本想瞧瞧他左脸上的伤好些没,一看吓一跳,右脸居然被仙鹤啄了,两边对称,高高肿起,像是涂了腮红。
曲悦嘴角直抽抽:“还是那只鹤?”
江善唯清澈见底的眼睛里泛着泪花,揪着被抓了好几道伤痕的手,委屈的快要哭出来:“我本想修炼几日再去挑战它的,但昨夜里听见敲门声,我出来一瞧,它突然偷袭我。我不和它打,它朝我吐口水,我一时没忍住……”
“这么会玩的吗?”曲悦难以置信,这仙鹤成精了吧,可那天她骑着它的时候,听它气息,明明与旁的仙鹤没有任何区别,“我去找找它。”
“别啊师姐。”江善唯忙慌拉住她,“说好我要自己赢过它的,你若帮我出头,它更要嘲笑我,朝我吐口水了。”
曲悦反手拽住他:“我不动手,我不过是去瞧瞧这只鹤。”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还从未见过如此鸡贼的鹤。
神曲 27.第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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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善唯带着曲悦去了东北角的一处浮空岛, 岛上没有建筑,栽满翠竹,随风微微倾倒。
一行行仙鹤低吟啾啾, 在竹林间来来往往, 有起有落。
“学院八角有八座这种岛,专供仙鹤栖息。”毕竟学院面积广阔,层次分明,动辄需要仙鹤代步。
江善唯因为脸肿,说话不利索,连比带划, “鹤群都有各自的地盘,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那只糟蹋我药田的坏家伙。”
解释着,他的眼睛又湿润了, “师姐, 就是这里!”
曲悦望过去, 他所指的竹林里,一群仙鹤正金鸡独立着站在地上睡觉。有一只明显不太合群,站在树杈子上,睁圆了眼睛注视着他们, 目光炯炯有神。
筷子似的右腿上, 缠绕着曲悦先前随手绑的红线。
神识打量过去, 她稍稍有些讶然, 这只仙鹤的灵气明显增强了, 灵智也开稍许, 已经筑了道基。
怪事,前天骑着它的时候,分明还是一只普通仙鹤。
仅仅筑了道基的仙鹤,也就是个二品,不可能在她面前隐藏修为啊。
曲悦会很多种动物的语言,但不包括禽鸟,不然真想问问它。
忽地,她想起那片被糟蹋的药田,那些江善唯不分昼夜催熟了大半个月的白月草,正是炼制筑基丹的一味药。
可筑基丹需要十二味药材,白月草是其中一味。
而仙鹤将白月草刨出来,只吃了草根。
退一万步,莫说生吃灵植了,直接吞一瓶成品筑基丹,也未必会使一只仙鹤筑基。
但是,只能是那些白月草的缘故。
曲悦正想问江善唯哪里来的白月草种,却见树杈上的仙鹤骤然亮翅,俯冲而下,直奔江善唯杀来。
呀,好凶的鹤!
曲悦下意识想要出手,被江善唯制止:“师姐,这是我与贱鸟之间的恩怨,你答应不出手的!”
曲悦连忙收势,施展轻身术躲去一边,以免被殃及到。
她远远观战,见江善唯并拢两指,默念法诀,指尖冒出一小簇绿光。
绿光拉长,幻化成一条荆棘鞭,气势汹汹的朝那仙鹤抽去。
仙鹤身形一闪,步伐轻盈,趁着江善唯收鞭再打的时候,已经绕去江善唯身后,在他后脑勺啄了一下。
曲悦更诧异了,这只鹤确实厉害,脚下走的竟然是一套蕴含易数的罡步。
就算得到机缘筑了道基,也不可能在两天内学会这般精妙的罡步吧?
江善唯没有斗法经验,不可能赢它,只啄他的脸,没将他啄瞎,都算仙鹤嘴下留情了。
然而下一刻,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占据优势的仙鹤,突然反守为攻。还特意留出空隙给江善唯,让他钻到空子,抽了它一鞭子。
荆棘刺勾过,仙鹤的羽毛雪片般扑簌簌飞舞。
仙鹤试图反击,但力不从心,江善唯的势头越来越猛。
曲悦沉吟,莫非它要以退为进,诱敌深入,再一招指敌?
曲悦想提醒江善唯小心,但想起自己不能插手,又乖乖闭嘴。
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是错误的,仙鹤没有任何反攻,被江善唯跳上它的背,狠狠拿荆棘鞭抽了一顿。
仙鹤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其他围观的同伴被吓的四散奔逃。
“让你啄我!”江善唯一雪前耻,激动万分,越打越起劲。打完之后又开始拔它的毛。
其他仙鹤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人类太特么凶残了!
唯有曲悦搞不懂,原本稳赢的仙鹤,为何突然不打了呢?
“我的羽儿啊!”突然一声暴喝从头顶压下,声音微颤,充斥着震惊和不可思议。
话音落下,一人御风而下。拂袖间,一道光刃攻向江善唯,将他从仙鹤背上击飞!
曲悦忙不迭祭出琵琶,信手一拨,音波交织成一张弹力十足的网,兜住江善唯。
曲悦疾步上前,将惊魂未定的江善唯护在身后,躬身拱手,先下嘴为强:“徐前辈,为何在学院内随意出手伤人?”
此人名叫徐励,也是学院里的老师,她没见过本人,但看过手册,
学院内有规定,除了比试和授课,不能私下里动手——当然,居不屈和韦三绝两人有特权。
仙鹤已被江善唯打晕,脑袋也秃了,徐励为它检查过罢,直接逮着曲悦骂道:“我倒要问问你,为何虐待我的灵宠!”
灵宠?
仙鹤在学院内是坐骑,属于共用的,成为“灵宠”,则代表着归属个人所有。
江善唯躲在曲悦身后打了个哆嗦,曲悦皱皱眉:“前辈,是您的灵宠先动手的。”
“胡说!”徐励怒道,“我的羽儿出了名的好脾气,岂会先动手!”
曲悦侧身,将江善唯推出来:“您自己看。”
徐励一怔,他脸上伤的确是被仙鹤啄伤的。
他横眉:“这不是今日的伤!”
提起来江善唯也恼了:“是它前天啄了我,昨晚上还偷袭我,今日我才来报仇的!”
“胡说八道!昨天一整晚我的羽儿都跟在我身边,岂有空闲去偷袭你?”徐励被气的发抖,指着周围的仙鹤,“这么多鹤,都长的一个样子,你分辨的出来吗?”
“它脚上绑了红绳。”曲悦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前两天晚辈与韦师尊比试,曾骑着它回了趟住处。它毁坏了我师弟的药田,晚辈那会儿心急比试,于是绑了条红绳上去,需要一些法力方能打开。”
“什么红……”徐励低头一瞧,仙鹤脚上果然绑着红绳。
他又是一怔,旋即摇头:“绝无可能!”
曲悦问:“为何?”
徐励冷笑:“它是我的灵宠,只驮着我,岂会听你差遣?”
曲悦迟疑:“请问您这只鹤筑道基多久了。”
徐励答:“四十年整。”
“的确不是它。”曲悦呼出口气。
“师姐……”江善唯瞪圆眼睛,“我认错了?”
徐励厉声道:“承认了吧,我知道原因,我将韦长老从大雪山请回来,你恼我!”
原来是他,他不说曲悦还真不知道。
她就没想过去调查,不在意。
她笑道:“前辈误会了。的确不是它,但并不是我家师弟认错了,是您的灵宠故意来挨打的,与我家师弟无关。”
“你……!”徐励指着她,气的手抖,“走,咱们去长老院说理去!”
*
天上城,长老院内。
长老们恰好正在开会,坐了一屋子的大佬,独缺韦三绝。
当徐励将秃头仙鹤抱进去时,众长老都不忍直视。但瞅一眼江善唯的脸,又觉着仙鹤被打死也是活该。
毕竟人和仙鹤比,当然是人重要。
听徐励讲完始末,坐在右一的窦长老点点头:“平时连我们都使唤不动白羽,不可能去给曲姑娘当坐骑的。”
长老们纷纷附和。
坐在上首的居不屈则指着江善唯的脸,好笑道:“那你认为,江小友会为了报复,将自己脸搞成这样?”
长老们又纷纷附和。
窦长老望着房顶呵呵一笑:“那就不清楚了,鹤心亦猜,人心难测啊。”
曲悦知道窦长老讨厌她,先前就是他一直反对自己留下来。
因为九国试炼原先是由他主要负责的,是个大肥差,能捞许多好处。
曲悦来了以后,等同抢走他的收益进项。徐励会去大雪山请回韦三绝,八成也是受了他的指使。
曲悦并不打算反击,自己空降来此夺了别人的利益,被记恨是正常的。但想将江善唯送去戒律堂受罚,想太多。
她拱手道:“各位长老,毁坏药田、啄我师弟的,的确不是白羽。那只贼鹤没有白羽的修为。”
窦长老一眯眼:“你承认是你们蓄意报复了?”
曲悦沉吟:“晚辈以为,是那只贼鹤欺骗了白羽。知道我师弟今天会去报仇,故意骗白羽过去故意挨打。主人与灵宠间存在感应,徐前辈寻着感应而来,恰好看到这一幕……那只贼鹤,是想陷害我师弟。”
徐励听的发笑:“真能胡扯,鹤若这般聪明还是鹤吗?我的阿羽已经是全学院灵智最高的鹤了!”
曲悦面向居不屈:“晚辈猜的对不对,等白羽醒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烦请居掌院将咱们学院负责教养仙鹤的前辈请来。”
居不屈特别配合:“去请周夫子。”
一刻钟后,周夫子来到长老院。
瞧见地上躺着的秃头白羽,猛吃一惊,狠狠剜了江善唯一眼,与徐励同仇敌忾的模样。
但当周夫子将白羽唤醒,与它交流过后,他的面部表情相当精彩。
“怎么说?”一众长老好奇的很。
“是这样的……”周夫子颇有些哭笑不得,“白羽呢,它夜半时见到一只叫做皮皮的仙鹤,原本非常不起眼,忽然筑了道基。它很好奇,询问皮皮原因,皮皮便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得了机缘……”
皮皮将脚抬高,让白羽瞧瞧自己脚上的红绳,说自己被曲悦的师弟挑中,每日陪他练功。
只要假装和他打架,打输了,被他揍一顿,就会赏它一颗丹药疗伤。
它吃了三颗就筑了道基。
曲悦的父亲是渡劫期大佬,她的师弟看着蠢蠢的,但手里肯定有好东西,于是白羽相信了。
它也想得到一颗灵丹突破三阶,就拿出一瓶珍藏许久的固灵水,和皮皮交换一次。
好说歹说了半天,皮皮勉强答应了。白羽便施法将它脚上的红绳解开,给自己绑上,跑去皮皮的窝里蹲着,等着江善唯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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