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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当自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欣欣向荣
王品荣狠狠瞪了一眼安然,看向崔福:“崔东家,咱们之前可是立下了赌约,若此次比试你松月楼输了,这店面可就是在下的了,虽说没立字据,可郡王殿下,总督大人,明月先生知府大人今儿都在,可容不得你反悔。”
崔福咬了咬牙:“自然不会反悔。”
却听安然道:“且慢,这赌约难不成是一头的,赢了是以松月楼做赌,安然倒要问问王大厨,若你输了,又该如何?”
“就是,你输了又该如何?”
崔福这会儿方才回过味儿来,因之前王品荣太过霸道,直接扔下挑战书就走了,自己也觉取胜无望,倒是没想过这赌注该双方的,哪有就赌他松月楼的道理。
王品荣还没说什么,他后头的徒弟刘易财先开口了:“我师傅就是个厨子,比不得您崔东家有松月楼这样的产业,输了还能怎么着,大不了把我师傅住的那个小院赔给崔东家,也就是了。”
崔福鼻子差点儿气歪了,见过无耻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就王品荣住的那个小院,满打满算也值不了几百两银子,跟他的松月楼怎么比啊,不禁看了安然一眼。
安然的目光却落在刘易财身上,如果自己没看错,那天做鱼脍的时候,就是他,这双阴沉猥琐的眼睛,她不会看错,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狗子也不是善茬儿,哪能吃这个亏,听见刘易财的话不禁乐了:“怪不得王爷说你们师门这无耻一脉相承呢,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掺假啊,拿你师傅的破院子跟崔东家的松月楼对赌,你想的美,就你师傅那个破院子,给人崔东家当粪池子,都嫌磕碜呢。”
刘易财也不当回事,两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师傅就这点儿家当,砸锅卖铁都当了赌注,你们还不满意,那就没辙了。”
狗子嘿嘿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没有家产不是还有人吗,当日,我师傅在齐州跟崔庆比试的时候,赌的是头发,看看你师傅身上,哪儿富余了,压了做赌就是,反正你们必输无疑。”
噗……岳锦堂一口茶都喷了出来,瞥了狗子一眼,这小子倒是好大的口气。
王品荣自然不会把狗子的话当回事,比的是自己拿手的绝活,还能输给这小丫头不成,心里底气充足,也就不在乎赌什么,看着安然痛快的道:“说吧,让爷拿什么作赌?”
安然目光闪过一丝冷意,这厮根本就是厨行的败类,自己才来了苏州几天,就已经听说了他干的不少缺德事,厨子的好处银子不说,还淫人妻女,。
有个厨子想求他谋个差事,他见人家老婆生的颇有几番姿色,动了心思,假意帮那人谋了个差事,却趁着汉子出去干活,钻进人家里,把人老婆强,奸了不说,还连带人家才十三的闺女也没放过。
母女俩一气之下跳了井,那汉子回来见了要去找王品荣拼命,却被他倒打一耙,说偷他家的银子,扭送官府,有总督府在后头撑着,知府大人敢如何,把那厨子狠狠打了一顿板子,送了家去,连伤带气,七尺的汉子生生憋屈死了。
江南厨行没有不知道这档子事儿的,安然听了,真想把这家伙拖出来碎尸万段,一家子三条人命,生生就断送在了他手里,这哪是人,说败类都高抬他了,这厮就是畜生,。
对这种恶人存善念,就是对那些善良人的恶,听了这件事,安然就没想过要放过王品荣,这种人不应该留在厨行里。
想到此,安然冷冷开口:“就用你的一条右臂做赌,若你输了,砍下你右边的胳膊,滚出厨行。”
安然一句话四周都愣了,岳锦堂都颇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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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自来心善,即便崔庆那般冒犯于她,也不过剃了头发罢了,还是为了给她大师兄报仇,至于后头,十有八,九是安嘉慕做的,这家伙哪里能忍下这个,崔庆轻薄这丫头的时候,就注定没好下场,怎么这次对这王品荣如何不留余地?
王品荣却不怕,阴沉沉笑了两声:“你这丫头倒是心肠歹毒之辈,如此,爷若胜了,你也断一只胳膊不成。”
安然却笑了:“王大厨若不以松月楼做赌,换成安然一只右臂,安然自然奉陪,不过,若如此,这场比试便是你我之争,输赢都跟松月楼没关系了。”
王品荣本来就惦记上了松月楼,哪肯放弃,悻悻然的道:“你倒狡诈,好,谁让爷是前辈呢,就依你,用这一条胳膊跟您赌个输赢。”
安然冲席上一拱手:“王品荣的话想必大家都听清楚了,还请郡王殿下,总督大人,明月先生,知府大人,做个见证。”
上官义微微皱眉,瞥了王品荣一眼,虽说脆皮鸡是他的拿手绝活,可这丫头既然敢下如此重赌,必不寻常,这件事干系宁王,若王品荣败了,自己跟宁王殿下却不好交代。
却又一想,王品荣在厨行混了这么多年,年纪都能当这丫头的爹了,要是还赢不了这丫头,胳膊没了也活该,便点点头:“既然立下赌注,虽无字据,有本官在此,也断不会容人赖账。”
岳锦堂点点头:“敢在本王跟前耍赖,就莫怪本王不讲情面,不过,你们这是三局两胜,还是一局定输赢,咱们事先也得有个章程不是。”
岳锦堂话音一落,崔福忙道:“自然是照着厨行的规矩三局两胜。”
虽说对安然的厨艺有底,可这道脆皮鸡却是王品荣的绝活,也怕安然输了这头一局。如此一来,三局两胜对自己有利。
王品荣也琢磨,这丫头敢如此托大,莫非真是个厨艺奇才,一局定输赢看上去对自己有利,可仔细想来,危险度也高,倒是三局两胜比较稳妥。
自己这道脆皮炸鸡赢了,后头只在赢她一次,松月楼就到手了,这日进斗金的买卖捏在手里,往后半辈子吃香喝辣,什么都不用愁了,比在总督府当厨子被人呼来喝去的强多了。
这么想着也点头同意,两边都同意,就定了三局两胜,一左一右,两个灶台,两人同时做。
安然倒没说什么,王品荣的徒弟刘易财却道:“在这儿做可不成,这脆皮鸡是我师傅的绝活,当着这么多人做,不等于把我师傅的绝活儿扬出去了吗,去拿屏风来,得遮着,不能让你们偷学了我师傅的绝活儿。”
崔福倒是觉得,刘易财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厨行里的绝活手艺,谁不是藏着掖着,哪肯这么使唤出来,便叫人抬了两架围屏过来,一架把王品荣围了起来。
另一架刚要吩咐抬到安然这边儿,却见安然挥挥手:“我这儿不用屏风。”
崔福愣了愣:“姑娘不怕别人学了您的绝活?”
安然笑了摇摇头:“哪有什么绝活,不过是些做菜的经验罢了,我倒希望天下的同行,能把我知道的学了去,这样人人都能烹出佳肴,岂不是天下食客之福吗,如此,厨行才会发展,厨艺也才能进益,若人人都守着自己的绝活拒不外传,日子长了,怕是我厨行的末路了。”
安然一番话说得周围鸦雀无声,哪怕不是厨行的,只要是手艺人,都在思索安然的话,就连岳锦堂都愣了半晌儿,小声跟梅大嘀咕:“这丫头真如此看得开,舍得把自己的绝活公布于众,不能吧,这不成傻子了吗。”
梅大没应声,却看向安然,这一刻他心里是自豪,她总是如此轻易就成为焦点,而她吸引众人目光的,并不是她过人的姿色,而是她如日月般宽广坦荡的胸襟,这丫头站在那儿就如夜里最皎洁的明月那般明亮而磊落。
明月先生叹道:“这丫头还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郑春阳真了个好徒弟。”
上官义笑了一声:“这会儿说这个,还为时尚早吧,整个江南可都知道脆皮鸡是王品荣的绝活儿,若是人人都会,还算什么绝活,这位安姑娘便厨艺不差,做这道脆皮鸡怕也比不上王品荣。”
岳锦堂:“姨丈,您这话虽有道理,不过,以本王过往的经验来看,这丫头真不一定输,当日,韩子章的徒弟崔庆可也是如此,信誓旦旦的跟安姑娘比试,听说开头也装神弄鬼的围了帐子,生怕别人学了他那绝活儿,姨丈可知结果?”
这些虽说书的都当成段子,在茶楼里天天说,可上官义乃江南总督,公务繁忙,哪有时间听说书,自然不知道齐州的事,也因此,刚才一见安然,才觉崔福大老远请这么个丫头来是异想天开。
这会儿听见岳锦堂说,倒勾起了好奇之心:“结果如何?”
明月先生却接过话去:“这事儿老夫倒是听人说过几回,说那各崔庆做的是一道神仙蛋,蛋中填肉烹制而成,之所以叫神仙蛋,就是因成菜的蛋是囫囵的,只两头有两个小孔,却不知里头的肉馅是如何酿进去的,故此,这道菜又叫脱胎换骨。”
说着看了前头的安然一眼,不禁笑了一声:“却让这丫头当众揭开了其中诀窍,且做的比崔庆的神仙蛋更要神奇,成菜是一个未剥皮的鸡蛋,剥开蛋壳之后,里头就是一个完好的鸡蛋,切开中间的蛋黄却变成了肉丸,据说这道菜叫偷天换日。”
上官义愕然:“这怎么可能?世上除非神仙,何人能做到如此?”
岳锦堂:“不用神仙,就这丫头两个刚入门的小徒弟,瞧了一遍就做出来了,还当着齐州八大馆子的东家,如今,这道偷天换日,齐州府随便哪个馆子都能做的出来。”
嘟囔了一句:“如此看来,这丫头还真没把这些绝活儿当回事儿啊。”不禁看向灶台前忙活的安然,这一看就不舍得再瞧别的了。
这丫头做菜的时候实在美,这巧手调羹真不亚于红袖添香啊,哪怕那双纤手捏的是一只剥了毛的鸡,也让人觉得格外赏心悦目。
那玉白的小手,尖尖如春笋的青葱玉指,怎么看怎么美,而且这么一双小手,要是攥在手里,揉上一揉,哎呦,不得美死啊,要是再能干点儿别的……
正想着,忽听耳边梅大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想什么呢?”
岳锦堂一激灵,忙回目光:“没,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你媳妇儿做这脆皮鸡,怎么跟别人的做法不一样呢。”
崔福道:“这脆皮鸡是两广那边传过来的,顾名思义,必要外头的鸡皮焦黄香脆,方称得上地道。”
岳锦堂道:“要鸡皮香脆还不容易,弄油锅里多炸上几遍自然就脆了。”
明月先生摇摇头:“不然,不然,这道脆皮鸡却大有学问,若觉炸得火候到了就会皮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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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就是似是而非的谬论,古食谱上曾有记载,这道脆皮鸡,首要选肥嫩的子鸡,宰杀妥当,吹爽鸡皮,抹上蜜糖,在油锅里炸至焦黄,便是脆皮鸡。”
岳锦堂:“如此说来,也不难吗。”
崔福摇摇头:“若真如此简单,也就称不上绝活了,这个做法,我松月楼的大厨也是知道的,炸出来的鸡皮不够脆,或只有一部分脆,虽勉强称为脆皮鸡,却远远称不上地道。”说着顿了顿,眼睛一亮,盯着灶台前的安然:“原来如此。”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安然并不急躁,颇为轻松,一边儿做,还一边儿给自己旁边的徒弟讲解,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人能听的一清二楚。
“这道脆皮鸡的难处就在鸡皮要够脆,方算地道,要想鸡皮香脆,光用油炸是不成的,先要用热水把鸡皮外头的油脂漂去,挂在当风出吹干,用糖和着滚水,把鸡皮涂匀,这时候入油锅炸至焦黄,酥脆,这道脆皮鸡便做成了。”
香气从出锅的炸鸡中四散而出,近处的人都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安然这道脆皮鸡做好,王品荣的也出锅了,撤去围屏,众人看着王品荣的目光,仿佛看一个挑梁小丑,就这么简单的一道菜,还当成绝活儿装神弄鬼的,刚还不觉得如何,这会儿却觉分外可笑。
王品荣的脸色极难看,他离得并不远,自然也听见了安然的声音,越听越心惊,这脆皮鸡看着容易,真做到鸡皮酥脆却不易,他也是跟师傅学了十来年手艺,最后,师傅才把这个绝活教给自己。
就连师兄韩子章都不知道这道脆皮鸡的做法,想方设法的跟自己扫听过多次,自己都没告诉他,怎她一个小丫头却知道的如此清楚,而且,跟自己的做法竟然丝毫不差。
王品荣心里别提多郁闷了,比他更郁闷的就是他徒弟刘易财,自己这么鞍前马后的伺候师傅,说白了不就是为了学手艺吗,尤其,这道脆皮鸡,自己可是想学很久了,可师傅一直不教,每次做的时候,都不让自己在跟前,生怕自己学了去。
如今倒好,不用偷学,人家旁边这位,直接当着所有的人面做了,还生怕大家伙没看明白,无比清楚的把做法无比详细的讲解了一遍。
心里虽郁闷,可脸上却不能露出来,师傅可是出名的小心眼,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往后没自己的好果子吃,不过,这做法一模一样,到底是师傅赢,还是松月楼赢?
不用刘易财担心,评委席上的几位一尝,便偏着自家厨子的总督大人上官义,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看了安然一眼,神色颇为复杂。
这丫头竟然真比王品荣的厨艺高,而且,高的不是一点儿。
这道菜是王品荣的拿手菜,王品荣又是总督府的私厨,自己自然常吃,以前并不觉得如何,可今天吃了一口安然做的脆皮鸡,立刻就尝出了差别来。
王品荣做的只是鸡皮酥脆,而这丫头做的,却能吃出脆中带化的感觉,如此美味,竟让他忍不住又吃了一口……
☆、第63章包心牛丸
总督大人下意识的举动,令王品荣一干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
总督大人回过味来,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只得伸筷子又夹了一块王品荣做的脆皮鸡。
不想,这一入口区别更大,强忍着才没皱眉,岳锦堂好笑的看着他的反应,他姨丈虽如今做到了封疆大吏,倒到根儿上,却仍是个行伍出身,说白了,就是个粗人,城府再深,也跟朝上那些成天斗心眼子的文官不一样,有时候的反应太过直接,想遮掩都来不及。
却仍不厚道的开口:“姨丈,王品荣是您的家厨,这拿手的绝活儿,自然常吃,您说这脆皮鸡,是安大厨的好,还是您家的私厨手艺更高呢?”
上官义看了他一眼,呵呵笑了一声:“我是个粗人,常年带兵对这些吃食并不讲究,什么好不好的,能吃饱就成,至于两位大厨谁手艺更高,还真分辨不出,不过,这两道菜外头瞧着倒是差不多。”这是明明白白的偏着王品荣了。
明月先生却丝毫不给面子:“依老夫瞧,这两道脆皮鸡可差着远了,王大厨这道脆皮鸡,鸡皮酥脆,做的地道,若无安然丫头做的脆皮鸡,只王大厨这一道,自然算好,可如今跟安然丫头的一比吗,就差多了,王大厨做的脆则脆矣,却没有入口即化的感觉,少了齿颊留香回味无穷之感,如今老夫方知,原来这厨艺之境也是人外有人,口味之变,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说着,看向安然:“老夫倒十分好奇,这差别从何而来,如果老夫所料不错,你这丫头跟王品荣的做法应无差别才是。”
岳锦堂忙道:“先生您倒是个急性子,安然既当着大家伙的面儿做出来,自然不会藏着掖着,等今儿的事过去,您老想怎么问怎么问,谁还能拦着您不成,如今却要先说个分明才好,毕竟这胜负,不仅干系松月楼的买卖,还有王大厨的一条胳膊呢,这事儿可得弄清楚了,王大厨你说是不是?”
王品荣的脸色早就难看的不行了,却仍然不信,抄起筷子夹了一块安然做的脆皮鸡塞进嘴里,这一入口,就楞了。
岳锦堂摇着扇子瑟的不行:“怎么着,王大厨,比你做的如何?”
王品荣一咬牙:“我吃着并无差别。”
周围一下就炸了:“你还真不要脸,什么东西啊,先生都说比你的强了,还死不承认,刚瞧见总督大人没,连着吃了两口安大厨的脆皮鸡,轮到王品荣的那神情,三岁孩子都看得出来谁做的好吃……”
岳锦堂看向苏州知府贾代仁:“知府大人说谁的更好?”
贾代仁冷汗都下来了,早就知道今儿不该来,虽说他当得是大燕的官儿,可这江南论势力,头一个得说宁王,第二个得数总督府,他这个小小的苏州知府,算个屁啊,提都提不上。
本来松月楼跟总督府对上,这事儿也极好办,自己顺着总督府把松月楼办了就得呗,崔福这几年虽没少给自己送好处,可要是这头上的乌纱帽没了,哪还来的好吃,倒不如趁此机会卖宁王跟总督府一个面子,反正没他松月楼,还有别人,苏州又不止他一家买卖。
哪怕知道崔诚之中了探花,也没当回事,不说探花,就是状元若是外放,也不过一个六七品的小官罢了,跟宁王总督府怎么比。
却怎么也没想到,崔福竟然把逍遥郡王岳锦堂跟明月先生请了来,这两位,一位是万岁爷亲近的表弟,一位是德高望重的江南文人之首,这两位虽不说向着松月楼,却摆明了来坐镇的。
偏崔福从齐州请来的这个小丫头,实在有本事,这头一轮,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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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品荣必赢的一道拿手菜,却生生的让她给比了下去。
若论厨艺高下,自然是她更高明,就像明月先生说的,能把这道脆皮鸡做出入口即化的口感,的确是胜过了王品荣。
刚想昧着良心说句话,却听岳锦堂道:“干系颇大,知府大人还是想好了再说。”
贾代仁抹了把冷汗,想起刚总督大人的推脱之词,眼睛一亮:“那个,下官是寒门出身,这吃食上,没多少见识,下官只觉这两道菜都极美味,竟分不出高下来。”
岳锦堂冷哼了一声:“贾大人倒是谁也不得罪,只不过,今儿本王既坐在这儿,就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况且,是王品荣先给松月楼下的挑战书,这头一道还是王品荣的拿手绝活,可说已占尽了先机,便两道脆皮鸡做的不分高下,这胜负也已分了出来,王品荣你好歹是个厨子,难道好坏都尝不出来吗,若你非不要你这张老脸,也无妨,这里也不止我们几个,今儿想必江南厨行的都来了,就让大家伙都来尝尝分个高下,如何?”
王品荣脸色顿时一白,瞥了他徒弟一眼,刘易财会意,蹭的站了出来:“这不公平,江南厨行可都跟安大厨一样,是南派的厨子,自然向着他们南派了,就算知道我师傅的厨艺更高,也会向着他们自己,让他们分辨,不是明摆着是偏向安大厨吗。”
岳锦堂脸色一沉:“你师傅这道脆皮鸡难道不是南菜,真好意思说自己是北派的厨子。”却听梅大在耳边嘀咕了几句,眼睛一亮。
看着王品荣师徒,冷哼了一声:“本王今儿非让你们师徒心服口服不可,既怕大家伙有私心,本王倒有个主意,把这两道脆皮鸡切了,分别装在两个大盘子里,盘子底下放上两位大厨的名字。”
刘易财还要说什么却听逍遥郡王道:“把围屏挪过来,本王亲自动手切这两只脆皮鸡。”
狗子听了一愣,低声道:“师傅,俺不知道郡王殿下还会厨艺呢。”
安然差点儿笑出来,就岳锦堂这个吃货,会屁厨艺啊,就长了一张好嘴是真的。
等岳锦堂四周的围屏打开,大家伙往案板上一看,都不禁摇头,暗道可惜,好端端的两道佳肴,让这位剁了个乱七八糟,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不过,这样一来倒好,根本看不出来哪盘子是谁做的,都一样难看。
岳锦堂把刀递给梅大,还颇得意的说了一句:“这头一回切菜,本王这刀工还过得去吧。”
众人都别开头眼神漂移,即便不敢得罪他,那样子也实打实的表达了出来。
明月先生摇着头直叹:“这么好的东西,糟蹋了,糟蹋了……”说的岳锦堂脸色颇不好看:“得了,管好不好看呢,能吃不就得了,都过来尝尝吧,觉得那盘子好吃,就在盘子底下的白纸上画上一道,一会儿谁画的多,自然就赢了。”
根本不理会王品荣,直接跟上官义道:“姨丈,如此可算公平吧。”
上官义哪想他来这招儿,只能点头:“如此,倒真十分公平。”不禁瞟了岳锦堂身后的梅大一眼,颇疑惑的道:“这位是……”
岳锦堂目光一闪:“姨丈不识他,他是梅先生跟前的人,安大厨正是他的夫人。”
上官义愣了愣,心说,这小丫头如此姿色,又这般厨艺,按理说寻个豪门大户嫁了也不难啊,便不能当大房夫人,偏房还是可得,怎会嫁这么个下人?
不过,这个人虽戴着面具,脸烧坏了,可通身上下这股气势,却着实不像个下人。
瞄了安然一眼,也不说了一句:“倒是个有福的,能娶这么一位心里手巧的夫人。”
梅大微微躬身:“大人谬赞了。”便不再言语。
听他说话的嗓音古怪难听:“你的嗓子?”
岳锦堂接过去道:“梅兄家里失了火,能得一条活命已是造化。”
梅兄?上官义不皱了皱眉,岳锦堂虽不拘小节,却自视极高,能得他称兄道弟之人,必有过人之处,莫非自己眼拙,没看出来,这梅大竟是位深藏不漏的厉害角色。
却,这会儿也没心思琢磨这些了,场上已分出了胜负,简直就是一面倒,左边的一盘子底下的白宣纸上,一道一道的墨迹甚为鲜明,而右边盘子下头虽有几道,也不过小猫三两只,估计是王品荣带来那几个厨子画上去的。
岳锦堂笑了一声:“还真是高下立分。”走过去把那个道儿多的盘子拿了起来,下头的白纸上是岳锦堂凤飞凤舞的字,一个个大大的安。
瞧见这个字,梅大忽觉心里分外舒坦,从一开始,这丫头就注定了是他安家的人,只不过,什么时候能名正言顺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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