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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调教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朱衣公子
此时见付正民一副要赶在叶青程进门前杀了她的模样,急切间哪里还能想到许多,猛地从锦被中扬起手,雪亮的匕首毫不犹豫朝付正民刺去。
她病重无力,虽是生命受胁下的猛然爆发,去势却还是不够迅速,好在付正民也只是个文弱书生,根本不知道躲避反抗,只本能的抬起胳膊挡住头脸。
叶青殊虽没什么力气,那匕首却极锋利,侧边深深划入付正民胳膊中,付正民出身名门,虽年幼丧父,却也不致沦落到吃苦的地步,这些年来更是养尊处优,哪能受得了这种痛苦,痛声叫了起来,软腿软脚的倒向了叶青殊。
偏偏叶青殊早就思量好了,知道自己病中无力,又从来没动过刀子,根本不可能一刀结果了付正民,那么,刺过一刀后最重要的就是抓住匕首,这样才有可能再来第二次,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她打算的甚好,却想不到付正民没用成这个模样,不过胳膊挨了一刀,就像被割断了脖子一样软腿软脚的倒了下来,还好死不死的正好倒在她身上。
她眼睁睁看着他倒了过来,却根本没力气躲避,正想着自己会不会没被他捂死,反而被他压死。
没想到更加想不到的是,付正民竟然压到了她的胳膊,他身体的重量压的她胳膊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指向了自己的脖颈处,而她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把据说吹毛断发的绝佳匕首
利刃入肉时,可能是匕首太过锋利,叶青殊并没有觉得多疼,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弹出了当年支其意将这柄匕首送给她时欠打的模样。
“叶阿丑,这把匕首可是小爷我求了祖父三个月,祖父才给了我,吹毛断发,以后谁要欺负你,你就给他一刀,保证杀人不见血!出了篓子,小爷给你兜着,你只要记得别笨手笨脚的割到了自己就好”
“……你只要记得别笨手笨脚的割到了自己就好”
“……就好”
支其意你个乌鸦嘴!她果然和他八字不合!临到死还被他狠狠坑了一把!
付老太太被突然的变故吓的呆住了,这时候才尖声叫了出来。
几乎同时急切的脚步声到了跟前,穿着雪青色儒衫的叶青程一把扯开付安民,惊慌失措的捂住叶青殊汩汩冒着血的喉咙,高声喊道,“来人,快去请扁大夫,拿伤药和绷带来!”
叶青殊已有近十年的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十年的时间让他一步步从名噪一时的俊俏探花郎成了今天权倾朝野的内阁阁老,也让他从一个瘦弱苍白的少年变作了今天稳重儒雅的青年
叶青殊张了张嘴,她以为自己会让他赶紧将查出来的事情跟她说清楚,得她没命听到,不想吐出来的却是,“十七哥”
她的喉管被匕首切断了一半,声音含糊而浑浊,叶青程却听到了,她自己也听到了,耳边长姐的声音再次响起,“阿殊,你总要想想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在她生命的尽头,在她无意识的吐出那久远的“十七哥”三个字时,她忽然猛地悔悟过来,她要的不是长姐枉死的真相,更不是要叶青程殚竭虑为长姐报仇,她只想再叫他一声十七哥,谢谢他这么多年的照拂,谢谢他一直容忍她的任性
只叶青程却会错了意,一手死死捂着她的脖子,一手紧紧握着她的手,“阿殊,你忍一忍,扁恒是名医扁鹊的嫡系后人,医术极高,肯定能治好你的,你忍一忍,事情我查出来了”
“废太子的仇我也替你报了,只当年是你祖母督促你大伯亲自动的手,你祖父许也是默许的,我却是不知该如何处置,阿殊,你要好好拿个主意,我听你的,只听你的,你不能死,阿殊”
叶青殊眼前已逐渐模糊,叶青程眼中泛起的红,却清晰的让她刺目,她想再叫他一声十七哥,却连动动嘴唇的力气也迅速流失,耳边他急切唤着阿殊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她知道她真的要死了,她出身颍川“父子三探花”的叶氏,她的父亲是先皇金口玉牙说的“美探花”,她的母亲是支国公的掌上明珠,她的长姐才貌名动京城,她的兄长是权倾朝野的阁老重臣。
她自己亦是才貌出众,嫁得名门子弟,刚过四十的年纪便是四品封疆大吏,她的人生完美的好似话本子心编制,她却只觉荒凉,她的人生从长姐不明不白枉死时就走上了岔路。
临到





世子调教日常 分卷阅读5
终了,她连亲口对这个世上仅剩的、最疼爱自己的兄长说一声谢谢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一堆乱摊子和无尽的遗憾……
005华丽的重生
泪水一重又一重,湿了脸颊,湿了鬓发,也湿了柔软丝滑的枕头,她从小就是个怪的,这个评价几乎出于每一个见证她长大的长辈以及总是喜欢欺负她、冒充她长辈的支其意。
这个“怪”包括她阴郁的性子,也包括她各种各样的怪癖,比如她从懂事起就从来不枕玉枕,而是要用最柔软的桑蚕丝、最光滑柔软的丝绸做成的枕头,上面一朵花一片叶子都不许绣,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的舒适。
小时候,她以为自己是独特的,是清高的,是不会在意世人任何怪异的目光的,更不会因任何人改变自己。
每每听到旁人评价她“怪”,她总是会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孤高自许和沾沾自喜,她从来不知道,改变,从来就轻而易举,甚至连她自己都毫无所觉。
自从长姐出事,她出于不知名的恐惧,日夜将支其意送的匕首贴身存放,未成亲前还好,成亲后,她总不能带着把匕首躺于自己夫君身侧,便想方设法定制了一个有暗扣的玉枕,入睡前便将匕首藏于枕中,在她毫无所觉、心甘情愿中,她已枕了二十年曾令她深恶痛绝的、硬邦邦的玉枕……
不对
她还活着!
活着!
狂喜让她四肢五骸都有了力气,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姑娘醒了”。
一个穿着秋香色素面小袄,莲青色比甲,月白挑线裙子的丫鬟从床边马扎上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绣绷,绣绷上一丛绿幽幽的兰草刚绣了一半。
“小雨,去禀告夫人,说姑娘醒了,再遣个人去沁兰苑说一声,”丫鬟转头对门口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吩咐了一句。
小心翼翼将床边靠枕拿了两个塞到叶青殊背后,扶着愣神的叶青殊靠了上去,又将温着的蜜-水端在手里凑到叶青殊嘴边,“姑娘喝点蜜-水吧?”
叶青殊嗓子干渴涩重,就着她的手将一杯蜜水喝了个干净,才猛然想了起来,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却是光滑的连一丝纹路都没有,她一凛,转眼去看那丫鬟,“兄长呢?请他过来”。
“姑娘是说大爷?姑娘放心,大爷已经遣人来问好几趟了,刚刚奴婢已经让人去通报了,想必大爷一得了信就会来看姑娘的”。
大爷?兄长在族中排行十七,家中婢仆都是叫十七爷的,叶青殊惊疑不定看向容长脸儿,笑容端庄的丫鬟,倒是看出几分面熟来,却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
她这一想就觉头炸了一般的疼,手本能的伸向额头处,那丫鬟忙握住她的手,“好姑娘,这伤刚包好了,可不能用手碰,仔细留疤”。
伤?她的伤不是在脖子处,怎么到了额头?
叶青殊一凛,事情不对,她不动声色避开了那丫鬟的手,四下打量起来,这是一间两进的女子闺房。
从她的视线来看,迎面是一架四扇花梨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透过屏风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屏风后是一张与屏风等长的长榻,榻上摆着矮几。
矮几上摆着一套内造的春兰吐芳的甜白瓷茶具,长榻两侧靠着墙一面摆了一架多宝阁,多宝阁上却没有摆放一些小玩意,满满的全是各色书籍。
内间更是简单,除了她身下的花梨木刻芝兰玉树的月洞架子床,只有一张花梨木嵌琉璃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一个掐丝珐琅的多宝梳妆匣。
梳妆台两边各摆了一张高几,高几上各摆了一盘郁郁葱葱的兰草,若不是那张梳妆台,看着不像个女子闺房,倒像是个哥儿的房间,却与她少时的房间摆设一模一样!
叶青殊大惊下又去看那丫鬟,这一看越发觉得那丫鬟眼熟了,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她继承了父亲的聪敏,一般的书看上个两三遍也就记住了,说是过目不忘也差不离的,这丫鬟一副大丫鬟的打扮,即便是兄长身边伺候的,她也绝不应该忘记才对
这时又有两个穿杏黄色比甲的丫鬟端着两个托盘进了屋,支起了矮榻,伺候着叶青殊用了一碗小米清粥。
叶青殊用过,两个丫鬟将碗碟走,那矮榻却是留下了。
“大夫吩咐了,用过粥后过一刻钟喝药,姑娘先坐一会,一会夫人就该来看姑娘了”。
夫人?叶青殊越发迷惑了,只现在情况不明,她也就顺着那丫鬟的搀扶又靠上靠枕。
那丫鬟细细替她掖好被子,柔声道,“姑娘闭闭眼,养养神吧”。
叶青殊温顺闭上眼睛,不一会便听到门口打帘子的丫鬟低声叫了声夫人,她忙睁开眼睛,便见一个瓜子脸的美妇由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进了内室。
那美妇人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穿着玫瑰紫二色金刻丝及膝通袖袄,月白蹙金海棠花鸾尾长裙,梳着堕马髻,斜斜插着一对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神色端庄柔和,此时带了几分担心急切,越发显得温柔可亲
叶青殊瞪大眼睛,竟然,是舅母!
支国公府人丁单薄,几乎代代都是单传,到了叶青殊母亲这一代只得一儿一女,便是叶青殊的大舅并母亲,有资格让叶青殊称一声舅母的,只有支国公世子支淳之妻舒氏。
她已有二十年的时间没见过舅母,她竟然还是当初送她出嫁时年轻貌美的模样!
叶青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舒氏已疾步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握住她放于床侧的左手,垂泪道,“我的儿,幸好你平安无事,否则我非得打死那孽障给你赔罪不可!”
能被舒氏称为孽障的只有叶青殊此生最大的对头,她的二表哥支其意,当然,她是从来不叫他二表哥的,而是叫他最痛恨的小名,如意。
舒氏见叶青殊只瞪着眼看她,以为她是伤后受惊了,忙探了探她额头,又一叠声命人去请大夫,又问丫鬟她睡的如何,可有碰着伤处,用过东西没有,吃了药没有。
一通忙乱过后,亲眼看着叶青殊吃了药,舒氏才稍稍放了心,眉头一拧,带着几分怒气问道,“那孽障呢?怎地还没来给他妹妹赔罪?”
006俏如意心底的痛
“那孽障呢?怎地还没来给他妹妹赔罪?”
她身边一个五十左右的婆子笑道,“二爷




世子调教日常 分卷阅读6
说赔罪要真心,总得有个赔罪礼才是,这不,去跟国公爷磨好东西去了?”
这婆子穿着石青色缂金瓜蝶纹褙子,插着一对足金鎏银的扁方,一看就是主子身边得力的管事婆子。
叶青殊看了一会就认出她是舒氏的乳母常嬷嬷,认出了常嬷嬷,她也就想起了先前那大丫鬟的名字,却是舒氏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叫做珍珠的,只她为何还会是一副少女模样?
叶青殊看看舒氏,又看看珍珠,感受着额头传来的阵阵疼痛,听着舒氏一叠声的数落着支其意如何的不懂事,竟因几句口角将自己嫡亲的表妹推了一跤,那可是铺满鹅暖石的花径!
一幕幕全部与九岁那年,她被支其意推到摔伤重合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脑海中,如果,如果
叶青殊勉强控制着身子的颤抖,试探开口,“舅母,并不是二表哥推的我,是二表哥要和我说话,我急着要走,二表哥不小心踩了我的裙子,我自己摔倒的”。
舒氏听的一怔,随即便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来,爱怜摸摸她的头,“好孩子,难为你如此宽宏大量,只无论如何都是你二表哥不对,待他给你赔过罪后,舅母一定好好罚他,给你出气!”
与记忆中的对话一模一样!
叶青殊勉强控制着心中的狂喜和惊涛骇浪,垂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真的是记忆中又瘦又小又黑的模样,她果然回到了九岁的时候!
“夫人,大爷来了”。
“快进来!”舒氏满脸是笑,又拍了拍叶青殊的手,“好孩子,听说你受伤了,你大表哥可是急的不行,这不,一听说你醒了就急急赶了过来”。
舒氏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厮推着轮椅进了内室,轮椅上的少年眉目秀致,神色温和,却面色苍白,唇色浅淡,一看就是长期卧病之人,正是支国公府这一代的嫡长子,她的大表哥支其华。
叶青殊看着轮椅上秀美羸弱的少年,双眼无端酸涩起来,忙掩饰的低下头去,舒氏笑道,“这丫头还是跟她大表哥亲,见了我淡淡的没什么反应,一见华儿来了立马就委屈上了!”
支其华浅浅一笑,温声问道,“阿殊,头可疼的厉害?”
叶青殊怕他看见自己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低着头摇了摇,支其华很体贴的没有拆穿她,又问了珍珠几句,知道是没有大碍了,开口道,“我已经狠狠训过如意了,他以后不敢再欺负你了,你好好养伤,千万不可看书劳了神”。
叶青殊低低嗯了一声,支其华看向舒氏,“娘,我们走吧,让阿殊好好歇着,晚上再来看她”。
舒氏站了起来,亲自扶着叶青殊躺下,替她掖好被子放下纱帐,又叮嘱了珍珠几句,这才和支其华一起走了。
叶青殊脑海中思绪万千,乱七八糟的想了半晌才终于不敌困倦疲累沉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青殊被一阵低声的争辩声吵醒,仔细听了听,却是支其意的声音,她心念微动,扬声喊道,“珍珠姐姐,是谁来了?”
小丫头打起纱帐,扶着叶青殊坐起身来,另一个小丫头端着水、巾子等物伺候叶青殊洗漱,小心翼翼的避开额头伤口。
珍珠低低和支其意说了句什么,打起帘子走了进来,“姑娘,是二爷,说是要给姑娘赔罪,奴婢怕扰了姑娘歇息,没敢让二爷进来”。
叶青殊轻轻将染着桃花香味的漱口水吐入小丫头捧着的漱盂中,用帕子沾了沾嘴角,“我饿了,让厨房送些清淡的来”。
“夫人吩咐厨房为姑娘准备了粟米百合红枣羹,一直温着,姑娘看行不行?还是另外准备?”
“就那个吧,请二爷进来”。
珍珠应着去了,不一会,一个十来岁的漂亮少年别别扭扭进来了,别别扭扭将手中的匣子扔到床上,别别扭扭开口,“喏,给你的!”说完眼风也不给叶青殊一个,落荒而逃,动作迅速的叶青殊连他的脸都没看清。
支国公府人丁单薄,大多一代单传,舒氏在生下支其华后压根就没报着希望能再生第二个,没想到几年竟又生下了支其意,一家人欣喜不已,如获至宝,生怕这意外得来的宝贝蛋子养不大。
听说男孩子充作女孩子好养活,千思万想给他取了个“如意”的小名,又当着女孩儿一直养到五岁,才换上了男孩儿的衣裳。
偏偏支其意生的致漂亮,充作女孩儿养的时候艳压一众官家小姐贵族千金不说,换回男孩子衣裳也还经常被人错认成女孩儿。
因此,支其意渐渐懂事后,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说他漂亮,特别是说他比女人还漂亮,第二痛恨的就是别人叫他小名如意,父母长辈这般叫,他没办法,但诸如叶青殊之辈敢这么叫,那绝对就要引发一场战争。
偏偏叶青殊出生时难产,母亲九死一生不说,她刚出世时也是又瘦又小,孱弱的仿佛随时都能夭折,家中人生怕她养不大,便想着给她取个贱名好养活。
叶家人多半美貌,叶青殊的父亲叶守义更是皇帝金口玉牙说的“美探花”,叶守义看着刚出世的、猫儿似的小女儿想了半天,觉得对于美貌的叶家人来说,最贱的名字莫过于跟丑有关。
于是一锤定音,给自己的小女儿取了个“阿丑”的小名。
想想又觉得女儿家有这样一个小名,难有些不清楚内情的人会错以为女儿真的长的丑,影响女儿以后的亲事,大名便取了个“姝”字,好让人知道他女儿绝对会是个美人。
只“姝”字太过直白,有违女儿家的婉转含蓄之态,便换做了“殊”,这就是叶青殊大名小名的由来。
只叶守义在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产后虚弱却仍不减风姿的妻子、看着小小年纪就已可见他日倾城之姿的大女儿时,根本想不到小女儿竟然没像大女儿般满了月便褪去了刚出世时的黑红瘦弱,变得粉雕玉琢。
她的黑红瘦弱一直持续,一直持续,至少到现在,已经满了九岁还没有丝毫要变化的迹象,他的小女儿竟真的让他一语成箴,是个名副其实的阿丑!
007叶阿丑心底的痛
于是,类似支其意的“如意”,叶青殊的“阿丑”成了她少时最深恶痛绝的噩梦,她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用各种各样的语气说她丑,更痛恨别人用长姐的美貌来衬托她的丑,根本无法容忍任何人叫她的




世子调教日常 分卷阅读7
小名阿丑,包括父母长辈。
父母长辈都很体贴她女儿家薄如宣纸的颜面,从她懂事起便都开始叫她阿殊,可她最大的对头支其意却每次见面必叫她“叶阿丑”。
刚开始,支其意叫一声叶阿丑,她就必回报一声俏如意,后来发现她越搭理他,他就越来劲,而且她比不得他皮厚耐摔,对上他,她十次有八次吃亏,就改为躲着他。
可他们是嫡亲的表兄妹,她想躲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次也是一样,她本来好生生的在花园里散步,不想竟迎头碰上了支其意,她当下冷着脸掉头就走,支其意却小跑着追上她,“叶阿丑”一声比一声叫的欢。
她继续不理他,不想他却更加得味,索性拉扯起她来,两人拉扯间,支其意没控制好力道,将她推倒在地,磕的满脸的血。
支氏生叶青殊时难产,伤了身子,被太医诊断说日后子嗣艰难,叶青殊少时又是个敏感自卑的性子,总是疑心父母偏爱长姐而厌恶自己,只碍于颜面做做表面功夫罢了,对父母敬而远之,并不亲近,反倒是舅母舒氏和大表哥支其华对她亲近远胜于长姐,因此她少时最喜欢的就是舅母和支其华,一年中大半的时间都住在支国公府。
舒氏没有女儿,又因支其华对这个小表妹十分另眼相看,老国公夫人对这个外孙女也是心啊肉的疼着,对叶青殊十分疼爱。
专门拨了一个院子给她,闺房布置的跟她在叶府的闺房一模一样,伺候的人安排的妥妥帖帖,连每季的衣裳首饰也正正经经按国公府的小姐份例毫不含糊。
舒氏对叶青灵也没做到这一点,叶青殊到支国公府小住只需带上两个贴身丫鬟,比在自己家还方便舒适。
因着这一点,叶青殊不可避的经常和支其意碰面,两人一见面总要闹上那么一下两下,长辈们都当乐子看,特别是老国公夫人,最喜欢看两小闹别扭吵架。
只他们吵归吵、闹归闹,却没有一次闹的这么凶过,记忆中舒氏压根就没敢给老国公夫人知晓,只严惩了她和支其意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子,她苏醒到现在,一直没见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只一个珍珠忙前忙后就是这个原因。
叶青殊一贯亲近舒氏,上一世便随着她的意思瞒住了外祖母,舒氏又怜又愧,留着她在国公府又住了一个多月,直到那一天叶府突然派人来接她回去。
她回去后就发现自己和长姐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部换了,长姐闭门不出,她连逛个花园都会被新来的婆子严词禁止,更不许去探望长姐。
没过几天就传来长姐病了消息,因着病症过人,不许任何人探视,再后来就是长姐病重不治的消息……
珍珠指挥着小丫头再次支上矮榻,粟米百合红枣羹的香味弥漫开来,叶青殊一边小口喝着羹汤,一边慢慢思量开来。
上辈子,她死前听叶青程虽只说了三言两语,联系上这么多年来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的相关细节,长姐的死因大致可推算出来。
废太子现如今还是大萧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乃是当今皇后所出嫡长子,十五岁上就受封太子,距今已有二十年。
她养在深闺,对朝堂之事所知甚少,却也风闻过这位太子殿下极好美色,东宫之中正妃、侧妃、孺人、良人等位份塞的满满当当不说,还有不知多少没有位份的侍妾、通房。
前世,她被接回叶府的当天正是东宫举办赏花宴那一天,而能让祖母督促大伯亲自动手勒死长姐,就只会是长姐在东宫宴会上出了事故,而且多半是失贞,而那个人则多半是太子!
不说东宫各位份已满,就是东宫只有一位太子正妃,她叶家的女儿也断没有做妾的可能,即便对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那长姐面临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是出家清修,另一条就是死!
只父亲母亲爱长姐若性命,祖母伯父即便想长姐死,也得顾忌长姐身后的支国公府,到底最后长姐为何会落得枉死的下场,其中必然关节重重,而叶青殊此时先要解决的就是一个多月后东宫那场赏花宴的危机。
她性子孤僻,加上对自己的容貌自卑,上辈子很少出入那种场合,那场赏花宴也是如此,而在那之前她已有两个多月没回过叶府,没见过长姐,对其中细节一概不知……
春天天黑的早,叶青殊将事情慢慢捋通一遍后,天色便渐渐黯淡了下来,小丫头进屋燃起了悬于房梁的八角嫦娥奔月宫灯,服侍着叶青殊喝了药。
叶青殊这一天心思波动极大,又受了伤,思虑了这半天便觉困顿,刚刚吃了两碗红枣羹,也不觉得饿,便懒待再用晚饭,吩咐珍珠去禀告舒氏自己不用来看自己,再遣个人去和老国公夫人说自己不去用晚饭了,便洗漱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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