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调教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朱衣公子
很快,她就发觉不对劲了,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至少有一部分是!
惨叫声惊喊声响彻整个京城的夜空,叶青殊紧紧挽着芳草的胳膊,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命尤如蝼蚁,随时都有可能被惊惶发狂的人群踩入路边的尘土。
她引以为豪的冷静聪敏在这阵情形下没有丝毫作用,她所能做只是尽量紧跟着芳草的脚步,不让自己完完全全成为她的累赘。
人潮越来越拥挤,身边的侍卫有受伤落下的,有去追杀引开杀手的,大部分却是被人群冲的再也不见踪影,叶青殊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少,芳草惊声叫起四九时,叶青殊知道,她身边只有芳草了,而多半,芳草是护不住她的。
“芳草,你去找兄长来救我”。
叶青殊尽量冷静的命令道,声音却不自觉的剧烈颤抖着。
171元宵惊魂(四)
这般混乱的场面,混乱的人群,如果芳草也离开她,即便她能活着回去,她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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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也绝对不比死了更好。
然而,就算她不将芳草调走,多一个芳草陪她,也不过就是多一个陪她倒霉,甚至陪她死而已。
自重生以来,叶青殊第一次体会到绝望的感觉。
“奴婢不走”。
“听话!”
“奴婢不走!”
芳草说着忽地扬臂护住她头脸,接着便是一声低低的闷哼。
这个动作,这个声音,叶青殊十分熟悉,之前护着她的四九等人也曾有过。
叶青殊一咬牙,伸手去掰芳草攥着她手腕的手,她不能让芳草陪她送死!
“姑娘!”
“走!”
芳草急的都快哭了,然而除了“不走”,她根本说不出更多的话。
主仆二人僵持间,芳草忽地短促叫了声姑娘,就朝叶青殊扑去。
预料中利刃入肉令人牙酸的噗呲声却没有传来,耳边华韶沙哑干涩的声音响起,“阿丑,跟我走,丑丫头,你跟紧了”。
芳草忙放开叶青殊,华韶扬起左臂将叶青殊夹入腋下,深紫的貂皮大氅将叶青殊裹了个严严实实。
“跟着我走!”
叶青殊眼前一片黑暗,只能死死攥着他腰间的衣裳,随着他的步子挪动着。
刚开始她还撑着力道,不让自己碰到华韶,不一会就累的半死,攥着他衣裳的双手改为环抱住他的腰。
她感觉到华韶的身子猛地一僵,索性自暴自弃的将头贴上他心口,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这样的姿势果然省力了许多,死亡的威胁和黑暗的惶恐也消散不少,而且华韶带着她应该也省了许多力气。
长姐的仇人已经开始出现,叶青程羽翼未丰,她决不能就这么死了。
如果活着的代价是在生死关头抱一抱华韶,那这代价也太微不足道了一些。
叶青殊感觉到华韶停下了脚步,森然开口,“世子爷在发什么呆?是想死在这?”
华韶没有说话,又动了起来,叶青殊紧紧抱着他,跟着他的脚步,她眼前一片黑暗,心中却从所未有的沉静。
她要是死在这就算了,死不了,她一定会叫那幕后之人生不如死!
……
……
身边的尖叫声惨呼声还在回响,叶青殊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到身边拥堵的人群渐渐稀少了。
不多久,她被华韶抱上了马,骏马疾驰起来。
她想伸出头,却被华韶一把按了回去,她听到前后左右都有人围堵追杀,头顶华韶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只得尽量弯下腰背,方便华韶躲避阻挡击杀,减轻他的负担。
人声越来越少,叶青殊感觉他们应该是出了城,又不知跑了多久,华韶抱着她下了马,放开了她。
叶青殊终于重见了天光,一轮圆月清凌凌悬于头顶。
华韶在马屁股上拍了一记,马儿扬蹄换了个方向跑远了。
华韶蹲下身子,“我们上山,上来”。
华韶穿着红色的袍子,深紫色的貂皮大氅,叶青殊看不出来他哪里受伤了,他腰背处插的半截箭却看的清清楚楚。
“我自己能走”。
华韶努力平息着喘息,“听话,那些人很快就会追上了”。
“蜀中多山,我不会拖你后腿”。
叶青殊说着率先往山上走去,她没有说谎,也不算逞能,这三年来,她得了空闲就和叶青程四处游玩,有时是名山秀水,有时是稻田农庄。
更多的时候则是被叶青程押着去锦官城附近的青城山,早去晚归,只为芳草说了一句,多爬山可强身健体。
她刚到锦官城时,水土不服,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叶青程着实被她吓着了。
说来也奇怪,之后她身体真的好了不少,这三年来,连伤风着凉都很少。
华韶见她动作麻利熟练,不再劝说,跟上她的步子。
两人没有交谈,他们都很清楚,追兵不知道什么会来,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退,多保存一分体力,就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华韶显然对这附近十分熟悉,带着叶青殊左拐右拐的,在半山腰找到了一个山洞。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弯着腰引着叶青殊走到山洞最里面。
山洞里很干净,一看就有人经常打扫,最里面是一块膝盖高的大石头,十分平坦,看着倒像是张石床,上面铺着稻草。
华韶将夜明珠放在石床上,脱下貂皮大氅铺在稻草上,低声开口,“山洞口设了简单的机关,撒了药粉,会掩盖所有的气味,野兽绝对闯不进来,你安心待在这,我去去就来”。
华韶说着拔出靴子里的匕首,“这个你拿着,以防万一”。
叶青殊弯腰也从靴子里拔出了一柄匕首,扬了扬,摘下腰间荷包,“你吃点东西再走”。
虽然是在这种情形下,华韶却还是不自觉翘起嘴角,将匕首塞了回去,接过荷包打开,快速往嘴里塞了几块点心,将荷包递还给她。
他体力消耗厉害,又流了不少血,吃点东西是很必要的。
叶青殊摇头,“我还有一荷包松子糖,就算在这里躲上十天也不会饿死,你拿着”。
又取出紧紧塞在腰封中的玉笛递给他,“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你先拿着”。
华韶没有接她手中的玉笛,攥着荷包转身大踏步离开。
叶青殊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张了张嘴,想问他是不是真的会回来,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其实,问不问都没有区别,他一路护着她到了这里,如果他活着,还能走得动,定然会尽快赶回来。
如果他不回来,大约
叶青殊甩了甩头,不让自己去想最糟糕的结果,解下狐裘,躺上华韶的大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叶青殊不想知道这血腥味有多少是别人的,又有多少是华韶的,小心叠了一半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右手紧紧握着出鞘的匕首,左手攥着细长的玉笛。
她帮不了他,只能尽量不让自己拖他的后腿,保存体力,保护好自己。
叶青殊不敢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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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睡不着,寒冬山间的夜风呼啸着,夹着各种蛇虫野兽的嘶鸣声、吼叫声,真切的犹如近在耳边。
虽然华韶和她保证过,这里撒了药,设了机关,野兽闯不进来,她却还是惊的遍身汗毛直竖,满是冷汗,攥着匕首和玉笛的双手越越紧。
她迫切的渴盼着天亮,时间却似凝固住了,围绕在她身边的黑夜似是永远没有尽头。
她从来不知道夜晚原来如此漫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重的脚步声在外间响起,她惊的一弹而起,猫着腰躲到夜明珠光辉无法照到的暗处贴墙站着。
172元宵惊魂(五)(月票加…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她的心跳上,她高高提起的心就这么一步又一步的被踩到了谷底。
不是华韶!
华韶不会站在洞口不吭声,也不进来!
定然是那些追杀他们的人!
怕华韶就躲在洞里给他出其不意一击,所以才在洞口逡巡着不敢进来!
华韶在洞口设了障眼之物,这个山洞不深,也不算蜿蜒,她刚刚心惊下忘了将夜明珠藏起来。
这时候根本没办法,只能任由它静静的躺在石床一头,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几乎将山洞靠里面的一半角角落落都照的清清楚楚,包括石床上的大氅。
可也许正是因为这样,那人以为是华韶在故布疑阵,迟疑了许久也不敢进来。
叶青殊紧紧握着匕首和玉笛,口干舌燥,心几乎跳出了嗓眼,大气也不敢喘。
良久,那人低声喝道,“世子爷,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要再不出来,我就放火烧山洞了!”
叶青殊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那人等了一会,似是没了耐心,当真擦亮了火折子,点燃了洞口的枯草。
京城过了腊月半就一直是晴天,干了近一个月,枯草一点就着。
叶青殊知道自己躲不下去了,那个人只要守着洞口放火,自己不出去,定然会被烟熏死,一出去,更是被他逮个正着。
倒不如,诱他进来
叶青殊一咬牙,将匕首和玉笛塞进腰封,颤着声音喊道,“你别放火,我出来!”
她说着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夜明珠的光辉中。
她被芳草和华韶保护的很好,衣裳都没乱了半分,只在爬山时头发被山上的枝丫勾散了一些。
她本就生的丽清绝,此时散着头发,珠泪不断滑落白嫩丰腴的脸颊,在珠光下美的惊心动魄。
那摇摇欲坠、楚楚可怜的惊惶之色,更是让这份美多了七分引人犯罪的脆弱无助来。
叶青殊清楚的听到了洞口那人重重喘了口气,上前了两步。
不过也只是两步,他又立刻住了脚步,“你拿着夜明珠在洞里走上一圈”。
叶青殊只得拿起夜明珠在洞里绕了一圈,华韶不在,只有她一个人,那人要是站在洞口给她一箭,她怎么也逃不了。
好在按那人的反应,绝不会立刻就杀了她,至少目前她没有生命危险。
那人借着夜明珠的光,将山洞角角落落都看了一遍,这才放了心,用脚踩灭了火,狞笑着往洞里走来,“美探花的女儿,世子爷果然好艳福!”
叶青殊一个哆嗦,手中的夜明珠滚落下去。
她哆哆嗦嗦从腰封中抽出匕首,颤抖着喊道,“你,你别过来!”
那人显然没将她手中的匕首放在眼里,甚至十分好心情的调-戏道,“小美人,你可要小心些,别不小心划着了自己的脸,爷可是会心疼的!”
叶青殊撞撞跌跌后退,美色在前,那人显然心情极好,也不着急,猫戏老鼠般不紧不慢一步一步靠近,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污言秽语。
叶青殊很快就贴到了山洞壁,退无可退,那人越靠越近,叶青殊双手紧紧攥着匕首,忽地猛地往前一刺,崩溃大喊,“你别过来!”
那人离她尚有一段距离,她这般刺过去,根本刺不到,就算再近一些,他也能轻轻松松制住她。
那人显然是这般想的,根本没有将叶青殊那玩儿似的一刺放在眼里,脸上露出兴味残忍的笑来。
这些高门贵女,平日对他们颐指气使,一个正眼也不会给他们,今天他就叫她们好好知道知道她们也不过就是个被男人骑的婊-子!
下一秒,他的笑就僵在了脸上,瞳孔微微放大,不敢置信的盯着叶青殊,他甚至没来得及露出凶狠的表情,就仰面倒了下去。
他根本没看清叶青殊是怎么出的手,他又是怎么中的招。
叶青殊见他倒下去了,却还是不敢大意,抽出玉笛对着他,慢慢往石床方向挪,站到离他最远的地方。
她知道她此时应该上前割断他的喉咙,可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镯子里银针的迷药不够,他忽地就跳了起来,一把掐死她。
她胆战心惊的等了半晌,正犹豫着是不是该立刻动手,以迷药过了劲道,忽然,耳边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她惊的腾地跳了起来,刚刚平息一点的心又砰砰跳了起来。
她不敢再耽误,快速跑到那人跟前,扬起匕首狠狠划向他喉咙。
炙热鲜红的血猛地喷了出来,她躲闪不及,被喷了一头一脸。
她顾不上去擦,又狠狠割了几刀,确定他死透了,才慌张去擦脸上的血。
听声音,应该只有一个人,也许,她还能用这张脸再故技重施,她还有一支玉笛。
她使劲擦着脸,刚站起身,一个鲜红的身影就风一般刮了进来,“阿丑!”
华韶的声音尖利微微发抖,全然没有平日优雅如琴声振鸣的悦耳,落在叶青殊耳中,却犹如天籁,只觉得两辈子加在一起,她都没听到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她重重吁了口气,脱力的任由自己跌倒在地,“我没事”。
说话间华韶已经到了跟前,他似是想抱她,到了跟前,反倒又后退了好几步,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确认她没事,才跌坐在地,重重喘了口气,幸好,幸好
两人就这么相对着坐在冰冷不平的山洞里,重重喘着气,谁也说不出话来。
良久,叶青殊砰砰跳动的心终于慢慢缓下来,她无力推了推华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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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吧?去躺着,我给你包扎一下”。
华韶缓缓挪开紧紧盯着她的目光,闭了闭眼,乖乖走到石床边坐下。
叶青殊记得他身后中了箭,捡起刚刚滚落下去的夜明珠放到石床上,“你先坐着,我将你前面的伤包扎一下,你有金疮药吧?”
华韶从怀中掏出一只白色的瓷瓶,叶青殊接过,开口,“你还是将外衣脱了”。
华韶迟疑,叶青殊轻嗤,“现在避嫌也太迟了吧,放心,不会逼你负责的”。
早该在四年前的颍川就要避了才是!
华韶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来,笑了笑,不再扭捏,大方脱了外衣。
原本月白的中衣被血染的透湿了,华韶整个人几乎都成了血人,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右边小腿上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还兀自流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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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殊掀起裙摆,用匕首割下一大片衬裙,那帕子擦干净伤口附近的血,撒上金疮药,用割下的衬裙紧紧裹住伤口。
许是这一晚上让她害怕的事太多太多,看着华韶这满身的脏污鲜血,她竟是没有一点害怕,先处理好大的深的伤口,又一一将小伤口撒上金疮药。
最后只剩下背后的一支断箭,她不敢轻举妄动,叠起狐裘盖到他身上,“你睡一会,我守着”。
华韶因为背上的箭伤,只能趴在石床上,他体力透支的厉害,又受了伤,一直闭目养神,闻言默了默,低声开口,“你也上来躺着吧,别着凉了”。
她不怕着凉,但她与华韶独处一晚,如果回去后就生病,只怕更难掩盖痕迹。
叶青殊只迟疑了片刻,便在石床另一头坐下,用大氅盖住双腿。
两人安静躺了一会,华韶突然开口,“我想吃松子糖”。
只有一件大氅,两个人盖着十分勉强,华韶不能着凉,叶青殊也怕自己生病,离华韶并不远。
华韶说话时微微动了动,还翘起头努力想看她,冷风顿时灌了进来。
叶青殊冷的嘶了一声,“闭嘴!睡觉!”
华韶低低笑了一声,果然不出声了,不一会呼吸就绵长起来。
“我还有一荷包松子糖”
她果然是骗他的,支氏曾跟他抱怨过,说叶青殊十分挑食,连带着对零嘴儿也十分挑剔,比如糖,她只吃云片糖。
而云片糖绵软易化,根本无法装入荷包带在身上。
从来不吃除云片糖之外的糖的叶青殊,又怎会在出门看灯时带上一荷包松子糖?
叶青殊听着他的呼吸声,意识却是越来越清醒,警觉的听着外间的动静。
华韶受伤极重,自保都不一定够,如果追兵来了,只会比她一人留在山洞更加危险。
他回来了,她之前的恐惧惊惶却奇迹般的消失了。
夜色渐渐浓重,漫长,好似永无尽头,叶青殊感觉到华韶的呼吸越来越重,也越来越热,她小心探身探了探他额头。
果然,滚烫!
她的动作惊醒了华韶,华韶倏然睁开眼睛,看见她,又疲惫闭上。
叶青殊低声道,“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湿帕子”。
华韶似是想阻止,却连手都没抬动,半是昏迷的坠入黑沉的梦境中。
叶青殊将衬裙剩下的最后一点布料,割成两块,她根本不敢出山洞,将那两块布放到洞口晾着。
果然不一会,就起了一层冰霜,她拿了一块回去,擦掉冰霜,叠好搭上华韶额头。
等这块被华韶额头的温度捂热,又去换另一块,如此往复。
她不敢再躺下,不停的试着华韶额头的温度。
三年前,华韶一个人孤零零躺在木鱼山的山洞里,应该也是烧了一夜吧?
他那时候都活下来了,何况现在?
上辈子到她死前,华韶还好端端的活着,绝不会死在这里!
她不停的说服着自己,看着华韶烧的通红的脸,心底却越来越焦躁。
她知道她再急再燥也没用,除了不停的给他换压额头的帕子什么都做不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菠萝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从《心经》到《消灾吉祥神咒》,到《地藏菩萨本愿经》再到……
叶青殊不急不缓的将自己看过的所有祈福求平安的佛经念了一遍,又从头开始。
她想世人信佛奉道,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人的力量太过渺小,强悍如华韶,自负聪敏如她,也有许多力难从心之时,无望无助下,她不知道除了求助神佛还能做些什么。
在她第三次念起《心经》时,外面终于传来的呼喝声马蹄声,洞口也透入了丝丝曙光。
她知道是救兵来了,追杀他们的人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她探身拿下华韶额头的布巾,试了试温度,烧已经退下去了。
她长长吐了口气,就着温湿的布巾小心擦了擦华韶脸上溅上的血,又仔细擦了擦他的双手。
不知道最先找来的会是谁,虽然条件有限,她还是想尽量维持住他一直苦苦保持的纨绔贵公子形象。
接着又仔细拾了下自己,她想,无论营救她的人会带来什么后果,她都能用一颗坦然的心去面对,至少,他们都活下来了。
“华韶,华韶”
她轻轻晃了晃他,华韶勉力掀开沉重的眼皮,努力露出一个笑,又闭上。
叶青殊不知道他醒了没有,又使劲晃了晃他,“华韶,外面有人来了,应当是来找我们的,你先撑一会,不要睡过去”。
华韶喘了口气,嗯了一声,叶青殊理了理他身下的大氅,将他裹严实,安静坐到他身边,心中一片宁静到极致的冷漠。
天亮了,华韶退烧了,救兵来了,所有的不安、恐惧、惊惶都留在了昨夜,余下的只有冷漠。
叶青殊以为她做好了面对一切苛责指责的准备,以为自己至少能做到面不改色。
在见到不顾宣茗的阻止,焦急冲进山洞的叶青程时,却还是忍不住哽咽出声,喃喃叫了声十七哥,猛地扑进他怀里,不愿抬头。
叶青程紧紧揽着她,阴沉扫了一眼闭目躺在石床上的华韶,“郡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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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走一步”。
宣茗点头,叶青程抱起叶青殊转身快步离开。
宣茗等着他走远了,才俯身去抱华韶,华韶却突然睁开眼睛,开口,“再等一会”。
宣茗维持着俯身弯腰的动作不变,“你受伤很重,不能再耽误”。
“这么长时间都没死,再多等个一个两个时辰,也死不了”。
宣茗默了默,开口,“事情已经闹成这样,难道你还能不娶她?”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一整夜,就算没有肌肤之亲,叶青殊闺誉也毁了,除了嫁给华韶,别无他选。
叶青殊身份摆在那,华韶就算再不愿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既然是娶定了,大红锦被一盖,所有的不堪都会遮掩住,就算传出些闲言碎语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我要娶她,也不能让她担着那样的名声嫁给我”
何况,人家根本就没有一点要嫁给他的意思。
宣茗默然看了看他,见他神色坚决,冷冷甩出两个字,“随你!”
“一个时辰之后叫我”。
华韶说完又闭上眼睛,沉沉睡着了,宣茗遣了申九守着,自己又出了山洞,继续“寻找”华韶。
174元宵惊魂(七)
昨夜的混乱起火是有人故意为之!
目的是弄死京城第一大纨绔华世子!
华国公就命人抬着好不容易找着的,半死不活的华世子跪在了皇宫前,请皇上给华世子报仇!
还沉浸在昨夜的悲剧中的京城百姓就被这一重磅炸弹炸的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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