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调教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朱衣公子
德昭帝哈哈一笑,“好好好,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朕老了!”
叶青程再次俯身,“臣惶恐”。
盛夏的晚风吹来一股股燥热,水榭中虽四角都放了冰山,弥漫着缭绕的水汽,却还是闷热的让人心情不畅。
叶青程浑身却不见半丝躁气,他穿着一身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一抬手一凝眸的动作都似带着墨香,令人见之忘俗,浑身沁凉。
德昭帝满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着对宣茗道,“这人要讲究个眼缘,小叶探花朕瞧着就觉得高兴,这时日久了,竟还瞧出几分眼熟来,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宣茗被逼看了一个多时辰的棋,无聊至极,心不在焉答道,“小叶探花与叶尚书是父子,又是师徒,容貌仪态,总有几分相似,皇祖父瞧着眼熟也是有的”。
德昭帝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未深想,叶青程听着却心下微沉,眼熟?难道他的相貌竟然与皇室中的谁相似?
德昭帝又问了冯老将军一案的进展,嘉奖了几句,便放二人走了。
叶青程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飞回叶青殊身边,虽然叶青殊多半还是不愿见他的,可,离她近一些也是好的
他今天一天先是和宣茗一起查卷宗找证据,下午又被德昭帝叫去下棋,根本没时间想叶青殊的事。
一得了空,就完全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他努力的想集中注意力,好好想一想到底该如何说服叶青殊回心转意。
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全是叶青殊不肯再见他,不肯再和他说半句话,怀疑他,防备他,甚至憎恨他的种种可怖场面……
“大爷,姑娘请大爷去无忧苑用晚膳”。
芳草板正木讷的声音传来,叶青程正要下车,听了动作猛地一顿,差点一头栽下车去。
幸好阿昭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叶青程才没磕个头破血流。
叶青程脑子空白了一瞬,结巴问道,“你,你说什么?”
芳草好像根本没看见叶青程的失态,又平平板板的重复了一遍,“大爷,姑娘请大爷去无忧苑用晚膳”。
叶青程呆了一呆,才如梦如醒,“阿殊,阿殊请我去无忧苑用晚膳?”
芳草莫名看了叶青程一眼,姑娘请你去用膳,又不是请你去用药,有必要激动成这样?
叶青程也意识到自己犯傻了,忙正了正脸色,咳了一声,“你先回去和你们姑娘说,我换过衣裳就过去”。
舒氏在外院给他拨了个院子,他来小住时就住那里。
芳草不放心叮嘱道,“那大爷可千万不能再像昨天一件衣裳换了半个时辰了,害姑娘着急”。
叶青程,“……”
芳草叮嘱完,想想还是不放心,又加了一句,“大爷,其实男人不必太在意衣裳首饰什么的”。
叶青程,“……”
所以,芳草姑娘,你一定是在嘲笑我吧?一定是吧?
阿昭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大哥,芳草说的对,你是对衣裳首饰太过在意了,这样不好,还不如省下银子买吃的!”
叶青程,“……”
阿昭你既然和芳草配一脸,不如我去请阿殊成全你和芳草?
就因为自己多笑了几声,叶青殊就半个月都不理他,叶青程本来都以为这次叶青殊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对他了,不想还没进门,叶青殊就遣了芳草亲自来请他去无忧苑用晚膳!
叶青程觉得今天突然被德昭帝叫去陪他下棋,也没有这份惊喜来的突然而强烈!
263兄弟双生
叶青程急急回了院子,净手净面,重梳了头发,又换了衣裳,正要出门,又发觉不对,折了回去,亲自在衣柜中找出一件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换上。
银色的丝线绘成缠缠绕绕的藤蔓,随着举手投足的动作,月华般流淌。
阿殊最喜欢他穿这般看似低调朴素,却在不经意间彰显华丽张扬的衣裳
猴在椅子上剥栗子吃的阿昭见他来来回回的,洗手洗脸,又梳头发换衣裳的,就嘎巴一声咬开栗子壳,撇着嘴哼了一声。
臭美!
比世子还臭美!
虽然世子的衣裳都很漂亮,但世子从来不这样一会换几套衣裳!
叶青程一眼瞥见阿昭的动作表情,嘴角微微一抽,只得装作没看到,快步出了门。
无忧苑中悄然无声,芳圆候在院口,见叶青程来了,快步迎了过去,行礼道,“大爷,姑娘刚睡下不久,吩咐若是大爷来了,自己还未醒,就请大爷在花厅稍候,姑娘吩咐厨房备了茶水,还给大爷寻了本书打发时间”。
叶青程只觉兜头一盆凉水,将满心的兴奋浇了个七零八落,“睡了?”
芳圆不比芳草,忙解释道,“大爷别误会,姑娘昨天一夜都没合眼,今天又忙了一天,刚刚一直撑着要等大爷过来,只实在撑不住了,才被奴婢们劝着先睡了,睡前还叮嘱奴婢们最多半个时辰就叫醒她,好与大爷一起用晚膳的”。
叶青程顿时惭愧了,今天因为和德昭帝下棋,的确是耽误了。
“不用叫醒阿殊,她好不容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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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吵醒了,又该不高兴,怨我了”。
芳圆迟疑了一会,还是恭声应下了,四年来,叶青殊身边伺候的人,几乎个个都认识到了一件事。
姑娘和大爷意见相左时,听大爷的,多半不会错。
何况,芳圆见叶青殊那憔悴疲惫的模样,也着实是心疼。
芳圆将叶青程送进花厅便退了出去,叶青程不紧不慢走到屏风后的圆桌边坐下。
无忧苑中的摆设几乎与芍药小院一模一样,这张圆桌也是,他们用膳便是在这张圆桌上。
圆桌上摆着四样点心,四样瓜果,正中是一小壶温着的茶水,左手边的锦凳前摆着一本翻开的书,书页间夹着一张薄如宣纸的沉香木书签,镂空雕刻着篆体的兰字。
叶青程目光微顿,这是叶青殊最喜欢的书签,总共一套十二个,刻着不同的字,是支其华亲手雕刻打磨,送给叶青殊的十二岁生辰礼。
叶青程在锦凳上坐下,正要去拿那张书签,下面用鲜红的朱砂重重画了一条线的德伪君三字映入眼帘。
叶青程动作一顿,手换了个方向,将书翻回封面处。
大萧皇帝起居注?
大萧百年来的各色史书,他几乎读遍了,怎么从来不知道竟还有个皇帝的尊号是德伪君的?
德伪君?
又有哪位皇帝会有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尊号?
阿殊特意翻到那一页,又用朱砂重重标注了,定然是要他仔细看的。
叶青程神色凝重起来,又将那本起居注翻到书签夹着的地方仔细看了起来。
……
……
“兄长”
叶青程一惊,捻着书页的手重重一扯,薄脆发黄的书页顿时嘶啦一声被他撕出了长长一道裂缝。
叶青程慌张站了起来,“我去找东西粘好!”
“兄长”
叶青殊伸手轻轻搭上他肩膀,按着他坐下,“我有些饿了,还是先用膳,这个一会再说”。
叶青程无声吐了口浊气,努力稳定心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叶青殊,见她虽双眼红肿,却双颊红润,神色平和,方略略放了心。
叶青殊一天没进米水,的确是饿了,一连吃了三碗米饭才放下了筷子。
叶青程却根本吃不下,随便吃了几口,之后便一直给叶青殊夹菜盛汤,见她放下筷子,又倒了杯茶递到她手中。
叶青殊用茶漱了口,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觉得舒服了,开口道,“兄长刚刚应该已经看了德伪君的记载了吧?”
这位德伪君乃是大萧第三代皇帝德景帝的双生弟弟,两人一母双胞,又生的一模一样,自小感情便极好。
后来德景帝登基为帝,对自己这个双生弟弟十分恩宠,赐给他最丰饶富裕的封地,却根本不舍得他离京就国,时常招入皇宫伴驾。
景帝六年,德伪君突然在宫中暴病而亡,景帝哀痛非常,之后便性情大变,唔,却也说不上是大变,只是更为沉稳,更为勤政,更为爱民,也更为励图治,以至于连后宫都无暇再流连。
经历爱弟暴亡,这些改变,理所应当,群臣,包括后宫皇后妃子都没有发觉不对。
一直到三年后,当时的支国公因皇帝的一次偶然口误起了疑心,多方查探,整整用了三年时间,才终于在皇帝的寝宫救出了已经被软禁六年之久的德景帝。
却原来,德伪君早就联合了部分朝臣、内侍、嫔妃、侍卫,在六年前突然发难,将德景帝幽禁在寝宫。
自己则凭借和德景帝一模一样的相貌、声音,以及刻意模仿的神态动作,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代了德景帝。
德景帝被救出后自然视之为奇耻大辱,亲手斩杀了德伪君。
一国之君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个人,长达六年之久,无论是对君、对臣都是奇耻大辱,一番清洗过后,知晓的只有寥寥数人。
这几人也都闭口不言,将事情烂在了心里。
不想十多年后,德景帝病重垂危之际,却又思念起被自己亲手斩杀的德伪君,感念当年他始终没有杀掉自己的情分。
忆及他也曾为帝六年,不忍他就此湮没于漫漫历史长河中,便赐了德伪君这样一个称号,命史官将他记入大萧皇帝起居注中。
只却不向外人传扬,知晓的只有皇族中能翻阅起居注的寥寥数人,也是对后人的一个警示,并留下遗言,皇族后人若有双生兄弟者,落地时便择其体弱者溺毙,以防他日之祸,否则便为不孝。
叶青殊右手食指无意识的划着那本起居注,“我一直在想,你背上为什么会是半朵金凤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看了这段历史,才恍然大悟”。
“兄长你定然是还有个双生兄弟,德景帝遗言,双生兄弟者,落地时必择其体弱者溺毙,你父母不忍,便偷偷将你送到了颍川,又留下那样一个印记,好待日后有机会寻回”。
264抓-奸-成双(一)
叶青程双瞳涣散、面色发白,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叶青殊心中怜惜,伸手握住他搭在圆桌上的右手,“祖训不可违,皇家更是处处危机,你父母也是没有办法,才将你送到了颍川”。
没有办法才将他送到了颍川?
送到颍川,就一定要送到叶老三那样一对夫妻手里?
叶青程闭了闭眼,扭头看向窗外,生怕叶青殊看见自己眼中、脸上的怨愤狠厉,择其体弱者溺毙,就因为他天生不够强壮,便要抛弃他,甚至于抛弃到那样的人家中?
叶青殊也知道自己淡淡几句话根本无法安慰身在其中的叶青程,又仔细将自己对他身世的推测说了一遍。
“十六七年前,皇室出生的只有华贵妃所出五皇子、秦王嫡长子和安王嫡长子,现在又有了双生兄弟之说,倒是可以排除华贵妃所出五皇子”。
就算是要送走一个,华贵妃也不可能偷偷将能活下来的叶青程送出宫,反倒留下刚出生不到一个时辰就夭折的五皇子。
“只,这也说不通,秦王嫡长子于满月宴上暴亡,安王嫡长子在四岁时夭折,按理说,你的双生兄弟要是夭折了,总该有人去颍川寻你才是”
叶青程又闭了闭眼,长吐一口气,确定自己脸上的神色已经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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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了平日的温和,才转眼看向一脸苦恼的叶青殊。
“阿殊,另外半朵金凤花,在阿昭背后”
“什么!”
叶青殊惊的几乎破了音,腾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看向叶青程,“阿昭?”
因着她的动作,她原本握住叶青程右手的双手了回去。
叶青程右手食指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努力控制着自己一把将叶青殊的双手抓回来的冲动,轻轻点了点头。
叶青殊更混乱了,“怎么可能?阿昭?阿昭跟你一点都不像!”
叶青程见她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急忘了,心情奇异的松快了不少,“阿殊,双生兄弟有一模一样的,却也有丝毫不像的,没什么好奇怪的,再说,阿昭有一点和我是很像的”
叶青殊迅速回想了一下,却实在想不出两人到底哪里相像了,索性也就不动脑子了,看向叶青程。
叶青程徐徐一笑,眉目如水墨画就,“至少,我们都很俊”。
叶青殊,“……”
你可以去死一死了!
叶青殊森然一笑,“兄长还这般有兴致,看来很得意自己身上竟流淌着真龙血脉是吧?”
叶青程,“……”
这个,真没有!
叶青殊说完也没管叶青程的反应,在花厅两头乱转,转了半天一屁股坐到叶青程面前,满脸凝重。
不知什么时候,外间起了风,温度降了下来,花厅四角又都放了冰,叶青殊额头上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却根本没发觉到。
“如果阿昭是你同胞兄弟,显然你爹是安王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但也不排除华国公府捏着秦王的嫡长子,好留做他用的可能”。
“兄长,你虽没见过秦王,却是见过安王的,据闻父子间是有父子天性什么的,不如你仔细回想一下,再感受一下,自己和安王有没有”
这个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兄长你懂的,对不对?对不对?
叶青殊一边说一边举着右手捻着拇指和食指,还一边朝他挤眉弄眼的,她平时总是一脸冷淡自持的模样,此刻这般挤眉弄眼的,格外的娇俏讨喜,让人眼前一亮。
叶青程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阿殊,你这是在努力的衣娱亲吗?
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
叶青殊怒了,“兄长,我是在很认真的和你说话!”
叶青程迅速敛了笑,沉重摇了摇头,好吧,他可不希望阿殊再来个半个月不和他说话什么的。
他这么一闹腾,叶青殊刚刚巴心巴肺的急切急迫顿时没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瞧你最近倒是越来越活泼了,这是笃定了自己不是秦王世子就是安王世子,得意的?”
叶青程脸色顿时一白,涩声道,“阿殊,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叶青殊顿时慌了,急切间慌张倾身一把抓住他的手,焦急开口,“不是,兄长你听我说”
“夫人请稍候,奴婢去通传一声”。
杜鹃刻意拔高的声音传来,叶青殊皱眉,舅母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舒氏说了什么,叶青殊没有听清,只听得不一会芳草声音也响了起来,“夫人留步,姑娘正在和大爷说话,吩咐了,谁都不得靠近”。
即使面对的是舒氏,芳草的语气也没有委婉上半分,听着生硬到近乎无礼的地步。
只,这也是她喜欢芳草的一个很大原因。
叶青殊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着恼还是高兴了,转瞬又想起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快!起居注!”
德景帝留言,事关德伪君的记载只能由皇族中有限的几个人翻阅,支国公府中却保留着这样一份起居注。
其中关节,叶青殊不愿多想,却能肯定舒氏定然是没有看过的,她不能让她看到这本书!
叶青殊慌乱间抓着书就往叶青程袖子里塞,自己则理了理衣裳头发,转身就要出门。
叶青程伸手拉住她袖子,“阿殊”。
叶青殊回头,“嗯?”
叶青程叹了口气,起身那帕子去拭她额头细密的汗珠,“别急”
他话未落音,就听花厅虚掩的门被一阵大力砰地推开,叶青殊讶然回头,就见舒氏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紧紧盯着叶青程兀自停留在半空拿着帕子的右手,又缓缓看向他拉着她袖子的左手。
天边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全部隐去,外面黑漆漆的刮着大风,舒氏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被花厅门口高悬的灯笼照的通红,发髻间的步摇被风吹的来回晃荡,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身后珍珠等几个贴身丫鬟大气也不敢出的垂头站着。
叶青殊看着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上辈子临死前付老太太说的话,“那个和自己的嗣兄不清不楚的贱-人”
……
……
叶青程双手关节不自觉蜷了蜷,缓缓回双手,拱手行礼,“见过舅母”。
叶青殊垂眼福身,“见过舅母”。
舒氏没说话,也没进来,只冷冷盯着叶青程。
小巧温馨的花厅中一片令人窒息的静默,外面的风还在呼呼刮着,院子中央的无忧树枝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一场暴风雨迫在眉睫。
265抓-奸-成双(二)
不知过了多久,舒氏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叶青殊上前一步,沉声开口,“不知舅母将杜鹃和芳草如何了?”
杜鹃八面玲珑,芳草认死理,都不可能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放舒氏一直走到花厅门口。
她在门口一眼望去,竟是根本不见杜鹃和芳草的影子,定然是舒氏派人带走了。
舒氏不敢置信回头看向她,她竟然还敢问她杜鹃和芳草怎么样了!
叶青殊见她不答,再次沉声开口,“不知舅母将杜鹃和芳草如何了?”
舒氏动了动唇,却没能发出声音,显是已然怒极。
叶青殊却是极致冷静后的冷漠,不喜不怒不卑不亢的淡淡看着舒氏。
“你,你自己若是行事端正,又怎么会连累到她们!芍药百合的下场”
“娘!”
叶青殊微微勾起嘴角,看向被石墨飞快推
世子调教日常 分卷阅读302
来的支其华,今晚还真是聚的齐啊!
支其华发髻毛躁,衣襟都没理整齐,显是已经睡下了,却又起身赶了过来。
支其华勉强笑道,“娘,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儿子送您回去”。
舒氏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焦灼恳求之意,眼眶顿时便红了,拿着帕子捂住嘴,抬脚就要走。
叶青殊再次上前一步,“舅母留步,还请舅母将杜鹃和芳草交还给我”。
舒氏控制不住的失声尖叫起来,“叶青殊,你就这样报答十几年来我对你的疼爱?”
“舅母多年的疼爱,阿殊不敢或忘,只杜鹃和芳草,阿殊却是一刻离不得的,请舅母立即交还”。
话可以等到明天说,杜鹃和芳草的命,却不一定等得了,她冒不起那个险。
如果舒氏真的要了杜鹃和芳草的命,只怕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舒氏,甚至会连带着恨上支其华。
“娘,你扣着阿殊的丫头做什么,时候不早了,阿殊也该洗漱睡了,离了那两个丫头可不行”。
支其华还在努力的打着圆场,舒氏却已经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厉声道,“你还知道不早了,那你怎么不想想,都这个时候了,叶青程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是没看见,我刚进来的时候”
舒氏哽咽了一声,根本无法再说下去,叶青殊冷声接口,“舅母刚进来的时候,怎么了?舅母又何必停在这当口吊人胃口?”
“不如当着表哥的面说清楚,也好决定我到底是还能嫁给表哥,又或是要给兄长做妾!”
聘则为妻奔者妾,私相授受,闹的难看了,那出事的女子不上吊出家,就只有做妾一条路可走了。
叶青殊这话一落,舒氏的哽咽声就是一滞,支其华哀哀叫了声阿殊。
“兄长,去将那串无优花璎珞拿来!”
“阿殊,有话明天再说”
叶青殊猛地拔高声音,“叶青程,我让你去拿!”
叶青程默了默,看了看支其华,转身往叶青殊的闺房去了。
支其华恳求看向叶青殊,“阿殊,娘是气糊涂了,不管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
叶青殊却根本不看他,盯着舒氏一字一顿开口,“请舅母放还杜鹃和芳草!”
舒氏没有说话,支其华动了动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花厅中再次陷入凝滞的静默中。
半晌,叶青程轻轻的咳嗽声响起,“阿殊,我没找到那串璎珞,只找到了这个”
他说着将手中的繁花累累镶红宝金项圈往叶青殊眼前送了送。
这只项圈是叶青殊十三生辰,支其华送的,自那天后,叶青殊便天天戴着。
今晚起来后,因着不会再出门见人,才没有戴着。
支其华还说,这只是小头,等她到支国公府小住,再让她看生辰礼的大头。
她今天刚到支国公府,还没看到他送的大头,就已经闹成了这般模样
叶青殊神色微软,从叶青程手中接过项圈,扫了苦笑的支其华一眼,开口,“不早了,兄长替我送一送舅母和表哥”。
是她气糊涂了,支其华既然到了,定然会替她保住杜鹃和芳草的命,其实,她完全不必当场和舒氏闹的这么僵。
再怎么,舒氏也不是付老太太,她是她的舅母,是疼惜了她两辈子的舅母。
而且,叶青殊的目光扫过屋角三角几上的沙漏,都亥时中了(晚上十点),宵禁都过去半个时辰了,的确有些晚了。
叶青程一拱手,“舅母、表哥,这边请”。
舒氏快步离去,看都没看叶青程一眼,支其华抱拳回礼,“劳烦表弟了”。
他说着又朝叶青殊笑了笑,“阿殊,母亲就是这个急躁脾气,这会子定然已经后悔了,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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