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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妹控请慎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阪漆
他们最后还是没做到底,因为薛子安的伤口还没好全,苏瞻洛怕影响他恢复,硬是没让。
但是苏瞻洛这一晚依旧睡得很沉,他已经有一年多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此刻卸下包袱,一身清爽,自是睡迟了。
苏瞻秋几乎要杀进屋里,被路过的夏容死命拦住。
“安姑娘啊,”夏容苦苦劝道,“这不太适合。”
孟醒顶着发青的眼,沉默地走上前,手刚碰上门,便从里打开了。
开门的是薛子安……当然,是以安不晓的模样出现的。
“这么多人?”安不晓揉着眼,打了个哈欠,“大清早的不睡觉,在我门口干嘛?”
苏瞻秋浑身散着黑气,被薛子安顺了顺脑袋,“小妹啊,生气容易长皱纹。”
夏容将黑气更甚的苏瞻秋拉到身后,朝薛子安抱拳道,“苏兄彻夜不归,想来问问安公子有没有看到?”
“有啊,”安不晓点了点头,扫着面前三人或诧异或恼怒或凶恶的面容,“我床上。”
一个枕头从屋里飞出来,砸到薛子安头顶。
薛子安矮着脑袋躲过,嘿嘿笑了两声,“昨晚我和苏公子下棋下到半夜,他输给了我气了整晚,这会儿才睡下。”
由于这描述跟苏瞻洛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夏容愣了半晌勉勉强强接受这个理由,苏瞻秋默默地从袖中掏出两枚银针,正琢磨着戳哪里好,却听一旁传来巨响。
孟醒一脚将门踹翻,不等众人反应,回身冲下了楼。
“诶,别跑别跑!”夏容头一疼,他现在还记得当初孟醒在苏州城里跑了给晏亭抓了正着的事儿,赶紧返身追了下去。
薛子安低下头,给苏瞻秋弹了个脑瓜崩儿。
苏瞻秋捂着红通通的额头,抬起脸,眼圈竟是红红的。
薛子安弯起了唇角,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放心吧,没事儿的。”
孟醒没有跑多远,他只是坐在楼下的大堂里,一壶接着一壶地灌酒。
“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夏容抢下他的酒壶,唤小二上了两碗粥,又转头看了看对面颓废的人,放软了语调,“大丈夫顶天立地,这都算不了什么。”
孟醒抿了抿唇,没答话。
“真的,”夏容苦笑笑,“你这比起我当年差点丢命来说,都不算什么了。”
孟醒眼神动了动,刚好两碗热粥端上了桌面,白蒙蒙的雾气将他的视线模糊了。
“何苦呢,”夏容轻声道,“他也是,你也是,得不到的,为什么要强求呢?到头来两败俱伤,一塌糊涂。”
孟醒握着筷子的手指缩紧了,“我不甘心,薛子安就算了,可是安不晓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曾经的逃避而失去了可爱爽朗的师弟,于是厌恶透了那个软弱的自己,努力想着让自己更强大。
“其实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软弱与逃避就是对自己的保护,”夏容笑了笑,“在你还不够强大的时候,而当你真正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有了信心,自然不再会软弱。”
孟醒愣了愣,筷子落进了粥碗。
“所以也没什么不甘心的,”夏容道,“争取过了,得不到便得不到吧,尽人事,听天命。”
孟醒垂下眼睑,他看见水滴砸在碗里,掀起一个小小的水花。
江湖人渐渐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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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在了聊城,以昆仑派为首,又仰仗着苏瞻洛连斩三个毒拐教首领,他们有信心定能战胜毒拐教创始人。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期望着,在这趟浑水中,要是能搅到药人册便好了。
药人册既然不在一剑山庄,又回想薛其的所作所为,那么可大胆猜测,药人册便在他手上。
苏瞻洛倒是觉得,剑凭不会平白消失在一剑山庄,极有可能他是将药人册取出,带回了拂云医庄。
但他对药人册没什么兴趣,阿秋的病好过大半,自己的寒毒也解了,虽是母亲遗物,但也不是非得不可。只是薛其对苏瞻秋兴致不减,足够让他与之为敌。
反正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
薛其与江湖人在城郊交锋几次,借着薛子安的药及众人先前的经验,便有惊无险地大胜了几场。
至此,江湖人纷纷有些飘飘欲仙,撺掇着要直接打入拂云医庄去。
苏瞻洛与夏容却直觉有诈,自然不同意,孟醒也觉得事情不简单,愿意静观其变,便派弟子草草打发了那些江湖人。
孟醒虽然很长时间都被认为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但那也多半是因为他不潜心修武,并且时常半梦半醒。
如今真相大白,加上一剑山庄时候他表现突出,一时间便扭转了风评,甚至连派内长老都认为孟醒虽无法练武,但思虑周祥,不骄不躁,是个好苗子。
昆仑派内部算是比较和谐友爱的,听说了此事而义愤填膺的弟子不少,因此此次剿灭尸人一战参与的不少,掌门除了派来小弟子历练,还派来了大弟子与孟醒一同指挥。
但大弟子却觉得孟醒太过谨慎,愿意支持江湖人冲进拂云医庄,于是两人就此产生了分歧,大吵一架。
苏瞻洛最近也很头疼,薛子安最近身体状况愈发不好了。
他常常一发便是一整夜的烧,白天也是虚弱地仅仅能喝两口水,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苏瞻秋把了脉,沉思一会儿道,“应该快恢复原状了,药人册里有方子,酒久他们已经去寻药材了,只是这症状瞧着很罕见,现在我也不敢用药。。”
“所以就这么干挺着?”苏瞻洛拧着眉。
“挺过去就好了,”苏瞻秋拍了拍他的肩,“哥,你得相信,他最糟糕的时候比这惨多了,不还是活过来了。”
苏瞻洛点了点头,眉间的皱纹却拧得更深。
终于一个晚上,酒久与夏容翻进屋子,将药材连夜带回。
容不得怠慢,苏瞻秋与碧蝶拿了药便去煎,剩下夏容本来也想跟过去,转念自己横竖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留在了屋里。
来回的路上,酒久把事情始末与他讲了个遍,他看着替薛子安换湿毛巾的苏瞻洛,心里某一处莫名的抽疼起来。
“夏兄,”苏瞻洛拱了拱手,“多谢你了。”
夏容摆了摆手,半开玩笑道,“事情了了,可要请我吃酒啊。”
苏瞻洛挠了挠鼻子,转过身背对他。
烛火或明或暗地跳动着,发出噼啪的声响。
酒久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药怎的还没好?我去下头瞧瞧。”
说罢,她翻出窗外。
客栈里是没有药庐的,要煎药只能借灶房的锅炉一用,而灶房在底楼的西北角,酒久熟门熟路地摸了过去,却见灶房里黑暗一片。
她狐疑地推开门,点上灯。
那些她与夏容奔波月余,辛苦求来的药材洒了一地,锅子歪在一旁的地上,却没有一人!
酒久只觉阴风从背后刮过,将残存的困倦尽数刮走,留下一个清明却颤抖的灵台。
一个人影从暗处缓缓显身,慢步走到烛光下。
那张熟悉的脸上,却泛着陌生的冷漠。
“扬刀,”酒久捏紧了拳头,后退一步,“到底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佛系少女的自白。
不捉急不捉急,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
比如说男朋友。
摊手┑( ̄Д ̄)┍
第58章拂云医庄(五)
马车老旧的轮子吱吱呀呀地往前滚着,落在杂草横生的土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车辙。
小石子将车轮绊了一绊,破旧的马车晃了晃,将里面的人震醒了。
苏瞻秋睁开眼,清晨的日光从幕帘的缝隙中透出,刺眼得很。
她动了动手脚,缚在手腕和脚踝上的绳结很松,两下便挣脱了,她便从马车里坐起来,面前轻薄的幕帘上映出一个正在驾马的模糊人影。
“苏姑娘,醒了?”
“碧蝶,”苏瞻秋眼神暗了暗,“你要带我去何处?”
外头的声音消了,只余马蹄声落在耳中。
事到如此,最糟糕的可能是,碧蝶是薛其身旁的人,只是潜伏在薛子安身边,伺机将她带回去。
苏瞻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另一只手却无意识地抠着身下单薄的车板,思忖着怎么逃出去。
突然,她感觉身下的车板后传来轻如鸿毛的敲击声。
苏瞻秋一凛,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掀开铺在车底的软垫,从木板的缝隙中望见了一双熟悉的眼。
那双眼早就失了原本的神采,灰沉沉的,但此刻,却似乎亮了起来。
苏瞻秋捂住嘴,将到了嘴边的哭泣狠狠压下,只在口中无声念着一个名字:
小余子……
酒久和苏瞻秋相继消失了。
床上的人还在昏迷,剩下的苏瞻洛与夏容再不敢单独行动,直到阴沉的天边透出一丝亮光,夏容才提出去灶房看一眼。
他还没动身,门被人从外猛地推开了。
孟醒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昨晚大师兄带着一部分弟子,领着江湖人冲进拂云医庄了,至今没传出半点消息!”
满座皆惊,气氛瞬间凝固,降到了冰点。
“咳咳!”床上传来的咳嗽声略微打破了微妙的沉闷。
“阿洛,”他嗓音沙哑着,“阿秋在吗?”
那个低沉的声音让苏瞻洛心头一凛,快步走到床头。
易容早就被除去了,露出原本的少年轮廓,如今那些线条却蓦然硬朗起来,组成了一张他熟悉的脸。
却恍如隔世。
夏容一瞧愣了,“这没喝药就好了?酒久说薛子安与王八兮比寿,竟还真不假。”
薛子安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想撑起身子,却猝不及防栽了下去。
苏瞻洛伸手扶他坐起身,还往他身后塞了两个枕头靠着。
薛子安扫了屋里三人一圈,视线在震惊不已的孟醒身上停了停,然后一不做二不休抱住了床头的苏瞻洛,蹭着他的肩头靠近怀里。
苏瞻洛:“……两个枕头不够你靠的?”
薛子安捏着嗓子甜腻腻:“十个也及不上小苏苏的半分舒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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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瞻洛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发誓,要不是这个人一刻钟前刚退了烧,他绝对会把他掀到窗外。
孟醒慢慢垂下了头,苦涩地牵动了唇角,“怪不得、怪不得……”
薛子安将视线扫过去,笑眯眯道,“你刚刚说,他们都冲进医庄了?”
“阿秋和酒久也不见了,”苏瞻洛抿了抿唇,“昨晚给你煎药的时候。”
薛子安低声笑了,却透出彻骨的寒意,“阿洛,我好像被摆了一道啊。”
最后他们决定分头行动。
孟醒救人心切,夏容便与他一道即刻率领剩余弟子前往拂云医庄,在附近查探一番,见机行事。
苏瞻洛自然念着苏瞻秋,他与薛子安在附近寻找消失两人的下落。
天色还早,厨子还没来得及生火做饭,于是那打翻的药草便依旧躺在地上,苏瞻洛去将它拾起,看着沾了水的药材,拧起了眉。
薛子安要凑过来,却眼前一黑,脚步一个踉跄,栽在了苏瞻洛身上。
“不吃药还是好不全……”薛子安蹭着苏瞻洛的脖颈。
苏瞻洛心头一紧,“你功夫恢复几成了?”
“唔……五成吧,”薛子安瞥见了他手上的药材,“这个沾了水就不能用,这一道还真是摆的彻底。”
苏瞻洛拍了拍身上的狗皮膏药,“你不能站?”
薛子安赖着不松手,“保存体力嘛。”
苏瞻洛:“……”
“诶?”薛子安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落在杂乱稻草堆上,“那里是什么?”
苏瞻洛甩开身上的狗皮膏药,走了过去。
灶台上摆着一只打翻的烛台,蜡油凝固在了粗糙的台面上,而稻草堆摆在灶台旁边,上头落着一块绯红的布料,显得尤为惹眼。
“这是酒久的衣裳?”
薛子安拿过布料摸了摸,看了看打翻的药材和烛台,“阿洛,你觉得,酒久和阿秋,有没有可能是被两个人带走的?”
苏瞻洛拧起眉,嗅了嗅,“你有没有闻到屋子里奇怪的味道?”
薛子安摇了摇头,“你那过分灵敏的鼻子要派上用场了?”
苏瞻洛皱眉,“自从寒病好了之后,它就不太管用了,可是这屋里的味道……有点像药,又掺着血腥味。”
薛子安眯起了眼,“是不是跟炼制尸人的味道很像?”
苏瞻洛一愣。
“尸人体内流转的是血药掺半的东西,但是进入体内的味道肯定不如炼制的时候重,”薛子安解释道,“一般来说如果一击毙命,是闻不到什么异味的,但如果是像放血一样,慢慢放干净……”
就会在沿途留下足够察觉的气味。
苏瞻洛与薛子安顺着气味追了一路,果真,气味延伸进了密不透风的拂云医庄。
医庄守卫森严,每隔几步远就有尸人来回巡逻,谨防任何人进入。
“还记得山上那个地道吗?”薛子安悄声道,“我记得地道与医庄的地下是联通的。”
“不行,”苏瞻洛摇了摇头,“既然薛其能带走阿秋,定然也知道你还活着,他一定会严加防范那个地道的。”
薛子安摸了摸下巴,“那你待如何?”
“薛其若是派人严守地道,那么守医庄的尸人兴许就会放松些,”苏瞻洛眯了眯眼,“沿着医庄转一圈,找突破口进去。”
他们沿着医庄绕了一圈,还真找到了一处守卫不严的地方,来回只有一个尸人巡逻,苏瞻洛出手如电迅速结果了那人,二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医庄。
医庄内部也有来回巡逻的尸人,但不似外部那么森严,凭借二人的轻功倒也能应付。
气味直到马厩便停了,苏瞻洛蹲下身探了探马车底,伸手拉出了一张已经萎缩地看不出人样的皮。
薛子安一怔,沉了脸色,“是夏余。”
苏瞻洛一惊,“他没死在九歌门?”
薛子安点点头,“他失去了神智,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尸人,却没想到竟然……”
扒着马车底,切开自己的手腕,沿途留下标记,这样的行为显然不是一个行尸走肉能做到的。
“来人!”
一声高喊打断了思绪,二人心道不妙,想抽身的时候,尸人已经团团将二人围在包围圈内。
为首的那个,不是旁人,正是缚着酒久的扬刀。
苏瞻洛瞳孔骤缩,陡然明白了过来。
一剑山庄的时候为何扬刀能迅速从剑凭的包围圈中抽身?
为何一剑山庄大火之前,扬刀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劝夏容去见晏亭的最后一面?
酒久一双明亮的眼已经黯淡了,她慢慢抬起头,看着两人,“主人,碧蝶一直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她喜欢盯着阿秋看。”
薛子安还在笑,但眼神已经冰到了极点,“酒久,算我看走了眼,我欠你个好夫家。”
酒久勾了勾唇角,无声地笑了。
扬刀将人拉到身后,将那柄长刀抽出,面无表情道,“主人吩咐,除苏公子外,活人不得入医庄。”
而后他将长刀插进土里,包围的尸人以此为令,纷纷摆出了战斗的态势。
“扬刀,”酒久低低唤道,“你究竟喜欢过我吗?”
扬刀却动作未顿,从怀中掏出一片陶笛,吹响了。
尸人举起兵刃,朝包围圈中的二人合力攻来!
饶是二人有经验,但薛子安功力未恢复,再加上身体方才复原,虚弱得很,抵挡这凶猛的攻势颇为吃力。
“扬刀,”酒久吃力地一字一句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喜欢过我吗?”
在那个远离世俗的小渔村里。
邻家那个拽着脸的少年,总喜欢摸着她的头,高声喊她那土到掉渣的名字,即使被她满村子追打也不改口。
突然有一天,少年说他要出门闯闯,便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离开了。
然后,刀光、剑影、满目的鲜血。
她从尸堆里,一步一步地爬出来。
她想着,还没揍够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呢,怎么能死得那么不明不白?
如愿以偿地,她以另一种方式,再见到了当年的那个小子。
即使她已经跟了主子换了名字,但在他嘴里又变成了那个土到掉渣的村姑娘,永无止境的打骂之中,她也庆幸过,尽管时过境迁,但那些东西没变。
但还是变了。
扬刀的笛音绵延着,悠长而幽然。
酒久心中最后一块柔软崩塌了。
身上的绳索绑的很紧,她动弹不得,扫视一圈,她将目光锁在了那柄没入土中的大刀上。
尸人下命令的时候,都会以一个动作作为信号,不过大部分尸人为了避麻烦,都是吹奏一个长音代替这个动作。
但对于扬刀来说,这个动作,无疑就是将刀插入土中这个动作。
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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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旦刀离开土,所有尸人的动作都会停止。
酒久用缚在背后的手摸了摸身下坚硬的土地,寻找到了一个支撑点,运气全身的内力,狠狠往那处击去。
霎时,她的身体飞了出去,直直地打向那闪着寒光的刀。
而朝着她的那面,是刀刃!
作者有话要说:
嗯,快完啦。
希望完结撒花之前,大家不要给我寄刀片。
我觉得还是挺甜的吧?
第59章拂云医庄(六)
尸人是没有血液的。
流淌在他们体内的,只有那青黑色的药汁,支撑起他们的筋骨与皮肤。
那柄刀离地,所有尸人停下动作的时候,酒久正在迅速萎缩,死亡。
薛子安深深看了她最后一眼,拽起身旁还在发愣的苏瞻洛,飞快地离开了尸人的包围圈。
尸人没有追上来。
苏瞻洛一直回头看着那愈见渺小的绯红身影,直到视线模糊成了一团水光。
苏瞻秋是被粗暴地扔在地上的。
她吐出了嘴里的灰土,抬眼看去,薛其和剑凭正在谋划着什么,碧蝶垂首站在她身旁不语。
“老大!”外头冲进一个尸人探子,半跪在剑凭身前,“扬刀没能拦住苏瞻洛和薛子安!”
剑凭冷哼一声,“早就说过了,扬刀心里记挂着那个小妮子,必不能成器。”
薛其摸了摸下巴,弯起了嘴角,“他们竟没从地道过来,枉我劲布置下那么重重机关。”
“主人,”剑凭垂头,毕恭毕敬道,“不如将他们调过来?”
薛其点了点头,“也好。”
沉默的碧蝶突然开了口,看向那个探子,“酒久怎么了?”
探子垂头道,“回碧蝶姑娘,酒久死了。”
苏瞻秋狠狠咬了咬牙关,将泛到眼角的泪光了回去。
碧蝶的手指缩紧了,淡绿的裙边泛起了褶皱。
剑凭凌厉的眼神斜了过来,放缓了语调,“阿妹,没用了,她已经死了。”
苏瞻秋一惊,这才明白为何碧蝶会帮薛其做事。
薛其的视线扫到了被死死绑在柱子上的苏瞻秋,慢慢地挑起了嘴角,“昨晚不知好歹的那些江湖人大概气数磨尽了,剑凭,你带人了结他们。”
“是。”
“碧蝶,”他又吩咐道,“带她去里屋,放血。”
碧蝶垂头应了,随即解开苏瞻秋手上的束缚,带她进了里屋。
里屋很大,屋子中间放置着一张宽大的屏风,屏风前是一个巨大的锅炉,一旁还放置着几个备用的小盆。
苏瞻秋的手臂已被捆得麻木,她甩了甩酸疼的手臂,看身后碧蝶轻轻合上那扇华丽的木门。
“碧蝶。”她轻声唤道。
碧蝶的身子轻微地抖了抖。
“薛其想让我做什么?”
碧蝶转身从一旁的小匣子里拿出匕首,放在湿布上擦净,又在烛台上烤了烤。
“他想炼药人。”
“这个我知道,”苏瞻秋的视线紧紧追随着她,“但为何一定要我的血?”
碧蝶沉默不语,卷起苏瞻秋的袖口,露出白皙光滑的腕子,拿匕首的右手在光洁的皮肤上空颤抖着,迟迟落不下去。
苏瞻秋道,“与我娘有关吗?”
碧蝶一个手抖,匕首落到了地上。
薛子安带着苏瞻洛在医庄内穿梭。
他们已经暴露,所以更要小心躲藏,以防做不必要的斗争消耗体力。
他们在一处偏僻的低矮林木中落了脚,躲在阴影之中观察外面的局势。
苏瞻洛低声喊道,“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薛子安拧着眉,“薛其应该在他一直炼药人的屋子,我只是猜测,他……”顿了顿,“阿洛,炼的药人多半与你娘有关。”
苏瞻洛一愣,“怎么回事?”
薛子安叹了口气,“我也才想起来,薛其的屋里常年挂着一幅卷轴,画的是你娘。”
“薛子安,”苏瞻洛脚步一顿,“薛其是医庄的人吗?”
薛其对外宣称是在医庄被毁之后才出现的,但如果医庄的覆灭是他一手策划,那么难保他不是医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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