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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嗜酒吃茶
从图书馆出来,两个人去了食堂,大学食堂比高中食堂大上许多,路迦上下转了两圈也没决定好吃什么。穆温然一直跟在他身后走,他一转头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问:“吃、吃啥?”
“自己选。”
终于点好食物找到座位坐下,路迦边吃边问:“你平时和舍友一起来吃饭吗?”
穆温然抬眼:“不。”
“哦,你又一个人。”路迦塞了一口饭,突然凑近穆温然,“你不能多笑笑吗?”
穆温然勾起一边嘴角。
路迦把勺子叼在嘴里,鼓掌,口齿不清道:“对对对。”
穆温然把勺子从他嘴里拿出来:“好好吃饭。”
到了要回去的时候,穆温然陪路迦在车站等车。
直到公交车到拐弯处,路迦转过头说:“今天不是因为作业才来找你。”
公车在他们身边停下,路迦冲穆温然摆摆手:“只是因为想见你。”
车门关上,穆温然失笑。
路迦总是这么坦白,有一说一。
他说想见他,于是就来了。
这半年里路迦偶尔会去穆温然的学校转转,还进过教室,听了一节课,听到最后睡着了。
白奕一直没有交女朋友,听说前任还想和他复合,被他拒绝了,冯雨岑倒是成功和学长修成正果。
期末考试那天,路迦碰到了方韧。
考试时间是上午九点,路迦八点从家走,上了公交车听到有人叫他,他一转头。
“几个月不见不认识我了?”方韧笑着和他打招呼,路迦坐到他旁边,“那倒没有。”
方韧换了发型,也不穿校服了,路迦第一眼的确没认出来。
方韧一看路迦的校服就知道他是直升,笑笑说:“我在离你们学校不远的那所大学,熊楠岳也在。”熊楠岳就是熊哥。
路迦先下车,临走前方韧说:“有空去找你玩。”
路迦知道这是客套话,但还是笑着回应:“好啊。”
他还挺喜欢交朋友的,所以不明白穆温然为何能一直一个人。
一个人太寂寞了。
过年路迦照例去了爷爷奶奶家,被亲戚挨个关怀,还被问到了舅舅家的近况,路迦捡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回答,其他时候一律微笑。
爷爷奶奶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孙子,他更不是和他们走得最亲近的那一个。孩子放到别人家养,难会产生距离,随着路迦年龄的增长,爷爷奶奶待他更像待客人。
虽然会失落,但路迦明白,他得到的已经够多,应该知足。
回到白家的那天晚上,路迦洗漱完躺在床上,给穆温然打电话。
电话拨通,路迦说:“我回家了,明天去找你玩。”
“嗯。”
“……”路迦转了个身侧躺着,细密的睫毛轻轻颤,“那明天我吃完早饭就去。”
“在哭吗?”
路迦愣了愣:“没有啊。”
“嗯。”透过电话,穆温然的声音有点失真,但还是能听出他语调温柔,似喃喃低语,大概他本人都没察觉到,只是凭着本能,“那就好。”
路迦在床上打了滚,心想穆温然的声音怎么能这么好听啊,他的心要化了。
路迦做捧心状,过了一会儿想到自己还在打电话,又急忙拿起电话说:“你为啥觉得我在哭?”
穆温然说不上,那只是他的一种感觉。
他在老家察言观色惯了,但多时候都选择忽略他人的情绪,不与参与,可现在和他通电话的人是路迦,听出路迦语气中的一丁点不对劲他都想问。
见穆温然不说话,路迦主动道:“你想多了,我都多大了才不会再哭。”
他这话说的太绝对了,穆温然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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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嗯”了一声没大当真。
“你不信我?”路迦斩钉截铁地说,“我肯定不哭了,再让你看到我哭,我就是狗!”他耍了小聪明,只说穆温然看到自己哭才算数。
然而事实证明,路迦真的有自打脸的天赋,不过几个月,他就真成了“小狗”。
第十七章
安逸过了两个月,天气越来越闷,让人喘不过气。
路迦参加篮球社,比白奕稍晚一点回家。
那天他照例晚一小时到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客厅的灯却开着,可以想象家的主人离开的有多匆忙。
路迦掏出手机给舅妈和舅舅分别打电话,舅妈的电话落在家里,舅舅的无人接听。
他站在客厅,鞋没换书包没摘,也不知道坐下,又拨了白奕的手机号。
“喂,路迦,你回家了?”
这一回终于拨通,他才发现自己把腿绷的笔直,双脚站得酸痛。
白奕在走路,声音带着喘息:“姥爷突然在家倒下了,你别担心,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事,我们马上就回去了,你就别来回折腾了。”
路迦走到卧室,把书包放下,听白奕说话,直到电话那头没了说话声,他才低低“嗯”了一声。
“那先这样,你别着急,姥爷真的没事,就是要住院,我们一会儿就回家。”白奕帮着长辈跑上跑下拿单买药,现在脑子有点乱,说话都说重复了。
“嗯,你也别急,先挂了吧。”听出白奕那边很忙,路迦主动挂了电话。
太阳只落了一半,隐约还能望见天边那抹红黄色,路迦从卧室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卧室,回过神他已经站在玄关,一手按着门把。
不知站了多久,山头吞没落日,路迦把手放下,走回客厅。
这个时候去医院也没什么用,他一个孩子只能添乱,让舅妈分心。
路迦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只有等着只能等着。尽管心里焦急担心着……可是比起他自己的那一点小小的担心,其他人的情绪更重要些。
路迦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他永远在忍耐。
从以前开始就是,他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找人聊天,聊着聊着就开心了,但是难过的时候他谁也不找。
不希望自己的情绪传染给别人,他对谁都扬起笑脸。
路迦不敢给穆温然打电话,怕像那天一样,穆温然轻易就察觉到他的失落和难过。
他真的超喜欢这个哥哥的,希望穆温然可以多笑笑,希望他妈妈能多给他打几个电话。他知道穆温然口头上不说,但是高中三年,学校禁带手机,穆温然还是一直把它带在身上。
穆温然是他看到第一眼就想主动接近的人。
在那个二层阁楼上,他站在楼下仰头看着他,心想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哥哥啊,他想和他一块玩。
于是一点点接近,一点点熟悉。
路迦希望自己能永远开开心心,这样才有底气跟穆温然说:“你应该多笑笑。”
所以难过的时候他要藏起来,不被穆温然……不被任何人发现。
大概过了一小时,舅妈和白奕回来了。
“哎路……你俩都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舅妈说着挪去厨房。
白奕坐到沙发上喝了口水,路迦还什么也没问他就主动说:“姥爷那边已经安排好住院了……抱歉,爸妈当时挺慌的,我也忘了通知你。”
白奕很少会和路迦道歉。
可是偶尔他也会照顾路迦的情绪,说一些和他性格完全不符的话。
路迦点点头,拍了拍白奕的肩,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你紧张什么?”
白奕看他和往常没什么差别,终于松口气,瘫在沙发上:“别提了,医院电梯根本没法坐,人贼多,我一楼四楼跑了好几趟,累死了。”
第二天中午放学,路迦和白奕直奔医院。
昨晚白父在医院守了一夜,早上又匆忙回公司,路迦和白奕到医院时,白母正在给姥爷削苹果。
“你们俩来干什么呀,午饭我都做好了,热一热就能吃。”白母说着还是坐起来,给他俩腾地方。
姥爷穿着病号服半靠在枕头上,笑眯眯看着他们俩:“来啦。”
路迦突然觉得无措,他平时最会说话了,到了这种时候反而什么也说不出。
昨天白奕一直叫他别担心,他也点头应了,可夜里睡不踏实,醒了无数次,拉开窗户看一会儿再睡下,迫切希望下次醒来就是天明。
路迦每年都在姥爷家过除夕,白家只有他们两个孩子,姥爷对他们俩一视同仁,一样的疼爱。
路迦喜欢那样的氛围,最起码在姥爷家他知道自己不是最特殊的那个人,也不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人。
姥爷以前体格很好,可以把路迦、白奕两个六七岁的小孩一同抱起来。
现在他却穿着宽大的病服,衣服包裹住瘦弱的身躯,唯有笑容和几年前一样,温暖慈祥。
路迦想到自己已经十六岁了,是啊十六了。
有人在长大,有人就会老去。
最后路迦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是扬着笑脸轻轻叫了一声“姥爷”。
“哎。”姥爷应了一声,拍拍自己旁边,“坐啊,别站着。呆一会儿你和白奕就回去吧,下午不是还有课?回家吃饭然后睡一觉,下午好有神上课。”
白奕似乎不愿意,舅妈拍了他一下,他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没事,我不饿,待会儿再回去。”
路迦也不愿意,他想多看看姥爷,可是他那么爱哭,怕一不留神就掉泪,所以他点点头说:“好。”
姥爷已经快七十岁,这一倒也许再也站不起来了。
白奕跟路迦说了许多遍的别担心,是对路迦说也是在对自己说。白母不会告诉两个孩子姥爷的具体病情,可是白奕和路迦都看得出,姥爷很憔悴,连切成块的苹果也吃不下。
路迦想他能做些什么呢,想了又想,发现自己只能乖乖等待,尽量不给舅妈添麻烦,舅妈现在一个人照顾姥爷已经很累了。
之后他和白奕吃了整整三天的泡面,白母打电话问了两次,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真的能行吗,路迦抢在白奕前面说:“没有问题!”
白奕瞪大眼睛,路迦连比几个“嘘”的手势,电话挂了才说:“……吃外卖吧,我付钱。”
白奕抓抓头“算了吧,我也有钱,一块吃了。你可别拿你放假打工那几块破钱了。”
路迦认真辩解:“有好几千呢。”
穆温然在一个午后不声不响地来,他带着慰问品,路迦开门呆呆接过去。
白奕看到穆温然,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人,分走他哥的注意力,又获得他爸妈的大力赞赏,活生生的别人家的孩子。
医院规定下午两点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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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探望病人,眼看已经一点半了,家里来了客人,白奕坐了一会儿就说要去医院了。路迦也想去,可穆温然还在,当着白奕的面他不好说什么,只能对白奕说:“我晚一点过去。”
等到白奕走了,路迦直言:“我想去医院。”他和穆温然之间不需要那些客套。
“嗯。”穆温然起身,“那走吧。”
“你也一起去吗?”
穆温然摇摇头,他没见过路迦的姥爷,直接去未唐突,今天来只是想看一看路迦。
前阵子路迦发消息说:[姥爷生病住院,舅妈要照顾姥爷,最近要一直吃外卖了。]
路迦经常跟他抱怨家附近的外卖不好吃,但是很少会这么说话,把重要的事轻描淡写提一下,紧跟着就转移话题。
穆温然不放心,今天终于过来看一看,路迦果然蔫蔫的,似乎还很怕见到他。
为什么怕他?
穆温然不明白。
他不喜欢路迦躲着他,路迦越是躲,他就越是要凑近。
第十八章
十六岁的夏天,入眼是一望无际的蓝。
舅舅有工作在身,舅妈每天在医院看护身体吃不消,放假之后路迦和白奕轮班照看姥爷。
姥爷大多时候都在睡觉,他这个年纪,方便都是在床上用尿壶,可两个孙子在的时候他坚决要去厕所。坚持了一星期,终于还是被舅妈劝下,路迦和白奕也纷纷表示不会嫌弃。
姥爷心里还是有些抗拒,可到底是上了年纪,每天来回起五六次,身体受不了还是妥协了。
路迦记得那天的天空没有几朵云,阳光也不猛烈,他向窗外看,入目都是湛蓝。
他看窗外看了很久,转头才发现姥爷已经醒了,正看着他。
“路迦啊。”姥爷动了动手指,似乎想摸他的头,却举不起来。
路迦把脑袋凑过去,姥爷笑了,小幅度拍拍他的头:“上高一啦大孩子啦,真是一眨眼的功夫……”
“……嗯。”
“你和白奕还总是打架啊?”姥爷问。
“没有了。”
“小时候你俩总打。”姥爷像是回忆起什么笑起来,“白奕老是招你,又打不过你。他就是想引你注意,你记得你小时候吗?不太说话,对谁都笑,别人问一句你就答一句,白奕就是想和你玩。”姥爷说着长叹口气,“你舅妈不容易……你得知道,她爱你。”他半眯着眼看路迦,好像下一秒就会睡着,“你和白奕,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
路迦记得小时候打架,舅妈不会管,只是在他俩打完后惩罚他俩。
他和白奕只差了一岁,一个是养的,一个是亲生的。舅妈如果在他俩打架中途阻止了,外人又要说闲话。舅妈有舅妈的难处,路迦小时候不懂,现在却懂了。
其实养他,舅舅一家没少被人说闲话。
路迦都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觉得自己很差劲。
不管是舅舅、舅妈还是白奕,他们都真心把他当做家人,他自然也是一样。
但是有时候……有的时候他还是会不自觉想,自己应该更听舅妈的话,自己应该照顾好白奕,就像白奕有时会特别注意他的心情,舅妈有时也会特别关照他一样。
这些都是无法避的。
他们都在小心翼翼不去触碰那根弦,可越是这样,震鸣越大,越会产生隔阂。
姥爷把这些都看得明白,以前他还能亲力亲为,以后……谁说得准以后呢。
那道隔阂不会因为他的一两句话就消失,可是现在他能做得只有这么多了。
他眼看着路迦长到十六岁,今后他还会继续长大,或许会变得成熟世故,或许会被社会磨平棱角和笑容,又或许还是和现在一样,是个小太阳,会用自己的赤忱热情暖化别人。
一想到今后的路不能看着你走,我就分外难过。
可是一想到你会继续长大,会成年,会成为一个出色的人,我又由衷感到高兴。
他像每一个家长一样,目送孩子一点点成长,他们会离他越来越远。
然后他将迎来自己的生命尽头。
姥爷去世于一个深夜。
那是路迦第一次凌晨四点出门。原来夜晚的城市这么黑,路灯像孤单的幽灵,直直矗立在街道两旁,马路寂静,夜也寂静,路迦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它们那么有力地跳动着。
通往医院的路幽长,路迦和白奕被留在车上,白父坚决不许他们去,把车门锁上,让他们跟到医院门口已经是极限了。
白奕气得砸玻璃:“妈的!凭什么啊!”
路迦按住白奕:“舅舅有他的考虑,咱们在这里等,去了也只能……”
“去你妈的!路迦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半夜叫咱们来,还能有什么事啊,还能有什么事?!”白奕说着说着就哭了。
路迦松开手:“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知道有什么用呢。大人有大人的思量,不想他们跟过去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是孩子,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绪。
不是的,不是……尽管可以冷静的分析出原因,可是路迦心里也在想,为什么啊,凭什么啊,就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原因,他们就不能去看最后一眼吗?
车厢里满是白奕压抑的哭声。
那种无力感渗透全身,路迦捂住脸,眼眶通红却没有掉泪。
他们一直等到天亮,白母红肿着眼睛疲惫地走出来,给他们打开车门。
谁都没有说话,但谁都知道结果。
路迦从车里出来,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却觉得身心俱疲。
白家父母忙着打理后事,无暇顾及两个孩子,本来是想把他俩送到白奕姥姥家那边呆几天,路迦却拒绝了,难得任性地说想找朋友住几天。
白母不放心,直到路迦说是去穆温然家,她才松口。
路迦当然没去,他只是想一个人呆着,在哪儿都好。
晚上穆温然给他打电话:“你舅妈打电话说你来了我家。”
路迦:“……”
穆温然:“人呢?”
路迦:“啊……我在家呢,没事。你怎么跟舅妈说的啊?”
穆温然:“说你在我家。”
路迦:“谢谢啊。”
“你在家?”
“嗯……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会儿,没事的。”眼前一片模糊,路迦自己都惊诧,他怎么突然就哭了。
隔了两秒,穆温然问:“你在哭?”
路迦轻呼一口气:“没有。”
“嗯。”穆温然的声音也没有多温柔,可路迦就是觉得那声音是让他落泪的源头,“那就好。我不在身边,你哭我稍微有点担心。”
“哦,那好吧。”路迦抿起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眼角弯了眼泪就滚落下来,一颗一颗连成线,“为了哥哥,我就努力不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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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穆温然出现在白家门口。
挂了电话路迦立刻就去洗脸,现在基本看不出哭过。可穆温然只看了他一眼,手指抚过他的眼角:“都说了我会担心。”
路迦的眼泪瞬间像开了阀门一样涌出来,他用胳膊挡住脸:“天哪,你是谁啊?”
“穆温然。”
路迦才不是想问这个,“你干嘛要来啊。”
“不放心你。”
“那我不就成小狗了!”
穆温然愣了下,想到之前路迦说的话,再当着他的面哭,他就是“狗”。
“不介意你现在叫两声。”
“我才不!”路迦抹了把眼泪,“咱能不在门口说话吗,好丢人啊。”
两个人坐到沙发上,穆温然什么也没问,只是静静看着路迦哭。
“你能别看我吗?”路迦拿起茶几上的课本挡住自己的脸。
“下午在写作业?”
“要开学了啊,作业都没怎么写。”
“很乖。”穆温然抬手想摸摸路迦的脑袋,被路迦躲过去了。
“都说别把我当小孩了……”路迦说着又叹气,“算了,你肯定改不掉。”
穆温然的眼眸暗下去,这回终于摸到路迦的头“我说过没把你当小孩。”只是想触碰他而已,被躲过去穆温然稍稍有点不爽,多摸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路迦冷静下来:“我已经自愈了。”
穆温然不走心地夸赞:“厉害。”
路迦:“……你可以回家去了。”
“天黑了。”
“是啊,我知道,所以……”路迦说到一半,想到什么,“你怕黑?可是刚刚你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穆温然面不改色:“刚才还好,现在怕了。”
“……您骗谁呢?”
穆温然起身:“走吧。”
路迦欲言又止:“可是我不想去你家……”穆家太大了,夜深之后四周寂静可怖,以往会选择留下,是想陪着穆温然,可现在路迦自己都自顾不暇。
“嗯,那就不去。”穆温然道,“走吧。”
“走去哪儿?”这么问着路迦已经起身跟穆温然到了门口。
第十九章
两个人从白家一直走到路迦的学校附近,夜里温热的暖风驱走人心间的烦躁,路迦终于平静一点。
他本不应该哭的,得知姥爷去世的消息时他没有哭,面对双眼红肿的舅妈时他也没有哭。穆温然只是打来一个电话而已,他的眼泪就控制不住流下来。
好像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经常对着穆温然哭。
“心情好点了吗?”穆温然在学校对面的宾馆前停下,转头看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路迦。
看吧,又是这样。
穆温然总能一眼看穿路迦的情绪,让他无处躲藏。
路迦不知该如何回应,穆温然似乎也没想他回答,直接走进宾馆。
路迦跟在穆温然身后,眼看着他拿身份证开了一间房,然后又眼睁睁看着穆温然拿了房卡,往宾馆里面走。
路迦:“……”他是该跟上去还是跟上去。
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穆温然把钱包和房卡扔在其中一张床上,路迦自觉坐到另一张床上。
穆温然:“你洗澡吗?”
路迦:“……咱们今天要住这里吗?”
穆温然坐下和路迦面对面:“你不想去我家,也不想待在家里吧?”
是。
这让路迦怎么开得了口,气馁低下头:“我觉得这样不好。”
“什么?开房吗?”
路迦抖了一下,“开房”这个词听起来好奇怪啊:“不是……我是说我自己。”
他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泄露了自己紧张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今天做得所有事都不对,不应该骗舅妈,不应该让穆温然担心,不应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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