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浓处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桑石
紧接着,小楼的小门悠悠然出来一个男人,正是直接被景言看到背影的那个。他走路特别慢,急性子要是看到了,就得恨不得拉着他走了。等他终于走过来,挥一挥手,庄子里的下人就拽住油头男的脚,把他拖了出去。
“倒是我看顾不周,叫这人扰到两位贵客了。”
这男人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说,慢吞吞的。
“周庄主,别来无恙啊。”
“你来了也不告诉我。”
苏钦扇子一合。原来他和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周吉是熟识。
周吉又等了一会,也没见到苏钦介绍他旁边戴斗篷的人,不由得好奇地问:“这位是?”
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的景言觉得周庄主说话的语气特别有意思,不管是什么语气,说的时候都想念的,一个调子,慢得还很有节奏感。
苏钦说:“我们进去再说吧。”
一行人进了小楼。小楼里自成体统,和庄子里的致不同,这里面大片素白,极少装饰,单调极了。
苏钦先对景言说:“这以前是周庄主祖上静思的地方。”
周吉哪里见过这样的苏钦?见苏钦对旁边那位避而不谈,更是好奇。别看他说话做事慢吞吞,其实那是因为他修习的功法缘故,并不代表他本人性子如此,甚至因为被功夫压抑着,他内心极为好动,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他还没来及问,修斯远先说话了。
“没想到在这里也遇到你们了。”
他仍然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声音依然低沉,可景言一看到他的脸,就不由得耸动肩膀,无声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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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
修斯远三天里积累的糟糕情绪瞬间爆发起来,他猛地一砸桌子,实木的厚重桌子瞬间破碎,而他大声站起来崩溃地喊道:“笑什么笑,笑屁啊你!老子最烦你这样的,谁知道你斗篷底下是张什么样的脸!”
景言一听他自称“老子”,肩膀耸动得更剧烈了。他知道这样嘲笑人家是不对的,可是管他呢,他才不是那么贴心的人。
修斯远虽然要爆炸了,可他看景言就像是普通人一样,也做不出来动手揍人的事,于是转而怒视和景言同行的苏钦。他听周庄主介绍说苏钦是经商的,可他看得分明,这苏钦明明有一身不俗的修为,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胜过他。
苏钦根本注意不到修斯远的怒视,他只是略带着迷地隐晦地注视景言,情不自禁的想象着,在他心准备的斗篷底下,笑得如此距离的景言,又是怎样的表情?
结果,景言做了他料不到的举动,景言竟然在肩膀起伏平缓之后,伸手把斗篷摘掉了。
那两人瞬间陷入呆滞,苏钦瞬间产生把斗篷重新给景言带回去的冲动,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其实,景言摘掉斗篷是出自于对修斯远的补偿心理。因为他之前笑话修斯远了嘛,他又把修斯远的话理解成想看自己的脸,所以才会把斗篷摘掉。
周吉一切动作都是慢慢的,所以在他脸上还没有浮现出惊讶的表情时,内心就调试好了。而修斯远最受不了,他一直厌恶自己的相貌,这相貌对一直在大漠长大的他来说,从来没有半点好处,反而总是招来祸事。若这张脸是英俊的那种俊美也罢,偏偏女性化的妖媚,像极了他的母亲。他还真的想过毁掉自己的脸,刀子都用上了,划了好多道,伤口明明也挺深,可没想到没多久伤口愈合结疤后,疤痕自然掉落后,脸还是那张脸!
刀子都毁不掉,修斯远不想用药物把自己的脸毁到恶心的地方,干脆用了斗篷遮盖着,又把露出来的手易容。他倒是挺想把脸易容的,可他皮肤很敏.感,手部还好些,别的地方就不行,穿衣服都得穿松松垮垮的,要是穿领子靠上的衣服,都会喘不动气来,若是易容的药物涂到脸上,他还会犯哮喘。
这会儿他看到了景言的脸,在惊艳的同时,还羡慕极了。要是他有这样的脸该多好!虽然同样很美,却不会使人生出亵渎不洁的心思,在这样的一张脸前,一点儿算计和情绪都不该有。他羡慕得揪心揪心的,不自觉就对这个人产生了好感,仿佛多看两眼,他就能产生自我代入似得。
修斯远揪心揪心的同时,苏钦也是揪心揪心的,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委屈。他讨好了景言那么久,景言过了好久才摘下斗篷,可对着这两个人呢,却一下子摘掉了斗篷,真是不比就不觉得被区别对待了。
苏钦情绪不高,勉强敷衍两人几句,指了指景言的嘴巴,意思是他不方便开口,就带着景言回去。他们住在庄子里分的一个贵宾小院,进去的时候,哑奴正在那里吃东西,桌子里的果盘里还有一半干果,桌子上则满是坚果皮。
苏钦心中生出一股气来,看着腮帮鼓鼓囊囊动得不停的哑奴,怒气冲冲地想,就知道吃,你还能做些别的么?这张嘴,除了吃就不能说点有用的吗!
他看了一眼出了小楼就重新戴上斗篷,此刻又摘掉的景言,勉强按捺住心中的躁动,露出一个温文尔雅地微笑,对景言说:“说起来,我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哑奴一下子停止了咀嚼,那有些幼稚的神情从他的娃娃脸上褪去,变得凝重而警惕。
景言想了想,想起他现在快恢复了,相貌也变了,说出来名字也无所谓,于是看了一眼哑奴。
哑奴重新咀嚼起来,脸上满是对食物真心的热爱。从他塞的鼓鼓囊囊的嘴里挤出来两个字:“景言。”
他说得含糊不清,苏钦下意识反问:“什么?”
但其实,他听清楚了。甚至不需要问这两个音是什么字,他就知道景言的名字要怎么写。他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笑容很浅,却比平时总挂在嘴边的真心许多。哑奴瞥了他一眼,没有再重复一次。
等着哑奴把这一口咽下去,又喝了口茶压了压,才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叫景哑。”
苏钦心想,谁关心你叫什么名字?我可没问。
不对,等等……他突然发现,怎么,两个人都姓景?
作者有话要说:修,修罗场?好像不算吧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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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六十章...
魏康裕再次到来信。照例,信的前半部分是朝堂要事和京城局势,后半部分则是他亦重视,但按重要性排列只能排到次之的江湖要闻,算算时间,武林大会结束了。果然,魏康裕看去,武林大会的确结束了,可却换了一个盟主,落魄刀客修斯远,还是个美人?他想起上次信里还说了个“江湖第一美人”,心想,好好的江湖,不比武艺,反而比起相貌来了?
他继续往下看,突然,眼睛却像被刺了一样,猛然闭上,又猛然睁开。他闭眼时用的力气太大,眼球都受到了挤压,再睁开时眼球疼痛不已,眼前还出现了虚影,可他也不顾得这些,仔细又看了一遍。
那信上说,新任武林盟主修斯远就任仪式上,第一美人竟然出现!而且,第一美人全程未言一字,修斯远介绍道,第一美人自小喉咙受伤,不能言语,而他的名字,是景言!
一阵一阵的嗡鸣声袭击了魏康裕的大脑。他不能呼吸,不能思考,手里紧紧地攥着信纸,力气太大,导致浸跑过特殊液体的信纸突然自燃。那凭空而起的火焰把信纸烧成灰烬,火舌也温柔地舔上了魏康裕的手。此时魏康裕才犹如大梦初醒,慌慌张张地寻找着信纸,想把那短短的两句话读上十遍、一百遍,用重复记忆来告诉他,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
可是信纸已经没了,在大漠的风沙中,信纸的任何痕迹都没有留下,没有任何证据,来告诉魏康裕,真的有这样一封信,写了那两句话。魏康裕陡然疑神疑鬼起来。不断地翻看自己的手。信纸自燃的火焰,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而他结实又覆着茧子的手,连一丝痛苦都没有感受到。
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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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健忘的老人,不断地回忆方才发生事可就像是那些健忘的老人一般,他越回忆,就越觉得短短过去的事情变薄了,变虚了,变得难以捉摸,回忆不清,像是假的。
他的脸上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情,那是对自己极度的不自信,对自己大脑的怀疑。这次信早来了一天,打开信之前他还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却觉得,也许信明天才会来;制纸师怎么会做出这么容易点燃的信纸?最最重要的,景言怎么会在那里!就算他是为了凑热闹,又怎么会显出身形,就算他显出身形,又怎么会把曾经不肯告诉他的名字,昭告天下?而且,景言分明在逃啊!
魏康裕怀疑刚才他做了一个梦,虽然他是站着的,但站着做梦也有可能;或者他是在单调的环境中出神了,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他之所以这样疑惧,不肯相信信上的内容,是因为这种幻觉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边疆的生活太过枯燥,整日里除了风沙就是风沙,再活泼的人,在这里也提不起笑脸来,而且他不仅仅要跟随武伯侯学习领兵知识,防止外敌侵入,更要警惕徽朝内部对边疆大军无形的吞噬,还要为自己的图谋而殚竭虑。
可不管他怎么忙碌,他始终不会忘记自己的出发点。对景言的思念与现实的冲突,使他无法像还在府中找不到景言时那样能忍耐。这几天,他总觉得景言来找他了,可他回过头来怎么找也找不到景言,他甚至直接把景言的名字呼了出来;有时候,他还仿佛听到景言在叫他,在幻觉中那是十分相衬景言的声音,可景言在说,“救救我!”难道景言真的遇到危险,无法逃离,只能用那种神秘力量来呼唤他么?后面这种猜想让魏康裕寝食难安。
……他觉得自己要疯魔了,那些幻觉侵蚀着他的理智,他甚至不想去管这信是不是幻觉了,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寻找景言!在景言面前,其他一切都只能靠边站!
魏康裕一刻也不能等,迅速行动起来。他当然不能完全不管不顾离开边疆,他要给父亲武伯侯一个过得去的说法,才有可能被放行。在这个暗涌浮动的时刻,说服武伯侯让刚从京城旋涡中逃离的独自,再离开自己眼皮底子十分困难,少将军的突然消失,也会被有心人的眼睛所捕捉。但是魏康裕在这种时刻大脑反而转动得更快,他甚至觉得自己没用多少时间去思考,就闯入了武伯侯的营帐。
那晚镇边大将军的营帐入夜后就熄了灯,但是站在营帐外的亲兵却仍旧谨慎地值了一夜。次日,有心人注意到,少将军魏康裕和他的马匹雪花消失了,同样消失的还有一支十五人的少将军卫队。
再隔几天,这些有心人就听到,少将军带着亲卫队,深入大漠了。至于深入大漠做什么?那就是机密了。
……
魏康裕估摸着时间,等他到达江湖后,武林大会就任仪式都结束数日,景言未必还逗留在那里。所以他虽然带着亲卫队快马加鞭,却没有疲于奔命,而是沿途下达命令,接受消息。待他来的江湖边缘后,就得到了更及时的消息,应他的要求,这个消息上该有景言的外貌描述。
在魏康裕到大漠后,他打听过景言逃出事件的后续,也恍然发现,景言的外貌和中原人是迥异的,还带着西域那边人的特征,自然而然的,他也对母亲梦娘的话产生了怀疑,但是他怀疑的却是,父亲如何能同公主生出来一个带有西域特征的孩子?莫非,那孩子不是父亲的?
虽然这种盼着在母亲嘴里,自己的亲哥哥不是父亲生的想法十分大逆不道,但是魏康裕还是暗自盼望最好如此。虽然说,他和景言之间横亘的困难太多太多,血缘关系不过是其中一个,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当然是需要畏难的,需要迈过的坎儿,还是越少越好。
按照这条思路猜测,瑞阳公主可能遭遇了悲剧,正因为这种皇家悲剧,让景言的出生不应该,所以景言才会背负着“妖星转世”的预言,而这种预言,亦可能不是景言主动去做什么,而是他在知晓自己不被允许的身世,亦或是遭皇家破坏后,无奈中的举止。
在魏康裕的心中,自然是对景言做了许多美化,他俨然已经把自己猜测的,更厉害自己与景言的想法当成真的了。
打开新的消息后,魏康裕先是一阵狂喜,接着又是皱起了眉头。消息上称,景言应天下第一庄庄主周吉之邀,仍停留在庄上做客,与他同行的,是一个娃娃脸,叫做景哑的仆从,以及叫做“苏钦”的富商,而从景言的第一美人名头扬起后,景言就一直和苏钦在一起。
魏康裕从父亲那里套出话来,知道景言那些年来一直和一个被母亲拔除了舌头的昔日暗卫在一起住,那哑奴不会说话,也已经死了,可这消息里叫做“景哑”的人却是会说话的,可魏康裕看着里面的相貌特征,却立刻和他探知的相貌对上块,心想,难道是假死?暂时不考虑这些,毕竟景言的力量有多神奇,他还探不到呢。
他不在意景哑这个仆从,却十分在意那个同样年轻英俊的苏钦。在一个心存爱恋的可怜人眼中,任何一个接近他心爱之人的家伙都有着不良居心。
不幸的是,他在这方面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魏康裕再往下看。传递消息的人倒是有着极好的文采,寥寥几句就把景哑和苏钦的相貌描写得栩栩如生,可轮到魏康裕着重要求的景言相貌呢,却只有这几个字而已:“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属下无法形容。”
“无法形容”,这就结束了?可魏康裕却没有生气,如此敷衍的答案反而让他深有感触。明明对景言的相貌记忆得如此深刻,可是若让魏康裕形容,他也是难以形容的。是形容一个整体?那太难了,难以为他打上任何一个标签,那些所有用来形容人的风华仪态的词语,都太单薄了。从拆分五官,从眉毛说到嘴唇?你只会对着词穷,仿佛肚子里的墨水都白吃了一样。
于是,当魏康裕看到这四个字时,那颗不安定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不是重名的,不是错认,真的是景言。也是,景言都能神出鬼没了,掩饰掉自己不同于中原人的特征哪有什么难的?
消息阅后即焚,魏康裕带领自己的亲卫重新上路。他给自己做了一些伪装,毕竟昔日在京城中溜猫逗狗的恶公子魏康裕还是很出名的,哪怕在远离京城的江湖中也不可大意。就连白马雪花,现在都被草药染成了土黄色,这个爱美的小姑娘,一路上可没少闹脾气。
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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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裕摸摸兜里带着的牛奶干,高高兴兴的,踏上最后五里的路程。
景言,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魏康裕的专章哟~不许再告诉我,不记得受的名字啦!
最近甲型流感频发,大家要保护好自己哦!我姥爷生病住院,家人陪一个传一个,我爸妈都被传染发烧,只有我大概是重感冒刚好还没有事。医院里便民门诊排着老长的队都在买处方药奥司他韦,可以说十分壮观了233
61、六十一章...
景言这两天挺迷茫的。他本来就不是好动的性子,在一个地方里来回折腾还好,之前总觉得世界好大出来转转挺好,这会他出来了,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也差点像是话本般了。可是……仍然没有什么趣味。
武林大会结束后,他就不知道该去哪里了。江湖他觉得自己都看明白了,没有逗留的必要了,可是下一站,又要到哪里去呢?
苏钦倒是很热心的像他推荐一些美景,豪迈如酒的北方,落日孤烟直的大漠,小巧玲珑的江南美景,还有这些地方的特色美食。苏钦口才极好,换做前些日子,景言定会被说动。
可是,那些地方再买,再好吃,又能到什么程度呢?明明听起来极好,景言却很难被说服。
他想回去了。
回哪儿呢?武伯侯府么?不是的,景言想回去的,绝不是哪里。他对想要“回去”的地方,好像存储在身体某个部分似得,大脑忘记了,身体却还记得。
他这种懒洋洋的状态,像极了成年日之前那段日子,不过他只是提不起劲来,并没有每日睡觉。因为不知道接下来去哪,景言又不想老和苏钦绑在一起。苏钦明明好忙的,有许多事情要做,景言不愿意总麻烦他。正好周吉邀请景言在天下第一庄住几天,懒得想下一站地儿的景言,就答应了。
许是白日里少思,夜晚就容易做梦?景言做了一个很奇特的梦。他梦到自己往上升,飘飘乎乘风而上,不知道到底飘了很高,最后飘到一个大殿里。大殿极大,金碧辉煌,给人感觉却极冷。飘到这个大殿中时,景言就不再飘了,他安安稳稳地坐下来了。
他看了一下自己坐着的地方,那是一个很高很高的大椅,扶手和坐着的地方都软绵绵的,特别舒服,陷进去就不想起来了,只是它看着却十足的冷肃,全身黑色,一点花纹都没有。椅子极大,大得像半张床,他整个身体都在上面,懒洋洋地倚在靠背上,脚搭在另外一边的扶手上。
景言坐直,把脚垂下去,却够不到地面,他低头一看,他的脚离地面竟然还有半米呢。他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衣衫翻飞,他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穿着的华贵的衣衫,而是好奇地往下望。
他站着的地方,仍然是一个高台,又比再下面的地面高出许多,高台下面站着两排奇奇怪怪的人。说是奇奇怪怪,是因为他们衣着古怪,长相古怪,有光头的,有三只手的,有眼睛是红色瞳孔的,还有半人半兽的。他们排成两排好长的队伍,但是都站得规规矩矩,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微微低着头,好老实的模样。
景言跳下高台,围着这些人转了又转,刚升出来的好奇心又逐渐低落下来,好像有一股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不知道能不能称呼为“人”的家伙,并不好玩。那些人对景言的转来转去并没有反应了,当然,他们只是梦中的一景嘛。
景言没一会儿就对这儿彻底地失去了兴趣。其实,这里可看的不少,可在景言眼里却反而难看。明明是金碧辉煌却空荡荡的大殿,自己飘上来时停留的虽然舒服,可是高得奇怪的座椅,还有这些奇奇怪怪,表情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家伙,处处透漏着华丽的乏味。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他想离开这个大殿,下一刻他果真脱离了这个大殿,可也许是因为他没有预设好梦境中的自己要看到什么,所以他来到一片白茫茫,看不出上下左右的空间。这里更无趣,还不如之前的大殿呢。
他想要离开,或者醒过来。他还是不喜欢做梦,一觉睡到天亮多好!他不喜欢时间显得那么多。
可是,他这次却没有顺利脱离梦境。这使他困惑极了。他只好像是游泳一般,在这个白茫茫的空间里游来游去,自由地伸展着四肢。他许久没有游泳了,而在他游的同时,这个空间里装着的白茫茫变得沉重而有浮力了,虽然视觉上和水完全没有共同点,可他在里面畅游的时候,却像是真的在水中畅游,当他抬臂蹬腿时,那些白茫茫不明的东西便恋恋不舍地因着他的动作而从他的四肢上滑落,与此同时,被他动作搅动得其他白茫茫又缠了上来。
在这样单调的空间里,景言得到了趣味。他着急离开了,尽情地玩了起来。
可是,梦里的时间总是显得那样长,景言不知道自己玩了多久,像是几年的时间都过去了,他再一次想要离开。
仍然没有成功,景言却不慌张。哪怕他在梦境中也有完全清醒的意识,却仍然不畏惧这种诡异的情况。自己的梦怎么会伤害到自己呢?也许,这个梦是要透露给他什么秘密?
景言抬头再次看了一眼这个空间,突然心有所觉。他想,这里太无聊了,果然还是人间有意思。
他这么想之后,景言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就看到了哑奴。
哑奴见他醒来,担心地说:“你睡了三天!怎么叫都叫不醒。”
景言却不着急惊讶,他从床上坐起来,也没鞋,直接往门外走去。哑奴跟着他,不敢阻拦他。景言站到外面,站在这人间天下第一庄的贵宾客房,看着外面致的园景,嗅着突然感觉到污浊的空气,心里却是兴高采烈的。
他想,果然还是这里有意思!太好了,没有被留到那个地方。长久呆在那个地方,理所当然会发疯吧。
他这才朝哑奴摆摆手,示意他没有关系。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力量,或者现阶段可以承受的力量,终于恢复过来了。他握住哑奴的手,让他试自己的手温。那温度是凉凉的,也是他从小到大的体温。
哑奴十分惊喜:“你恢复了!”
景言点点头,接着他摸摸肚子,示意自己想要吃东西了不饿,可是好想吃东西,他还想出去玩,随便哪里都好。
……
魏康裕在马上就要踏入江湖这地界的时候,被梦娘的一份信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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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说服父亲同意他来江湖,是因为他说趁着武林盟主变动之际,探探江湖的底。他和父亲都是练武之人,明白江湖这谭水到底有多深,一旦拉拢过来,又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而徽朝之所以会压制江湖,也是因为开国皇帝是被江湖之人谋杀的,继任者大怒,才把江湖打压的只能偏居一偶。为此,他想出了许多能够支持自己的理由,而他相信,已经和梦娘达成共识的,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父亲,是能够被他说服的。
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说服会这么顺利,而父亲带着的高深莫测的微笑也让他疑惑。但是,去他的呢!魏康裕没有过多思考,立刻从大漠跑了过来,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见景言!
但是,他却在马上要到达江湖的时候,却被梦娘的人马拦住了。梦娘的人马一开始伪装成敌人,让他和自己的亲卫队吃了好大的亏,直到他要用影响身体的秘术时,那一方才表明身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景言才又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原来她只只心比平常男子,她所思都变成所想,还拥有自己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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