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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是相逢在少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荷生
“你干嘛关门?”欧煦阳不解。
“你有一个很张扬的个性,所以有些事上不懂保持隐秘性。”吴缪说着走向热水机,开始给水瓶灌水,“如果这是英国那应该还好说,可是在这里,就应该学一学,不但为了自己也为了他。”
欧煦阳心里一惊,眉头就皱紧了,看着吴缪的背影,心想自己果然不待见这人是对的。“把话说清楚。”他说。
“友成是一个优秀的人,可他因为过分纵容你有时候也会很不清醒地把自己弄到一个不利的处境上,如果你这次是认真的那你就得学会什么叫敛,感情在某些时候是要保护的,而你在任意妄为。”吴缪灌完热水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欧煦阳。
“他告诉你的?”欧煦阳十分不悦。
吴缪摇了摇头,笑道:“你总小看别人的观察力。”
欧煦阳只觉得心里有股邪火开始劈啪作响,这人的话、语调、神态还有说这话的动机各种各种都让他觉得既烦躁又生气,于是他决定不予理睬,拿着自己手上的热水瓶就往热水机上一放开了闸灌水。可是,然后,让他更生气的是,吴缪也像做没事一样地踩着轻缓又平静的脚步离开了水房。
卞骁俊看见吴缪和欧煦阳一前一后地回来了,而欧煦阳进宿舍门的时候脸色特别不好,他总觉得俩人应该发生了什么,可是程友成出去开寝室长会议了,自己又碍着大家都在又不好多问,可是心思一动,便拿起手机给欧煦阳发了一条讯息过去。一会儿他就听到欧煦阳手机响了一声,然后拿起来看。他想了想,趁着欧煦阳回复的时间把自己的手机弄成静音模式了。
“吴缪知道我和北北的事了。刚才还说了好些教训人的话!”欧煦阳的短信发了过来。
“喂,卞骁俊轮到你洗澡了。”膀子从浴室出来叫道。
“徐飞你先去吧,我排你后面。”卞骁俊扭头对徐飞说,徐飞听了扔了手里的手机高高兴兴地就往浴室跑。
“他怎么知道的?!”卞骁俊回复了过去。
“谁知道?!按他的意思是他观察出来的,哼。”
卞骁俊抬眼看了看欧煦阳,此人正一副老大不爽的模样。那回什么呢?他想了想,还是劝劝吧,“你是该低调点,你们不要老是同进同出勾肩搭背好不好,好歹我们在公共场合得注意影响。”
“屁!我问你,膀子和徐飞平时候也同进同出勾肩搭背,你能觉得他们也会谈恋爱吗?你会这么看他们嘛?肯定不会,你就不会往那方面想。那吴他一没看见我们亲嘴二没看到我们上床,他怎么就会知道?他往那方面想了,那他为什么会往那方面想!”
卞骁俊读着心里大幅度起伏,这信息量有点让人消化不了,他颤抖着打出一行字:“你们上床了?!”
短信一会儿就过来了,“有艳照,要看吗?”
卞骁俊哐当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面对众人的目光,他故作轻松地讪笑道:“啊哈哈哈!腿滑了腿滑了。”
“我他妈开玩笑呢!你能不能读清文本核心?!重点是,为什么他要往这里想!”欧煦阳的消息带着恶狠狠地气势挤进卞骁俊的手机里。
卞骁俊冷静了下来,沉吟了一会,不自觉地就看向坐在书桌前看小说的吴缪,“友成说的?”
短信进来,斩钉截铁:“绝对不会!只有一个可能,他也喜欢友成!”
不会吧!卞骁俊心说。这时程友成正好开完会手里卷着张海报回来了,吴缪也就搁下了手中的书,回头问他:“这是什么?”
“哦,四月有个市级现代诗比赛,这个是报名海报,明天我要贴到班上去。”程友成说着展开,宿舍内的几个月都纷纷看了过来。
“这种比赛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膀子瞥了一眼就又奋笔疾书地抄作业了。
卞骁俊瞅着那花花绿绿的纸,心里觉得那也就是张花花绿绿的纸,但是他还是蛮有兴趣的,因为他觉得欧煦阳应该会要报名。
欧煦阳果然有兴趣立刻一把夺过仔细研究开来,“一等奖还能得高考加分啊?!哟,挺好,虽然对我来说也没有必要。”
吴缪因为被欧煦阳剥夺了视线,只好起身朝欧煦阳走过去,他快速扫过章程规条,然后轻轻念出了题目要求,“题目自定,长短不限,可以表达个人的强烈情感,内容需要积极向上,不能涉违背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的内容……”可还没念完,欧煦阳就“哗”地起了海报拍到了程友成的桌子上,这让吴缪、友成、卞骁俊仨人皆一愣。
幸好此时洗完澡的徐飞拿毛巾擦着头、吆喝着从浴室出来了,“哎你们谁接着啊?”
“北北,你先去,我顺便进来洗洗衣服。”欧煦阳像模像样地从床底抽出他攒了几天的衣服,顺便把程友成拽进了浴室。
“你刚才怎么了?”走进浴室程友成这才开口。
欧煦阳没说话,就把淋浴花洒打开,又拧开了水龙头,“洗你的澡,我有事和你说。”
程友成不明所以,只好脱了衣服走进淋浴间,又问:“你不一起来吗?”
欧煦阳先是脸一红,然后又正色道:“正事,是吴缪,他不对劲。”于是就把吴缪对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程友成听了眉头深锁定定地站在热水底下都忘了动,良久他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没多大的事。”
欧煦阳挑眉,“你倒挺淡定。”可又不等程友成回答,就冷哼道:“噢,也对,人家句句担心你可不能淡定着吗。”
“欧煦阳。”程友成阴侧侧地一叫,手一把就勾着欧煦阳的腰身就往自己这里揽,低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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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了过去,鼻尖蹭着鼻尖,轻声说:“这小嘴有时候得要人管管。”
欧煦阳的心脏立刻就发了狂地往胸口撞,他家的北北这样湿漉漉还坏坏笑着的样子实在太性感,要不是碍着外头那些人他或许就真就把持不住了。他轻咳了一声,心想还是得端着一点,于是慢条斯理地把眼前的人往后一推,闪开身往后退了几步,还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衣角袖口,对着程友成俏颜一笑:“不急嘛,我们留着这周五晚上再来。”说着拿起那一盆子衣服,故作娇态:“喜欢我吗?”
程友成被他撩得心火直烧,却见此人端着盆子就往他怀里一塞,“那就有点行动,给我洗了吧。”然后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肇事者已然翩翩出了浴室门。
最近卞骁俊越来越觉得重点高中不是那么好混的了,在这里似乎有个公认的道理,既然你是个学生你必然要十项全能,在保证成绩的前提下任何校内的活动也不能落下。然而,卞骁俊肯定兼顾不了。一个周二的集训后,他草草冲了澡拾完后就直接提着书包往教室跑,只希望今天欧煦阳和程友成能在那儿还能替他讲讲题。可是希望总是特别会落空,他一走进教室时,竟然三三两两几个人,顿时就觉得两眼发黑,刚想再百米冲刺杀回宿舍,一转身就差没撞人身上,抬眼一看,不由地心花怒放,“吴缪!”
吴缪被卞骁俊这热情地一声喊给吓得不轻,俩眼瞪得大大的,“嗯?”
卞骁俊双手就抱住吴缪的胳膊,“救星啊!快救救我吧!我他妈数学物理化学作业真他妈一堆不懂啊!”
吴缪不由笑了,“至于么……要不要我借你抄?”
哎?没看出来他居然还挺能来事儿?!卞骁俊心里讶异,随后急忙摆手,“不是啊,抄的了一时抄不了一世,我还想下学期别在倒数了,多难看啊!”
“哦?”看来吴缪也挺惊讶他能这么说,笑得轻飘飘,“膀子抄起作业来欢实得连名字都能照搬呢。”
卞骁俊心想这人嘴毒起来能和欧煦阳不分上下,怪不得欧煦阳看他不顺,原道是碰上了对手!可嘴上还是讨饶,“哎,我还想踏实点,救星啊,你就给我讲一讲,这点题对你来说那都不是事儿啊!”
吴缪瞧人家好话都说得那么动听了自己也没有理由再推脱,他本来也就无事却也不愿那么早回寝室去。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找了课桌坐了下来,问卞骁俊要来了作业本,几本连着粗略一瞧,倒还挺意外题也不是全没写,只是三三两两地空着相同的题型,看来应该是挤着时间完成的,那些写上的答案正确率居然还百分百。
他一挑眉,看向卞骁俊,心想自己之前对他的看法大约是错了,便说道:“你学得挺认真的呀,做的地方都对。”
“是吗?!”卞骁俊喜上眉梢,急忙拼上课桌,“可是好多都不会,你快给我讲讲吧,否则明天又得挨骂。”
“这也不难,题型都是一类,我一说你就能举一反三。”吴缪从后桌抽了几张草稿纸,刚要落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其实你也可以不用上篮球队,为什么不想想正常高考呢?”
这话恰好说得落在了卞骁俊的心事儿上,他被问得一愣,整个人都闷了,“正常高考我能考什么呀。”
“像我们学校出来的最差也能进二本吧。”吴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可我不想考二本!卞骁俊在心里大喊,更加沮丧了,简直控制不住这情绪,嚷道:“你们一个个都去英国好大学,一个个不是念文学就是念传媒,我一个二本……像话吗!你们能看得起我吗?!”嚷嚷完,他又觉得自己颇为丢脸,飞快地瞥了一眼吴缪,然后就把脸扭向一旁了。
“来来来,讲题,”吴缪装作没听见卞骁俊方才的话,用笔杆敲了敲桌子,自说自话道:“这到底其实说到底还是重力加速度和牛顿第二定律”
“等等,吴缪,我问你。”卞骁俊突然回头过来,打住吴缪的话,问出盘旋在心中的犹疑:“你说我去英国念书这有希望吗?我是说,我有希望过雅思吗?”
吴缪也不意外,托腮看他,“不好说,不过你不试试也不知道。”
☆、第二十四章
林徽因曾经写过一首情诗叫做《人间四月天》。
卞骁俊觉得这真是一首相当矫情并且文墨不通的诗,简直是为赋新词而勉强把那花红柳绿给凑到一块儿就为了说一句什么来着?噢,“你是爱是暖,是我的人间四月天”。听完有着相当煽情的背景钢琴伴奏的朗诵,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台上的父亲和他那挺着小腹隆起的新娘交换完了戒指,然后站了起来,尽量避开了众人的视线走出了婚礼现场。
是啊,正是四月。
可在卞骁俊看来,没有春光、没有云烟,不巧,也没有下雨,只有到处一团团裹着灰尘的柳絮和在树荫下乱飞的、聚集成一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小飞虫!可是对不起,并不是他没有发现美的眼睛,只是缺少发现美的心情而已。
他怎么会有心情?他的父亲说要把现在这套公寓卖掉然后在最近新竣工完成二期开盘的商品房里选一套更大的,也就是说,他要搬家了。
“我是不会搬的!”他记得他关于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十分愤怒地对父亲说:“我已经习惯这里了,当初也对你说过的,我就喜欢住在这里!没有道理你说一出就是一出!”
“骁俊啊,新房子离你学校也更近一点噢,你以后上下课都不用再花一个小时的车程了呢。”那个女人在旁边说。
“你别说话好嘛!”卞骁俊不耐烦地吼过去。
然后父亲的巴掌就漂亮地落在他的脸上了。其实这巴掌打得挺好的,卞骁俊心里琢磨着,这样可以冷战好长一段时间,他们也不会回家来,彼此都不用看对方。反正,他下定决心了,等他父亲熬不住了再来找他谈他就开条件要留下要他父亲遵守诺言。
“我出来了。”离开酒店坐进出租,他给欧煦阳发短信。
欧煦阳也挺给面子,立即回复道:“我们在北北家,你过来。”
“你俩在黄呢?”卞骁俊开始恶趣味。
“是啊,还录视频了呢,过来一起来啊?”欧煦阳自从启蒙之后就越来越没有下限,有时候就连卞骁俊都怀念他曾经那纯洁的小模样。
“怎么个一起来?谁上谁下?咱是躺着呢?还站着呢?”卞骁俊也百无禁忌。
“多俗啊,玩点高级的行不行?我这有绳子,咱一个捆着一个吊着来。”欧煦阳更加强悍。
正当卞骁俊还要再想个更限制级的,突然有人叫了他一下,退出点开一瞧,只见程友成写来的每一个字都怒气冲冲蹦着火星子:“说一两句就够了,你也给我有点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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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骁俊觉得好委屈,“你怎么不管管他?!”
立即马上,程友成回复道:“旧账还没算呢,要添笔新的吗?”
这下卞骁俊怂了,所谓的旧账无非就是自己给他那纯洁无瑕的欧煦阳放小黄片儿的事呗。暗骂程友成偏心都不带斜眼的,心里恨恨,于是气呼呼地打了一串字过去:“得得得!你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怎么说都对!”
这时欧煦阳又叫了他一句,点开一看,却是贱得不能更贱:“哟,好一句成语,真有文化。”
卞骁俊来到程友成家时欧煦阳给开得门,问其友成在干什么,答曰洗澡。这下卞骁俊就是想不想歪都阻止不了思维的驰骋,都不知道要用哪个表情来看欧煦阳,却狠狠地被欧煦阳瞪了一眼,只听他骂:“想什么呢!我和北北刚才在给他房间大扫除呢!”
“说得跟真的似的。”卞骁俊也翻翻白眼,就跟着欧煦阳往程友成房间走。
“就是真的,我今晚留这儿睡,他的床小所以让给我,他打地铺可不得把房间积灰的地方给弄干净吗?”欧煦阳说着一回头,指着卞骁俊的脚喝道:“进房间给我脱拖鞋!”
“你俩能不能别那么矫情!”卞骁俊只觉得今天真是憋屈死了,一瞧见正儿八经拾出来的房间还分别放着两床被褥更是控制不住地膈应:“都是男人还搞个屁的分床而眠?学什么纯情偶像剧?挤一块也挤不出个孩子来!”
“哟,你气不顺呐。”欧煦阳体会出味道来了,估计这家伙还没从婚礼现场的频道中转换出来,于是故意逗他:“我没想到你接受范围还挺可观,我和北北才开始你就能逼着我和他上床了,看来你也颇有这方面的趋向啊?”说着就伸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歪着头冲他眨巴眼睛:“看来我得离你远点,得你到时候情不自禁地爱上我。”
卞骁俊瞧着欧煦阳似喜似嗔的模样一瞬间有些石化,但紧接着他大骂着跳开好几步,指着欧煦阳气不打一出来:“谁他妈要爱上你!你是钱呐!谁都天生就喜欢啊!你到底哪来的那么多自信啊?!”
欧煦阳哈哈大笑,他最喜欢看卞骁俊这副被他气得骂街的样子,总觉得就是因为这样才显得生活特别热闹。
“骁俊?你和你爸爸说了吗?留你一人住那里?”这时程友成洗完澡走进房门,手里还端着两杯果汁,先递给欧煦阳说:“我刚鲜榨的,不甜再给你加糖。”说完才把另一边递到卞骁俊面前。
卞骁俊已经学会对这种差别待遇视若无睹,还特别感恩地接过果汁,说:“还没来得及,昨天刚吵架,等他们度蜜月回来我再提条件。”
“哈,还度什么蜜月呐?女方不该直接进医院待产了么。”欧煦阳吸着果汁说。
程友成觉得不妥正要提醒欧煦阳却听卞骁俊冷笑一声道:“可不是吗,矫情得够可以的,刚才放vcr的时候背景还配乐诗朗诵了一首《人间四月天》,真浪漫呀。”
“哦……这品味……”欧煦阳摇摇头,开始发表议论:“林徽因呢,是个才女,只是她才学造诣却不高,论文学诗作这块真比不过同时代的其他人,只不过因为建筑学上的成功把她的历史地位托高了而已。诗本身真的不怎么样,纯抒情,但不但辞藻烂漫比不上徐志摩而且内涵也不够。”
卞骁俊听得直眨巴眼睛,不好意思,林徽因到底是谁啊?!瞧着卞骁俊那脸不知所谓的表情,程友成乐了,解释道:“他最近为了参加那个比赛已经得了考据癖了,读了好多诗集,快走火入魔了。”
“噢!那个什么诗歌比赛啊?”卞骁俊这才明白过来,又为自己跟不上他俩的节奏羞愧了一会会,着头皮问:“那你写好了没?”
“没啊。”一听这话欧煦阳立刻哭丧着脸大叫起来,“我没思路啊!周一最后截止日期啊!”
“没关系,说不定文思来了后十来分钟就能写出来了。”程友成立刻安慰。
可是显然也没安慰到点上,因为欧煦阳听后反而气急败坏一跺脚,“我知道!但我就是不爽吴缪竟然先比我交了稿!”
“这有什么好不爽的?”程友成奇怪。
卞骁俊却一笑,抱肘摇头长叹,“哎你小心眼了吧?!看不得人家比你好了啊。”
被道破心事的欧煦阳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夜,欧煦阳咬牙发狠挑灯夜战,和那纸笔大战了好几百回合,不管背后程友成如何劝他早点休息都不肯。第二天,欧煦阳拿出一篇风格委婉温柔,情致小资细腻的现代情诗瑟瑟地显给程友成和卞骁俊看,程友成当然说好,而卞骁俊的反应却是龇牙咧嘴,啧啧抽气,“哥啊!你要酸掉我大牙了哎,这分明就是林徽因附体!矫情得跟那四月天的都不差什么了!”
闻言欧煦阳气得跳脚,“你懂个屁!要比也拿李清照和我比!”说着抢过手稿,大步流星地就往办公室冲去。
果然,语文老师还是相当爱他的,瞧见了他的诗仔细地读了两遍,开口先就一句夸:“遣词用句听华丽,韵也押得漂亮,写得那么婉约,不知道的老师见了还会猜是女生写的呢。”
欧煦阳听了很爽,正得意却又闻老师开口,“前几天吴缪也交过来一篇现代诗歌,你看看他的。”说着就拿着一张稿纸放到他面前。
欧煦阳拿了起来,粗粗一看题,《无眠》
“或许是我依枕着月光过分沉重,
让它一夜辗转照耀,
忘记是该哄人入梦。
苍穹之下谁又成眠?
夜风缱绻是不是难以排遣留恋?
究竟它也和我一样,敌不过萦绕纠缠的过往时间,
我想他应该在想着谁,
身陷在梦境我也能猜到那种感觉……”
欧煦阳才看几句就不想再看下去了,沉默了好一会,心里吐槽这吴缪大半夜不睡觉睁着眼睛到天亮是不是有病!抬抬头看看老师的意思,似乎那表情还挺喜欢这首诗。
“老师,他这写得就不娘吗?”欧煦阳一挑眉反问道。
语文老师被他问得哈哈笑了,“你要谦虚啊,文风华丽虽然也是一种本事,可是像吴缪这样干干净净的抒情也很好。当然两种不同的风格嘛。”老师说着还是把欧煦阳的诗篇给仔仔细细地进了文件夹里。
“怎么样?老师夸你酸得荡气回肠了没?”见欧煦阳回来了,卞骁俊戏谑道。
“哼,我的酸那还是橙子的酸,那是甜中带酸,有人已经算成柠檬了。”欧煦阳冷哼道。
“哟呵?谁啊?能把你都酸着!”卞骁俊明知故问,能让欧煦阳这么计较着又气不顺还得贬上两句以出大快的还能有谁?!肯定吴缪呗,而且肯定是吴缪写得比他的好他才这么气不顺。
欧煦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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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了卞骁俊一眼,皮笑肉不笑,“英俊现在的演技都可以抢奥斯卡去了啊。”说着下脚就朝卞骁俊椅子上一踢,“就他有本事嘛!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在写什么呀!哀怨得要命,垂影顾怜地,多矫情!”
卞骁俊无奈了,“我说奇怪了你,人家到底哪里惹着你了,不就热水房说了一些话吗,其实也没说错,你就这么揪着不放至于么!”
“哎哎哎!”欧煦阳气得就拿手指戳点着卞骁俊的手臂,“能不能说点人话?你到底站哪边你?”
听到欧煦阳居然说出“你到底站哪边”这样幼稚的话来卞骁俊顿时就乐了,瞧那人还真是杏眼圆睁,气鼓鼓地表情一派生动不由就更愿意逗他,“问你,他写什么戳你神经的话了?”
欧煦阳闻言眼白一飞,嘴角一撇,双手环抱,“我看着那诗吧,像是写北北的。说什么失眠啊,感同身受啊,愿意守护他啊,还有一句最膈应,说什么‘欣赏那绝无仅有的睡颜’,哼,半夜不睡觉盯着人家看不人吗!”
卞骁俊听了也感觉身上直冒冷气,心说不会吧,吴缪能把这参赛的诗写得这么肉麻、这么明目张胆?!“喂,老师没说这诗的内容有点过啊?”他问欧煦阳。
“我看人家喜欢着呢。”欧煦阳不爽就不爽在这儿,偏偏就是吴缪比他好!他心气儿一直没法平下来,恰好又瞧见吴缪从教室外进来了,远远地还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在欧煦阳看来就特别挑衅虽然他内心也承认自己一碰到吴缪就特别主观特别小心眼可是他就是一看到那张脸浑身就不得劲儿,关键在于,当他亲爱的北北从教室外面捧着一撂撂叠起来的各科考卷进来的时候,吴缪首当其冲地迎了上去。
“啧啧,”好死不死的,卞骁俊从前桌扭头过来,笑得那个讨人厌:“你看看,你怎么就没点积极性?”
话也不多说,欧煦阳直接朝着卞骁俊的椅子又给了狠狠的一脚。
☆、第二十五章
校会上,吴缪走上领奖台,校长瞧他过去十分热情地给了巨大的拥抱,“恭喜我校一年级吴缪同学获得这次市级诗歌比赛一等奖,为我校争了光!”扩音喇叭把这句话喊得轰隆隆地响。
“你瞧瞧说你没人家吴缪厉害吧你还不承认。”卞骁俊落井下石,一边又问程友成:“吴缪这首诗你读着感动不?”
程友成点点头,眼睛只盯着领奖台上的吴缪,嘴角还微微笑着。
“去他大爷的一等奖!”欧煦阳气得大喊了出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起来,右手还伸得老直指着空气,好像恨不得骂死空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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