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相逢在少年

鲜汤端出来，立刻就给盛了一大碗，推到欧煦阳面前，二老就眼巴巴地要瞅着他喝下去。欧煦阳当然很配合，并且他戴着微笑喝着汤，喝完了还要很配合地冲着自己妈妈再要一碗，哪怕他其实食不知味。
“你回来了也该告诉你的那两个要好的朋友。”欧爸爸说。
“再说吧，等我伤好了之后再找他们。”欧煦阳推脱，他没有准备好。
看着自己儿子走回房间，欧妈妈立刻挪着椅子向着欧爸爸挨进了一点，她的神色刹时变得凝重：“儿子不对劲，你觉得了吗？”
欧爸爸听了眉头就皱老紧，放下碗筷，“你问问他去。”
“问什么呀？问来问去还不是那几句话。”欧妈妈摇摇头，自顾自说：“这件负伤退伍的事情太奇怪，来得太突然。你说一个刚进去没几个月的新兵能干什么骨头断成那个样子，回来的时候还在发烧？你仔细想想，不觉得可怕吗？不行，我要打电话去问问那个李耀！你帮我托你朋友要要电话呀？”
“上哪里要去？”欧爸爸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我们欠了债哪里还有朋友了？”
正说着忽然家里座机响了，欧妈妈也顾不上再和欧爸爸争辩上一两句立刻就起身跑去接电话。
“喂？”
“阿姨，我是友成。”原来电话是程友成打过来的。
“啊！是北北啊，你还没回去吗？”
“哦，还没，阿姨，我问你，阳阳是不是回来了？”程友成直奔主题：“他在家吗？为什么我打他手机却关机？”
欧妈妈一听他这么问，忽然就来了灵感，立即压低声音：“北北啊，你怎么知道阳阳回来了？”
“哦，是和我一起留学的朋友，他爸爸正好在政府里工作问出来的，他们说阳阳是负伤退役，阿姨，怎么回事？阳阳伤哪儿了？！”程友成最关心的是这个，“他还好吗？！”
只闻电话那头欧妈妈轻叹一声，程友成的心脏都吊到了嗓子眼口，“怎么了！”
“是腿伤，还开刀了，不知道怎么摔的，回来的时候还发烧。而且……”欧妈妈顿了顿，“他虽然不说一副没什么的样子，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心里不开心，现在除了吃饭成天就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北北，你要不来看看他吧？陪他说说话，问问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了好吗？他不肯对我们说的。”
程友成听着不禁看了一眼自己房间里的那位，似乎这两人是相同的情况，于是他回答：“好的，明天你们方便吗？我明天就可以来。”
挂上电话，程友成发现卞骁俊正在看着他，“怎么？明天和我一起去一次吧？你想去的对吧。”
卞骁俊的目光很可怜，一个大男人此时竟然还咬着嘴唇，好像要说什么可是憋了半天屁也没说出来。
“你有什么想法说吧。”程友成催了一声。
卞骁俊垂下头，“是他不要我的……都说不确定是不是爱过我了……我现在过去又能怎么样呢，我想过去，但是我不敢看到他……万一他根本不理我呢？”话说着听上去都快要哭了。
“卞骁俊你自己相信他的这个说法么。”程友成一脸不满。
“我不信……”其实卞骁俊说得很没底气。
“那你就得亲自问问去。”程友成说。
“可是……”卞骁俊还是没有底气，越想越觉得慌，因为他心里一直觉得从一开始就是自己贴着欧煦阳上的，两人真的开始谈恋爱也是因为欧煦阳那一天莫名其妙地就答应了，况且谈了没多久他们又因为当兵这件事分开了所以，真的不确定。
吴缪还在视讯那端，估计刚才出去了一会儿，这时他又重新出现在屏幕里，手上托着盒冰淇淋，“嗯？怎么样？”
程友成眼尖，看到那盒冰淇淋了，心思转了转，扯了扯嘴轮匝肌，变出了一个类似笑容的表情，“你好歹也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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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上几盒，我也很好奇楼上luke到底是多好的手艺能做出你这一天不吃就难受的冰淇淋啊。”
瞧着皮笑肉不笑的程友成，吴缪倒乐了，“不用留啊，我要多少有多少，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啊。”
夹在他们俩当中的卞骁俊真是一头雾水，奇怪得看看程友成又看看吴缪，然后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吴缪：“英国冬天那么热啊，你还天天都吃冰棍啊？”
欧妈妈留了个心眼，她并没有告诉自己儿子明天他那俩朋友要来，因为她心里觉得儿子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想着法儿地躲出去，她没说，第二天一早她当作个没事人一般地走进房间，笑着问：“宝贝啊，中午想吃什么啊，妈妈给你弄一顿大餐！”
欧煦阳背向她蜷缩在床上，听到妈的问话，匆忙地，动作幅度很小地拿手背擦了擦眼角，想了想还是没敢回头，佯装出慵懒的嗓音：“都可以啊，随便什么都好吃啊。妈我再睡会儿啊，困。”
欧妈妈欢快地答应了，可是面容却一脸担忧，一个母亲应有的敏感已经告诉她自己的儿子绝非还没睡醒。
直到家里门铃被摁响，直到程友成提着卞骁俊出现了在欧家门口，欧煦阳还是没有从自己房间出来。
“阳阳呢？”程友成一进家门就问。
欧妈妈把食指摁在嘴巴上，轻声道：“他不知道你们要来，我没说。还没起呢，自从回来天天这样，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卞、程二人对视了一眼，显然卞骁俊脸上担忧更甚。
“快进来吧。”欧妈妈勾起他们的胳膊把他们拉了进来，仔细一看卞骁俊有些吃惊：“啊呀，骁俊啊，你怎么脸色也那么差？蜡黄蜡黄的。”说着很心疼地摸了摸卞骁俊的脸颊，遂叹道：“你们两个孩子啊去北京去成这样，现在想想真不应该当初答应他去当兵，本来你和他互相有个伴照应着的时候都养得好好的，就这么一分开几个月人都憔悴了！”
欧妈妈的话说得卞骁俊心脏噗通乱跳，说得他有点激动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很委屈，他忍不住就问：“阿姨，你是喜欢我的吧？你不讨厌我和煦阳在一块吧？”
听闻这话程友成差点一口给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看着一脸撒娇的卞骁俊觉得十分惊悚，可是欧妈妈显然觉得没什么，反而特别慈爱嗔怪着咯咯笑了起来，“你个傻孩子，阿姨当然喜欢你啊，当然喜欢你和阳阳在一块啊，你小脑瓜在想什么呐！”
“可是煦阳说他不喜欢我！他不要和我在一起了！”卞骁俊立刻说。
“啊？！他这么说的？！”欧妈妈好惊讶，不由朝屋里看了看，然后“哦”了一声，拍手道：“原来是这回事啊！你们吵架了是吧？怪不得他回来这幅样子，你们是不是在北京的时候吵架了？哎？奇怪，可是他在部队里又怎么能和你吵架呢？”
“我生病了他过来看我，然后我们就吵架了。”卞骁俊想想那天就觉得呼吸阻塞，可是他转念一想，虽然现在没向欧家双亲把事情说破但是能争取点欧妈妈的力量还是要争取的，就算欧煦阳看到他横眉冷对但是念在欧妈妈那么喜欢自己的份上也不会当堂就赶他走。
这么想着，他就一把勾起欧妈妈，“阿姨，我怕，你陪我进去，万一过会煦阳看到我不高兴，你要帮我说话！”
欧妈妈本来就喜欢卞骁俊，被他这么一撒娇顿时母性大发，拍拍卞骁俊的手背，“好，别怕，他要敢给你掉脸子我替你说他！”
这分明就是小夫妻吵了架，媳妇儿气回了娘家，女婿上门求饶拉着丈母娘撒娇的架势，一旁的程友成只觉得辣眼睛。是啊，他是没瞧见过卞、欧私下的互动，但是如今有幸目睹到这一幕，再一联想，鸡皮疙瘩顿时就起来了。
“阳阳，你瞧谁来了？”欧妈妈敲开门领着卞骁俊就进去了。
欧煦阳从床上抬起头，刚瞧清楚来人，顿时一激灵，心跳直接过120，他脱口就道：“你为什么来？！”
话音刚落，卞骁俊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嗯哼，像个被主人打了一记头的小狗。欧妈妈立刻不满：“你好朋友来看你，你这孩子怎么这样！”
程友成跟着走了进来，“阳阳。”他温柔地叫了一句。
顿时，欧煦阳窘迫极了。为什么他们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不自觉地，他整个人都往后缩。
程友成奇怪欧煦阳下意识的反应，他太了解他了，打小但凡只要他害怕了都会这样缩着身子往后退，因为熟悉所以奇怪，因为奇怪他知道需要好好聊聊。
“阿姨，家里好冷，我想喝杯茶暖暖身。”程友成说着搓了搓手。
“啊呀！我真是！好的好的，要不要喝点热巧克力？”欧妈妈说着就准备出去，可还是记挂着卞骁俊，冲着自己儿子加了一句：“阳阳，你不要欺负骁俊知道么？”
欧妈妈走后，程友成反手关上了门，起先他觉得卞骁俊在场似乎有所不便，但转念一想卞骁俊也应该在场。他走到欧煦阳床边，看着面色如土的欧煦阳，他伸过手去想拉住他的胳膊，可是欧煦阳条件反射地就躲开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见我们要害怕？”程友成皱眉。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卞骁俊才反应过来。
本来，卞骁俊以为欧煦阳瞧见他的神情是不愿意瞧见自己，向后缩去是想离自己远一点，正心碎得无以复加忽见欧煦阳躲开程友成还觉得很想不通，再闻程友成的话突然愣住了。害怕？煦阳在害怕我们？
“煦阳？！”他更想不通了，他盯着欧煦阳看，果然发觉欧煦阳根本就是在躲自己的视线。
“我没有在害怕，别搞笑了，就是身体不舒服。”欧煦阳低垂着眼说，他的手紧紧攥住被角，手心里都是汗。
程友成拍了拍已经开始激动的卞骁俊，示意他冷静点，随后他倾身上前，一手覆盖上了欧煦阳那只攥紧被角的手，柔声道：“还和我嘴硬吗？你以为我看不出吗？”
欧煦阳警告自己不许慌，他发现是自己的小动作出卖自己了，于是立刻松开手，镇定了情绪迎上程友成的视线，“我没害怕，就是不太想看到他。”
他，是指卞骁俊。听闻这话的卞骁俊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眼，“用得着这么绝吗？听到你受伤了我连看你都不能看吗！就算你不爱我，你从没爱过我，你也不可以说不想见我，我们都当了那么多年朋友了……”
这话说得欧煦阳也差点没忍住，鼻子又酸又涨，“为什么，都说了那样的话了，你怎么还能来见我？”
程友成这时候觉得是该留下给空间给这两个人了，他默默地退到一边，开了门准备出去拦下过会就要送进热可可的欧妈妈。
程友成走后，卞骁俊就更能自在一点，面对欧煦阳他有些话也不怕丢脸，“其实你不爱我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因为本来也是我一直缠着你的嘛。我都缠习惯了，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烦我，我还是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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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陪着你的。”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可是你现在是不是烦我了？”
“我没有。”欧煦阳低着头，眼眶里忽然涌上的泪啪嗒啪嗒接连两滴掉在了被面上。该怎么办？他心里是知道的，自己根本没办法违背感情，但是他更跨不过去的坎就是他在李耀手中的那段回忆，那是不堪的，他骨子里为这件事情感到自卑。
“可是，如果我已经不是你曾经知道的那个欧煦阳了呢？”欧煦阳匆忙擦掉眼泪问。
“只要你还是这个人，你就是我认识的欧煦阳！”卞骁俊情绪激荡：“我不知道你那天为什么会突然就和我说了那些话，给我个解释好吗？让我明白。”
卞骁俊真诚的眼神让欧煦阳无法对视他怎么可能不爱他呢，所以他不敢告诉他实话。
如果今天我说了实话，那或许我们一辈子都回不去了。他心想。
“那不是我的真心话，都是李耀逼我的。”鬼使神差地欧煦阳开了口，为了使一切都更可信一点，他避重就轻道：“他拿你欠债的事情威胁我，让我听他的话和你分手。”
卞骁俊瞬间感觉天空亮了，阿弥陀佛，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那你呢？！”卞骁俊着急着就坐上了欧煦阳的床，追问道。
“我爱你的啊。”欧煦阳回答道，但是心里很难受。
“那你干嘛刚才还说不想看见我！”卞骁俊委屈极了。
“我害怕你还在生我的气……”欧煦阳回答得很轻很轻。
“我就是生你的气！”卞骁俊气得一把揽过欧煦阳的身体，一手捧起欧煦阳的脸狠狠地就吻了上去。
☆、第七十八章
就算隔着厚重的冬衣和被子，卞骁俊还是感觉到欧煦阳又瘦了，但好在肩头上还有结实的肌肉。他想探手进睡衣去摸一摸他的肌肤，可是又害怕自己偏凉的手温冻着他。就在纠结的时候他却发觉欧煦阳竟然已经拉开了他外罩的拉链。
心中一阵躁动。
“煦阳……那个……你爸妈友成都在外面呐……”卞骁俊开始犹豫，他松开手，看着欧煦阳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吸红了，红润润的微张着点在了还是很皙白的脸上，漂亮的眼睛里居然还有水汽、一闪一闪地发着光。立即马上，心里的小火苗又蹿高了许多，然后最明显不过的是小英俊同学开始蠢蠢欲动了。
“外面还有人呐。”他哑着嗓又低声提醒了一句。
“你不要出声就好。”欧煦阳贴着他的耳边回答道，其实，他也想了。说着，就和小英俊同学打了一个招呼。
卞骁俊顿时浑身通电，但是理智还没被赶走，他急忙阻止：“等等等等！时机不合适啊，万一你妈妈进来了看到了，我再也来不了你家了呀！”
“那你给北北发个消息，让他拉住我妈说会话。”欧煦阳手缠着卞骁俊的脖子，轻轻地舔舐着他的耳垂。
卞骁俊听了手忙脚乱地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但是因为太激动，手连手机都拿不稳。
“啊呀，我来。”欧煦阳有些不耐烦，从卞骁俊手里抽过手机，找到程友成很快就编辑好了一条消息发了出去。然后他把手机往床脚一扔，立即就拉下了卞骁俊的裤链，只看到小英俊同学欢欣鼓舞地在里头跃跃欲试。
噗嗤一声，欧煦阳忍不住就笑开了，勾着卞骁俊的脖子，媚眼如丝：“你看你穿什么紧身内裤，现在难受了吧？”
卞骁俊鼻子都在喷火，这么主动的欧煦阳他还是第一次见，但是，他好喜欢！不管了！他立即脱掉了碍事的外套，刚想揽过欧煦阳翻身压下去时，欧煦阳却用手一挡，“不是这样。”然后，欧煦阳起身一跨，紧贴着他的身体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程友成五味陈杂地陪着欧妈妈欧爸爸坐在小客厅的餐桌边，他是得令要拖住欧家双亲不进欧煦阳房里去，是啊，就在二十分钟前他到一条卞骁俊发来的消息，可上面写得却是：“北北，我们有事要忙，你拖住我爸妈别让他们进来。”
所以，他们“有事要忙”，阳阳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程友成使劲喝一口热可可，看看手表，然后他继续微笑着对着欧家双亲说：“其实我们课业还是很松的，但是如果你想早点修完学分的话也不轻松，有些科目就很简单，比如数学物理之类的，有些就很难，特别是哲学，因为学哲学还要学法语。”
欧妈妈很吃惊：“哦？这是为什么？”
“因为哲学书都是用法语写成的。有些教授还会用法语授课。”
“呀！那你们岂不是还要学第二门外语，学校有人教你们吗？”欧妈妈急忙问。
“哎，就是没有呀。”程友成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聊天不就是这样吗，只有尽量带进情绪才能让和你聊天的人忘记时间，才能做到拖住他们的目的。
“就是没有呀！”程友成又重复了一句继续道：“我们都出去自己报名法语补习班，另外挤时间去学法语，学校是不管的，因为他们英国人从小开始外语学得就是法语，当然也有学德语的，不过法语占多数。”
“哦，哎？那那个和你一起出去的男孩子，听说他不是从小就长在英国吗？他是不是会法语的？”欧妈妈问。
“吴缪吗？嗯，他的法语的确读写都不错。他很优秀的，学习生活都比我适应的快。”程友成赞许道。
“你也很优秀的，一个人在外多不容易啊。你瞧瞧也就一年没见着你明显又成熟很多，现在啊就像个英国绅士了。”欧妈妈笑眯眯地夸赞道，转头推了推欧爸爸，“你说是吧，老公？”
欧爸爸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惆怅，“哎，本来阳阳也可以和你一起出去的。都怪我……”
这叹息让程友成想到了往事，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欧煦阳房间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他对欧爸爸说：“其实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阳阳是个很优秀的人，所以无论他在哪里我相信他都会发光的。所以，叔叔你不要自责了。”
可是欧爸爸却只是很没神地笑了一笑，然后掏出烟盒就要走出去，欧妈妈瞧了急忙拉住他，“哎，这才一个上午就第九根了，你抽得太厉害了！”
欧爸爸抽出胳膊，摇摇头，“你别管了。你厨房的汤烧得怎么样了？去看看吧。”
欧妈妈一听惊得都跳了起来，“呀！我忘了都！”说着急急忙忙冲去厨房，欧爸爸拿起餐桌上的打火机，“友成啊，你自己坐一会儿，我去阳台抽根烟。”
狭小的房间，急促的喘息，压抑的**，欧煦阳一手撑着卞骁俊的身子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俩个人动作幅度都不敢太大，可是偏偏就是因为这么小心翼翼，所以才更有难奈的激动。
抵在卞骁俊小腹前的某位欧小弟就在这短短的半小时内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泪流满面了，也就在刚才又溅了卞骁俊一身，可没过多久又因为磨着磨着磨得又来了神。欧煦阳被这个不听话的小弟弄得浑身发软，就快坐不住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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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卞骁俊察觉了出来，急忙搂住他往怀里了。俩人贴近，额头抵着额头，忍不住地又是一个深吻，唇齿纠缠，千言万语都不见，但互相都明白了彼此的思念。
“嗯……啊！”
因为卞骁俊身体挺了一下，欧煦阳猝不及防地喊出了声，遂吓得急忙咬住了嘴唇，怒目瞪向卞骁俊，低声气道：“你干什么！”
卞骁俊喜欢他这个反应，不答话，反而又挺了一下，这一回他明显看到欧煦阳眼神迷离了，面庞又添了娇红，他欣喜道：“是这里吗？”
欧煦阳只觉得麻麻的感觉一路从下蔓延往上，脑袋晕晕乎乎，手啊脚啊都没了气力，他只好勾住卞骁俊的脖子，跪着的双腿一蹬一蹬地想往前坐坐，可没想到这样的动作明显更刺激到了卞骁俊，体内的小英俊瞬间快速地律动起来。
“啊……”这会子，欧煦阳连卞骁俊都扶不住了，两只手慌忙想去抓些什么好平衡身体稳定，在空中乱抓了好一会，最后才一把撑在墙面上，他紧紧抿住嘴唇，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失控喊出来，可是没用，断断续续的哼唧还是溢出了鼻腔。
“阳……叫我的名字！”欧煦阳迷蒙中听到卞骁俊在他耳边说道。
“骁俊。”他脸颊贴着他的发丝，他手离开了墙壁紧紧地抱住了他，“卞骁俊，我爱你！”激流勇进，浪潮褪去，俩人相拥着倒在了床上。
卞骁俊在床上喘匀了气，然后睁开眼看向身旁的人，他这才发觉欧煦阳一直在看着他，看到自己睁开了眼，轻轻浅浅地朝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抬手拂开了欧煦阳粘湿在额前的碎发，手顺着脸颊滑下来，拇指擦过汗迹，然后他想起来要赶快处理下卫生，于是急忙要起床。
“你干什么去。”欧煦阳却拉住他。
“找毛巾替你擦一擦。”卞骁俊回答。
欧煦阳的脸腾地就红了，翻身起来，“我自己来好了。”说着瞥了眼卞骁俊的下腹，支吾道：“你、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恰在欧妈妈叫饭前卞骁俊他俩人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们搬着椅子坐到了程友成身边，眼尖的程友成看见欧煦阳的衣领口出露出了半块淤红，而俩位当事人好像都没发觉，深吸一口气，他面色平静地从桌底下踢了踢欧煦阳，然后指了指领口。
反应过来的欧煦阳脸又烧得通红，他急忙拉了拉领口，然后捧起饭碗开始专注扒饭。
“喂，你慢点，菜还没端齐，你那么着急吃饭干什么。”端着汤过来的欧妈妈埋怨了一句，搁下汤锅又问：“怎么样？你和骁俊把话说开了么？”
“阿姨，我们和好了！”卞骁俊立刻大声回答，然后一手握住欧煦阳拿着筷子的右手，深深地看了被吓了一跳的欧煦阳一眼，“一切都是误会而已！”
欧妈妈愣愣地瞧着自己儿子的手紧紧地被卞骁俊握在掌心里，顿时，心中升腾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愣了一小会儿，然后因为担心还没装盘的菜会放凉掉这才回过神，开玩笑打趣道:“啊呀，你瞧瞧你们俩，这么大了吵架了还会闹情绪，还要相对小夫妻似的躲在房间里说悄悄话躲了那么长时间，这要再不和好我都要打你们俩了！”
欧妈妈的话说得在座所有人都愣了，包括一开始默默在旁翻报纸的欧爸爸。欧爸爸听了皱眉抬眼，放下报纸责怪欧妈妈：“你瞧瞧你都在说些什么？两个大男生被你说成小夫妻！不像话！”
欧妈妈瞬间反应过来，她好不尴尬，看向坐在那边早就愣傻掉的三个男生，特别是自家儿子和卞骁俊显得神色格外复杂，于是她急忙抱歉：“啊呀！妈妈嘴说错了！骁俊啊，你别怪阿姨，阿姨没形容好。”
“快快快，盛菜去，别放凉了。”欧爸爸苦笑着摇了摇头催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特别是两个当事人，欧妈妈的一句“小夫妻”就像一口钟一样咚地一声敲进了他们的心里。这声钟响，像是报告这明天的到来，那些盘旋在欧煦阳心口上的阴霾仿佛渐渐开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