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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昊的平民生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巫羽
小小的草屋,简陋寒酸,房门大开,空无一人。
奴仆回来禀报邰东情况,邰东把姒昊瞪上两眼。看他孤苦伶仃,估计是给牧正放牧的奴人,也不指望他了。再说虞苏也是不知晓牧犬的凶悍,有冒失,现下只能自领责任了。
“姊夫,你把我留下吧。”虞苏很自责,因为自己不谨慎而受伤,拖累了姊夫。
不可能由人背着他前去仑城,这是非常沉重的负担,两位奴人推运沉重的货物,已是极辛苦。虞苏知道自己得留下来,虽然想到独留难担虑。
“我们先在这里住下,等你伤好,再去仑城。”邰东安慰虞苏,在他看来现下也只能这样。就是一位奴仆受伤,邰东也不会不管他,何况是自己的小舅子。
虞苏神色黯然,说:“还不知道几时能走路,要害姊夫误期。”
他清楚这要耽误事,本来下雨,在路上就耽误了一天时间。现下,自己又受伤,还不清楚要耽误几天。
“我照顾他。”本以为不会有任何表示的姒昊,突然开口。
姒昊虽然不说话,但是虞苏和邰东的对话,他都听着。在姒昊看来,大黑是他养的狗,这事并非和他无关。
无论是邰东,或者虞苏,都齐齐朝姒昊看去。姒昊眼神坚定,态度认真。显然这句话,经过深思熟虑。属于自己的责任,姒昊会承担,无论是多么麻烦的事情。
“你怎么照顾他?你会治腿伤吗?”邰东觉得有点好笑,牧羊少年看来挺有担待,只是光有担待可不行。
“一位老牧人会,他就住在前面。”姒昊手指前方一处林地。
那位教姒昊放牧的扈叟,他认识很多草药。姒昊有次被蛇咬伤,也是扈叟帮他治疗。
“你唤什么名字?”邰东觉得这牧羊少年挺有意思,寡言,沉稳。能独自一人在角上放牧,还住在一处这么好的山岗,可见相当的独立,有能耐。
“吉蒿。”姒昊未加思索,随口而出。
吉蒿是他化名,自出任邑后,他便改名易姓。
邰东思虑再三,才问:“吉蒿,你确定要照顾我小弟?”
“是。”姒昊态度诚恳。
牧羊少年眉眼间的英气,言语里的果毅,都让人放心。这让邰东想起,他小时候在角山,遭蛇咬伤,也是被留在牧人家中养伤。当地牧人都归牧正管理,少年家就在这里,没处跑,能够信任。
邰东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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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只是让芒去摘草药,好给虞苏敷伤腿。芒懂得许多药草,能治伤。
芒去找药草,姒昊自觉跟随在芒身边,学习采药。姒昊牢牢记下芒采的两种草药,一种有着针状的红叶子,一种开着黄色小花。
来草药,芒用石头将之碾碎,用手摊成饼状,而后敷在虞苏伤腿上。药汁冰凉,有镇痛的功效,虞苏安静由芒为他敷药,用布条包扎。其实只是包扎,虞苏也疼得用手紧揪衣角。他显然很怕疼,但又默默承受。
无论是芒碾药,敷药,包扎的动作,还是虞苏那些小动作,姒昊都看在了眼里。
“不要乱动,好好躺两天。”芒安抚虞苏。
拿起用剩的草药,芒对身边的姒昊吩咐:“每天都要换药,采这两种药,你要记住。”
芒是个生活阅历丰富的老人,他清楚虞苏会被留下来,而这少年也值得托付。
姒昊应声:“记得。”
这两种药草,到处都长,很好采摘。换药也不难,姒昊能胜任。
邰东走到虞苏身边,低声问他:“小弟,你看是要在这里住几天,等我们回来,还是等伤好,跟我们一起去仑城。”
“姊夫,我等你们回来。”虞苏点头。
“好,我把陶卖了,就速速赶回来。”邰东出来贩陶,不只和仑城的买主有约期,回程和风家也有约期。要是给误期,连回去的船都没有。
“吉蒿,你过来。”邰东将姒昊喊到一旁。
他拿出一颗色斑斓的陶珠,递给姒昊,嘱咐:“你好好照顾我小弟,别让他饿了,渴了,伤了。等我回来,还有重谢。”
姒昊看着邰东掌中绘的陶珠,他知道这种东西,在角山,一颗就能换不少谷物。
“拿着,拿着。”邰东把陶珠放在姒昊掌心,帮他把手指拢上。
姒昊本来不想,但是他知道,这人是担心自己不尽心,想以财物买。即是这样,下他的赠物,反倒能让他安心。姒昊把珠揣入怀,他意识到有一道目光在看他,将头一抬,正对上虞苏忧郁的眼神。
两人四目相视,心里都知道,他们将相伴一段时日。
作者有话要说:导演:姒昊,你可要好好照顾鱼酥啊。
第8章谢谢款待
邰东在午时离去,带着芒和卯两位奴仆,推着木车,消失在虞苏眼前。当时晴空万里,阳光直照角山山脉,山峰连绵不绝,光影相映。
虞苏坐在孤岗上,他不知道这座孤岗唤落羽丘,他此时也没心思去在意。他满怀的忧愁,就像逶迤的山脉一样,没有尽头。
在姊夫返回前的四天里,他将和一位陌生人相处,而且他还腿脚不便,处处需要仰赖人。
不过虞苏没有任何埋怨,他只是感到深深愁虑。
左腿就像要应证芒的话,肿得都变型了,原本修长的小腿,现在像一根肥萝卜。不知道伤腿几时才能消肿,才能落地行走。
虞苏在山崖边上坐了许久,背向土台,身影孤寂。姒昊在土台上观察他许久,最后像似无可奈何般,他步下土台,走向虞苏。
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虞苏知道是姒昊过来,他心里感到紧张,放在木拐把柄上的手紧握着。姒昊寡言,虞苏则是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两人毕竟今天才相识。
在姒昊挨近前,虞苏抓住木拐,试图凭借木拐支撑,让自己站起来。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做到,也不枉芒为他赶制这支木拐。
有些事,就是这般,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虞苏还不适应只有一条腿能使用,不慎踩了下伤腿。他疼得倒吸一口气,直栽在地。
不,没有摔在地上,身后那人迅速将他扶住。虞苏感到窘迫,他不喜欢给人添麻烦,何况是素昧平生之人。
虞苏坐在地上,不好意思去看对方的表情。他低着头,相当沮丧。
“要回屋?”姒昊蹲身打量虞苏,他左脚屈膝,右手搭在右膝上,他的脸庞凑近。
他虽然面无表情,虞苏还是感到一份压力。并也不是想回屋,虞苏仍点头。
姒昊将背对向虞苏,示意虞苏趴他肩膀。虞苏看着这人比自己宽实的肩膀,想起早先他背过自己,没把自己跌落,他该是背得动吧?
“谢谢。”虞苏乖乖地爬上姒昊的背,趴在上头,感激道了声谢。这人的背很温热,他的肩膀宽实,已不大像少年的肩膀,他结实的手臂,凝聚着力量。虞苏把脸轻轻贴在对方的肩上,他让自己尽量不晃荡,减少背负他的麻烦。虞苏没留意,这是一个亲昵的动作。
姒昊感受脖颈处吹拂来的气息,还有这位虞人少年双手攀在他手臂的触感。这种感受挺特别,就像两个相互不认识的人,突然做出亲昵的举止般新鲜。
背负有着不一般的意味,这需要一方的奉献,还有另一方的依赖。
撑起虞苏,姒昊一步步行进。在平地走时,背上这份重负,姒昊能应付,但登阶梯,总是难的。
虞苏趴在姒昊背上,听到他登土台阶梯时,发出沉重的呼吸声,虞苏轻拍姒昊肩:“你把我放下。”
“别动。”姒昊的手臂紧紧拴住虞苏的腿,他丝毫没有将人放下的意图。这一处土阶,必须得逾越,没有它法。
角山的生活使得姒昊性情坚韧,意志坚定。他背着虞苏,吃力攀登土台的八层阶梯。他还未登上,已汗流浃背。
虞苏乖巧趴姒昊背,双手搂着他脖子,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屏住。他鼻子闻到姒昊身上的汗味,紧贴姒昊背的胸口,一片炙热、燥湿,耳边还不时传来姒昊沉重的气息。登八层台阶的过程,在虞苏感觉里特别漫长,他祈求着早些结束。
终于,两人登上土台,姒昊将虞苏放地上。虞苏落地,抬头仰望,见姒昊额前的发为汗水沾湿。也是此时,虞苏留意他侧脸的眉鼻深刻,低垂的眼睑,紧闭的唇,带有一份坚韧。虞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感,就像一下子,就记住了他的样貌。还有自己胸口,突然跳得很快。
虞苏坐地上,留心伤腿,轻轻把它安置。他端坐身子,手拳在大腿上,平息自己的情绪。姒昊就在虞苏身旁歇息,他一只脚搭在土台,另一只脚荡空,姿势随意,他的呼吸声在逐渐平缓。
“我我在这里就行。”虞苏不想让姒昊再来背他,这让他很内疚。这人也只比自己大一些,可能大不了两岁,并非是壮硕的男子。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虞苏身上,虞苏没留意自己额头上也有汗水。他拘谨,紧张。
“这边晒,到屋里去。”姒昊站起来,他这句话并非是商议,听起来像命令。他没有很多时间可以照顾虞苏,让虞苏正午在没遮拦的地方晒太阳,可不妥当。
姒昊再次将虞苏背起,这次他背得轻松,迈开几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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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虞苏送进屋里。他把放置在自己平日睡觉的草泥台上,那是房子里最舒适的一个位置。
虞苏坐在草泥台上,好奇端详这位牧羊少年的家。真是相当简陋,四壁徒空。
身下是一个草泥土筑造的矮泥台,上面铺着张陈旧的草席。在草泥台旁有一口草编的箱子,大概是个衣物箱。箱子看着也用了许久,边角已经毛糙。
虞苏在房子里扫视,看到几样粗陋的木质餐具,它们放在土龛上,依大小排序,很整齐。这个小细节,似乎在告诉来客,屋主是一位喜欢整齐有序的人。
如果目光往火塘瞧去,能看到一件煮水的陶。除此,整个房子里,竟是再无其它陶器。
虞苏被自己的发现震惊了!
没有煮饭用的陶鬲,没有蒸饭的陶甑,只有一个烧水陶,他们吃什么?
不对,这人平日吃什么?
偷偷瞥眼姒昊,他正坐在火塘边喝水。虞苏早就发现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烂麻衣,领子和袖子都快掉了,也没给它缝上。
生活条件如此的简陋,他的日子应该过得挺艰苦。可是这人不并瘦弱,长得高大,比虞苏差不多高一个头,而且气力不小,有着结实的手臂,不像是过着穷困苦难的人。
虞苏意识到在这里,他将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就是住的房子,差异也很大。这间草泥屋,是处半地穴式的房子。在虞苏的印象里,穷人才住半地穴式的房屋,因为营建简单,材料只需木头,芦苇和草泥土,最多再加一些藤条。
虞城的房子,营建前,要先夯土做房基,还需要加工木材,做出榫卯结构,还要烧砖版制作屋瓦,过程复杂许多。
用手摸了摸草泥台平整的沿线,虞苏想这座房子看起来非常新,才营建不久。该不会是,他自己建的吧?
姒昊喝完木碗中的温水,他看向虞苏,发现虞苏也正看他。姒昊提起陶,倒出一碗水,伸手递向虞苏。他大概以为虞苏看他,是在和他讨水喝吧。
虞苏双手接过木碗,小口喝水。他摔落土坡时,牙磕伤唇,一个小小的破口,喝水时有些疼。
“我去牧羊。”姒昊起身,从木梁上取一个竹篮。竹篮里放着两只竹筒,大概是装水用的。
姒昊离开房屋,走得很快,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土台下。
虞苏捧着木碗,将水喝完。他趴草泥台上,拉长手臂,把木碗往土龛上搁。这个放器具的土龛就在墙上,离草泥台有段距离。
虞苏坐在草泥台上,无所事事,他朝窗外探看,发现只能看到一片林丛。不会儿,他便躺回草泥台,把玩起木拐。
这根木拐,用树杈做成。因为是赶制,做得粗糙,不过看着挺结实。
姊夫一群人离去,不只留下一根给虞苏代步的木拐,还有一袋去壳的谷物和半罐面粉。这些食物,够虞苏和姒昊吃个四五天了。
只是这人家里,该不会真得没有鬲甑做饭吧?虞苏颇为担虑。
姒昊走后,虞苏发现落羽丘真得很静,只有风声。虞苏觉察自己孤零零一人在山岗上,孤独感袭来。
不知道这个人在这里住了多久?他一个人不会害怕吗?不会寂寞吗?虞苏好奇想着。
因为无聊,虞苏不觉在草泥台上睡着了。等他醒来,他听到咩咩的羊叫声,还有犬吠声。门外可见霞光,已是黄昏,大概那人正将羊赶回羊圈吧。
虞苏坐起身,看向火塘,火塘里的柴火,还有微弱的火光。虞苏想,自己受伤行动不便,好歹给他看个火吧。
正打算爬下草泥台,去火塘加柴草,抬头就见姒昊肩背着两个竹筒,手提一只竹篮进来。竹篮盖着荷叶,湿漉漉滴水。姒昊的身后,跟随着一条眼熟的黑犬。确实是老相识,它一见虞苏就吠。
虞苏将脚缩回草泥台,乖乖坐着,眼睛瞟大黑,带着警惕。
大黑对外来的虞苏并不友善,它凶恶地盯虞苏,就像在盯猎物。姒昊大手拍向大黑的头,大黑“放过”虞苏,回到姒昊身边,把头探向竹篮,凑鼻子嗅着。
姒昊将竹节里装的水倒进陶,随后他拨动火塘里的木炭,加上草絮吹燃。火慢慢烧了起来,昏暗的屋子逐渐明亮,火光映亮姒昊的脸庞。
虞苏凝视姒昊,留意到这人长得很英俊,有着笔挺的鼻子,好看的嘴巴,还有一双幽深的眼睛。
似乎,似乎在哪里见过他,莫名有些眼熟。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住的地方离得这么远,以前不可能见过。
姒昊像似没觉察虞苏的目光,他自若从竹篮里拿出一条大鱼。这条大鱼已经剖腹,刮过鳞,清洗干净。
“要烤鱼吗。”虞苏注意到火塘边上,斜放着一块平坦的石板。石板一面有厚厚烟炱,显然平日里用它烤食物。
在路途上,虞苏见过邰东的奴仆,便是用石板烤鱼。
“嗯。”姒昊的注意力不在虞苏身上,他拿来一个木盘,将鲜食材装上。就像变戏法般,姒昊不只从竹篮里拿出鱼来,还抓出十来只大虾,摸出两根野姜。
大虾还活着,在木盘上跳动。
“这里有陶鬲吗?我会煮虾。”看向那几只活蹦乱跳的大虾,虞苏觉得将它们煮汤,一定相当美味。
“没有。”姒昊背对虞苏,头也没抬。
虞苏猜测也是这样,他果然只有一件陶。
要是自己行动方便,可以在附近找陶土,然后制造一口简单的陶窑。烧制各种生活所需的陶器,无论是陶鬲,陶壶,还是陶豆,陶钵等等。
虞苏甚至有种冲动,觉得这么空荡的房子,应该有一个木架。要在木架上,摆满日用的陶器,哪样都不会匮乏,煮什么都行。
“滋……”肥美的鱼片贴放在石板上,烟气冒起。
虞苏发现姒昊用一把青铜刀切割鱼肉,那是一把相当美的青铜刀。青铜刀不常见,在虞苏认知里,只有贵族才使用得上。
姒昊切割鱼肉,切成同等大小,将它们贴在石板上。他使用刀具时,动作娴熟,是个老手。
原先蹦蹦跳跳的大虾,在炉火边失去活力。它们被姒昊丢上石板,用竹夹子压住,它们的身子迅速变红。
很快,石板上拼满食物,有鱼肉有大虾。
姒昊在火塘边烧烤食物,大黑在房中转悠。不知不觉它又来到虞苏身边,它朝虞苏低吠,不减敌意。
虞苏无奈看着它,觉得这四天要安全住在这里,他得和一头犬搞好关系。
“吉蒿,它叫什么名字?”虞苏第一次唤出姒昊的“名字”,他唤得很自然。
“大黑。”姒昊这次抬头看向虞苏,也发现大黑又往草泥台跑去,它对虞苏很好奇。
“我叫虞苏。”虞苏把自己的名字说出,他还没跟姒昊说过他的名字呢。
姒昊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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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下头,示意他知道了。
“大黑,你不可以咬我,知道吗?”虞苏伸出一根手指头,隔空点大黑头。
他不敢将手放低,怕被这只恶犬咬伤。今早还真得差点被大黑咬着,狗崽扑虞苏时,利牙可是照着虞苏脖子招呼,好在虞苏挡住了。
“汪汪。”大黑凶恶朝虞苏叫着,显然它没听懂。
“我们和好,行不行?”虞苏在虞城,一向很招狗喜欢。邻居家的狗,都乐意让他摸摸狗头,狗缘很好。不想有一天,遭这么条半大的狗,吠叫撵赶。
“汪汪。”大黑将前爪趴在泥台上,试图扑挠虞苏。
虞苏警觉后退,他本来不怕狗,可是对于这条害得他摔下山坡的恶犬,心有余悸。
“大黑!”
一声严厉的训斥声传来,大黑乖乖回爪子。它老老实实回到姒昊身边,趴地上,呜呜叫着。
姒昊没理会它,自顾将野姜用石头拍碎,把碎姜块撒在鱼肉上,撒法很粗犷。
虞苏想他没有俎板和石刀,真是过着像野人般的生活。不知道他是几岁没了父母?又是怎么自食其力长大,大概受了不少苦。
说到烤鱼,虞苏家偶尔也会烤鱼。鱼用竹签穿起,架炭火上慢慢烤。虞母会将佐料放进杵臼里,一并杵碎,然后把渣过滤,挤出的汁水。汁水会抹在鱼身上,可以去腥味。
渐渐,食物的香气,在不大的屋子里弥漫。也许是因为饿了,虞苏觉得特别香。
姒昊给鱼肉翻一面,让它们烤得均匀。
虞苏哪怕是坐在泥台上看着,也觉得食物香酥可口。
石板上的虾已经熟了,姒昊洒点盐在虾肉上,用竹夹子给它翻一下,稍后便就取出。
姒昊夹起两只虾,放在木碗,大虾分量足,两只装满一碗。姒昊侧身,将木碗递给虞苏。
泥台和火塘间的距离不远,因为这座房子本身就小。
虞苏接过食物,感到不好意思。他什么忙也没帮上,就坐在一旁看着,不劳而获。
今日听到这人说他会照顾自己,虞苏还觉得可能只是说说而已,两人非亲非故。现在想来,他真得不是随口说说。
虞苏剥开虾壳,慢慢品尝烤虾,相当鲜美。不得不说,烤得真好吃!远远超出虞苏意料。
吃下一只虾,剥第二只的时候,虞苏发现了姒昊的视线。虞苏冁然而笑,赞道:“很好吃。”
姒昊的目光回,没有任何表态,他继续照顾石板上的食物。
虞苏吃完第二只虾,木碗空荡。姒昊夹上一块鱼肉,放进他碗里。碗中的食物热气腾腾,虞苏十分感动,想着他虽然话少,但人真好。
等食物全都烤熟,姒昊才给自己盛上一份,自然也不忘大黑一份。一人一犬,坐在火塘边用餐,相当和谐。
虞苏此时已经填饱肚子,他看向姒昊,发现他拿着竹箸夹鱼肉吃,有时还会用青铜短刀切割鱼肉。
虞苏想起秉叟说过,许多族群不用竹箸,吃饭要么用手,要么用刀(匕),或者用勺子舀着吃。只有少部分人,吃饭时,即用竹箸也用匕。
“还要吗?”姒昊以为虞苏在看食物。
“谢谢款待,吃得很饱。”虞苏端坐,朝姒昊鞠了下躬。
姒昊仍是没有任何表态,他继续消灭木盘里的食物,吃得一样不剩。他的饭量,得是虞苏的两倍。
落羽丘的夏夜并不闷热,不过睡在土屋里,火塘的火带高温度,小小土屋,还是觉得有些闷热。
虞苏睡在屋内,姒昊睡在屋外。
透过窗外的月光,虞苏可以看到姒昊入睡的地方,铺着芦苇,他没有多余的席子。
夜里,姒昊帮虞苏的伤腿换药。虞苏坐在草泥台上,姒昊蹲在下面,他捧住虞苏的脚,耐心地敷上草药。他的手法很轻巧,没把虞苏弄疼。缠绕布条的方式像芒一样讲究,即不会勒着伤处又不会轻易松落。
虞苏很感激他,先前的一些担虑,都已化解。
这位牧羊少年,有很好的品质,虞苏也留意到,他吃饭时的举止,完全不像一个粗鄙的人,他甚至有一把美的青铜短刀。
他应该不是一位奴人,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为什么孤零零一人住在角山下,为任君牧羊呢?
入睡前,虞苏再次想到姒昊身上那件不像样的破麻衣。他想自己虽然行动不便,就力所能及的做点事情,譬如帮他缝下衣服。
第9章补掇
自从搬来落羽丘,只要天气晴好,姒昊会睡在屋外。他喜欢满天的星辰,也喜欢夜风的吹拂。
夜幕降临前,姒昊会将落羽丘唯一的通道用木栏围堵,这样就不必担心野兽跑上山丘。初来角山,夜晚遇到过几次野兽徘徊在屋外的情景,都是被姒昊挥舞着火把,大喝撵赶。
姒昊并非毫不惧怕,如果闯进来的是豺狼那还好,有次甚至是一头大野猪。半夜突然袭击,把他房屋的门都撞坏了。
发现落羽丘后,姒昊便决定搬家,并用削尖的木柱做木栏,阻拦野兽侵入。落羽丘,就像是他的一座城,他一眼看中它的“易守难攻”。
仰躺在芦苇堆上,姒昊还不想入睡,他望着天上的星星。姒昊总觉得它们其实有规律,能组成某种形状。星空总能给他许多遐想,带着无尽神秘。
以前在任邑,姒昊和表兄任嘉一起接受吉秉的教导。吉秉曾跟他们说过,古帝王有观象授时的能力,这也是古帝王统治一方的才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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