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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昊的平民生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巫羽
在虞母最担心的日子里,也曾埋怨虞父,怪他明明知道却没拦阻儿子,怪他隐瞒。虞父说虞苏已成年,有自己的决定,总不能将他绑住,不让他跟随姒昊。他们说过会回来,以后肯定要回来,儿子会烧陶,姒昊的能耐大着呢,他们结伴在一起,路上就不会有事。
虞父只是劝慰,他心里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他年少时也去过异邦,还遭狄人俘虏,后用大陶盆赎回。危险是危险,但他开阔了视野,增长见识。他确实没想到温和的小儿子,竟会是他最不安分的孩子,姒昊是帝子,自己这个儿子可也不是寻常人。
时常出入宫城的虞父,见识过真正的大贵族,他们身上有一份禀性,端雅从容,却又无所畏惧。苏儿和他们相类,令人感慨,倒是希望他像邻里的孩子那样,是捕鱼也好,种田也好,能平平安安留在身边。
姚示帛以缗君使者的身份抵达虞城,他先将妻儿安置在妻家,才去谒见虞君。虞云的到来,这是虞家的一件天大的喜事,出嫁后多年的大女儿,终于带儿女回娘家省亲。自从虞苏和姒昊离开,两年多来,虞母还是第一次如此喜悦。
虞母曾以为,她离开虞地的子女,像被风刮走的种子,在别的地方生根发芽,拔不回来。其实并非如此,这个大女儿还是回来了,并带来三个孙儿。
虞母和虞父的喜悦,还不只于此,更因为姚示帛带回来虞苏的信。一块平滑的长方木板,上面写满帝文,姚示帛告诉岳父岳母,这是虞苏亲笔所写。虞母觉得不可思议,苏儿竟然会写帝文,他是什么时候习得呢?又是谁人教他?
“女婿,苏儿都说了些什么,你帮我说说!”平头百姓根本不知道帝文存在,虞母知道,她丈夫毕竟在宫城任职。
“小弟说他和帝子在规方过得很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们住在雒溪,一起治理帝邦的旧民,帝子有数千的子民。他写这些字时,姒昊刚联合昆戎,在规君的带领下打了一场大胜仗。以后等在规方的战事结束,他和帝子会回来,他们不会一直住在规方。”
姚示帛是缗方的卿臣,他认识帝文,他用平实的语言跟虞母讲述。虞苏写的内容,就是姚示帛也感到吃惊,他吃惊不再在于规方联合昆戎逐走西道的穹人,而是虞苏能熟练书写帝文,而且言语优雅。
他这个小弟,竟具备当卿臣的技能。
虞母听后泪落,拭泪说:能回来就好,他这一去就是两年,让人多担心!我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虞云在旁安抚母亲,跟着一同落泪,她即心疼这个弟弟,又为他高兴。
“联合昆戎,打的是穹人啊,女婿,规方西道被打通了吗?”虞父顾不上感伤,他对听到的消息很是震惊。穹人封锁规方十数年,而今竟被姒昊打通!
“打通了,春时我就听外来的戎人在说,当时还不知道小弟和帝子都参与。”缗方临近戎地,消息灵通,姚示帛又是缗方的卿臣,他自然知道这么件事。
虞父陷入沉思,看来消息已经被传开,只是他没有居要职,所以没有听闻。姚示帛瞅眼妻子和岳母,见她们自己在交谈,没留意他们的对话,他喃语:“而今天下人,都知道帝子的存在,晋夷近来在寻丘增兵,我就是为此事来见虞君。”
晋夷的反映很迅速,增兵寻丘,这是在向戎地和河洛诸方国施压。缗方感到强大威胁的逼近,由此缗君派姚示帛出使,想跟虞君求援。
“阿蒿……帝子,帝子有口信要带给任方吗?”虞父不大习惯唤姒昊帝子,想起以前这家伙在家里劈柴,挑水,实在难以联想他是个帝子。
姒昊走后,吉华每次出使虞城,都会到虞父家坐一坐,他心里有牵挂。子蚕两次带来姒昊和虞苏的消息,都是由虞家传达至任方。
“有一份帛书出自帝子之手,说是要交给任君,封在木匣里,我正想找个人送去。”姚示帛没有出示帛书,他只是用手指了下自己携带来的一口衣物箱。
“我去将邰东唤来,他和任方的牧正相熟,往时也是他在帮姒昊和任方联系。”虞父有一个可靠人选,而今虞苏和帝子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他们家会尽力协助帝子。
第二日,邰东就被虞父喊来,他也是拖家带口而来,虞雨和两个孩子都来了。虞云虞雨姐妹得相聚,喜不自胜,家里一下子有一大群孩子,相当闹腾,虞母心里却是乐呵呵,天天做好吃的。邰东听说要帮姒昊送帛书去任方,他没推辞,还挺激动,揣上木匣,当日就坐上风川的船,奔赴角山。
木匣有封泥,姚示帛没有拆开,他不知道帛书内容,但他能猜测到。规方南道离任方近,怕是想联合任方,一起攻打穹人,打通南道。
这天下,就像一只被晋夷砸碎的陶盆,帝子要将它们拼凑。他要聚集力量,消灭穹人,剪去晋夷翼护。不谈妻弟的关系,姚示帛也乐观其成,他们缗方被晋夷压迫得快喘不过气来,很高兴有人在后方给晋夷捣乱。
几天后,帛书被送到任君手中,任君拆开木匣封印,看到姒昊的手迹。两年来,任君不时打探他的行踪,获取的消息都经由数人之口,非本人传递。见到姒昊手迹,任君才真正感受到他这个外甥还活着,而且他完成了不可能之事,他前往规方,在规方站稳了脚跟。
帛书中没有写明姒昊接下来的打算,也不需写明。他们舅甥以前就讨论过数次联兵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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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解决穹人,反攻晋夷老家晋东。获悉规方西道被攻下,任君清楚,接下来他和姒昊需要做的事情。
帛书在任邑只停留一天,便由任君的亲信携带,送往晋阳谷。晋阳谷里,任嘉还在守卫边疆,身为任方嗣子,他尽到职责。一年前,任嘉迎娶了吉芳,人生大喜事,亲友祝贺,遗憾的是婚宴上缺少一位亲人,也是一位挚友。
任嘉展开帛书,看到姒昊熟悉的字迹,他笑了,后来又哭了。吉芳从军营巡视回来,见到丈夫捧着一份帛,又笑又哭,连忙问他:“嘉,任邑出什么事了?”
“果然是阿昊帮规君打通西道!芳,你看,这是他托人送来任方的帛书!”任嘉将帛书展示给吉芳,他脸上泪流两行,他是个感情充沛之人。前些日子,有消息从翟夷传来,说规方在西道突破了穹人的封锁,任嘉猜测姒昊可能参与其中,果真如此!
吉芳接过帛书,捧在手上,低头逐字读阅,眼中噙泪。她是吉秉的女儿,她懂帝文,在女子间属凤毛麟角。
“我们立即派人,出使规方,和规君约定出兵日期!”吉芳眼角的泪揩去,她没沉湎在喜悦中,她反映很迅速。
驻守晋阳谷的日子里,他们和穹人进行过几次战争,到今年春时,穹人已不敢再侵犯任方边界。规方的南道不通,但可以派出使者,取道翟夷,经由规方西道,进入规方。
任方和翟夷的关系很好,任嘉出面能说动夷首,让他派人护送使者,确保消息畅通无阻。
“晋夷耳目众多,派出使臣容易被发觉,我们得好好盘算下,不急不急。”这句不急不急,任嘉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他恨不得亲自出使,立即动身,前往规方见姒昊。
吉芳思虑片刻,有了法子:“我们找一支可靠的商队,再派出一位使者,让他跟随商队前去规方。”
“可行,前些日子有一支子族商队停在翟水,应当还未走。”任嘉高兴击掌,他感激地看向妻子。他这个妻子非同常人,能治军打仗,还能为他出谋划策。
这两年间,吉华吉芳姐弟,在河洛方国里享有名声。吉芳是任国第一位执玉钺的女子,玉钺为军事首领的身份象征,她能带兵打仗。吉华为任虞缗三国的结盟而往来奔走,受人尊敬,有国卿的美誉。
几天后,任方派出一位使臣,携带上任嘉的亲笔函,跟随子族商队,经由翟夷之地前往规方。这支子族商队里边,有位子族女子,她腰间佩戴戎刀,身上穿着虞地产的朱色葛衣,她是子蚕。
穹人不复以往强大,对商道的掌控松弛,近来,逐渐有商队在晋原活动。子蚕跟随商队,不介意牟利与否,她喜欢到处走走看看,深入人迹罕至之地。身为子族,她有四海为家的豪情,并且享受他人看来艰辛的旅途。
起先子蚕并不知道商队中那位外来者,担负着要任,领队没跟队员说。商队越接近规方,关于帝子的传闻越多,子蚕也由此得知,姒昊和虞苏住在规方雒溪。
一日黄昏,商队走至规方西道的山门口,使臣和领队辞别,打算独自进入规方。子蚕偷偷问使臣,可以让她跟上吗?她是这样说:“你是任方派出的使者吧,我猜的。我和帝子相识,我护送你过去。”
使臣是任嘉一位亲信,名唤真,他身上有武艺,听子蚕说要护送他,觉得有点好笑。他和子蚕交谈几句,确认她确实认识帝子,默许她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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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早的一场暴雨,毫无预警浇下,使得在溪畔劳作的人们匆忙避雨。不少人避在雒桥上,三五成群,热热闹闹,悠然在桥上看雨。
木桥营建得很讲究,桥上修有避雨遮阳的棚子,给予雒溪两岸居住的人们许多便捷。以前没有木桥,溪左和溪右靠船往来,住在两边的洛姒族和寻人,心中也隔着一条溪,相互间不亲近。自从搭起这座桥,两族人的往来渐渐热络,不再去特意区分彼此族属。
暴雨只是一阵,来得快去得也快,阳光蒸发水分,到午后,地面仍有些潮湿。离雒溪不远处的一处草场,数位青壮在学骑马,他们技术还太稚嫩,不时被马儿甩下泥地,沾染一身泥污。传授骑马术的是戎山鸠,姒昊将他从昆吉金那边借来。不只请来戎山鸠,姒昊还花重金从戎地购来数匹好马,他有心建立一支骑兵队。
自从规方打通西道,规方和戎人、狄人的贸易往来热闹。姒昊从这两地招来冶匠,车匠,制作良武器,制作戎车。帝邦老臣为复国大业,资助姒昊许多财资,这些财物,都用在该用的地方。
雒溪的人们见到在冶炼作坊挥汗的帝子,见到在农地里割麦的苏卿,他们务实勤劳,与民同甘共苦。
子蚕抵达雒溪,正值当地人割麦子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金黄麦田。她想起,当初姒昊和虞苏跟他们结队前往缗邑,路途上虞苏第一次见到麦田,他特别高兴。雒溪有这么多麦田,也许是因为虞苏的倡导?
真重任在身,无心留意沿途的景致,他在当地人的指路下,来到他们口中住着帝子的帝屋。朴实无华的帝屋,猛一看很难想象它是帝子的住所,不过一挨近,发现这里侍卫庄严,很有纪律,显然不是一处普通住所。
侍卫帮真进屋禀报,从帝屋出来的是一位老者,不是帝子。姒帛听明真的来意,赶紧派人去唤帝子。
子蚕问姒帛:“虞苏在吗?我是他以前的朋友,我叫子蚕,是个子族人。”
“苏卿在来田里粮,你且稍待,我这就派人去唤他。”姒帛不因她是位女子而怠慢,人们喜欢子族人,他们总带来新奇的货物。
“不用不用,老人家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子蚕绽出笑容,眺望院外成片的麦地。麦田里人们正在躬身劳作,也许虞苏就是其中某个人影。
第99章南道
子蚕住在帝屋后,发现帝屋里,就只有她和一位洒扫的妇人是女子,其他都是男子。姒昊没妻室,虞苏也是,子蚕知道他们是那种关系,所以也不感到意外。
姒昊和虞苏的住所在东间,他们的起居室禁止外人进入,一向守着侍卫。帝屋看似普通,规格不小,里边的房间多。子蚕被安置在西间,房间采光好,有扇窗户对着院子,能望见远山和田野,她很喜欢。
来到雒溪,子蚕受到帝屋主人的款待,他们待她犹如她是国君使者般厚待。他们很高兴从子蚕口中听闻亲人的情况,还有各地的情报。三人桑城一别后,子蚕跟随商队去了帝邑,这趟帝邑之旅,她看到许多,听到许多,心中留意。
她告诉姒昊,帝邦有天下最多的奴隶,晋朋用这些奴隶营建一座穷极奢华的别宫,取名为丹宫,传闻丹宫锁着众多美丽女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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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享用。他还在鹿山修建一座巨大祭坛,称为云台,用于祭祀他们夷人的天神。为修建丹宫,奴隶们寒冬在河里拖巨木,冻死冻残无数,更别说云台高耸如云,每修一层便要大量殉人奠基,残忍而血腥。
“修云台累死的人,都抛在一个尸骨坑里,堆得很高,我从来没见过比这更凄惨的事情。”子蚕四处旅行,见过不少凶残之事,但晋朋的残酷,让她记忆深刻。
“在晋东也有晋夷的天神大殿,那里是晋夷的祖地。他们用人血祭天神,祭祀场有口大血池。”姒昊对于子蚕的描述很平静,也正是出于祭祀的需要,所以晋夷才将许多部族掠为奴隶。
“想到如果有天成为弱者,就会成为奴隶,被奴役,被杀祭,真是让人害怕。”子蚕心有余悸,她是个聪明的女子,晋夷的奴隶来源广泛,也许哪天换子族遭殃。
“弱者聚集在一起,也会成为强者,子蚕,你不要担心。”虞苏安慰子蚕,晋夷强大,他们也不弱。
“帝子,小苏,我想为你们效力,我能携带消息,能帮你们打探敌情。”子蚕想加入姒昊和虞苏的阵营,虽然她此时还不明白,自己做出一个了不起的选择。
“正值用人之际。”姒昊点头,他需要各种人才,子蚕就是一个人才。
“多谢子蚕,你肯定能帮上我们大忙!”虞苏很开心,欣喜应下。
自此,子蚕留在雒溪,跟在虞苏身边。姒昊带任方使者前往规邑,虞苏缺人手,不少事情都会交代子蚕去执行。子族人腿脚便捷,而且做事勤快,敢为人先,从不误事。
姒昊带着任方的使者真谒见规方,将任君的意思传达,给规君带来天大的喜讯:任方愿意结盟,派使臣来,是想和规君约定进攻的日期。规君对姒昊深为佩服,他背后的最大势力终于显露,他确实有实力。
真受规君的隆重接待,他在规邑居住两日,不敢耽误,启程返回任方。他不是一个人走,一位规方的使臣和他相伴,还有一支前往翟夷的商队为他们带路。
姒昊在规邑居住多日,他和规方的君臣相处甚欢,也接见在规邑的帝邦遗民。
一日,姒昊参加规君侄子鬲青然的酒宴,酒宴里宴请了不少规邑的贵族,其中有两位帝族。一老一少,一对父子。
当年晋夷对帝族的杀戮,可谓彻底,就是有漏网之鱼,也只有寥寥几尾。在规方的洛姒族有五名,三女两男。两男,就是这对父子,父唤为社老,子名唤姒贞。这位社老自以身份矜贵,他看不顺眼姒昊这个突然冒出的帝子,对姒昊有敌意。
酒宴上,社老跟同席人说:“世间长得像的人多得是,怎么能凭长相就断定他是帝子。”他不是私下嘀咕,而是扯开嗓子,他有意让姒昊难堪。姒昊听到他话语,不过是淡然饮酒,不以为意。社老见他轻视,心里越发不快,用力推了下坐在身旁的儿子姒贞。姒贞本来在吃一份鳖羹,老爹一推,他干脆低头不语。姒贞生性懦弱,小时候在逃命途中亲历晋夷的杀戮,被吓破了胆。
社老也曾被视为帝邦遗民的希望,只是他这人孤傲,气量狭小,不得人心。规君不看好他,他也不得规方洛姒族的认可。以前大家就不看重他,何况现今有一个帝子在,有帝邦真正的继承人。
“帝子有玄圭,这怎么会有假,社老这是喝醉了。”同席的人颇尴尬,小声劝着。“玄圭,谁见他拿出来过?分明没有!”社老确实喝醉了,他平日就是有不满,也不会在众人面前大声嚷嚷,他一向矜贵。
鬲青然皱眉,心中不悦,回道:“社老醉得不轻,玄圭岂能轻易示人。”听到宴会主人发话,社老没再说什么,虽然他心中相当愤恨,觉得世人都将他们父子给抛弃了。规青然是规君的侄子,父亲早亡,他为规君抚养长大,很得规君信任。
遭质疑,姒昊没觉得被人冒犯,他也不气恼社老父子,相反,有点可怜他们。拥有帝族的身份,在帝邦未灭亡前,必然过着奢华的生活。身份的巨大落差,许多人都无法接受,帝族的身份,实则害多于利。
酒宴散去,鬲青然将姒昊留下,对于酒宴上社老的事,他挺在意。他对姒昊说:“让帝子见到如此不堪的一面,实在失礼。”姒昊看着高楼上的圆月,心里颇寂静,他回道:“他们父子倒也可怜。”他这句话让鬲青然感到惊愕,在他看来社老今日丑行,相当冒犯,姒昊不记恨也就罢了,又怎会去觉得他们可怜呢。
“帝子真是令人惊讶。”同样的话,规君也说过,鬲青然很类似规君。姒昊走到干阑前,身上披着银色月光,他抚摸干阑,说道:“帝族所剩无几,又何必相互怨恨。”
鬲青然想帝子是个宽宏大量的人,看他月色下的身影,挺拔而伟岸。他相信如果日后有机会,帝子会是一位很好的君王,想到此,鬲青然问:“帝子还未婚配吧?”
姒昊一听,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他回道:“战事紧迫,无暇考虑婚配之事。”规君也曾问过姒昊相同的事,姒昊也以同样的话拒绝。鬲青然和规君确实很相似,他劝起姒昊来,后来见他确实无心婚娶,才作罢。
在规邑的夜晚,每每看到圆月,姒昊会想起远在雒溪的虞苏。他有妻子,也许妻子这个称谓不是很切确,他有厮守一生的人。他想执他的手,和他走过漫漫人生,一起老去。
夜深,睡在朱榻上的姒昊孤零零一人,规君赏赐他的美女,他一个未碰。规君以为他心有家国,为人谨慎,且不近女色。
来规邑,姒昊必去拜访住在城郊的伯密,他尊重这位父亲的卿臣,甚至几次想游说他出仕。伯密当年为晋夷击败,使得帝向身亡,他心中愧疚,对自己的能力质疑。
此趟规邑之行,没能劝说伯密出仕,但姒昊获颇丰,他带回好几位帝邦遗民。这些帝邦遗民,均是贵族出身,有的懂帝文,有的对帝邦的官制礼乐相当熟悉,都是难能可贵的人才。
秋时,和任方约定出兵的日子临近,姒昊和虞苏领兵前往南道,和率领规方大军的鬲青然汇合。南道所在的晋原,一直是穹人盘踞的地方,往时由鬲青然驻守。这位规君的侄子,执有象征兵权的玉钺,身份非同寻常。
攻打南道很顺利,姒昊的骑兵队伍起到很大的作用,它让战场的讯息及时被传达,将领能够做出迅速反应。穹人的信息传递还比较落后,尤其是在山道里,又不能跑马车,靠的是双腿。
打西道时,姒昊只有两百兵,攻打南道,他已有将近四百的兵,身边聚集着帝邦遗民中的人才。
在凌晨,鬲青然和姒昊一起进攻南道,姒昊执一把昆吉金馈赠的昆剑,亲自领兵战斗。他戴着沉重的青铜盔,身上穿有箭矛不入的犀皮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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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盔甲由虞苏为他准备,确保他安全。在战场上,姒昊英勇作战,一呼百应。
在姒昊进攻南道的穹人时,任嘉正率联军(虞方和翟夷也加入)围攻夷城,穹人突然遭遇两支大军围殴,失了士气。南道的穹人在和姒昊,鬲青然的交锋下处于劣势,他们退出南道,回守夷城。
鬲青然领兵在前,第一个走出南道的山门,感受到清爽的秋风拂过脸庞,他扫视眼前豁然开阔的平原,心中真是感慨万千。姒昊骑着白马,在军队间穿行,从闷热的山道中驰出,山风强劲。他没有片刻的停留,他跃上一处高地,眺望远方。他望向任方的方向,他成长的地方,他即将回去!
脚下这片广袤的土地,向南不断延伸。在疏林和溪流,山丘之后,有一座矗立在晋原正中的高大土城,它就是夷城。虽然看不见夷城此时的情景,但姒昊知道他的好兄弟任嘉正在攻打夷城,那必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骑兵队已准备好,请帝子下令!”寻云息骑着一匹枣马,来到姒昊身旁,他下马请示。
“分成两队,一队探查夷城四周的敌兵,你另带领一队前去任军营地,告知任君嗣子南道获捷!”
“是,属下这就前去!”
目送寻云息驰下山丘,朝骑兵队前去,姒昊心情谈不上多么喜悦,或者多么激动,他的心很平静。他清楚一旦攻打夷城,晋夷必派兵,下一场战斗,要面对的不只是穹人,还有晋夷驻扎在晋东的军队。
姒昊驱马下山丘,回到自己的军队中,他的数百步兵,还在等他的命令。鬲青然在军中找白马身影,见姒昊出现,他对他说:“帝子,连战两日,士兵疲惫不堪,围攻夷城的事,怕是要再缓缓。”南道一役,多亏有姒昊才得以获胜,鬲青然敬佩他,这是在询问他意见。
“青然,我已经派出骑兵探查,也要晚上才能回来,先让大军扎营吧。”姒昊赞同先停歇,让疲惫的士兵赶路去夷城,显然不现实。
“我也是这般想,冒然前去,怕中埋伏……帝子,你看。”
天边绽出晚霞,云朵被染红,像似一只火凤凰般。鬲青然在交谈间突然发觉霞云,他心中喜悦,他手指天空。
传说中凤凰现身,天下安宁,这是一个吉兆!
作者有话要说:昊总(向来务实):不就是一片云嘛
虞苏:导演我下章想出场和阿昊一起。
导演:有啦有啦,你戏份超多的
第100章夷城
任嘉在夷城南门苦战,他发现越打穹人越多,这还不是最糟糕,最糟糕的是,晋夷正在从他的右翼进攻。任军的右翼是翟夷和虞兵,翟夷擅弓射,虞兵有战车,但还是被晋夷打得节节败退。
晋东是晋夷的祖地,屯守着晋夷不少的兵力,一旦夷城被攻击,晋夷就会出动。晋夷很警惕规方和任方,更不可能坐视他们联手,威胁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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