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务正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深海手术刀
凌鹿瞬间脸红到脖子根。
走出超市严柯就憋不住了,一路哈哈哈哈。凌鹿本来就羞得不行,被他一笑连话都说不出来,浑身僵硬像个机器人似的闷头跟着他。
停车场在马路对面。走到路口,严柯笑嘻嘻地说:“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处。”
凌鹿有些恼了,忍不住想反驳说处男又怎么样,却忽然意识到严柯这么说,意思是他已经不是了……吧?
和谁?余程?
某种强烈的情绪在胸腔炸开。他非常想问清楚到底是不是,一抬头,却看见一辆车从拐角飞驰而来。
“小心!”行动快过语言,凌鹿本能地抓住严柯,用力拉到身边。
“唔!”严柯一个踉跄,撞进他怀里。
凌鹿紧紧抱着他,接连后退几步,心脏砰砰跳:“你没事吧?!没碰着吧!”
“没……那车离我还好远呢。”严柯也惊魂未定,“倒是你把我吓一跳。”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严柯神情自然地推开他,理了理衣服,随口道:“刚才我们在说什么来着……”
凌鹿脸上一红:“安全套。”
“哦,对。”严柯笑嘻嘻地道,“小鹿你毕竟还小,是处男也没什么好丢脸的。而且这对你那些粉丝来说也是好消息啊。”
“……”凌鹿突然有些失落,说不出话来。
两人回到车上,严柯正要系上安全带,忽然想起什么,懊恼道:“完了,我忘记还要开车,刚才吃药了……”
抗焦虑药有镇静作用,服药后短时间内不能驾驶。凌鹿也是现在才想起这回事,内心立刻充满自责。
对啊,要不是他给张行端下套,今天本来应该是张行端开车送严柯过来的……
严柯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纸币,抱歉地说:“你还要看书,先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得在车上睡会儿。”
凌鹿忙道:“没关系,我陪你好了。”
严柯却突然失去耐心,把钱摔到他身上:“让你走你就走啊!”
凌鹿惊呆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严柯的表情很快又从烦躁变成慌乱,然后是深深的愧疚。
“对不起”他努力平静着呼吸,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甚至还开了个玩笑,“……还真是,药不能停啊。”
凌鹿这才意识到他是发病了。可是明明几分钟前还笑得那么开朗,还逗他玩难道那些都是装出来的?
“对不起,我……”严柯用双手捂住脸,似乎极力控制着情绪,“你不用管我,我已经吃过药了……很快就会好的……你回去吧……对不起……”
不用道歉啊。
你只是生病了。
凌鹿心疼得要命,忽然想起林主任的话:他已经有药物依赖了。其实他一定也是知道的。他自己就是医生,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已经成瘾。但他越是试图摆脱,就越会发现无法摆脱。
恶性循环。
怎么办呢?
凌鹿犹豫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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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了安全带。严柯听到声音,以为他要走了,肩膀轻轻颤抖了一下,身体更紧地蜷缩起来。
如果不去管他,他会把自己缩成海螺吧。
凌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小海螺抱进怀里。
他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没有说话。严柯也没有反抗,因为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拥抱。
一个让他安心的环境,让他等待药物起效,心情恢复平静。
凌鹿感觉到他在抽噎。太瘦了,到处都是骨头,硬邦邦的。硌得他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凌鹿回过神来,忽然发现严柯已经停止哭泣。
睡着了?
“严老师?”凌鹿轻轻唤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轻而均匀的呼吸。
小海螺又变成小婴儿了啊。
凌鹿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笑容,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安放在座位上,慢慢地调低座椅。
就这样睡着了真可爱。脸上还挂着眼泪呢。
凌鹿抽了纸巾,轻轻在他脸上按压几下。严柯动了动,吓得凌鹿赶紧坐直身子。没想到他只是换了个姿势,侧过身继续睡了。
凌鹿一本正经地玩了会儿手机,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他。
这样偷看着,完全无法察觉时间的流逝。
更无法察觉,自己心中的柔情。
第30章
凌鹿送严柯回公寓时,天已经黑了。
余程居然在做饭。
“小鹿也来啦。”余程在厨房忙碌,回头笑了笑,“正好今天买菜了,留下来一起吃吧。”
……他搬过来住了?!
凌鹿错愕地望向严柯,幸好,严柯也是一脸惊讶。
“小师叔,你今天不是有事吗?”
余程解释说今天本来去社区义诊,结果不小心把手机摔坏了,怕严柯联络不到他所以提前回来。
凌鹿莫名有种直觉,他怀疑余程早就知道今天他陪严柯复诊的事,留他吃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凌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戒备。
桌上摆着三菜一汤。严柯去厨房看余程烧菜了,不久以后余程又端上来一盘香菇青菜,然后才脱了围裙,招呼他吃饭。
余程递过来的米饭也很……正常,怎么看都是普通的碗普通的饭。
至于那几个菜,凌鹿不得不承认,烧得还挺好吃的。
饭桌上的话题自然围绕着严柯,无外乎复诊的事。凌鹿回答得小心翼翼,尽量避开一切可疑的圈套。
一顿饭吃下来,圈套倒没找到,凌鹿自己先累死了。
吃过饭以后凌鹿洗碗,听到余程走近的声音,顿时警觉地绷紧后背。
余程笑了:“别紧张,我不赶你走。”果然,他端了盘水果就回客厅去了。
凌鹿立刻又开始过度解读那句“我不赶你走”,并且深深体会到十年怕井绳和智商不够用的痛。
凌鹿擦干手回来,看到严柯和余程正坐在沙发上聊天,严柯手里还拿着个黑色手机(注1)。
“这个好看!”严柯满眼赞叹,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机,“这是玻璃屏吗?反光好漂亮。”
余程的新手机?不是说今天才坏吗,这么快就换新的了?
哼!喜新厌旧!
凌鹿不自觉地撇撇嘴,一脸不屑。余程看到了,笑嘻嘻地招呼他吃水果,然后扭头对严柯道,“这个好像还能指纹解锁。”
“咦?可以吗?但是home键这么小,而且在边上。”严柯把手机侧过来,凌鹿注意到这款手机的home键是在手机右侧的,扁长的椭圆形,比一般指纹手机的解锁键小很多。
“我也不是很清楚,店员跟我说的。你帮我看看吧。”余程笑着叹了口气,“老家伙了,不会玩这些东西。”
那就别玩了,升你的正高去(注2)。
凌鹿突然发现自己对余程已经产生了本能的敌对情绪,无论他做什么都想怼一怼。
严柯却兴致很高,愉快地摆弄起来。
“还真能设置指纹!”严柯惊喜道,“小师叔,手指伸过来。”
余程恰好在剥橘子,笑道:“手上脏。先设你的试试看。”
严柯一愣,余程道:“没事,我也不怕你看我手机。”
凌鹿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听到这句忽然心里一紧。他想起自己手机里还有和余程的聊天记录,但是余程换了手机,他已经没有了。
严柯却反而为余程的坦率感到高兴。凌鹿摸出手机悄悄删了微信记录,抬头看到严柯眼角眉梢的温柔笑意,忽然有些心疼。
当然,更多的是愧疚。
然而罪魁祸首的余程一丝悔恨也无,还递了半个橘子过来。
“给你。”余程若有深意地看着凌鹿。
凌鹿心虚地接过。
余程手里还剩下半个橘子,他开始剥上面的橘络。剥下来的橘络也不扔,直接放进边上的茶杯里。
严柯刚好设置完指纹,一抬头看见余程茶杯里漂满白色橘络,忍不住嘿嘿笑起来。
“还笑。这么挑食,你学生还看着呢。”余程宠溺地笑笑,掰下一片光溜溜的橘子,喂进严柯嘴里,“真是给你惯坏了。”
“橘络苦嘛,我又不上火。”严柯笑逐颜开,“上火了再吃好了。小鹿你说是不是?”
他一回头,却发现凌鹿盯着他俩,愣愣地出神。
严柯一僵,他忽然意识到小鹿还不知道他和师叔的关系。
不对,他和小师叔也还没确认关系。只是他习惯了小师叔对他的好,所以一不小心就会忘记……小师叔只是师叔,不是男朋友。
严柯心里闪过一丝阴霾。他不想打破这种温馨轻松的气氛,于是笑嘻嘻地闷头吃橘子。
严柯帮余程也设置好指纹,又玩了会儿他的新手机,到晚上吃药的时间了。余程端来提前凉好的开水,然后和他一起拆药片。
“今天头痛了吗?”余程问。
严柯犹豫了一下:“好像没有。现在也还好。”
余程就把止痛片放回袋子里。严柯眼巴巴地看着,小心翼翼地问:“那今天多吃一片安眠药……可以吗?”
余程很惊讶:“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严柯忙道:“不是不是。算了,就按照原来的量吃吧。”
凌鹿心里一揪。余程在纠正严柯的药物依赖,严柯显然也看出来了,因此逼着自己适应。但就目前而言,他也认为余程的做法是正确的。止痛片本来就不该按照惯性定时定量服用,这样很容易掩盖一些新出现的症状。上次的消化道大出血也是因为这个,如果严柯早点发现肚子不舒服,或许溃疡就不会发展到那么严重。
“严老师……”凌鹿想安慰他,却被余程打断了。
“还是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讲讲《黄帝内经》。”余程含笑递出药片,“你不是每次一听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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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吗?”
严柯笑出声:“这个办法好,还没有依赖性。”
“这可说不准。”余程故作骄矜道,“我讲课讲得这么好,万一你听上瘾了呢?”
严柯被他逗乐了,笑了好久。
凌鹿在旁默默看着,忽然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
严柯跟两人说了晚安,然后进屋洗澡去了。凌鹿心里酸酸的,默默望着他的背影。
肩上却忽然被拍了拍。
“有话跟你说,咱们去阳台吧。”余程笑容温和。
终于要来了?
凌鹿看了余程一眼,只觉他的笑容深不可测,却无法捕捉到任何端倪。
临近10月下旬,晚风已经变得很凉。余程把窗户打开一些,还体贴地问他冷不冷。
“不。”凌鹿生硬地说。
余程笑笑:“也是,开着窗户视野好。”
这话倒是不错。这套户型非常棒,正朝着大片湖泊,视野很开阔。地理位置又好,湖泊周围环绕着繁华街市,一到夜晚灯火通明,衬得湖面越发沉静深邃。
凌鹿第一次来就喜欢上了这个湖景阳台。不得不再次感慨,毕竟是租金上万的豪华公寓,贵有贵的道理。张行端虽然跟余程狼狈为奸,但他对严柯真的是没话说。
凌鹿望着湖景,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余程开口道:“刚才你都看到了,你严老师用他的指纹设置了我的手机密码。”
凌鹿撇嘴:“是是是,你们感情好。”
“所以我想请你以后,给我发信息时注意一下言辞,不要影响我和他的感情。”
凌鹿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余程笑道:“我看见你删聊天记录了。你不是也希望这一页翻过去?”
凌鹿无言以对。
余程低头摆弄起手机:“张行端告诉我,陪严柯去复诊是你主动提出的。他预约的时间是上午,但你们五点才回来。如果不是出去玩,那就是他发病了,耽搁了时间。他吃药以后没法开车,你又没有驾照,所以回不来。”
完全被猜中。凌鹿正在思考要不要撒个谎反击一下,却听余程悠悠道:“你们开房了?”
“你……”凌鹿先是羞愤,然后大怒,“你把我当什么人?你把他当什么人了!”
余程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就让他睡车上?车上腿都伸不直,他醒来会很难受的。”
凌鹿愣住了。原来余程是问这个?
他好像……真的很关心严柯。
其实平心而论,自从严柯确诊以来,余程所做的一切无可指摘。他确实为严柯付出了大量时间和力。
但他如果真的为严柯好,如果真的对严柯有感情,当初又怎么会……
“不管怎么说,要谢谢你照顾他。虽然你没照顾好。”余程举起手机,对着湖景拍了个照,赞叹道,“这镜头真不错。”顺手把照片发给张行端。
凌鹿忍不住问:“你到底……”
浴室的水声停止了。两人同时回头。
余程笑笑:“时间不早了,你去跟他道个别就走吧。我今晚在这里住,就不送你了。”
凌鹿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
凌鹿走后不久,严柯也被他哄睡着了。余程来到客厅拾茶几,忽然到张行端的信息。
“哟,换手机了?”
他回了个“嗯”,然后直接拨通电话。
“以后有事都电话里说,我让贝贝留了指纹,他可以解锁我手机。”
张行端啧了一声:“你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余程笑笑:“我只是想拉近和贝贝的距离,让他安心。”
张行端笑了一阵:“话说回来,你为了对付凌鹿也是下血本啊,连手机都说砸就砸。”
“还要感谢张公子打的一手好助攻。”余程眯起眼睛,脸上挂着笑容,语气也并无不悦,“要不是你故意给凌鹿机会,我至于推掉义诊赶回来吗?”
“哎呀,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嘛。贝贝对你十年如一日,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撩走呢?”
“他对贝贝动心了。我不打算冒险。”
“你自己也说,只不过是鹿茸,撞起来又不疼。小鹿这么可爱,你不想看看他能为贝贝做到哪一步吗?”
“你知道贝贝对我有多重要。”
“真没劲。”
“如果他看上的是你,我倒是还有兴趣跟他玩一玩。”
张行端啧了一声,笑起来:“可惜我在他眼里也是大灰狼了。想想还真惭愧,这么单纯的小朋友……”
余程笑笑:“他总有一天会遇到狼,不是你我,也会有别人。”
注1:余程的手机我脑补的是sonyxperiapremium炫光黑。图就不附了,特别好看!
注2:正高,正高级职称,就是正主任啦。余程现在是副高,副主任。升正高对年资、论文数、业务质量等等都有要求,医院还有名额限制,所以没那么容易升。
第31章
新的一周开始了。
周一的早晨总是十分忙碌,大家都坐在电脑前面,确认自己的床位上有无新病人。严柯正在翻化验单,忽然听见余程叹了口气,然后轻轻把手机放在桌面上。
“小师叔?怎么了?”
“有点事,要走开一下。”
严柯有些惊讶:“现在?马上交班了。”
“嗯,比较急。”余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低声道,“跟王主任说一声,咱们组晚点查房,我尽快回来。”
严柯点点头,继续看病历。桌面突然震动起来,严柯本能地扭过头,发现余程手机忘带了。点亮屏幕的是凌鹿的一句“嗯”。
他赶紧抓起手机去追余程,没想到屏幕一下子解锁了。严柯愣了愣,这才想起余程新手机的解锁键是在侧边的,他拿手机时恰好按到。
就在这无意识的一瞥间,他看见了凌鹿和余程的聊天记录。
在小鹿那句“嗯”之前,余程说的是“对了,这事儿千万别让王主任知道,他脾气急。”
……王主任?
对了,小鹿不是想考王主任研究生吗?他们有什么事要瞒主任?
严柯不禁好奇,把聊天记录往上翻。第一个消息是余程发起的,时间是十分钟前。
“你这个月在心内?”
凌鹿:“是。有何指教?”
余程:“在电梯上听到有人说想投诉你,好像是跟你一起轮转的实习生。”
凌鹿:“投诉???”
余程:“说你旷工。其实我早就想问了,科教科不是说最多只能请三天事假?你哪来那么多时间照顾你严老师?”
凌鹿:“我没请假!这三个礼拜我几乎隔天值一次夜班,白天不是旷班是下夜班!他们看不到我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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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翘班?”
余程:“你这样也是不合规范的。科教科要是真查起来,你带教和科室秘书都有过失。”
凌鹿:“到底是谁投诉我???我去跟他们解释清楚。”
余程:“你先冷静点,他们还不一定真的去投诉。这样吧,我先帮你去科教科打个招呼,说借你回呼吸做课题了。这样你下个月也名正言顺,可以多陪陪你严老师。”
凌鹿:“……”
凌鹿:“好吧。”
“对了,这事儿千万别让王主任知道,他脾气急。”
“嗯。”
会话到此结束。
……小鹿旷班?还被投诉?
省中对实习生考核很严,如果旷班超过三天就会直接遣送回校,立刻取消实习资格。别说考研了,毕业都有可能受影响……
难怪小师叔会那么急!
严柯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并且意识到这一切的根源在他。正当他心慌意乱之时,护士噔噔噔地走过来,不满地敲了敲门。
“28床医嘱谁开的?哪个实习生这么不负”
“责任”两个字还没出口,严柯已经应声。护士一看是他,露出了短暂的微妙表情,然后客客气气地笑道:“文字医嘱好像打错了,我退回来你重新开吧?”
严柯看不惯她这种对学生一套对医生一套的态度,但毕竟自己开错了医嘱,他这会儿不好说什么。
药品医嘱和操作医嘱都是输入首字母就可以跳出项目,只有文字医嘱需要手动输入,所以打错字是很正常的,哪有护士叫的那么严重。严柯一边打开医嘱系统一边心里嘀咕,发现果然是他手误,把“防褥疮”打成了“防褥疮和”,很显然是手滑摁到了边上的“h”。
他把错误医嘱删掉,重新输入。没想到这回打出来的还是“防褥疮和”。
……键盘有问题?
严柯诧异地低下头。就在他确认按键有无失灵时,左手突然抽动了一下。他愣住了。
严柯把左手平放在桌上,惊恐地发现,他的手在发抖。
一转眼又到了星期三。
余程很欣慰地看见凌鹿被严柯从门诊赶出来,然后跑到他的诊室来兴师问罪。余程合情合理地忙得飞起,病人一个接一个。当着病人的面凌鹿不好发作,于是气鼓鼓地回了心内,给他发微信。
“你是不是又跟严老师说什么了?他为什么不让我去他门诊!”
余程欣然回复:“上回不是你自己答应他考完研再来抄方么?我还想问你怎么这星期又来了。”
凌鹿:“……”
余程从这六个点里看见凌鹿的愤怒,心情大好。
处理完最后一个病人,余程来到隔壁接严柯吃饭。由于病人分流,严柯的门诊早就结束了。他正趴在桌上休息。
“阿柯。”余程摸摸他的头,微笑道,“中午想吃什么?”
严柯惊慌地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又发病了?早上不是吃过药了吗?
“哪里不舒服吗?”余程拉过他的手,想给他搭搭脉,严柯却猛地缩回手。
“没有!”
“贝贝……”余程担忧地看着他,起身把诊室门锁上,柔声道,“那我陪你坐会儿。”
“……”严柯抬起头,满眼悲伤。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小可怜,你在想什么呢?
想被拥抱吗?
就当是赶走凌鹿的奖励,给你。
余程把他拉进怀里,像母亲安抚婴儿一样轻轻拍打他的背,并温柔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担心,有师叔在。”
严柯忽然失控,痛哭出声。余程感受他在怀中的颤抖,内心异常满足。
不知哭了多久,严柯终于平静下来,却还像个孩子似的,一下一下抽噎着。
对了,凌鹿好像还有考研假可以放?
余程搂着他,轻声说:“贝贝,你爸妈想你了。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回家。”
严柯不说话。
“你还在生你爸的气吗?”余程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凝视他哭肿的眼睛,“我一直没告诉你,你离家出走的那天,你爸躺在救护车上问我,你连车钥匙都没带,能到哪里去呢?后来我帮你回家拿东西,也都是你妈给你准备的。他们其实都……”
严柯的眼睛迅速地又湿润起来。余程忙道:“你不想回去就算了,我去跟他们说。”
“不,”严柯立刻摇头,沙哑地说,“我还是……回去吧。快11月了,呼吸要开始忙了。小师叔,我知道你没时间照顾我。凌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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